《秘界(秘界寻奇)》 第1章 《秘界(秘界寻奇)》 作者:赤虎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一章蹊跷 正午,世界第15峰——南迦巴瓦峰南麓,罗亦安正艰辛地攀登着。 在青藏高原众山之中,南迦巴瓦峰以险峻与奇美而著称。由于得天独厚地受益于南来印度洋温暖的季风水汽,它将奇伟与秀丽、阳刚与阴柔集于一身——高原上罕见的海洋性气候不仅发育了壮观的温性冰川和冰雪地貌,不仅造就了山坡山下郁郁葱葱的绿色世界,气流经过时,仅仅是变幻莫测的云也使它仪态万方:或是云海浩荡,或是云瀑披沥,或是云纱半掩,山巅有云雾不时掠过,山腰有带状层云缠绕,当山下沟谷气流蒸腾而起,托举着南迦巴瓦如同虚无缥缈间的海外仙山。更何况还有雅鲁藏布江如同银白之链,环绕着它作一个深切的大拐弯,高山深峡共同创作了大自然的旷世奇观。 南迦巴瓦!独立特行的耸立在眼前,锐利的三角形峰刃直刺云天。雪峰银白,蓝天清澈,一幅赏心悦目并让人顿生敬慕的绝世壮丽画面在罗亦安面前展开。 “高山仰止,南迦巴瓦!”罗亦安心情激荡,他终于来了。 这已经是罗亦安攀登南迦巴瓦峰的第四天。几天中有好几次,罗亦安脚底轻微打滑,靠着死死钉进冰缝的冰镐,才有惊无险。 往上爬,越来越困难,每一次提腿前,罗亦安都要刨出踏脚点,一步一移,缓慢的爬行。冰瀑区的无数裂缝和窟窿,都悄无声息的暗藏在浮雪之下,每一步都有失足坠落的危险。珞巴族向导在前面小心地用冰镐探路…… 跨过一条积雪带,前面又是一片冰瀑区。接近70的坡度,稍有不慎,就会发生滚坠。罗亦安查看两侧,一边是裂崖,另一边是陡峭的积雪风化岩壁。罗亦安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只能前进,没有退路。 “能登上金字塔的只有两种生物:鹰与蜗牛。如果我做不成鹰,那么我就要成为一只蜗牛——一只永远向前爬的蜗牛。”无数次,罗亦安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这样提醒自己。 山高路陡,白雪皑皑,罗亦安每走一步都耗尽了全身力气,但麻木的双脚迈出的距离不足20厘米,每走一步都需动员全部精神,做一次彻底的思想动员。每一步都需把全身的激情注射在脚下。 虽然艰难,只因无限风光在险峰! “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因为艰险,所以永生。”罗亦安自语,嘴中呼出去的气在眼前形成白雾。这几句话耗尽了全身力气,他不得不暂时停顿,积蓄力量。 罗亦安攀上瀑顶,来到一条坡度不大的冰舌口上。雪覆盖于浅浅的沟沟壑壑。山风乍起,一阵猛过一阵。狂风席卷着雪粒,仿佛要将雪层撕扯起来。罗亦安无法再往上移动,只有将冰镐死死敲入冰壁,把脚底的冰爪嵌入冰缝,稳住脚跟,学着向导的样子将身体紧贴于冰雪之上,惊恐地匍匐着。 罗亦安抬头看着头上的峰顶,在弥漫着细小雪末的狂风中,山峰是如此的模糊不可知。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捱到了风势渐弱。 罗亦安爬上了一片严重风化的石灰岩坡岭,上面堆积着极易滚动的乱石和岩石片。罗亦安脚一踩下去,就陷在石缝里拔不出来,稍微用力蹬踏,石块就像冰雹一样滚泻而下。有好几次,罗亦安身体差点失去平衡。 罗亦安来到了一道冰壁前,冰壁屏障一样阻挡住了去路。珞巴族向导匍匐在冰壁上,用冰镐一个个砸出落脚点。30几米的冰壁,罗亦安中途不得不休息了三次,终于攀到壁顶。 天气突变,风雪交加。干燥的雪粒像浓雾一样弥漫在山峦上空,风化的砂石被狂风吹起几十丈高。阵阵寒风直入骨髓,罗亦安颤抖得厉害。 罗亦安进入一片积雪区,厚厚的雪层没到了腰际,背着沉重的登山装备,步履更加迟缓。强风挟着雪粒劈头盖脸地打来,罗亦安的嘴被风和雪塞满,噎得险些背过气去。但罗亦安知道不能停下来。 一步步接近顶峰,接近成功。过了很久,风渐渐平静下来。 时近傍晚,日头西斜,绚丽的霞光柔情蜜意的爱抚着南迦巴瓦的皑皑雪峰,金色强行的铺满天空,金光霸道的印染着洁白,而白色的雪峰顽强的裂开金色,在刀刃般的山脊亮丽着分明的棱角。 罗亦安被深深震撼,金色的南迦巴瓦神秘而美丽,白色似乎是诱惑又是挑衅。 越来越严重的高山缺氧,罗亦安眼冒金星,胸口炸裂一般的疼痛。罗亦安心中无数次的默念:“南迦巴瓦!雄美、圣洁、旖旎……你是我的女神,你是我的劫,命中注定的劫。我不放弃,不放弃。”罗亦安脸上的表情义无反顾。 “生命的意义在于不断挑战,成功与否的关键,在于你是否不断地迈出下一步”,罗亦安费力地挪动着脚步,心里不住地激励自己:“做一只不断向前爬的蜗牛,永远不停地迈着下一步,瞧,又迈出了一个‘下一步’,好,再来一个‘下一步’。” 登山最吸引罗亦安的就是那明确的目标和艰难的攀登过程。每一次登山都是一个新目标的确立。每确立一个新的目标,就会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一步一步去艰辛的实现目标。尽管在别人看来登山很苦很危险,对于罗亦安却是一种享受。很多人的梦想是升官发财,而罗亦安的梦想却是过一种不寻常的生活,拥有一段与众不同的人生。 风吹在裸露的皮肤上,像针刺一样剧痛,呼出的气体不久就冻结成冰屑,罗亦安死命地向前、向前…… 罗亦安头脑开始变得混乱,动作明显迟缓。罗亦安潜意识里似有什么搅动灵魂,许多莫名的感触交汇融合,看着南迦巴瓦雪峰,罗亦安心中升起虔诚的皈依,仿佛灵魂已与南迦巴瓦交融,似乎那里就是罗亦安灵魂的故乡。 经过两条冰裂缝和积雪很深的雪桥后,罗亦安来到了海拔7760米的山脊。雪脊如刀刃般陡峭,罗亦安的每一个动作都存在着危机,倘若前进中稍有不慎,即失足滚下数百米的冰坡,万劫不复。 峰顶勾勒出完美的弧线,罗亦安离心中的目标越来越近。 群峦围绕的南迦巴瓦峰顶氤氲华贵的金色,灿烂迷人。白色的雪脊勾勒她魅惑坚韧的线条,在苍蓝的天空映照下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罗亦安欣喜若狂的站到了峰顶,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罗亦安只有微弱的呼吸。雪峰上只有罗亦安和珞巴族向导屹立,生命的柔弱与刚强清晰的展现。 “海到无边天做岸,山登绝顶我为峰,千山风霜劲,万里我独行!”罗亦安心中浮现出这句话:“这是我与众不同人生的开始,是我成功的第一步,生活中处处都有顶峰,有挑战,关键是要知道怎样下定决心去征服它,永远对失败说‘不’!” 当罗亦安急切切、兴冲冲地踏上西藏的土地,就抑止不住地热血沸腾。在南迦巴瓦峰下扎下营盘的那些日子里,每天清晨,罗亦安钻出尼龙帐篷,看着从未见过那么碧蓝的天空,心中涌动着幸福,天空那么纯洁,那么明净,那么纯粹,像初生婴儿一尘不染的眼睛,罗亦安觉得他接近了最纯净的大自然,他无比喜欢这种感觉。 罗亦安喜欢洁白的冰雪世界,冰雪是这里的主宰,只有冰雪,在这里建立了亘古不化的统治——冰雪王国,和神最接近。或者说,冰雪是这里唯一的神袛,无怪乎有些民族把雪山当作神来崇拜。在这离天最近的冰雪世界,神圣之感在罗亦安心中不禁油然而生。 在这人迹罕至的雪山,罗亦安远离了都市的嘈杂和喧嚣,逃脱了钢筋混凝土浇铸的囚笼,独享这份无与伦比的清新和宁静。罗亦安来自小城市,他喜欢小城和自然融合的感觉,小城市里人们平和的心态。在大城市上了四年大学,罗亦安明白大城市对于年轻人有更多的发展机会,为了未来的发展,罗亦安不得不留在大城市里打拼。 罗亦安更加珍惜这难得的美好时光,调动所有的感官领受这一切,全身心地投入难以言说的体验和感悟中,默默地感念自然与生命的神圣。 南迦巴瓦峰是世界第15大山峰,由于排名靠后,又不是什么处女峰,所以攀登南迦巴瓦峰并不热门。想当初,罗亦安费尽力气,花了几个月时间才搞到登山路线图,从中可以想见其冷僻。 不过,南迦巴瓦峰下是世界第一峡谷——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它目前世界上最深、最长、海拔最高的河流大峡谷,还被誉为“地球上最后的秘境”。雅鲁臧布江大峡湾,沿着一系列断裂带发育,随着青藏高原分阶段的隆起,河流相继下切,使山峰至河谷落差高差达5000米,成为世界罕见的高峰深谷。而且河流从峡湾如口处的海拔2800多米至出口处的海拔900余米,落差竞达2000米,因此河水湍急,奔腾咆哮。 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是印度洋南来水汽进入青藏高原的主要通道。由于良好的环流水汽在峡谷的迎风坡面造成丰沛的降水,加之充足的光照、肥沃的土壤、独特的气候条件使南迦巴瓦大峡谷植被葱茏、草木峥嵘,具有复杂而丰富的植被类型和动植物区系。 第2章 江西岸的陡峭地势造成了生物超常规垂直分布最大限度的记录。从高山冰雪带到低河谷热带季雨林带,自上而下依山峡展开,堪称世界上少有的“自然博物馆”。 而大峡谷的核心地区尚是无人区,道路艰险难以涉足,被认为是“死亡峡谷”。地势险要,关山阻隔,南迦巴瓦大峡谷一直处在封闭状态。近一个世纪,中外探险家、摄影家、地质学家们一直试图探索“雅鲁藏布江大拐弯”的奥秘。对这一地带的考察一直被认为是开辟新天地,任何一点发现都会被载入史册,这让所有探险家心动不已,而罗亦安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一机会。身临此地,罗亦安庆幸自己今生与青藏高原结缘,庆幸亲眼目睹了人世间最为壮丽的风光,这是探险爱好者独享的幸运。 整个大峡谷人迹罕至,只有大峡谷下段的墨脱县生息着原始部落状态的门巴人和珞巴族人。罗亦安正是从墨脱县雇用的珞巴族向导,开始了登山之旅。门巴人和珞巴族人对于汉语并不精通,大峡谷的封闭导致他们还实行着刀耕火种、弓箭狞猎的生产方式,甚至还采用结绳记事、刻木记数、以物易物进行交换的生活方式。这几年,随着大峡谷的发现,爱来这登山的人多起来,门巴人和珞巴族人常常作为向导给人领路赚点生活费。因此开始稍稍了解汉语。 登山前,罗亦安给那些族人带去了丰厚的礼物,这让他们对他多有迁就。等登山结束后,罗亦安在大本营与族人们结了帐,经过几天在大本营的休整,踏上了回程。 族人们心情放松下来,回去的路上歌声不断,罗亦安欣然地看着这无忧无虑的珞巴族人,一边沿途采集各种稀奇古怪的花草。谁也没注意到,罗亦安不知不觉走上了一条岔路,并越走越远,等大家发现了这一切,两拨人已远隔崇山,相互找不着了。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这是一条陌生的路,或者说,这里本没有路,湿润的印度洋水气在大峡谷内滋润着,这里在冰雪掩映下形成一片绿色世界,林木挨挨差差,密密实实,处身林中抬头不见天日。 罗亦安孤身穿林过坎,心中并不慌乱。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全长虽近500公里,但这是一条封闭的峡谷,只要坚持一直向下走,就能找见唯一的河流——雅鲁藏布江。中国人多,旅游点是中国人最密集的地方,现在又是徒步大峡谷的最适宜季节,各条支线峡谷内都有星星点点的徒步者。只要下到谷底,总会见着同伴。即使意外情况发生,那么顺江漂流也会漂到印度见着人烟。 森林渐渐密蔽,每当山风吹过,森林不再宁静。林涛、江涛彼此唱和,这一大自然的恢宏交响声声入耳,在这远离世界和人群的地方,置身于壮丽的大自然怀抱中,罗亦安一路享受着大自然最美妙的声音。 罗亦安不停的上山,下山,没完没了的在海拔3000多米到几百米的高度徘徊,雅鲁藏布江拐了一个弯又一个弯,罗亦安绕过一个山嘴又一个山嘴,又翻了一座3000多米的山口——郭布拉,沿着一条大山涧下山,不断的从山涧的左岸涉到右岸然后再回来,罗亦安不得不挽起了裤腿,赤腿走在湍急的山涧里,水很深,没过了膝盖,冰冷刺骨,罗亦安不时还滑倒在岸边的大石头上。 大峡谷里的水,更是千奇百态,罗亦安看到了固态、液态、气态、雪花、溪流、大江各种形态、各种尺度规模的水,从固态的万年冰雪到沸腾的温泉,从涓涓溪流、帘帘飞瀑直至滔滔江水。大峡谷里的山,也无一不秀,从遍布热带季风雨林的低山一直到高入云天的皑皑雪山;茫茫的林海及耸入云端的雪峰秀丽的感受更如神来之笔,大峡谷的美景让罗亦安终生难忘!而且,罗亦安比较幸运,没有遇到大峡谷内常发生的山崩滑坡、泥石流、野兽、毒蛇、毒蜂等各种来自自然界的死亡威胁。 林中无日月,不知走了几天,随身携带的食品渐渐吃尽,罗亦安心中泛起了制作木筏顺江漂流的想法,可是又舍不得丢下难得的美景——这辈子不知是否还有机会来这里,就这样放弃,似乎太可惜了。 夜深了,被这个想法折磨了一天的罗亦安疲倦至极。 “今天就到这儿吧”,罗亦安止住了脚步,略略打扫一下地上,简单地设立一个防蛇带后,钻入了睡袋。“也许,明天的太阳升起来,我会有个决定。” 清晨,虫鸣鸟叫吵醒了罗亦安,掀开睡袋,罗亦安爬了出来。 还好还好,此地著名的大蚂蟥仅有三只钻入睡袋,损失不大。在晨露中点燃烟,罗亦安仔细地用烟头将蚂蟥烫落,叼着烟卷,懒洋洋地收拾起睡袋。 草丛中一丝蜿蜒金光掠过,让罗亦安一惊。 “蛇?”罗亦安只觉得脊梁骨发凉,呆了片刻,罗亦安伸手一点一点摸出了匕首,再轻轻地将衣物包裹在手上。 半晌,金光没再现,罗亦安反复等待,最终失去了耐性。 “呼”,港叠好的睡袋抖开挥向那块草坪,草枝随着风势摇曳。 没有动静。 罗亦安长出了口气,再停了数分钟,手中慢慢地卷起了睡袋。 此地的蛇有很多特殊品种,原来生活在印度的蛇在此地也有存在,那是徒步者最大的敌人,罗亦安虽性好冒险,但是个稳重有分寸的人,全神贯注地倾听许久,才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 眼前金光再一闪,又不见了。 幸好罗亦安站起的动作缓慢,蹲下身子,恢复到刚才看见金光的角度——草丛里果然闪现着金色的斑点。 轻轻地拿起登山杖,罗亦安反复地在草丛上挥舞,希望能赶走那金光。不料,金光毫无变化。 “不是蛇”,罗亦安长舒了口气。用登山杖拨开草丛,土里一点青金色的亮点跳动着,忽隐忽现。 “什么?”,罗亦安一时好奇,拿出登山铲在那金光周围挖掘起来。 土层逐渐剥离,那金色物体的形状显露出来,好像是根金属杖。罗亦安刚才看见的金光是露出土面的杖尖。 往下挖,金属杖边又多了付骨骸。继续扩大挖掘范围,直到两小时后,挖掘工作结束,所有的一切显露出来。 在草地上挖掘真不是件容易的是,草根纠缠在一起,用力小了不管事,用力大了怕损毁挖掘物,罗亦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结束了挖掘。铁锹一扔,便坐在地上,边吸烟边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罗亦安采用的是类似于考古学的挖掘方式,为了不损坏挖掘物,只好扩大挖掘范围。大坑中每件物体仍维持着原来的模样摆放着,挖掘过程中未挪动物品分毫。那根金属杖就握在尸骸手中,看来像是一个常见的藏式降魔杵——这让尸骸看起来像是个中途殒命的朝圣藏民。 骨骸边还有个类似褡裢般的痕迹,坑中残留着部分碳化的皮革,表明褡裢很可能是皮质的。就在那褡裢的位置上,有一个包裹,残存的痕迹表明,它以前是由数层油纸包裹。油纸内露出的一角显示,那是个扁平的金属盒,薄薄的似乎放不下多少东西,金属材质尚分不清楚。 这具骨骼高大,足足有一米九左右。尸骸平直地躺着,不像普通藏民般,临死前保持跪姿。那尸骸脖子上还带着金属项链,链坠垂入胸内的骨缝中,看不见形状。 所有的这一切,都埋在浅浅的土里,好像尸骸死于露天场所。而后,大峡谷内频繁的塌方、泥石流滑坡将它掩盖起来。 这是谁?罗亦安满头雾水。 降魔杵的存在表明,这具尸骸应该是位藏民,可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这具骨骼的高大,也超出了藏民的平常态。尸骸带着金属项链,而一般藏民喜欢带绿松石项链,很少用金属项链的。普通藏民根本不会在褡裢里放个蹊跷的金属盒,那降魔杵隐隐透出青色,看来似乎是青铜所制。而一般的藏式降魔杵都用铜制或者银质。 青铜降魔杵现在制作麻烦,已经许久没人制作了。 吸完烟,罗亦安拿起照相机,将整个挖掘地反复照了多张相片,随后开始丈量,将数据一一记录在案。这才动手检查尸骸的遗物。 罗亦安很震惊。 尸骸的脖子上是条白色的金属项链,但那金属绝不是银,因为不像银子般柔软。尸体已变成骨头,那项链擦去土,没有发黑,反而光亮如新——绝不是银。它沉甸甸的,应该是种贵金属。罗亦安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敢肯定。 “奇怪”,罗亦安带着满腹的疑惑,取出项链坠仔细察看。 那是个圆牌,圆牌上采用浮雕手法,雕刻着一个盾,盾章周围端是波纹,寓意着大海。盾的上方是个飞龙——一只典型西方传说中的飞龙。在飞龙身体掩映下,一个浮空之岛隐现形状。天空中一束光笔直的照下,浮空岛发出四射的光芒。盾的下方仍是波涛,波纹上还有数个凸点,看形状似乎是海上的大帆船。 “诡异,远离大海的青藏高原,会有雕刻大海的盾章”,罗亦安禁不住自言自语,心中隐隐觉得抓到了什么,可有似乎理不清思路。 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的发现,是由于一个日本考察队员遇难,在搜寻过程中偶然发现了大峡谷,那是在1994年。对于中国人来说,这条世界第一峡谷或许神秘,但外国人对于它的了解或许比中国人更深。只消看看山下的徒步旅客,就会发现一个无奈的事实:背包的徒步客中,外国人明显多于中国人。 也许,这具尸骸是个西方人,而且很可能不是现代的西方人。 第3章 罗亦安再度拍了几张照片,继续整理着遗物。 移开金属盒,下方又发现一些野外生存物品,看得出,这名尸骸把随身物品整理得很仔细。 古朴的扁圆银水壶、一个宝玑牌已损坏的三问怀表、只余镐头的登山镐、马灯碎片、一把短剑、一个铜质罗盘以及一些细碎金属件。土里还发现一个生满铜锈的墨水瓶,充满了维多利亚风格。几只蘸水笔尖,笔杆已经找不见了。而钱包虽痕迹仍在,里面只找见了几把钥匙,还残缺不全,其余的东西已无可辨认。 “或许,所有的秘密都将在这个盒子里找见答案”,罗亦安轻轻取下金属盒,吹去盒子上的泥土。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二章疑惑 罗亦安犹豫许久,终于忍住了打开金属盒的冲动。 盒子里的东西存放太久,打开后里面的东西会加快风化速度,因此,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一旦开盖后就需要尽快把盒内的东西放入恒温恒湿箱中,保护起来。这荒郊野外的,显然不具备静心研究的条件。 罗亦安边动手掩没骸骨,边思索着这些东西的去处。 眼前这一切太诡异了,强烈的好奇让罗亦安心如猫抓,恨不能立刻解开其中的秘密。掩没好了骸骨,将遗物一个个摆在坟边,罗亦安蹲在地上抽了好几根烟,一狠心下了决心——一定要亲手揭开其中秘密。 罗亦安跳了起来,从包里拣出几个食品包装袋,先将金属盒秘密裹严实;再将零碎的东西一一裹好,放入旅行袋中。降魔杵太长,放不入包里。罗亦安比量许久,终于为它寻找到出处——解开防潮垫,将降魔杵裹好,捆在袋子上,带着挑剔的目光打量一下,直到表面上看没有半点破绽才罢休。 至于那条奇怪的项链,罗亦安也为它在自己脖子上寻见了出路。 所用的工作做完,罗亦安简单地在墓前立了个木棍,木棍一段削去了皮,刻上“罗亦安立无名墓与此,愿他安息”这几个字,立在墓前默哀。 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马蹄状的青山,当地老百姓称之为多布拉雄山。山上除了三块裸露的直立峭壁之外,其它地方绿色葱茏,布满了原始森林。 远处群峰挺秀,山脉绵延,满目都是醉人的绿色。座座群山连绵起伏,苍翠欲滴;而山高耸入云,直指蓝天。雪线以上,白雪皑皑,如同山舞银蛇,分外妖娆;雪线以下,草丰林茂,郁郁葱葱。而此时风和日丽,天空出奇的蓝,那白云朵朵,如各种形状的浮雕镶嵌在山顶上。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远处的南迦巴瓦峰也露出一个三角形的尖顶,雪白雪白的,坐落在绿波林海之上。罗亦安看着远处的南迦巴瓦峰,回味着自己站在上面的勇气。 深深地嗅了几口山林的空气,罗亦安连续拍了几张照片记下周围的景色,以便将来有一天,自己可以重回故地,找见这块墓地。 休息完毕,罗亦安独自上路了。 又花了三天功夫,罗亦安重新找见了正确的路。此处乡镇不通公路,10月份正是向封闭小城运送物资的黄金季节。这些物资全要靠人背牲畜驮从外面运进来,此际,正确的路线上都是络绎不绝的背篓民工。他们正急着以自己的苦力,赶在大雪封山前挣取当年最后一笔工钱,见到这些民工,就找见组织了。 尾随民工大潮到了卢古村,这里的门巴民族还崇尚生殖崇拜,古朴的风俗必有一番滋味。可罗亦安心事重重,在村里简单地购买了一些民俗物品,付钱要求村民转告自己的向导脱险的消息,便匆匆赶往此次行程的终点——波密。 十天后的一个下午,罗亦安来到了雪山环绕,湖泊众多的波密县城,这里是东喜马拉雅山山脉所在,雅鲁藏布江东岸、嘎龙拉山脚下,所以抬头眺望,四周皆是白雪皑皑的雪峰。 川藏公路穿过波密的扎木镇而过,这里便成为交通重镇。虽然川藏线上恶劣的自然灾害,使这里常常交通断绝,陷为一座孤城。但由于这里是神秘的古波密王朝的遗址,还有国内最大的卡钦冰川,倒是常遇上一些外国人寻幽探秘,寻找古王朝的秘密。而罗亦安打算在此搭乘汽车,结束这次徒步之旅。 罗亦安祖父是个金石收藏家,父亲继承了祖父的爱好,罗亦安从小在父亲的熏陶下,喜欢爬山探幽。有一次,为了锻炼胆量也为了对谨小慎微的父亲表示不满,他曾到墓地里度过一晚——这让他在同学中获得了极大的尊敬。其实,那一夜他也没睡觉,整夜里读着一个个墓碑,研究的兴趣超过了恐惧感,倒也没让他觉得墓地也很平常。 不久前,他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来得及找工作。面对即将踏入的社会,罗亦安隐隐有种恐惧感,毕竟不可测的事情太多,都在前面等着自己,而自己再也靠不上父母的。 为了挑战自己,也因为一旦工作,时间就不由自己掌握,是否有时间继续自己的业余爱好很难说,带着告别的心理,罗亦安踏上了登山之旅。 此前,依靠父亲的关系,罗亦安在大学城附近的古董店内找了份工作——不是为了打工贴补学费,而为了解人情世故,也为了长些学识。古董店的老板崔风是罗家的世交。文化大革命时,崔风因舍不得交出自己的财物而差点丧命,危机中,崔风投奔了早早交出财物被发配到偏僻小城当教师的罗亦安之父。罗亦安父亲把他藏了起来,直至文化大革命结束,平反昭雪他才重返故里。 出于这层关系,崔风很希望将罗亦安留在店内继续帮手。毕竟作古董生意的资金来往数目很大,店里没个可信的人不方便,而崔风自己在文化大革命中耽误了婚姻,其后对孩子多有纵容,两个孩子都成了小霸王。儿子崔然也在店里帮忙,但交了些狐朋狗友整日在酒吧饭店鬼混;二女儿崔幼彤虽在上大二,但整日在学校招蜂引蝶,钱交到他们手里还不如交到罗亦安手中放心。出于挽留的目的,崔风资助罗亦安进行这趟徒步之旅。 罗亦安自己对于继续在古董店工作有可无不可——古董店迟早要回到那两兄妹的手里,由于这些年来,自己所受的信任要高于两兄妹,两人早有不满。继续在店里待下去,那是为别人的事业奋斗,对自己还毫无益处,与其将来不愉快,不如现在就走。 为了补偿老板的付出,罗亦安沿途都在注意采购一些民俗物品,让老板的投资有所回报。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二章疑惑(中) 波密王朝以及波密文化历来是藏文化中最令外国人感兴趣的,因为波密地险民悍,封建割据势力在吐蕃王朝灭亡后却一直遗世独立。西藏地方政府屡次征讨,却直到20世纪的20年代末,方将波密王军队击败,最后一代波密土王在从墨脱经察隅外逃时被下属谋杀,这个长达一千多年历史的封建领主势力方正式宣告灭亡。然而,即使波密土王不存在了,当地的封建势力仍很庞大,直到文化大革命开始时,仍有封建头人依例收取差税。 由于英国殖民者对这里的渗透,以及这里与世隔绝的地理位置,波密王朝首府扎木镇内常会见到18世纪的英国物品,这些东西拿到外面都是天价。可惜的是,对于这些祖传之物,当地人一般不愿放弃。 此外,波密人檀长剑术,长短刀不离身,波密刀是一大藏式名刀,也是扎木镇主要的外销货物。扎木镇村民沿青藏公路,在路边排开长长一溜摊位,卖力地招揽着过往的司机。罗亦安进入扎木镇时,正好中午,便顺着长长的货摊,挑选着自己中意的物品。 波密刀虽然有名,但罗亦安在意的是藏民的随身物品,这些物品里,随时会冒出一个18世纪的英国酒壶、怀表、马灯等等。此刻,罗亦安正蹲在一个摊位前,买了几把藏刀,正为摊主的打火机讲价。 罗亦安递过去望远镜,那藏民摇摇头。 罗亦安再附上头灯,他还摇头。 罗亦安一咬牙,附上登山刀——没治了,他还摇头。 这里,所有的商业技巧都用不上,藏民朴实,如果你假意不做交易,以钓他胃口。那你就真的失去了与他再谈的资格。可是,罗亦安的登山刀是材质较好的刀具,本身价值已超过500元,若再加其他东西,那个英式打火机的利润已不大了。 罗亦安拍打着身上,示意对方“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尽管提”。 藏民憨厚地微笑着,一指罗亦安的脖子。 罗亦安伸手摸着脖子,拽出了一条项链,就是谷中那具尸骸的项链,亮闪闪的项链牌坠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摊主眼前一亮,死死地盯住了项链。与此同时,他们身旁发出一声惊呼。 罗亦安镇定自若地神手捂住链坠,缓缓地扭头察看声音来源。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身边蹲了位高大的白人青年,背着包,满脸地憔悴,胡子也没刮,裤脚上全是泥点,此刻正目光炯炯盯着项链。见罗亦安扭头,马上露出善意的微笑,冲罗亦安连连点头微笑。 罗亦安回了个微笑,扭过头,握着项链,冲藏民坚决地摇头否定。拎包上肩做出走的姿态。 古董行业需交纳20%的特别消费税,加上17%的增值税,再加上平常的营业税以及城市增容费、城市绿化费、城市路灯管理费、治安费、门前卫生三包费、流动人员管理费、过桥费等43项费用,还要加上员工工资,房租以及合理利润——不偷税漏税的话,一百元成本的东西需要卖到200元才能保本。 第4章 那藏民把打火机喊到这个价格还不肯松手,就让他留着当传家宝吧。 那藏民出声挽留,手指指向了罗亦安的水壶。 那是罗亦安的登山水壶,全部精铝制作,考虑到山区寒冷,罗亦安选用了保温性较好的双层真空罐,实用性极佳,虽然价格比地摊上的10元货昂贵,但用来换一个英式古董打火机,罗亦安显然很满意。 乘着好心情,罗亦安继续沿着马路走,顺便搜罗着自己满意的物品。或给钱或以物易物,买下两只怀表,一盏英式马灯。三两只自印度流入的古董瓦斯针表。正感慨大有收获时,马路边的召唤惊醒了他。 “hei,eon”,刚才见过的那名白人青年已拦到了过路的车,急切地召唤罗亦安同行。 扎木镇的车流并不多,错过一班车常常要等几小时,才会再遇到愿意搭载背包客的车辆,罗亦安不敢怠慢,边向那白人青年表示感谢,边跑了过去。 驾驶室有两排座位,都很宽大。行驶在这条路上的车辆一般配两名司机,后排为司机轮班睡觉的地方,长途行驶在渺无人烟的荒漠让司机们巴不得有人谈话。当然,女人是最受欢迎的话题,罗亦安与司机几句话搭上嘴,顿时聊得热火朝天,忘了身边还有一白人。 好不容易找见话语间隙,那白人青年插嘴,用英语自我介绍:“嘿,你们好,我是詹尼”。 詹尼,在外国名字中是个很大众的名字,许多外国人在中国常这么自我介绍,就譬如中国人自称“路人甲”一般。罗亦安没在意对方是否真名——反正只是个在聊天时的称呼而已。 “詹尼,很高兴见到你,你也是来穿越大峡谷的吗?”罗亦安用笨拙的英语艰难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不,我从拉萨来,看完世界的穹顶,顺路来扎木镇,看看传承了一千多年的神秘王朝。” 顺路?从拉萨到扎木镇不顺路呀。 罗亦安的词汇量表达不出自己的疑惑,只好连连点头,做欣赏状。有一句没一句地与詹尼说着话。 几日后,归心似箭的罗亦安几经辗转,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城市。与此同时,詹尼一路上成了他的尾巴,总是在喋喋不休的向罗亦安炫耀着自己的旅行经历,并盛情邀请罗亦安再度合作,在下次徒步旅行中结伴而行。 对于这一邀请,罗亦安不置可否。他不知道踏上工作岗位,沉重的生活压力能否让他仍然维持自己的爱好。 路上有许多次,罗亦安心中浮起一个念头:或许是那条项链招来的詹尼。鉴于这种明悟,罗亦安没计较詹尼的纠缠——按照国际惯例,罗亦安作为发现者有权决定古物的归属。即使按照中国法律,这东西也应交给领导保存,轮不着詹尼发话。 回到x市,詹尼亦步亦趋地尾随罗亦安来到古董店。稍稍使了个眼色,崔叔便招呼营业员缠住了詹尼,拉着罗亦安钻入店后,询问情况。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二章疑惑(下) 罗亦安一句话不说,便一一取出沿途采购的货物。一见到那几只古董表,崔叔顾不得询问,扑上去仔细观察,乐得嘴合不拢——当然,那具尸骸身边发现的东西,罗亦安早已打包到睡袋里。反正这些物品已足够抵偿崔叔的付出了。 “你拉来的那个老外,是不是个大客户?”崔叔放下手表,两眼闪着光,急切地问。 “我琢磨不透,你知道我的英语水平一般般,我对老外也了解不多。不过,感觉到这个老外挺有心眼,你要是能够宰他一刀,我不会反对。” 古人留下来的东西叫做古董,可是,在物质极端贫乏的古代,古人能有多少东西留给现代人?大街上林立的古董店卖了这么多年古董,店里剩下的东西基本上是假货,以仿造品为最多。罗亦安这次去采购了几个真古董,已超过了历年来古董店进真货的总和。 “好好好”,崔叔搓着手,满脸兴奋的说:“这几个表还都能走,修理一下,上上油,准能卖个好价钱,安子,崔叔就知道你不会乱花钱,你这次可帮了崔叔大忙了。嗯,还有个老外,等我宰他一刀。安子,你也累了,我多放你几天假,你回去休息。钱还够吗?” “够了”,罗亦安急忙回答。 崔叔没跟罗亦安客气。罗家平反后,政府发还给罗家部分补偿。后来,政府号召老百姓买股票,并说这是支援国家建设。罗亦安父亲傻头傻脑,把政府补偿的钱全部兑换成了股票,没想到这件傻事让罗家发了大财。罗亦安本不缺钱花,但罗家的教育要求子孙恬淡,所以罗亦安才自己挣零花钱。既然罗亦安说不缺钱,崔叔也没强留。 “崔叔,别告诉那老外我住哪里”,罗亦安叮嘱道 “明白,我就说你是雇来的伙计,你从后门走”,崔叔打开了古董店的后门,罗亦安悄无声息地背起包,自后门溜出。 “终于,甩脱了尾巴”,罗亦安溜上了出租车,兴奋地哼起歌来。 罗亦安现在住的房子位于一个高档住宅区,叫做星月花园。当初,罗亦安毕业时,学校要收回宿舍,正当罗亦安为租房问题焦头烂额时,一位常来古董店的客户听到了罗亦安的抱怨,灵机一动,愿意与罗亦安合租房,解决罗亦安的困难。这位客户就成了罗亦安现在的房东——谭彩玲。 谭彩玲今年29岁,在外企工作多年,担任公司公关培训部经理,常常领一些“外国友人”来店里买些半真半假的古董作为旅游纪念,一来二去,认识了在店里当打杂的罗亦安,没事时两人还能聊上几句。 谭彩玲那套房子本来是用来结婚的,没想到结婚前夕,新郎受不了她的霸道独自开溜。谭彩玲虽然恨得直想买凶杀人,可却不得不继续独守闺房。每天下班后,一想到那空荡荡的大房间以及跑路的新郎,谭彩玲就不由自主浮出买醉的念头。 天长日久,谭彩玲存了一个招纳房客的想法。一方面,自己回家时房子里有个男人会有种家的感觉;另一方面,在自己寂寞时有人能够陪自己说说话,看电视时有人能随自己感慨;还可以帮自己分担点家务活。 可惜,谭彩玲是以调丈夫的眼光挑选房客,总感觉到自己把那么大一个豪屋扔给一个陌生人不放心,那挑剔的臭脾气导致高不成低不就,这事就一天复一天耽搁下来。 古董这个行业,非得阅读大量的古书,有丰富的历史学、考古学知识,对于每个年代所出产的物品风格都有所了解,才能玩转。它还需要极其细心,能从微小的破绽中发现伪造的痕迹。罗亦安虽然不是专业古董玩家,但对任何古董的背景年代都能诌上几句。落在谭彩玲这个绝对外行眼中,这是见多了金银珠宝的标志。 而罗亦安又是书香传家,又教养讨女孩子喜欢,性格坚韧又足够细心,在谭彩玲眼里这是个能干大事的男人,现在他只是个初出道的雏儿,以她阅人无数的手段,玩转这样一个小男人轻而易举。故此,谭彩玲盛情相约,罗亦安半推半就,好事就这么成了。 罗亦安搬入的第二天就去了西藏,这次来才相当于正式入住。三言两语打发了保安的纠缠,罗亦安用谭彩玲给的钥匙打开了房门,直奔自己的房间。 谭彩玲这时候还没下班,此刻正是这个白领小区最安静的时候。罗亦安搬入时的行李还没打开,乘着这机会收拾了一下房间,将所有的东西摆放好。罗亦安打了个电话,报告谭彩玲自己回来的消息,便翻出工具,鉴定起那条奇怪的项链。 比重测定结果出来了,罗亦安略略一扫,便觉得头晕目眩。 “没天理了,居然是条白金项链——18世纪的白金项链?这是个什么世界?”罗亦安凄惨而又失望的吼叫在房间中响起。 白金又被称为铂金属,它是在十八世纪初被发现的。当时在美洲大陆一些河流的冲积层砂土中,常常夹杂着一些天然的金属铂粒。矿工们挖出麦粒般银白色矿物,他们误认为是银子,送到造币厂,结果无法熔化。1735年,西班牙冶金学家得·乌略亚把这种在秘鲁平托河的金矿中发现的假银子带回欧洲,并给它起了个名字叫“tina”,其西班牙文的原意是“平托地方的银”。经英国化学家沃森的研究,做成标本送交伦敦皇家学会,到1748年铂才工式被确定是一种新的元素。 铂的发现在当时的欧洲轰动一时,法国国王路易十六曾称铂为“唯一与国王称号相匹配的贵金属”,用铂作为首饰成为当时贵族间最流行的时尚。当时一条纯白金项链的价格是惊人的,而且佩戴者非富即贵。 项链躺在罗亦安的手中,银白色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闪动跳跃,真让他有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由此,数个疑问浮上心头:这样一个人,来到西藏波密那么僻远的地方,目的何在?他怎会走入那偏僻的大峡谷岔道?他是怎么丧命的?为什么身边没有向导?为什么…… 稍稍平静了下心情,罗亦安回头向项链坠进攻。那项链坠掂起来,比重类似于银,测定结果也肯定了这点,可惜简陋的仪器确定不出金属的材质。但罗亦安心中明白,这项链坠绝不简单。 “如此说来,那詹尼决不会无缘无故跟上我”,罗亦安手拿着项链,轻声自语。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罗亦安的话,像是提问,像是回答。 电话铃骤然响起,把罗亦安从沉思中惊醒。拿起电话来,谭彩玲连珠炮似地说:“罗亦安,你还知道回来,在家等我,我请你吃晚饭。” 第5章 “怎么说话像个怨妇”,罗亦安低低的嘟囔一声,乘谭彩玲没反应过来,赶紧补充说:“好的,我做好饭等你。” “什么?你会做饭?开玩笑吧。”谭彩玲颇为意外:“这样吧,你来第一天,不吃你的饭似乎不给你面子,罢了,我还约了个朋友,我警告你,要没把握不如到街上订餐,别给我丢人。”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三章好奇(上) 罗亦安在大学期间,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与同龄人相比,他显得格外少年老成。同学间日常的话题罗亦安无兴趣加入,偶尔插句话,却常常揭开表象直指本心,这让他与大多数同学格格不入,而罗亦安也无心讨好那些幼稚的少男少女。 另一方面,一直打工的罗亦安,在部分同学眼里也是个榨不出油水的家伙。而罗亦安的空闲时间,如果不在打工,就是单身远足,与别人只是浅浅接触。所以,整个大学四年也没交上几个朋友,女友更不用说了。 罗亦安是个极其讲究生活品味的人,他认为享受美食是人生一大目的。人活着,努力工作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吃得更好,如此才不负精彩人生。这套理论传承于罗亦安的祖父——当时,祖父常说:人活的重要就是过程,不能说每天有多快乐,至少别跟自己过不去。比如:每一餐都不要糊弄自己。 罗亦安父亲深受祖父影响,但当时,平民百姓讲求营养被认为是种罪行,是一种小资产阶级或者地主阶级习气。为了既吃得开心又不被批斗,罗亦安父亲四处求师,偷偷学会了厨艺。在配给制下,利用贫乏的材料烹饪出鲜美的菜肴,每顿饭都令妻子儿子吃得心满意足,是他父亲平生最得意的壮举。 长时间耳闻目染,罗亦安储备了丰富的理论水平和挑剔的味觉。大学四年间,学校的大锅饭让他难以忍受,幸好他打工在外,有财力、有时间每个周末犒劳自己,经过理论加实践,他烹饪水平直线上升,现在正是展示的机会。 当晚,谭彩玲很难得地没在外面找饭局,出于炫耀的目的,她还喊上自己的好友刘秋卉,一起杀奔家里。 “嗨,我的同居男友呐,做了什么好吃的?我朋友来了,可别让我丢脸啊。” 一进门,谭彩玲便踢飞了高跟鞋,她侧转身子迎进女友,嘴里嚷嚷:“自己拿拖鞋,嗯,木地板,不穿拖鞋更舒服”。说罢,她像是示范般赤着脚,领先走入客厅,向沙发上沉思的罗亦安爽朗地打着招呼。 罗亦安早已做好了饭,此刻正满腹心事地呆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却什么也没听没看。他听到了谭彩玲的叫喊声,但由于不满意她的称呼方式,便继续发着呆,愣愣地盯着电视机。 罗亦安的冷淡让谭彩玲觉得在朋友面前下不了台,她半娇半嗔地伸手轻击了一下罗亦安,才要发痴,忽嗅到一股浓郁的香气,饥肠辘辘的她忍不住顺香味走入餐厅,餐桌上丰盛的菜肴顿时打倒了她。 “嘻嘻,看不出,我家的小男人真能做出一桌菜来。啊……味道怎样不知道,颜色搭配得真不错——不愧是玩古董的,整个一桌艺术品啊!”,谭彩玲抢了一个筷子,吃了一口清蒸鲈鱼,叨了几口韭黄炒素肚丝,又剥了只油焖大虾,立刻赞不绝口。 “不错不错,快来,秋卉,搬凳子,拿筷子,开红酒,我们举行烛光晚餐”,谭彩玲得意地炫耀说:“好运气啊,瞧我的眼光,随手拨拉了一下,就淘了一个宝贝回家。” 谭彩玲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按罗亦安的说法:那眼睛大的,整张脸只看见两眼珠晃荡。她棱角分明的颧骨加上170厘米左右的个头,整个一典型的类拉丁人相貌,其性格也热情奔放,活力四射。 刘秋卉是典型的东方女人相貌,单眼皮、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五官小巧玲珑,不说话的时候,秀丽中透着含蓄、温和。她只比谭彩玲小一岁,但混迹外企的时间却不比谭彩玲少。今年她才被一家国内私企挖角,出任该公司财务总监。 不过,人说相由心生。这理论放在刘秋卉身上却不适合。倒是另一句俗语贴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秋卉与谭彩玲基本上是同一类型的人。她们精明干练、美貌、多金,所以看男人的眼光总显得屈尊俯就。良好的教育,出色的工作能力,较高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让她们对男人的依赖程度几乎等于零,因而她们在爱情的选择上也更加自主,当然,也更加挑剔。长此以往,有“财(才)”的男人受不了她,没“财(才)”的男人她看不上,由此,她们对男人便产生了一种忿恨与轻蔑。如果怨妇们再走到一起,行事会更加张扬。 罗亦安做的菜大部分是家常小菜,但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出锅后的菜最大的特色是鲜嫩,每样菜本身的味道特别分明,而香料只用来烘托、提味。如此烹饪出的时鲜蔬菜,与餐馆里千般菜一个味——味精味——高下顿显。两女抢着尝遍所有的菜,刘秋卉方举起酒杯,感慨地说:“这么简单的原料也能做出这口味,我如今才知:过去饭馆里我吃得都是猪食。彩玲姐,你肯不肯割爱,让我把你的小男人包走。” 谭彩玲喝了点酒,眼波水汪汪地媚人,听到刘秋卉的提议,嗔怒地说:“去,我怎么交了你这样一个损友,敢挖我的墙角,找死啊?” 说罢,谭彩玲扭着身子,颇有点顾影自怜地说:“那小男人进我的屋子,第二天就跑得没影子了,我还没来得及下手呢。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这不,我才只尝到他的菜,他的味道么……等我尝过之后再说吧。” 两个女人吃得杯盘狼藉,自顾自地在桌上聊天,罗亦安此时已神游太虚,心中反复盘算着,推敲着。 见到桌上没剩什么东西,谭彩玲提高嗓门吆喝:“嘿,my达令,还想什么呢?盘子吃空了,再上几个菜呀,酒还没喝好呢!” 罗亦安正烦恼,毫不客气地说:“吵什么吵,安静。” 两名怨妇立刻收声,相互偷笑着,谭彩玲压低嗓门嘀咕:“哦,小男人也有了心事。哈,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三章好奇(中) 刘秋卉郑重回答:“哦,不是‘有点’,是‘非……常’过分,当心,好不容易抓到的,别一顿饭的功夫——气走了。” 仅仅一个眼色,两人就默契地端起酒杯,摇曳生姿地靠近罗亦安。谭彩玲斜倚着沙发背,夸张地嗲声说:“呦,火气蛮大嘛,需不需要我来给你泄泄火?” 说着,谭彩玲提起脚,弓起脚背,脚尖沿着罗亦安的大腿蜿蜒而上,嘴里说着不停:“怎么样,再给你添上一个秋卉,两个大美女在这儿,幸福吧你。” 谭彩玲脚尖一路蜿蜒向上,最终停在罗亦安的大腿根部,脚弓忽软忽硬地按摩着他的命根,脸上充满恶作剧式的笑容。 “两位大婶,别闹了”,罗亦安不满地把谭彩玲脚尖拨拉下去:“我正想事呢,让我安静一会。” 两个香喷喷的娇躯直扑上去,谭彩玲钻入罗亦安怀里,刘秋卉略为矜持,稍稍拉开点距离,与谭彩玲一左一右地夹持着。谭彩玲饱胀的胸乳紧紧贴上去,手尚在罗亦安腿上摩挲。刘秋卉见状,略一犹豫,伸手摸上罗亦安胸膛。 “烦什么?毕业找工作么?这年纪的小男人都为这烦。你在古董店不是有份工作吗?如果你不想继续做,就全职给我做菜吧,我养得起。”谭彩玲手像一股电流,摸到哪里燃烧到哪里。罗亦安男性特征不可避免地膨胀起来,却又被人夹在中间,不敢乱动。 谭彩玲手摸到了哪坚硬处,忽一使劲,罗亦安直跳了起来。 “大婶,你这不是诱惑我犯错误吗?”罗亦安面红耳赤,惨痛地跳着。 “敢叫我大婶,看我怎么收拾你。”谭彩玲跳了起来,扑倒罗亦安,那里肉多往那里掐。 “嘿嘿嘿,别弄坏了我们的小男人”,刘秋卉斜躺在无人的沙发上,慵懒地看着厮打的两人,煽风点火:“嗨,怎么样,彩玲姐够霸道吧,受不了就跟我走。这年头,肯尽心伺候女人、照顾家的男人难找啊,怎么样,只要我每天回家有热饭吃,我把你当老爷供起来。考虑一下,想不想做个家庭妇男?”” 谭彩玲豁地立起来,横眉冷对道:“秋卉,越说越过分了,这男人可是住我屋里的,谁也别想跟我抢!” 罗亦安狼狈地爬起来,那不争气的小弟弟高高耸起,罗亦安拼命掩饰着,喃喃说:“疯子,疯子”。 谭彩玲上下打量着,饶有兴趣地问:“啊呀,抱歉,居然忘了问一问——小男人,你西藏之行怎么样?看样子,你更像个真正的男人了。快说,是不是把处男便宜别人了?” 罗亦安躲离二女,远远地大口大口喘着气,提及这事,他忍不住骄傲:“啊,我爬上了海拔7787米的南迦巴瓦锋,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雪峰,在最顶端,我达到了最高潮,我的激情得到了最完美的宣泄。” 谭彩玲戏弄的说:“什么呀,你的处男给了一处荒山,真够滑稽的。” 罗亦安毫不理会,心又飞到了当时:“我一路西行,去了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那是所有探险爱好者的梦想。在大峡谷里,我同时见了冰川与热带雨林,感受了‘一山四季,十里不同’的奇境;太神奇了……还有,大瀑布的银白巨浪、漆黑冷冽的岩壁、震耳欲聋的声浪震撼着我;伸手可及的七色彩虹,神奇地从蒸腾的白雾中显现,那瑰丽庄严让我感极而泣——不过,它们都被我征服在脚下,那一刻,我体会到:奇迹的创造,不在于神而在于人。” 第6章 谭彩玲不屑的打断了罗亦安的梦呓:“登顶了,就成了神?探险、登山啊,那是有钱人做秀的方式,这运动,每一步都是烧钱,像张朝阳,像王石才玩得起,你以穷学生也玩这儿,不过是那生命开玩笑。” 罗亦安仍陶醉着,辩解说:“我从小的志愿就是过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登在山极,俯视山脚下芸芸众生,让我感受到:人世间确实存在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 谭彩玲讥笑着:“我看你还是脚踏实地,赶快找份好工作,多赚些钱吧。” 罗亦安像小男孩被人拿走了玩具,然后又被告知那玩具不值得一顾般恼羞成怒,他打断谭彩玲的话:“女人家懂什么?我只想让生命更精彩,你知道的,挑选木板最薄处钻上几个洞,是不费工夫与力气,无惊无险,但那只能得到廉价的生命。我认为,人生亦如宝石,需要打磨才能放出璀璨的光。” 刘秋卉在旁,用怜悯的语气说:“这个世界上,在金钱问题上毫无疾病的人非常之少。小安子青春年少,刚出学校,这些傻小子只会异想天开。我告诉你:生活是不需要理由的,但需要人民币。家庭、爱情则更需要人民币。早起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不是钱买来的?你那些探险装备,不都是钱换的?” 罗亦安执拗的说:“秋卉姐,别这样说。钱,够维持一种简单生活就行。我只希望将来挣的钱,能让我过上自己期待的生活也就满意了。再多的金钱——虽能买来一笑,却买不来真情;虽买到美人,但买不到爱情。如果我有多的钱,我就走遍五湖四海,感受……” 谭彩玲夸张地伸个懒腰,眼波一横飞了个媚眼,最终把挑逗地目光落在罗亦安下半身,旋即,罗亦安两腿间不可遏制撑起了小帐篷。一抹微笑出现在谭彩玲红唇边,她故意伸出香舌,舔了舔嘴唇,做出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说:“钱是什么?是保持自由的一种工具——卢梭说的。金钱能使女人更独立自由,使女人不受男人支配,甚至可以支配男人。所以,钱是女人最终的选择,它能给女人带来勇气——独立自主地勇气。” 刘秋卉柔柔地笑着,补充说:“对待金钱,人类社会几乎有一万种畸形的心理和误区——莎士比亚说的。你刚才对金钱的鄙视,就是一种心理畸形。啊……愚民教育下的优良产品。知道吗,金钱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衡量、标志、代表所有利益,金钱是所有利益的一般等价物。”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三章好奇(下) 谭彩玲整理着刚才打闹弄皱的衣物,当然,这也是让男人目光聚焦在她身体的手段:“死安子,你把我的衣服弄皱了,这可是名牌,5000多元呢,赔钱。” “没钱”,罗亦安干脆地回答,捂住身体上不争气的凸起,他又以舍生取义的态度建议:“要不,我就受点罪,陪你一晚上,当作补偿?” “什么,美得你,生瓜蛋子一个,要技巧没技巧,要手法没手法,一晚上就想收入5000元,你当自己是头牌呀,没门”,谭彩玲似笑非笑地看着罗亦安说。 刘秋卉撩起手来,摆了个诱惑的姿态,嘴里发出长长一声呻吟,乘火打劫道:“小厨子,来陪你吧,我替你给彩玲姐付钱。” 罗亦安捂着两腿,坚决地回复说:“不,别把我混同于‘一般领导’,我可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谭彩玲和刘秋卉哈哈大笑起来,谭彩玲说:“小安子,‘一般领导’需要我们主动吗?才不……怎么样,你知道钱的重要了吧?” 罗亦安此时才了解,这群有产阶级怨妇,每日下班后地主要乐趣,就是在酒吧折磨酒保,她们耍弄男人的手段一套接一套。罗亦安没接触过这样的女人,刚才的嬉闹让他心痒难耐却又毛骨悚然,(奇.書.網-整.理.提供)这就是所谓的“冰火两重天”——恐怖。 罗亦安一贯的主张是:对天下所有的女孩不妨殷勤体贴,不过,男人应该坚持自己的主意。刚才,他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把持住自己,令自己显得平静,他知道,如果自己稍显色咪咪,两个女人会立刻露出本来面目,尽情嘲弄手下玩物。 谭彩玲整理好衣物,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赦免似地说:“死安子,钱你付不出来,嗯,把脖子上的项链送我吧。” 罗亦安平静下来,轻轻地,但是坚决地摇摇头,回答:“这是件古董,它不止五千元,用你的裙子换——还远远不够。” 这项链正是罗亦安为之烦恼的白金项链,在检测完毕后,项链又回到了罗亦安的脖子上。刚才谭彩玲与罗亦安缠在一起时,曾有意无意几次触摸那项链,沉甸甸的分量,亮闪闪的工艺,让她颇为好奇。 “古董?古董的白金项链我还没见过,拿来瞧瞧。”谭彩玲大大咧咧地伸出手来,索要。 “你怎么知道这是白金项链?”罗亦安颇为惆怅。自己花了很久才检测出来的结果,没想到谭彩玲脱口而出——难道她的鉴定水平远胜自己? “傻瓜,男人戴项链谁戴银的?不过,这么粗的白金项链,真像是拴狗的项圈,你也太爆发(户)了吧,拿过来,我瞅瞅。” ——这么简单?罗亦安的脸顿成苦瓜状。 失败啊,女人对钱财的直觉真令人生畏。 罗亦安取下项链,顺手把项链坠摘下。这举动未引起两女的抗议,那项链坠亮闪闪,轻飘飘,看起来像是镀镍的,两个女人只顾盯着项链啧啧称奇。“看不出,这小男人貌不惊人,竟这么有钱。这条项链怕有200克吧?呀,整条项链值3万多……把3万多戴到脖子上,他还没工作,真不敢想象。”刘秋卉感慨万千。 谭彩玲冲罗杰抛了个媚眼,招手示意罗亦安走近,软软地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用身体轻轻挨擦着,嗲声说:“小安子,我的房门时刻向你敞开着,你希望明天有的东西,今天就追求吧。” 罗亦安下了一跳,立刻闪身回答:“我还是到厨房,再做几个菜,对了,我也饿了。你们继续喝。” 罗亦安的话重新勾起两女人的饥饿感,回到桌边的谭彩玲随手把项链放在餐桌上,望向罗亦安的眼中多了点尊重。 “都说破家值万贯,看来真有那么回事,我家小男人既没工作,又没房子,还没有车,脖子上却吊着3万元的项链东游西逛,不简单啊。” 罗亦安嘴里嚼着饭,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声:“谁是你家小男人?两位大婶就知道说钱,赤裸裸地,钱不是万能的。” 谭彩玲很偏执:“金钱不是万能的?废话!那什么是万能的?还有什么金钱更接近于万能——这就是万能。” 刘秋卉看看谭彩玲和罗亦安,调和地举起酒杯说:“来,让我们祝贺一下,彩玲姐终于有了家,祝贺我们的小安子终于成了彩玲姐的收藏品,干杯!” 小安子,这名字怎么那么像个太监的称呼,罗亦安冲刘秋卉怒目而视。刘秋卉却没有一点自觉性:“小安子,别为工作发愁,等改天我介绍个关系户,你去他那里打工,亏待不了你。” 谭彩玲举起酒杯,一声欢呼:“好啊,小安子的工作解决了,秋卉,谢你了。来,让我们干杯。” 罗亦安诧异的看了谭彩玲一眼,七窍玲珑的谭彩玲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说:“小安子,别以为我不帮忙,我在外企。外企有严格的规定,有恋爱关系或亲属关系的人,不允许在同一个公司工作。我要安排你到我们公司,回头,别人知道你住我这儿,那我们两人中就必须有一人辞职。秋卉是私企,所以,这个忙只能让她帮。” 刘秋卉附和说:“我可不是与彩玲姐抢男人,别误会。你看,从公司的角度来说,一对恋人同在一个公司工作,处罚其中一个就会影响另一个人的工作积极性,这将影响公司的工作效率。 而从家庭经济学角度考虑——不能把所有的投资放在一个项目上。夫妻俩同在一个公司工作,万一公司经营状况出现问题,整个家庭将失去收入来源。所以西方法律规定:如果老板怂恿、纵容本单位员工组成家庭,那就是对员工的迫害,老板是要受罚的。彩玲姐不方便介绍你工作……就是关系企业也不行,那会让人以为兄弟公司来窃取商业机密。” 谭彩玲举起酒杯,顾影自怜地说:“无产阶级奋斗多年的成果。却害苦了我们这群美人!青年才俊全让好公司挑走了,看上眼的人,不是属于竞争对手,就是伙伴公司里的。只能看不能吃,真让人心痒痒。” 罗亦安,半是了然半嘲讽地嘟囔:“原来,所谓‘双职工’就是领导对员工的迫害!哈哈哈,谭姐,你不敢介绍我去公司,难道你爱上我了?别掩饰了……爱情就像咳嗽一样是掩饰不住的。” “死安子,敢开老娘的玩笑,看我今晚不把你榨成人干”,谭彩玲扬手给了罗亦安一掌。 “我先声明,我可不喜欢太监的名称,今后谁敢再叫我小安子,我一定摸上他的床,让她知道我不是太监。”罗亦安悻悻地说:“彩玲姐,我们可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登山爬岩是我的强项,惹急了我,你可防不住的……” 谭彩玲意味深长地看着罗亦安的肌肉,嘴里一点不客气:“啊,健壮的男人最适合做情人,不用你登山爬岩,我的门一直敞着,来吧,伸指头敲敲门就行。” 一顿饭就在这样打打闹闹中度过,酒足饭饱,谭彩玲心满意足地摇晃着酒杯,娇娆地舒展着身子,懒洋洋地问:“听说搞古董的世家都很讲究吃用,你做的菜如此精致——嗯,脖子上还挂着几万元的项链,那是祖传的么? 第7章 家里人都是干啥的?” 罗亦安回避了谭彩玲的问题:“大姐,这是新中国,哪有什么世家?过去的世家子弟,没让红卫兵打死,就在那个被发配的荒山苟延残喘,我要是世家子弟,还会打工挣钱吗。” 刘秋卉紧盯不放:“别把话岔开,你那项链是怎么回事?” 罗亦安老老实实地回答:“去西藏捡的,怎么样?我已经用实践证明:生活虽然是一个大胆的冒险,但也不是索然无味。瞧,多大的收获。” “切,信你才怪。”两小姐露出鄙夷的神情,齐声下令:“去,洗碗去。” “绝不!你们光吃饭,连碗都不洗,像话吗?” “什么?”谭彩玲怒目圆睁,伸出芊芊秀指逐个摆在眼前,啧啧叹赏:“你知道我这指甲油多少钱?你知道我每星期修指甲花多少钱?碗才值多少钱,你让我这么昂贵的手泡在洗洁精里摆弄几个碗,有没有搞错?” “那就都不洗,你扔了吧”,罗亦安也发了脾气,起身钻入自己的小屋。 门关上了,客厅里两个女人为罗亦安的发怒所震憾,压低了嗓门商量着。喧嚣平定,书桌上静静地摆着大峡谷发现的遗物。罗亦安轻轻坐在桌前,从怀中取出项链坠,拧开台灯,细心地观察起来。 两女没发觉,这项链最珍贵处恐怕还在这个坠子。在检验项链的过程中,罗亦安顺带检测了链坠的材质,得出了一个惊人的数据:比重13。这一比重极端接近汞的比重,然而,汞在常温下是液态。这让罗亦安疑惑不解。 放下项链,罗亦安目光自桌上的物品掠过,一一拿起金属盒、降魔杵,不久,又叹着气将它放下。 稍后,屋外传来门铃声,不一会儿,客厅里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朦朦胧胧听不清说的什么,罗亦安快速将项链戴到脖子上,将桌上的东西扫入抽屉,独留下那个金属盒。然后,他轻轻的走近房门,侧耳倾听客厅动静。恰好听到谭彩玲娇娇柔柔的说“再见”。 “他祖母的,怎么对我说话恶声恶气的”,罗亦安拉开了房门,只看到一个送货员打扮的男人背影。房间里多了一个纸箱——是台洗碗机。 “大姐,你怎么是个男人就发嗲?”罗亦安嬉皮笑脸地说。 “怎么,吃醋了?小弟弟,现在吃醋还轮不到你。” 刘秋卉从沙发背上探出头来,扬着红扑扑的脸蛋,挤挤醉眼说:“彩玲姐,小心哦,你的小男人醋味好重啊。” 话说完,那颗头又沉下去。 谭彩玲咯咯的笑着,摇摇摆摆的向罗亦安走来,罗亦安脸色一整,急忙打岔:“彩玲姐,你数码相机是多少万像素的” “700万像素。” “借用一下好吗?……还有数码摄像机和三脚架。” “现在?”谭彩玲右手撩起抚弄着自己的头发,左手自颤巍巍的胸前软肉掠过,摆出了一个诱人的造型,软语的问:“给我照相吗?” 沙发上的头又伸出来,“写真集,全裸半裸?……算我一个”,刘秋卉嚷着。 两女越来越放肆,罗亦安不敢再开玩笑:“我需要复制资料,我的相机像素太低,借你的一用。” “呀,白兴奋了!”沙发上那颗头沉下去。 谭彩玲收起了造型,摇摇摆摆地从自己卧室中取出了东西,拖长了腔,媚眼乱抛:“小安子,别光知道借东西,记住哟,人也是可以借的……” “知道了,大婶。”罗亦安闪电般关上门,门外发出了一声轻响——那是谭彩玲扔出的一个沙发垫。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四章谜团(上) 架好了三脚架,将摄像机镜头正对着那只金属盒,罗亦安用照相机上下左右拍下盒子的各个侧面,连盒底也没有放过。 700万像素的照相机可以用来拍摄广告宣传画,将一只金属盒放大到广告画那么大小,足够照顾到所有细节了。罗亦安照完相后,将相机顺手放到一边,开始寻找开盒的方法。 盒子密封得很严,一般来说,18世纪的某些探险者喜欢用这种密封盒保存日记、地图、图纸等物。盒侧会有个暗锁,隐藏在繁复的雕花下面。这种每天要用的盒子开启方法并不复杂,只要发现暗锁所在位置,开启的手法分按压与旋转两种。 罗亦安手指轻轻地在盒上滑动,闭起眼睛细细体会手指传来的感觉,一遍过后,发现了几处疑点。罗亦安用照相机将几处疑点拍摄下来,转存到计算机上,放大观看。 “是这里了”,罗亦安拿起金属盒,手指轻轻用力,试着向各个方向旋转、按压,拨弄,突然间,盒子发出了一声钝响,盒盖微微上翘。 摄像机发出咝咝的转动声,客厅里的喧闹不知什么时候停顿了,罗亦安轻轻发出一声叹息:女人真不能让她们闲着,但凡有活干,她们就不生事。现在她们一定已移师厨房,忙着安装洗碗机,摧残那些碗筷。 喘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罗亦安缓缓掀开了盒盖。 盒边镶嵌着一圈软木,盒子就是用它作密封的。一本硬皮日记本静静躺在盒里,依据盒子的体积看,盒里再不会容纳下其余物品。 罗亦安抓过相机照了几张相,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把日记本夹出来,一页一页的翻开。 日记本第一页上写着记载的年份:1795年4月12日。 罗亦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大峡谷地带以8月至10月为最佳探险时间,地质环境最为稳定,但即使这样,每天的塌方、滑坡、泥石流仍然存在,只不过规模较小。而4月份春雪萌动,当地正处于最不方便旅行的时刻。 一页一页的翻动着日记本,每翻一张照几张相。日记最后的时间固定在7月6日。随后就是大段大段的空白。 罗亦安重新翻到了第一页,拿起一本英语字典费力的解读起这本日记。 这本日记所用的文字,语法似乎不像是英语,罗亦安原本以为这是古英语的说法,没想到第一个单词就出了问题。 英国的贵族书写单词时,都采用花体字,像中国古代的书生一样,以写的让普通人看不明白,作为知识渊博身份高贵的象征。整个单词让罗亦安猜测了半天,才确定一个个字母,翻开字典一查,发现这个单词是拉丁文,意为“神山”。 第二个单词又让罗亦安磕巴了许久,字典里竟没有这个单词。起初,罗亦安差点认为自己搞错了字母,推敲了许久,也不知所云,跳到第三个单词,发现它认识个拉丁文,是个用来肯定的语气词。 “明白了,这很可能是拉丁文书写的日记,或许字里行间还加了很多密语”,罗亦安叹了口气,立刻又担心口气吹到日记本上,引起氧化。慌乱间,扭头回避的动作过猛,脖子隐隐发疼。 罗亦安继续向下反动空白页,直到本子的最后方罢手,才无奈地合上本子。 忽然,在合上本子的一瞬间,罗亦安眼角瞥到了几丝异样,最后几页纸上有数处出现了微微的凹痕,随着本子的合上在他眼前一掠而过。罗亦安急忙翻到最后几页,对着灯光转动着角度,细细辨识。 这是用笔尖不蘸墨水在纸张上书写的一串文字,眼看着笔记本的书页逐渐氧化变黑,罗亦安急忙取出一包滑石粉,轻轻的将粉末吹拂在书页上。 滑石粉一般用在体操比赛中,让运动员涂抹在手上,防止手心出汗而打滑。古董玩家们也常带着滑石粉,在观看重要物品时擦在手上,防止因手心出汗而拿不稳鉴定品。 滑石粉细细的粉粒洒在纸页上,填入笔画凹痕中,用软刷轻轻刷去多余的粉末,一行行字迹呈现出来。如法炮制,将最后几页的内容全部摄下,罗亦安吹去滑石粉,将日记本锁回盒中。 “拉丁文,现在想找个懂拉丁文的人恐怕很难啊”,罗亦安心头的迷惑越来越多:“一个帝国主义的殖民者,在18、19世纪之间,跑到西藏那么偏远的地方,做什么?” 随着盒子的打开,疑问不仅没有获得解答,反而越来越多。罗亦安常年与古董打交道,习惯于探究事物的本质,此刻谜团越来越多,让罗亦安欲罢不能,就仿佛做爱中途被人打断,心里郁闷得直想吐血。 罗亦安的父亲是个中学教师,也许是中年得子,他比一般的父亲更有耐心。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常常带着罗亦安到大自然中观察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青山绿水,引导罗亦安去观察、去思考、去探索,以激发他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父亲常说:如果想要人生走得更远,就要永远保持孩童般的好奇心。 正是因为有着强烈的好奇心,罗亦安比一般的孩子更敏锐,更善于发现问题,并喜欢追根寻源,喜欢独立思考。在同学和老师的眼里,罗亦安很与众不同,但他却认为自己很普通,他明白他只是比平常人有着更强的好奇心而已。 罗亦安呆想了许久,回到计算机旁,在网上搜寻着那些单词的含义,费了老大功夫,只找见了一堆无意义词语,整句话的意思根本连不上。大多数时候,搜索结果显示的是:找不见你所要的搜索结果。 夜已经深了,屋外响起了开关门的声音,大概是刘秋卉告辞了。罗亦安一呆,闪电般收拾起桌案上的东西,拿出几个小摆件,装模作样地研究起来。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四章谜团(下) 谭彩玲的声音自屋外响起:“小安子,不出来看电视吗?” 罗亦安急忙回答:“不了,我还有些工作没做完。” 第8章 一声懒洋洋地哈欠声响起,谭彩玲在屋外说:“嗯,那我先睡了,你自便吧。” 难得谭彩玲没逗人玩,罗亦安连声答应着。不一会,房间里寂静下来。 想了想,罗亦安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入睡。钻牛角尖不是罗亦安的习惯,现在的情况,没有精密仪器的参与,继续研究下去毫无意义。 洗漱完毕,罗亦安躺在房内,屋门刻意未锁,带着不切实际的憧憬与期待,罗亦安上了床:“我要被强奸了吗,好期待呀。” 然而,一夜无话,孤男寡女竟然相安无事。清晨醒来,罗亦安说不出的郁闷。 谭彩玲有着吃早餐的习惯,并认为这有利于保持身材,横蛮霸道地逼迫罗亦安做了早餐,丢下一句“我晚上还回来吃”,谭彩玲便登上她那辆蔷薇红的宝来车呼啸而去。 崔叔那里已经给罗亦安放了假,不知道詹尼被宰得怎样,罗亦安并不打算跟崔叔联系,只好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乱转着。 这是一套复式住宅,楼下是客厅、厨房、餐厅、浴室,以及罗亦安的卧室——俗称的工人房,楼上几间则是主卧室、客房、书房、健身房等,谭彩玲住在楼上的主卧室。 谭彩玲显然已对罗亦安放了心,每个房间都没锁门——甚至连自己的卧室,罗亦安这是初次进入一个女人的私密空间,除了香喷喷的,近乎于暧昧的味道,给他的感觉只有一个字:乱。如果要用两个字表达,就是:太乱。三个字是:极其乱。 别看谭彩玲每天打扮得光光鲜鲜、花枝招展地走出大门,然而她的房间内却惨不忍睹,长筒袜、短裤、胸罩、内衣扔得到处都是,衣柜也大开着,柜门前凌乱地扔了一地外衣以及小首饰。床上被子也不叠,睡衣胡乱地扔在床上,一半已垂在地上。罗亦安慢慢地捡起衣物,整理好房间,抱着一大堆脏衣物,轻轻关好门离去。 谭彩玲雇了个钟点工,逢一三五为她打扫房间,但卧室从不让人打扫。今天是星期二,钟点工不会来,只好由罗亦安动手。 收拾好房间,已近中午,罗亦安从冰箱上拿起谭彩玲丢下菜金,准备转转超市,购买当晚的菜肴,临出门前,忽然念头一转,给朋友打了个电话。 崔叔经常性地需要鉴定文物,这跑腿的工作都是罗亦安的事,一来而去,罗亦安也与地矿局的鉴定员张晨熟悉了。张晨大不了罗亦安几岁,罗亦安见识过太多的古老,不喜与同龄人交往,然而张晨却因为与他有共同的爱好,两人相处得不错。 “张工,有空吗?”罗亦安开门见山。 “你小子什么时候找我都是有事,哪回你能没事也找我聊天,说吧,什么事?”张晨开门见山。 罗亦安也没客气:“我收了几件东西,不能确定年代,帮我鉴定下。” “私人的?我现在正好有空,快拿来,正好中午干,可以不收你钱。” 罗亦安锁好房门,揣着项链与降魔杵,急冲冲地向地矿局跑去。 得到的结果更加令人震惊。 项链确实是铂金的,项链坠竟是纯度很高的铑金属制成,而它的杂质部分就是铂金。至于那根降魔杵则更为奇怪,它竟是8千年前的青铜制品,这一点让操纵仪器的张晨都颇为惊讶,反复核对了多遍,才不确定的告诉了罗亦安检测结果。但是,张晨却坚决不肯把这结果形成书面文字。 “开玩笑,把这个结果写在纸上,同事们会笑死我的。目前人类已知的最早青铜器,是在6675年前的埃及巴达里文化时代,8000多年前的青铜器,闻所未闻。小罗,你也知道,用碳同位素测定年代误差相差极大,一定是我的仪器出了毛病,我下午就让人来检修。”张晨如是说。 罗亦安嗫嚅地点着头,梦游般的辞别了张晨。 恐怕真正的古怪就在自己的手上,项链坠明亮的让人感觉到蹊跷,如果真的是金属铑,那一切就可以解释了。铑是电烤漆上常用的一种金属,具有强烈的银白色金属光泽,只有它才会让这项链坠如此银亮。 然而,接着就会出现一个大问题,1795年怎会出现用铑金属制成的项链坠呢?罗亦安记得,铑金属是1803年才发现的,当时,英国化学家在处理铂矿时,将粗铂溶于王水中,从不能被王水溶解的金属泥中提炼出了金属铑。铑作为单独的金属是不存在的,它是铂金矿的伴生金属,因为稀少,所以价格昂贵,因为它极其耐酸碱腐蚀,又能大量吸附氢气,在现代社会中被当作催化剂,又或者被当作精密电路板上的电路镀层。 如果仅仅是降魔杵出了问题,那或许是仪器的问题,再出现了金属铑之后,问题就不那么简单了。 罗亦安梦游似地逛完了超市,梦游般地做完晚餐。脑海中全是谜团,好奇心让他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爬来爬去,焦虑不安——甚至连谭彩玲为他私进卧室而发脾气,都不理不睬。 看在罗亦安长途跋涉才回来,两个狐狸精原本打算让他修整几天再去见工。可看到罗亦安坐卧不安的样子,二女认为他已色迷心窍故此浑浑噩噩。 “秋卉,快点让他去上班,给他找点事干,引开他的注意。”谭彩玲在电话里催促道,旋即,又颇为自恋地说:“唉,我现在才发现我的魅力这么大。那小男人去了趟我的卧室收拾了一下房间,马上变得痴痴呆呆。你说,他要是真看到我的身体,会不会变白痴?” 刘秋卉垂涎欲滴:“这么纯情!彩玲姐,我领走几天治治他的病。治好了再还你。” “去”,谭彩玲啐骂:“你会治我就不会治。说正经的,乘他还没变成狼之前,赶快让他上班去,拜托——” “好”,刘秋卉爽快地说:“明天我就办这事,这几天你可要注意锁紧门——男人一旦饱食便会远飚,对男人要会吊胃口,嗯,就算已经达到嘴对嘴的关系,也要保持手牵手的距离!” “明白”,谭彩玲挂上电话,嘟囔说:“我还用你教。” 两个女人果然是干脆利落的人,罗亦安才空闲了一天,刚计划找一本贵族纹章学书籍,查一下项链坠上雕刻的是什么家族标志,工作通知来了。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五章急电 这是一家大的物流公司,主管向各大超市配送货物。刘秋卉的进出口公司与这家物流公司常打交道,再加上总经理王涛对刘秋卉颇有垂涎,美女勾勾小指头,罗亦安便顺利地进入公司,做了一名照九晚五质检员。 由于崔叔的挽留,罗亦安也没放弃古董店的工作,答应每逢周六、周日时,到崔叔店里帮忙,那时间正是外国游客最多的时候,也是崔叔的两个孩子疯玩的时间,罗亦安那时出现,倒正好帮了两人的忙。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度过,只要一闲下来,罗亦安就疯了似的在网上寻找着线索,希望解开谜团。随着时间的推移,研究一无所获,但罗亦安对于那些物品的关注度越来越高。他的好奇心也与日俱增,冥冥之中,他甚至觉得正是这个金属牌召唤自己去了西藏。 只可惜由于种种限制,并不容易查到国外的资料。 谭、刘两女初始的新鲜劲过去,日子又恢复了平常,只偶尔结伴回家,让罗亦安做一顿美食,其余的时间都陪客户周旋——毕竟这是她们的工作。 这一天,刚刚接手完一批货物,正在填报入库单时,手机骤然响了起来。在主管刘亚波不悦的目视下,罗亦安匆匆拿起了手机,说了声:“我正忙,待会再打。”便欲挂机,崔叔那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来:“安子,快来我店里。” 罗亦安不敢多讲,急忙说:“崔叔,我正上班呢。有话下班再说,好吗?” 刘亚波是从库管一步步奋斗至内配部经理职位的,自持才高的他对于总经理的亲戚把持着油水很高的外调部(对外调配)很为不满。罗亦安刚来的那天,总经理王涛亲自送罗亦安到内配部上班。刘亚波认为这是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安插亲信,早已看着罗亦安不顺眼,借这工夫,他不满的训斥说:“小安子,工作时间,不要接打私人电话。” 罗亦安赶紧挂了电话,老老实实的填写着表格,刘亚波的目光,如芒刺般盯在罗亦安的背上,让他不舒服。 电话铃又响了,罗亦安不敢去接,伸手在怀里关了话机铃。 如是者三次,罗亦安只好取出手机,当着刘亚波的面关了机,更取出电池,这才让刘亚波满意的离开。 干完了手头的活儿,罗亦安找个借口溜进了厕所,匆匆接通手机。 才一开机,电话铃声吵人地响起来,罗亦安坐在马桶上压低了嗓门,轻声说:“哎,小丽吗?我被锁在门外了。” 崔叔店里的女营业员小莲脆声骂了起来:“小罗,这时候你还开玩笑,从刚才开始,老板让我连续给你拨电话,我拨了不下一百遍,手都麻了。老板现在正在发火,让他给你说。” 崔叔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安子,你死哪去了,快来店里。” 罗亦安哀求道:“崔叔,你也知道现在找个工作多不容易,我才上班几天,工作时间你让我脱岗,去你那儿,这不是让我丢饭碗吗?” 崔叔语气和缓下来:“侄子,话不能这么说,你在我这儿也是工作啊,我养了你那么多年,给你的工资也不低啊,虽说你在店里也帮了些忙,可你也知道,上学那几年,你只休息日在我这儿帮忙,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崔叔求你了,快来吧。 第9章 我有急事。” 罗亦安心头一软,说:“崔叔,我被人盯着呢,要不,我乘中午吃饭时到你那儿一趟,你看,就差一小时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崔叔压低了嗓门,说:“上次跟你从西藏回来的那老外带了个老头来,非要买你带回来的那个古董打火机,开价开到5000美金。但有个条件,要亲自见见你,让你描述一下见到这个打火机时的情景。” 该来的早晚要来,罗亦安心头明镜似的。詹尼回来寻找的是那条项链。可惜时间太短,罗亦安还没来得及发掘其中的秘密。 没听到话机里的声音,崔叔又小声地追问罗亦安:“安子,你说5000美元,是否卖便宜了?” 罗亦安坚定的劝解说:“崔叔,给他吧。5000美元相当于4万多元人民币,这次我到西藏,你给了我两万元,除了这个打火机外,我还给你带回来了许多古董表、波密刀,每把波密刀怎么也卖个1000元人民币,有几把刀,刀鞘上镶的石头弄不好是当地出产的未经雕琢的红蓝宝石,依我看,你已经赚得够多了,为人不可心贪啊。” 在电话里,崔叔憨憨的笑了起来:“好啊,好啊,你慢慢赶来,我把那些刀给他们看看,再跟他们讨讨价。” 罗亦安一分一分的苦敖着时光,强烈的好奇心让他像心中虫鸟般坐卧不安。下班铃声刚一响起,罗亦安谢绝了同事的午饭邀请,飞快地冲出公司,打的向古玩街赶去。 一入店内,崔叔满脸堆着笑,迎了上来,热情地说:“安子,知道你没来得及吃饭,我叫人定了份汉堡大餐,刚送来,还热着呢,你先吃,吃完再和他们谈。” 无事献殷勤,一定没好事。 詹尼从崔叔身后冒出头来,热情地招呼说:“hello,朋友,我又来了,我老板听我说起了你买的那个打火机,他很感兴趣。多年前,他的家族在西藏失踪了一位探险者,对于当地留下的英国物品,他想多了解些。” 詹尼这段话说得结结巴巴,异常生硬,经过罗亦安在脑海中组织整理,才形成了刚才那段语句。 顺着詹尼手势的引导,罗亦安看到坐在店内沙发上的那个英国老头——头发像霜一样白,目光中时时透露刀锋一样的利芒;一身做工考究的西装说不出什么面料,但每一个褶缝都做得极其精致;一双系带的黑皮鞋,擦得像镜子般光亮。一仰头,一皱眉,一抬手,都显得那样文雅,带有典型的英国老贵族做派。那微微流露出的气势显示,此人对他人习惯了颐指气使。 “先生,我的英语并不出色,可否等我找个翻译来?”罗亦安小心的问。 那老人转过脸来,仔细的观察着罗亦安,当他的目光射在身上,罗亦安感到全身上下的衣物仿佛都被扒尽一般,赤裸裸没有丝毫隐瞒。 “是他吗?”老人用英语问詹尼。 获得肯定的回答后,老人快速的向詹尼说了几句话——罗亦安听懂了其中一半,在詹尼的解释下,又明白了全部意思。 老人累了,他说他等得太久了,想回酒店歇息,顺便把酒店的翻译请来,那些东西老人愿意付一半价钱作为定金,剩余的到酒店后再结算。 “今晚!”老人郑重地向罗亦安发出邀请。 “今晚!”罗亦安肯定的回答。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六章意外 詹尼付账时,罗亦安瞪大了眼睛,却不敢发出惊讶的声音——半价,詹尼付的是6千美元。 等詹尼收好了收条,与那老人缓步走出店后。罗亦安迫不及待的问崔叔:“半价?!崔叔,他付的可是6000美元,那个打火机不值12000千美金。他说可能是家族祖先留下的,那是胡说。打火机上可没有任何标志,只是一个工业化产品,除了年代久一点,没什么稀奇,卖5000人民币已经过分了,你竟卖了12000美金?小心别人告你欺诈,暴利!” 崔叔憨憨的笑着:“那我还搭上2把藏刀呢。” “那也不值,崔叔,你太过分了。” “没错,是不值,可是,他还要向你买消息,而你可能会因为这趟偷跑出来而丢了工作——消息是无价的,你丢了工作是需要补偿的,12000美金,不贵啊。”崔叔仍憨憨的笑着。 “来,给我的侄儿取1万元,当作吃红。”崔叔乐呵呵的叮嘱出纳,又微笑着说:“安子,你去西藏是我掏的钱,我再给你1万元,不少了吧?” “不少,不少。”罗亦安点头应承。 “去,先把饭吃了,吃完饭,大叔派车送你回去。我马上叫售货员把那些东西打包,你先提着,晚上直接去酒店,有空再把钱带回来。” 罗亦安不甘心地说:“崔叔,你卖了这么多钱,剩下的货物都是白赚得了,我可不可以挑几把藏刀,拿回家玩。” “哎呀”,崔叔一拍手,失声叫道:“瞧你说得,你要哪把刀去玩,我还能不肯吗?我原来以为,你给自己留下了一件所以也没问你,你挑吧。” 罗亦安眼角在那几把刀上瞟来瞟去,崔叔的眼光紧盯着罗亦安的脸,察看着罗亦安目光停留的位置。 “第三把刀。”罗亦安咽下口中的汉堡,指点着,让小莲取下。 “那不行,大侄儿,你再换一把?” “好,第九把。” “大侄儿,你再换换?” “崔叔,我发脾气了哦,这是最后一次,倒数第三把。” 崔叔乐呵呵的跑近货架,先把罗亦安要的那把刀取下来,又把罗亦安曾点过名的两把刀分别挑出,叮嘱小莲:“这两把刀,额外标价,第一把标7000元,第二把标5000元,去找个盒子,把它们好好装起来。” 罗亦安气极,端起可乐,一饮而尽,孩子气的说:“崔叔,我再挑两把。” 崔叔大方的一摆手:“行,剩下的你都拿走也没问题。” 一手提着三把藏刀,一手夹了个大包裹,罗亦安满腹怨气地回到公司。这幅模样倒把刘亚波吓得嘘若寒蝉,他匆匆打了个招呼,此后,整个下午找不见人影。 罗亦安苦熬到了下班铃响,随着人潮涌入大街上,本想直接前往酒店交脱货物,立刻解开心中谜团,然而,手里提的另三把藏刀提醒了他,罗亦安只好搭上了车,先回家一趟。 半路上,罗亦安接到了电话,“小安子,我今天陪客户,不回家吃饭了”——谭彩玲现在越来越有家庭主妇的潜质,连回不回家都要主动提前打招呼。 电话里传来几个杂音,那时谭彩玲身边出现的惊讶声。一个男声插入,酸溜溜地说:“谭经理,这么快就找见管你的人了?哈哈哈……出来聚餐还要请假啊,没想到,谭经理还有这么听话的一面……” 电话里传来了谭彩玲的回骂声,罗亦安无心听下去,淡淡地回了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才几天的工夫,谭彩玲对罗亦安就产生了一种畏惧,只是她本人还没意识到这点。罗亦安不能忍受对自己劳动成果的不尊重,尤其是当他辛辛苦苦做了一桌菜却无人喝彩时。那时,他会在谭彩玲回家后,清清楚楚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不给谭彩玲辩解的机会,独自回房进行自己的研究。几次过后,谭彩玲学会了尊重,每次不回家都要提前打招呼,以免罗亦安白辛苦。 尊重自己的小房客,没搞错吗?——这疑问在谭彩玲心中常一闪而过,随即,她会这样安慰自己:都在一个屋檐下,搞什么冷战?何况,他做的饭又那么好吃,这些尊重权当是自己对厨师的必要礼节。 一个人吃饭没胃口,回到家的罗亦安打开冰箱,想找点吃的填饱肚子。 原本冰箱里的主流应该是方便面,但自从罗亦安来了之后,谭彩玲染上了买菜的嗜好,经常乘午休时间逛大超市,买回的时蔬、水果塞满了冰箱,这些都不让罗亦安掏一分钱。用谭彩玲的话说:“喂只小狗是喂,喂个小男人也是喂qisuu奇书。到餐馆里找个陪吃还要花钱,那小男人常给我做好吃的,陪我吃饭、聊天。算起来,房租、水电费、伙食费才有几个钱,我还赚了呢。” 自那之后,冰箱里方便面就绝迹了。 罗亦安饿的前胸贴后心,也找不见一点速食食品,只好叹着气,放弃了搜寻工作。 饿着肚子想事是最痛苦的,罗亦安转动着迟钝的脑袋,躺在沙发上,将事件的前后盘算了一遍,终于忍不住好奇心的折磨:“罢了,无论如何要问个明白,他们不说,我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罗亦安自沙发上一跃而起,冲到自己房间,将那个金属盒装入随身包中。想了想,又把摄像机内的资料倒入u盘中,装在西装口袋,夹起那个包裹走出了房间。拎起降魔杵,稍加考虑,又轻轻将它锁入抽屉。 丽都假日酒店的电梯缓缓停在29层,这一层有专门保安守卫,罗亦安在电梯口联络了总统套房内的詹尼,便被引入了房间。 所谓总统套房,其实是酒店内最大的综合性商务套间,它由功能齐全的几个大小套间组成,可以把随行人员全部安排在一起,满足多种商务用途。当然,能携带庞大随行人员及保镖的客人都不在意几个钱,总统套房内常陈设豪华。罗亦安一进屋内,立刻被屋内摆放的艺术品吸引住。乘着保镖入内通报的时机,他缓缓地在房间踱着步,找寻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基本上都是赝品,除了那俗不可耐得镀金茶具、以及随处可见的镀金物——这么大房间,竟只有金子是真的,其余全不真”,罗亦安摇头叹息。 第10章 一阵女子的笑声传来,罗亦安一扭头,不知什么时候,套间的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在詹尼的陪同下,那个在店里出现的老人挺着笔直的胸膛,缓步向罗亦安走来,每个步伐都标准的像尺子量过一样。无形间,给罗亦安莫大的压力。 罗亦安恭恭敬敬的递上礼品盒:“先生,这是你购买的物品,请查收。”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七章震惊 詹尼突然开口,用清晰而流利的汉语说:“罗亦安先生,请把收据拿出来,我们把尾款付清。” 罗亦安心内震惊,脸上却不敢流露半丝诧异,边将盒子递过去边扬着手上的收据:“请先把尾款交给我,我点收之后,就把这收据交给你。” 詹尼接过了礼品盒看也不看就扔到了沙发角落里,招手示意:“罗亦安先生,请坐。” 一叠美钞摆在茶几上,罗亦安拿起来点了点:“数目正确,这是收据,请查收。” 三人都坐下来,老人目光炯炯打量着罗亦安。屋内一片沉寂,罗亦安不知该怎么开口。“那只打火机……”罗亦安费力的挤出这几个字。 “stop,我们没时间废话。”那老人扬起食指,用英语威严地说。 詹尼变戏法似的拎出一个棕黄色路易威登的公文包,打开摊在茶几上。 一叠叠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美钞躺在箱内,张张都是百元大钞,绿莹莹的散发出微微的油墨香。 “一百万美元”,詹尼解释说。 那老人随即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轻轻地放在钞票堆上。 “我的名字叫保罗”,老人自我介绍说。 罗亦安瞥了一眼那条项链,叹着气从脖子上解下那条捡来的铂金项链,放在那堆钞票上,放在那条项链旁——两条项链几乎一模一样,花纹、款式如此近似。 老人充满深情地看着罗亦安放下的那条项链,眼睛湿润,许久,才颤抖着伸手拿起那条项链,凑在眼睛前仔细观察。 “是路德的项链,两百多年了,我们可算找见了。” 罗亦安也毫不客气地拿起老人那条项链,仔细观察。这条项链,与他那条唯一的区别是项链坠上的船影显得比较清晰,细细一数,上面是十只船帆。而罗亦安原来那个大圆牌上只有三艘船影,还若隐若现比较模糊。 “还有什么?”老先生轻轻地把那条项链放在茶几上,张口询问:“应该还有其它的东西。” 罗亦安从背包里取出日记盒,简短地回答:“就这些了。” 老人深深的看了罗亦安一眼,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准备得很齐全,我很喜欢。” 十多天的时间,笔记本的书页已经发黑变脆,字迹模糊不清,稍一用力,整页的纸便变成片片蝴蝶,窸窸窣窣地飞落一地。 “这是最近几天才打开的”,老人说。 “是的,我的好奇心很重,比如:日记本上第一个日期是1795年4月12日,然而这各项链坠竟然是金属铑制成——1795年的金属铑?可能吗?”罗杰坦然地回答:“我心中很好奇,我希望所有的疑问都能获得答案,这正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好奇心有时是会害死人的”,老人感慨道。 罗亦安模仿着老人的语气回答:“1795年的金属铑项链坠,再加上这个日记本的秘密,售100万美元真是廉价啊,不过,加上我的疑问,这价钱也很合适。” 老人眼睛一亮,追问:“……日记本的秘密?” 罗亦安肯定地点点头。自己既然无力研究,那么,用交换遗物来换取答案,还能获得一笔钱来补偿,也是笔合算的交易。 老人站起身来,礼节周到的说:“请等我几分钟。”随即起身走入套间。 詹尼陪着罗亦安,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罗亦安没追究詹尼汉语说得如此流利,却要装作不懂的原因,反而好奇地追问:“保罗先生姓什么?他好像没介绍,我能知道这位老先生姓什么吗?” “就叫保罗,你可以把他称呼为保罗先生。”詹尼简短的回答。 “那么,你就可以称作詹尼先生吗?”罗亦安再问。 “不,你把我叫做詹尼就行了。”詹尼显得特别拘谨,失去了沿途那谈笑风生的爽朗性格。 罗亦安恶意的问:“詹尼,你明明很精通汉语,一路上却装听不懂,一定很难受吧?” 詹尼毫不客气的顶了一句:“是的,尤其是在你们骂我‘洋鬼子’的时候。” 两小时过去了,套间内仍鸦雀无声。闲话已经扯完,客厅里陷入沉默。罗亦安露出焦急的神色,又在静默中坐了一小时。看那老头仍未走出来,此时,夜渐渐深了,罗亦安心头火起,拿起自己的那根项链戴到脖子上,起身向外走。 詹尼没有阻止的意思,等罗亦安到了门口,他说:“罗,其实你可以把这箱钱带走,我们已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以及这个日记本。箱里的钱是你应得的。不过,你应该再等等,也许还有更多的收获,也许就会解开你心中的困惑。” 罗亦安想了想,还是不甘放弃:“对不起,我需要打几个电话。”罗亦安说。 詹尼慢悠悠地接话:“人总有一些秘密,一旦这些秘密泄露出去,有些人要永远闭嘴了。” 罗亦安哧的一声,冷笑说:“我可以把你这话理解成威胁吗?” “是善意的提醒。”詹尼不动声色地说。 “为了我的安全,我需要打几个电话,告诉别人我仍没走出这个房间。” 詹尼伸出手来,说:“看来,我们彼此之间应该多一些信任,请把你的手机给我。” 罗亦安稍一犹豫,詹尼啪地一声合上了钱箱,将箱子扔给罗亦安:“这笔钱足够买下你的手机了,请把你的手机给我。” 罗亦安乖乖递上手机,詹尼捏着手机问:“你需要给谁打电话?” 罗亦安回答:“古董店的老板崔风,还有我的同居女伴谭彩玲。” “好的”,詹尼低头翻阅罗亦安存储在手机上的电话本,查出了罗亦安所说的两个人的名字,继续说:“罗,你可以用房间电话打,我给你念电话号码,请你拨号慢一点,我念一个号码,你拨一个号。请放心,我们没有恶意,不过,也希望你不要抱敌视的态度。”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八章保密 罗亦安先给崔叔打了个电话,通报崔叔自己已收到钱,但还在酒店的房间内聊天,由于钱的数目较大,希望崔叔能开车来接。这样,罗亦安可在车上把款项交接。当然,对于罗亦安的小心谨慎,崔叔大加赞赏,马上同意开车来酒店。 为了加上双保险,罗亦安又给谭彩玲打了一个电话,表示自己没带钥匙,正在某酒店某房间与人谈生意,等从房间出来,他会给谭彩玲再打个电话,请她开门等候。 两通电话打完,詹尼欣赏的看着罗亦安挂上电话,夸奖说:“罗,你挺有做间谍的天赋。” 正说着,套间的门打开了,保罗先生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函,招手邀请罗亦安坐下,凝重地说:“罗,这里不是个谈悄悄话的好地方,这里有太多的眼睛和耳朵。同时,我们也需要时间考虑。请拿这份介绍信,明天向s公司报到,以后的事我们会作安排。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你可以把钱带走,同时保留你那根项链,但这个盒子与日记本,请留下来,我需要它。” 罗亦安爽快地说:“如果我拿走钱的话,我可以把项链也留下来,仅这个盒子值不了100万美金。” 老头和蔼的微笑着,说:“你我眼中的价值标准不一样,项链你带走,既作为我们善意的表示,也作为我们今后联系的凭证。作为回报,请你保守我们的秘密,我要求绝对的保密,你明白吗?绝对的保密——就是连你的父母,你的情人也不能说。这不仅关系到我们,也关系到你的未来。” 老人的语句最后已隐隐透露出威胁之意,罗亦安哑然失笑:“先生,我是个卖古董的伙计,您付了我100万,做生意要讲信誉,您认为我会把100万的商业收益与别人共享吗?” 老人笑了:“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思路很清晰,做事很细致,我喜欢你这一点,你的未来不应该只有100万美元,希望你别把自己廉价的出卖了。不过,为了增强我们双方的信任,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你不反对我派个人跟在你身边吧?” 罗亦安看了看詹尼,摇头说:“对不起,我的房子里面住着一个女妖精,为了这个妖精的安全,我反对詹尼跟着我走。” 听完詹尼的翻译,老人哈哈大笑起来,冲着屋内喊了一嗓子,一个胸前波涛汹涌的红发女肉弹走了出来,老人快速地说了几句,詹尼翻译说:“薇薇安·梅尔斯小姐陪你去,她将是你在中国期间的保镖。” 罗亦安看看手中的皮箱,再摸摸胸前的项链,叹了口气,勉强答应着:“好吧,虽然在中国有个老外作保镖,是个很显眼的事。但看在你的诚意上,我会尽力劝说我的房东,让她住进去。可我不希望她整天跟着我,再有,我付不起她的费用。” 老人微笑着回答:“请放心,你不需要为此支付一美金,所有的费用我们承担。她也不会跟你走在一起,我们只是想通过薇薇安小姐,时刻掌握联络你的方式。” 真的么?罗亦安笑了。 带薇薇安回家是一场风暴,谭彩玲坐等罗亦安回家,等了很久,本来就一肚子火,见他不仅混到这么晚,还带个洋婆子回家,早已把他视作禁脔的谭彩玲暴风骤雨般痛骂了罗亦安一场。 第11章 虽然薇薇安似乎不懂汉语,可经过詹尼事件,罗亦安不敢掉以轻心,连忙左挡右击,打着叉子。 “看不出,你小子出息了,哼,男人都一样坏,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家里有我还不够,你还带洋婆子回来,你没搞错?这房子可是我的,惹火了我,把你也扔出去,去,跟那洋婆子说,让她立刻离开我家,我就原谅你。”谭彩玲怒火万丈。 “这都什么话?什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什么‘家里有我还不够’,这话听起来——太暧昧了吧。”罗亦安不敢火上浇油,只好打岔。 薇薇安此时突然开口,救了他的急。 谭彩玲的英语不错,两人间用英语交流起来,具体说了什么,罗亦安没听懂。只知道两人交谈过后,风暴平息了。 谭彩玲事后解释——薇薇安说的是一个美丽邂逅的故事,虽然故事拙劣,但这故事带来的收益不错,“贪财”玲一听之下,竟忘了与罗亦安核对。薇薇安当时说:自己在驻中国的公司找了份工作,但还不想就此报道,她想熟悉一下国情,深入中国百姓家中,学一学当地语言。由于自己人生地不熟,只好暂住酒店,这时,正在酒店内交易的本国人向她推荐罗亦安。于是,罗亦安出现了,亦如白雪公主面前出现了小矮人,事情有了转机。 薇薇安希望暂时在谭彩玲这儿落脚,由她帮忙租一间房子,薇薇安明确表示,自己愿意付中介费,与中国人一起生活,附带学习汉语。当然,如果谭彩玲愿意,她不反对与谭彩玲合租——当然了,薇薇安的打算还没来得及与罗亦安沟通,只是收了笔中介费,带她来与谭彩玲面谈。 薇薇安装出对此地房价状况一无所知的表情,愿意以东京地区的房租价格,向谭彩玲租下一个房间——暂住数天,直到谭彩玲帮她租到房子。这获得了贪财玲的热烈响应。而罗亦安则听得直冒冷汗——这个女人或者说她的组织,对国人心理的了解,真不是一般的透彻啊。 等这个一头红发的女人洗浴过后,穿着粉红吊带裙子,蹬着又高又细的红色缠脚鞋,晃荡着颤悠悠的胸乳满客厅游荡起来。那一双褐色眼珠放射着火花,连谭彩玲都开始晕乎起来。 “中国人常对老外发怯,除了我,一般人不会愿意与老外合租。再说,老外喜欢群居,经常叫一班朋友来开party,吵得人无法安眠,所以,我问她要这个房价,还算是便宜她了。”谭彩玲是这样解释高房价的原因。 “骗我吧?!这次你应该感谢我,给你带来一个赚钱机会”,罗亦安很不屑谭彩玲的贪婪:“说说,她付多少房租,让你这么兴奋。” “要你管,这可是我的房子”,谭彩玲气急败坏叉着腰:“跟你说,房间里又多了个女人,你可要自觉点。我可绝不会给你犯错误的机会。记着,出门要申请,进卫生间需要敲门,在卫生间要把门锁上,不许穿短裤出门,不许……,不许……”。 “夜深了,你不累我觉得累了,你继续说,我要去睡了”,罗亦安主动结束了谈话。 第二天清晨,吃早饭的时间,罗亦安与谭彩玲交流了一下。 按薇薇安的说法,为了感谢罗亦安的帮助,她愿意替小罗介绍一份新工作,她要去任职的是s公司,这是一家大型跨国企业。据她所知,有几个职位刚好缺人,薇薇安愿意推荐罗亦安前去就职,即使不成功,s公司的员工培训是极其著名的,受过这一培训的人,更加能适应大型企业的运作,应该能找见更有前途的职位。 “你的意思呢?”谭彩玲问。 “富贵险中求,人应该有点冒险进取精神,我决定冒这个险。”罗亦安当时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可谭彩玲误解了这话的本意。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九章等待 “这样吧,我让秋卉给你们老板打电话,你先不辞职,等正式被s公司聘任后,再办辞职手续”,谭彩玲大包大揽地说。 “这个,彩玲姐,我过去有点积蓄,都是游客给的美元小费,我想办个外汇存款帐户,麻不麻烦?”罗亦安正为自己昨天收到的那笔巨款发愁。 “这个容易,回头我叫手下从公司给你开一个外汇帐户,回头你把钱存进去就行了。” 罗亦安连声感谢,谭彩玲又热情邀请:“薇薇安,我们公司也在开发区,我可以顺路把你带上。” “也好,罗,跟我们一起走吧。” 薇薇安像是在押解,与罗亦安登上了那辆宝来车。临出门前,罗亦安不放心那笔巨款独自在家,特地回去把皮箱拎在了手里。谭彩玲见惯男人拎这样的包,竟认为那个路易威登包是罗亦安在面试时用来充门面,一路上倒是冷嘲了几句。 “别把包抱得那么紧,一看就是初次用这种包的。记住,你要像拎白菜一样拎着它,要轻松随意才有派头……对了,就是这种姿势”,谭彩玲循循善诱地教导着。 到了s公司路口,谭彩玲放下薇薇安与罗亦安,再叮嘱几句,一轰油门扬长而去。 薇薇安并不急着与s公司上班员工抢时间,直到上班铃响过后,门前变得空荡荡,她才慢慢踱向门口,期间,她瞥见罗亦安仍紧紧抱着手上的包,便用生硬的汉语说:“如果你信任我们,请把钱箱交给我,我给你办帐户。” 罗亦安只想了数秒钟便下了决心:“这钱本就是你们给的,我能有什么不信的,请拿去。” 一丝微笑在薇薇安嘴角浮现,耸了耸肩,一阵乳波荡漾后,薇薇安说:“包还是你提着吧,等会我来安排,你照办就是。” 丢下抱着包发呆的罗亦安,薇薇安走进门房,用那里的电话与人联系了一下,不一会儿,一名身材魁梧、金发碧眼的青年白人从楼里跑了出来,边跑边系着西装的扣子。 “我昨晚接到电话,一直在等你。”那青年解释说,这句话语法很简单,罗亦安完全听懂了。 随后,是一连串闪电般的会面,一连串文件发过后,薇薇安成了公司内务总管,罗亦安在薇薇安手下做了名小职员,所有的考核程序全部跳过。等到了下班后,罗亦安被告之,公司组织的员工培训十五日后开班,这期的培训名单中有罗亦安的名字,培训地为公司的亚洲总部:马来西亚。 告诉罗亦安培训消息的人事部员工取走了罗亦安的皮箱,递上一张员工工资卡,没有任何解释,便消失无影。看到百万美元换到一张轻飘飘的卡片,罗亦安惟有苦笑以对。 新进员工没什么具体工作,主要是熟悉公司流程,换句话说,就是跟在别人后头打杂。由于充满对公司的新鲜感支持,前途未知的恐惧感到小了许多。罗亦安抱着旁观者的角度,静静观察,心中甚至隐隐地,满怀着渴望,等待谜团的揭开——哪怕对此付出巨大代价。 下班铃声响起,薇薇安从公司里取了部车,拉上罗亦安,在他的一路指点下向家里赶去。罗亦安不知她是否有中国驾照,每当经过路口,心中总忐忑不安。不过,路口的警察见到这辆黑牌车驶来,竟没有丝毫检查的意思。相反,对此车的违章颇为容忍,靠着警察的宽容,路况不熟的薇薇安一路绿灯开到了星月花园小区附近。 这高档小区住的都是富人,所有的银行在这里都设有营业点,并设有24小时营业的自助银行(无人银行),以方便居民24小时提存款。小区附近还林立各种消费场所,方便居民打发光阴。此时正是上下班期间,自助银行内灯火通明,提现的人不少,多数是打算顺路去超市的居民。 罗亦安要求停车,丢下薇薇安走进了自助银行,掏出今天收到的员工工资卡,排队到提款机上查了一下卡上的金额::656万元。卡中的钱已换成人民币。 看着提款机显示的数目,罗亦安有点懵——钱怎会少了五分之一。 提款机一米线外,等待提款的人不耐烦的催促罗亦安,最后竟喊来了保安。气势汹汹的保安本想开口训斥罗亦安,可扫了一眼屏幕后,态度立刻变得异常恭敬:“先生,您需要大额提款吗?机子里钱确实不多,请您不要发愁。如果款项不大的话,请跟我来,我们会为您安排特别服务。” 保安的话让后面等待的人们立刻哑口无言,众人对罗亦安肃然起敬——提款机里的钱不够,那他的卡上该有多少钱。 罗亦安让取款机吐出了卡,谢绝了保安的好意:“我只是想查查帐,因为一笔款项逾期未入账,对不起,我失神了。” 取回信用卡,罗亦安匆匆走出银行。薇薇安跳出车,好心地为罗亦安拉开车门,这场面让银行内排队的女人发出一声惊呼,而男人则鄙夷的骂了声“二世祖”。 坐到车里,罗亦安还没来得及质问薇薇安,忽然间明白过来——扣税了。 “我发现我那笔钱被扣税了,这一点税还需要我承担吗?”罗亦安不满的说。 “罗先生,s公司是守法经营的,收了你那笔款项,将之兑换成人民币,s公司没收你货币兑换手续费。年底,s公司还要为那笔款项缴纳33%的所得税。罗先生,s公司为你承担了很多,如果通过正规途径走账,这笔钱你能拿到一半就不错了。”薇安安也很不满。 这么多税还养活不了那些贪官,我们老百姓还穷困不堪——唉,罗亦安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十五天后,护照办下来了,收拾完行李,在谭彩玲警惕的目光下,罗亦安与薇薇安登上飞机,赶赴马来西亚。 第12章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十章考验 吉隆坡交通繁忙,却没有中国许多城市的那种噪音,街道很整洁,道路四周种满了绿色树木花草,环境非常优雅。吉隆坡市内建筑物也各具特色,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和圆顶的阿拉伯式建筑点缀在绿荫之间,颇具特色。外形别致风格各异的建筑遍布全城。古老的、现代化的、东方的、西方的,方形的、圆形的、三角形的,阶梯形的、宝剑形的、腰鼓形的,林林总总,和谐并存,互相映衬,气度非凡。 罗亦安最喜欢吉隆坡风格各异的古老建筑和高大茂盛的灌木丛林,难得在高层建筑林立大都市,有大片的绿色空地,让这城市与大自然和谐的融为一体。 在薇薇安的引领下,罗亦安办理了报道手续。培训班人早已到齐,因为罗亦安护照办理的效率太差,班上学生已等了他好几天,等他一报道,培训教师便宣布明日开课。 当晚,在罗亦安要求下,薇薇安领他去了吉隆坡唐人街夜市。进入茨厂街,到处都是售货的小摊档,一行行,一排排与国内各地的夜市相仿,不过,这里东西更便宜也更假,罗亦安和薇薇安匆匆逛了一圈,便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致。 尽管晚了,酒店门外的唐人食街仍然热闹非繁,家家门前都坐满了食客,薇薇安请罗亦安吃吉隆坡美食肉骨茶,他们结伴走进一家装修很普通的大排档。 不一会,热腾腾的肉骨茶上桌了,只见一个普通的瓷碗,内置三根白嫩的肋排,啤酒般颜色的汤水冒着蒸腾的热气——没有鲜艳的色泽,只有扑鼻的清香。罗亦安先尝了一口汤,鲜美之中带着药材的提神劲道,还有一股胡椒的味道,顿时觉得一股暖流穿过脾胃,说不出的舒服。 这鲜美的汤料是免费无限量续的,罗亦安一口气喝了三碗。喝汤的时候,罗亦安对肉骨审视了好几次,一试之下,果然,粉嫩粉嫩的肉骨,蕴涵着超级鲜嫩鲜嫩的口感,再配上稍微有那么一点辣蓬蓬的酱油,这味道真是世间少有。 更让罗亦安好奇的是,肉骨茶的铁杆配菜,居然是一盘冷油条,蘸着滚烫的肉骨茶汤来吃,居然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罗亦安从这点小事上观察,到觉得薇薇安挺善解人意。 一夜尽兴而归。第二天,培训班如期开课。上了几天课后,培训老师要求班上学员分数组奔赴附近的各个小岛,进行野外生存训练,以此培养同伴间的团队精神。薇薇安正好与罗亦安分在一组,加上一名印度籍、一名新加坡籍青年。 该来的终于来了!罗亦安内心充满期待,充满渴望,跃跃欲试地登上一驾直升机。 不知飞了多久,赤道的太阳一直挂在头顶,茫茫的大海没有参照物,飞机绕了几个圈后,罗亦安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最后,忍耐不住的罗亦安掏出指南针,可没等他打开盒盖,那名印度籍青年就用清晰的汉语警告:“我要是你,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好奇心。” 罗亦安手拿着罗盘,看看舱内的几个乘客,立刻恍然,随手将指南针丢在座位上。 “原来这飞机里,只有我是白痴啊!”罗亦安自嘲道,舱内几人含笑点头表示赞同。 飞机最终平稳的降落在一个小岛,这一热带小岛披盖着原始森林,洁白粉状的沙滩上不见人烟,海滩边是迎风摇曳的棕榈,四周全被湛蓝海水所环抱。 飞机才一停稳,数名白人壮汉便领走了印度和新加坡青年。 岛的东西由一条小山脉贯通,岛內丛林密布,一朵朵灯笼式的花儿沿着斜山陡坡怒放,红黄蓝五颜六色的花儿不断入眼来。在薇薇安的引领下,罗亦安来到了岛上唯一一所大房子,这所房子建在岛上最高处的山梁上,整顿房子由石头砌成,刷成白色,房前有个巨大的游泳池,碧波荡漾,看起来好像是一处富豪度假的别墅,而保罗先生正在屋内迎候。 “罗,你是个聪明人,我不说废话了,我们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保罗先生开门见山。 “感谢你的信任,那日记本我每页都扫描下来,本子最后有一些很隐蔽的记录,经过处理,我也把它记录下来。你不用担心泄密,正如你所知道的,我的外语水平并不高,看不懂那些内容。当然,你如果想向我解释,我非常愿意了解一下,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人所难。” “没有其它的复制品?”保罗先生追问。 “我想你可以理解,我保留了一份复制样本,这是为了我的安全所作的防范。”罗亦安很坦然。 老头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罗,我们需要你,让我来给你解开真相吧。” 罗亦安的好奇心再次被激发起来,他抑制住激动,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洗耳恭听。” 保罗先生站起身来,指点着薇薇安说:“你留在这儿,罗,请跟我来。” 罗亦安紧跟保罗的步伐,进入一间卧室,不知保罗动了什么机关,一面墙无声的移开了一条缝隙,老头引领着罗亦安进入一间密室。 密室装饰豪华,几个物品架上摆满了各个时代的古董,然而,保罗意不在此,马上移开密室墙上挂着的大油画,一座电梯露了出来,“请进”保罗先生盛情邀请。 罗亦安见到这地方如此隐秘,反而站在电梯口迟疑不定。 “迈出了这一步,或许我就不是我了。”罗亦安自言自语。 保罗听不懂罗亦安的话,再度发出邀请:“请进”。 罗亦安晃了晃脑袋,不管保罗是否听得懂,自顾自地说:“我祖父曾告诉:物体下跌时并不需要推力,只有上升时才需要——所以,当你感觉到需要推力的时候,你正在上升。好吧,我决定了,我来了。” 电梯开动了,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嗡嗡的电流声,机器的运转声。不知走了多久,电梯一颤,停住了。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十一章秘族 电梯开动了,四周一片寂静,只听见嗡嗡的电流声,机器的运转声。不知走了多久,电梯一颤,停住了。 保罗伸手拉开电梯门,引领着罗亦安走入了一个大厅。 大厅宽敞地可以放下两架波音747,里面灯火通明,厅角排着上百张桌子,却只有寥寥10余人在桌子前忙碌着,另外10余人白发苍苍,披着白大褂,围着一个硕大的透明玻璃箱工作着。玻璃箱45度倾斜摆放着,上面连了许多管子,看起来就像是科幻电影中的克隆培养箱。箱旁边还有台大机器,像是医院里的ct机。 “罗,我知道你的英语并不好,可我们的交流不能仅通过翻译沟通,你愿意我们在你体内植入一个芯片,解决这个小问题吗?哈哈,这是我们的最新科技:翻译芯片。”保罗以胜券在握的语气,诱惑地说:“你知道,一本大英百科全书不足100兆的内存,我们只需要动个小手术,把一个大容量芯片植入你体内,芯片内装有整本的词典,你只需要具备应用本领,罗,你会说的比英国人还像英国人。” 罗亦安打量了一下在大厅内走动的男女,绝然地说:“都到了这时候,我有权拒绝吗?” 保罗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罗亦安以考古与探究为业余爱好,眼看历史之谜将在自己面前揭开,哪怕自己也将成为历史之谜,也不愿再忍受好奇心的煎熬。 “罢了”,罗亦安一横心,躺在了手术台上:“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悔人生?第一: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第二:想办法从中赚钱。我已经做了自己喜欢做的事,并从中赚了一大笔钱,如果我能在余生享受这笔钱,此生没有遗憾。如果不能……我为自己的喜好而赴死,此生何必遗憾?”——陷入麻醉状态前,罗亦安昏昏沉沉地这样想。 像是待在一条黑暗的隧道,罗亦安微弱地思绪茫然地寻找着光明,猛然间,海量的外语词汇涌入脑海中,仿佛看见光亮的蛾子,罗亦安顺着那一个个字母组成的光带,奋力向前挣扎。不知过了多久,罗亦安猛地清醒,眼前朦胧一片,渐渐地,眼前有了焦距。保罗严肃地面容出现在头顶仿佛天花板的位置上。 罗亦安缓缓地调整瞳孔,保罗的头像渐渐恢复正常。 “完成了吗?”罗亦安平静地问。 “完成了,手术进行了36小时,看来手术很成功”,保罗脸上露出微笑:“罗,刚一醒来时,你竟然没有立刻坐起来,而是等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才说话,我对这点很满意。罗,你很有天赋,想不想再进一步,接收点专业训练?” “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答案”,罗亦安平静地说:“你答应我的,在没搞清状况之前,我拒绝再听你的摆布。” ”好好好,罗,手术刚完成,你还需要恢复与适应,这样吧,你就在这里休息,三日后我再来找你。”保罗开怀地笑着,转身离开了罗亦安。 两天后,罗亦安可以下地了,还是在那间大厅,周围的白大褂对他不冷不热,似乎都忙着做自己的事。罗亦安无事可做,又不好走到人跟前看别人工作,只好继续躺着,翻阅着脑海中的字典打发时光。 第三天,保罗先生如期而至,在医生给罗亦安检查过后,保罗开门见山地答复说:“罗,你等急了吧?我的时间也不多,就让我们直率点吧。” “我们是秘族”,在幽深的地下室,保罗毫不回避的向罗亦安细说缘由:“我们这群人的存在,来源于一个古老的神秘传说,那就是失落的文明——亚特兰蒂斯。 第13章 传说,人类第一个城市巴勒斯坦的杰里科城建立之前,存在一个古老的先进文明亚:特兰蒂斯城。后来,这一先进文明突然神秘消失。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亚特兰蒂斯城民,都随亚特兰蒂斯的消失而消失。当大灾难发生时,有部分城民遗落在外,躲过了这场危机。千百年来,这群亚特兰蒂斯的遗族一直寻找着他们城市消失的原因,希望能够重返故乡。秘族,最初就是由他们组织起来的。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十二章猜测 刚开始,秘族虽然手中拥有亚特兰蒂斯遗留下的先进知识,但我们那些祖先并不了解这些知识的强大,这些知识是支离破碎的,好像是神硬性灌输到他们的脑海——一如现在的芯片技术。我们的先民似乎并没完全掌握这些知识。 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我们了解的原来越多,我们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秘族的元老对于亚特兰蒂斯消失的原因,总结出三种说法,我们一直在求证那种说法更正确。路德就是我们派出的一名求证者。 我们搜集了亚特兰蒂斯当时留下的各种物品,并从中研究出远超越当时时代的科技知识。不客气地说:利用这些科技,我们不止一次使历史改变进程。 千百年过去了,当初的秘族原创者都已死亡,我们是一群秘族的后人,以及被秘族引入的普通人,现在,我们这些人对回归亚特兰蒂斯的热情已不那么强烈。然而,我们在追寻过程中,却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快乐。当然,我们也获得了莫大的财富,就是我们秘族的现状。” 罗亦安急促的喘着气:“不错,这可以解释铑金属项链坠的存在,虽然这解释够荒诞,然而却很有条理。我可不可以再问一下:路德先生深入西藏不毛之地,求证什么呢?” “宙斯的权杖!” “宙斯的权杖?”罗亦安问:“那是什么东西?真有宙斯?真有那雷电杖?” 在希腊神话中,宙斯是奥林匹斯山上最高神,他手中握着的就是雷电杖,当他发怒时,那权杖会冒出雷火将一切粉碎。 雷电杖?罗亦安心头隐隐感觉到抓住了什么? 保罗先生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踱着步,解释说:“大约在6000年前,雅利安种族的一支迁徙到印度次大陆,据说,宙斯的权杖就是他们部族的圣物,那时候没有通讯手段、交通不便、加上没有文字,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清楚,只知道这支雅利安部族在印度南部遇到了一个高度文明的人种,依靠雷电杖的威力,雅利安部族在印度扎下根来。这些雅利安人最后又形成了不同的种性,这就是印度种性制度的由来,这支雅利安部族将自己部落的文字带给印度部族,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古梵文,我们所说的古雅利安文。” 保罗充满感慨地说:“如果无限的时空比作五线谱,我们人类只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音符,茫然无知加上听由天命。人类的四大文明古国,都发生过古怪事件——6000年前居然有文字,这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要知道,现在的很多民族当时还没有诞生。 对于宙斯的权杖,我们曾做过猜测,认为那或许是亚特兰蒂斯的一种武器,也或许是青铜器在向东传承过程中,被蒙昧部族神化了的产物,为了求证它,我们曾在印度寻找了300年,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几大种性甚至连雷电杖的传说都消失了。 路德曾以为,这柄权杖再次向东移动,被人携带越过雪山,进入了藏域。因此他开始进入藏域寻找,从他留下的日记本来看,他曾经发现过宙斯的权杖,可惜因为事故,他遇难了,雷电杖再次消失……” 保罗说到这儿,目光灼灼地盯着罗亦安。 竭力按耐住心头的狂跳,罗亦安突然明白,当初在酒店里,保罗就已经有了怀疑,但老谋深算的他忍了下来,直到自己来到这无人知晓的小岛,他才正式发难。 罗亦安大脑飞速地转动着,忽然间,保罗曾说过的一句话浮上心头——“我们需要你。” 罗亦安清了清嗓门,决定开诚布公:“保罗先生,在离路德尸骸的不远处,我曾发现了一柄青铜器,样子类似于藏民的降魔杵。或许这就是你所说的‘宙斯权杖’。我曾对那降魔杵作了粗略的鉴定,那是一把8000年前的青铜器,这年代很蹊跷,但很抱歉,我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功用。” 罗亦安回避了对降魔杵最后归宿的看法,那或许是他最后的保命符。 “我们不着急”,保罗先生意味深长地说:“按照路德日记里的说法,‘宙斯权杖’很可能已失去了原有的威力,这或许是雅利安部族容许权杖离开印度,并禁止人们在谈论的原因——神器突然失去威力,总会让人联想到:某人可能失去了神的眷顾。所以,有些人安排了一次‘意外’,让神器从部族消失。实际上,按照现在的科学常识,最大的可能性是‘宙斯权杖’重要部件已经损坏,或者它耗尽了能量。” “我同意这个看法。”罗亦安附和说。 “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想找回权杖,还想找回权杖所有的秘密。根据路德日记记载,他认为权杖确实了一个重要部件。我们怀疑这部件遗落在中国,但对于我们来说,中国太大,有许多地方我们无法深入探索,而你可以。因此,罗,我们需要你,我现在需要了解你的想法。” 罗亦安不假思索地回答:“对不起,我不打算做损害国家利益的事。” 保罗发出一声轻笑:“罗,旁观者的姓名永远爬不到比赛的计分板上。” 罗亦安豁然开朗,试探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们曾改变过历史的进程。” 保罗收起了微笑,说:“罗,发光并非太阳的专利,你也可以发光。” 罗亦安郑重地点点头,说:“我不喜欢日本人,我没有和他们合作的欲望。” 保罗展开了和煦的微笑:“就我个人来说,我也不喜欢那群老是喜欢不宣而战,把卑鄙的偷袭当作民族传统的小矮人。” “那么,我们成交!” “欢迎你的加入。”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十三章隐秘 保罗兴致很高,进一步向罗亦安介绍秘族的神秘历史。 阿特兰蒂斯消失后,大量的科技人才也随之丧失,秘族拥有的知识并不能解释手中那些东西,于是秘族便开始了收集工作,他们把亚特兰蒂斯遗留下的东西都收集起来,并记录之。随着科技的发展,尤其是到了近现代,秘族原先搜集到的东西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下,慢慢揭开了面纱。 秘族是个传承了近万年的组织,传统的力量是那么庞大,那些老不死的长老在漫长的人生中,牢牢地抓住权力不放,隐秘与自我封闭成了他们唯一的爱好。他们空有宝山却不知享用。上万年来,由于条件的简陋,知识的欠缺,他们每探索一项事务,可能会花上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光阴。然而,他们仍固执地保持着孤独。 人力有时穷,在强大的自然力面前,由于长老们常在超常环境下作业、搜寻,虽然他们相比于常人要强大得多,但偶然的不测事件也使得秘族失去了七位长老。最初创立秘族的是十二位长老,他们分别以雅各布、约翰、保罗、安得烈、菲利浦、巴塞罗尼、托马斯、犹大、西门、路德、马太、马蒂斯命名,被称为12使徒。但现在只剩下五位犹存,分别是主管组织的大长老雅各布,主管传承的三长老保罗,主管研究的菲利浦,主管内部保卫的托马斯,主管搜寻的西门。 秘族在几个文明古国中,都有触角,但吸收一个中国人加入组织外围还是第一次。这是因为在中国,一个普通人如果拥有了一件连皇帝都没有的宝贝,这是犯了弥天大罪,需要被抄家灭族,直到那件宝贝成为皇帝的收藏品,事情才能了结。秘族虽然强大,却不敢与一个国家抗衡,因此,秘族人几次进入中国试探都是浅尝而止,还需要用外国人的身份作为掩护,防止探险所获被剥夺。路德就是其中一个探路者,不幸的是,路德在第一次探索中消失无踪。 路德出动时,他的个人随身装备,在当时是强大无比的,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导致路德丧生,这是个谜团。为了揭开这一谜团,也为了探究古文明的秘密,秘族们经过研究,早已打算收纳一个中国人加入组织外围——毕竟外国人在华夏,有许多地方是不方便深入的,同时,现在的中国跟过去远远不同了。 而就在此时,罗亦安带着路德的遗物,进入了秘族的视线。 起先,秘族并不容纳外人参与,十二长老都是真正的亚特兰蒂斯遗族,这十二个人数千年来都严守着秘密在孤身奋斗,然而,由于连续损失大将,加上探险是需要大量金钱支持的奢侈事业,还要加上固步自封后秘族对亚特兰蒂斯科技的破解停滞不前,因此秘族差点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恰好这时,一位改革者出现了,他被称为“改革者雅各布”,在300多年前,是他首先倡导吸纳科学精英进入组织外围,并将部分研究成果有选择性地透露给选定的企业,依靠这些企业的回报,秘族获得了充足的资金继续研究和探索,由此,秘族才进入良性循环。 “我们已浪费了五天时间。罗,还有三十五天s公司的培训就结束了,我们不想引起别人的关注,所以,你必须在培训结束时与大家一起返回。罗,你的伤需要经过特殊的调整,在调整期间你可以顺便学点知识,以便你有能力完成我们赋予你的工作,你想学什么?” 第14章 保罗先生问。 “伤?”罗亦安摸摸头上动手术后留下的伤疤,问:“我有什么选择?” 保罗竖起一个指头,晃动着说:“罗,我们的组织内部有五种类型的人组成,一种是探索者,我们把他又称之为兵人,他们具备良好的体魄,协调的肢体,优秀的柔韧性,坚强的意志,还有卓越的潜水能力,简单的格斗技巧,丰富的历史文化知识,这可以让他们登上高山,潜下深海,同时,探险途中应付两三盗匪不成问题——如果盗匪太多,我们能保证他有飞快的速度逃离危险。我建议你选择这项技能,由我们加以训练。”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十四章改造 罗亦安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想知道,还有什么职业可供选择。” “还有一种职业被称为发现者,他们具备非常高的智商,渊博的知识。专为我们破解研究组织所需要的各类科技。我们称之为鹰人。” 罗亦安注意到了,保罗此时说话的用的词,不是寻找“失落的故土”,而是研究“组织所需要的”各类科技,看来,不知什么时候,“组织所需要的”已高于一切,这对秘族是福是祸? 算了,还是不去想它了,秘族若是没有这一转变,罗亦安可能还待在物流公司搞质检呢。 “请继续”,罗亦安执着的说。 “还有一类,我们称之为隐蔽者,他们须具备的知识是战斗,躲避、隐藏、刺杀是他们的长项,我们把他们称为蜂人,他们的职责是清除组织内一切不稳定的、可以导致泄密的因素。这一类型的人,不是你所能选择的,他们都是组织从小培养的。 还有一类人,主管将公司的某些技术转化为钱财,以支持组织的运作,我们称之为金人,他们常常是一些公司背后的操纵者。负责为探险者提供消息来源,以及器材支援,如果你想选择成为这类人,我支持你。” “那么最后一类人,应该是你们这些掌控阶层吧?” 保罗点点头,回答说:“不错,组织的内部有一批人负责协调整个组织的运作,我们把他们称之为守卫者,长老就是他们的领导,我就是其中的一员。不过,在剩余的长老中,我与另一位长老一样,我们不是亚特兰蒂斯的遗民。” “还有一位不是遗民出身的长老,谁?”话才出口,罗亦安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太冒失了。 保罗注意到罗亦安的小动作,微笑着说:“没关系,我并不介意你的好奇,那一位长老,你马上会见到,因为他是负责培训你的。” 保罗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我们都不是亚特兰蒂斯的遗民,是好奇心和探索心让我们走到了一起,罗,好好干。奇迹的创造,不在于神,而在于人。” “好吧,遵从您的意志,我选择探索者,接受培训。”罗亦安下定了决心:“人之所以能,是相信能。我相信自己,我会创造奇迹的。” “你的选择很明智,你将成为近年来我们组织唯一新吸纳的探险者,罗,今后你将归西门长老管理,但是,我知道中国人有着难以让人理解的固执,越是平民百姓,越不愿意把国家的东西与外人分享,所以,我不强求你把搜寻到的每一样东西交给西门,但你可以亲自带那东西来这里,等研究完毕后,再把那东西亲自带回国。” 罗亦安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心头的疙瘩终于解开了,惊的是保罗这话里隐含着令人不安的因素。 “这条规定对我有好处,我会不折不扣的执行这条规定。”罗亦安表明立场。 保罗和蔼的笑了:“你很聪明,我欣赏你这一点”,摇着头,保罗叹息的补充说:“奇怪的国家,平民百姓没有财产权,却强烈的维护国家财产,官僚们反而要千方百计地把国家财产转移到国外,据为己有。” “感谢你的夸奖,平民百姓从来是我们民族的脊梁。”罗亦安对保罗的承诺半信半疑,如此宽容的条件,他到底想什么? 保罗随即告辞,那群早已等在罗亦安左右的白大褂立即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罗亦安搬入那只玻璃箱,在他身体上连接各种电路,不等罗亦安说话,他们便把玻璃箱关闭,关闭前,罗亦安听到最后一句话是句美式英语——“这个年轻人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但愿这次试验能够成功。” 罗亦安只想骂人,但想想,箱门已经关闭,骂了也无人知晓,何必白费工夫。 不久,连接培养箱的管道流出各色液体,那些液体越流越快,逐渐从脚下上升到膝盖。罗亦安正疑惑间,一股强烈的电流袭来,他立刻陷入深度昏迷。 随后的日子里,秘族的仪器反复刺激罗亦安的神经,加快神经元的反射,最终创造出“不对称时间流”环境。但保罗骗了罗亦安,他在在培养箱中呆了不止35天,他在那里渡过了3年。 这3年时间在快速的神经反射下,就如同渡过了30年。在不对称时间流逝中,罗亦安一边通过箱中的培养液补充着体力消耗,一边在虚拟环境下承受着海量的知识涌入。 这些营养液具有基因改造功能,最初研究它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探索者,使之能潜入深海承受住巨大的海水压力,能爬上高山在缺氧的环境下进行肺呼吸,而修补罗亦安头上的手术疤痕,只是一项付带的功效。理想状态下,通过基因改造,可以将探险者的肌肉、内脏进行强化,使之更能适应恶劣环境。而在培养液中待几十天,可以让被改造者回到婴儿状态,学会用肺在水中呼吸的本能。遗憾的是,秘族以前进行了数次试验都失败了。 罗亦安与以前的试验品区别是,他脑中有了一个“翻译芯片”,但这“翻译芯片”不仅具备翻译功能,培养箱外的人可通过这个芯片了解罗亦安的感受,并控制罗亦安的思维与情绪。这让他熬过了开始那最难熬的几天。 相当于30年的时光过去了,罗亦安侥幸活了下来,培养箱内的液体渐渐排出,白大褂们紧张地看着这一切,等待最后结果的显示。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十五章侥幸 罗亦安恢复知觉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个白发老头说的。“去,拿根针扎他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变白痴?” 罗亦安用清晰的嗓门回答:“不用扎了,我可以肯定自己不是白痴”。 周围的人发出一声欢呼,那白发老头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我是菲利普长老,保罗说你的运气格外好,他说的不错,年轻人,你有着令人嫉妒的运气。” 罗亦安目光转向那白发老头。爱因斯坦?——这是罗亦安的第一印象,菲利普长老留着一头乱糟糟的白发,典型的犹太面孔,长相简直是个翻版爱因斯坦。 菲利浦长老满意地打量着,啧啧称奇:“罗,你太出色了,这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肌肉,最完美的身躯,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你太不善于隐藏自己了。天哪,我真为那些女孩子们担心。” 罗亦安从培养箱里迈步出来,赤裸着身体问周围的人要衣物。并着急地问:“我的脸,我的脸没变吧,我可不想变成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人。” 一名白大褂递上一面镜子,罗亦安急忙接过,举在眼前打量自己的脸。 脸还是那张脸,可总感到脸上多了点。细细一琢磨,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有些不一样了:能看到以前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能听见以前所听不到的声音,奇-書∧網包括自己健康有力的心跳,那如同千百条河水流动而发出哗哗巨响的血液循环。仔细观察,虽然脸上的每根肌肉还在原位,但它们都洋溢着春天般的生机与光彩,再配上线条更加柔和的五官,整副面孔充满男性魅力,确实有点不像原来的自己。 这……这还是自己的身体吗?罗亦安感觉自己快疯了。那种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感觉让他惊恐的蹦起来,哪知他这一跳,竟然跃起足足两米多高。‘咚’的一声,罗亦安目瞪口呆的跌做在地上,木然的抬起双手,眼前是一双雪白得近乎透明小手,皮肤白嫩,光滑细腻,仿佛一把抓下去可捏出水来。 他慌张的爬起身,左右张望。 “罗,我们秘族的宗旨是隐秘,在茫茫人海里追寻并探索我们先祖的遗迹是我们唯一的目标和乐趣。世俗的一切已经与我们无缘,相反,过多地参与世俗的一切,对我们是一种痛苦。罗,你必须知道隐藏自己,这样你才能获得快乐”,菲利浦长老感觉到罗亦安的惊诧,好心指点着。 罗亦安甩甩头发上的培养液,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接过别人递上的衣物,边穿边问:“为什么?” “罗,我们有一套手法强化肌肉内脏、优化基因。这使得我们拥有远超常人的寿命。然而,我们最大的悲哀就在于此。每个生活在世俗社会里的人,最终都免不了悲惨的命运:他们慢慢地看着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个变老、离他们远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如此生活上百年,每交往一个朋友,他们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生离死别的场景,那心痛与悲哀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因为这个原因,罗,隐秘就成了我们的保护色,当周围的人渐渐衰老时,我们悄无声息地离去,或者伪装死亡,以避免目睹悲剧的发生。罗,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回避周围好奇目光是唯一减轻痛苦的方法,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多么有乐趣。” 罗亦安面上神色不动,心里却暗暗发出耻笑之声。这些话,如果在罗亦安刚开始接触秘族的时候说,他还能够相信,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罗亦安已经明白:几千年传承过后,尤其是在秘族引进外来人才后,秘族的宗旨已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第15章 秘族现在感兴趣的是掌控——掌控人类世界的发展,以此获得巨大的财富与权势。 或许秘族中还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思念先祖的荣光,但这样的人太少了,以至于影响不了秘族方向的转变。而路德失踪后,改革派在秘族里已不占优势。正趋向于保守的秘族,现在已显露分裂的兆头,而分裂的源头就是保罗与菲利普。这两个不是遗族的元老,现在正计划着发展自己的势力。 “听说,世界历史上,有着‘神秘的七个人’的说法”,罗亦安问:“在欧洲中世纪的时候,有一个人曾飘飘忽忽,在欧洲的历史上忽隐忽现存在了四百年,20世纪末期,人们才在数幅绘画作品中偶然发现了这个人的形象,在四百年的历史中,这个人一直以相同的面貌出现在各位绘画大师的画面中。 据说,是这个人发明了钟表的陀螺仪,使钟表可以戴在手腕上,陀螺仪的技术原理,数百年来人们一直搞不懂。美国开始太空计划时,为了解决太空舱的平衡问题,科学家曾想尽了种种办法,一个偶然的因素使他们采用了陀螺仪,太空技术由此得到飞跃性发展,人们这才开始研究陀螺仪的原理。 在中世纪时,陀螺仪的诞生没有任何科学基础,也没有任何理论依据,它凭空而来,并迅速得到应用,实在令人难以想象,更加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在中世纪大瘟疫时代,这个人数次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现代研究发现,他神秘出现的地点,正是瘟疫最为肆虐的地方,而他消失之后,瘟疫的传播逐渐减弱。对于这个人的存在人们有很多猜测,秘族不可能没注意到这样一位神秘的人。”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十六章茫然 菲利普长老叹了口气,说:“不错,他是我们秘族的一位长老。” 罗亦安再问:“那么达芬奇呢,是不是秘族都有强烈的艺术爱好,喜欢与画家接近,或者以画家的身份作为掩饰。达芬奇的画隐含黄金分割率,在当时,没有任何理论支持的情况下,他还超越当时的科技水平,画出了直升飞机与潜水艇的草图,这个人是不是秘族的人?” 菲利普长老笑而不答:“罗,你要想知道更多的秘密,你现在的身份显然是不够的,请记住,不恰当的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罗亦安这时已穿好了衣服,憨笑着,掩饰说:“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冒失。” 菲利普宽容的接受了罗亦安的解释,亲切地说:“年轻人总是对世界充满好奇。但是,罗,你马上会到西门长老的手下工作,而他又是个很严厉的人,你必须善于控制你的好奇心,还有,你必须会隐藏自己,明白吗?” 这话看似普通的关心,但罗亦安却觉得别有深意。 “我很茫然,菲利普长老,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当我遇到困难时,我可以寻求你的支持。” 菲利普长老得意地笑着,像个百年的老狐狸:“罗,你认为,这里的这个岛屿就是秘族的所有吗?” “我想不可能,这个岛屿更像一个藏身处,不是研发中心,也不会是总部。”罗亦安回答。 “正确,你认为我们在偏僻的远东,设立这样一个基地是为了什么?” “难道,你们是为了开辟第二实验室?” “正确。组织的情况这几年变化太大,有些已超出了我们的掌握。欧洲已变得不适合我与保罗待下去。为此,我们给自己安排一处避难所。罗,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岛就是我们安排的另一个实验室,慢慢地,我们会把部分实验仪器转移过来。罗,希望你能在蓬勃发展的中国给与我们大力支持,当然,我们的回报就是对你的全力支持。” 原来如此,以保罗与菲利普为代表的人,现在已准备另起炉灶了。 “罗,我们的探索者数目并不多,总共才四人。经过我们生化培养的探索者只有你,因为完成这样一套生化培养手续,是很昂贵的,成功率也不是很高。作为一个合格的探索者,西门却不会让你闲着。你以后会接到很多任务。我希望,你在完成任务后,再给我们准备一份汇报材料。” 罗亦安很奇怪,说:“数千年的时光里,你们还没有把该探索的东西探索完吗?” “罗,人再经过改造,毕竟是血肉之躯,在大自然的威力之下,个人的能力再强悍也算不了什么。在过去,我们曾前仆后继的进行了多次探索,我们为此遭受了重大损失。最近以来,我们已将精力用到了探险辅助设备的研发。据我所知,马上就有一艘新的深海潜艇建成。罗,我们马上就要第十一次探索百慕达深海下的金字塔。 最初的几次探索百慕达深海下的金字塔,我们是全军覆没,并损失了两位长老。这次的探险,西门已全力以赴。知道我们新培养出一名探索者后,他一定会要求你加入这次行动。罗,这次培养你,我采用了新技术强化你的脑部,你的大脑已开发到了60%,你具有这世界上最好的记忆力,多看,多记,把记下来的东西都告诉我们。”菲利普长老说。 罗亦安被这番话弄得心头惴惴不安,自己现在所了解的秘族,都是他们想让自己知道的,从菲利普长老话中可以获知,自己所了解的仅是冰山一角:“保罗长老告诉我,你是研究部门的负责人,难道他们搜寻所获,你竟然无法接触?难道他们也有一个另外的实验室?” 菲利普长老叹了口气:“罗,坦白的说,当初秘族的创立者并不是亚特兰蒂斯中的高层人员,甚至不是智力高绝的人员。他们获得的知识甚至不足以解释自己手里的工具。多年以来,秘族的先驱一直在寻找、在破解,在原始状态下,有时候他们的一次寻找与破解,需要花费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光。 后来,秘族引进了外来人员,并采用了‘委托加工’手法,秘族把自己的发现透露给特定的人选,让他们进行研究,并通过研究成果赚取大笔利润,以此支持弥足继续探索与发现。千百年来,也有人在研究成果出来后,却不愿把成果与秘族共享,这时,秘族出动了隐蔽者,夺取了发明,消灭了隐患——这就是历史上某些时段,某些科技无缘无故失传的原因。 当然,也有部分研究者愿意继续研究秘族的科技,他们往往进入组织,最终成了组织的研究者。然而,一个奇怪的现象是:即使那些进入秘族的研究者是当时最优秀的科学家,一旦他们进入秘族之后,他们的能力便快速下降。往往是‘委托加工’者研究出来的东西,而我们一无所获。我们因此怀疑,探索者或许向我们隐藏了什么——这样做他们会获得更大的利益。 多年以来,这个疑问常缠绕在我们心间,但探索者是一群生活在世俗的人,我们一直无法插手。于是,我们就产生了一个想法,借着强化探索者本领的名义,我们搞到了数套探索者的记忆,而你就是我们培养出的第一位探索者。罗,保罗与我、还有这些研究者的意思是:你将是我们派出的尖兵,为我们解开谜团。” 看着菲利普掌控一切的神情,赤裸裸的向罗亦安提出要求,罗亦安用膝盖也能想到,脑中那芯片一定还有其他作用。略一沉思,罗亦安反问道:“菲利普长老,你今年高寿?” “101岁,怎么了?”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十七章传位 罗亦安嘿嘿一笑:“我找到答案了。几十年前,你或许是最优秀的科学家,可几十年后,你不能保证还是最优秀的。所以,简单的说,就是你的知识老化了。你有多少年没有知识更新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在菲利普耳中轰响,静默了片刻,菲利浦一摆手,匆匆向外面走去。周围的白大褂紧紧尾随,一眨眼,大厅里变得空荡荡的,只剩罗亦安一人。 才从培养箱里面出来,罗亦安的肌肉稍有点麻木,本想跟随菲利普而去,可看到他不管不顾,罗亦安没敢擅自行动,直冲着菲利普的背影喊:“长老,你说这基因改造的试验是第一次完成?请问,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无人理睬,大厅里静寂的让人恐惧。依据来时电梯的运行时间测算,这个大厅应该深入海底上千米,秘族建立这样庞大的海底基地非一日之功,罗亦安呆在大厅里,静静的想了片刻。这片刻是以常人的时间来衡量的,经过非对称时间流训练的他思绪转动的快过常人何止数倍,仅仅在一眨眼的时间,罗亦安的思绪飘过了数小时。 “过目不忘的记忆里吗?”罗亦安大声说,话音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回荡,罗亦安活动着手脚,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音才落,罗亦安一跃而起,扑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桌案前,快速的翻动着桌案上的资料与记录,一转眼,资料翻到最后一页,罗亦安小心的将桌案恢复原样,甚至连笔摆放的位置都恢复。看看周围的情景,罗亦安选择了最近的道路,一矮身,身躯自桌案下悄无声息的穿过,身影出现在相邻的桌案旁。经过改造后的肌肉,发挥了难以想象的力量,罗亦安总是选择最近的直线,每一个步伐,每一次跃动使用的力量恰到好处,没有一丝浪费,正因为如此,他的动作显得格外优雅,身体的协调性令罗亦安非常满意。当然,如果有旁观者存在,罗亦安那胜似闲庭散步的动作,会让人牙根发痒。 地下大厅里的照明全是人工光源,罗亦安才从培养箱里出来,也不觉得饥饿,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不知过了多久,大厅外渐渐响起了人声,此刻,罗亦安正捧着一本笔记看得入神。 第16章 稍稍愣了一下,罗亦安不动声色地继续看着笔记。 这本笔记罗亦安第一遍扫过时并没看上眼,然而细细一研读才发现问题,这位笔记本的主人很可能把反制“隐蔽者”作为研究方向。表面上看,这笔记本的主人研究没有成功,但其对“隐藏者”的特性剖析的极为深刻,并且层层递进。 层层递进?没有解决最初的障碍,他怎可能层层深入下去? “咦,你怎么还在这里?”人声涌入地下大厅,一个年轻人首先发问。 顺着话音,罗亦安从笔记本上抬起目光,打量了一下发话者,那是一个一头金发的年轻白人,相貌看起来30余岁——不过罗亦安也不敢肯定他就是30余岁,毕竟秘族的相貌与年龄相差太悬殊。 从穿这打扮看,这个年轻人是个极其讲究的人,每根头发都梳得极其妥帖,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完全不像菲利普般不修边幅。另外,这个人也是个特别严谨的人,衬衣的扣子一直扣到下巴,领带也系得规规整整。也许是不常晒太阳的原因,他皮肤苍白的吓人。 进来的白大褂几乎都是年轻人,菲利普不在其中。这些人陪伴了罗亦安三十余天,罗亦安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却认得罗亦安。 “菲利普长老到哪去了”,罗亦安反问:“我被你们丢下这么久。可算把你们盼来了,请问,我该怎么出这个大厅?” 那年轻人快步走到罗亦安身边,像是不经意的随口回答说:“很抱歉,我们有点事要处理,竟把你忘了。我马上派人领你出去,请稍候……对了,现在我是菲利普长老了,你明白吗?” 罗亦安微微一笑,冲他伸出了手:“那么,我与老长老的约定,是否继续有效?” 秘族里面等级森严,这年轻人要是不掌大权,不可能在此吆五喝六。 “没问题”,新任菲利普长老颇有点自傲地回答:“我们的约定可以继续。没有你,老长老不会这么快传位。为了表示我的感谢,我会提供更多优惠。” 罗亦安笑了笑:“没什么,我这只是切身感受而已。秘族的生命更加漫长,我建议你们设立一种强制退休制度,强制那些老家伙为新事物让路。” 新菲利普长老热诚地说:“会的,我会把老长老传位的传统延续下去,唉……他是个对科学极其执着的人,还保持着孩童般的心灵,我不知道自己能否超越他,但我愿向他学习。” 说话功夫,进来的人群已各就各位,一名年轻人畏畏缩缩地走近罗亦安身边,胆怯地看着罗亦安一言不发。 罗亦安不动声色地将笔记本递给那人,随口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彼得”,那年轻人怯生生地说。 罗亦安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彼得先生,我们一定还会合作的,愿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彼得顿时轻松下来,乘菲利普安排人手时,悄悄凑近罗亦安耳边,递上两个字:“禁忌。” 罗亦安不引人注意地微微点头,头也不回,跟着菲利普派遣的人走出了大厅。 再度见到阳光的感觉真好,罗亦安坐电梯回到山头别墅时,激动的快要流泪。“活着,还活着”,罗亦安心里百感交集:“我活着走出了密室,从此,天地换了”。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十八章蹂躏 “请交出路德长老的项链,我们需要把它放入圣堂”,保罗长老并没有出现,出面接待的薇薇安毫不识趣,板着面孔严肃地对罗亦安说。 “没问题,在这儿”,罗亦安爽快地递上项链。按照交易惯例,他已经收了钱,当然要交出货物。 “这是你的身份戒指,今后你在组织里的名字叫‘罗杰’,你回去后,我们会用这个名字与你联系”,薇薇安继续说。 “不,我不打算改名字”,罗亦安坚决地否决:“我的名字是父亲起的,按照我们的风俗,别人无权替我改名。” 昔年,罗亦安的爷爷被下放到偏远小城时,曾随遇而安地说了句:“吾心安处是故乡”。罗亦安出生后,爷爷便为他起了“亦安”的名字,希望他能过一种恬淡而安详的生活,可罗亦安偏向往一种奋斗向上的生活。心怀歉疚的他,决不容忍秘族把自己对爷爷最后的纪念抹杀。 此外,罗亦安不愿改换名姓更有深层原因,他是在试探——自己的相貌略有改变,秘族此刻提改名,会不会让自己从此隐姓埋名。 薇薇安用白痴样的目光看着罗亦安:“这是组织的决定,对于这一点,我们没有与你讨论的必要。” 罗亦安喘着粗气,盯着薇薇安,从她那肌肉匀称、骨感分明的大腿上视线一直向上,最后停留在她那饱满而挺拔的胸脯上,薇薇安穿着一身皮衣皮裤,在这热带的小岛上,全身包裹的如此严实,脸上、额头上竟没有半丝汗珠,让罗亦安颇为差异。 “你不是蜂人吧?”罗亦安突兀的问。 “好大胆”,薇薇安一脸严霜轻斥道:“你只是一个外围人员,竟敢探寻组织的秘密。” 经过对神经元的反复刺激,罗亦安的思维变得异常快速,仅仅一闪念之间,他的心头七弯八转,已经想到了许多。薇薇安代替保罗长老出面,她在酒店中又是从保罗长老套间里走出来的人,那一定是保罗长老的亲信,短期内,自己的利用价值还存在,保罗长老决不会轻易放弃费了很大功夫才完成培训的自己。 “薇薇安没权处理自己”——这个念头一闪现,罗亦安立刻纵身扑了上去——不管怎样,与蜂人交手的经验难得,这样一个束手束脚的冰山美人正好拿来试验。 罗亦安的手挥舞而出,按照他的运行轨迹,那双狼爪的落点应该是薇薇安胸前颤巍巍的双峰。薇薇安脸上掠过一丝厉色,后退半步,抬腿用膝盖撞向罗亦安的裆部,粉拳直击罗亦安的鼻梁。 她快,罗亦安更快,稍一错身,避开了薇薇安的拳脚,闯入薇薇安身边,将所有的攻击挡在外围,手轻轻一拨让她的拳头改变方向,罗亦安的手像游蛇一般,自薇薇安腕间轻柔而上,那温柔的抚摸让薇薇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恶的手落点仍是她胸前的尖峰。 薇薇安再退半步,以肘、肩、膝、胯连续的向罗亦安发动攻击,身如杨柳迎风摆动,意图逼开罗亦安。随着她的攻击,罗亦安的身躯匪夷所思的扭动,不但没有被那一连串凶猛的攻击所影响,反而像狗皮膏药一样越贴越近。最终,薇薇安的扭动反而成了一个变相的挑逗,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一进一退一迎一送,场面热辣,令人浮想联翩。 “碰”,薇薇安身体靠在了墙上,退无可退,罗亦安的双手终于找见了目的地,肘部左挡右击,避开了薇薇安的最后挣扎,双手用力一阵蹂躏,薇薇安的反抗越来越轻,身子软了下来。 手上的感觉像抓了一团海绵,温柔而弹性十足,像流动的水却又像凝固的胶,一阵揉搓过后,罗亦安的手恋恋不舍的握住那团柔软,嘴贴到他耳边恶狠狠的说:“我讨厌你说话的腔调,不过,我喜欢用温柔来代替惩罚。请记住,你我之间没有上下级关系,下次和我说话别恶声恶气的。” 罗亦安与薇薇安所处的姿势看起来格外暧昧,两人靠在墙上,身躯紧紧地贴在一起,罗亦安的手还不干不净,毛手毛脚的上下抚摸,薇薇安冷峻的脸上被绯红染尽,说不清是怒火,还是害羞。 薇薇安张开嘴,正准备怒斥罗亦安,罗亦安吐着热气的嘴紧紧地啄在她唇上,舌尖游弋在她的唇边,稍进又退,反反复复,终于敲开了她的牙关,来了个热辣辣的法式湿吻。直到薇薇安因窒息身子顺墙软倒,罗亦安才意犹未尽的放开手。 “一个普通的女保镖”,罗亦安下了判断:“与资料上所说的蜂人完全不相同,肌肉强劲有力,乳房手感不错,动作灵活,可惜只略强于普通人。秘族的守卫者都这么弱吗?他们不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把自己基因改造了?” 薇薇安靠墙根坐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同时发出阵阵强烈的咳嗽。罗亦安占足便宜,释释然地拍拍手,说:“对了,我从培养箱里出来还没洗个澡,现在身上很不舒服,快点告诉我淋浴设施在哪儿,等我洗完澡,咱们再接着来。” “不”,薇薇安喘息稍定,声嘶力竭的喊叫起来。 罗亦安怀笑着接嘴:“‘不’什么?我们才开始,我还没过足瘾呢。” “不”,薇薇安咬牙切齿的说:“你没有时间了,我必须尽快送你前去马来岛,路上你会有很多洗澡的时间。” 最后一句话,薇薇安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罗亦安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说:“太小气了吧,连身衣服都不给我换吗?这可是我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嗯,我还没见保罗长老呢。” “这身衣服正好”,薇薇安坚强地站了起来:“保罗长老不在岛上。我们没时间了,现在就走,你的行李回头会有人收拾——你有行李吗?”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十九章紧迫 直升飞机带着罗亦安快速的从海面上掠过,罗亦安本以为这次时间紧迫,飞机会直扑目的地,这样他就能判断出小岛的大致方向。可是飞了不久,罗亦安又失去了方向感。 太阳正在头顶,脚下除了海水还是海水,罗亦安皮肤痒痒的浑身不自在,影响了思路,遂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努力,边闭目坐在舱里养神,边回忆着自己看过的资料,以及学到的东西。 第17章 秘族现在向罗亦安微微露出了冰山一角,但随着罗亦安了解得越多,越发现他所见到内容只是浮在表面的东西——无人知道的小岛、简陋的设备、寥寥的人手,那只是个可以随时放弃的地盘,但就这样一个地方,便让他叹为观止。现在看来,秘族对于自己很戒备,而抓紧时间强大自己,让自己成为天平上的砝码,反而是最重要的。 直升飞机开始绕着一个点盘旋,薇薇安打开了舱门,向下眺望,并在螺旋桨的轰鸣声中大声问机师:“你确定是这儿吗?” 机师的话从耳机中传来:“没错,是这儿,离目标还有七海里,再往近飞,飞机就会被人发现。” 罗亦安好奇的睁开眼睛,探身向舱门口张望,薇薇安身子一侧让开——下面是一片茫茫大海,偶尔几只海鸥飞过,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罗亦安问。 薇薇安温柔的从罗亦安头上摘下耳机,解开他的安全带,手扶上了他的脸。 “在这接吻,很浪漫啊。”罗亦安坏坏得笑着,把脸凑上去。 腹部猛然受了重重一击,舱内狭小,罗亦安无处躲避,后退半步,飞机此时忽然一倾,罗亦安顺着敞开的舱门掉了下去,入水前,他最后见到的是薇薇安嘲弄的笑容。 “有戏了”,罗亦安在下落过程中欣喜地想:“刚才用戏弄的态度跟她交手,她要是有所警惕,就会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对我,回头再向保罗汇报。现在她反过来捉弄我,说明她仅仅把那刚才的行为看作调戏,哈哈,或许她还在回味那些蹂躏呢。” “看我怎么收拾你”,坠落过程中,罗亦安带着一脸的坏笑,冲飞机上的薇薇安吼。 “轰”的一声,罗亦安砸落水面,来不及摆好入水姿势,只好快速调整肌肉,一放一收,消去了入水的冲击力。 薇薇安的回答是从飞机上扔下一个黑色物品。 “炸弹?!”罗亦安快速调整瞳孔,盯着落下的东西观察,同时,手脚也不敢闲着,两脚用力滑水,飞快地游离那黑点坠落的区域。 “坏了,是指南针”,罗亦安看清了,那就是在来荒岛途中,被他丢弃在飞机上的指南针,在东西落水的那一瞬间,罗亦安身子飞速的打个回旋,手脚并用向指南针落点游去。 培养箱里几十天的训练不是白费的,罗亦安扎入海面下,急速地追赶缓缓坠下的指南针,终于,赶在它落入深海前截获了指南针。 轻轻地打个盘旋,罗亦安缓缓地向水面浮去,浮一浮,停一停。 水面下的压力很大,氧气被压缩融于血液内,如果潜水者急速上升,突然减轻压力的氧气爆发开来,将潜水者的血管与肺部炸烂,这是罗亦安刚学不久的知识,为了让氧气有个缓慢释放的过程,罗亦安上浮得很小心。 接近水面,罗亦安没敢直接出水,而是透过头顶薄薄的水层观察水上动静。 直升飞机还在头上盘旋,罗亦安小心翼翼的浮出水面吸了口气。直升飞机调整了一下方向,摇晃了一下机身——这是飞行术语,意思是跟着我。罗亦安可不敢指望直升机带路,赶紧拿出指南针记下了飞机摆出的方向。 果然,直升机向前飞了不久,便忽一拐弯,飞掠而去。罗亦安能想象得到,直升机里薇薇安那嚣张而得意的笑声。 这片大海一个人,一艘船也没有。罗亦安忽然想到了飞机上的片言只语。“七海里”,地球子午圈上纬度1分弧长为1海里,在中国一海里是1852米,在赤道l海里为1843米。也就是说,自己必须游12公里的路途,这只是英吉利海峡的五分之一。 调整了一下身体肌肉,罗亦安不慌不忙地开始游起来,变换着各种姿势,让各处肌肉都得到运动,罗亦安已把这次游泳当作了一次修炼——“怪不得那洋婆子说‘路上你会有很多洗澡的时间’,原来她在上飞机之前就想整我了,哼哼,等着瞧。”罗亦安心想。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二十章恍然 不知游了多久,罗亦安远远望见了陆地,望见了海滩,望见了海边浮沉的游客,那些游客莫名其妙地冲罗亦安欢呼,并让开了通向海滩的路,不过,那些人只远远地围着罗亦安,无人上前搀他一把。 “搞什么搞,我可是游了七海里啊,虽然我很强,但是,见到这么身体健美的大帅哥,那些比基尼都不知道扑上来,什么世道”,罗亦安郁闷地划动着手臂。 登岸后,脚刚一落在实地,两名少女雀跃的跑上来。一个挥动着一件浴巾,一个捧着一把鲜花,罗亦安张开手臂,准备拥抱两位穿得不能再少的靓女,来个法式湿吻。没想到两少女将浴巾随意往他身上一披,鲜花草草的一塞,便咯咯笑着跑开了。 “好了,我们最后的一名队员终于游完了全程,来,让我们回酒店吧。”一个穿花格子短袖衬衫、鲜艳沙滩裤的白人男子拍着手说。 一群人欢呼着向罗亦安涌来,不由分说拽起他就走。罗亦安满头雾水,正准备解释几句,忽然瞅见人群里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冲他打手势。罗亦安立刻恍然,装出高高兴兴的样子,随着欢呼的人流向沙滩上的旅游车走去——那两人正是与罗亦安同机前往秘族小岛青年人。 一回到酒店,在两名同伴的暗示下,罗亦安不费吹灰之力召见了自己的房间。顾不得细究这些天来那两人的行踪。罗亦安直扑浴缸,放满了水,清洗在培养箱3年积累下的污垢。 时间仅过了五分钟,罗亦安躺入浴缸没多久,门铃骤然响起。愣了半晌,罗亦安心神不定地爬出浴缸,披上一件浴袍,顺便对着镜子整理一下自己的表情,带着和蔼的微笑打开房门。 “先生,您定的午餐来了。”一名酒店仆役推着餐车,站在门口彬彬有礼的说。 “我定的?”罗亦安指了指门牌号:“你确信没有送错房间吗?” 仆役亮了一下左手,中指上一个戒指在罗亦安面前一闪而过,那戒指的款式与薇薇安送的识别戒指一模一样。 “罗杰先生,这是你今晨走时,定下的午餐,还有您要求购买的衬衣与外套。” 罗亦安让开了房门,仆役悄无声息的推着餐车进入,有条不紊的将餐车上的食物摆放在桌上,又顺手从车内拎出一个黑色公文箱,与餐盘摆放在一起。随后,他躬了躬身子,说:“请慢用,罗杰先生。您还有什么事,打内线找我,我的名字叫诺赫·刘。” “这就完了,再没有其它东西了?像紫青宝剑了,月光宝盒之类?”罗亦安问。 仆役笑了笑,走近餐桌,用食指不经意地敲了敲公文箱,发出笃笃两声,随即一躬身,告退。 罗亦安将仆役送至门口,顺手锁好了门,在窗前查看了一下,拉起了窗帘,像猫一样悄无声息的走近餐桌,伸手打开了公文箱。 公文箱上面摆放着几件衬衣,包装已经拆去,叠得整整齐齐。取出衬衣,下面是一大堆文件、相片,相侧角还放着一个红色木盒。 罗亦安顺手取出文件翻看,文件全是“罗杰先生”签署的,时间跨度为三年,从文件上的内容看出,三年时间,罗亦安都在s公司的南美分部渡过,并开始逐步升迁。表格上,初始的罗亦安是个普通职员,随后逐渐是主管,再升迁为南美分部的几位执行官之一。 随后几页是电话单据,主要是自己与国内的谭彩玲的通话记录,上面还附有通话内容——他们相互间只剩下泛泛的问候,“自己”总是在抱怨电话费用贵,事情忙,想回国等等。电话里自己光顾说话,谭彩玲还没安慰几句,通话就结束了。即使这样,总通话次数也不多,三年里只有薄薄几页,时间总是在农历春节、公历新年左右。 电话单据后面,是大叠的打印机打出的信件——给父母的问候,与谭彩玲、刘秋卉之间的信件往来。从信中可以得知,谭彩玲这三年里又做出几次努力,想把自己嫁了,可惜总是差那么临门一脚,她的男友总在最后时刻反悔。也因此,她与罗亦安间的通信从最初的彬彬有礼到相互挑逗,再到肉麻的若隐若现的暗示…… 从信件里得知,刘秋卉的感情生活也不理想,她花了三年时间,与一名外籍留学生轰轰烈烈地恋爱了一次,临到了,那位外籍青年挥一挥手告辞,没带走一片云彩…… 扔下厚厚的表格,罗亦安拿起相片册翻动着。那相片册记录着罗亦安在南美分部的生活,分部里人员并不复杂,或者说,罗亦安在南美分部里交往并不多,照片里最常见的两人就是陪伴他上岛的那两名青年。相片上,“他”总是露着半边脸,这露出的半边相貌竟与真实地他有八九成相似——20出头的年轻人正是发育的时候,如果不是熟悉的人,久别重逢后就会豁然发现,对方的主要特征虽然还在,但气质已大大不同,从最初的青涩朦胧,逐渐过渡到成熟稳重。如果再加上他今天在海里游了数小时,脸已经发肿变形的因素,两人的相似程度已近乎完美。 翻过相片,罗亦安读着按顺序用拉丁文标注的人名,再将人名对应的面孔一一印入脑海。罗亦安深深地吸了口气——秘族的势力竟强大到如此地步,三年来,当他呆在培养箱里的时候,居然有一个人在惟妙惟肖的扮演着他的角色。而秘族最后竟没有与他交流一下,一定是自信这个人与自己的衔接不会存在破绽。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二十一章搜查 文件和相片之下是一层薄薄的钱,每叠钱一百张扎捆得整整齐齐,似乎各国的纸币都有,全是最常用的小面额。 第18章 钱下面压着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半张面额一万元的土耳其旧里拉,信封内附的纸条上只有两行字:“里拉是今后的联络工具;请注意衣柜里的摄像机。” 罗亦安将箱内的红色木盒取出,把其余的东西收拾好,心中暗暗懊悔:自己还是稚嫩,进入房间就直奔浴室,竟然没有好好搜查一下房间。自己以后一定要记住这个教训,多加小心。 打开衣柜,柜内的衣服琳琅满目,西装、短裤、衬衣、游泳眼镜等样样都有,每一样都似乎是名牌,有些牌子罗亦安见过,有些牌子罗亦安连听都没听过。在衣柜的角落里,一台烟盒大小的摄像机静静躺着,旁边码着十余个小光盘。 罗亦安伸手取出一个光盘装入摄像机内,放出的图像让他立刻明白了纸条上的意思——光盘上记录的是“自己”在三年里的经历。 罗亦安按动快放键,飞快地阅读着“自己”的经历,常人也许感到那些图像眼花缭乱,但罗亦安经过训练的神经反射却将图像一一看明白了。 图像显示,罗亦安接受完培训,直接被分配至南美分部工作。在这三年,“自己”深居简出,似乎,除了必不可少的公众活动,“自己”总是整天呆在房里。即使参加公众活动,那两位同机去秘族小岛的新加坡人和印度人总是百般掩护,因此,自己留给别人的印象一点不深刻。 最后几盘光碟事无巨细摄录下最近的情景,“自己”接获回国调令,随同调令的是一个培训计划,目的是讲授这几年公司在亚洲的发展计划。十天前自己出现在培训班上,作为班上的五名领队之一,略略与学员打了招呼。镜头里出现的是培训班上的学员,从图像上看,“自己”在培训班上并不活跃,其中,班上的很多学员见到镜头,张嘴欲打招呼,却叫不出“自己”的名字。 光碟看完,罗亦安翻身回到浴室,边冲澡边过滤着刚才所见的内容。等到觉得没什么疑问了,身上的污垢已洗得七七八八,罗亦安迈步走出浴室,在衣柜翻动衣物,一件件穿上。 衣服很合身,简直就是量身定做。而罗亦安此时已饥饿难忍。自从踏出培养箱,到现在他一口饭没吃,桌上的饭来得太及时了,顾不得挑挑拣拣,罗亦安坐在桌前狼吞虎咽。 等到饥饿感稍稍遏制,罗亦安目光转向了公文箱中取出的红色木盒,连续向嘴里塞了几口食物后,罗亦安空出两手,边咀嚼边打开木盒。 木盒从中间分开,上下两半各有三个槽位,四只手表躺在木盒中,还有两个槽位空缺。 秘族是一群唯工具论者,这点比较符合罗亦安的胃口,罗亦安从不相信满怀什么精神就能征服高山、大海,秘族也不相信。所以盒内的手表全是功能手表,它们的功用五花八门,是探险者的最爱。 一只带环形滑动航空计算尺的百年灵“航空泰”表,这在国内被称为“最让人头晕的表”,因为它繁复的表盘,让不明白的人看不清时间。但这只表又被称为“航空计算机”,它是各国飞行员、航天员必备的工具手表。它不仅仅是一种计时器,而且是一台精密的仪表。罗亦安以古董玩家的眼光,为它估了价:白金航空泰,价值5万美元,国内售价120万元以上(含税)。 紧挨着航空泰躺着的还是一只百年灵表,这是一只“救难神”,表底带有一个微型防水发射器,在负20c至负100c,以121.5毫赫的频率每分钟发出2次脉冲信号,发射范围可达约160公里,连续工作时间可达20至28天。这一设计可使探险者得到紧急救援,使救援人员可及时确定遇险对象的所在位置(当年,中美撞机时,飞行员王伟要是带上这只60年前就已发明的表,绝对不会遍寻不着。)罗亦安为它也估了价:不锈钢救难神,国内售价41万元(含税)。 下排排列的第一只表是弗兰克·;穆勒金表,能显示包括月、日和星期的所有日期提示,还可用作秒表,主要用于地下探险,价值约3万美元,这个表的品牌在世界名表中排列第十五(比雷达表高),国内尚无发售。 另一只是劳力士潜水表“潜航者(又叫水鬼)”,它是装配旋转表圈的潜水专用表,可让潜水员在300米深的海内准确记录潜水时间,18k金,价值人民币10万元左右。 四只表各有功能,航空泰用于驾机飞越;救难神用于荒山、极地探险;弗兰克·穆勒表用于地下山洞、隧道探险;劳力士水鬼表则是最可靠的潜水专用表。秘族准备得很精心,罗亦安却对这这些表苦笑。 虽然秘族特地把每只表都拆去包装放在盒内,盒里还空上两个位置,让它们显得像自己日常所带一样,但这些表在国内价值太昂贵了,有些表甚至不曾销售过。自己随身携带这四只表进出海关,一旦被发觉,随后补交的税款将是一笔惊人的数目——虽然这些表只是自用,绝对不会外售。 罗亦安咽下了最后一口食物,这才注意到,秘族并未归还自己来时带的那只瓦斯针表,那是在西藏旅行时,他在拉萨购买的,价值数百元,表店里大概买到2000元。罗亦安看着表盒内排成一排的四只表,突然笑了起来——这里每只表都可换数十只瓦斯针表,自己竟计较这些。 随意地捡起一只表戴在手腕上,罗亦安起身拉开窗帘,向外望去。酒店前的游泳碧波翻涌,无数美女正在浪声浪语,玩着自亘古以来女人与男人间的把戏,无非是诱惑与勾引,占有与抛弃。罗亦安看破世情地轻笑着,享受这难得的下午。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二十二章默契 电话铃轻轻响起,罗亦安走近床前,拿起电话静静倾听。那是培训班老师打来的电话,告诉罗亦安培训已正式结束,要求到大厅集合,举行简短的告别仪式。 穿戴打扮完毕,罗亦安临出门前对着镜子纳闷半天。如果说,罗亦安过去仅是个略有点清秀、略有点羞怯的年轻人,现在,经过基因改造,知识学习后,他的皮肤洋溢着春天般的活力,肌肉充满爆炸的力量,神情中总是流露出自信,这样的人,同学中怎么一点没注意呢? 罗亦安环顾房间,目光最后停留在床头柜上,那里摆放着一顶大草帽。 “明白了,头戴大草帽,再拿着个摄像机遮住半边脸,每天录个不停,照相也露半个脸,谁能注意我具体长得啥样。” 罗亦安按照“自己”昨天的打扮,穿上了花哨的沙滩短裤,披上短袖衬衣,拿起大草帽扣在头顶,用摄像机遮住半个脸,施释然地打开了房门。 走廊里,门两边站着那位新加坡人与印度人,见到罗亦安这身打扮出来,赞赏的点点头,那位印度人更是伸出大拇指,冲罗亦安晃了晃。 片刻间,三人一言不发,却取得了默契。 来到了大厅,罗亦安等人又是最后到的。此时,几经淘汰学习班毕业学员,已由开班时的50余人减少到23人,老师正挨个与毕业学员握手告别,并宣布放假三天,让学生们自由采购,三日后领取机票,各回各家。 在同学们的欢呼声中,印度青年突然摘下罗亦安的大草帽,扔上了天空,新加坡人更是一把夺走了罗亦安的摄像机,说:“罗杰,还照什么,让我们欢呼吧。” 罗亦安初始一惊,再一想又明白,这两人是有意所为,他们正在利用这个最后机会,让自己在培训班上正式露脸,以加深同伴们的印象。 “太好了”,罗亦安假作忘情状,满怀激情地扑向了班上最漂亮的女学员,狠狠的拥抱起来“妈妈的,这公司怎么尽挑漂亮女人做员工,口水啊。”罗亦安手上加了把劲儿,抱的对方喘不过气来。 这是s公司的亚洲总部,培训的都是亚裔员工,罗亦安所抱的美女是个韩国人,照片里留下的名字是金慧珠,长得很像某明星。她染了一头金黄色的半长发,脸蛋很娇美,穿著一件短背心,小巧的肚脐眼露在外面。 大多数日韩人由于常跪坐,腿型都很难看,基本上属于s型腿,金慧珠却很罕见的长着一条匀称美腿,两条修长白嫩的玉腿裸露着,膝盖上有个诱人的肉窝很可爱。让人常想伸手摸摸。假冒罗亦安的人也曾被那双玉腿迷惑住,录像中的镜头长久的冲着那条腿徘徊,尤其是那可爱的小肉窝。罗亦安在浏览碟片时,就心中痒痒。现在玉人在怀,可惜不敢放肆。 金慧珠最初挣扎了一下,随即放起了反抗,紧紧地回抱住罗亦安,用英语在他耳边低声说:“你身上很好闻。” 韩日女子身材都不高,金慧珠不过一米六,而罗亦安身高一米八,抱着金慧珠,下巴抵上她的额头,罗亦安可以感觉到她皮肤的滑嫩,忍不住在她耳边用韩语轻轻说:“你的味道更好闻。” 说完,罗亦安毫不留恋地松开了她,扑向了下一个目标。 揩尽了油,吃尽了豆腐,罗亦安保证自己会是当天最引人注目的学员。他身后留下了一片追打声,犹以金慧珠最为坚持,她坚持到了最后,一直用粉拳捶打着罗亦安的脊背:“叫你欺负人,叫你欺负人”。 罗亦安明白,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叫你欺负别人”,因为每当罗亦安接着躲避粉拳,将目标转移向另一个人,背上的拳头就会格外有力。 培训班老师看着乱象,乐呵呵的说:“罗杰,没想到你这么疯狂。”培训班男学员则用杀人般的目光,咬牙切齿的注视着罗亦安的背影,更有几个男学员看到相熟女友被罗亦安欺负后,跳上来帮忙,当然,罗亦安不会让他们占到半丝便宜。 第19章 “资源啊”,罗亦安边逞着手足之欲边想:班上这么高的淘汰率,能够闯过一个个培训科目的都是精英,这些人会在未来十余年内掌控亚洲大公司,现在不在这些美女心上留下痕迹,那这一趟白来了。 这个培训班主要是进行团队精神培养,在这个大旗号下,罗杰的举动即使稍有过分,女人们也不敢轻易翻脸——团队吗。热带里穿不住太多的衣服,培训班那些自信的女人有的连胸罩都没带,一通巡游下来,罗亦安指尖全是乳香。刚开始时,美女们对这个毫无特点的男人不以为然,等他逼到跟前露出真面目,再用身体感受了他的大胆和肆无忌惮后,立刻娇笑着与他打闹起来。 因此,罗亦安的脊背上挨了不少粉拳,这些粉拳常常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类似于按摩,舒服的罗亦安快要呻吟。至于那些男学员,罗亦安根本没给他们近身的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是逛街购物,罗亦安没少接到那些女人们抛来的媚眼,以及与他进行一场灵与肉交流的邀请,不过,罗亦安总是勾三搭四,每当于某个女人进入实质阶段时,总会有另一个女人来搅局。最终,他幸运地保住了自己的“贞洁”,带着满满一箱礼物,和女伴的怨恨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毕业班结束的这一天,罗亦安一跃成为班上男人最恨,女人最爱的活宝贝,以后的数年间,无论男女提起罗亦安,都是一幅咬牙切齿状,不过,女人的咬牙中,暗含着薄怒——这个混蛋,居然没跟自己度过浪漫的一晚,都是那个骚狐狸打搅了我们的好事。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二十三章殷勤 一别三年,彼此间显然生分了点。谭彩玲没有到机场接罗亦安,随身带的几个大箱子很费了罗亦安一番力气,才搬出机场搭上的士。又费了一番功夫,才把箱子一一挪进原来的房间——那房间谭彩玲尚为他留着。 而让罗亦安最担心的手表入境问题,却有惊无险。临回国时,罗亦安曾通过仆役诺赫·;刘搞到一张马来西亚入境申报表,在随身物品申报栏上增添了手表一项,以防入境检查,没想到回国时,根本无人注意这些,面对衣冠楚楚的他,海关连检查的兴趣都没有,挥手便放行。 这次出国时,罗亦安给自己开了两个外国银行的帐号,把自己的钱转移了出去。至于组织这次塞的零钱,相当于罗亦安三年的工资,他也大部分转入账内,剩下的全变成礼物,用来安慰谭彩玲与刘秋卉——这是卖命钱,不知道自己有命挣,是否有命享。所以,如不及时享受花钱的感觉,弄不好明天空后悔。 此行过后,罗亦安变了许多,再不是那个拘谨的小男生了。 在机场时,罗亦安曾打电话给谭彩玲,告诉她自己回来的消息,而她似乎略有扭捏,略有兴奋。含糊地告诉罗亦安自己还保留着他的房间,房门钥匙也没更换,便匆匆挂上了电话。这倒让罗亦安不知该如何是好。发了一回呆,才明白过来:原来谭彩玲的意思是让他自己先回家。 现在,回到屋里的他巡视四周。一切都没变,甚至房间的家具还是老样子,还摆在原来的位置上。这对谭彩玲尤其难得,总是追逐新潮流的她,很难把一件东西坚持到用坏再换新的——其实谭彩玲所买的家具都是高档货,完全可以用上十余年光阴,但让她十余年如一日面对同一件物品,这是很难想象的事。看来,一别三年,变化的不止是罗亦安,人人都在变,谭彩玲也变得成熟起来。 罗亦安还没来得及下厨做饭,门铃响起,等他半惊半喜地开门迎接,却发现是刘秋卉。一别三年,岁月似乎忽视了这个女人,没在她身上留下半点光阴的痕迹。看来,岁月也没给这两人的友谊添置什么隔阂。两人还是在一起狼狈为奸,以折磨男人为快乐。 “小安子”,刘秋卉一边翻动着罗亦安送的礼物,一边用腻人的声音喊着罗亦安最头疼的称呼,“一去三年,你好像变了点哟!知道给女人送礼物了,嗯哼,男人心虚有两种反应:献殷勤和耍无赖!这趟出去你干了什么坏事?这样对大姐献殷勤。快说,我好在彩玲姐面前替你打掩护”,送给她的礼物装满了整整一个旅行箱,刘秋卉却毫不客气地说。 “有没有搞错……”,罗亦安拖着广东佬的腔调叫起屈来:“大姐,我错了,我送你这么多礼物,我有罪,还给我吧。” “什么呀,男人送女人送的礼物,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刘秋卉合上旅行箱,一屁股坐在箱上,寸步不让地回答。 “好,礼物给你,但有一个条件:今后不许叫我小安子——那是个太监名字,我可不是太监,你要试试吗?” “呦呦呦”,刘秋卉发出一叠声的惊叹音:“小安子出去一趟,长本事了。想跟大姐来一场激情派对,是嘛?也罢,看在你礼物的份上,大姐今天让你知道什么是女人中的女人,说,在哪里开始?去你房间还是在这儿,地板上打野战,我们来吧。” 罗亦安举手作投降状:“大姐,你真干脆,我怕你了,饶了我吧。” “不叫你小安子,叫你什么?罗子?”刘秋卉问。 “罗子?!……骡子!这名字更糟。” “骡子,他有那么长吗?”罗亦安正悲哀间,门上一阵钥匙向东,谭彩玲开门闯了进来,接过刘秋卉的话尾应声说。 “拜托,大姐,好歹我们也是同居男女,别把我想象的与你身边那些臭苍蝇一样,什么长什么短,看看,我离开后你过的什么日子,三句话就会说到‘长短’上”,罗亦安不满地说。 “唉”,谭彩玲颇有感触地长叹一声:“生活如此无聊,身为女人,多少要学会一些糟蹋男人的方法,否则这么多的无聊男人该如何打发!” “大姐,我搬出去住吧”,罗亦安突兀地说:“我声明,如果你还把我当酒吧里的男招待一样,百无禁忌,我宁愿另租小屋,保持点距离,我们还能作朋友。” 这是罗亦安早想好的计划,他有太多的秘密必须深深隐藏,此刻正好找借口远离这两个女妖精。 “不行”,两个女声同时响起来,谭彩玲与刘秋卉说完,默契地相互看了一眼,谭彩玲面孔忽变,一脸的幽怨:“小安子,我可是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你一把,虽然这个房子你没住几天,我可是把你当作我的男人一样对待,你除了没有半夜摸上我的床,其它的什么都干了——用我的浴室,用我的马桶,端着我的碗,吃着我的饭,各个房间任你出入,连我的卧室也不例外——一去三年,丢下我独守空房,如今一回来就嚷着要走,太没良心了。” “是呀”,刘秋卉帮腔:“你这么一个青涩果子,住进谭姐家没几天就跑路,三年后,才回来就嚷着要搬出去,这太不给谭姐面子了,这岂不是显得谭姐做人太失败了——连个小男人都哄不住。” 谭彩玲潸然落泪落泪,刘秋卉温言劝解,罗亦安左右为难,最终,在美女的温柔攻势下,他无耻的屈服了。当然,吵闹中,谭彩玲忘了询问,为什么罗亦安看起来有点不同——那培训班真有那么神奇吗? 罗亦安反抗不成,郁闷无比。他搞不清谭彩玲的目的——是下班后寂寞难耐需要自己做伴?还是自己的厨艺令她难以放弃?亦或是屋里有个男人可以让她有种家的感觉……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二十四章圈套 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聪明的女人都以精于设置圈套而闻名,让男人都跟在她后面费劲地猜测她的心思,是女人一生最大的事业。罗亦安脑海中全是问号,却又不好开口询问,毕竟自己才回来不久,理亏在自己。 剩下的时间,罗亦安闷闷不乐地在厨房忙碌着,脑海里尚寻找突破口。两女阅人无数,自然明白罗亦安的心思,整顿饭都不停地恭维着他的手艺,想尽办法让他找不见开口的机会。 两女这顿饭吃的格外开心,这证明三年过去了,罗亦安没放下自己的手艺,反而由于他的感觉灵敏了许多,技艺大大上升。两女把这归结为三年的南美生活,锻炼了罗亦安的手艺,对于此观点,罗亦安只好含糊地应合着。 这顿饭吃完,罗亦安的心情渐渐开朗。不管怎么说,在这国度里,能有人等自己三年未嫁,这需要莫大的勇气与毅力,毕竟,现在的社会诱惑太多,机会太多,如果不是谭彩玲过于执着,稍微俯低身子,她有太多的机会把自己嫁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也算是自己青春期的相识,带有太多的旧日回忆,也算是自己青春的纪念。青春,自己还没来得及享受,便在培养箱里闪电般飞逝,现在自己的心情,已经苍老的像个饱经世故的老人。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由于第二天是周六,没有上班的顾虑,两女聊得开心,刘秋卉当晚决定在谭彩玲家住了下来。两女待看完最后一个连续剧,期期喳喳地回到了楼上安睡。此时,罗亦安也已身心疲惫,回到自己房间,衣服也没有脱,便重重的把自己扔到床上。 他颓然的思考着:是否要另买一套房子放东西?恐怕不行,以现在的治安状况,自己要长期不去住的话,那房子早成了窃贼的乐园,连一块手纸都不会剩下,何谈存放东西。搬不出去——自己的意志真是薄弱啊,怎么就屈服了呢? 回头想一想,其实谭彩玲不惜工本留住罗亦安,不过是本着“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的想法。 第20章 以她现在的财力与能力,实力相当的男人在她面前有自卑感,因此避而远之。而所谓爱上她的男人,多数是奔她的钱而来。罗亦安初出校门时结识谭彩玲,当时他没被社会污染,对钱财的欲望不强烈。谭彩玲希望将之“留房观察”,等外面再挑不出好男人了,把罗亦安作为“候备丈夫”也不错。 从罗亦安搬入的第一天,刘秋卉就明白这个意思,所以才在刚才竭力帮腔。整个房间里,没明白的只有罗亦安一人,这不是他迟钝,只是他从没与这些心思七弯八绕的狐狸精打过交道。 罗亦安考虑片刻,拿起电话来想给父亲报平安,同时介绍一下自己最近的情况。父子俩聊了不久,罗亦安心思一动。 “爸爸,你看我在这个城市买套房子怎么样,每天在外租房太贵了,有这个钱还不如交按揭款,我想买了房子后,你们二老退休也可来这里居住,安享晚年。” 父亲恬淡的回答:“不了,你妈妈年纪离退休还早着呢,我也还想干几年。再说。在这个小城生活了一辈子,熟悉的朋友都在这里,退休后搬到你哪儿,连个朋友都没有,我们会不习惯的。那时,每天除了看电视,就是养养花鸟,成了老废物了——这样的日子不过也罢。” “……”罗亦安做着努力。 父亲补充说:“你要买房子,可要想好,房子是人一辈子最大的财产,一旦背上了那个蜗壳,你哪里都去不成了。如果你考虑好了,我会给你寄一笔钱。” 罗亦安再作最后努力:“爸爸,崔叔不是在这儿吗?你可以到崔叔店里与他一块做做生意,实在不行,我跟朋友再借点,帮你另开一个店,凭爸爸的知识我不信做不过那帮假货商。” 父亲笑了:“我还真做不过那帮土财主,因为我不善于骗人。” “好了,很晚了,明天我还要给学生们补习,我去备课了。”父亲告别说。 又碰了壁,罗亦安边思考,边走到写字台前,拉开抽屉,取出那降魔杵在手里把玩,整理着思路。 谭彩玲是个很自律的女人,从不进入罗亦安的房间翻动东西,可并不能保证今后谭彩玲还这样,女人一旦视男人为禁脔,总会诞生掌握男人一切隐私的想法,保不齐什么时候,她会冲入罗亦安房间,大摇大摆的翻箱倒柜。因此,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带着重重心事,罗亦安手握降魔杵沉沉睡去,一夜噩梦不断。 清晨起来,屋里静静悄悄地,两个女人昨夜不知聊到多久,这样的星期六早晨,她们是不会放弃睡懒觉的机会,一般来说,不到正午是不会起来。 罗亦安睡眼惺忪的前去洗漱,脑中还盘旋着昨夜的念头,对着镜子看看自己伤神的表情,禁不住自怜起来:“别人有美女做伴,总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怎么就让人搞得这么憔悴。唉,真要发生点什么也就罢了,问题是还没占到便宜就这样麻烦,今后的日子怎么得了哦。” 正哀怨间,罗亦安猛然发现自己的脸上多了许多古里古怪的花纹。 “破相了,怎么可能,她有那么毒吗”,罗亦安大惊失色,急忙凑在镜前仔细观察。 那花纹竟如此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罗亦安快速搜寻着自己的记忆——“降魔杵”,这花纹的风格是降魔杵上的“藏式”花纹。 罗亦安侧耳倾听楼上,不见动静。便轻手轻脚走回自己房间,捡起降魔杵仔细观察。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二十五章深奥 昨夜,罗亦安手中把玩着降魔杵睡去。那降魔杵被丢在枕头上,一夜贴着自己的脸,冰凉地让自己连做噩梦。但是,那杵头花饰繁复尖锐不平,在梦中,自己应该无意识地贴在杵柄。杵兵光滑无比,怎会在自己脸上留下花纹? 罗亦安拿着杵柄,静下心来,用手指轻柔地抚摸杵柄表面,收集着指尖头传来的感受。那杵柄看起来极其光滑,但细心感受,仍能感觉到表面高低的变化,那变化如此圆润细微,稍一分神,便感觉不到。 “暗影浮动?!”罗亦安试探地下了一个判断。这种圆滑的波纹起伏类似于“暗影浮动”的铸造手法,它是铸造史上一个不解之谜。中国在青铜器铸造史上,也曾出现过这样的铸造手法,比如一面铜镜表面极其光滑,但在暗室对着光一照,光影反射在墙上,镜子背后的花纹呈现出来。类似的手法还有,斟满酒的酒杯,杯内就会出现一只翩翩的蝴蝶,等等。 金属在铸造过程中是炙热的,等它自然冷却下来,会出现微小的收缩。“暗影浮动”铸造手法形成的波纹,类似于金属自然收缩而形成的纹路。用肉眼几乎观察不到,在古代简陋的技术下,那些工匠们怎可能知道各种金属微小的收缩率,并利用这收缩率,按自己的心意制作出完美的花纹?——金属的冷却收缩率什么时候发现的,20世纪。 罗亦安将窗帘拉开一条窄缝,让一束自然光照进屋内,架好摄像机,调整光影,让光线打在降魔杵上,果然,反射到墙上的光影出现了跃动的花纹。罗亦安继续匀速转动着杵柄,将反射在墙上的画面一一录了下来。 花纹中多处出现了相同的图案,如果将花纹分解,便会发现,这花纹是由 102个相同的符号组成,有的符号出现的频率高,有的出现的频率低。看着这些花纹,罗亦安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词:“齐普夫定律”。 这个词怎么来的,罗亦安毫无印象,就像是有人硬塞入他脑海中一般突兀。 只稍一停顿,“齐普夫定律”的具体内容便浮现在眼前,就像是写在一本书里,书页打开着在他面前一页页翻动——“齐普夫定律”是专门检测语言词频的著名数学测试定律,可以检测某种字母或文字的排列,是属于一种真正的语言还是只是一种随意产生、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 “怎么使用?”罗亦安脑海中刚一冒出这念头,眼前的那些符号便飞舞起来,一连串数据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行亮闪闪的字出现在那些符号面前,一闪一闪地,像是眨着眼的小精灵:检测结果,符合齐普夫定律,这是一篇文字。 “怎么翻译它”,罗亦安在脑海里提问。这次却毫无动静。 “怎么翻译”,罗亦安又问了一遍,还是没动静。 刚才那种古怪的现象,那文字的闪动,罗亦安稍一思索,便可以肯定:是自己脑中植入的芯片起的作用。这芯片就像一台强大的语言机器,对文字特别感兴趣,见到翻译命令便自动启动。但这一篇文字太深奥,太古老,罗亦安的芯片里搜寻不到类似的文字可供对比,于是它停止了运转。 这应该是一篇字母文字,解读起来比象形文字更加困难。 古时候,人类最早起源的应该是符号文字——楔形文字,渐渐的演化出字母文字,也有部分民族诞生了象形文字。古人是怎么想到的用一个个无意义的字母,经过抽象思维把它们组成一个文字,来代表一个特定的意思,这是一个谜。 目前世界上公认最早的文字,是出现在古代中东地区的楔形文字,距今约 6500年,它是古代苏美尔人发明的一种符号文字。到了距今3300年前,腓尼基人根据楔形文字发明出正式的字母文字。如果降魔杵的画面被确定是一篇文字的话,那将是人类最古老的符号文字或者字母文字。 罗亦安委决不下,翻译这种文字似乎超出了自己的能力,唯有依靠秘族解惑了。可就这么交出去,又很不甘心。 或许可以做点小手脚,但不能太明显,嗯,将这段图像输入计算机,通过制图手段,把图像模糊化,在截留其中三分之一内容,处理好图像的边角,搞得残缺不全点,等他们进一步和自己联系了,在要求参与破解,凭借自己的智力,也会从片断中得到启发推测出全部内容——这对自己,更是一种自我保护。 秘族没给自己留下地址、电话号码等联系方式,罗亦安手头仅有一个email邮箱号,他决定打破自己被动等待通知的局面。将图像处理完毕后,用email发给了菲利普长老。 email发出后,罗亦安坐在计算机等待邮件发送成功的信息。此时,楼上已响起了人声,两个妖精起床了,按照正常规律,她们会在健身房出一身汗,洗完澡后再吃那顿说不上早餐还是午餐的饭。谭彩玲出门后,见到房内没动静,立刻娇斥:“死安子,比我们还懒,快点起床。饿死了,快做饭。” 罗亦安随口答应着,起身关电脑,忽然间,一份新邮件通知飘来,点开,上面寥寥写着几句话:“请保留好原件,我坐今晚的航班去。签名:丹尼士·史潘森。” 丹尼士·史潘森就是老菲利普长老,退位后他采用了这个名字。 秘族回复的邮件如此迅速,倒让罗亦安明白这东西的重要性,“连老菲利普长老都惊动了,这文字里会藏着什么秘密?期待啊!”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二十六章惹火 罗亦安关好了计算机,不情愿地步出房门向厨房走去,嘴里不甘心地嘟囔:“都说做饭是女人争取家庭地位最有力的保障,可现在怎么一切都颠倒了,苦啊,做饭本来是我享受随心所欲生活的一部分,可要是把它变成任务来完成,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在家庭中,做饭这种事,一旦谁开头,那么就一定是谁做到最后。罗亦安悲哀地发现,从他做第一顿饭开始,渐渐地,谭彩玲已把做饭当作罗亦安天经地义必须尽的义务——虽然他还未获得爬上那张床的权力。 第21章 男人会做饭来源于先天的本能,大多数男孩子在还没学会做饭前,都已经学会了如何放火。放火是一个男人的基本技能。男人从放火进化到做饭,有相当程度上是被自己害了。最初,男人或许是贪图口腹之欲,想自我满足。他们往往把做饭当成发明创造,每每能来上一道人人赞不绝口的菜,这加深了他们的虚荣心。再进一步,他会忍不住向女人炫耀。于是,他的苦难也就开始了。男性常缺乏的一种品格,就是耐心,他们很快会失去了重复操作的兴趣——随后,做饭便从爱好变成煎熬,生活开始如同地狱。 对于讲究生活品质的男人来说,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你无法娶一个厨师回家。所以,你不得不成为“厨房男人”,这正是问题的关键,也是罗亦安现在凄惨的下场。 当饭菜的香味飘荡在客厅时,两个女人匆匆洗完了澡,头发湿湿的披着睡袍来到客厅,坐在饭桌前不顾形象地敞开着前襟,香肩微露,白嫩的乳房露出半个,深深的乳沟充满诱惑,那丝质上衣薄如蝉翼,虽然并不透明,可是却懒散的贴在双峰上,甚至还凸出小小的两点。那睡袍在下面有一痕致命的开叉,直裂到鼠蹊沟,四条雪白的大腿不时划过罗亦安眼前,只让他血脉贲张。 “太过分了吧”,罗亦安呻吟着:“两位小姐,淑女点,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哟,你们这不是诱惑我犯错误吗?” 谭彩玲翘起一只玉腿,看着脚上樱桃红的指甲油,顾影自怜地说:“唉,这么美的腿,可惜没人欣赏,今日逢星期六,不拿出来晾晾怎么行?安子,好歹我们也是同居关系,给你看看,我也不吃亏,我都没不好意思,你怕什么?嗯,什么时候忍不住了,来大姐房间,我可一直没锁门所教的习惯。” 刘秋卉大口大口吃着早餐,吞咽的间隙插嘴说:“安子,经常吃你做的饭,我也没什么回报的,嗯……情债肉偿,你觉得怎么样?” 罗亦安苦笑以对。两女奸笑起来,刘秋卉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说:“安子,我们的账两清了,我可不再欠你的情了。咯咯,你要觉得不过瘾,来,大姐让你掀开睡袍看一眼。” 罗亦安半真半假问:“你当我不敢吗?”说罢,不由刘秋卉再托辞,跳起来扑上去,双手一握住那跳动的玉兔,一阵揉搓。 “要死了,安子,你真敢?”刘秋卉左遮右拦,实在躲不过去,拿起餐桌上的刀叉胡乱挥舞。 谭彩玲醋劲大发:“死安子,真下手,反天了你!”说罢,谭彩玲扑上前去,挥舞粉拳。 罗亦安闪身搂住谭彩玲,一双手伸进了她的睡衣:“这可是她自己肯的,我听话还有错?还有你,今晚一定不要锁门,我到看看你是真敢,还是光在嘴上说说!” 罗亦安手指寻到了玉兔上的两点嫣红,轻轻一捏,谭彩玲顿时软了半边身子:“死安子,大姐的便宜,你也敢占,快把手拿开。” 罗亦安意气风发:“不拿开,说不拿,就不拿。” 刘秋卉躲在一边,吃吃地笑。等谭彩玲长长呻吟一声,僵硬地倒在地上,罗亦安方得意地回到餐桌上,大声宣布:“我要约法三章:第一:在客厅里必须衣冠整齐;第二:相互之间必须彼此尊重;第三:开玩笑不能过分——我会当真的哦”。 谭彩玲面脸红晕躺在地板上,两眼水汪汪。软软地抬起一只手臂,嗲声喊道:“死安子,拉我起来。大清早晨搞这个,你害死我了。” 罗亦安端坐不动,刘秋卉上来打圆场,拉起了谭彩玲:“彩玲姐,你家的小男人长大了,小心惹火上身哦。” 谭彩玲整了整衣服,娇嗔地问:“死安子,你从哪个坏女人身上学来这手段,竟敢这样对你彩玲姐,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罗亦安大大咧咧地一摆手,也不回答谭彩玲的话,冲刘秋卉一颔首,两眼盯着她胸前跳动的波涛,突兀地说:“秋卉姐,帮个忙怎样?” 谭彩玲警惕地看着,刘秋卉微微一笑,答:“安子,我们两清了。借钱免谈,住宿免谈,其他的,再商量。” “不借钱”,罗亦安回答:“我给你钱,我的一个老师——培训班老师今晚要来,没地方住,想暂时租一下你的房子,还有,如果你有意思卖房子,他想买下来。” 丹尼士·史潘森要来,他老先生住酒店说话不方便,最重要的是,酒店里人来人往,根本不是个做研究的地方。现在最紧迫的就是租一套房子安置史潘森。刘秋卉的房子就在对面楼上,正好照顾到两边。 谭彩玲连忙喝彩:“秋卉,太好了,你把房子卖了搬我这住吧,咱两人也好有个伴。”说着,谭彩玲望了罗亦安一眼,继续说:“这小子快变狼了,你来与我同住,也好彼此做伴。” 刘秋卉颇为意动:“那我一房子东西怎么办,再说,一户只能有一个车位,我把房子卖了,车停哪儿,总不能我俩轮流停车吧。” “房子里的东西你可以作个价”,罗亦安建议:“我可以与他商量一下,让你继续保留车位。” 第一卷神秘世界第二十七章猜测 “嗯,房子是80多万买的,现在增值到了100多万,装修花了我20多万,加上房子里的东西嘛,我总共作价150万。本来买房子就是为了养个男人,没想到有了房子却无人敢娶我,好吧,你告诉他,要是肯出130万我就卖。哈哈!难得彩玲姐肯与我分享男人,有了这笔钱我可以拿来投资,每天还能吃到热饭,有男人陪伴,我卖了。” 罗亦安趁热打铁:“秋卉姐,什么时候可以办过户手续,你喜欢现金还是支票,你喜欢哪国货币?” 短暂的讨论过后,刘秋卉当即给律师打电话,让他准备售房手续。罗亦安立刻支付了一万美元作为定金。随后,刘秋卉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搬入谭彩玲家。从此,在这所房子开始了两女一男的生活。 傍晚,谭彩玲亲自开车送罗亦安到机场接人,丹尼士·史潘森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两名助手,一名叫做杰恩,一名叫罗伯特。史潘森人老成精,在机场还能与罗亦安装摸做样地寒暄,而罗伯特与杰恩则掩饰不住神情的凝重。 将史潘森送入刘秋卉过去的家,谭彩玲随即告辞。为了掩饰他们居住在附近的情况,谭彩玲特意绕了一个大圈,才返回居所。当然,谭彩玲被告知,这是为了不让他们知晓买房者,好从中收取中介费。 史潘森侧耳倾听着谭彩玲下楼的脚步声,罗伯特站立在窗前盯着楼下,杰恩则进入个房间搜索。罗亦安好心地提醒:“这间房子没问题,今天早晨这儿还住着我的一位女友,今天中午我才把它买下来,事前没人注意到我,房子应该很安全。” 史潘森焦急地问:“罗杰,你怎么发现那些文字的?” 罗亦安详细讲明了发现的经过,反问:“那篇文字很重要吗?” “很重要”,史潘森说:“那是一篇用神文书写的祭祀文,通过这篇神文,我们已能肯定,这柄雷电杖确实来自于亚特兰蒂斯。” 罗亦安小心的选择措辞,探问:“我可不可以知道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对亚特兰蒂斯的研究到底到了什么程度,神文?你所说的神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史潘森迟疑了一下,罗伯特在一旁催促说:“史潘森,告诉他,你现在已经不是长老了,不要有太多的顾忌,他是我们的人。” 史潘森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几声,说:“罗杰,这世界上真有神存在,你相信吗?” 罗亦安轻轻的点了点头,说:“请继续。” 史潘森要求道:“请给我一杯白兰地,没有酒,我无法说下去。” 史潘森端着酒杯,从胸口袋内掏出了钢笔,微微转动笔帽,突然间,电视没了信号。 “这是个信号屏蔽器,一旦它工作起来,25米范围内,所有的无线电信号都受到干扰,连美国的监听卫星也不起作用。”史潘森解释说。 罗亦安嘴角浮出一丝讥笑:“这东西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别废话了,我们给你,你敢用吗”,史潘森粗暴的说:“周围的无线电信号一旦开始紊乱,罗,我们就像一个大灯泡一样显眼。所以,我们不能耽搁太久,让我们进入正题吧。” “人的出现是进化史上一个特例”,史潘森快速的挥舞着手,加强语气:“dna共同发现者之一弗朗西斯·克里克曾认为,所有地球上的生命都是从39亿年前到34亿年前的一种具有dna结构的原始细菌进化而来的。可至今为止,科学家丝毫没有找到地球上曾存在过更简单的dna结构的证据。也就是说,地球上最原始的dna是突然出现的。 达尔文曾认为人是从猿进化来的,但从猿到人有三百万年的进化断层,在三百万年间,我们找不见任何考古学证据,证明存在一种从猿到人的过渡性物种,也就是说,人是在突然的情况下出现的。 经过多年的追寻,我们认定亚特兰蒂斯城就是关键,它能为我们补上进化史上的断层。因为亚特兰蒂斯,这个一个史前时代的超级文明,也是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 科学家对亚特兰蒂斯的消失有几大猜测,而我们秘族则倾向认为:亚特兰蒂斯城是神居住的地方。 让我来解释一下:传说中,神能飞天遁地,呼风唤雨。用现代科技来看,做到这一切都那么简单,一个普通的飞行员就可以飞天,一个拥有良好潜水设备的普通人就能遁地。 第22章 根据我们的研究,我们认为:所谓亚特兰蒂斯人很可能就是一群外星宇航员,甚至是一群时空旅行者,他们在一个偶然或不偶然情况下多次来到地球,用自己的力量干涉了地球物种的产生与进化,由于他们拥有远超越当时远古人类的能力,他们便在人类远祖的口中成了神。 而远古时代留下的丝丝痕迹,向我们证实,当时却有一群超越地球文明的人存在不是传说。比如,远古时代的岩画上,曾出现过头戴宇航员头盔的神秘画像,埃及的金字塔里有直升飞机的图画。 这样的痕迹还有许多,我们有充分的证据怀疑,在远古时代,确实拥有着超越我们现在科技水平的文明存在。 我个人猜想,亚特兰蒂斯城很可能就是这群宇航员最初干涉进化,而形成的一个奇特种族而亚特兰蒂斯的消失,很可能是那艘飞船飞走了。 我不是亚特兰蒂斯人,我没有回归那群宇航员生活的星球的打算,毕竟地球才是我生长的地方。我研究亚特兰蒂斯只有两个想法:第一:是了解他们先进的科技,让我们地球人也插上翅膀。第二是:那艘飞走的宇宙飞船,或许迟早还会回来。几万年过去了,我们不能保证回来的外星人就是先那批神,我们不能保证他们是善意的。而我们地球人的将来,可能会取决于他们的心意,所以我们必须尽量多的了解他们。 亚特兰蒂斯人创造了那么辉煌的文明,我猜测他们在地球上一定有个教育机构,甚至图书馆,或者是资料中心,我毕生寻求的,不是寻找零碎的‘神’的遗物,我是想找见线索,发现他们的资料中心。而你传送给我的那篇祭文上,就曾提到过圣庙。众所周知,古代的圣庙常常是文化中心。只可惜那篇祭文残缺不全,罗,如果有可能,请你现在回去取那个重要的东西,我想立即开始研究。”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一章隐密 对于史潘森的建议,罗亦安苦笑一下回答:“不可能,现在夜深人静,我要闹得动静太大反而不好,先生,我们还是等天亮吧。” “也好”,史潘森想了一下,作出决定:“我们长途旅行也很累了,正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罗杰,明早见!” “明早见”,罗亦安躬身告别,向门口走去。 就在罗亦安的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史潘森像无意般随口说:“罗杰,你发的email并没有到达组织,当时我正在电脑边,等我看完后,就利用自己的权限把它删除了。很抱歉,我这样做是因为我相信,如果组织知道了那东西,一定会让你送出去好好研究,而你肯定不愿意它离开你。我是个退休的老头,带两个同伴来你这儿休休假,如果能顺便解开那秘密,你不反对吧?” 罗亦安躬身回答:“明白,史潘森先生。感谢你对我的体谅,我一定会配合好你的。” 说实在的,身为古董爱好者,眼看着一件件国宝级文物被有权有势人悄悄贩卖到国外,罗亦安心中总是充满愤恨。这也就是他坚持不把降魔杵交出的原因——项链是个人遗物,还则罢了,降魔杵则是他在这片土地上寻获得,若有一线可能,绝不交出。 现在,史潘森给了个解决办法,既明白了史潘森一行不会带走降魔杵,罗亦安第二天一早便来到他们房间,大大方方地交出了降魔杵,由他们研究。 科学进步到现在的阶段,能否出科研成果已取决于仪器设备是否先进,史潘森一伙空着双手来到这儿,最多也就是罗亦安看到什么,他们看到什么。所以,罗亦安交出降魔杵便一溜烟跑得不见影子。整日躲在自己房内,边用望远镜观察,边与两美女嬉笑玩闹。 星期一,罗亦安去s公司报到,此时,薇薇安仍没出现,估计她也不会再在公司出现了。公司任命罗亦安顶替了她的职位,还挂着一个监事会监事的名头——秘族在s公司里有股份,既然罗亦安成了中国区唯一代表,当然有权监督股份的运营。 进入公司高层,就会享受许多好处,首先就是公司严格的作息制度对罗亦安不再有约束力。当然,s公司也巴不得这位监事一年365天不来公司监督。乘着三不管时间,罗亦安去一所驾训学校报了个名。闲着没事,拿公司的车当自己家的用,那是多美的事。 罗亦安在接受小岛特训的时候,曾被输入了四个顶级探险者的记忆,在虚拟空间学过使用各种交通工具的驾驶技巧,开车只是其中之一。罗亦安自信技术过关,连课都懒得上,扔给驾校一摞钱,驾校教练连声承诺让他直接参加路考,并保证一个星期内拿上驾照。 两天过后,罗亦安在公司刚开完会,正准备出门,驾校教练找上门来。 “是通知参加路考吗?什么时间?”,罗亦安问。 驾校教练得意地摇摇头:“罗经理,我不是来通知路考的,我是来给您送驾照的。” “什么,你们公司很有实力啊”,罗亦安不敢相信:“这样草率地培养司机,哪是驾训学校,简直是马路杀手学校嘛。”罗亦安得了便宜还卖乖。 “其实像你这样的情况,各驾校有很多”,驾校教练振振有词的说:“我们这些驾校挣的就是你们这些人的钱。因为你们是最不容易成为马路杀手的人。你看,你们比普通学员有更多的机会接触车,你们还更珍惜生命,开车只不过是玩玩——像需要背着司机泡情人啦,送钱给一些关键的人啦。给你们这样人办驾照,给的钱多又没后果,我们最省心。” 罗亦安苦笑以对。驾校教练喋喋不休:“罗经理,在这方面我们可是专业人士。您花了五倍费用,我们把其中一个学员的档案抽出,改换成你的名字,再让他顶替你路考,一切ok。这位学员挣了一笔钱,又可以免费再学一期,直到拿上驾照,而您提前见到了您的驾照。所有人都满意,您满意我们的服务吗?如果您还有朋友要办驾照,您介绍他来,我们给你提成。” 罗亦安不得不感叹钱的力量,在这个社会里,金钱几乎成了所有利益的一般等价物,天下有很多事情要通过金钱来连接,这是现代社会中的方便法门。 送走了驾校教练,罗亦安无聊地翻动着公司的报纸,这几天,罗亦安留心搜集所有的房地产广告,准备为自己寻一处隐密的地方,以安排史潘森等人迁居。等那老头觉悟过来,会想办法运来仪器设备,筹建实验室,那时,就需要一片安静的厂房,让他们静心搞研究。 降魔杵是一种武器,史潘森等人受到隐密者的威胁,迫切想掌握一种制胜武器。离开秘族退休后,史潘森的研究更加无所顾忌,此际,躲避秘族的注意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大隐隐于市,一处偏僻的别墅区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中午,下班铃声响过,员工们纷纷前往食堂就餐,罗亦安谢绝了财务总监德里克的邀请,登上了自己的山地车,悄悄出门。 这几年,房地产的空置率极其严重,低端房产被一扫而空,而高端房产的空置率惊人,罗亦安已在报纸上寻到了一处销售近一半的别墅区,户型都是独门独院的小别墅。这样的房地产由于销售过半,小区的配套设施齐全,生活极为方便。又因为未销售完毕,人员来往不复杂,适合罗亦安不惹人注意地经常出入。 路上打了数个电话,罗亦安与一家公司约定了看房时间,将这两个房地产公司的广告折起。罗亦安一边吃着几个包子,一边骑车向房地产公司飞奔。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二章怠慢 这家公司名为金旺,开发的别墅区在城区的另一头,接近郊区,小区称为馨香园。由于远离市中心,到开发区又需穿过整个市区,它的销售状况不十分理想,罗亦安看中的就是小区内的外国人不多,这样,史潘森老先生可以保持一种半隐居的生活,不受人打扰。 金旺小区门禁森严,这倒让罗亦安很满意。但对于门卫来说,怎么也想象不到,一个骑山地车的男孩会来卖价值几百万的房子,任凭罗亦安怎么说,他也不放罗亦安进入,无奈之下,罗亦安打电话约出了售楼小姐。 大概听门卫叙说的金旺房地产公司,对于这样一位骑脚踏车上门的顾客也深感失望,敷衍了事的派出一名销售小姐。那名叫做刘茜的小姐懒洋洋地走到大门口,与罗亦安打招呼。 “我们馨香园出售的都是精装房,每套房子基本的家具与电器都装备齐全,可以说,早上签约,客人们晚上就可以入住,可是,这样的精装房价格较为昂贵”,刘茜斜着眼睛,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问:“罗先生对这样的价格可以接受吗?每套房子大概在220万到300万左右。” 罗亦安腰中有钱心中不慌,落落大方地冲相貌平庸的刘茜点了点头:““太好了,我看中的就是‘即可入住’,当然,我要先看看你们的房子,才能最后决定。” “这样啊”,刘茜心不在焉地回答,冲门卫点了点下巴:“那,放他进来吧——大热天的,先生,请快点。” “这房子已经有人住过了”,罗亦安站在一栋别墅里,自信地冲刘茜说:“请问,这怎么回事,为什么拿别人住过的房子给我看。” “先生,你也知道,投资一座别墅占用资金很多,房子一时半时卖不出去”,刘茜靠在墙边,敷衍了事的解释说:“这样的房子一般人买不起,而有些老外来中国短期居住,普通住宅他们住不惯,卖房短暂居住又不划算。 第23章 由于我们的房子设备齐全,他们常常把这房子租几个月,等他们在中国的任期结束,就可直接回国。这栋房子是被出租过,不过,历任主人临走时,都会丢下一些他们带不走的家电,所以,这所房子的设施最为齐全了,从这点上来说,您买下这房子不吃亏啊。” “花言巧语”,罗亦安逼问一句:“可以租下?那就是说,如果我买下这个房子,即使办不完手续,也可以先住进来?” 刘茜连头都懒得点:“罗先生,这没问题,您也知道,要走按揭的话,银行的贷款手续很麻烦,您可以先住进来,我们……” 罗亦安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我有个朋友今晚回国,我正愁没地方安排他。如果你们真能做到‘即可入住’的话,请问我需要办什么手续?一次性付清全部款项,是否有优惠?手续是否今天能办完?” 刘茜张大了嘴,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来,马上从墙边走到罗亦安跟前,换上一幅殷勤的笑容,热情的追问道:“罗先生,您确认要购买吗?” 罗亦安点点头,跺了跺脚,说:“就这栋吧,房间的设施我很满意,位置也很不错,但这栋房子被人住过了,价格上能否再优惠点?” 刘茜张了张嘴,急忙说:“罗先生,请稍等,这事我做不了主,我给我们经理汇报一下。” 不一会儿,销售总经理带着一大票“武装”人员冲入别墅内,初见罗亦安便张狂的大声喊叫:“先生,你不是同行派来捣乱的吧,你确定……” 经理的话突然止住,一丝殷勤的笑浮上脸庞,用谄媚的笑迎接罗亦安:“先生,满足您的需求是我们全体售楼人员的心愿,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随后,销售总经理连打数个电话,招来财务经理现场刷卡,保安经理现场为罗亦安照相以办理小区出入证,物业公司经理也现场为罗亦安更换门锁,在敲诈了房产公司一辆八成新的别克车,外加总体价格下浮15%的优惠后,罗亦安完成交易,释释然的走出了馨香园小区。 身后,那经理怒声斥骂员工:“谁做的决定这么怠慢客人的?都瞎了眼了,这人虽然骑着山地,可你看看他的穿着打扮啊——手上戴的百年灵航空泰,签字的笔是万宝龙……那钢笔值一万块,那表要是真的话,能值上百万,幸亏我机灵,要不你们不是赶走了大客户吗?……” 罗亦安此时才明白,那经理初见自己的时候气焰嚣张,仅仅扫了自己一眼,马上改变态度,原来如此。 这世界上,人们从来只重衣冠不重人。 拿走了经理的钥匙,罗亦安将山地车弃置别墅,坐在那辆二手别克车里,熟悉着车况。这种八成新的车,市价也就是十多万元,估计是房产公司老板正想换新车,便废物利用,将自己开过的车抵偿给罗亦安——反正这车价只相当于总房款的4%左右,能一次性把房款收回,老板不亏。 车辆过户手续一时半时办不下来,不过,经理承诺车罗亦安可以先开着,什么时候办完手续,他会把手续亲自送到罗亦安房里。临了,房产公司老板还暗示,罗亦安介绍朋友来这里购房的话,会有提成。 罗亦安不置可否的敷衍了老板,这才想起,被他扔在一边的史潘森再也没跟他联系过。这几天自己偷窥的爱好已经降低,竟没注意到他们是否还在。 有了车就是方便,罗亦安动动念头,四个轮子一转,车已经停在了史潘森楼下。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三章掩护 “罗,我们要运一些仪器来,你是否可以代我们接收”,看得出,几天没有联系已把史潘森憋坏了,一见罗亦安便披头问:“我们曾用你的方法进行光线照射,但图像模糊不清。现在,我们必须尽快得到分析仪器。” “这不可能”,罗亦安微笑着史潘森解释:“在这里想进口仪器,光申报程序至少需要三个月,还有人申报了3年也没成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用什么名义进口仪器?就算是以s公司名义进口,管理极其严格的s公司怎么把这些仪器做帐?” “公司?!”史潘森想了一下,“罗,那我们成立一间公司吧,我打一个电话到美国去,花五美元用五分钟成立一家公司,然后我以这家公司的名义在这里开设研究所。运进仪器设备,你看怎么样?” “这倒是个办法,微硬公司也在这里开设了‘瘟到死’研究室,国际上还有许多大公司也在国内开设了研究室。可一旦我们开设研究室,是不是动静过大了呢?万一研究出成果来,怎么进行保密措施?” “这几天,我们几个讨论过了”,史潘森说:“中国有着大量的人才、廉价的劳动力、新兴的市场,这说明,开发这个市场很有必要。罗,中国缺的是先进仪器,只要给他们先进仪器,也许我们的研究会得到突破。” “缺的岂止是先进仪器”,罗亦安嘟囔道。 史潘森像是没听到罗亦安的嘟囔,继续说:“至于你说的保密措施问题,罗,这就需要你出面了。” 罗亦安想了一下,说:“我想你们可以先成立一间公司,再来中国投资。我帮你们找一个现成的厂房,你们可以一边做正常的贸易,一边兴建秘密研究室。我想,这研究室的建设至少需要一年到两年时间,等到了那时候,我们的手续也就办下来了。你认为这个安排怎么样?” 史潘森等人低声商量了一会儿,做出了决定:“罗,我们听你的,但我们有个要求,研究室应该选在海边,整个研究室的建设由我们负责。” 罗亦安一拍手,说:“海边,太好了,据我所知,海边有很多不算偏僻,也不算热闹的小渔村,存在很多旅游纪念品加工厂。我过去卖古董时,与他们打过交道,买下一间小厂不成问题,但是以什么名义投资呢……让我想想。 哦——我今后可能会四处跑来跑去,以现在这份职业进行掩护,显然是不合适的,这样吧,不如我们成立一家旅游公司。最近旅游很热门,若是你们能够拿下某国旅游出入境的专享权,我可以借这个名义,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为你们搜集材料。借着游客来来往往的名义,我们还可以把一些小设备带入国内,甚至可以收购土地盖酒店。再让我想一想具体怎么运作。” “旅游公司,很好,如果再加上探险培训的项目,在欧洲会更加诱人。在这方面,我们有充足的优势,中国的富人越来越多,听说,现在野外生活用品很热销,这些都是我们的长项,成立研究室嘛,就以材料学研究为方向。好吧,让我们动起来。”罗伯特说。 “罗,你有多少钱?”罗伯特关心地问。 “对了,我给你们买了一套别墅,那里会更清静点,行动也方便,我想你们今日搬过去。剩下一点钱,够开一家公司了。” “这样吧,我们在百慕达先成立一家公司——那是个避税天堂,再去欧洲成立一家公司。你在这里也注册一家公司,然后,我们用百慕达公司与欧洲公司的名义与你合资。至于拿下某国旅游的专享权,那是不现实的。不过,特许权还是可以拿到。我们可以通过欧洲公司,把欧洲国家的旅游出入境特许权拿到手,再通过百慕达公司,拿下美洲的特许权。这样一个横跨三洲的探险公司,绝对会受欢迎的”,罗伯特说。 看到罗伯特筹划,史潘森等人只用点头表达意见,罗亦安这才明白,罗伯特才是三人中的主心骨,史潘森与杰恩不通世事,大概除了研究工作外,其他方面都由罗伯特决定。 “动力,我们的研究需要很多动力”,史潘森提醒:“我们所建的工厂需要足够的能源支持,罗伯特,这点必须首先考虑”。 “我知道几个金人的联系方式”,罗伯特说:“长老,我们通过金人运送仪器,怎么样?” 斯潘森望了望罗亦安,说:“如果通过金人运送仪器的话,必须是与组织毫不相干的东西,这样他们才不会向组织汇报,我们才能不被组织的注意。这样吧,让我们先从超精密数控机床开始,将一台数控机床运入这里,我们就可以独立生产许多东西。” “超精密数控机床,这我知道,那是军控禁运设备,运送过程风险很大,而且,即使运入这里也不能保证不被没收,我们想自己独用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罗亦安回答。 斯潘森再次望了望罗亦安,与罗伯特、杰恩相互交换了一下目光,三人齐齐一点头。斯潘森开口说:“罗,你愿意无条件支持我们吗?” “我愿意支持你们”,罗亦安回答:“我们现在已经处于一条战线,不支持你们支持谁?但这支持决不可能‘无条件’——我想还是等价交换的好。” “好吧,让我来告诉你”,斯潘森决然地说:“罗,你低估了自己的能力。你知道吗?我们在你脑中植入的是什么芯片”。 “我想,翻译只是其中一部分功能”,罗亦安笑着说:“应该还有操控功能吧。”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四章得意 “罗,你知道么。这世界的计算机芯片都是用硅制作的,而你脑中的芯片是钻石芯片,真正的钻石芯片”,斯潘森骄傲地宣布:“它是用钻石里的碳电子代替硅电子做成的电路,同等体积下,它是硅电路功效的几百倍,而且,它与人体的融合能力,超出硅电路的数千倍——因为人体本身就是碳水化合物。” 罗伯特拍拍震惊的目瞪口呆的罗亦安,亲切地补充说:“罗,你没有好好开发自己,要知道,你本身就是一台强大的计算机。” 第24章 斯潘森继续说:“我掌握着开发你大脑的诀窍,只要能愿意帮助我们,罗,我将把你变成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工具。” 罗亦安半信半疑:“真的吗?” “你脑中有芯片,出入海关时并未被检测出,你觉得硅电路能做到这些吗?”杰恩冷冷地提醒。 想到降魔杵古怪文字出现时的情景,罗亦安有点信了:“那么,我该怎么做?” “到你买的别墅去,安装最好的通讯网路,我们将通过迂回通道,把超精密数控机床所有的图纸传回来,你要学会它,然后,我们把超精密数控机床拆成散件,运到这里"奇+---書-----网-qisuu.",由你把它组装起来,当然,作为回报,我们告诉你开发大脑,加速芯片融合的技巧,怎么样?”斯潘森期待地看着罗亦安。 “这么好的事,我想,我没法拒绝”,罗亦安很得意,说:“据我所知,开发钻石电路是科学家一直以来的梦想,但钻石电路价格昂贵,一块芯片抵得上一艘战略巡洋舰。没想到,我的大脑竟与巡洋舰等价,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巡洋舰?不,没那么奢侈,我们掌握了最新的气相钻石增生法,可以人工生产出5克拉以上的大钻石,价格没那么昂贵”,斯潘森谦逊地说:“那芯片顶多值个鱼雷快艇的价。” 从巡洋舰到鱼雷快艇,一眨眼间,这贬值的太厉害了吧? “人工生产钻石”,罗亦安颇为意动:“工艺复杂吗?我们在这里建厂,能生产吗?” 三个老外警惕起来:“罗,这个东西不适合大规模生产,它会搅乱市场的。用这种方法生产出来的人工钻石,几乎无法与天然钻石区分。罗,钻石产业我们有股份的,钻石价格掉得太快——组织不会愿意的。” 罗亦安不甘心:“那么,给我几个人造钻石玩玩。要知道,光给你们买房子,我已花光了我的钱,马上还要建公司,我可没多少钱了。” 罗伯特轻笑一声:“钱,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了,把你的账号给我。” “这不是钱的问题。”罗亦安说。 “得了吧,当人们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时,那一定是钱的问题,只不过要价高点罢了。” “我有两个女友(罗伯特插话:罗,你真厉害),她们都是老练的商务人员,我们的新公司需要这样的帮手,但这两个妖精不缺钱,我需要足够诱惑她们的礼物(罗伯特插话:比如,美丽无比的钻石)……你知道就好,什么时间给我?” 三个老外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 “哄女孩子的钻石不需要太大,3克拉以下的钻石只是些玩具而已,这么小的钻石除了做首饰外,别无它用。等着,马上我送你一些”,斯潘森对罗伯特下令:“罗伯特,把我的盒子拿来,让他挑选。” 罗伯特转身进入房间,不一会,手中捧着一个像烟盒大小的黑色盒子来到客厅。盒子没装满,随着罗伯特的走动,沙沙作响。 “这些都是杂色钻石,因为生产过程中混入杂质,钻石出现各种颜色,不适合做集成电路,当然,作为首饰,它们加工后就是罕见的彩色钻石,其发出的璀璨光芒,绝对会让女人垂涎欲滴。”斯潘森递上钻石盒,解释说。 “这些都是你的玩具?”罗亦安无比震惊:“你把罕见的彩色钻石当作玩具?您的嗜好真昂贵,太奢侈了。”罗亦安边说边打开钻石盒:“这什么东西?这么丑?” “这就是钻石原石”,斯潘森指点着盒内的石头说。那些石头形状丑陋,或成蓝色,或成粉色,或成黄色,甚至还有黑色。每粒石头奇形怪状,没有一粒相同,大者如蚕豆,小者如绿豆。 “罗杰,每250吨钻石富矿的泥土中,才能找出1克拉钻石原石。你手中这盒钻石如果是天然钻石的话,需要翻检一座山的泥土,才能把它挖掘出来,这座山应该与你们的泰山等重——还需要很好的运气,才能保证。”罗伯特不屑地说:“不要小看这些石头,它现在很丑,但当它琢磨完毕,它的光芒会让整个世界醉倒。” 斯潘森毫不在意地补充说:“但这些东西对我们却无用——它太小,不足以完成一个芯片;又杂质太多,会降低电路的功效。如果你喜欢,全拿去。不过,你怎么把它加工出来呢?” “加工费很昂贵吧?”罗亦安看到斯潘森不怀好意地笑容,小心地问。 “需要精密数控机床。”杰恩简略地回答。 罗亦安有种上当的感觉:“如果委托加工的话,需要多少钱?” “五十万美元——”罗伯特拖长了嗓门,嘲笑的味道更浓:“——可能还不够,当然,如果我们有数控机床,你再学到机床操作技术,也许只需要花费点电费钱。” “干了”,罗亦安下了决心:“你们收拾东西,现在就搬家。我来给你们安置后面的窝。”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五章骗人 接下来的几天,罗亦安忙着成立新公司。史潘森等人则着手在别墅里建立局域网,与外界沟通联系。前任老长老强大的人脉不简单,没几天,百慕达公司与欧洲公司的诸般手续全办妥,而罗亦安这头才盖了四十来个公章,离完成还差一半。 “彩玲姐,秋卉姐,我成立了家公司”,一日,晚饭间,罗亦安目光游移不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让两女感到非常突兀。 “成立什么公司呢”,谭彩玲不悦的说:“你没权没势,自己当老板挣的钱还不如你现在打工挣的钱多。费心费力不说,交了税,你能剩下多少钱?创业听起来是个很诱人的词汇,可是,创业的路上全是老实人的尸体,一万个创业者中能有五个人最后成功,已经不错了,大多数人开公司,只不过是在勉强生存着——别想我帮你,我可没那份闲钱。” 刘秋卉看着颓然的罗亦安,好心的问:“你的新公司注册资本是多少?” 罗亦安有气无力的回答:“二百万吧。” 谭彩玲与刘秋卉瞪大了眼睛,“看不出啊,彩玲姐,你的小男人真人不露相啊。一出手就是我们四、五年的工资。”刘秋卉惊叹着。 谭彩玲不屑的撇了撇嘴:“我早跟你说过,这家伙是书香世家,往上数几代人都是玩古董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斤钉。不过,他父亲肯拿两百万让他玩,也算是大手笔了。” 刘秋卉亲热地伸手拍了一下罗亦安,说:“哎呀,小安子,什么时候不想上彩玲姐的床了,到我那里去住,要不要我现在给你钥匙?” 谭彩玲不满的说:“行了,秋卉,你就别瞎掺合了。他应该多打几年工,了解一下这个社会,了解一下基本的商业运作,了解一下市场,这样才能少缴学费。他现在就急着开公司,哼,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跑,等着摔跤吧。秋卉,你再掺合,他就更不知天高地厚了。” 刘秋卉看了一眼气鼓鼓坐着的谭彩玲,噗哧笑了:“彩玲姐,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个怨妇,我可很久没看见你这个神情了。咦,你家的小男人已经把公司成立了,咱总得关心他一下吧。小安子,新公司做什么业务?说说看。” 罗亦安鼓足了勇气,说:“承蒙两位大姐,这么长时间来的指点,我有些开窍了,想挣点钱建立自己的事业。你们说现在富人爱好探险,我想我可以把爱好变成事业,开发这块市场。我在马来西亚培训时,认识了几个朋友,打算与他们合办一家旅游探险公司,副业是经营一些野外生活用品,比如:野营装备、野外锅灶、登山稿,刀具、工兵铲等等。我朋友现在已拿下欧洲各国旅游项目的经营特许权,还为我准备了一个大单子,只要找见厂家生产出合格的产品,就可以拿下那出口单子。” 谭彩玲扭转了身子,面对罗亦安,面容稍稍松动:“那么,你现在进行到哪里了?那单子保险吗?” “国内的事情太麻烦,我这里还没搞定”,罗亦安哀求地看着谭彩玲:“我有点毫无头绪,你们两位大姐是商场高手,给我指点一下。当然,我不会让两位大姐白帮忙的,我送你们礼物,怎么样?”罗亦安一步一步地诱惑说。 “礼物?!”两女的眼睛亮起来,异口同声地说:“小珠宝商的礼物,令人期待啊?什么礼物,说说,要是我们满意,顺手帮你一下不成问题。” “女人的最爱——钻石”,罗亦安回答。 “哦,安子,你太可爱了——百盛新来了几款钻饰,你愿意买给我吗,我爱你”,谭彩玲掰着手指说,一脸的妩媚:“嗯,我喜欢那条手链,对了,还有一条项链,加起来不过二十来万——比你手上的表便宜多了,你什么时候领我去?” 刘秋卉扑到了罗亦安身上,吐气如兰:“安子,我没那么贪心,有一款戒指才十来万,我喜欢,你买上它向我求婚吧,快去买,你买来我就答应。” “刘秋卉,你竟敢跟我抢男人”,谭彩玲叉着腰,横眉冷对。刘秋卉伸手哈她胳肢窝,两女顿时闹成一团,花云惨淡。 “我没钱了”,罗亦安笑吟吟地看着她们打闹,解释说:“但我有钻石,我存有十来个钻石原石,任你们挑。” “真的吗”,两女停止了嬉闹,伸手索要:“拿来看看。” 罗亦安取出了那钻石盒,为了不吓着两女,盒内体积稍大的钻石已被取出。 “祖传至宝啊”,罗亦安半开玩笑地说:“都是彩色钻石,很罕见的。等等,我先数数有几颗。 第25章 丢一颗都要我的命啊。” “得了吧”,谭彩玲失去了兴趣:“现在这社会谁还有祖传至宝,有祖传至宝的人早被红卫兵抄家灭族了。别拿社会上那套骗人的把戏来这儿耍。” 刘秋卉不甘心放弃,接过钻石盒,惊讶地说:“这么丑,可能吗?我见的钻石都很漂亮的,安子,你真没敬业精神,骗人也不做得漂亮点。” 谭彩玲来了精神:“很丑?那倒可能是真的?没人会拿破绽那么明显的东西来骗人。” 两女挑挑拣拣,各自选了一粒小石头。谭彩玲不甘心地说:“安子,等我拿去鉴定一下再说,你要是敢骗到你姐的头上,小心我榨干你。” 罗亦安含笑点头:“那倒真是个甜蜜的惩罚,很期待呀。” 第二天,谭彩玲一回便连声吆喝:“安子,死安子,快把你那盒子拿出来,我再挑一个破石头。” 罗亦安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断然拒绝:“不行,昨天你已经挑了,怎么还贪心不足。”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六章热情 谭彩玲脸色一变,用甜的腻人的语气,摇晃着罗亦安的手,嗲声说:“安子,好安子,我亲亲的小丈夫,让我再挑一粒吧。我昨天挑的太随意了,啊,我还没够呢?”随着话语,谭彩玲故意发出逗人心跳的呻吟声,婉转如歌,令人耳热心跳。 门声响东,刘秋卉梦游般跌跌撞撞走了进来,嘴里喃喃自语:“竟然是真的,那竟然是真货。我怎么那么傻。曾经有一盒钻石摆在我面前,可我只挑了一粒,如果时光倒流能让我再来一次,我要说——一万粒。” 谭彩玲了悟地询问刘秋卉:“鉴定结果出来了?” 刘秋卉像从梦中惊醒,身子一跳,说:“彩玲姐,太吓人了,那鉴定师一说结果,我都不敢走出门了。后来,还是珠宝店的保安把我送到公司下面,死安子,你要吓死我。” “怎么了”,罗亦安心中有数,靠商店的鉴定师,只能粗泛地鉴定出那是钻石,决不会察觉它是人造的。 “珠宝店说那是颗罕见的蓝色钻石,颜色很深很均匀,还有年轮生长线,没有辐射所以不是人工改色钻石。天然的蓝钻全世界不足百粒,价值难以估计”,刘秋卉贪婪地盯着罗亦安,神色间,恨不能连皮带骨把他吞下去。 “哦”,罗亦安随意地说:“那鉴定师水平不行(这话别有深意,可惜两女没听懂),我老爸说(谎言,可惜两女信以为真),一百万人民币应该打住了。” “你还有一盒子呢”,刘秋卉目光灼灼:“安子,娶我吧。” 人类在进化过程中,曾经历了三百万年的石器时代,而石器时代实际上就是玉器时代,因为最好的石刀石斧都是由玉石打磨出来的。在那时,采集果实作为食物、对猎物进行切割的工作都是由女性完成,男人则负责打猎与放火。在三百万年进化的光阴中,喜好收集、喜爱好石器的习性已深入女性基因。那些质硬、坚固、漂亮、璀璨、适合用来做雕刻工具的宝石,以及适合做石刀的玉石对女性具有不可阻挡的吸引力,这是人类进化的结果。连斯潘森都喜欢拿钻石当玩具,两个爱好奢华生活的女人,更无法抵挡钻石的魅力。此刻,罗亦安就像是被两只饿狼包围着。 刘秋卉话一出口,顿时惹的谭彩玲不高兴了:“秋卉,你当真的吗。别跟我抢男人,不然,咱俩连朋友都没得做!” 刘秋卉咯咯笑着,岔开话题:“彩玲姐,你的那块石头怎么说?” “一个盒子出来的,你的是真,我的当然不假了。不过,我的石头是黄色的,鉴定师说,钻石不纯都带黄色,没加工看不出来,但愿加工出来是个罕见的金色,就是欧美最流行的香槟酒色,那就值钱了。否则,也只是平常。” “没问题,加工出来你不满意,我再给你换一颗”,罗亦安大方得很,反正是人造的,何必吝啬。 “安子,把那盒东西都给我吧,我把这个家——嗯,还有我自己,全给你”,谭彩玲粘在罗亦安身上发嗲。 “彩玲姐,见者有份哦”,刘秋卉看似玩笑的态度,隐隐中透着认真:“这样一个会做饭、会体贴女人的男人,还年少多金,你可不能独吞。我也算是个发现者,有我一份。” 谭彩玲眼睛愈发显得水汪汪:“安子,来,今晚陪大姐说说话,我一定让你明白什么是男人的快乐。” 刘秋卉也不掺和,冷冷地在一旁提醒:“安子,你的公司缺钱吗?大姐给你投100万,说吧,需要怎么帮忙?” 谭彩玲瞪了刘秋卉一眼,娇声说:“安子,大姐手头有150万,全投给你。不过,据说宝石加工要花几十万,这笔钱你可要给大姐出哦——” 罗亦安推开谭彩玲,不悦地说:“我不要你们投资,你们帮我把公司搭建起来就行,怎么样?” “不行”,两女不约而同地说:“我可没兴趣帮一个不相干的人建公司,这样吧,我们一人投资100万,在你公司里占点股份,也算没白忙活。” “两位大姐,你们帮忙,我可是付了费的,要不,把钻石还我,给自己参股的公司干活还要那么重的礼,闻所未闻。”罗亦安心中偷笑,脸上却堆满不悦。 “小子,我只取了你一粒破石头作聘礼,已经把我算便宜了”,谭彩玲敲了敲罗亦安的头,不满地说:“像我这么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美女,你应该拿出那整盒东西,跪在地上求我呀。” “就是”,刘秋卉上前挽住谭彩玲的胳膊,谭彩玲一甩未甩脱,刘秋卉便接着说:“我们两人投资后,一人搞财务一人搞销售,你小公司还有什么愁的。咱一家人,不帮你帮谁。对吧,彩玲姐。” 谭彩玲沉吟一下,话中有话地对刘秋卉说:“好吧,各凭手段吧。” “好了”,罗亦安长出一口气,说:“两位大姐肯帮忙正好,我需要去欧洲一趟,与两个外国公司商量合资的事,国内的事交给你们了。股份嘛,我投了200万,两位大姐合投200万,可你们各拿走我一颗钻石,我大方点,只占6成股份,两位各占2成,怎么样?” 谭彩玲立刻贴上去,说:“死安子,何必算那么清楚,娶了我,所有的都是你的。” 刘秋卉也凑近罗亦安,风情万种地诱惑着:“安子,你去国外洽谈,需要秘书嘛。我知道你外语不怎么样,我给你当翻译吧。” 谭彩玲立刻不愿意了:“秋卉,要去都去,要不去都不去,不要抢线。” 抢线是田径比赛中的用语,意思是违规抢先起跑。对于谭彩玲这一指责,刘秋卉直接无视。嚷着要跟罗亦安而去。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七章魅力 罗亦安把筹办公司的事交给两女,本意是利用这段时间让斯潘森开发大脑,若是两女跟随反而不便,故此罗亦安马上没话找话,岔开话题:“彩玲姐。秋卉姐,你们不至于辞职吧,我那公司小,暂时,自己都不打算专职干,我建议两位还是请个短假帮忙召几个好人手。等公司上正规了再说” 谭彩玲横了罗亦安一眼,眼波流转:“这话倒说得在理。如果这次你拿下合资的事,单靠外加工订单,哪怕旅游公司一时半会没生意,也能支撑过去。但要想大发展,还取决于旅游探险业务开展得怎么样。外加工业务只能挣点小钱,国内这样的小企业很多,竞争激烈。所以,你去努力吧,记住,别轻易相信人,多找律师咨询——他们是专业人士,比你想得周到。” 交待完正事,谭彩玲语气一转,没正经起来:“还有呀,既然你要去国外,不如把钻石带去,帮我加工好怎么样?我问了一下,比利时安特卫普、以色列特拉维夫、美国纽约、印度孟买并称为世界四大钻石加工中心。你到欧洲,顺便到比利时或者以色列一趟,帮我在钻石加工了,对了,钱你帮我先垫上,我钱债肉偿,怎么样?便宜你了!” 刘秋卉急忙抛媚眼,可没等她说,罗亦安插入:“我要是到欧洲加工钻石,带出去的原石价格不大,带回的成品需要交关税,这种首饰的关税高得吓人,甚至超过加工费,你们愿意出这笔钱吗?” 刘秋卉马上答应:“我愿意!这样的绝世美钻需要绝顶的工艺衬托,听说,钻石加工的工艺,以特拉维夫犹太人的花式切割工艺最好,他们有许多祖传秘技。我买房子还剩点钱,你帮我在特拉维夫加工吧。不过,今后我就成穷人了,安子,你可得养着我。” 谭彩玲稍微犹豫,不甘心地说:“罢,罢,罢,我那块石头,鉴定师说加工的好就是美丽耀眼的金丝雀钻,加工不好,七彩色泽透不出来,会钻石糟蹋了。豁出去了,安子,帮我带到特拉维夫加工吧。海关上我想点办法,自用的物品征税宽松,你回来时先与我们联系,剩下的事我来操作。” 加工居然这么复杂? 罗亦安早就对人造钻石的工艺垂涎欲滴,精密数控机床到手后他就打算大干一场。此刻,谭刘两女的这番说法,倒让他对数控机床有点失去信心——世界上最复杂的就是人,机器真能完全代替人,秘族也不会下力气研究基因改造人了。现在看来,斯潘森等人的说法不尽真实。 “也好,我多带几颗钻石,到特拉维夫待上几天,研究一下那里的工艺,再找几个名师设计一下珠宝款式,以后有这些珠宝在手,或卖或送,都掌握主动。”罗亦安下了决心。 “安子,你要敢把它们送人,我跟你没完”,谭、刘两女齐声呐喊。 第26章 “那怎么办,我还没奢侈到把它们都当作传家宝存着,我现在创业,需要钱呢?” “等着,安子,我挣钱慢慢把它买下来”。 罗亦安摇摇头,那东西送给两女,她们估错了价值没关系,卖给她们则近乎于欺骗:“你们两人要,我可以再送一件,但绝不向你们出售。咱好歹也是同居关系,提钱,太俗。” “再送一件,好啊。安子,你玩古董的,说说看,什么颜色的彩钻最好,帮我们选选”,谭彩玲丝毫不知道客气这两个字。 一般说来,彩虹的颜色钻石都有。钻石含氮元素则发黄,含硼、氢元素则发蓝。粉红色钻石和褐色钻石,是在高温和各向异性压力的作用下,钻石发生晶格变形而产生的。绿色和蓝绿色钻石通常是由于钻石在自然界长期遭受天然辐射而形成的。若辐照时间足够长或辐照剂量足够大,可使钻石变成深绿色甚至黑色。 “相比之下,粉红色钻石最为罕见;蓝色钻石最受喜爱,产量每年也就100克拉,颜色好的几乎是天价,这两者因而极其昂贵。再往下就是金丝雀钻,国内也叫金钻或者香槟色钻,你们可在这三种颜色中,再选一颗自己喜欢的。”罗亦安答应着。 “这么大方?!看来不嫁给你不行了”,谭彩玲腻在罗亦安身上,娇娆作态。 刘秋卉也不甘落后,玉手轻抚罗亦安的脸,在他耳边吹着热气:“安子,没见过你这么好的男人,家底虽然不厚(现金不多),对女人却没说的,我爱死你了。” 钻石的魅力果然不同凡响,两女再次收到礼物后,全力行动起来,争取在罗亦安出国前,把所有手续搞定,刘秋卉更是请了公休假,每天开了车跑前跑后,为罗亦安奔波。谭彩玲则动用所用公关手段,帮罗亦安打通关节。 至于罗亦安本人,则完全成了甩手掌柜,整日里泡在别墅,听斯潘森介绍大脑开发的技巧,顺带贪婪地吞噬着海量知识。 两星期后,两女将一切手续办好,罗亦安的签证也下来了,通过秘族金人的沟通,罗亦安准备出国,亲自办理相关仪器的运输事宜。想到s公司里几天没照面,罗亦安顺手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请假,也问问公司是否有事,可让自己顺路办理。 罗亦安的能力公司并不清楚,所以,公司即使有事也不敢交给他,但总公司对罗亦安的态度,让中国分公司的上层对于罗亦安隐隐有点畏怯,他的请假倒丝毫未受刁难。 临了,公司秘书好心地提醒罗亦安:“罗监事,这几天有位女士一直打电话找你,她有时甚至一天打三个电话,非要跟你联系上。我留下了她的电话号码,请你一定跟她联系一下。” 秘书的话透露着不耐,看来,这位女士已把她烦透了。罗亦安要过电话,一瞥之下,微微一愣。 这是个韩国电话——韩国,有熟人吗?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八章杂念 罗亦安不由自主地拿起电话,按秘书给的号码拨了号。电话里随之传出韩国女子那特有的温婉语调:“先生,请问那位?” “我是罗亦安”,电话里传出一声惊呼,罗亦安用韩语续道:“秘书告诉我有人找,请问这是哪位?” “罗先生,您不记得我了吗?”电话里响起急切地声音:“我是金慧珠,我们在马来西亚培训班上过课”。 哦,罗亦安眼前出现了金慧珠那修长白嫩的玉腿,还有玉腿上那可爱的小肉窝,一头金黄色的半长发,还有小巧的肚脐眼。“金小姐,当然记得,您的美丽曾照亮了我的世界”。罗亦安顺嘴恭维说。 电话里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金慧珠又急急说:“罗先生,我马上要登机了,请等我。” 电话断了,罗亦安发了一阵呆——不会吧,听她的口气似乎要来中国,罗亦安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美女的事。“被人找上门来?好奇怪啊,爱上我了——不可能,不过一面之缘,如此想法太自恋了吧。” 罗亦安晃了晃脑袋,把杂念抛在脑后。打了通电话,定下了两日后赴欧洲的机票,随即辞别斯潘森后,赶到自己家里收拾行李。 “死安子,一天到晚不回家,在外面养女人了?”谭彩玲、刘秋卉都在,一见罗亦安,立刻暴跳起来,谭彩玲伸手拧住罗亦安的耳朵,左转60度,右转60度,疼得罗亦安嗷嗷直叫。刘秋卉比较含蓄,只在旁煽风点火:“一定是了,可怜我俩在外面跑细了腿,这死人在外面不知搂着谁happy,哈哈,说不定还在笑我俩傻呢”。 “大姐,我这是耳朵,肉的,你怎么拿它当洗衣机定时器扭”,罗亦安挣脱了谭彩玲的手,捂住耳朵雪雪呼痛。 “说,这几天死到哪去了?”谭彩玲一手叉腰,柳眉横对。 “筹资金呀”,刚好斯潘森等人把一笔钱打入罗亦安账内,这是用来购买数控机床的钱,罗亦安遂理直气壮地回答:“厂子建了,买仪器买设备不得花钱吗?我们那点钱哪够,我得去筹笔钱,买几台数控机床回来,搞加工。” 普通的数控机床不属于禁运设备,只有超精密数控机床才算,罗亦安与斯潘森已商量妥了,以购买普通数控机床为借口,将敏感物以维修备件的名义,零散地运入,再重新组装起来。由于需要七弯八绕的将数台机器拆散分头运入,每台机器折算下来高达一百多万美金,罗亦安那点可怜的小钱远远不够。 听到罗亦安是在办正事,两女不再纠缠,各自谈了一下工作进展。刘秋卉已把公司的手续全部办齐,还在苏杭一带靠海边的一个小城市t城买下了一家改制的国企小工厂,这家小工厂以生产日用品为主,由于设备老化,退休员工人数庞大,产品单一,导致市场竞争力不强,已停工数年。一般来说,这种国企被收购是看中其拥有的土地资源,房地产公司收购这样的国企扒倒厂房,盖成商品房后,拍屁股走人。但那个小城较为偏僻,外来人口较少,房地产市场不是很景气,连炒房团都不屑一顾。 不过,那个小厂却有一批熟练的退休老钳工、车工。虽说这个小厂债务负担沉重,罗亦安还是说服了刘秋卉,与政府协调,仅以承担退休员工养老金,政府减免所有债务的优惠条件下,接过了这个小厂。 小厂现有员工100余人,退休员工近400人,有能耐的员工早已自谋出路,这间小厂拿下,每月付出的养老金将近40万,即使什么都不做,这样的小厂每年要贴补进去将近600万的费用,这也是小厂无人接手的原因。罗亦安公司的初始资金已被当地政府监管,当作发放养老金的保障,而工厂的机器几乎无法使用,工人们担心新厂主耍手腕,在新机器进厂前,坚决拒绝罗亦安拆旧。因此,罗亦安现在等于资金被冻结,却又无法生产,这曾让两女后悔不迭,所以,听说罗亦安找回了新资金投入,振奋不已。 谭彩玲仍不放心:“安子,我怎么都觉得不合适,现在新公司各项旅游手续都已办妥,办公场所也租了个写字间,这新公司、新厂房就像个吃钱的老虎,每天都需要大量的人民币来喂,你可得快去快回,尽快让工厂开工。几大旅游公司,我已经交涉过了,他们愿意把部分出国的手续转给我们公司办理。我也联络了几个朋友帮衬一下。可国内做旅游,东南亚是挣钱的热点,欧洲旅游费用太高,每年发不了太多的团,我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安子,那些钱可是我的嫁妆,你要把老娘的钱赔了,后半辈子你得养我。” 罗亦安自信满满,一年600万的费用算什么,有了秘族科技的支撑,生产的东西不怕没销路。小厂员工2、3年没见到钱了,只要自己能按时发放养老金,这些饱受冷眼与穷困折磨的老人就是一群最忠心的员工。 “放心,秋卉姐,你的公休假还没有结束吧?我想麻烦你,再去工厂跑一趟,带三名老外去,他们是来考察我们工厂的客户,也是的新金主。他们已经向我们投资了,所以,工厂的情况也别瞒着他们,把最真实的一面给他们看。还有,带老外去后,你去把本月的养老金发放下去,告诉员工,我正在跟老外谈合资的事情,通知剩余的员工开始上班,能修的机器修理好,修不好的机器全拆了,腾出场地准备安装新机器。还有,我们还要拆一些厂房,或者居民楼,腾出空地来,老外要盖新厂房。愿意搬出厂区的居民,每人支付相当于同等地段80平方米商品房的拆迁费,外加一定的面积补偿金,每平米定个合适数目。 彩玲姐,你帮我把员工招齐,再派几个帮手,帮秋卉姐把工厂那头稳定住,在老工人中找几个老实憨厚的,让他们重新上班,那些不愿呆下去的工人,让他们买断工龄,各自走路,我要工厂只留下最忠心的人。”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九章邀请 “放心,秋卉姐,你的休假还没有结束吧?我想麻烦你,再去工厂跑一趟,带三名老外去,他们是来考察我们工厂的客户,也是新金主。他们已向我们投资,所以,工厂的情况也别瞒着他们,把最真实的一面给他们看。 还有,带老外去后,你去把本月的养老金发放下去,告诉员工,我正在跟老外谈合资的事情,通知剩余的员工开始上班,能修的机器修理好,修不好的机器全拆了,腾出场地准备安装新机器。 另外,我们还要拆一些厂房,或者居民楼,腾出空地来,老外要盖新厂房。 第27章 愿意搬出厂区的居民,每人支付相当于同等地段80平方米商品房的拆迁费,外加一定的面积补偿金,每平米定个合适数目。 彩玲姐,你帮我把员工招齐,再派几个帮手,帮秋卉姐把工厂那头稳定住,在老工人中找几个老实憨厚的,让他们重新上班,那些不愿呆下去的工人,让他们买断工龄,各自走路,我要工厂只留下最忠心的人。” 刘秋卉瞪大眼睛,说:“安子,你没疯吧?你这是在烧钱啊,钱少光了怎么办?” 谭彩玲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开口,罗亦安伸出食指,止住了她们的话头:“我获得了2000万美元的新资金,最重要的是,我们此次采购到的设备中,有超精密数控机床”,这些她们早晚要知道,不如提前告诉她们,也让她们知道如何掩饰:“我这次去,就是安排把那超精密数控机床走私进来,两位大姐,有了这几台超级密数控机床,我们工厂的加工精密度无人能比,我有信心赚钱。此外,这种数控机床需要的人手并不多,但两位大姐也知道,这东西必须严格保密。所以,我只要最忠心的人。” 谭彩玲难以置信:“真的假的?这可是美国佬严盯死守的东西,卖给你们这玩意的公司,弄不好要挨制裁,你可别让人用假货蒙了。” 刘秋卉紧张的盯着罗亦安,压低了嗓门说:“安子,那玩意要是真的话,运进来风险可大啊,弄不好要死人的,小心,你可别上了美国佬的黑名单。” 罗亦安故意轻描淡写的说:“这是那三个外国佬买回来的,据说东西已经装船,那三个外国佬将待在工厂,直到安装完毕,我想,不管真假,既然那三个外国佬如此笃定,害怕他们骗我不成,反正他们也跑不了。” 谭彩玲又产生了新的疑问:“这三个老外不会是恐怖分子吧?他们花这么大力气,运几台超精密数控机床想生产什么?不会是造核弹吧?” 罗亦安半开玩笑的说:“这我倒不怕,在咱这里造核弹的材料并不容易买到,再者说,工厂的采购全由两位大姐把关,这世界,能骗倒你们两位的男人,大概还没生出来吧?” “谁说的”,两女在这点上倒是很齐心,谭彩玲以夸张的姿势,用诗朗诵般的嗓音说:“你,骗走了我的心……”刘秋卉则使劲儿鼓掌,表示赞同。 打打闹闹中,三人吃完了饭,谭彩玲紧着叮嘱罗亦安注意事项,刘秋卉则忙前忙后替罗亦安整理着旅行箱。趁人不注意,罗亦安打开电脑,浏览了一下自己的邮件,并向秘族报告了自己即将到欧洲旅行的消息。 秘族的答复很快回来了,得知他即将抵达欧洲,秘族建议他到以色列旅行,“带上那半张钱币,我们会为你安排房间。”回复如此说,签名是西门长老。 所谓那半张钱币,就是分手时,罗亦安箱中的半张土耳其旧里拉。探险者的头目、神秘的西门长老终于向罗亦安发出邀请,这让他不知是惊是喜,抑或是恐惧。 “开演了,开演了”,谭彩玲在客厅里嚷嚷:“安子,快来,坐我们中间。” 不知什么时候,这两个女人迷上了看韩剧。罗亦安怎么也弄不明白,两个智商如此高的女人,会被那尽演些鸡零狗碎家务事的电视剧所吸引,看这样的电视剧对于罗亦安来说,是一种酷刑,可他的职责就是在两女流泪的时候,递上纸巾。一直以来,罗亦安都在此时整理着自己脑海中的知识,作为逃避。眼看着今晚的酷刑逃不脱,罗亦安痛苦的拎起纸巾盒,垂头丧气的走向沙发。 两女一人捧着一大袋爆米花,东倒西歪的躺在沙发上,罗亦安坐在中间,当两女激动时,罗亦安的身子就是案板,供两女蹬踏,当两人悲伤时,他还要不失时机地递上纸巾。表面看起来,左拥右抱,实际上,他的处境却悲惨无比。 不知谁的手机响起,两女互相埋怨:“谁,谁干的,吵死了,快关机”,“天呢,我听不清对白了,烦死了。”四支白嫩嫩的腿一阵飞舞,罗亦安快哭出来了——不是激动的,是痛苦的。 “我的手机”,罗亦安气势汹汹的说:“快到一边,接你的电话去,快,别吵我们。” 罗亦安如获大赦,急忙冲进自己的房间,“罗先生,没有打搅您吧?”电话里传来温柔的声音。 “是金慧珠小姐?”罗亦安很坦然,占一占手上便宜不会使人怀孕,金慧珠找他,不是来找孩子的父亲。“你下飞机了吗?”罗亦安继续问。 “打搅您,真不好意思”,电话里声音温柔,罗亦安可以想象,金慧珠说这话时,头一定在一点一点地:“公司派我来中国办事,我想,我在中国没有熟人,只好麻烦罗君了。” 罗亦安愣了一下,接着问:“金小姐,有人接你吗?需不需要我到机场接你?” “罗君,真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公司已经把我接到了酒店,可我想晚上出去走走,看看夜景,能麻烦您吗?”金慧珠声音中充满了哀求。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十章烧烤 见惯了谭彩玲的嚣张,刘秋卉的算计,难得遇到这样一个小女人,一幅仰仗的神情,软语恳求,罗亦安心中一时豪气大发,自告奋勇:“没问题,你在哪个酒店?我去接你。” “凯悦酒店,罗君,我在酒吧等你。” 罗亦安的车停在别墅,不得已,他只好出房门向谭彩玲借车:“彩玲姐,我出去一趟,把你的车借用一下。” 刘秋卉连连挥手:“快去快回——嗯,少了肉垫,还真不舒服。” 谭彩玲颇为惊讶:“你什么时候有了驾照?技术怎么样?” 罗亦安取出驾照本晃了晃,谭彩玲还没下决心,刘秋卉已扔过了车钥匙:“开我的去。” 刘秋卉的车是一辆宝石蓝的赛欧,九月出生的她受了洋人的蛊惑偏爱一切蓝色的物品,认为蓝色是她的幸运色。这辆赛欧车女人气太足,罗亦安犹豫了一下,看谭彩玲再无表示,拿起钥匙,向屋外走去。 许久,电视剧演完了,罗亦安仍不见踪影,两女这才清醒过来,谭彩玲抱怨说:“秋卉,你怎么就把车给他了?他技术不知道怎样,万一开车出了事怎么办?” 刘秋卉抱着腿,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嘿嘿笑着:“他要是对自己的技术没把握,决不会伸手要车的。彩玲姐,你也太粗心了,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小男人做是很有主见吗?比如:这次投资他有多少事让你知道?我认为:咱还是别把绳子拉得太紧,男人都是贱种,拴得紧了就想偷食,松开绳子他就会念着家的好,肚子饿了自然会往家跑。” 谭彩玲想了半天,还是放不下心:“不行,拿电话来,我得审问一下他,死哪去了。最好没事。”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轻柔的音乐声,还有一种两人听不懂的语言嘀咕声——“正在吃饭,回头打给你”,罗亦安简单的撂了一句话,便挂了机。 凭着女人的直觉,谭彩玲立刻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他在陪一个女人吃饭”,谭彩玲仰起头对刘秋卉说。 “才吃完晚饭,又去陪人吃饭,他也不怕撑死。”刘秋卉很生气。 “就是,家里两个女人,他还满足不了,他也不怕撑死”,谭彩玲深有同感:“我还以为我家的小男人有什么不同,原来也是个下半身动物。” “下半身动物?”刘秋卉娇笑吟吟:“彩玲姐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已经偷吃了?” 电话那头,金慧珠也用女人的直觉下了判断:“罗君,是女人打来的电话?” 罗亦安举起酒杯,缓缓地饮了一口真露酒,轻轻点点头。 金慧珠右手端起酒杯,左手轻托杯底,小心的说:“罗君,这不会影响到你吧?我向你赔罪了。” 这是一家韩国烧烤店,罗亦安引着金慧珠游了一圈车河,听到金慧珠肚子咕咕作响声,才知道她还没有吃晚饭,于是两人便来到这家烧烤店,吃烧烤,饮真露。 罗亦安含笑举起酒杯,轻轻与金慧珠手里的杯子一碰,一饮而尽。 真露酒只有22度,对于饮惯烈性酒的国人来说,这酒寡淡无味,但在韩国,这酒却是等同于二锅头。罗亦安不习惯喝烈性酒,这酒比12度的啤酒劲儿冲,入口绵香,尤其是吃烧烤后饮用冰镇的真露酒,更能品出其清新的口味,品出淡淡的人生味道。 金慧珠陪着小心,笑咪咪的说:“罗君开的恐怕是女友的车吧?那车里充满了女人的香水味。您请我吃饭,回去晚了,女友不会怪罪吧?” 金慧珠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低领连衣裙,刚到膝盖上一手的长度,让丰满的身材显露无遗,高挺的乳房让中间显出深深的乳沟,肤色在黑衣陪衬下越发白嫩,坐下后拉高的裙幅显出修长的双腿,那玉腿上肉乎乎的小窝格外显眼,罗亦安需要竭力忍耐,才能不把手放到上面。 罗亦安晚饭吃得很饱,进入烧烤店后也没食欲,只是陪着金慧珠喝几杯,筷子丝毫没动,这真露酒后劲儿绵绵,他已经有点薰薰然了。 “我们中国的同居关系,与世界不同”,罗亦安解释说:“在中国的大城市里,买一套房子很昂贵,它需要一个家庭全部的积蓄。所以,年轻人只有在结婚时,依靠父母的支援,才能买得起一套房子。没结婚前,为了节省费用,许多人合伙租下一套房子,这是一种中国式同居。其中,同居男女之间不存在任何性来往。我开的车却是我同居女友的,她对我确实很感兴趣,不过,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第28章 金慧珠伸出筷子,心不在焉的拨拉着金属丝网上的烤牛肉,一只小巧的白足轻轻的晃动,整齐洁白的牙齿轻咬红唇,细声慢语的说:“罗君,我后来才知道,您是公司的一位监事,您这么年轻,怎么就成了监事呢?总部怎么会聘请一个中国人做监事呢?您真让我感觉到神奇。” 罗亦安谦逊的低了一下头:“金小姐太客气了,你不用以敬语来称呼,我们还是随意一点吧。至于说到我个人,我尊重公司的决定。” 听到罗亦安高深莫测的回答,金慧珠眼中冒出无数小星星:“那我就不客气了,冒昧的称呼你罗先生了”,金慧珠说到这儿,噗哧一声笑了。 罗亦安好奇地问:“我很好笑吗?” 金慧珠摇摇头,憋着笑回答:“想到我们毕业时,罗先生色迷迷的样子,还有不规矩的手脚,真不知道平常规规矩矩不引人注意的学员罗亦安,还有这么一副嘴脸,见到你现在又是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真不知道哪种面目的你才是你的真面目。”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十一章密语 罗亦安颇为尴尬,惟有以酒遮面。金慧珠再度嫣然一笑,说:“还有毕业时,那么多女生想跟你亲近,结果没有一个人得手,知道你是位监事之后,我才明白,罗监事怎么会看得上我们这群小女孩呢。” 罗亦安很惭愧的笑着,端起酒杯赔礼说:“金小姐,一时的疯狂,你别在意,再说,我就要羞死了。” “好了,不说了”,金慧珠摆了摆手,转移了话头:“罗先生的韩语为什么说得这么好呢?我还发现,你懂很多国语言,在马来西亚逛街时,各国游客说的话,你好像都能听懂,仅凭这一点,你坐上监事的职位,也没什么特殊的。” 罗亦安笑而不答,反问道:“金小姐在本市停留多久?” “怎么?不想陪我吗?”金慧珠露出小女人态。 “不是,我马上要去欧洲旅行,到总部述职,可能没时间陪你了。” “太好了”,金慧珠欢呼雀跃:“我们的行程完全一样耶,我也要到公司欧洲总部去,你哪天走?我们同行。” “后天,机票已经买好了。” “太好了,我马上打电话让他们帮我定后天的机票。” 罗亦安的头嗡的一声便大了,嗫喏的说:“我可能只在总部逗留一天,下面要去以色列,然后打算去南非……” “太好了(罗亦安惨呼:又‘太好了’,没这么巧吧?)”,金慧珠合起双手,祈祷一样的说:“我一直梦想有一天能走遍全世界,罗先生,我到总部后会有几天假期,您愿意带着我走上一段吗?求求你,带上我吧,我会很乖的。” 罗亦安狼狈不堪:“你等等,我去打个电话,安排一下。” 罗亦安走出餐馆,给史潘森拨了电话:“史潘森先生,我培训班里的一个女同事可能将与我坐同一趟飞机去欧洲,你能否安排我去公司总部一趟,打个掩护。” “没问题”,史潘森满口答应:“按照时差计算,欧洲公司现在还没下班,我立刻给你安排,等我回电。” 罗亦安回到餐馆,心不在焉的陪金慧珠聊天,半个小时过后,手机响起,这次出面的是罗伯特,“把你安排做监事,是金人出的面”,罗伯特说:“我向他们推荐了你强大的计算能力,金人要求你去你们公司总部核对一下这几年的账目,已经通知了他们,你去,开动你的计算机,就当是一次训练吧。” 罗亦安不敢多说,一直以语气词回答罗伯特,临了,他突然用密语告诉罗伯特:“我今天收到消息,西门长老要求我去以色列一趟,你认为会有什么事?” 罗伯特哦了一声,回答:“这么说,西门长老准备动用你了。我知道这事儿,我们探索海底的小潜艇是在以色列定制的,当然,普通的潜艇不适合我们使用,所以这潜艇必须经过改装。目前,组织里惟有你有能力长时间进行水下作业——罗,你知道,潜艇一旦浮出海面进行改装,我们知道的,美国人也知道了。虽然我们不怕,但这很麻烦。我们希望你尽量多的了解那潜艇的结构,或许,有机会的话,我们在马来西亚也想造一艘这样的潜艇。” “为什么不呢?”罗亦安反问道:“建造一艘潜艇,与两艘有什么区别。我们再买一艘潜艇,就说到马来西亚训练人手,等到了那儿再进行改装,我有了经验,会做得更好。” 电话那头久久未说话,等电话的间隙,罗亦安举手与金慧珠碰了一杯,轻声说:“慧珠,我今天开车了,这酒已经到量,今天就喝到这吧。” 这是一名朝鲜人开的烧烤店,韩国风味十足但又结合了中国特色,虽然也设置了席子,但桌子却是直接落在地上,不习惯跪坐的人可以在桌底把自己的腿伸直。此刻,酒酣耳热,两人的小包厢显得格外温馨,金慧珠柔柔地双手捧起酒杯,与罗亦安轻轻一触,说:“罗君,多谢您的照顾,一路旅行,会给您添不少的麻烦,拜托了。” 罗亦安早先听过关于韩国女人的三段论:与陌生人交往,韩国女子最热辣;与上司交往,韩国女子最拘谨;恋爱后,韩国女子最张扬;结婚后,韩国女子最乖顺;而成婆婆后,韩国婆婆最嚣张。 韩国女人的性格是大起大落的。在马来西亚时,金慧珠很是活泼可爱,现在,自己的身份起了变化,金慧珠显得拘谨。罗亦安乘着酒意,以“慧珠”来称呼她,希望拉近距离,却没得到相应。 电话里,罗伯特继续开口说:“罗杰,你要知道,这样一艘考察艇,全部改装完毕后,造价应该在100亿美元之上。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搭建中国研究室,我们的财力不容许我们在近期内考虑这个,罗杰,还是算了吧。” “也好,那么,欧洲的事拜托你了”,罗亦安顺手挂上了了电话。 “好了吗”,金慧珠的神情充满了欢喜。 罗亦安点点头,金慧珠翘起红红的樱唇,偏着头,两手合拢放在脸侧,向往地说:“好期待耶,与前辈一起旅行,到那天地尽头,一定很美。” 前辈?本来是同期培训学员,可金慧珠知道罗亦安监事身份后,便认为他是特意到马来西亚考察培训情况的,这可以解释罗亦安前后的不一样表现,而他只占手足便宜不动真格的原因很可能是在顾忌身份。由此,罗亦安便成了“前辈”。 飞机在跑道上停稳,罗亦安提起简单的行李,走出了机舱,稍加停留,等待金慧珠跟上。罗亦安坐的是商务舱,也就是头等舱。公司给金慧珠定的机票是经济舱。头等舱乘客是经过vip快速通道出机场的,金慧珠跟随罗亦安也享受了一次vip待遇。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十二章查账 慕尼黑阳光灿烂,这个注重污染防治的城市,空气异常清新,随处可见数百年的巨树和大片的草地。公司派来专车迎候,占了罗亦安的光,金慧珠也乘上了那接送的专车。 接待的人员很恭敬,由于有金慧珠在,他不方便与罗亦安交流,只是简短的与罗亦安作了一下自我介绍,便一路沉默。金慧珠没受到车内沉重的气氛所影响,一路爬在车窗上,好奇的向外打量,不时还与罗亦安笑语几声。 公司的车直接将两人送到总部,这是一栋五层楼房。罗亦安立刻被接待人员迎入顶楼的会议室,金慧珠本想跟去看看,却被接待人员隔开,引她到了人力资源中心,领取酒店的入住牌。 金慧珠谢绝了公司送她去酒店的好意,在试图登上五楼到会议室寻找罗亦安,被人拦下后,便在走廊磨磨蹭蹭,打算与罗亦安同行。 会议室内,气氛更加凝重,罗亦安刚进会议室,便被告知,公司最近查账,发现资金有异常变动,所以,才组织了这次查账。 一名手上带着秘族戒指的监事,别有意味的冲罗亦安晃了晃手掌,自我介绍道:“罗杰,我叫罗根·德里克,我们打算用十五天的时间把账目彻底核查一遍,我们是否现在开始,由我来向你介绍情况。” 罗亦安问:“账目是否封存了?” “公司还要运营,我们不可能封存账目,另外,我不想闹得动静太大让外界知道,这会影响公司的股价。” “那么,德里克先生,可否给我去年上半年的票据,让我翻一下。” “这不可能,罗杰,这是在欧洲,我们的票据管理异常严格,在这上面做手脚几乎不可能。”德里克明白了罗亦安的意思。 “看一下不会花多少时间的。”罗亦安平静的回答。 果然花不了多长时间,罗亦安翻动票据本的速度简直就像银行点钞员一样利索,两眼一瞥便翻过一张,不一会,会议桌上堆积如山的票据便已翻阅一半儿。 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罗亦安从翻过的票据本里摘出四张票据,轻轻地落在一起,在票据上用食指敲了敲,将票据推给德里克。 “怎么?”德里克仔细看了看这四张票据,没发现什么异样,便反问罗亦安。 “第一张票据是公司的一张领料单,剩下三张票据与第一张票据出自同一台打印机。”罗亦安沉稳的回答。 德里克再看了一眼那四张票据,第一张是公司的一张领料单;第二张是非洲公司的收货回执;第三张则是秘鲁公司的函件,索要资金;第四张则是一个差旅费报销凭证。德里克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四张凭证,说:“票据打印都是使用针式打印机,所有的打印机打印出的字迹全是一样,我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第29章 “二十四针打印机,针头分两行排列,有的是采用逐行打印,有的是采用隔行打印,两排针头轮流落下,打印出点阵组成字母,这个打印机的针头磨损严重,仔细看,会发现它的第三枚针头断了,所以每个一行第三个点总有缺损——你认为,这四份单据来自不同地区的用同一台打印机打印正常吗?” 德里克再仔细看了看手中单据,惊叹道:“罗杰,你不是人,你是神,一瞥之下就能发现问题,我为组织感到幸运。” 德里克这里提到组织而不是公司,屋内的其他人装作未觉,罗亦安手指在桌上重重一敲,语带警告的喊了一嗓子:“德里克。” 德里克里克明白,急忙递上第四张票据,掩饰说:“请把这个人经手的账目全部盘查一遍。” 罗亦安伸手从他看过的票据本上,挑选出几本票据,拿起彩色标记笔在封皮上写下一连串数字:“请把这几页的账目再核查一遍。德里克,我累了,请送我回酒店。” 罗亦安步出会议室,金慧珠仍在大厅徘徊,公司的几名大佬在会议室焦头烂额,来不及送他,仅德里克礼貌的将他送出会议室,见到这番场景,德里克心有灵犀的笑了:“罗杰,本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送你到酒店不成问题,但现在,我看最好还是你自己去吧,我打个电话,通知我的司机。你要去哪里,和他说。” 罗亦安住的酒店是秘族代为预订的,与金慧珠住的现代化酒店相距很远。在今后的几天里,金慧珠要服从公司安排,罗亦安也有自己的事,两人约好碰面的时间后,司机将金慧珠先送回房间,又继续载着罗亦安回到住处。 罗亦安住的是一家私人酒店,在德国这样的私人酒店很多,城市居民们常常把自己的空房间腾出来,迎接一些作风老牌的度假游客。这样的私人酒店住房往往需提前预订,它的厨房是由主妇或老板亲自掌厨,别有特色。有许多年代悠久的小旅馆已经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罗亦安入住的这家小旅馆已登上了米其林旅游指南,可想而知这类旅馆年代与服务水平。 “米其林指南”起初只是一本简易方便的手册,为驾车者提供一些实用资讯及行车路线推荐、汽车修理行的地址以及酒店、餐馆的地址等等。后来米其林轮胎开始每年为餐馆评定星级,并因此而著名。此后酒店风行的星级标准就源于此。 米其林评定星级需要花费18个月时间,他们派出资深评论家,以普通住客或食客的身份,亲身体验酒店、餐馆的服务,并根据自己的感受填一份表格。表格上列有几百种服务项目,每项服务都有优、良、一般三种分数,酒店餐馆能否登榜取决于总分的多少,而不是请评审员白吃白喝白拿的结果。故而,登榜的酒店餐馆平时对待普通住客也极为细心——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藏一个米其林评论员。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十三章钥匙 目前,世界公认的五星级酒店只有七家,但我们的首都就有上百家“五星级酒店”,幸好那些酒店的收费还不是五星级的。 据说,按世界标准,三星级酒店必须具备一切硬件设备,包括游泳池、室内高尔夫、楼顶停机坪。而四星级以上酒店就开始拼服务了,比如:入住顾客要求酒店提供什么肤色的小姐,酒店都能立即满足顾客要求。到了五星级标准,那就开始拼环境了——酒店的位置、交通便利情况,都在评审员的打分范围。目前,亚洲唯一一所世界标准的五星级饭店,是坐落在丛林中的泰国“森林酒店”。 罗亦安一走入旅馆,马上感觉到旅馆那不是请吃请喝而人为拔高的星级服务,水平不一般。门童是一位气派威严的老管家,殷勤地将罗亦安迎入房间——罗亦安事后才知道,这位正是现任经理的父亲、旅馆的前任经理。 浴室的水早已放好,水温正好是罗亦安要求的62摄氏度,误差上下不超过一度。在小心地提醒罗亦安地滑,并为罗亦安在浴室地上铺好毛巾,摆放了罗亦安换洗的衬衣后,老先生鞠躬而退。 “晚饭将在6点钟开始,有斑鳟鱼片、鹅肝肠、杜松子酱汁以及菊苣核桃仁色拉,还有本店名菜:葡萄酒渍鲤鱼,客人们将在5点55分入席,先生,我们在5点52分通知您。”老先生临走交待说。 葡萄酒渍鲤鱼——据说德国人吃鱼,每条鱼都须游三次才能被端上餐桌,即在水里、黄油里、葡萄酒里都要游过。这里是米其林上榜餐馆,老先生又隆重推荐,那,这条鲤鱼一定值得期待。罗亦安泡在水中,心中的思念让他满腹饥饿感,口水流满一浴缸。 等罗亦安从浴缸里出来,房间里多了一个大皮箱,见惯了秘族神出鬼没作风的罗亦安也没多想,直接打开了皮箱。 皮箱里放着一整套攀登用具——紧身衣、登山索、手套、爬墙靴、防风眼镜等等,衣物旁放着一个大信封,里面装着贴上罗亦安照片的五本护照3张信用卡一张机票。每本护照上名字、国籍各不相同。翻过信封,背面写着数行字:“请打开电脑”,其下写着一个代理服务器地址和一个网址。 罗亦安移开皮箱上面的东西,一台银色的笔记本电脑露了出来,旁边还有无数张光盘和一个商务通。 顺手打开电脑,通过代理服务器登陆那个网址。一团不断变化的色球出现在屏幕上,从那团变幻不定的光影里,发出明显变了调的声音:“你好,终于见到你了。我的礼物受到了吗?现在,请把眼睛对准视频头,我们准备远程控制你的计算机,扫描你的视网膜,今后你的视网膜将是打开这台电脑的唯一钥匙。” 罗亦安照着做了。不久,电脑发出声音:“我是西门长老,你在s公司总部作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很满意。现在,请持以色列护照,两天后抵达特拉维夫,我们将与你接头,接头人持另半张土耳其旧里拉——对了,我们已在你的信用卡中打入了你的经费,来的路上,请把光盘里的资料读一下。” 合上电脑,罗亦安无声地笑了。 秘族开始向他伸出触角,同时也向他敞开了大门,因为他是唯一能在水下作业的探险者,秘族还还摆出一付讨好的姿态——打听到他有攀登的嗜好,竟送他一套优质的攀登设备作礼物。以前,秘族办事总是不与自己沟通,只管安排。比如在马来西亚,秘族安排人顶替他,事后竟毫不解释。而如今,明知道罗亦安要前往以色列,却在行前与他联系告知安排。 罗亦安收拾好东西,看还有时间,便给金慧珠打了个电话,告知她自己的行程。考虑到他说不上要在以色列呆多久,罗亦安决定自己先走,并在旅行社替金慧珠订了机票。这家旅行社正是罗亦安等人在欧洲成立的分公司,这第一笔生意还是给了自己人。 旅馆内的餐厅装潢极有骑士风格,粗糙的厅堂里放满盔甲武器。罗亦安在餐厅里品尝了锡杯盛装的葡萄酒,至于那道游了三次泳的葡萄酒渍鲤鱼,除了新鲜感外,也没什么特殊感觉,在肉嫩滑鲜上甚至比不上粤菜师傅烧出的清蒸鱼,可怜罗亦安流出一浴缸的口水,白费了。 第二天一早,罗亦安去了那空壳的欧洲旅游公司,这家公司的负责人倒是他的老熟人詹尼,公司买下一栋小楼,两三名员工在其中装模作样的忙碌着,倒是公司与欧洲各大旅行社,签署了一大堆合作协议。 罗亦安旋风般的巡视了公司,叮嘱詹尼:“旅游这个行业,向来存在高端客户和低端客户两种类型,能来得起欧洲旅游的人,应该都属于高端客户,那些单位组织或者奖励前往欧洲旅行的人,却不属于高端客户,他们即使受到再好的服务,这辈子不见得会来欧洲二次旅行。我们不能做这些人的生意,因为我们在价格上不具备竞争优势。我们的优势在于探险项目,在这方面我们有丰富的经验,优质的服务,所以,我们要盯紧那些高端客户,为他们提供最好的服务,同时,借机推销我们的探险装备。所以,对于已签订合作协议的旅行社,我们一定要盯紧他们,因为我欧洲公司人手不多,具体的服务接待必须转包给他们,他们的服务就是我们的服务。” 詹尼似乎很不满罗亦安的絮絮叨叨,但却没有表达出来。两人装模作样的签署了向罗亦安国内的新天地旅游探险公司的投资协议,经过律师公证,新天地摇身一变成了合资公司。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十四章危险 从公司出来,罗亦安在路上稍一想及詹尼的态度,顿时为自己的冒失感到汗颜,这种老牌帝国主义国家最注重商业道德,根本不会存在欺诈客户的想法,自己的担心真是白费了。 最重要的是,詹尼的出现意味着,秘族的金人体系显然参与到了新天地欧洲公司的运作,很可能想把这公司变成一个洗钱机构,将一些见不得光的钱通过公司洗白。所以,公司根本不会在乎游客身上那几个小钱,相反,为了不引人注意,公司会尽量消除客户的不满,避免客户投诉。 德国是二战前排犹最为激烈的国家,二战后出于赎罪心理,德国与以色列关系最为密切,以色列的军事供应几乎是在德国人的扶持下建立起来的,从慕尼黑飞往特拉维夫的航班是欧洲之冠,罗亦安第二天乘机飞抵特拉维夫抵达了这个爆炸声不断的小城。 没有人迎接,自从罗亦安接受了笔记本电脑后,秘族的人从他周围消失,那台笔记本与商务通都经过了改装,带有加密线路的全球定位系统。 第30章 罗亦安打开商务通小笔记本,输入自己抵达的讯息,发送出去,等了片刻,见没有回音,便拎起旅行箱,独自步出机场。 一路走,一路翻动着在机场买到的一部希伯来字典。 特拉维夫是个危险的城市,自杀爆炸声接连不断,其危险程度仅次于中国煤矿与伊拉克战场,位列世界第三。各国的旅行手册都告诫游客,要学会几句希伯来语,临上出租车前,一定要用希伯来语与司机交流几句,以保证自己不会误乘自杀炸弹出租车——当然,自杀袭击者最喜欢载乘那些刚下飞机,两眼一摸黑的游客作为掩护。 特拉维夫的街头,一个检查站接一个检查站,逛街的本地人个个都武装到了牙齿,长枪短枪齐备。罗亦安静心数了一下,街上闲逛的男女倒有半数背着各式冲锋枪,每个店铺门口都站着荷枪实弹的大汉。对入店的阿拉伯客人检查得格外严厉,然而,即使环境如此紧张,每天葬礼不断,这个民族却还没有失去微笑,街头一对对恋爱中的青年男女荷枪实弹,却又浓情蜜意,让罗亦安对这个民族的坚韧肃然起敬。 “她夜间痛哭,泪流满腮。在一切所亲爱的中间没有一个安慰她的……锡安的路径因无人来守圣节就悲伤。她的城门凄凉。她的祭司叹息。她的处女受艰难,自己也愁苦……”罗亦安用希伯来语吟诵出这首著名的耶利米哀歌,表达自己对这个民族苦难的同情。 “我们仰望人来帮助,以致眼目失明,还是枉然;我们所盼望的,竟盼望一个不能救人的国!”出租车司机应声回答,他念的也是耶利米哀歌中的一段:“听见我叹息的有人。安慰我的却无人。我的仇敌都听见我所遭的患难,他们都喜乐。你必使那日子来到-——他们就像我一样。” 一路上,两人再也无话,临下车时,出租车司机跳出车来,紧紧地拥抱罗亦安,泪流满面地说了声:“谢谢!” 罗亦安按照约定,在旅馆住下之后,便连续打了数个电话,联系超精密数控机床事宜。 在这个世界上,惟有以色列敢往东亚地区销售超精密数控机床,美国佬曾数次震怒于此,可以色列总是装出一幅无知的模样,把所有远东来的人全当作日本人,并乐意满足他们各种各样的古怪嗜好,包括打包、拆散、变更包装,甚至来回转售。以色列人院后活动势力庞大,美国人奈何不了他们,只好一边加紧检查船舶,以便对以色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罗亦安此次采购了一条模具生产线、五台普通数控机床、两台超精密数控机床,以及一套小型金属材料熔炼炉,这样的设备采购大单本来会惊动以色列情报机关摩沙德,可是不知史潘森用了什么手法,摩沙德反而出面建议,把采购单分为几十个小单——“这样不会引起美国人的关注”,摩沙德如此提醒说。 罗亦安花了几天时间,秘密会见了相关人员,将所有的仪器安排走海路、走航班、走陆路,零打碎敲的汇往越南、韩国、日本以及中国大陆,这些货物以后还会通过其他秘密通道,在三个月内陆续运入国内。犹太人办事的细心让罗亦安很满意,何况,在秘族以及摩沙德的关照下,这批货物安全性完全不用担忧,只是路上花费时间多少的问题。 解决了这一问题,秘族的联络人员仍未到达,金慧珠却到了。 由于出租车司机的宣传,罗亦安在旅馆所处的街区成了名人,一个精通犹太法典和希伯来文的亚洲人成了当地最受尊敬的客人。金慧珠一路被罗亦安接回旅馆,深为罗亦安受到的待遇而感到惊讶,沿途,许多以色列警察不仅不查他们的行李,一路放行不说,很多警察还以与他交谈几句为荣。 “前辈,我发现你很神奇耶,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城市,你都会获得如此尊敬,我好崇拜你哦。”金慧珠一脸的娇嗔。 “这不是对我个人的尊重,这是对我们民族的尊重”,罗亦安回答:“二战时期,我们的民族曾经帮助过这个苦难的民族,从那以后,这个民族总是找机会表达他们的谢意。” 早听说这个战火纷飞的城市,钻石加工也最为发达,金慧珠稍加歇息,便嚷着要求罗亦安陪她逛街。钻石是璀璨的,钱包是可怜的,那些璀璨的钻石加工完毕后,闪动着流光溢彩的火焰,常常让各种女人迷醉。小姑娘见到漂亮钻石就迈不动腿,罗亦安看看自己的钱包,常常叹息——便是给他再多的钱也买不下这条街的千分之一。左思右想,罗亦安还是决定,拿口袋里的人造钻石来讨好金慧珠。 “日本人?韩国人??”一家店里罗亦安正在欣赏一幅店里挂的中国水墨画,金慧珠趴在柜台如痴如醉的观赏一枚0.9克拉的粉红钻,店主见罗亦安看得入迷,反问罗亦安。 “中国人”,罗亦安用希伯来语回答。 店主走出了柜台,紧紧拥抱了一下罗亦安:“纳粹时期,我的祖父经过上海,逃往了美国,使我有机会能在今天接待你们,我很荣幸。” “我很惭愧”,罗亦安回抱了店主:“我们受你们的恩惠很多,却骂你们最凶。” “没关系”,店主乐呵呵地说:“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敌人多过我们的朋友,为了朋友的安全,我们不反对他们骂我们。骂吧,我们这个在苦难中长大的民族,理解生存的不易。” 罗亦安正打算谦逊几句,猛然间,店外响起“轰”的一声巨响。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十五章爆炸 在罗亦安眼中,周围的一切都已成了慢镜头放映的电影,那窗玻璃先是微微向外一鼓,猛然列成细碎的小片向内迸发,飞舞的碎玻璃片旋转着,四射着,天空中仿佛下了玻璃雨。碎玻璃后,一根金属钉发着赤红的光芒,凶神恶煞地飞进店内——那正是导致窗户破碎的罪魁祸首——来不及眨眼,那根金属钉“笃”地一声钉在了墙上,尾部发出一声颤音。 那老板静静地站在店内,也不躲闪,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伤。 爆炸发生前,罗亦安突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皮肤紧紧地收缩,汗毛树立,冷汗自额头冒出。来不及细想,罗亦安凭本能扑倒了金慧珠,把她死死地压在身下,随后,一切在罗亦安眼前发生。 特拉维夫各商店早有应付爆炸的一套防御措施,所有的窗玻璃地都是防弹玻璃,不容易破碎。而一旦破碎都碎裂成不伤人的小粒,但即使是这样,那飞舞的碎片还是在金慧珠娇嫩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生死边缘打个转,金慧珠吓呆了,只知在罗亦安怀中瑟瑟发抖,竟没注意到,罗亦安的手按在了她胸前柔软所在。 等到周围声息平息,罗亦安这次意识到自己的手放错了地方,顾忌到美女此时的心情,罗亦安不敢乱动,用掌心静静体会了一阵它的温柔,这才恋恋不舍地移开手,扶起了金慧珠。 店员赶紧拿来咖啡,安慰着浑身哆嗦的金慧珠,罗亦安怜惜地擦去她脸上的血痕,金慧珠恍如不觉,面色苍白地捧着咖啡杯,仍在发抖。 街上警笛齐鸣,救护车响成一片,罗亦安走进窗前向外观看:血泊、残骸。一些遇害者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扔出很远。人体残骸散落在路上,一直延伸到这栋店铺前不远,周边摊点全都被炸毁,玻璃粉碎,好像经历了一场战争。 “他们的领袖马上会用英语向外国记者谴责这场爆炸,然后会用阿拉伯语向阿拉伯人赞扬他们的‘勇士’,什么时候,他会用阿拉伯语对阿拉伯人谴责爆炸”,店主的话里充满悲哀,充满无奈:“特拉维夫已经平静了两周,巴勒斯坦人也在享受这种宁静,为什么他们又搞爆炸。” 大街上到处都是卧倒的人员,店主指着街上的幸存者,对并肩而立的罗亦安悲愤地说:“这种场面每月都要来几次,然后是大搜捕,收缴武器,然后是抗议,他们的领袖会说:以色列懂得的惟一语言就是武力——他自己用爆炸对付平民,却希望别人用温柔回报他自己……唉”。 罗亦安没说话,静静地为遇难者默哀:“每一个生命的丧失,都使我感受到失去同类的哀伤,如果今天我们漠视比我们赢弱的生命,哪么,总有一天当噩运降临你头上时,你也会被大家漠视。所以当丧钟响起时,请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正为你而鸣,为每一个听到这钟声的人而鸣。” “当丧钟敲响时,它在提醒我们:正义,没死!”店主冷静地吐出几个血淋淋的词:“以血换血,以牙还牙——这是最基本的正义。” 罗亦安耳中听到警笛声停下,现场已响起一片救护声,扭头看看渐渐平静下来的金慧珠,悄声对店主说:“先生,我们可以私下谈谈吗?” 店主疑惑地看着罗亦安,金慧珠失措地喊道:“前辈,别丢下我。” 罗亦安走近金慧珠,狠狠地搂了一下她,安慰道:“宝贝,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店主打开了一个小门,平静地说:“请叫我奥尔梅特,先生,请这里走。” 一进入这间密室,店主劈头就问:“先生,你的女伴毁容了吗,如果是这样,我会替你向警方作证,你会拿到相应的整容补偿金的。” 罗亦安巡视了一眼密室,这是一件专供高级客户看珠宝的密室,布置简陋但保安严密。在确定没有危险,罗亦安直截了当地说:“恰恰相反,奥尔梅特先生,我不愿与警方打交道,我的名字不适合出现在警方的询问笔录上,我甚至不适合出现在这里,奥尔梅特先生,如果可能,请你忘记我曾来过这里——加上我的女伴。” 第31章 奥尔梅特露出警惕的目光,罗亦安顺手扯了一张便条,在便条上写上一个电话号码,其下在写上一串英文字母打头的代码,将纸条递给店主。 这是秘族提供的紧急求助方式,是一个摩沙德外勤机关秘密联络处的电话号码。罗亦安进一步向店主解释:“如果有邻居看到我进来了,那你就让警察打这个电话,核实下面的代码,以此要求警方忘记我这个人。” 店主看了看这个电话号码,开心地微笑起来:“先生,自己人。我知道这个号码,退役前我在那里工作过。你的书写格式完全符合规范——外人不可能知道这些细节。好吧,下面的事交给我,请从后门离去,店伙计会带你走。” 罗亦安站在那里,犹豫一下,伸手从口袋里摸出钻石盒,那是十数粒经过挑选的彩钻,大的8克拉左右,小的接近5克拉。 “奥尔梅特先生,我今天来,是想你寻求加工钻石,你明白吗?”罗亦安盯着店主。 店主打开钻石盒,顿时吃了一惊,闪电般合上盒子,惊问:“十粒彩钻?没有在钻石协会登记过的彩钻?先生,是血腥钻石吗?” 所谓“血腥钻石”,是指那些由非洲战乱国家的反政府武装非法出口的、其利润用来购买打内战的武器军火的钻石原料。国际社会禁止销售“血腥钻石”,规定每颗钻石都需鉴定钻石来源,出口记录也必须详细备份。盒中这批彩钻个个都颜色纯净,粒大,如果进行来源鉴定,它们不可能不引起店主的注意,故而奥尔梅特才做出如此猜测。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十六章训练 “不,这是人造钻石”,罗亦安诚恳地回答。 奥尔梅特微微一躬身,露出钦佩的目光:“这么大的人造钻石?兄弟,你这借口太玩笑了。不过,你放心,追查应该到此截止,我一定会让人们认为,你秘密来这儿,就是为了加工这批钻石。” 罗亦安急着脱身,无心辩解,反问:“我需要多久能够拿回加工好的东西。” 店主地回了盒子:“先生,你的工件批量太大,我需要排遣伙计到你酒店中交易——这样的事,需要既遮遮掩掩,又可以让人在仔细探查后获知,才能满足人们旺盛的好奇心,让人失去继续追查下去的念头——你可以留下你酒店的房间号,我的伙计会在你女伴在场时出现,留下蛛丝马迹,顺便完成交易。” 罗亦安告别了店主,一路搂着尚在发抖的金慧珠,赶回酒店。片刻后,店铺的伙计如约而至,在惊魂未定的金慧珠面前,罗亦安展示了自己的收藏。 “我喜欢那粒小的黑色钻石,既不张扬,又神秘内敛,请把它做成一颗男戒,戒面要可以随时翻转”,罗亦安在交易结束时这样叮嘱:“至于其余的石面嘛,贵店是专业人士,由你们自主做出判断,以决定它们镶嵌在何种首饰上合适。此外,我的女伴受到惊吓,不宜外出,麻烦贵店把她今日感兴趣的钻饰拿来酒店,我们在这里选购。” 钻石的魅惑顿时压倒了恐惧感,金慧珠不再发抖,欣喜地依偎到罗亦安身边,用娇嫩的脸蛋摩擦着罗亦安的胸膛,满脸都是灿烂地笑容。“前辈,你竟愿意送我钻石?太让我感动了,谢谢,谢谢。” “加工需要多长时间?”罗亦安问。手却不老实,游蛇一般顺金慧珠衣襟钻入她怀里,捕捉到了那温软的新剥鸡头,捻动着那一粒嫣红。 金慧珠轻轻的一抖,从衣领的缝隙看过去,露出的半边玉笋已泛起了粉红的颜色,手中那粒樱桃已慢慢的挺立起来。红晕渐渐扩散到全身,她怕人发觉异态,不敢乱动,羞涩地将脸更深地埋入罗亦安怀里。 金慧珠本是个小职员,能够让罗亦安带她旅行已经竭尽所能,怎会再有余钱购买那令人神色恍惚的魅惑,此刻,罗亦安愿意出资,将撼动她心帜的宝贝拿下,便是罗亦安那怪手再向下试探,她也认了——何况她本来对罗亦安也存着一份好感。 “先生,加工并不复杂,但镶嵌很花功夫,好的首饰需要专门请名师设计,至少花一年的时间。老板虽然交代过,我们可以在现成的模具上直接镶嵌,但这也需要至少一个月时间。先生如果很急切,我们也可再缩短点时间”,店伙计无视罗亦安与女伴间的暧昧,神色不动地回答。 “一个月,答应他”,罗亦安房间的门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打开,一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站在门口,熟人似地向罗亦安打着招呼:“罗杰,你的女伴需要休息,也许,休息过后她会感觉好点。” 这人突然出现,穿越保安严密的大门进入屋内,店伙计却像罗亦安一样面不改色,一付雷打不动的神情继续着交易。罗亦安毫不见外地打着招呼,连续签署了数个文件后,连哄带骗地将金慧珠支使到了卧室。而金慧珠也表现得很合作,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临走紧紧拉着罗亦安的手一言不发,眼波媚的要滴出水来。 “太完美了”,等钻石店伙计告退后,那人拿出半张土耳其旧里拉,与罗亦安对上了暗号,便拨不急待地说:“加工‘血腥钻石’,这借口真是完美。罗杰,组织低估了你。借个女伴掩护,再借加工钻石为借口,谁还会想到你的真实目的。” “你跟踪我?”罗亦安不满地问:“为什么不早点与我联系?” “我在保护你”,那人躲闪地回答:“你可以叫我列文。现在看来,组织的考虑欠佳,我们让你用以色列护照入境,你本人的护照却没留下出入境记录,这是个纰漏。罗杰,你把护照给我,剩下的事我来办。” “一个月时间,罗杰,我建议你去加那利群岛学潜水”,那名叫列文的人收走罗亦安的护照,继续说:“你可以带上你的女伴,我们也为她量身订做了一套训练计划——一些初级潜水技巧,这样,当人们问起她来的时候,她会认为你也接受了同样的训练。当你结束潜水训练时,罗杰,我想你正好带着加工好的钻石走。作为掩护,我们还会为你提供一批新钻石。当然,全都是干净的,怎么样?” 加那利群岛,这名字似曾相识。罗亦安稍稍一想,记起来了。三毛和荷西曾在加那利群岛的海边有幢不错的别墅。这座群岛位于非洲西北海岸,正对着摩洛哥和西撒哈拉。岛属于西班牙管辖,由大西洋中七大火山岛屿组成,是欧洲潜水天堂。不过,该岛收费高昂,单人度假需花费2万至四万欧元,两人一起去,要花费人民币近百万元。 “也好,只是我的女伴才入公司不久,请这样的长假恐怕会让公司不满,请问,有没有解决办法?”罗亦安问。 “罗杰,你不知道自己在公司有多大的权力吗?”列文瞪大了眼睛,说:“只要你打个电话回公司总部,我想,总部的人会很愿意这位美丽的女员工陪伴你的——至少这会使你减少对他们的敌意。” “结束潜水训练后,我可以直接回国嘛?” “当然,下一次我们会在三个月后召唤你,你可能要进入马里亚纳海沟,请做好准备。”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十七章祸事 马里亚纳海沟是世界上最深的海沟,它位于太平洋西侧、马里亚纳群岛东侧、亚洲大陆和澳大利亚之间。目前已知的最深点——查林杰深渊的最大深度为11034米。如果把世界屋脊珠穆朗玛峰移到这里,将被淹没在2000米的水下。此外,马里亚纳海沟还有一条目前已知的世界第二深渊,名叫里亚斯特海渊,最深处为11022米。 1960年1月23日,瑞士的雅查·皮卡德和美国的唐·华尔会乘坐里亚斯特号深海探测器,下潜到到里亚斯特海渊的底部,成功地经受住15万吨巨大压力的严峻考验。经过数次失败,1995年3月24日,日本“海沟”号机器人成功下潜到查林杰深渊。这是人类对马里亚纳海沟仅有的的两次成功探险。难道秘族也打算探查马里亚纳海沟? 列文的话含含糊糊,罗亦安知道秘族总喜欢事到临头才迫不得已说点什么,这样透露已属难得,再追问下去反而坏了规矩,故此,罗亦安没在问下去。 别了列文,罗亦安回到卧室。 在与列文谈话时,罗亦安一直注意着房间的动静,听到金慧珠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送别列文,床上才安静下来。等罗亦安进入卧室,金慧珠一动不动闭目躺着,眼皮下眼珠不停游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罗亦安不忍再乘人之危,假意不知道她已醒来,轻轻坐在床头,拿起电话安排这出游的事。 他首先打电话给公司总部,借口金慧珠才经历了爆炸需要休养,帮她请了一个月长假。总部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满口答应这事,并表态说:可以帮金慧珠在总部打这一个月的考勤,绝不影响她的收入与年金。 挂上电话,罗亦安瞥了一眼仍装作酣睡的金慧珠,那美丽的朱唇边已飞起了微笑,鼻子急促抽动,呼吸声隐约可闻。 等到罗亦安打电话给旅行社,安排去加那利群岛度假的机票后,金慧珠再也装不下去了,她跳起来热烈拥抱罗亦安,用樱唇在他脸上留下一连串湿吻。 “一个月的带薪假期,太好了,令人神往的加那利群岛,还有,三毛的丈夫荷西曾担任教练的潜水训练班,我不是在做梦吧,前辈,太谢谢你了”,金慧珠说着,用娇嫩的小手引领着罗亦安的手到了胸前那更娇嫩的所在。 第32章 她的心就像长出了翅膀,扑噜噜冲出胸腔,飞到空中;因为它跳得如此欢快,胸腔已经盛不下它了。 罗亦安笑了笑,从金慧珠手中抽出手来,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抱起她放到床上。 罗亦安可以感觉到金慧珠的身体在怀里因紧张而浑身发抖,他轻轻地给她盖上被单,轻柔地为她合上眼帘,探身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安慰说:“好好睡一觉,把今天的事都忘了。我们明天还有漫长的旅途,柔软的海滩,碧蓝的大海,还有那瑰丽的海底世界在等着你,睡吧,养足精神。” 晚饭时间,钻石店伙计在几名彪形大汉的护卫下,带来了整套的店中精品。养足精神的金慧珠,将这些珍宝足足观赏了两小时,才犹豫不决地选定了其中一条项链。 “别选那条项链,选个戒指吧”,罗亦安好心的提醒,他已经决定送金慧珠一条加工过后的彩钻项链,所以不希望她重复选择——毕竟,金慧珠还没富到可以佩戴数套钻饰的程度,过于张扬反而不美。 “戒指,真的吗?前辈要送我戒指?……好幸福哟,前辈,我答应你”,金慧珠两眼冒出无数的小星星,一脸的陶醉,激动地将双手团在胸前,闭起眼睛屏住呼吸,做晕倒状。 “答应我,什么?”晚上上床吗?罗亦安稍一思考,顿时明白纰漏所在。戒指,那是与求婚联系在一起的……这都哪儿跟哪儿。 没给罗亦安解释的时间,金慧珠闪电般抓走了那枚早已垂涎的粉红钻戒,兔子般欢欢喜喜跳进卧室,随即,卧室里响起一连串电话按键音,金慧珠开始用激动的声音,大声向父母宣告自己订婚的消息。 祸事了! 罗亦安苦笑连连。家里藏着两个妖精还没法打发,又惹麻烦了。 “多少钱?”罗亦安挺着苦瓜脸问店伙计。 伙计误会了罗亦安的苦恼:“先生,您可以先不结帐。您留在店内的加工件极其昂贵,作为抵押,我们向你提供几件珠宝佩戴,如果您觉得满意,请在我们向您交工时一起付账。当然,你也可以在取回自己的珠宝后,将抵押的首饰退给我们,我们不额外收费。” “哦”,罗亦安点头:“贵店的服务我很满意,就这样吧,我给你戒指的收条。” “先生,您不打算再选几件了吗?”店伙计殷勤地问。 “那么,把那串项链也留下吧”。 “那个,这是不是草率了点”,回到房间,罗亦安努力劝解金慧珠:“你再考虑一下。” “不考虑”,金慧珠坚决地抵制:“当爆炸发生时,前辈把我护在怀里,我当时就想,若能一辈子靠在前辈的怀里该多好。可我又想,前辈那么年轻,职位那么高,又那么出色,怎可能看上我这个小姑娘。现在前辈突然向我开口,我怎敢有哪怕一秒钟地犹豫。不考虑,绝不再考虑。” 两人都刻意回避那敏感的字眼,金慧珠是不敢求证,故此咬定牙关。罗亦安是不想在这时候继续刺激她。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十八章查扣 “你不会已把这事儿跟父母说了吧?”罗亦安不敢确信。 “当然,这样的大事怎会不第一时间通知父母?” “你父母是否觉得太仓促了点?” “是呀。”金慧珠小脸苦成一团。 “那好,咱们再慎重点。过段时间再说。” “只好这样了。”金慧珠垂头丧气。 太好了,罗亦安心中发出一声欢呼。 加那利群岛中最大的岛屿是形如金字塔的特内里弗岛,岛上的泰德火山是西班牙最高的山峰,特内里弗岛海滩绵延17公里,沙细水暖,一派热带风光。气候四季如春,到处鲜花盛开。金慧珠同罗亦安第二天抵达该岛,立刻陶醉于美景之中。 欧洲的假期一般在最炎热的夏季,此刻的海滩上游客并不多,潜水训练营特地选在一个偏僻的海滩上,白天忙碌地扎好营地后,金慧珠非拉着罗亦安在沙滩上散步,一直到夜色西沉。 走累的两人坐在沙滩上,漆黑中只有月亮光淡淡的照着沙滩,海水银亮银亮地,一波一波的浪涛像道道银线,翻腾着泡沫,温柔地触摸着两人脚趾,金慧珠好像很疲倦地闭着眼,把头扎在罗亦安的胸前,罗亦安则慢慢摩挲着她的头发,彼此没说一句话,这时候说什么可能都显得多余——她需要的不就是一块可以依偎的男人胸膛吗? 岛上很湿热,金慧珠在登上岛以后,变得格外放得开,穿着比基尼在罗亦安眼前晃来晃去,引得罗亦安心惊肉跳。也许是寻见了所爱,她满身的肌肤发出湿润的油光,散发出一股恋爱女人的体香。此刻,这滑嫩的肌肤在罗亦安身上蹭来蹭去,尤其要命的是,她那小手还引导着罗亦安巡游傲人的娇峰,那温温软软的感觉,让罗亦安心火直冒。 这期潜水培训班应该是特意为罗亦安开设的,潜水班里还有两个西班牙女子,但男性只有罗亦安一人。借口男女分头训练,罗亦安明日一早需要出海,到稍深点的海域训练,而三名女子的训练就在沙滩边的近海,虽说每晚都能见面,可金慧珠十分不舍。 “今晚,到我帐篷里来吧”,金慧珠害羞地发出邀请。 天哪,罗亦安脑海中幻出恼羞成怒的金慧珠父亲拿刀追杀他的场景。 韩国家庭的保守罗亦安早有所闻,金慧珠第一时间把自己的消息告诉了父母,是真把罗亦安当成了结婚对象看待,这种情形反而让罗亦安有种引火烧身的感觉。眼见得金慧珠拉住他的衣袖,满脸娇憨地摇晃着他的手臂,罗亦安手足无措。 电话铃骤然响起,罗亦安如同在黑夜里看见明灯,在苦难中见到大救星,逃命般抓起电话,热情洋溢地应和着:“喂,那位?” 电话那端,听到了罗亦安声音的人,常常出了口气:“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是刘秋卉。 不等罗亦安回答,电话那头遍喋喋不休的说:“我从电视新闻里看到,以色列发生了爆炸,不知道当时你是否在那里,我和彩玲拼命的打电话,可算找见你了,你没事吧?” “我很好”,罗亦安轻松的回答:“你们还好吧?工厂开工了吗?” “厂房已经开建了,这里一切还好。你运回来的第一批设备已经到了海关,我刚从那里出来,彩玲姐正在里面办验关手续”,刘秋卉说到这儿,语气变得闪闪烁烁:“昨天,我从一个英语网站上看到一条新闻,说是美国人在红海上拦截了一艘货船,货船上偷运的一台超精密数控机床被查扣了,我觉得很有意思……对了,你总共发了几拨设备?” 罗亦安心头一惊,明白了刘秋卉想要表达的意思,按按胸膛,平复了一下嘭嘭作响的心脏,故作镇静的答复:“哈,这样的事每天都有,没什么奇怪的。你看的那个新闻,查扣的货物是运往何处的?” “新闻上说是运往韩国的,据说,美国人调查了,货单上接收货物的那家韩国公司只是一个小作坊,资金并不雄厚,不可能买得起这么昂贵的设备。所以美国人正在查发货方,据说那是一家以色列公司。” 见到罗亦安脸色越来越铁青,金慧珠凑了过来,用韩语关切的询问:“亲爱的,谁的电话?” 电话那头,刘秋卉紧张的追问:“谁?你身边怎么有女人?” 女人的好奇心总是那么旺盛,她们常常被细枝末节吸引,忘了对正事的处理。 “酒吧服务员。”罗亦安匆匆解释了一句,伸出一个指头按在金慧珠嘴唇,止住了她的提问,将话题转移回来:“秋卉姐,你还记得那家韩国公司的名字吗?” “报道中没有提到韩国公司的名称,不过,那批查扣的机床,居然与我们刚到海关的货物来自同一家公司,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刚才在海关,我一看报关单,气都喘不上来了。” “t&k”,罗亦安默默念叨着这个公司名称。这是从金慧珠的电话本中随意查到的一个公司名称,现在,韩国公司为了显示国际化,喜欢用单纯的英文字母来命名公司,以此吸引外国股东在公司中持股。比如,韩国烟草人参公司名称就是kt&g。 罗亦安找到t&k公司,并不是打算把货物送给它们。由于印度洋海盗密集,每年都有数百条亚洲船在马六甲附近遭洗劫。罗亦安打算让船航行到马六甲附近,换上亚洲国家的国旗,招引海盗前来袭击,最终,让船彻底“失踪”。然后,罗亦安会将那艘船改头换面,改装成游轮卖给自己的旅游公司,连货物开回去。但现在,显然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十九章试探 这批货物有秘族以及摩沙德的关照,本不应该引起注意,怎么会在红海口就被查扣了呢?到底是那处环节出了问题? 罗亦安脸色铁青,竭力压下心头的愤怒,平静地在电话里说:“秋卉姐,我想,我们有一批货物可能无法到达了,请把这个消息告诉史潘森先生,我会安排好扫尾工作的。” 海滩上,浪涛阵阵。寥寥的几对游人都在仰望夜空,浪漫而诗意。 加那利群岛的星空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星空,有经验的观星者,很容易就可以在加那利40度星野的天空中,找出他最爱的星体与星云。也因此,加那利海滩成了天文学家的最爱。罗亦安站在海滩,怀中拥着美人,心中却阵阵发冷,一点没心情仰望星空。 在陷入情网的时候,有些人丢了头脑,另一些人丢了心。 第33章 金慧珠此时是心脑全失,唯罗亦安马首是瞻。也许是感觉到了罗亦安的不快,她悄然无声地站在一旁,忽闪着大眼睛,罗亦安刚开口说“我们回去吧”,她便立刻挽住了罗亦安的胳膊,乖顺地向营地走去。 一直回到营地,罗亦安还是没理清思路。 按理说,虽然史潘森已脱离了秘族,但罗亦安还是秘族成员。他们发展的事业,秘族也能从中获益,所以,虽然史潘森另建实验室,看在过去(史潘森)和现在(罗亦安)的份上,秘族即使不支持也不会出面破坏。 另一方面,摩沙德组织严密,只听说过他们打入中情局内部,没听说中情局把他们怎么样了,从这方泄漏消息也不可能。 船员方面也不可能,甚至连船长都不知道有罗亦安这个人存在,史潘森安排他们到马六甲改换旗帜早已把他们当作了牺牲品,他们即使躲过了海盗袭击,也躲不过随后而来的、扮演海盗的史潘森亲信的掳掠,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为秘族做工,是他们最好的命运。即使船员们想泄密,一无所知的他们能说出什么来? 难道仅仅是巧合?罗亦安游移不定。 将金慧珠送回她的房间,罗亦安考虑了一会儿,一横心,决定向外放出试探的气球,翻出列文留下的联络地址,用秘族的电脑发出了联系的请求。 “列文先生,我恐怕不能参加训练了,我的一批货物在红海口被查禁了。我必须尽快去处理这事。” 列文仔细地询问了前因后果,罗亦安倒也没瞒着他,一点不漏的交待了事情的原委。 “你是说,我们秘族在其中也占三分之一的股份?”列文问。 “没有三分之一,史潘森长老将毕生的积蓄投了进去,他与杰恩、罗伯特开了两个公司,占了70%股份,我在其中占20%,其余的股份归金人运作。这批货物是筹建实验室的设备,没有了它,实验室就无法搭建起来。最重要的是,一旦暴露了史潘森长老的运货途径,我担心秘族会因此遭受损失。” 列文再仔细地问了一遍前前后后,叹了口气,回答:“罗杰,你太游离于我们之外了,史潘森长老动用了秘族一些资源,却没有启动相应的保护措施,罗,民主社会的规则就是:没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事情,尽可以做交易,一旦公开报道,就不存在交易的可能性了。我怕我们最终将失去这批货物。这样吧,明天一早,你们开始潜水训练,你带着女伴儿搬到训练船上去住,训练船今晚就抵达码头,罗杰,上船后,请听从船长的安排。我们需要调整你的训练课程,你将得到全套的训练。” “那么,我是否要与发货公司联系?抹去我存在的痕迹。” “这件事情交给我们来办,其余的货物由我们负责运输,罗杰,你安心训练吧。”列文说完,又补充道:“这也是西门长老的意思。” 通讯结束,罗亦安呆呆的看着屏幕上的讯号消失。 这是一个警告,是秘族对于他们的警告,借此提醒他们休想自立门户。罗亦安已经明白,秘族对于史潘森的自作主张已显露出来强烈的不满,此后很长的时间里头,他必须老老实实装孙子。 一夜无话,天亮后,罗亦安一行搬到了训练船上。船在加那利几个群岛间来回游荡,一边观赏着七座小岛的美景,一边在小岛间美丽的海滩上进行着潜水训练。 在中国的甲骨文时期,希腊的盲诗人荷马在他的史诗里,一再提到过这个终年吹拂着和风,以它神秘的美丽,引诱着航海的水手们投入它的怀抱里去的海上仙岛。希腊神话中的金苹果,被守着它的六个女侍藏在这些岛屿的一个山洞里。三毛和荷西曾在加那利群岛的大加那利岛和丹娜丽芙岛定居。三毛还写过一篇加那利群岛的游记“逍遥七岛游”。盛赞了加那利这个“女妖之岛”。 加那利群岛也是西班牙唯一盛大庆祝嘉年华会的一个省份,罗亦安来的不巧,没遇上三毛在她的游记里所描写的“满城居民倾巢而出”的场景,倒是岛上热情奔放的拉丁女郎,留给罗亦安无数的遐想。在这些女郎看来,在这美丽的近乎妖的小岛上,如果不与邂逅的俊男来一场天人合一的交流,实在对不起这美丽的浪漫。基于这种想法,岛上的酒吧间里,大路上,海滩上,热辣的拉丁女郎看人的眼睛充满了情欲,一朵小花、一杯啤酒、一句温柔的问候,都能让美女牵着你的手,随你而去激情。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二十章防御 但这一个月,对于罗亦安来说没有艳遇。为了不让金慧珠获知训练船的秘密,船上安排的训练项目耗尽了她的体力。等到她训练结束,几个女同伴又拉着她蜻蜓点水般游览风景,罗亦安虽然陪在她身旁,却被金慧珠盯得很紧,难得有机会与辣女搭讪。到了夜间,疲惫不堪的金慧珠倒头就睡,罗亦安还要下到底舱,进入秘族特设的训练舱,在不对称时间流里接受着严格的训练。这些训练不仅包括潜水技巧,还包括潜水艇的驾驶与操作知识,甚至包括修理。 在罗亦安的要求下,训练内容还增加了格斗培训。罗亦安学到了一整套被誉为世界上最凶狠的格斗拳术——以色列军警所用的克拉夫·马格拳术。 这套以克拉夫·马格将军命名的格斗术,能在精神上训练学员如何对付暴力冲突和如何靠发挥格斗精神、意识和自制力来生存。它通过人体力学、解剖学、运动力学等等理论,科学地设计出许多简捷的格斗技巧,使学员学会用最简捷的动作、利用手头能找见的任何器物,例如杯子,托盘、汤勺、钥匙等,攻击对手的薄弱环节。这种格斗术让人手臂达到最大攻防范围,使人掌握了腿部进攻的不同角度、高度、速度和节奏。它甚至包括一套倒地格斗拳,及如何防御拿木棒、匕首或手枪的敌人的格斗术。而这些正是赤手空拳者经常遇到的情况。 “咱平民百姓,既然无法拿刀枪防身,就须学会如何对付拿枪的敌人”,内心里,罗亦安这样告诫自己。 通过一系列锻炼,罗亦安学会了用系列下意识的、本能的动作去对抗攻击,没有复杂、拖沓的动作,更没有不必要的舞蹈花招。这些简单的动作和技巧体现了克拉夫·马格格斗术的精髓:用尽可能快的动作进攻和防守。 通过这一个月最残酷的训练,秘族也向罗亦安敞开了大门,全套的组织架构都介绍给了他,从此,罗亦安也算是秘族的正式成员了。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个月,“潜水训练班”最后获得了几天自由活动时间,女人们顿时作鸟兽散,金慧珠经过了一天的休息,恢复了体力,也恢复了活力。立刻东张西望地在船上寻找“未婚夫”罗亦安的踪迹。 此刻,罗亦安正躲在船舱里,通过笔记本电脑拨通网络电话,与史潘森进行联络:“你是说,工厂已经正式开动起来了,研究室已经开始建设,好啊。你怎么做到的?”罗亦安惊奇地问。 “罗,你所采购的设备里,最重要的是那个熔炼炉,有了这座金属材料熔炼炉,我们就可以熔炼特种钻头,有了这种钻头,我们就可以开始地下挖掘”,得知罗亦安有了秘族特制电脑后,史潘森与他的交流没有了顾忌。 “我打算在厂房的地下,挖掘一个地下室,研究所就建在地下,从那里再挖掘一个通道通向海底,这条海底通道只要足够长,我们今后些重要物品的运输,就可以全通过这条海底隧道运进运出”,史潘森雄心勃勃地说:“我初步打算挖掘一百公里长的隧道,通向公海……” 罗亦安忍不住打断了史潘森的话:“先生,恕我冒昧,您挖掘这条‘英吉利海峡’打算花费多少钱?还有您打算雇多少工人?怎么保证他们不泄密?挖出来的土应该比泰山上的土还多,您打算怎么堆放它们?” 史潘森笑了,笑声中充满得意:“罗,你刚才问的几个问题,除了泥土,我还没有想到办法,其余的问题,我都已解决了。” 史潘森等着罗亦安发出惊奇的赞叹,但罗亦安一言不发,他只好继续解释说:“我过去曾装配了几个机器助手,工厂选址结束后,我启动了他们的自动收寻系统,于是,他们就从海里直接登上了岸,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来到了我们身边,并为我们带来了一些急需的设备,比如我现在用的这个加密笔记本电脑。 有了这些机器人,罗,在工厂建造好地下室后,我会把他们存放到一个房间里,设定好程序,让他们自动开始挖掘。嗯,就是挖出来的泥土如何运输处理,我还没解决,要知道,这些机器人挖掘速度惊人,即使你在大兴土木的建厂房,这些巨量的泥土也无法被掩饰住,或许,我们可以填海造田,顺便用这块新土地搞房地产,你认为怎样?” 罗亦安苦笑一声,填海用土是很巨量的,我们真要填海造地,工程干完了,就有人质疑泥土的来源,那地下室的秘密就遮掩不住了。 “也许,你可以在里海滩不远的地方先钻一个空,把那些泥土从海底直接丢出去,等到整个工程完工,再封死那条通道,怎么样?”罗亦安建议。 “不行,我们在地下室下面再开挖地下建筑,那深度已经低于海平面了,一旦在海底钻孔排土,海水倒灌,我们的地下建筑就会变成一片汪洋。” “想想看,总会有解决办法的。”罗亦安安慰说。 门被敲得咚咚响,金慧珠在门外蹦蹦跳跳的喊:“前辈,前辈,快跟我上岛去,山上的花开了,好美丽,我很想在花丛中打滚、野餐,前辈快领我去吧。” 第34章 虽然金慧珠已把罗亦安视作未婚夫,可是两人从没正式挑明话题,金慧珠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便继续称呼前辈。 罗亦安叹了口气,对史潘森说:“我们今天就谈到这儿吧,回头我再跟你联系。”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二十一章浪漫 加那利群岛七个岛上都有高山,穿过一栋栋别墅组成的居民区去登山,那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每家别墅墙上都爬满著名的加那利常春藤,这种常春藤能耐短暂的-5c至-7c低温。尤为美丽的是它的叶片,比一般常春藤要厚。叶中心色之绿浓得像翡翠,叶边缘却成银白色,像是为翡翠镶上了银边,白绿互映,每张叶片的美丽都不相同,犹如一幅中国的泼墨水墨画。牵着美丽的小手在这绿色的画廊中漫步,神仙生活也不过如此。 而目的地,加那利小山上则开满了淡紫色的加那利薰衣草,这是加那利特有的花卉,不同于羽叶薰衣草,它的花朵呈麦穗状,一簇簇开放着,像一团团跃动的火苗,布满了山岗,海风吹过,熏衣草那特有的浓烈香味,熏人欲醉。湿润的海风带来充足的水汽,让薰衣草密密的爬满山坡。一脚踩上去,像踩在松软的土耳其地毯上。 一身比基尼,仅在腰间另外扎上一块丝巾的金慧珠快活的在草地上翻滚着,身上沾满了淡紫色的小花,白嫩的肌肤也因此充满了浓郁的香气,加上因动情而分泌的腺体,等她滚到罗亦安脚边时,已让人垂涎欲滴,恨不得一口口把她吞下肚里,或者干脆融化在她身上。 罗亦安强忍着诱惑,感慨道:“这地方可真是爱情的天堂啊,纯净的沙滩让每个少女尽情地展示着诱人犯罪的身材,漫山遍野的薰衣草让美女们散发着醉人的香气,奔放的拉丁音乐让男人们蠢蠢欲动,若在加上爱情,这里简直是伊甸园。” 听完罗亦安的感慨,金慧珠用脸噌着罗亦安的小腿,发出一声令人心颤的呻吟:“亲爱的,我想让这鲜花、海风、沙滩,让这里的一草一木,伴随着我们的激情,在我的记忆里留下最绚丽,最骄傲的瞬间,作为爱的记念,这是不是很浪漫?!” 罗亦安自嘲地笑了笑,说:“浪漫在中国是个外来词,是罗曼蒂克的谐音,是徐志摩、是胡适等留过洋的人在上世纪初介绍翻译来的。西化,在我国可是大逆不道的。” 金慧珠突然用怪腔怪调的中文说:“发乎于情,止乎于理”,旋即,她又用韩语补充说:“哈,这句话我们中学老师教过,哼,你真扫兴,你跟浪漫有仇吗?不对,你的手曾经乱摸乱动,那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理’吗?” 我跟浪漫没有仇,但我还没做好浪漫的准备——罗亦安在心中回答着,那句歌词怎么说,男人的肩膀扛不住女人的浪漫。歌挺俗,也不动听,但这句歌词却是正确的。 罗亦安心中有太多的秘密,不适合为一个女孩动真情。也许,这就是生命中的无奈。你有权两个都不要,但无权两个都要。 无权两个都要,这就是罗亦安人生最大的无奈。 突然间,罗亦安感觉到手有点冰凉——是金慧珠掉的眼泪,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冰寒的意思,金慧珠忍不住凄然泪下。 罗亦安慢慢托起她的脸,用手背轻轻擦试她的泪,金慧珠扬起一双泪眼,无助地看着他,小嘴微张,呵气如兰。罗亦安知道她渴望什么,心忍不住微微颤抖。 如果自问不够残忍和决绝,也只能如此接受人生的无奈,直到无爱亦无感觉。 “如果这是毁灭,就让我们毁灭吧”,罗亦安禁不住吻上了那湿润的嘴唇,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这样可以驱散她内心的惶恐,她需要异性的爱抚。 随着罗亦安的动作,金慧珠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头发中,发出了一声呻吟般的喘息。身子紧紧地贴上来,恨不得融化在这吻里。 良久,唇分。 不等金慧珠从迷离中清醒,罗亦安以命令式的语气吩咐:“好了,收拾东西,我们回以色列。”说罢,不由分说拽起金慧珠向山下奔去。 一架水上飞机正停在船边,罗亦安没什么行李好收拾,倒是金慧珠买了一大堆当地的特产,其中包括十数条加那利珍珠项链、七八顶加那利花帽。这次旅行旅费由罗亦安负担,金慧珠便把省下的钱全部换成了当地的特色纪念品,买来的东西堆满了小飞机,幸好这些东西体积虽大,分量不重。 飞机毫无影响腾空而起,将美丽的加那利甩在了后面。 金慧珠恋恋不舍的爬在舷窗上,俯视着渐渐远去的美丽小岛。一个月的休假生活让她不仅欣赏了美景,还赢得了一段爱情,对于她来说最后这几天自由活动时间简直是神赐礼物,遗憾的是罗亦安却急着要走。虽然,她心里颇不情愿,但想到眼前这男人已为自己耗费了一个月时间,必定堆积下一大堆公务,便不敢再强求。 “以事业为重的男人,真是可爱啊”,金慧珠痴迷的看着罗亦安的侧影,在她眼里,眼前这个男人缺点也成了优点。 飞机在加沙附近海面降落,一艘小快艇迅速将两人接到岸上,再转乘直升机,两人赶到了特拉维夫。 在钻石店里,验看完加工好的钻饰,金慧珠忍不住好奇心,带着一脸的娇嗔,问:“罗君,你一次加工这么多的钻饰,是打算把它们当作传家宝,代代相传,还是打算出售?或者是打算拿它去哄别的女孩?” 店主听不懂金慧珠的语言,茫然的冲两人微笑。罗亦安拿起自己订制那枚黑钻戒指,看来店主充分体会了他的意思,这枚戒指做得朴实无华,毫不引人注意,那镶嵌的钻石戒面随时可以翻转,露出尖锐的棱角,立刻可由装饰物变成逃生工具,不要说划玻璃,凭罗亦安经过改造的肌肉,即使是囚笼上的铁柱,利用黑钻的锐角在上面刻下划痕,罗亦安便有机会掰断铁柱脱身而出。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二十二章警告 罗亦安随手拿起一串项链,那上面镶嵌了无数小碎钻,在灯光下跳动着妖艳的光芒,链坠是一个水滴型2克拉左右的蓝色钻石,浅浅的蓝色让整个坠子就像是从项链上滴下的一粒水珠。 罗亦安温柔的将项链戴在金慧珠那白玉般的脖颈上,堵住了金慧珠所有的疑问,那妖艳跳动的钻石光芒,顿时吸引住了金慧珠全部的注意力,她忘了罗亦安说了什么——其实什么也没说,也忘了自己的提问,只顾跑到镜子前,转动着身体,从各个角度欣赏钻石的光芒。 “先生又送来的另一批原钻,我们一时没来得及加工,或许先生可以留下地址,我们派人送上门去”,店主奥尔梅特恭敬的说。 “不必了,我还是亲自上门来取吧,明年这时候可以加工完毕吗?” “没问题。” “一言为定。” 辞别了店主,罗亦安拉着仍处于亢奋状态的金慧珠回到了原先居住的酒店,与老板没聊几句,列文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脸谦恭的说:“罗杰先生,您订的飞机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两小时起飞。你看,我们是否现在动身去机场?” “这么急?”罗亦安虽然很迫切的想回到国内,但如此急切的安排,却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列文摆了摆手,一大群门童蜂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金慧珠的行李搬到了门外的车上,罗亦安身不由住的随着人潮涌上了车,汽车立刻发动,飞快地奔向机场。 列文亲自驾驶着车,车里只有他们三人与一大堆行李。列文用希伯来语恭敬的与罗亦安交谈,说出的话却与他脸上的表情风马牛不相及:“你的女伴懂希伯来语吗?这一个月的时间没留下什么破绽吧?” 罗亦安带着主人吩咐仆人的神情,回答:“我已经试过很多遍了,她不懂希伯来语。沉浸在恋爱中的女人是愚蠢的,我想,她还没有机会产生疑问。” “你的设备被扣后,我们已经消除了一切你存在的痕迹,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但我们欠人一个情。对了,你的航空手表带了吗?……好,那么这次就由你驾机,机舱里还有一个人,你的女伴问起,就说那是副驾驶。这个人将在阿拉伯海岸的某处,跳机而去,余下的航程由你独立驾驶,飞行记录上,那位副驾驶是不存在的,别让你的女伴注意到他。” “由我独立驾机?太不可思议了。” “你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不是吗?人总要有第一次的,我们为你准备的飞行员资格证书,还有你本人的入境护照,以及航线图、飞行高度表都在飞机上。飞行驾照是由德国颁发的,为了让你有资格单独驾机,驾照上注明你已有三百个小时的飞行记录,请尽量表现的老练点。” 汽车直接驶入机场停机坪,停在一架小型的五商务客机上,飞机已经发动好了,电瓶车正在开离。在轰鸣声中,地勤人员递给罗亦安飞行表,大声说:“两个副油箱已经加满油,起飞时,飞机可能有点重,请尽量提高初速。” 罗亦安接过飞行表,在轰鸣声中,看着地勤人员向飞机上搬运着行李。飞行表上写着,第一个降落点是澳大利亚的悉尼,在那儿加满油后,再飞香港。金慧珠将在那里与罗亦安分道扬镳,直飞韩国。 罗亦安抬头望去,驾驶座里空无一人,正疑惑间,一名搬运行李的地勤人员将最后一件行李放入飞机,随即,爬上了飞机,在机舱门口向金慧珠伸出了手。 就是此人? 第35章 ——罗亦安用目光向列文发问。列文不引人注意的轻轻点点头。 罗亦安接过地勤人员递过的机长帽,反手扣在头上,拥着金慧珠登上了飞机。舱门关闭,飞机的轰鸣声顿时降低了许多。罗亦安吻了吻金慧珠的脸颊,说:“亲爱的,我恐怕不能陪你了,这一路由我担任正驾驶,手动飞行期间,驾驶舱要关闭,等到飞机改为自动飞行时,你可以到驾驶舱来坐一坐。” 在金慧珠惊奇的目光中,罗亦安与那个“副驾驶”走向了机头。 坐在驾驶座上,罗亦安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闪电般回忆了自己所受的飞行训练。思维世界里,数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罗亦安睁开眼睛,真实世界不过才短短十秒。这时,罗亦安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双手稳定,胸有成竹。 飞机腾空而起,罗亦安在虚拟世界里,用了数年功夫所学的驾驶技术果然不负所望,整个起飞过程中,他显得非常熟练,任何人看了,都不会相信这是他第一次真实的驾机飞行。 飞机绕着机场盘旋了一圈,罗亦安感觉到灌满油的机翼显得很沉重,对方向舵的感觉很迟钝,费力的校正好航线,他按照计划向外海飞去。 大型航班的空中走廊大多采取直线飞行,像罗亦安这种小型商务客机没有固定航线,驾驶员可以任意规划飞行方向,只要把飞行计划提前告诉机场,由机场通知空管部门即可。为了不引人注意,罗亦安的航线是一条很少有客机飞过的航路。 仅仅飞了几分钟,便来到加沙外海,由于以色列实行了海域管制,海面上寥寥无几的飘荡着几艘小船。再飞了几分钟,海岸线被远远的抛在脑后,海面上的船只愈发稀少。 忽然间,航空雷达上一个小点一分为二,其中一个亮点快速的向罗亦安飞机迎面扑来,机载雷达即可发出警告:“警告!警告!有不明物体快速靠近。三分钟后将与本机航线重叠”,“两分五十秒后将与本机航线重叠。” “导弹!”副驾驶上坐的那人立刻做出了判断。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二十三章暴露 罗亦安一拉操纵杆,飞机立刻开始调转方向爬高,计算机继续用它单调的声音警告着:“警告!不明物体改变飞行航向,两分二十秒后将与本机航线重叠。” “追踪导弹!”罗亦安准确地做出了判断,一边加大了飞机的速度,一边扭动手表上的滑动飞行尺,迅速计算着各项参数,顺便不忘挖苦“副驾驶”一声:“谁跟你这样苦大仇深,才出海就追杀你,你的任务是否暴露了?” “副驾驶”没理会罗亦安的嘲讽,在颠簸中急忙回答:“不管任务暴露与否,我都必须到达目的地,你的任务就是送我抵达目的地。不过,这一带是武器走私贩经常活动的海域,那艘船很可能是武器走私船,他们以为事情暴露了,所以向我们发动袭击。请尽快摆脱导弹。” 罗亦安拿起了话筒,通知客舱的金慧珠:“慧珠,飞机遇到气流,有点颠簸,请记好安全带。完毕。” 挂上了话筒,罗亦安一推操纵杆,飞机开始紧急下降,贴着海面飞行做波浪形眼镜蛇飞行,飞机喷出的尾流掀起排排巨浪,灼热的弹头穿过这些水墙,必会因为骤冷骤热发生自爆。 只听机后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流溅起水浪,飞机一阵剧烈的颠簸,在罗亦安的接力操控下,恢复了平稳,开始爬高。恢复正常高度后,罗亦安提心吊胆的看着雷达中的荧光渐渐消失,方松了一口气。“副驾驶”倒是很奇怪的问:“从你刚才的飞行动作看,你显然使用的是军队飞行技术,见到这样的飞行技术,对方怎会不继续攻击呢?” 罗亦安不满的说:“你想死,早说嘛。我们刚才是迎面飞向它,现在是飞离它。谁都不想引人注意,他们干吗继续攻击我们?” “副驾驶”拿起了话筒,调到了一个隐秘频道,向对方报告了那艘船的方位,便匆匆结束了通话。挂上话筒时,“副驾驶”想起一事,好奇地问:“刚才你通知后舱,说飞机遭遇气流。你干吗不直接说遇到导弹?为什么要骗她?” 罗亦安耸了耸肩膀,淡淡一笑:“在我们国家,客机遇到导弹时,都是这样通知乘客的,这是善意的谎言。” 飞机爬升到了预定高度,罗亦安稍稍调整了方向,飞机进入了自动驾驶状态。滑过一个大圈,两小时后,飞机将回到原定航线,这两小时就是他的空闲时间。此地还是恐怖分子活跃的区域,虽然,飞机进入自动驾驶,但罗亦安却不敢离开驾驶座。打开驾驶舱门,叫来金慧珠,副驾驶让开了座位,到客舱睡觉。金慧珠便开始以驾驶员的视角充满新奇的感受这次飞行。 金慧珠看到飞机前面的云彩,完全是另种景象,高低起伏,白雪皑皑。白云下面蓝色的天空是“海”,白云是“雪”,云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大雪团,很厚很厚,很白很白,白色和蓝色相辉映,形成一幅美丽的图画。云团形成了一望无际的云海。飞机在漫无边际的云海上穿行,极目远望,仿佛整个宇宙只此一种单纯而美丽的景色,何等的壮观! 太阳正在落山,飞机背朝着太阳远去,团团云朵在阳光下千姿百态,变化万端,金慧珠顺着光线望去,太阳格外圆、格外大,耀眼的阳光铺在一片片密密实实的云层上,云层上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半圆弧状的光环,中间还有一道七色的彩带。她不停地发出赞叹声,像个兴奋的孩子观赏着窗外的景色 万里高空的阳光斜射入舷窗,照射在金慧珠熠熠生光的项链上,满机舱都是钻石反射出来的星星点点的光斑,金慧珠痴迷的转动着手上的粉红钻,百开不厌的端详着自己纤细的手指。钻石的魔力已彻底的征服了她,连与罗亦安说话都有口无心。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那一盒子钻饰是否打算用来哄其他的女孩子。”金慧珠突然从迷醉中清醒,不依不饶的问。 罗亦安随手递过飞行表,示意她将表格放在腿上,从衣袋里掏出登机前列文递给他的一个鹿皮袋,倒出了一堆钻石原石。“你喜欢,请随意挑选。” 看着罗亦安像变魔术一样,又掏出满满一袋钻石原石,金慧珠立刻自以为是的发出一声惊叹:“呀,你原来还是个钻石商人,不对,你还在公司上班,呀,你原来在走私钻石?嗯,怪不得你会开飞机,还要学潜水,世界各国,你的熟人一大堆——哎呀,不好,你走私钻石,那这些钻石不见得属于你,我拿走这条项链,会不会让你受到组织的惩罚?要不然,我摘下来还你?” 罗亦安为她的纯真微微感动。能够将戴在身上的极品钻饰再交出去,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需要多么大的决心——她是真为我着想啊。 罗亦安的手抚在那膝盖那梦魂缠绕的小肉窝上,把玩许久,再顺着那美丽的大腿蜿蜒而上,看着金慧珠脸上红潮泛起,听着喘息声愈发粗重,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故意误导说:“啊,这些钻石有十分之一属于我的酬劳,你看中哪个尽管选走。” 金慧珠边喘息边艰难地劝解说:“运送一次钻石,酬劳是货物的十分之一吗?罗君,金钱适度是天使,过度是魔鬼。你不可能把全世界的钱都挣到手,而人生短暂,挣再多的钱,关键还在于你有命去享受。罗君,以你的职位,你的收入也足够你享受了,答应我,别再干了。”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二十四章花样 罗亦安收回了手,沉默下来。金慧珠的关心使他感动,他不由地从心里赞叹一句:“这才是‘女人味’。某些女人恋爱时让男友宠着自己,结婚后仍然要老公百般宠着自己,却忘记作为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份内之事。而金慧珠才迈过爱情的门槛,便要为男友着想,这才是女人中的女人。相比较而言,谭彩玲、刘秋卉只不过是让男人宠坏的妖精。” 遗憾的是,金慧珠并不了解实情。实情是:罗亦安最后走上了一条注定要孤独的路,不会有人通行,今生注定要隐藏在人群里,不为人知。 “每一条河都有自己的方向”,罗亦安若有所思地说:“有首歌怎么唱得——我需要一对翅膀,帮助我飞翔。终于有一天,我能够飞翔了,我才知道,站在土地上的感觉才是最真实的……” “不过,我从不后悔自己飞翔,因为站在地上,我永不可能知道世界的精彩”,罗亦安最后总结道。 起先,金慧珠担心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以为自己的话触怒了他,故此小心翼翼地等待雷霆的降临,没想到罗亦安突然深有感触地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倒让她准备好的一肚子话落了空。 机舱里寂静无声,许久,金慧珠转了许多念头,去理解罗亦安刚才的话,只觉得话里充满了欲罢不能的无奈——难道这钻石走私是一个组织行为?而罗亦安只是其中的一个链条,所以才有欲罢不能的颓然?这或许是唯一的合理解释。 自以为想通了,金慧珠幽幽地劝说:“罗君,请一定珍重自己。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对于我来说,你是我的整个世界。” 飞机连续不断的告警声打断了舱内的温馨,金慧珠对眼前这个男人充满着盲目的崇拜,竟一点不显得慌乱。罗亦安则平静地看了看仪表,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飞机到了拐点,必须解除自动状态,手动转向。亲爱的,你去吧副驾驶喊来,在客舱系好安全带,等我。” 金慧珠依言而去。 第36章 “副驾驶”小心地带好驾驶舱的门,轻声问:“怎么,该跳伞了吗?” “还有十分钟到达预定地点,你是打算从驾驶舱跳,还是从客舱跳?” “从行李舱跳,我先去检查一下行李舱的货物是否固定好了。整个跳伞过程需要3分钟,舱门打开三分钟后请自动关闭舱门——对了,你的女友没问题吧?” “没问题,她现在相信我是个钻石走私商,即使副驾驶突然消失,她也不会多问的。况且,再有一小时我们降落加油,吸引她一小时的注意力应该不成问题。等我们降落加油后,没人注意我们换了‘副驾驶’。到了明天这时候,我会把她送上回韩国的班机,那以后,即使有人注意你我,茫茫人海中,也不会轻易找见她的。” “阁下的办事能力我很钦佩,我们在行李舱内给你留了点小礼物,希望你喜欢。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罗亦安点头回应。 整个跳伞过程需要3分钟——哼哼,这帮人不知道在舱里带了什么玩艺,三分钟时间至少能空投五件货物,或者是十个人。怪不得飞机会这样沉重。不过,这一切与自己无关。自己不过是驾着飞机回家,途中稍稍拐了个弯,没必要追究下去。 十分钟后,罗亦安按亮了空投灯,随即,飞机开始剧烈的颠簸起来,十数秒钟后,飞机恢复了稳定。罗亦安看着亮起的舱门灯,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飞机处于低飞状态,海面黑黢黢一片,今夜无月,罗亦安仅靠着高度雷达维持着飞行高度,依照约定,他围着这片海域兜了两个圈,三分钟一到,便按下了舱门灯,飞机响起轻微的丝丝声,飞的舱门正在自动关闭。 舱门灯熄灭了,罗亦安摇晃了一下机翼,感觉到飞机顿时轻了很多,一拉操纵杆,飞机轻快的昂起了机头,轻盈的向上爬升。 罗亦安按亮了通话灯,招呼金慧珠:“宝贝,没事了,飞机已摆脱气流,到驾驶舱来,陪我聊聊天。” 飞机正在倾斜着上升,金慧珠跌跌撞撞的走进驾驶舱,一屁股坐在副驾驶椅上,手按在起伏不定的诱人山峦上,小心翼翼的喘着气:“太可怕了,我再也不坐小飞机了。这小飞机颠簸得实在厉害,真不知道那些富豪们,怎会喜欢这种破飞机?” 罗亦安逗着金慧珠:“宝贝,你坐过过山车吗?这玩意可比世界上最惊险的过山车还要刺激,因为没有一架过山车可以让人从万米高空,瞬间跌落到距地几百米——绑好安全带。” 看着金慧珠手忙脚落的绑好了安全带,罗亦安一推操纵杆,飞机从这黑沉沉的大海俯冲下去。 高度表疯狂的跳动着,飞机像一块陨石一样,坠向大海,金慧珠尖声惊叫,睁大眼睛看着他们投降黑暗,失重的感觉让她的心脏猛然下落,仿佛要沉落到腹腔,猛然间,飞机直跃而起,呈七十度角向上爬升,金慧珠稍缓了一口气,立刻又闭着眼睛,使劲儿捏着双拳,拼命尖叫起来,忽然间,飞机顿了一顿,她睁开双眼,天地一片茫然,可她总感觉到身体欲向下倾倒,惊问:“怎么回事?” “我们在侧飞,宝贝,你忘了尖叫了。” 金慧珠愣了一下,立刻闭着眼睛,皱着脸,拼命的尖叫起来。 当地空管部门看着这架小型商务客机花样百出的玩弄各种飞行技巧,均满头雾水。“他疯了吗?刚才玩突然下降,随后又在盘旋,现在忽上忽下,还玩螺旋飞行,怎么回事?紧急联系飞行员,问问出了什么事。”一名空管人员说。 “耳机里全是尖叫声——女人的尖叫。”另一名空管人员不满的抱怨。 “以色列机场回话,驾机的是一位亚洲富豪,飞行执照由德国核发,在英国、法国、意大利均有注册,各位重要的是最后一句话:该富豪很年轻,随即的同伴是一位漂亮的韩国美女。” 空管人员齐齐露出色迷迷的笑容,颇为意会的骂道:“这个花花公子。” 金慧珠嗓子已经喊哑,尤不肯干休,罗亦安爱怜的恢复到原定飞行高度,进入了自动驾驶,看了看仪表盘,他故作轻松得说:“宝贝,有两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最坏的还是不太坏的?”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二十五章欢呼 金慧珠一点没有慌乱,反而饶有兴趣的问:“那么,最坏的消息有多坏?” 罗亦安用开玩笑的口气说:“哦,我们的行李舱出了点问题,我们的副驾驶可能坠机了。” 金慧珠瞪大眼睛:“天哪,天哪,怎么会这样?” “我们的副驾驶正在检查行李,也许他捆好了行李,每捆好自己。不幸的是我们骤上骤下之前,忘了通知他。……具体情况,要等我去行李舱看过之后,才能确定。” 金慧珠用手掩住了嘴,愕然的说:“怎么会这样?他不会有事吧?……那么,另一个坏消息是什么?” “我们的油不够了,刚才的爬上爬下以及翻滚动作让我们耗费了太多的油,我们现在正在阿拉伯海中央,如果不马上找机场加油,我俩就必须游泳了……对了,你会游泳吧?” “从阿拉伯海游到悉尼或者香港,天呢,我可没这个体力,要不,你背着我游,我们做一对生死鸳鸯。” “倒也不必游去悉尼,两个解决办法,一,我们向北飞,去孟买加油;二,我们向南飞,去果阿加油,并把副驾驶送到医院。你愿意去哪个城市游览?” “去果阿”,金慧珠拍着手兴奋的说:“在我们韩国的年轻人中,流行一句话‘夏天度假去西班牙的伊比沙,冬天去印度果阿’,这两个地方最出名的就是疯狂的通宵海滩派对。我们去果阿,那里还是世界级文化遗产之,天哪,这次旅行真让人激动,看过加那利,再去果阿,这都是我梦想中的地方。” 看金慧珠的情形,这对她而言分明是个好消息。罗亦安恶狠狠的笑着,说:“你们韩国的年轻人有没有告诉你,果阿不仅是个世界遗产之城,它还是世界知名的罪恶之城,在十大罪恶之城中,它排名还很靠前,排在第五位。” 金慧珠一脸的好奇:“呀,还有个十大罪恶之城的说法,这十大罪恶之城排名第一的是哪个城市?” “淫荡之城泰国的芭堤雅,泰国官方称之为‘性欲迪斯尼乐园’。” “那么,十大罪恶之城排名最后的是哪个城市?” “美国的新奥尔良,这是座凶杀之城,这座城市里抢劫和凶杀横行,安全状况之糟仅次于中国煤矿。” “听我的同伴说,果阿风景很美,古老的教堂散发着平静、安宁的气氛,海滩、阳光、海鸥、酒吧、椰林、牧童和笑脸,是艺术家创作的源泉,为什么它也被称为罪恶之城?” “果阿的风光是很迷人,但它是座颓废之城,它是全世界嬉皮士的乐园,在那里,你可以发现全世界所有知名的嬉皮士以及嬉皮士乐队。不到果阿,你不知道什么叫做颓废、空虚与无所事事——包括它著名的通宵海滩派对。” 金慧珠侧过身体,将脸依偎上罗亦安,一脸哀怨的说:“我想去。” 罗亦安点点头:“如你所愿。”说罢,他便开始调整航向,呼叫附近空管人员,并与果阿机场联系。 罗亦安用英语与果阿机场交流,金慧珠全听明白了。一等获得许可,机场空管人员便听见金慧珠哑着嗓子的欢呼声。听够了她的尖叫的空管人员连忙关闭了耳机,齐齐抱怨:“上帝,这些花花公子追女孩的手段真是花样百出,用商务客机模仿过山车一定会让那个美女记忆深刻。” 机场人员点头赞同:“不错,这么昂贵的过山车表演一定让不谙世事的女孩子为之疯狂。” 机舱里,罗亦安边解身上的安全带,边叮嘱金慧珠:“飞机进入自动驾驶,你坐在那里什么也别碰。我去行李舱看看,十分钟后,我回来,十五分钟后,我们进入果阿机场的空中指挥范围,然后,我会改为手动驾驶。” 金慧珠胆怯的点点头,哀求说:“我什么都不动,你快回来。” 行李舱里,罗亦安检查着行李状态,犹太人做事很认真,行李都固定的很牢。这种商务客机的行李舱反而比客舱宽敞,看来,充分考虑到了富婆们那旺盛的购买欲。行李舱里不属于罗亦安的物品是三只绿色的长条箱,泡沫所料制成箱子的外壳,具备良好的防震效果——这或许就是那位“副驾驶”所留下的礼物。 罗亦安趴在箱子边,仔细的倾听箱子里的动静,随即挑中一个箱子,打开查看,不一会儿,他常常的松了口气。 这箱子里面传出的滴答声不是炸弹的声音,而是一只手表发出的,那是一只以色列特种兵爱用的万国牌“海洋时计”手表,而这只箱子里面装的也全是一些特种兵装备,比如短距离通话器、针孔摄像头、长距离窃听器等等。罗亦安吹了声口哨,心情愉快的合上了箱子。 看看还有时间,罗亦安将行李全部检查了一遍,拿出秘族的通信电脑,简略的报告了情况,并通知他们,自己改在果阿降落。不等秘族回复,他便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回到驾驶舱。 金慧珠常常吁了口气,身体顿时放松下来,急切的问:“那位副驾驶没事吧?” “我们祈祷吧,货舱里少了一具降落伞,但愿他坠海时来得及穿上伞具。” 回到驾驶座上,罗亦安又打开笔记本电脑通知秘族,自己将在果阿停留一天,检修飞机。明日晚间将直飞香港,如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悉尼他就不去了。 第37章 秘族的答复迟迟未至,可以想象,这一连串的信号发出后,打乱了秘族原有的安排,秘族上下,一定很愤怒。而罗亦安就是想通过这规则许可下的自作主张,向秘族表达:他不喜欢那种计划执行人对具体事项,在执行之前一无所知的办事作风。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二十六章攻击 夜色中的果阿带着一种独特的朦胧美,海滩上,篝火处处,一群群狂欢的年轻人醉生梦死的豪饮着、跳动着。匆匆降落后的罗亦安拥着金慧珠,匆匆向瓦加托海滩的宾馆群步行而去。经过一天紧张刺激的航行,在这深夜时分,金慧珠已显得疲惫不堪,昏昏欲睡。一路上,全凭罗亦安拖着走路。 瓦加托海滩是高档宾馆所在,这里的街头少了那些吃上毒品,麻木的在街头晃荡的嬉皮士,来往的全是衣冠楚楚的欧美绅士。这段海滩铺的是石板路,路面随山坡起伏不定,车马难行。故此,所有的人都坐车到邻近的街道,再步行前进。 果阿的生活节奏是缓慢的,这里一周与下一周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受当地人得过且过的态度感染,游客们也懒散的虚掷着每一天的光阴。街道上,几乎找不见向罗亦安这样匆匆而行的游客,其余的人都悠闲的以完美绅士的鹅步带着楚楚动人的女伴,东张西望,毫无目的的漫行。 罗亦安的行李全部放在飞机上了,只随身带了钱包和笔记本电脑,金慧珠也只拎了个手袋,靠在罗亦安身上,睡眼惺忪的向前云里雾里走着。眼见的快到了酒店,罗亦安松了口气,使劲儿晃醒金慧珠,向酒店快步走去。 一个印度绅士打扮的人迎面而来,此前,那印度人走路的姿势总让罗亦安感觉到不对劲儿,在即将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印度人左肩微晃,罗亦安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的想起了克拉夫·马格格斗术中所述的内容:攻击姿态。 这个印度人摆出的是攻击姿态,他的脸上虽然是悠闲的神情,脚下不紧不慢,但他的腹肌收缩,手臂摆放的角度让他随时可以抬手——依照他脚下选择的角度,手臂的目的地是金慧珠的胸部。 罗亦安快速的瞥了一眼金慧珠的胸部,顿时恍然。下飞机的时候,金慧珠出于炫耀的心理将他送的那穿蓝钻项链“遗忘”在脖子上,那蓝色的钻石随着金慧珠的步态在她高耸的胸部上发出一颤一颤的幽光。正是这璀璨的光芒吸引了那印度人。依照情形判断,那印度人会先扯下这串项链,手再顺势而下,扯烂金慧珠的上衣,让她的胸部暴露在外,乘着两人惊慌失措掩饰胸部时,他便逃之夭夭。 那印度人抬起手,果然,目标直奔金慧珠胸前,灯火下,那人的食指与中指缝间夹着一个黑黢黢的刀片,锋尖透着金属的寒气。 罗亦安猛地往怀里一带金慧珠,双足用力,抱着金慧珠向后一跳,脱出了印度人的攻击范围。 街上所有的人都被罗亦安的突然举动吸引,顺着罗亦安愤怒的目光望去,大家看见那位举着手尴尬的站在街中心的印度绅士,依据他举手的位置判断,这位绅士手的落点应该是女士的胸部。 “色狼”,在所有心中泛起这想法,并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这位绅士的同时,那印度人指缝微张,没有人注意到一片微小的黑色金属片从他指缝落下,悄无声息的没入石板缝中。 “你娘唉,光天化日之下敢作这样的咸猪手,给我打”,旁观者中,一个亚裔打扮的人厉声呵斥,两名小弟模样的亚裔汉子应声而出,挥拳向那位印度绅士打去。 乘这工夫,罗亦安紧急向吓醒了的金慧珠低声吩咐:“快点把你的项链收起来,他的目标是你的项链。” 街上人的注意力全被打斗吸引,随着那印度人古怪地扭了扭身子,两个小弟突然满脸是血地向外跌出——情况变化的如此之快,人们甚至没有看清个人的动作。 “瑜伽术!”那亚裔男子惊呼一声,随即甩脱了西装,扑上前去打斗起来。 片刻间,场中的局面已经稳定,上前帮手的亚裔人陷入左右支拙。这印度人如此难缠到出乎罗亦安的意料。见到金慧珠已收拾妥当,罗亦安将她推到墙角,叮嘱:“靠墙站着,看好你的包,谁搭话也别理。”说罢,罗亦安整了整衣服,走上前几步,近距离观察这打斗。 罗亦安选的距离不远不近,既离金慧珠不远,有事可以随时救应,又可使自己随时插入站圈,而印度人想攻击他,又必须打倒对手才能做到。随着罗亦安的插入,那印度人攻势渐缓,两人开始互有攻防。 瑜伽据说是一种结合催眠术的柔体功夫,它首先对自己催眠,将疼痛感降至最低,将肌肉的耐受力放至最大,然后它对敌手催眠,利用攻击角度变化造成的视觉偏差,让对方错以为瑜伽的出拳角度不可思议,因而处处小心,最后陷入单方面的防守,被动挨打。 罗亦安的性格坚强的像一根铁条,拥有绝对的自信的他不受催眠术的影响,一眼就看破了印度人的伎俩,让印度人的攻击变得不自信,此消彼长,那亚裔汉子信心上升,气势汹汹地打出了连续的快拳。 “好机会”,印度人步步后退,距离罗亦安不远。而经过克拉夫·马格系统的训练,罗亦安的攻防范围要比普通人稍大,这个位置、这个角度,正方便他起脚出击,而罗亦安没有浪费机会的习惯,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出。 印度人扭了扭身子,没等他做完动作,脚到,人倒,打斗结束。 若是有以色列教官在此,一定会对罗亦安大加赞赏。因为罗亦安的动作充分体现了克拉夫·马格格斗术的精髓:用最简单的动作,尽可能快的完成进攻。没有不必要的舞蹈花招,没有复杂、拖沓的poss。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二十七章大盗 那印度人靠近罗亦安,本打算设下陷阱诱使罗亦安进攻,以便尽快解决这个威胁。但罗亦安用简洁、干脆、快速的出击,终结了印度人的幻想。脚到时,印度人本想靠扭动身体,化解罗亦安的强力一击,但罗亦安脚速过快,快得没给他机会完成动作,腰部便承受了一击。 印度人痛苦地捂住腰部,踉踉跄跄地倒退着,罗亦安拉住欲跟踪追击的那名汉子,用英语平静地对印度人说:“你不是色狼,你是强盗,你的目的是抢我女伴的项链,你手上夹着刀片,还想划伤我的女伴,刚才我替你一脚,就是为了踢飞你手中的刀片。呶,刀片在这里。” 罗亦安拖着帮手的亚裔男子,抢步到了印度人丢下刀片的地方,捡起黑色的刀锋向众人展示。 金慧珠吓了一大跳,惊叫出声。这声惊叫效果格外好,过路人见到楚楚可怜的金慧珠,想到这印度绅士竟然如此恶毒,竟要对这美女下手,让这样娇小可爱的小姐破相,实在令人发指。顿时,西瓜皮、西红柿、吃剩的水果核瀑布般向印度绅士倾泻。而刚才与其打斗的亚裔男子更是愤怒不堪,数次欲过去追打,却挣不脱罗亦安的手。 印度男子本想辩解刀片不是自己的,或者,说自己早已把刀片丢弃,可腰部传来的疼痛让他开不了口,飞来的杂物湮灭了他微弱的哼哼。等到罗亦安开口怒喊“滚”时,他已经疼得满头大汗,想开口也说不出话来。 看着印度人跌跌撞撞地跑开,罗亦安放开了手,那亚裔男子才迈步想追,又停了下来。 “日本人?韩国人?”他问。 “华人!我是罗亦安。感谢你的出手相助,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我们好好聊聊。” 那亚裔男子伸出手来,与罗亦安相握:“我就觉得像是同胞,我的中文名字叫邓飞,从阿姆斯特丹来。朋友,你为什么阻止我追他?不追上那印度人,我们有大祸了,你知道吗?” 同胞?罗亦安发觉邓飞长着一张混血儿的脸,相貌中更多的偏于西方人,眼窝深陷,鼻梁高耸,皮肤苍白,英语说得很流利,这半天工夫,只用英语与罗亦安交谈。倒是他两个手下,还是典型的华人相貌,其中一人还是个单眼皮。 路边的人渐渐散开,罗亦安边招手示意墙边的金慧珠过来,边关切地说:“你的手下还躺着呢,我们快点叫医生来,至于那位印度人么,也没抢走什么,我们不用追了。” 邓飞吼了一嗓子:“混蛋,快爬起来,还要我亲自扶嘛?”随即,扭头对罗亦安说:“那个印度人如此了得,我怀疑他是阿尼尔的人……阿尼尔是谁?世界百大盗贼排行榜你知道吗?……算了,这种榜单你这样人不会知道。总之,阿尼尔是位大贼,其偷盗技术在世界排得上名字。一百大盗贼排行榜是根据国际刑警组织下达的通缉令排出的榜单,亚洲有六位上榜的人,除去亚美尼亚人索罗斯,日本人宫本敬二,土耳其人阿萨德,就是三位印度人,其中就有果阿的阿尼尔。” 罗亦安搂了搂金慧珠,轻拍着她的脊背,冲邓飞发出了邀请:“这巷子里人来人往,我们堵在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我们先去酒店,我叫医生帮你的小弟检查一下,我们到酒店再聊怎么样?” 邓飞看了看那印度人逃走的方向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现在想追也晚了。走吧,我和你去酒店,也许阿尼尔的人看我在,会手下留情。” 罗亦安住进了酒店,本想要求邓飞等人去酒吧坐坐,没想到热心的邓飞,坚决不肯离开房间寸步:“你不知道,阿尼尔这个人手段很凶残,如果那个印度人真是阿尼尔的手下,他的报复马上就回来……不行,我得找几把枪来防身。 第38章 ……唉,你们这类人不懂得,当时,我们就应该干掉那个印度人,省得他在阿尼尔面前胡说。” 罗亦安打开冰箱查看了一下,打了电话叫了酒店服务,并不顾邓飞的推辞,坚持叫医生来替他的手下检查。一切安排好后,罗亦安平静的说:“世界百大盗贼排行榜这么不值钱吗?一个街头偷钱包、溜门撬锁、明抢明夺的混混也能上榜?这榜单实在可笑。” 邓飞正嘟囔着,“你们这些人就是毛病多,稍微蹭破点皮也要叫医生,真麻烦。”听到罗亦安的问话,严肃地回答:“阿尼尔不是小贼,他是一位博士,一百万美元以下的小生意,从不值得他出手。不过他有些徒子徒孙,喜欢向游客下手。” 此时,金慧珠洗浴完毕,娉婷的走进客厅,站在罗亦安身后,伸手按摩着罗亦安的肩膀,邓飞瞥了一眼金慧珠,补充说:“不过,你女伴那串项链,应该值一百万以上了。阿尼尔即使亲自出手,也不算掉价。” 邓飞与罗亦安的谈话是用英语进行的,金慧珠听懂了邓飞对她项链的估价,娇笑盈盈,微微自得。 门铃响了,客房服务生在门外喊着:“先生,您定的餐来了。还有您请的医生。” 邓飞及其手下紧张起来。罗亦安一指套间,示意金慧珠躲入,等套间门关闭,他轻声冲邓飞说:“我那一脚,踢在印度人的脾脏上,用的力道恰好让他的脾脏轻微出血。如果他是阿尼尔的手下,我想他支持不到见阿尼尔。” “好”,邓飞以拳击手,喝彩说:“痛快。” 忽然,邓飞明白过来:“先生究竟是何人?我们街头打滚生死无所谓。可没见过像先生这样杀人于不动声色之间的高手。” 罗亦安一指房门:“我要在此停留一天,我想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彼此了解,我会好好答谢你的帮忙,现在,我们先把客人迎进来。” 邓飞指示一名手下前去开门,其余人各找隐蔽处躲了起来,罗亦安则稳稳的站在房中,冲走到门边的那人点点头。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二十八章挽留 邓飞指示一名手下前去开门,其余人各找隐蔽处躲了起来,罗亦安则稳稳的站在房中,冲走到门边的那人点点头。 门开了,六名仆役推着六辆餐车鱼贯而入,两名医生拎着出诊箱步步尾随,邓飞见到这情况,一个箭步从藏身处窜了出来,与罗亦安并肩而立,用蹩脚的粤话低声向罗亦安嘀咕:“怎么这么多人?我最多对付3个人。” 也许是翻译芯片中对中国方言的欠缺,罗亦安听邓飞的话听得很费劲,双眼从进来的人身上一一扫过,他还是采用标准国语回答:“不用紧张,那位……印度人不可能这么快找见我们,进来的这几位肌肉松弛,不可能是打手。” 考虑到阿尼尔的译音可能会让进来的印度人警觉,罗亦安含含糊糊的将那名字一带而过。邓飞听懂了他的意思,双肩松驰下来,补充说:“检查一下餐车,留神医生的箱子,放炸弹可不需要专业人士。” 罗亦安话中有话安慰邓飞:“放心,这帮人要是在我面前敢安炸弹,那是鲁班门前耍大斧,关公门上舞大刀。” 邓飞闻言,眨了眨眼睛,却选择了沉默。 几个印度仆役一字排开,有板有眼地抖开餐巾布,为罗亦安等人排好餐刀,餐叉,动作标准地端起咖啡壶,给空杯斟满。没有人喊节拍,几个人动作却整齐划一,活像是一支军队在做早操。 据说,印度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仆人,也是世界上最昂贵的仆人。他们为大英帝国贵族服务已有四五百年传统,在刻板的英国贵族的熏陶下,形成了一整套成理论、成体系的服务操守。现在,这些印度仆役正在用行动诠释这套服务体系,不过,罗亦安却不满意这传统。 他不满意的不是印度仆役的“传统”服务,而是他们的“传统”头油,这种头油发出一种“传统”的刺鼻气味,让罗亦安无法忍受。 英国人常说:一上电梯,就知道这电梯是否有印度人坐过。因为印度人坐过的电梯有一股印度人的味道。罗亦安此时方明白,那些刻板的英国人躲躲闪闪想说出的意思。 “不用服务了,小费给你们,请让我们自己来”,罗亦安伸手按住餐车把手,微微晃动把手,竖起耳朵倾听餐车上传来的响动。 果阿城始建于1510年,当时,葡萄牙殖民者征服了印度,建立果阿城,把它当作葡萄牙统治者在印度的首府。因此它的城镇、街道和建筑都具有浓郁的葡萄牙风格。许多居民信奉天主教,城内60多座大教堂保留完好,其中7座教堂尤为突出。果阿因此获得了世界级的文化遗产的称号。 果阿城也有“东方夏威夷”之称,西方玩世不恭的嬉皮士喜欢这里,是因为这里廉价的东方异国情调、和煦的阳光和金色的沙滩,椰林掩映的林荫道、当然还有源源不断的大麻。由于在果阿吸食大麻是合法的,因此嬉皮士认为他们找到了一个尽情放纵的好去处。 其实,在果阿,不仅吸食大麻是合法的,印度警察的腐败令人瞠目结舌,只要你有钱,在这里杀人放火也是合法的。不过,这些暴行必须在阴影下进行——不管怎么说,这是个著名的旅游城市,为了吸引游客来花钱,它的治安状况明面上还过得去。 经过一夜休整,罗亦安精神百倍的拉开窗帘,窗外美景扑面而来。街道上,结束彻夜狂欢的人,带着梦游般的表情寻找酒店,准备休息,这个充满欧式风格的小镇,像个睡眼惺忪的美女,美丽中透着慵懒、拉丁式的热辣中参杂着印度式的悠闲,东西方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有机的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奇特的感受,正仿佛一个吸食大麻后的嬉皮士,颓废中带着莫可言喻的兴奋,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表达。 这个古老的小镇,葡萄牙人在建设的时候,没有考虑到交通的因素,很多铺着石板的道路七弯八绕,最后成了羊肠小道,交通的不便利,导致这个城的生活节奏极其缓慢,不到正午,小城不会从睡梦中苏醒。到了正午,便又开始了夜复一夜的狂欢,狂欢是这个小这唯一的生活目的。邓飞等人来到这个小镇没多久,便已经染上了这个小镇的颓废习气。此刻,他与手下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客厅,酣睡未起。 昨夜平平常常地过去了,正如罗亦安所预料的,在这样一个生活节奏缓慢的城市,想要把搜寻他们的命令下达到相关人员,至少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到那时,罗亦安早已驾机离去。 虚惊一场的邓飞等人本打算告辞而去,但罗亦安充满感谢的挽留住了他们。通过交谈得知,邓飞原本属于阿姆斯特丹华人社团的主力干将,在即将接任老头子的职位,独立坐馆时,遭到了越南帮的袭击。火并结束后,在警方的压力下,他们不得不携带两名忠心的手下出逃果阿。 两年过去了,阿姆斯特丹华人社团另立了新主,对邓飞的照顾也越来越敷衍,失去了经济来源,又无法回到阿姆斯特丹,邓飞便带领手下,混迹于果阿的赌场、俱乐部,挣一些小钱,维持生存。昨晚,见到罗亦安时,刚好邓飞收工回家。 罗亦安订的是一个大套房,有四间客房与一个大客厅,本来足够安置邓飞等人,可邓飞坚持要与手下一同守在客厅,也许正是这种同甘共苦的义气行为,让他的手下即使在困苦中也没有弃他而去。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二十九章资助 罗亦安的脚步虽轻,但还是惊醒了心头有事的邓飞,拍醒了两名手下。乘着他们洗涮的时候,罗亦安发出了邀请:“让你的手下在这里守着,我俩去酒吧谈谈。” 邓飞点头首肯,叮嘱完手下后,尾随罗亦安来到餐厅。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们顺手的帮忙,不值得你这么隆重招待,说吧,你找我们有什么事?”默默无语的吃完早饭,在侍者收拾餐具时,邓飞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有一架飞机,今晚飞离果阿,飞机上有几个空座位。我想知道,你的下一个目的地在哪里?我可以带你同行。”罗亦安用小勺搅动着咖啡,一板一眼的举动仿佛是一个绅士举止的教科书。 “下一站?我还不知道明天的饭在哪里吃呢。嗯,下一站,明天再想吧。如果你是在担心我们得罪了阿尼尔,今后不好在这里讨生活,那真谢谢你的关心了。没有一百万,阿尼尔不会出手,我们这种小人物引不起他的兴趣的。” “阿尼尔”,罗亦安不屑的挥舞着咖啡勺,说:“一个窃贼,永远成不了社会的主流。果阿的警方再腐败,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允许一个窃贼挑战一位来度假的富豪,阴沟里的老鼠跳上餐桌,等待它的命运只有死亡。这盛宴不是老鼠玩得起的,我根本不在意阿尼尔。只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讲义气的人越来越少了。你想呆在这果阿城,一寸寸的腐烂下去吗?那你可以拒绝我的邀请,否则的话,我手里有一个职位,我机舱里有一个座位,你想赌一把吗?赌赌你的命运是否可以改变。” 邓飞按奈住心脏的狂跳,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请讲!” 罗亦安悠闲的端起咖啡,轻轻的抿了一口:“我有一笔资助,你挑一个地方,我的飞机把你送到那里,你可以完全自主的发展,或许有一天,我会需要你帮忙,一点小忙。当然,这种帮忙不是免费的,我需要你建立一套运输系统,当然,我不会让你运输毒品,我也希望你本人不要沾染这个。 第39章 你成立一家正式的公司,正正经经的营业,顺便搞一点潜实力,怎么样?” 邓飞考虑了很久,突然吐出两个字:“越南。” 在罗亦安惊愕的目光中,邓飞补充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刚才想了一下,新加坡法律太严厉;马来西亚、菲律宾比较排华;香港的社团比较成熟,外人插不进去脚;惟有越南刚打开国门不久,官员腐败和印度有得一拼,以我的混血相貌到越南投资,那些患了外资饥渴症的地方官员一定很纵容。在越南金兰湾,我也有朋友,会很快在那里立住脚。”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给你100万美元,你的公司我占三成股份,怎么样?” “成交。” 两只手握在一起,邓飞诚恳的问:“你的财务人员什么时候到?我们兄弟都不懂财务,你派个财务来,一方面监督公司运作,一方面帮我们兄弟的忙。” 罗亦安手一摆,大度的说:“你们兄弟都是义气之人,我相信你们。财务人员你们可自己在当地雇佣。” 实际情况是,罗亦安拿不出一个懂财务的心腹,与其雇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到这个游走于法律边缘的公司里,耳闻目染学坏了,反而不如全盘相信邓飞。 等到金慧珠醒来已是下午,罗亦安已与邓飞敲定了一切合作事宜。成为合作伙伴的邓飞,对待金慧珠的态度愈加恭敬。他的两名手下名叫索文、李波,他们伴随邓飞两年,如今看到苦日子熬到了头,立刻精神焕发,跑前跑后的引领着金慧珠逛遍了果阿的大街小巷。而罗亦安则躲在酒店客房,借口询问“副驾驶”的情况,与秘族进行着沟通。 时间匆匆而过,到了傍晚,罗亦安一行数人飞离了果阿,在越南稍一停留,丢下邓飞等人后,罗亦安直飞香港。 夜色下,香港灯火通明,在机场塔台的引导下,罗亦安的飞机平稳的降落。根据安排,金慧珠没出机场便转到了前往汉城的飞机。送走了依依告别的她,罗亦安长出一口气,急忙开始与谭彩玲通话。 “死安子,这么多天一点信也没有,死哪里去了?”谭彩玲先是劈头盖脸一顿痛骂,然后才简略的介绍了一下国内的情况:“你订的设备都已经到了,那个老外正在指挥建工厂。嗯……新设备已经在旧厂房安装,第一批货物,那几个老外联系的人,全部买下,贴牌出口了。工厂开工,工人们也稳定下来,秋卉已经辞去原来的工作,专门去搞管理。安子,你还要人帮忙不?要不,我也过去。” 罗亦安想了想,回答:“彩玲姐,我们新厂房建完至少需要一年。在此之前,连我自己都不打算辞职——正如彩玲姐说的,我现在需要工作经验。我想,暂时秋卉姐一人帮忙足够了。一年后,需要帮忙时,我不会跟彩玲姐客气的。” 挂上了电话,罗亦安随身带的小商务通响了。这小商务通其实是个加密的全球定位电话,不知道秘族窃取了那国的通讯频率,电话的音色格外清晰。自从罗亦安自作主张改变预定航线后,秘族启用了电话,以保持与罗亦安的即时联系。 按照指示,罗亦安在香港机场租用了一个机库,将那架小飞机存放在起来,而后,把领取飞机的凭证寄给秘族指定的地址。一切搞定,罗亦安才出了机场。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三十章交接 超精密数控机床通过辗转已经到了香港,罗亦安顺便采购了几大货柜的机械加工设备,将机床于自己的行李混在货柜里,释释然的通过罗湖口岸进入深圳。 罗湖口岸每天过往几十万辆车,对于中国人自己采购自己用的物资,只要照常申报、纳税,检查不是很彻底。罗亦安手头有本公司开的货单,将那台超精密数控机床以普通车床申报,海关人员见到纳税数目与车内货数相同,便一路开了绿灯。 回到工厂,便是一轮紧张的设备安调试过程,谭彩玲、刘秋卉虽然深感与罗亦安聚少离多,然而,两人对于罗亦安一头扎在工厂里却颇为支持。 “沉浸在事业中的男人不左顾右盼,不朝秦暮楚,还是家人生活的有力保障。一心一意拴在事业中的男人,看着让人疼,想着让人爱。”谭彩玲已得到了那套彩钻首饰,不自觉地为罗亦安开脱着。 “培育爱情必须用和声细语,我们不应该对他过分苛责。只有闲人才把爱情当作正事,而忙人只把爱情当成消遣。”刘秋卉也把玩着自己的彩钻饰品,应声附和着。 在两女的支持下,罗亦安除了在s公司晃晃,其余的时间全用在安装仪器设备上。回来的路上,那位“副驾驶”留下的礼物,除了一些特工设备,就是一大堆莫明其妙的集成电路板。经过史潘森的辨认,那些电路板一一找见了出路,部分被安装在机床上,部分则成为掘地机器人的控制芯片。忙忙碌碌中,两个月过去了,罗亦安准时收到了秘族的召唤。 在这两个月期间,金慧珠曾数次联系罗亦安,但大多数时候,罗亦安不是在工厂忙碌,就是处在谭刘两女的贴身紧盯下。金慧珠说几句亲热的话,没有换来应有的回应。终于,在罗亦安动身出发那天,金慧珠也动身来华,希望面见罗亦安,责问他冷淡的原因。可惜,罗亦安当时丝毫不知道后院已起火。 取回了在香港机场存放的飞机,罗亦安一路经过数次加油,直向南太平洋飞。秘族的潜艇绕过好望角,也正向这个方向驶来。罗亦安与他们汇合的地点就定在南太平洋。 南太平洋被认为地球上最神秘的大洋,这里岛屿稀少,尤其是在澳大利亚以南,非洲与美洲两块大陆间几乎不存在小岛。由于无遮无掩,一个小小的海浪可以前浪推后浪地行走数千、甚至上万公里,直到非洲或美洲海岸阻隔了它,才能停下。而在好望角以南,海浪的浪谷可以环绕地球一圈也没有遮挡。因为这种地理特性,这里浪高风大。自苏黎世运河挖掘贯通后,在南太平洋上航行的船舶极稀少。甚至有许多著名的远洋轮船船长,终生未在此地行过船。 这种特殊的航运环境,正好被秘族利用,成为他们主要的活动区。而罗亦安受训时的那神秘小岛,也隐藏在这片海域。 飞机到汇合点时,正好是夜间,潜水艇悄无声息地浮出水面,发出了无线电讯号,罗亦安关闭了引擎,缓缓地降落在海面。 波浪汹涌中,潜艇放下一只皮筏,一人划着它向飞机走来。罗亦安走出机舱,站在机翼上,向对方扔出了绳索。 对着一点点星光,罗亦安吃惊地发现,皮筏上的人与自己的相貌有八分相像。而且,他明显感觉到对方在刻意模仿自己。 “这便是我的替身么”,罗亦安这还是初次见到另一个自己,忍不住仔细打量。 “我不会开飞机,所以我将放尽飞机里的油,等待救援。天亮后,会有一所轮船从这里经过,驶向南非伊丽莎白港,我会从伊丽莎白港辗转去秘鲁。再去美国,飞日本。这样漫长的时间足够你工作了,我们日本见,请把你的护照及相关证件给我。”那个替身开门见山地说。 两人交接完毕,罗亦安接过船桨,爬进了皮筏,向潜水艇划去。 潜水艇舱门关闭,在丝丝的声响中,潜水艇缓缓下潜。罗亦安借着潜艇内昏暗的灯光,打量着舱内的几人。 坐在仪表盘前的是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扭过脸来,带着和煦的笑容,冲罗亦安打了个弹指,算是招呼。舱门口,负责关闭舱门的那人黑色头发、褐色眼珠,一幅西班牙人相貌,边走下舷梯,边拍着罗亦安的肩膀以示亲热。“我叫马洛,欢迎你加入。” 前舱圆形的舱门口,一个面色苍白、鹰钩鼻、灰色眼睛、充满冷漠的男子冲罗亦安摆了摆手,简短的说:“你可以叫我刘易斯,西门长老在等你,跟我来。” 罗亦安临出门时,坐在仪表盘前的金发男子欢快的打着招呼:“嗨,我叫汉斯,见到了你,我们四位探索者就算齐了。” 听了这话,罗亦安再次扫了一眼舱中的其余三人,将他们的相貌、特征一一印刻在脑海里…… 船长室那狭小的空间里,西门长老坐在铺位上接见了罗亦安:“他们几位,你都见了吗?” 罗亦安明白他说的什么,连连点头。 “喝一杯吧”,西门长老起身,从衣物柜内取出一瓶方津杏仁,为罗亦安斟满一杯。 在水下潜航的日子里,这瓶酒已沾染了太多的煤油味和润滑油味,罗亦安像吞毒药一样,咽下这一小杯酒。借着西门长老饮酒的机会,他悄悄打量着这位著名的铁腕长老。 也许是长期的不见天日,习惯暗夜行走的西门长老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两个大大的眼珠瞳仁多,眼白少,一头银白色的卷发整齐的梳理成型。按理说,常人这个年纪,皮肤上已经爬上了老人斑,而西门长老白净的手上只见到暴起的血管。他矮小的个头、干瘦的肌肉没有一处赘肉,两只眼睛中透漏着疲倦。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三十一章打捞 “这艘潜艇不大,但是自动化程度很高”,西门长老喝完酒将酒杯轻轻放在床边,开口说:“为了进行科学考察,整艘潜艇造的很紧凑。全舰只需要四五个人就可以开动。你来了,听说你受过特别的机械训练,你就做舰上的机械师吧。” 罗亦安点头答应着:“如你所愿。” “自三年前,我们就开始筹备这艘潜艇的改装任务,在三年的时间里,我们陆续将需要的设备装船运往日本,却又在马里亚纳海沟让船只沉没。 第40章 这次,你们的任务是把潜艇开往马里亚纳海沟,将所有沉没在那里的物资打捞出来,对船只进行改装。改装完毕后,我们有几个月的调测时间,然后,我们将潜艇开出海沟,从南侧进入百慕达……” 西门长老的话说到这里突兀的停止,罗亦安没有插嘴,等了许久,西门长老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们这次把组织所有的精英全部压上,不知道对于组织来说,是福是祸?无数的飞机、船只在该地无声无息的消失,我们前几拨人进入该地,他们消失前,甚至连求救声都没有传出,或许……” 罗亦阿忍不住插嘴说:“现在的设备这么先进,无人探测器甚至可以从火星上传回图像信号。我们为什么不派一个探测器先进入那里,探测一番,根据探测情况,再决定是否进行载人探测。” 西门长老冷冷的回答:“这想法,我们三十年前已经有了。十多年前,我们进行了三次无人探测。可每次深入百慕达下那金字塔的核心地带,探测器便无缘无故失踪。这次我随你们一起去,我们将尽量靠近金字塔的核心地带,然后释放探测器,就近观察情况。” 西门长老匆匆地转移了话题:“我们将从菲律宾群岛东南的加罗林群岛进入马里亚纳海沟最南端,那里还有一个宝贝在等着我们,就是我们此行需要的无人探测器。你的任务是把它打捞上来,由我们的潜艇拖曳回基地,然后……” 罗亦安随口说:“探测器可是个精密设备,沉在海底,哪怕是一年,还能继续使用吗?……” 猛然间,罗亦安像是想到了什么,张嘴结舌的问:“你说的不会是‘海沟号’吧?” 西门长老不悦的反问道:“不是它,还会是什么?” “海沟号”,就是那个创造了人类潜深记录的“海沟号”。这是这台潜水器,潜入了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查林杰海渊的底部,创造了事实上的人类潜深记录。在它创造纪录八年之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当时,日本科学家正在海床上进行地震科目的研究,“海沟号”突然脱离了母船的控制铨链,5.6吨重的大家伙竟然不见了! 有那么几秒钟时间,正在海底爬行的“海沟号”曾向母船发出了紧急求助的信号,但信号很快就消失了,根本不容母船上的科学家锁定它的准确方位。 事件发生后,日本政府为之震惊,他们决定先采取密而不宣的方式进行搜索与救援,希望能找到“海沟号”的下落。然而,几年过去了,“海沟号”仍是杳无音讯。 对于“海沟号”神秘失踪的猜测,日本方面有诸多的猜测:一是铨链鬼使神差地断了,无人驾驶潜艇脱离了母船。不过,令日本科学家们大惑不解的是,从铨链断口来看,居然象是被人干净利落地“解开”似的,这一现象科学家暂时无法解释; 二是“海沟号”在海床上行进的时候突然陷入深沟,铨链因无法承受猛然下坠之重而断裂,无人驾驶潜艇因此坠入海底深处,并且砸坏了讯号设备; 三是有人盗走了“海沟号”!有传言说,在“海沟号”探测期间,有神秘大型水下物体在该水域活动,可能是垂涎“海沟号”技术的某方将其盗走了。不过,当时人们认为这种猜测过于荒唐,因为像“海沟号”这样的深海探测潜艇是世界海洋科学共有的科考平台,任何人拿走后也没法公开使用。 罗亦安笑了,笑得很开心:“如果是‘海沟号’的话,那就没问题了。那潜水器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遥控探测设备,它的神秘失踪,被认为是除哥伦比亚号爆炸外,人类科学探索中的第二大悲剧。有了它,我对这次百慕达探险更有信心了。” 西门长老舱室的红灯一闪一闪的亮了,按下通话器,汉斯略有点紧张的声音传:“前方发现大型军舰群,有十几艘不明国籍的大小军舰,其中有一艘驱逐舰正径直向我们驶来。” 西门长老询问:“我们现在的位置?” “东经174度,南纬28.5度”。 罗亦安脑海中迅速给出了大致方位:澳大利亚以东,新西兰以北,克马德克海岛以西,斐济群岛以南。这里距离最近的荒岛也有500海里,是南大西洋岛群中最荒凉地带,水手们不愿跑这里,是因为一旦在此出事,不仅没有救援,而且最近的珊瑚礁也在数百海里外,因而幸存的机会渺茫。 罗亦安知道该地,还因为该地是地球上最繁忙的导弹试验场,各国均把远程导弹射向此处,以试验命中率。因为在这儿,哪怕误差几百公里,也伤害不到一只小鸟。 “我们在南斐济海盆”,西门长老立刻给出准确的位置:“立刻下潜,这里最深的地方是5304米,我们有足够的深度甩脱对方的探测。罗杰,请马上到机舱室,关闭所有电子仪器……美国人设计的电脑程序,在遇到军方识别信号时,常会自动给对方发信号。”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三十二章迷惑 罗亦安嘴动了动,本想说明这里是个导弹试验场,军舰聚集于此,很可能遇上了一次导弹试验。可转念一想,西门长老怎会不知道这些琐事。 罗亦安没有再开口,只微微向对方点头,领命而去。 潜艇在静寂中缓缓下沉,电源已全部关闭,只留下昏暗的照明光源,罗亦安侧耳听着海水压力下,艇身金属被压缩发出的咯咯声,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事:潜艇兵常常喜欢在舱壁两端绷直一根绳子,在潜艇下潜时,看着这根绳子因海水挤压舱壁而渐渐变得松弛,以此作为娱乐。他本想如法炮制,可惜搜遍了轮机舱,没发现一根绳子头。 这艘潜艇自动化程度很高,所有的轮机运行都由电脑控制,可是,为了防止电脑自动响应军方的识别信号,所有的控制系统被迫关闭,改用手动操作,因此,必须有人在轮机舱值守。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潜艇仍在下潜,罗亦安悄声嘟囔:“没必要这么夸张吧,声纳设备在一千米之下就已经失效,我们需要潜那么深吗?” 罗亦安不知道,在他的头顶上,驱逐舰的仪表室内,众人也惊诧莫名。“你见过潜入一千米深的鲸鱼吗?”一名海军军士长问周围的同伴。 周围的人盯着屏幕上的光点,满头雾水的回答:“开玩笑,潜深一千米的鲸鱼?这颠覆了我的海洋常识。天呀,我们又要修正教科书了吗?” “打开主动搜寻雷达,密切观察这条鲸鱼的情况。”一名军官吩咐说。 “怎么回事?失去目标了吗?”舰长派军官来询问。 “报告长官,那条奇怪的鲸鱼还在持续下潜,潜深超过一千二百米。”军士长紧盯着屏幕回答。 军官看了看屏幕:“这就是你说的那条形状像鲸鱼,雷达的反射回波却又像是金属物体的怪鱼?它回答我们的识别信号了吗?” “没有,它没有丝毫发动机声音,却一边向前游动,一边持续下潜。” “盯紧它,潜深超过一千米的潜艇许多国家都有,盯住它,别让它跑了。” 打开主动搜索雷达的驱逐舰,就像黑夜里开了一盏探照灯一样,清楚地将自己暴露出来,这种傲慢的轻视让潜艇指挥室内的西门长老异常愤怒。但缺少了攻击武器的潜艇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对方雷达锁定了自己。 “罗杰,我们的潜艇现在用惯性向前滑动,你认为,如果我们拐几个弯儿,让对方认为我们是条游动不已的鲸鱼,你测算一下,我们的惯性能够维持我们做出什么动作。”西门长老通过艇内有线通话系统压低了嗓门与罗亦安沟通着。 罗亦安也压低嗓门回答:“我想,一般的潜艇都装载有吸收雷达波和声纳波的染料,或许我们只需要一个转折,把那些染料悄悄释放出去,躲过对方的锁定后,在悄悄下沉几百米保持静止不动,也许能躲过对方的搜索。” “罗杰,开什么玩笑?这是艘科学考察船,没有装载有迷惑雷达的东西。相反,在我们改装前,这艘潜艇的主要特性,就是容易被雷达锁定。”西门长老回答。 话筒里传来汉斯不满的抱怨声:“他妈的,这是个什么海盆,不仅水面上没有一个海岛,水下也是光秃秃的一片,难道我们非要潜深至五千米吗?” “如果我们快速旋转,旋起水花来,也可利用这水花躲避声纳波和雷达波的锁定,可是这对我们没有意义,驱逐舰还在,我们的动力只够旋一个水花。几分钟过后,驱逐舰会再度锁定我们。”罗亦安压低嗓门在通话器里说。 “那么,我们只有动用最后手段了。”西门长老话中透露出恶狠狠的味道。 罗亦安不知道所谓的最后手段是什么,仅仅过了一会儿,西门长老通告:“罗杰,改用手动操作,开足马力。” 不知道前进方向,不知道潜深,罗亦安一头雾水的将轮机发动起来,让它们全速运转。两三个小时后,西门长老再次命令:“罗杰,恢复自动驾驶,你到指挥舱来。” 看来危及是解除了,罗亦安恢复轮机的自动操作后,赶到指挥舱。一进舱门,他便担心地问:“在公海上攻击一艘军舰,这可是大事,我们是不是把事闹大了?” 西门长老阴沉着脸,没有回答。汉斯乐呵呵的解释说:“我们没有攻击军舰,只不过,那艘军舰遭遇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磁暴,然后,他们所有的仪器全部失灵了。” 罗亦安奇怪地问:“我们哪来的动力发动磁暴?” “船头的电瓶组。” 第41章 “能量够吗?你确定他们的仪器瘫痪了吗?”,罗亦安问:“我听说军舰都有抵御磁暴的手段,船头电瓶组的能量,能够使军舰的仪器瘫痪吗?” 汉斯肯宁的说:“我已经听到了他们的抱怨声,再说,我们快速的逃逸,即便是他们感到蹊跷,又有什么办法呢?” 西门长老开口了:“必须尽快改装我们的动力设备,这种常规动力对我们来说,速度太慢,防卫太弱。航向112,汉斯,全速驶向我们东南亚的基地。” 一路无话,潜艇在两千米的深度,避开环礁,经过两天两夜的航行,进入了菲律宾海沟。此间,罗亦安没机会看到海图,不知道身处何地,等到上浮的命令传来,打开舱盖走出潜艇,他发现自己竟处身在一个地下大厅,潜艇停放的地方就好像大厅中的一个游泳池。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三十三章惊喜 穿过大厅的走廊,进入一架电梯,几分钟后,罗亦安回到了那个在马来西亚时受训的研究室。 “东西准备好了吗?”西门长老与新的菲利浦长老打着招呼,竟丝毫没过问新旧长老交替的事。 菲利普冲罗杰打了个招呼,回答西门长老:“一切就绪,就等你们到来。” 西门立刻转身叮嘱罗亦安:“罗杰,我给你十天时间熟悉潜艇的动力设备控制,十天后,请把新的动力设备安装完毕,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请快点动手。” 菲利浦长老随手一指旁边的一辆叉车,叉车上放着一个巨大的货柜,菲利普解释说:“这是动力设备的全部光盘资料,我们的仪器设备全部向你敞开。我想,你只有一天的时间读完新旧设备的所有资料,剩余的九天里,你要开始安装、调试。” 罗亦安皱了皱眉头:“我想,全部的电路接头,恐怕有上百万个焊点。我需要几个机器人做帮手。” 西门长老严厉的说:“把他需要的东西全部给他。” 菲利普长老急忙点着头:“潜艇内地方狭小,太多的你也用不上,我们给你调集五名最高智能的机器人,你只需要作出安排,具体的工作由他们完成。” 罗亦安丝毫没有耽误时间,立刻着手阅读起动力系统的资料。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秘族的新动力设备竟然是热核反应堆。热核反应堆具备污染小、能量大的特点。热核反应堆与普通核反应堆相比,它所用的能源物质是在海水中广泛存在的重氢:氕和氘。 热核反应堆的污染极小,因此,它的防护设备不必像通常核反应堆一样,需要加厚重的铅壳,防止辐射泄露。然而,热核反应堆在反应时可以发出上万兆的高温,地球上没有那种金属可以承受这么高的温度,因此,全球的科学家正在对其进行联合攻关。一旦解决了这个难题,热核反应堆就可以大大缩小体积,甚至一个香烟盒大小的热核反应堆,便可以支持这艘潜艇环绕地球快速行驶无数圈。而秘族竟然具备了这一科技,这让罗亦安在惊喜之余,感到深深的恐惧。 “开玩笑,光这项技术透露出去,就可以改变历史,人类将不再为能源发愁。最重要的是,潜艇装上这个动力设备,想飞上月球都不是妄想。”罗亦安在心里嘀咕着。 潜艇上要安装的热核反应堆有一个航空旅行箱大小,这将大大的节余潜艇的空间,它的输出功率可以让四、五支美国航母特混舰队全速行驶。这样可怕的功率,装在那个抹香鲸大小的潜艇上,可以让潜艇跑得比飞机还快。有了这种动力,潜艇的磁暴武器,会让一个大洲的通讯设备短暂瘫痪。 仅仅具备了这个热核反应堆就让潜艇变为一件可怕的武器,可是,西门长老为什么对即将开始的探险忧心忡忡呢?百慕达海底金字塔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在安装新动力设备时,罗亦安顺便查了一下航海记录。原来,菲利宾海沟深处,有一条长长的隧道通往这个秘族基地。小潜艇正是顺着这个隧道,进入了停靠点。想一想史潘森在国内的计划,看来,他是打算完全仿照这个基地进行建造。通过一条长长的隧道,通入基地内部,作为基地隐秘的对外通道。而在其上建立的厂房,不过是一种伪装,或者是为基地内部进行空气交换而设置的掩饰建筑。 看完了所有的资料后,罗亦安心中一动,借口需要增设备用能源,让那些机器人为潜艇再度建造了一个热核反应堆,加装到潜艇上。同时,罗亦安收集的修理备件,也足够建造三个相同的热核反应堆。 在罗亦安改装潜艇的动力设备时,西门长老也在改造潜艇的控制设备,原先的计算机系统被拆除,秘族特制的钻石芯片电脑取代了旧电脑,钻石芯片cpu可以在上百度的高温下仍保持高速运算能力,新电脑的体积虽与旧电脑区别不大,但处理功能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再加上潜艇上强大能量的支持,新主控系统能力已相当于旧系统的十数倍。 唯一遗憾的是,新系统采用了秘族自己开发的操作软件,虽然强化了保密功能,不会再出现自动相应军方识别信号的臭事,但它却与当时世界通行的软件体系不兼容。也就是说,潜艇上的设备必须逐一校正,加装新软件系统后才能被使用。这项工作拖了整个改造过程的后腿,不过,这确是罗亦安最庆幸的。乘着西门长老忙于改造设备,早早结束手头工作的罗亦安,悄然组装了两台热核反应堆备用。还利用这工夫,收集了大量技术资料。 在西门长老完工前,罗亦安还有充分的闲暇。便利用热核反应堆的超高温,重新熔炼了金属,为潜艇加装了一层耐压外壳,并在外壳上涂满厚厚的、可吸收雷达波及声纳波的特殊涂层。等西门长老焦头烂额地来告知罗亦安“改造工程结束”时,他正悠闲地指挥机器人,在潜艇外壳上安装最后一组探测头。 “下面,我们把所有仪器及探测设备运转起来,测试一下吧”,西门长老显然很满意罗亦安的勤快:“对了,听说你多加了一组动力设备,我想知道,万一出现意外情况,两组设备可以同时运行吗?” “啊?两组同时运行,那是多么可怕的能量?输出电流巨大的难以想象,我们的电缆受得了么?长老,那后果我难以想象,即使我们很短暂的同时开动两组动力设备,过后,我们潜艇上的电缆会全部气化,潜艇将失去全部动力,像一块石头一样沉入深海。”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三十四章蕴藏 西门长老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决心,对罗亦安开诚布公的说:“罗杰,动力设备全部自动化后,除非维修,我们不再需要专人值守。刘易斯在船头调测磁暴武器,另外我们新加装的激光系统,在紧急情况下也可当作激光武器使用。此外,马洛对我们的推进系统也进行了改善。 你是我们船上的机械师,我建议你四处转一转,把全船的设备都熟悉一下。我们明天把潜艇开出去,进行运行检测。这大概要花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希望一个月后,你熟悉船上的每一个螺栓就像熟悉自己的左手一样。” “实地测试么,那可需要选个好地方。我建议,选择马六甲至日本横滨的航道进行检测。那可是一个繁忙的航道,若我们能在那里瞒过所有人的眼睛,我想,我们会瞒过整个世界的眼睛。” 西门长老简短的回答:“如你所愿。”随后便匆匆告辞。 全舰向罗亦安开放了,罗亦安哼着歌来到主控室,与汉斯打过招呼后,在汉斯的指导下,开始一一接通艇外的探头。 潜艇的能量充足,罗亦安毫不吝啬的在艇身密布了上百个各种各样的探测器、几组视距镜头,将艇前方二百二十度范围内的图像信号传递到六台监视器上,置身于艇内就像用眼睛亲自察看艇外动静一样,一丝一毫历历可见。 不,艇内的人看外面的世界,甚至比肉眼看得还远、还清楚。在水下光线很微弱,海水压力过大,没有任何镜头能承受住上万吨的压力。秘族使用的是激光探测头,用扫描方式向前方发射主动搜寻激光,散射、漫射回来的信号还原到屏幕上,远比人眼看到的清晰。 罗亦安检测调试完探头后,便开始反复的检验动力设备的运行。把自己的工作检查完,他便根据西门长老的命令,开始检查艇头、艇尾的各项设备,并深入到各舱室,复合着每一个仪器。 在一个无月的深夜里,小潜艇悄悄开出了秘族基地,此时,距离他们进入基地恰好一个月的时间。 “各项仪表运行正常”,汉斯报告说。 由于能源充足,舱内各设备已全部实现了自动化,除刘易斯固执的守在前舱外,马洛与罗亦安都聚集到了指挥舱。 “那么,我们的目标就是马六甲航道。”西门长老下了命令。 马六甲航道是世界上少有的繁忙航道。虽然,美国东海岸航船运送了世界70%的消费品,而马六甲航道运送的消费品总价值,只占世界总份额的12%左右,但东南亚地区庞大的人口基数,决定了这条航道上船舶往来不息。船舷上的灯火汇成了一条长长的船河。每条船虽小,载货量不多,但成千上万个船载雷达日夜不停的扫过海底,能够在这条航道上隐蔽,对于所有的潜艇来说是一个挑战。 这条航道也被称为“财富航路”,是世界探险家最后的处女地。在这条航路上,从汉代起,就有无数的中国、埃及、罗马、葡萄牙、荷兰、西班牙船只满载着大量的货物沉没于此。 第42章 这些货物一旦打捞出水,件件都是古董。目前,已知的打捞行动还局限在个位数上,而保守估计,自宋代以来,这条航路上沉没的船只在两万艘以上。 由于巨大利益的利诱,许多掌握一定技术的私人公司也投入到了争夺海下遗产的夺宝大战中。在商人们惟利是图的野蛮开采下,许多具有极高历史价值的海底文物遭到了空前的破坏。 1987年一家英国公司在打捞著名的“南海一号”时,为了节省成本,缩短工期,竟采用了最简陋的打捞方法。用一条2000吨的驳船和一架100吨的吊机进行作业,当发现海下可疑物体时,就把1吨多重的抓斗放到海里去抓。结果除了部分金属器件能保持完整外,几百件的瓷器都被打成了碎片。 1999年,英国人哈彻在南海印尼海域的一只中国清代沉船“泰星号”上打捞出了多达100万件德化青白瓷和牙白瓷,为了便于运输和抬高价格,哈彻敲竟然碎了60多万件成色普通的瓷器后将剩下的35.6万件运往德国内戈尔拍卖行拍卖,而每件瓷器拍卖价格至少在1000美元之上。可以想象,这片海底蕴藏的巨大财富。 目前在中国,进行海底打捞是违法的,罗亦安看着沿途一片片数不清的珍宝,垂涎欲滴,却无可奈何,只能一一将沉船的位置标注在航海日志上,内心里,盼望着有一天中国能设立相应的《打捞法》,将这批中国人的宝藏还给中国人。 罗亦安流着口水,计算着这批珍宝船的价值,一个盘子平均价1000美元左右,按一条船捞取三十万个盘子计算,大约值3亿美元。如果船上再有其他有价值的物品,比如,当时的一些金银、器具,那就更有价值了。最好是在船中找见某个瓦罐,瓦罐里装着当时的美酒,而瓦罐密封特别严,那这样一瓦罐上千年的美酒,它的价格便超乎想象。 忽然间,罗亦安想到了一个主意,自己的新天地公司籍籍无名,而百慕达公司与欧洲公司纯属空壳,如果由百慕达和欧洲公司出面组织探险打捞,自己的新天地公司只赞助野外生存设备、个人水下探险设备,那么既规避了法律的约束,又让新天地公司生产的设备在国际上有了知名度。三家参股公司中,新天地公司分到的那部分打捞物完全可以转手献给国家。而两个空壳公司的打捞所获,最终还不是回到了罗亦安口袋里。 罗亦安飞快的接驳入国际互联网查了这条航路的资料,哈哈,这世界真美妙,在这条繁忙的国际航路上,虽然沉没着巨大的财宝,但沿岸各国均未签署联合国关于保护水下遗产的相关条约。按国际惯例,只要沉船船主所在国——西班牙、葡萄牙、荷兰等国政府不干预,打捞行动甚至不需要向任何人提出申请。 好,外国人可以在此打捞珍宝满载而归,那么中国人也行。 罗亦安立刻写了封详细的计划书,通过e-mail发给了史潘森。征询他的意见。目前,史潘森的实验室就像一个吃钱的老虎,仅仅靠旧有的积蓄总有花光的一天,想必史潘森也在焦急的寻找着财源支持。 果然,史潘森的回复迅速传回,他对计划作出了一些补充修改,并建议:罗亦安将那个“爱美、自恋、精明、狡猾的美丽女人”推向前台,由她全盘代表公司操作此事。 罗亦安明白,他说的是刘秋卉。眼见的一批批产品销售出去,却只挣一部分加工费,见惯了巨额资金来往的刘秋卉一定忧心似焚,只不过,刚收了罗亦安一套贵重的彩钻首饰,不好意思立刻翻脸。 罗亦安立刻先联系了欧洲公司负责人詹尼,讨论这项计划的可行性。“没问题,我们手头有一批富豪的名单,可惜没有好的项目吸引他们。既然有这样的好事,我们可以联络他们,邀请他们参加海底探宝之旅,收获按五五分成。公司提供游艇,再租一条打捞潜艇,雇人打捞。如果那些富豪愿意亲自体味从海底打捞珍宝的乐趣,由我们提供训练,并全程陪同保护。 我们可以找到一部分愿意参与打捞的富豪,再找部分没胆量亲自下水,但愿意第一眼目睹珍宝出水的豪客,他们可以当场买下打捞出的物品。嗯,我们可以只准许二十名富豪亲自参与打捞,每人收他们100万美元。愿意旁观者,我们每人收他们五万美元左右,你认为怎么样?”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三十五章疯狂 “二十名富豪,我们这一项就可以收两千万美元了,可每艘沉没的珍宝船价值三亿,分一半给他们,就有一点五亿。两千万卖了一点五亿的珍宝,这买卖能做吗?”罗亦安飞速的盘算着。 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的问:“詹尼,你觉得我们再向那些富豪收多一些费用,可不可行?毕竟租一艘游艇、一艘打捞潜艇很花钱的,两千万差不多全花在这些上了,我们只能挣一些散客的小钱。而打捞出水的珍宝,我们却要与他们平分。” 詹尼语重心长地反驳说:“罗杰,你知道搞公司什么最重要吗?是信誉,我们新成立的小公司,虽然可以动员一些富豪参与,但我们在他们眼中毫无信誉,你认为让他们花一百万买入场券会很容易吗?罗杰,凡事都要付出代价,风险投资的背后应该是巨大的风险收益,这样你才能够获得信任。” 罗亦安转念一想,没有他们掩护,自己也根本无法获得那海底的珍宝,没有那些富豪作证,打捞出来的东西只能在黑市悄悄流通。而富豪的参与,将使这批珍宝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可以拿到世界各大拍卖行公开拍卖,如此,这片海底就成了罗亦安的钱柜,每当缺钱的时候,就可以在这里提现,两万多艘沉船,够他打捞到世纪末。 与詹尼商妥了具体的细节,罗亦安向刘秋卉的邮箱发了份授权书,授权她全权代表自己,代表中国新天地公司出面,与欧洲新天地、百慕达新天地公司合作,进行海底打捞项目运作。 在邮件里,罗亦安没告诉刘秋卉真实情况,只是告诉她,中国新天地公司为这次打捞赞助个人水下装备,可获得三分之一挂名权。打捞出水的珍宝,在那剩余的一半里面,中国新天地可获得五分之一的收益。这笔收益有两种支付法,一种是用打捞物支付,一种是折现支付。罗亦安让刘秋卉自行决定。 “如果公司缺资金,那么,就让他们折现支付收益,当然,如果与现行法律不抵触,或者,我们获得了某种许可,可以要求对方全部用打捞物。因为这批打捞物,其升值潜力极高。由于参与者几乎都为富豪,他们的收获将成为他们向子孙后代的炫耀品,所以,很难流通到市面上。因此,这批打捞物弥足珍贵。它将随着时间的流逝,价格越来越高,公司每年出售一部分,便可以获得相当的收益。”罗亦安在邮件中写道。 罗亦安刚开始接入国际互联网时,西门长老曾略微关注了一下。他是通过无线方式进入卫星通讯系统,连接上了互联网。这条航路繁忙异常,仅仅在他联系过程中,潜艇的头顶已经过了数百条船,来往的船只中,有很多人也在用笔记本接驳互联网收发邮件。他操纵的这台电脑通过无数个代理服务器的调转掩盖了自己的数字脚印,所以,西门长老没有禁止他的行为,毕竟这种联络方式在这繁忙的航路中每时每刻有数百个存在,毫不起眼,也微不足道。 小潜艇模仿着鲸鱼的动作在这条航道上欢快的游动着。汉斯不时校准着各项仪器,调整着潜艇外壳对于雷达波、声纳波的吸收率,甚至混入一群鲸鱼中,对比调较潜艇的伪装。来来回回,在这条航路上,潜艇走了三个来回,花去了十天时间,丝毫未惹人注目。 第十天里,互联网上出现了一条新闻:“数十富豪秘密前往东南亚,据说,他们将参与新天地公司的探宝之旅。” 罗亦安明白,詹尼等人行动了。 此后数天,罗亦安一边奔波于潜艇的各个部位,检查着各项设备的运行状况,一边为潜艇各处增添了几台视屏设备,以保证潜艇的图像信号以及各项命令可以在潜艇任何部位收到,当然,也可以在潜艇任何岗位上网,浏览新闻、看看电影、玩玩游戏,以消磨水下单调乏味的时间。 这几天,欧洲的媒体逐渐疯狂起来,毕竟上百位富豪突然神秘的聚集在一起,这是件大事。虽然,富豪们总是对行踪讳莫如深,但这不妨碍媒体们挖掘背后的内幕。没几天,欧洲空壳公司的首脑詹尼,被冠以“狂热的探险者”称呼出现在欧洲的各大媒体上。 随后,中国新天地公司,刘秋卉那笑语如花的脸也在报章上露面。新天地公司借此获得了很高的知名度以及一定的知名度。尤其是富有东方气质的刘秋卉国外媒体不吝用最华丽的词藻渲染着她的精明、她的才能以及她的美貌。 当然,报章也偶有提起罗亦安——在中国想保密很难——但多数的媒体都认为罗亦安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傀儡,“美丽的东方妖精的小同居男友”报章这样称呼罗亦安,甚至都不屑登一张照片。 而且,罗亦安那苍白的履历,简短的职业生涯,让媒体提不起兴趣。偶尔有媒体从毕业照上找到罗亦安的照片,那个满脸青涩的面容,更让读者肯定了这个小男孩不过是女强人包养的一个小白脸,不值得给与过多关注。 实际上,经过一连串的不对称时间流的训练,罗亦安的心境,已苍老的如同四十岁的成年人。 第43章 而一连串的基因改造,让他的相貌与那个青涩的男孩差距越来越大。在刘秋卉和谭彩玲看来,这些相貌的变异只是一个男人正在向成熟过渡。“我家的男人长开了,可惜,就不知道下面变化大不大。”谭彩玲经常这样取笑罗亦安。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三十六章天价 在小潜艇结束了试航,从横滨驶向加罗林群岛马里亚纳海沟时,那群富豪自新加坡登上了游艇。二十名打算亲自下水打捞的富豪,三十余岁至六十余岁不等,他们身穿带有中英文新天地标志的潜水服,登上游艇的那一刻,新天地的名字传遍了全世界。国内媒体也开始关注新天地公司,当然,他们把刘秋卉描绘得异常高大全,自动忽略了罗亦安这个小男人。 尾随这群富豪的是一百名不愿意冒险投资,或者身体条件不合格,或者资产不十分雄厚的富豪。他们身着各式服装,搂着各种肤色的游伴,趾高气扬的登上了游艇。媒体们惊呼:“这是一次富豪的大聚会。” 随后,在各路富豪的联手压制下,世界媒体集体失声,对于富豪们后续行动,保持了一致的缄默。 当小潜艇抵达马里亚纳海沟口,在船上周旋于各路富豪之中的刘秋卉兴高采烈的发来了一份邮件:“打捞出第一件珍宝,一套宋代定窑瓷具,价值六十万美金。那富翁乐坏了。” 当然会是定窑瓷具了,罗亦安告诉詹尼的是一艘宋代式样的阿拉伯船。那时代,阿拉伯人垄断了东方的航线,而定窑、均窑瓷具正是宋代瓷器的最高工艺水平。在国内,定窑均窑瓷具很罕见,甚至某些种类只有个位数的收藏量。在国际拍卖市场,由于西方公司的疯狂打捞,几十万件瓷具同时上市,造成了国际市场上定窑均窑瓷具的价格下跌。否则,那套瓷具还不卖出天价来? 不过,这套瓷具由一个富豪亲手打捞,意义不同寻常,也许真到了拍卖市场,有了这层特殊经历的珍宝,也会拍出令人吃惊的价格。那么,它就会带动其余打捞平的价格上涨。 罗亦安一边流着口水,想象着自己拥有的这批珍宝,一边按照西门长老的指令,加大了轮机舱的输出功率。 “潜深三千五百米”,汉斯用单调的嗓门报告着。 “继续下潜,”西门长老下着指令。 潜艇已进入完全黑暗的世界.在那里,偶尔出现繁星点点,或像箭似地一闪而过的动物 水下三千米虽然生存条件非常恶劣,但是实际的情况可能和很多人设想的不同,深海恰恰是我们居住的星球上,生物最集中、种类最繁杂的地方,而这里也是人类了解最少的地方。 整个潜降过程,在罗亦安眼里,就像阅读一个海底的“热带雨林”世界。在这里,各种形式的海洋生物都能找到自己的生活空间和生活方式。有鱼类、贝壳类、软体动物、蠕虫、珊瑚,还有无数种类的细菌从海沟最底部的海水里渗透出来。 在水面下200米到700米,是海洋生物最集中的地方。其中,最有特色的是荩,这是一种在海沟里生活的水蜗牛。总体来说,它和陆地上的蜗牛似乎没有太大区别。不过因为见不到阳光的缘故,它的身体已经完全透明。让罗亦安好奇的是它那完全退化的沉重的蜗牛壳,看来它为了适应深海生活,为了应付强大的洋流,它要保证有足够浮力。他看着它用鳍游水,它没有脚,它的脚进化成了肌肉发达的鳍,那其实是连成一片的小触须。它的眼睛也很特别,海底没有阳光,它的眼睛特别发达,和体形相比,那两只“巨大”的眼睛突出在身体外,可能是为了捕捉一切细微光线,观察所有经过的猎食对象。 海沟里游过的鳗鱼也是千奇百怪。这里的鳗鱼已经发生严重“变异”。“大嘴鳗鱼”的嘴非常大,它毫不隐讳的张开大嘴,快速的一口吞下一条和自己体积一样大的鱼,迅速咽入它巨大的下颌,然后再慢慢消化。而“嘴鹤鳗鱼”则像仙鹤一样有长脖子和长嘴。它的嘴里,还有密集的细小的牙齿,它们伸着长脖子,张开长嘴灵活和准确的捕食着小虾。 在潜深1000米的地方,罗亦安眼前掠过一只全身透明的鱿鱼,因为见不到阳光,身体全部白化,最后变成了透明的。它的触须有好几米长,也是完全透明,最薄的地方比蜻蜓的翅膀还纤细。她在水里优雅地游动着,让罗亦安看的目瞪口呆。 汉斯听到罗亦安的惊呼,扫了一眼视屏,平静地说:“以前,有个渔民曾在这里打捞到这样一条鱿鱼,将它以高价出售给当地的一个富豪。那富人将这透明鱿鱼做成了标本——真是一件绝世艺术品啊。” 经过两个多小时,他们终于潜到此处海沟的最深点,在巨大的探照灯下,一个类似于货柜大小方形的黄色潜水器静静躺在海底,这就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潜水器——海沟号。当岁月流逝,海水腐蚀,那海沟号身上的黄漆已显得斑斑驳驳。在海沟号周围,磷火星星点点,不知是什么生物,远处,探照灯的余光下,数只巨大的水母静静的悬浮在海底。 罗亦安调整视屏,观察着水母的动作,那水母足有四、五辆卡车那么巨大,透过透明的身体,可以明显看到体内各器官,冰冷的海底里,只有这种里外都是由水组成的生物,才能承受难以想象的巨大水压,生活于此。但是,它的新陈代谢已变得极为缓慢,他紧紧盯了他三分钟,才看见它体内的器官略微弹动了一下。 汉斯还在用仪器四下扫描着这海沟的深处,还生活着一种海蛇,虽然这种海蛇移动极其缓慢,但它的毒液却是世界上最剧毒的液体,由于深海内缺少竞争者,这种海蛇身体很长,在水下这么深的地方,潜艇已承受了莫大的水压,事也不敢冒险让海蛇缠绕,以测验潜艇的坚固度。在没搞清状况之前,大家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惊动了什么神秘生物。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三十七章发疯 数分钟后,沉寂被打破了,“刘易斯,你来操纵机械臂,俘获探测器,然后我们升到五百米的深度,再进行加固。”西门长老下令。 “你认为一头鲸鱼会带着这样一个物体潜航吗?”罗亦安提醒着。 西门长老点点头:“有道理,我们不能带着它同行,还是召唤货船,由货船运走。” “那也不行,我听说,它失踪前曾自动发出寻求母船救援的信号,万一出水后,甚至升到一定的高度,它就开始发信号,怎么办?” “它在水下被丢弃了两年多了,我想,它的电池该耗尽了吧。”汉斯说。 “原子电池应该是七十年代的发明吧,几年前发射的土星探测器卡西尼,就带有以钚为原料的核原子电池,我们对海沟号的动力设备并不了解,万一它也使用的是原子电池,怎么办?” “你有什么建议?”西门长老问。 “我建议,我们这趟航行只对它进行观察,然后,我们回去制作一个耐压一千五百米的水密舱,将海沟号调升到一千五百米,通过水下作业把它装入水密舱中,再把这个水密舱用货船运送到基地的海底隧道口[奇+書网-qisuu.],投入水中,通过拖曳拖入基地。” 西门长老摸着下巴,盘算了一会儿,下了决心:“我们已经等了两年的时间,再等几天也不妨。好吧,拍完照片,确定方位,开始上浮。” 这次初航的结束,意味着潜艇各项调测成功。回到秘密基地的西门长老开始召集货船,以运送打捞物品。从欧洲启航的货轮开到此地,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为了掩饰秘族的行动,这艘货船抵达新西兰后,还需要把船上船员全部换成秘族的人手。西门长老筹备着这项工作,便解散了罗亦安他们,约好三个月后,在新西兰集结。 得到假期的罗亦安,大摇大摆的将热核反应堆装入自己的皮箱,堂而皇之的提着它们,自西门长老面前走过。看得出西门长老本想说点什么,可他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这两个热核反应堆是罗亦安为史潘森的研究室所准备的。深埋在地下的史潘森研究室其巨量的挖掘工作导致工厂耗电量直线上升。已经有人奇怪,为何简单的修建厂房工程,却耗费了如此巨量的电。罗亦安提回去的这两个热核堆将为史潘森的挖掘提供足够的能源支持。摆脱了对市电的依赖,热核反应堆强大的能量将会是挖掘工作大大加快。热核反应堆的高温,还可用来支持金属熔炼炉的工作,让史潘森生产更多的机器人,以便加快挖掘进度。 也许,正是考虑到罗亦安提走的反应堆还是用在秘族内部,西门长老忍住了,没有出言阻止。 罗亦安拎着两个皮箱不引人注意的回到自己的工厂,来到了史潘森的地下研究室。现在,说它是研究是还有些夸张,史潘森只挖掘了一条长长的隧道,还没有挖到大海里。即便如此,隧道挖出的巨量的土方,已经让史潘森苦不堪言。为了减少挖出的土方量,最后这些土又被捶到隧道洞壁上。反复的锤击使洞壁变得很坚固,甚至用不着混凝土加固。也因为如此,这条隧道变成了一个细细的小孔,机器人能够爬进爬出,但人进入,就直不起腰来。 “太好了”,见到罗亦安提来的礼物,史潘森禁不住露出了笑容:“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研究出来了这个东西。有了这两套能源设备,一套做主动力,另一套作为备用能源,我们可以干很多事。能源充足,我们就费点事把土壤里存在各类金属提炼出来,这样,我们这个研究室甚至完全不需要向外面购买金属原料。 第44章 我将完全用特种钢建一条通向大海的隧道。海盐里,富含各类金属,海面下700米,我们又可以找到丰富的热核反应堆材料,源源不断地为我们提供能源……” 史潘森搓着双手,兴奋得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罗亦安则听得目瞪口呆。从土壤里、从海水里提炼盐类,再从盐里提炼出各种金属,这个得不偿失的行为也只有史潘森那发疯的脑袋才会想出。这样耗费巨量的能源,却只换来价值不大的各类金属,真是对能源的浪费。 管他呢,反正秘族首先要保证的是隐秘,为了保持隐秘,他们不惜耗费巨量的钱财。史潘森有了两套热核反应堆的支持,这样庞大的能量在研究室建立早期,闲着也是无用,就由他发疯吧。 罗亦安协助史潘森将两套能源系统安装就位。史潘森利用罗亦安采购回来的那批设备建了一个原子粉碎炉,将挖掘出来的土方粉碎成原子状态,提炼出其中有用的金属,无用的原子灰则用来加固隧道壁。 几天的工夫,一节节管道铺进了隧道,在管道处设立几个水密闸之后,史潘森挖通了海底。利用上百组排水系统,多余的土方被迅速推到海底。不几日,海底离岸几十米的地方,便升起了一个小山丘。山丘附近,水下机器人紧张的忙碌着,对构成山丘的物质进行衰变处理,让山丘看起来,仿佛数百年来就已存在。 解决了土方问题,史潘森开始向下挖掘,工程进展得很快,挖掘的土方流水般通过原子粉碎炉,又被鼓风、排水系统推入海底。随着,提炼出的金属越来越多,制造的挖掘机器人数量也开始上升,挖掘工作带着持续的加速度,进行得越来越快。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三十八章掩盖 “罗杰,我们已经挖掘到了地下200米,你下次来,我们会挖掘到2000米左右,然后,我们开始向周围扩展,建立研究室。我估计,今年年底,我们的研究室就可以建成。”罗亦安临告辞时,史潘森得意的对他说。 “那么,到时候,我们头顶上的新厂房也会建成。”罗亦安承诺道。 “我也该上去了”,史潘森说:“以后挖掘工作会进入自动控制,等我的机器人按程序建设好地下研究室,会想我发信号。那时,我会带着我的人进入地下。罗,自那以后,我们的联系要尽量地少,不是紧急事件,请不要频繁出入地下研究室。” “我明白”,罗亦安拉着史潘森,乘夜色返回了地面,两人分了手。 乘着难得的闲暇,罗亦安漫步在厂区,随意转着。 厂区内,楼房很破败。罗亦安转了几幢楼,发现厂区的职工住的还是条子楼,这种楼房是由早期的职工宿舍改造的,一间房子就是一户人家,没有厨房,厕所公用,水房公用。一层楼上,数十家挤在一起,过道堆满了杂物,楼道的灯昏暗异常。罗亦安虽然小心翼翼,但还是被杂物撞了几下。 以往的国企改造都是房地产公司接手的,他们把厂区推平,盖上一幢幢商品房出售。对于工人们,则采取所谓竞争上岗的手段,最终,只能让寥寥无几的几个工人保住饭碗,然后,房地产老板两手一摊,告诉工人:“瞧,不是我没提供岗位,而是你们不合格。” 最后的结局是:厂子的地卖光了,厂子的工人全丢了工作。房地产老板赚得盆满钵满,与贪官们一起语重心长的鼓励工人们“从头再来”。 基于这种情况,这个厂子的工人们即使居住条件再恶劣,也拒绝了刘秋卉改造厂区的建议。虽然,新厂房有三位洋老板现场监工,让工人们知道新老板是真合资。不过,新运来的先进机床,许多工人们不会操作,很多机床则完全由计算机控制,这让工人们只能担任打打下手,传递物件的工作,因此,即使上岗的那部分工人也有强烈的危机感。 罗亦安看着厂区的景象,心中感到浓重的忧虑,地下研究所建在此地,要想很好的掩饰起来,就必须与工人们搞好关系。现在双方的关系,全靠刘秋卉的金钱攻势维持着,然而,所有的商人都是寻求利益的最大化,白花钱养着一群闲人,长此以往,很难不被人议论纷纷。而新机床的操控,又至少需要大学文化水平,老工人、老技工的知识已经老化,不可能胜任新的工作。双方的矛盾继续下去,早晚会有激化的一天,那时,对地下研究室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威胁。想个什么办法解决这一矛盾呢? “不行,必须把厂区推平,重新进行改造。这样,才能把厂区的空地腾出来,再建一个需要知识不多,简单培训便能胜任的工厂,让老工人有工作可干。”坐在黑沉沉的马路上,罗亦安思索着。 什么工作是劳动密集型工作呢?以前工厂生产的日用器皿,现在已经全部自动化生产了。让那些工人回到老路上,用旧设备生产,质量不稳定不说,还是一个重复投资。 箱包,罗亦安脑中闪过一个词。这是一种劳动密集型的产业,酷爱旅游探险的他对各类旅行箱包了解很深。国外好的旅行箱包价格可以上万元,走高端产品路线,却对是个不赔本的买卖。箱包所需要的金属器件,比如拉杆、滚轴自己的工厂完全可以生产。让那帮老工人组建一个箱包厂,依靠史潘森等人的研究成果,还有秘族积累数千年的探险知识,绝对会生产出实用的高档箱包。这种探险家专用高档旅行箱,每年的产量不要求很高,只要能维持这些老工人们的薪水便足够了,毕竟罗亦安不靠这个赚钱。 有了工作,工人们就有了归属感,那么,厂区里即使有点小秘密,工人们也会当作正常的商业机密,为之遮掩。 新工厂计划盖五层,此外,地下部分还有两层,地基是按十层的标准打的,这是为了掩饰史潘森的土方作业。这地下的两层对外宣传就是工厂的专用研究室,必须通过专用的电梯才能回到地面。为了保密,地下两层每层均有不同的电梯。研究区域还被隔成数个不相通的区块,这样史潘森等人出入,便不会被人察觉,究竟消失在那里。本着成本核算的观点,最简单的方法是:新工厂再加盖一层,作为箱包厂。但新工厂出入的人员太杂,就失去了保密性。所以,必须另外找地方,重新建厂。 罗亦安用脚步丈量着这厂区的大小,做好了打算。推平两幢条子楼,在该地建一座高层住宅,把厂区的大部分员工全部安置在高层住宅里,其余的部分就可以全部推平,建新厂,再建一些花园等休闲场所。尽量把服务设施建完善,这样工厂的工人就会自发形成一个封闭的小圈子。如果再提高工人们的薪金水平,有了归属感的工人就会自发的维持社区的封闭性。 罗亦安想到这里天色已蒙蒙亮了,早起锻炼的工人们已开始陆陆续续的走上街头。借着晨光,他取出一张纸,简单的在纸上勾勒着工厂未来的规划图。 有人认识罗亦安的员工,经过他的时候,向他打着招呼。在新设备的调测中,有很多老工人见过这位技术精深的“娃娃”总裁,看着他在纸上画着什么,便好奇的凑近看着。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三十九章拉拢 流言是最容易被人接受的,看着几位老工人的兴趣被他勾起,罗亦安便指点着图纸蛊惑起来。 “工人们的居住条件太恶劣了,你们都知道,我们正在赞助一项打捞财宝的工作。挣的钱,我打算全部投入到工厂改造中。那三幢老条子楼,我打算推倒,原址上新建一幢高层住宅。工人们可以用集资的方法,购买新住房。公司那笔钱将对购买新住房的工人进行补助。条件是与公司签订服务年限合同,为公司服务若干年,服务期满后,可以不支付这笔补助款,公司发放房产证。今天,我就让董事会讨论这个问题。” “那,我们这些条子楼的住户怎么办?”一名老工人问。 “两种解决办法,一种是由公司给予补偿,补偿那些住户一年的租金,他们可以在外面租房子住,一年后,开始回迁;另一种是,公司不给补偿,但这些老住户回迁的时候,可以用相当于一年的租金,抵消购房款。两种方法同时实施,任大家选择。” “罗总,我们几年没发工资了,家里的积蓄都已经花空了,有些人还靠四处借债生活。这才刚过上几天又工资的日子,你突然让我们拿出一大笔钱来买房子,我们哪有钱啊,能借的人都已借遍了,我们都无处可借了。” “这个”,罗亦安一转念,继续说:“那就与公司签订服务年限合同,由公司担保,向银行贷款。在每月从你们的工资中扣除还贷部分。” “罗总,我都五十多了,还能干几年?向银行借,即使有公司的担保,银行可能……” 这些工人们的生活困窘到这种程度,已超出了罗亦安的想象。 “好吧,公司迫切需要重新规划厂房。我估计今后,所有的楼房都要推倒,重建厂区。你们可以用手头的房产证作为抵押,短期里,以租用的名义租住新房。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从公司购买。这怎么样?” 在这个人口急剧膨胀的时代,能保住一份工作已经侥天之幸,罗亦安肯与工人签订长期合约,并愿意以先分配住房的方式,拉拢工人,倒让这些工人无所适从。甚至怀疑别有阴谋。 “罗总,我们是个小厂,我们厂子在市区边缘,虽说是靠近海边,但这片海滩没有沙滩,礁石太多无法停靠船只,不适合搞旅游开发,所以,在这搞房地产没什么赚头。 第45章 我们厂区面积也不大,即使把房子全部推倒,也建不了多少房子。罗总,你想想,如果搞房地产有赚头,那些领导的亲戚早买下我们厂了,还会给你剩下?……” 这是个什么时代啊,一片好心也要被人怀疑。 罗亦安苦笑一下,继续解释说:“我知道这个小厂地处城市边缘,设施不全,生活多有不便。可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恐怕要住在这里,我是个讲究享受的人,我不愿自己住在平民窟里,别担心,我只是想把自己居住的环境搞得舒服点。比如,这里……” 罗亦安指点着图纸,说:“这片房子推倒后,地方空出来,我打算在这里建一个室外游泳池。旁边再建一个俱乐部,底层是室内游泳池,上面几层是健身房、娱乐室。嗯,最好再有一个餐馆——会员制的餐馆,只对员工以及我们的关系户开放。你们知道,我还没成家,开不了伙,有这餐馆,就解决了我平时吃饭的问题。 这里,我打算建一个小公园,公园里修几个网球场。平时可以在这儿散散步,休闲一下。这里,公园旁边,我打算再建一个楼,一层当作幼儿园,二层以上成立一个箱包厂,生产旅行箱包,顺便把这次上不了岗的剩余工人吸纳一下,这活简单,技术含量不高,稍微培训就可以上岗……” 这次工人相信了,看罗亦安画的图,除了他说的几幢建筑外,整个厂区涵盖在公园之内,空地几乎都被绿地占据。 工人们议论纷纷,虽然不敢想象这世界上还有这样好心的人,但随着董事会各项工作的展开,工人们在半信半疑中,不由自主的随着罗亦安的思路统合起来。 早期的退休工人退休工资极低,几乎都在温饱线上挣扎。按照罗亦安的计划,一大批老工人被组织起来,成立社区保洁队,这不仅仅做社区的卫生清洁工作,他们是一支变相的护厂队。厂子里的围墙被重新整修后,这些老工人们自发的在厂区巡逻,他们不仅维护着厂区的清洁卫生,防止人们乱丢杂物,甚至兼带着维护着厂区的治安。有了这批老工人,厂区内的偷盗现象明显减少,陌生人出入也受到了严密的监控。罗亦安只花很少的钱,便整顿了场内的治安环境。 随后,经过几天的讨论,新住宅楼的分配方案公布了,基本上是按罗亦安与工人们闲聊时所提的方案制定的。愿意与工厂签订较长服务年限劳务合同的工人部分被安排在工地作监工,部分进入培训班学习新技术。三幢条子楼被推倒,又一支工程队开进厂区,开始新建工程。 随着新楼规划图纸的公布,以及分房方案的公布,工人们从半信半疑到全心全意。至此,罗亦安完成了自己后院的统合工作。 罗亦安在工厂忙忙碌碌,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了。期间,谭彩玲获知他回到国内的消息,只轻描淡写的问候了几句,没显出应有的热忱。等到罗亦安安排完厂区的工作,准备返回s市时,海底的打捞探险之旅已经结束,刘秋卉花枝招展的随着游艇驶往瑞士,一方面与那些富豪继续周旋,另一方面要去瑞士拍卖行,对公司分得的那批财宝进行评估。 “小子,你知道错了吧?”在馨香园公寓里,谭彩玲扭着罗亦安的耳朵,冲他发着脾气:“刘秋卉这根风筝是否脱离了你的掌握?哼哼,我早知道有这一天。”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四十章诱惑 罗亦安看着手头詹尼传来的一份消息,苦笑着没有开口。在这份报告里,詹尼说:刘秋卉曾经向他探讯过是否可以给她私分部分打捞物,她可以做主中国新天地公司,公司可以减半分成打捞物。可惜,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的刘秋卉却低估了西方公司对商业信誉的看重。 这是一次探险打捞,为了让探险所获每一件都有来历出处,那些财宝一打捞出水,便由打捞者的律师和公司方面的律师,联合签署公证文件,并登记在案。且不说新天地公司别有内幕,即使毫无内幕,隐瞒分成行为不仅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违凡分成协议,丧失商业信誉,而且,隐瞒的那些打捞物品也失去了光天化日之下的身份,必将降低它们的价值。这是参与打捞的富豪以及新天地欧洲分公司不愿意见到的。 刘秋卉的自作聪明,反而让其商业信誉尽失。 “不要拿唾手可得的财富去诱惑女人,任何一个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她们都向往过上一种万众瞩目的生活。你拿一船的富豪再加上一船的珍宝去诱惑她,再理智的女人也会失去自我。”谭彩玲唠叨着:“在那船上待了一个月,只要稍稍芡起脚尖就可以成为富豪的太太,或者成为富豪的情人,要是我,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动摇。刘秋卉分明已经找见愿意出钱买下她的人,所以才想私分你该得的那分财产跑路。” 罗亦安叹了口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彩玲姐,你跑一趟瑞士,怎么样?把那份该得的财宝安全的过户到公司名下,除留几件珍品上缴国家外,其余的部分全部就地拍卖,让拍卖公司直接把钱打入我们公司的账户。” “你疯了”,谭彩玲惊呼:“那些财宝的增值潜力惊人,放上一年就是对本的赚头,天底下哪里再找这样的赚钱生意。” 罗亦安平静地说:“我们公司不缺现金,如果没有刘秋卉这个因素存在,我们将这批财宝存在海外,等待增值,是一种最好的投资。可现在,刘秋卉的存在使我们内部不稳,等我们参与打捞的消息传出后,会有很多贪官盯着我们的收获,只有把分成的部分变成现金,然后把分得的财宝献给国家,才能让贪官们无隙可乘。” 罗亦安摆了摆手,继续劝解谭彩玲:“企业做大了,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走上官商勾结的道路,否则我们即使成为中国首富,也会被人变成中国首骗。钱,永远没有挣够的时候,我不想走快速扩张的道路。只要我们持续不断的发展,哪怕我们前进的步子很微小,但只要我们在不断前进,这就够了。” 说着,罗亦安郑重地提出:“彩玲姐,你过来帮我吧,目前,企业的前景,你也可以看得清。企业的品牌现在已经树立起来了,我不想在今后几年以量取胜,搞价格竞争。在今后若干年的时间里头,我们将把产量固定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甚至可以说,我们把一些高端产品做成限量发行版,面对欧美富豪销售。这样,提高我们产品的技术门槛,来封杀低价竞争者……” 谭彩玲打断了罗亦安的话:“据我所知,箱包的技术含量并不高,苏浙一带小工厂林立,你怎么可能抵挡得了它们的低价竞争?” “彩玲姐,你知道,这次富豪们穿的潜水服还有那些救生带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不等谭彩玲回答,罗亦安自己揭开答案:“丹麦防弹布,这种布可以在近距离内抵御轻机枪射击。它是富豪们制作西装及随身马甲的材料,还是一些高档音箱制作喇叭蒙皮的材料,用丹麦防弹布制作的喇叭蒙皮,才能抵御摇滚音乐、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聋的声响,才能保证喇叭不被震破。 在国内,所谓十万元以上,甚至百万元以上的西装,如果不是商人炒作的噱头,它就必须是这种防弹布制作的,在具备服装效果的同时具备防弹功能。我恰好掌握了这种布匹的裁剪缝纫技巧,那些服装正是这种布料制成,正因为如此,那些富豪们才肯穿在身上——要不,你以为那些富豪,随便什么人给个麻袋片都肯披在身上吗? 我打算,我们的箱包今后也用这种材质制成,这样一来,我们的产品就具备很高的技术门槛,别人想仿冒很难,想对我们搞低价竞争,更难。” 谭彩玲再问:“安子,这丹麦防弹布是怎么织成的,如果我们可以仿造出来,那就会大大降低成本,我们反而可以对别人进行低价竞争了。” “最好别这样,大姐”,罗亦安解释说:“这是有专利保护的,即使我们研究出来,也侵犯了别人的专利权。侵权产品容易遭官司,一旦闹起官司,我们的产品就没了形象,就无法通过正常渠道树立品牌了。最后,只能是走上地摊,进行铺销。” “这些,刘秋卉知道吗?”谭彩玲最后问。 罗亦安摇摇头:“时间紧迫,我还没来得及与她说。” 谭彩玲稍一考虑,答应了罗亦安的要求:“好吧,我答应帮你。你真要是掌握了这项技术,在国外赚上几年,然后转到国内市场,十年之内,竞争对手应该不会多。现在世道这么乱,有十年挣钱的机会,不容易了。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你在商界没混几天,但想必你也知道‘国民待遇’的说法。在国内,你不拿外国护照就享受不到‘国民待遇’。既然你的公司是合资企业,我想,你给我弄个外国护照,让我也享受一下‘国民待遇’。有了它,我处理公司的事情,麻烦要少得多——你勾上了那么多富豪,这对你应该不成问题。” 罗亦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四十一章冲动 屋内沉寂下来,两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许久,谭彩玲拿起咖啡勺,轻轻搅拌着杯内的咖啡,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一个住在沙漠里的人,突然来到一片森林,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一根草都是她没见过的,她很容易便迷恋上这一切,这种迷恋也不见得就是坏的——毕竟森林比沙漠更可爱。” 罗亦安明白她说的意思,回答:“是啊,这是人之常情。 第46章 我答应你,秋卉姐只要不提辞职的话,公司就这样维持着。” 谭彩玲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说:“有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同居吧,可我们还没有亲密到那份上,说陌生人吧,我们确实又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罗亦安动情的拉住谭彩玲的手:“彩玲姐,以你的才干,嫁一个富豪,会给他的事业带来莫大的助益。嫁个有为青年,也会让他的事业腾飞。如果我打算过一种平常人的生活,开个工厂,赚一些钱,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彩玲姐应该是我很好的选择。但遗憾的是,我是一个停不下脚步的人,我无法承诺你的未来。” 谭彩玲一阵黯然:“你真是个孩子,对世界还充满幻想。也许,我能等你长大,也许,不能。” 她突然又问:“是因为那个韩国女孩子吗?” 罗亦安一惊:“金慧珠?她来过吗?” “来了,找到了我,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告辞了。她没有和你联系吗?” 罗亦安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谭彩玲与金慧珠会面的场面,依谭彩玲的脾气,她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暗示,自己与罗亦安早已同居,存在着极其暧昧的关系。金慧珠肯定是受不了这一消息的打击,才失望而去。 “我一直在太平洋上,手机没有信号。回国后,急忙来这里,没接到她的电话……你没过分刺激她吧?” 谭彩玲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你说呢?这样一个青涩小女孩,需要我花费很多心思吗?” 罗亦安心中一痛,咬了咬牙:“也好,早点打破她的幻想也好。可是,你没过分刺激她吧?” 谭彩玲撇了撇嘴,说:“人类幸有记忆,能留住世界的光明;人类哀有记忆,不能忘记世界的灰暗。小姑娘对世界的幻想打破了,不知道这段记忆对她来说,是光明还是灰暗。不知道,将来我的记忆是光明还是灰暗。”说罢,扬长而去。 罗亦安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静静的回味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号码。 “秋卉姐,在瑞士玩得开心吗?”——电话不是打给金慧珠的,却是刘秋卉。 电话那头,刘秋卉似乎被他的声音呛住了,一阵咳嗽过后,刘秋卉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含含糊糊的回答:“还好。” “在喝香槟吗?我闻到了。电话里传来的香槟味”,罗亦安调侃的说:“你们在庆祝什么?拍卖会结束了吗?” 刘秋卉喘过气来,反问道:“安子,为什么拍卖会里没有我们公司的名字?我提了好几次要求,他们都置之不理。还有,这分成……” 罗亦安打断了她的话:“秋卉姐,你也知道,现在做企业是带着枷锁舞蹈。我不希望为自己惹来太多的麻。我们只是一个设备赞助商,不参与具体的工作。分成嘛,我之前与他们有协议,尽量不要提到我们的名字。如果那里没有其他事,你回来吧。彩玲姐将飞去瑞士,与律师一起监管协议剩余内容的执行。” 刘秋卉沉默了一下,口气严肃起来:“安子,我想请几天假,在瑞士多玩几天,你不介意吧?” “当然,你带的钱够吗?要不我再给你提前发一个月的薪水。对了,你的年薪我按200万人民币计算,怎么样?” 听到罗亦安愿意提前发薪水,刘秋卉感觉到他的挽留之意,语气轻松起来:“安子,你真是中国罕见的好男人,我要嫁中国人的话,一定选你。好吧,给我十天假期,等彩玲姐来了,我跟她一起疯狂采购一把。欧洲的物价真贵,不过,既然你肯给我这么高的年薪,我就预支一部分未来生活。” 毁于虚荣心的女性,比毁于爱情的还要多。刘秋卉不晓得控制自己的欲望,在富豪们的恭维中,她洋洋得意,失去了对自己的定位。相较之下,谭彩玲虽然也是个现实的女人,热衷于财富的攫取,但她比刘秋卉活得更清醒,也更谨慎。当初,罗亦安刚成立公司时,刘秋卉敢于冒险投资,甚至辞职参与经营,是因为她的欲望比谭彩玲更强烈。多年优越的物质生活,已经让谭彩玲失去了冒险的冲动,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把握眼前。 罗亦安忘了告诉刘秋卉公司的新变故,在他看来,那些稳定后院的新举措,刘秋卉一定会认为是乱花钱,与其那样,不如做了不说。 对于这两个女人,罗亦安打算今后反其而用之。做过财务总监的刘秋卉出任执行总裁,负责营销。而谭彩玲的谨慎正适合做财务总监。两人年薪相当,职位相当,正好让她们相互竞争。 望着桌上的电话,罗亦安的手臂凝在空中,迟迟不能落下。是否该给金慧珠打电话呢?电话里该怎么说?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四十二章浪漫 爱情就像照片一样,需要大量的暗房时间来培养。金慧珠对罗亦安的爱,缺少个暗房培养的时间,所以它是不稳固的。罗亦安自感,今生能有精力哄好一个女人便已经很吃力了,他怀疑自己是否有精力哄好金慧珠这么年轻的女人,毕竟她们对浪漫的需要太多。生长在不同的环境里,不同的文化背景下,金慧珠是理解不了中国人的苦难的。 生为一个中国男人,他们在同伴的竞争中成长起来。上完大学,他们总计要花费父母20多万元的费用。然后,他们领着千元左右的薪水,租着简陋的房子,吃着粗燥的饮食,心痛的支付着交通费。每天太阳没出来就要赶公交车,月亮出来了才能带着疲惫的身体到自己租住的简陋小屋,他们要买下几十万的房子——实际上,这套房子他们最多只有七十年的使用权,七十年后房子仍归“国家”——才能安个家,娶个妻子。 娶了妻子,他们就要为孩子奋斗。需要支付至少20万元费用才能把孩子育成。然后,他们的孩子再重复父母的道路。孩子长成后,如果有幸,那他们还有养老金、社会保障,可以苟延残喘。如果不幸,年老体衰的他们还要为自己挣取最后的生活费。更加不幸的是,万一他们“购买”的房子使用年限已到,被“收归国有”,老俩口要么再买一套房子花光所有积蓄,要么沿街乞讨寻找下水道容身…… 在中国,男人成功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有事业,也就是有地位、有权力、有钱、有房。没有事业就没有骄傲,没有了成就感和尊严。地位是一个中国男人尊严的象征。当一个中国男人摆脱了生存的最低目标后,事业成了他的唯一追求。 浪漫对于中国人来说,本身是个外来词。在残酷恶劣环境下长大的中国男人,“活着”是基本追求,浪漫已经成了一种奢侈品。最重要的是,所有的浪漫行为都需要花费金钱和时间来营造——微风吹拂的小湖边,为女友摘一朵不要钱的野花插在鬓边,这或许是最低级的浪漫。然而,你不可能住在湖边,你还需要为到达湖边而付费。 最可悲的是,有足够钱支付浪漫行为的男人,常常没有时间。 在另一个环境下长大的金慧珠,她能理解这样的男人吗? 罗亦安想了许久,迟迟不能下决定。此时,谭彩玲的声音远远飘来,话中带有一丝怜惜:“需要我来帮你说吗?” 罗亦安抬头望去,谭彩玲穿者睡裙,扶着楼梯站在二楼上,一支腿恶意的翘起,蹬在楼梯边放置的一个花盆上,一只手晃着一个红酒杯,杯中的酒红的似她的嘴唇。 罗亦安抬头仰望,从她翘起的腿缝中望见了粉红色的三角裤,一抹微笑出现在他唇边。 谭彩玲毫不在意他的窥视,媚笑着举起酒杯问:“要来点吗?波尔多地区的特瑞萨城堡干红,2000年罐装的,味道很不错。” 对于在国内买到的瓶装法国干红,白领们一般很少谈及它的酿造时间。因为中国进口商常会在国内将不同年份的红酒调配混合后,再推向市场。酒瓶上的年份标示,只代表调配中所用最少比例的红酒年份,当然那也是酒瓶中最古老酒的年份。2000年罐装的特瑞萨城堡干红,当时一级批发已卖到500元左右,到了商场,加上税要卖几倍高,但罗亦安意不在此。 “我是要打电话,你能否回避一下?”罗亦安说:“对了,你这次去欧洲,可以到法国采购几木桶原装酒,记住,要买红色橡木桶装的,那才是陈桶装陈酒。” 谭彩玲摇摇摆摆地走回卧室,边走边说:“得了吧你,来蒙我。那种陈年老酒桶可是比酒还贵,我去买下这样的酒桶,我疯了吗?” 乘谭彩玲关门前的空隙,罗亦安扬声说:“酒装的酒桶都要回收,你只要注意别让酒桶染上异味,第二年带着空酒桶去采购,那价格就下来了——这第一次采购,酒钱由我出,怎么样?”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罗亦安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金慧珠手机。 电话迟迟没人接,许久,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是罗君吗?” “是我”,罗亦安自嘲地笑笑——尴尬的开头:“你还好吗?” “托您的福,还好”。 “我最近出差到南太平洋,刚回来,听说你来过,怎么一去没了音信?所以给你打个电话,问一下。” “呀,您能想起我,不胜荣幸。您的同居女友还好吗?请替我问候她。”金慧珠的话里充满酸溜溜的味道。 “还好还好”,罗亦安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罗君,我要调往中国公司工作了”,金慧珠故作轻松地说。 “啊,那我不是要辞职了?” 第47章 ,罗亦安苦笑起来。按公司规定,同一公司员工相互间不容许存在恋爱关系,以金慧珠与罗亦安现在的暧昧,两人中必须有一人辞职。这是法律,即使公司老板本人,也要遵守。 电话里金慧珠顿时语气热情起来:“让你为难了,真不好意识。不过,罗君,你不用辞职,我已从s公司辞职了,现在在另一家公司做事,公司派我到中国开拓市场。” 在金慧珠看来,罗亦安刚才的话等于间接承认了两人的恋爱关系,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也差强人意。 “罗君,到了中国,我是不是可以喝上你的喜酒”,金慧珠继续试探:“你与那位同居女友的喜酒。”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四十三章谅解 电话里传来了另外一个呼吸音,罗亦安明白那是谭彩玲。 女人,从来就喜欢一边责怪着男人不守信用,一边自傲地享受‘说话不算数’的特权。谭彩玲一定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在卧室里拿起了听筒窃听。 不过没关系,罗亦安是在用韩语与金慧珠交谈,根本不虑窃听。 “我的同居女友么,我有两个同居女友,你说的是哪个?” “两个?罗君,你真厉害。据我所知,你们的法律是一夫一妻制,罗君,你不会两个都要吧?”这话里又出现了冷嘲的味道。 “在我毕业前,曾打工挣钱,那时,我的钱不多,只能与人合租一个房子。这两个女人就是我的合租人。毕业后,我开了一间小工厂,由于我在s公司脱不开身,她们就成为了我的合伙人,为我打理公司。嗯,就是这样的。”罗亦安说到这,又觉得自己是在讨饶,便加了一句:“也许,我与她们之间关系亲密了点——毕竟生活在一起多年了。” 电话里传来金慧珠轻细的喘息,随后,一声微不可闻的咯声传来——那是谭彩玲,见到听不懂他们的交谈,便悄悄放下了电话。她动作虽尽量轻微,但还是有迹可寻。 “明白了,罗君,我会好好努力的”,金慧珠干脆地回答。 这话太含糊,罗亦安不明白什么意思。是告别语?还是爱情宣言? “啊,那,你什么时候抵达中国,需要我接飞机吗?” 没等金慧珠回答,罗亦安赶紧补充道:“半个月后我还要出差,如果你那时抵达,我恐怕帮不上忙。” “没关系,罗君,你忙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请多保重。” 罗亦安挂上了电话,心中对这次谈话极不满意——什么也没说,反而解释了一大堆,好像一个被人误解的恋人,在请求谅解……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第二日,谭彩玲拿着护照去办签证,好在她身在外企,曾多次往返欧洲,使馆人员毫不刁难,当天就给予了签证。盼望着疯狂大采购的谭彩玲带着热切的心情,急急忙忙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便飞往了瑞士。这次,她是为罗亦安去领钱的,罗亦安已答应支付伍万美金作为她的酬劳。这笔意外之财足够她小小地采购一把。 喧闹的房间顿时清静下来,罗亦安却陷入无所事事中。 当初,新天地公司就被设计为职业经理人全权管理的公司,它的财务部门由外聘的专业财务公司接管,名义上的股东——欧洲公司与百慕达公司均有监事入驻,那就是随史潘森来的杰恩与罗伯特。即使执行总裁刘秋卉不在,公司也照样正常运行。而现在公司又在建设阶段,工地上有专门的工程监理。罗亦安只需要每星期接收一封传真,了解工程进度即可。 至于s公司那头,罗亦安只是个监督秘族股份收益的监事,这工作本身就可有可无,只需每季度,甚至每半年核查一下财务报表,就万事大吉。罗亦安在总部查账的经历私底下传遍了各分公司的财务部门,想必公司里没人敢在他面前玩假账。当然,公司总部此后也把罗亦安的存在当作一个威慑武器,警醒心怀不轨者。因此,罗亦安在s公司平时也是无事可干,高兴就来,有事就走。 秘族的货轮抵达新西兰还有30天,在这段时间里,罗亦安真是闲的骨头发痒,隐隐的倒有点盼望金慧珠快一点来身边。可惜金慧珠至上次通话后,再无音讯,他脸皮还没厚到再度纠缠的地步。 大约在谭彩玲走后第三天,夜色朦胧,华灯初上的时候,谭彩玲打来了电话:“安子,事情办完了。我真没想到,探险也能赚钱,还能赚这么多钱。我们20%的收益,分得的钱超过8000万美元,还有呢,还有7、8套瓷具。秋卉说,这几套瓷具每套价值都在10万美元以上。安子,我们发了。” 20%,8000万美元,这就是说,这次打捞总收益超过4亿,拉拢了那么多富豪,收益不过增加了30%多,罗亦安略感失望。不过,回头一想,由于秘族金人系统参与运作,他们抽走总额的20%,也就是8000万美元,剩下的3.2亿,名义上是三家公司分成,实际上这笔钱却全由罗亦安支配。口袋里一下多了几个亿,是该庆祝一下了。 更加可喜的是,那些以欧洲公司和百慕达公司名义保留下来的瓷具,即使每年放在碗柜里,它也不停的增值。随着那些富豪们的炫耀,这些由他们亲手打捞上来的珍宝,在拍卖市场上会越来越抢手。这相当于,即使罗亦安天天睡觉晒太阳,他的财富也在自动增长,这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啊,8000万,不错,超乎我的想象。不过,嗯,对外宣传上,我们只是设备赞助商,参与分成的事情,咳咳咳……”,罗亦安暗示着谭彩玲。 “明白了”,谭彩玲勒索起来:“死安子,一下进帐8000万,才给我5万辛苦费,太小气了,你不再追加点封口费吗?还有,秋卉让我问问你,她也应该有笔辛苦费吧?” “5万美元,不少了,40多万人民币啊。坐一趟飞机挣40多万,彩玲姐,这样的活儿要是多的话,你介绍几个给我。”罗亦安叫起屈来。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四十四章风尘 “我不管,反正那茶盘你要送贪官,要么付钱,要么我留一套作收藏。”谭彩玲不依不饶。 “那不行,那茶盘,三套要捐献国家,三套要留给前来敲诈的官员,少了哪一套,我们吃不了兜着走。留给我们的最多一套,我还是付钱吧。每人再添三万美元,你们去庆祝一下。”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两人最终以五万美元成交。刘秋卉向罗亦安伸手要钱,这至少意味着她打算继续回来干,20万美元买下两个能干女人,这笔钱只相当于她们半年的年薪,值。 挂上了电话,罗亦安也有了庆祝的心情。稍微打扮了一下自己,开着谭彩玲德宝来车,冲出了馨香苑小区。 晚饭已经吃得很饱,罗亦安没兴趣寻什么饭店,再说,一人吃饭,胃口也提不起来。对于这个城市来说,罗亦安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他不熟悉任何休闲场所。开着车漫无目标的在街上兜着圈子,他见到一个霓虹灯闪烁的酒吧,便停了车,一头扎了进去。 酒吧门前,泊车小生见到女士宝来跑车里,钻出一个一身黑西装的年轻先生,嘴角边浮现不屑的笑容,在他看来,罗亦安穿得过于笔挺,开的又是一辆女式车,一定是哪位富婆包养的“先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泊车小生刻意拖着腔,上前刁难。 “先生”,这两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楚,喊得格外响亮:“这泊位有人预订了。” 罗亦安驻足观看,泊位上并没有预定牌,转脸一看泊车小生的表情,他明白了那小生的心里,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罗亦安虽然可以控制住力量,但这一巴掌仍扇得他身体转了半圈,软倒在地上。那响亮的巴掌声引得门口众人驻足旁观。 泊车小生晃了晃脑袋,抬起身子,正想破口大骂,一张红彤彤的钞票飘落,落在他胸前。又一张,又一张…… “十张,一千元”,罗亦安揣起钱包,冷酷的说:“补个牙足够了。下次,眼睛放亮一点,不要胡说八道。” 牙,经罗亦安提醒,泊车小生才感觉到嘴中火辣辣的,用舌头一舔牙床,真的哟,缺了一颗牙,抬眼一看,不远处,一滩血,一粒牙。 门口的保安叫来酒吧老板时,泊车小生正在清点着自己的钱。老板问明情况,立刻严肃起来:“客人到哪里去了?” 保安回答:“三号服务员在给他引座。” 老板一指那保安:“你今天啥事也别管,看好客人那车,别叫人划了挂了蹭了,免得他找事。” 说罢,老板踢了踢泊车小生:“快爬起来,洗一洗,回家休息。肯花一千块钱打一巴掌的人绝对不是个善茬。你出去躲几天,不,你最好另外找工作去,我可不想因为你惹事。” 安顿好外面的一切,老板悄悄溜进酒吧,三号引座员已回到吧台。老板拉过她低低问:“刚才那位客人坐在哪里了?” “一楼迪斯科吧,他闲吵。二楼满摇吧,他闲一楼传来的声音太大。最后他上了三楼清吧,坐在钢琴旁,看甜甜小姐弹琴。” “他点的什么酒水?”老板继续问。 “那人是个老手,他点了瓶法国绿葫芦薄荷酒,配墨西哥奥美加龙舌兰酒,再加苏格兰威雀威士忌。兴哥被他喊在身边,正按他的意思调酒。” “哦”,老板立刻明白了引座小姐所说的意思,这几瓶酒花了多少钱倒在其次。一般初到酒吧的新鲜人喜欢点杰克丹尼、红方、君度等流行酒,这个客人点的都是些生僻酒,这些酒不是专业酒吧甚至都没有出售的。 第48章 尤为重要的是,这位客人奇#書*网收集整理有自己独特的饮酒口味,需要调酒师专门挑配,怪不得小姐认为他是老手。 “这样的客人,服务好了,他就会常来。你去,把三楼最好的服务员叫来,我叮嘱她们一下。”老板说。这时候,泊车小生在老板眼里已不重要,他既然有蔑视客人的行为在先,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这责任不可能让引座小姐、服务生、调酒师来承担…… 叮嘱完三楼服务生后,老板想想,觉得还不放心。自吧台上摸了一瓶芝华士亲自用托盘托着,走上三楼。 “先生,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我是这里的老板,感谢您的光临,对于门口发生的不愉快,我向您道歉。这瓶酒我请客,希望您喜欢。” 罗亦安不动声色的接过那瓶芝华士,转过瓶子看背后的标签,又是一瓶国内分装酒。他随手将酒瓶递还给老板:“谢谢你的好意,我今天点了太多的酒,你就不必客气了。” 老板殷勤的说:“哪里,是我们服务不周,惹您生气了。这是我们酒吧全体员工的歉意。请您务必收下,今天您喝不了,就先存放在吧台上。来人,给先生拿个酒牌来……” 老板一翻问候后,躬身告退。罗亦安举起酒杯,向弹琴的小姐示意:“歇一会儿?来尝尝这酒?” 身穿晚礼服的甜甜欣然领命,坐在了罗亦安身边,举起酒杯,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哇,这酒好烈啊”,甜甜伸出小手在嘴前扇着风,娇娇的说:“幸亏带着薄荷的清凉,要不然就辣死人了。” 罗亦安飞快的瞥了一眼眼前这钢琴小姐,微微的醺醉不但为面颊添上绯红、为眼神添上朦胧美。眼前这位灯红酒绿下过惯夜生活的女子,虽强颜欢笑,但眼角边掩饰不住疲惫,嘴角边掩饰不住风尘之色。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四十五章灿烂 “一点朱唇万人尝”,罗亦安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心头却浮上了这句话,举起酒杯,在飘忽不定的灯光下,缓缓地将杯中酒倒入嘴里。 聊了几句,甜甜显然热络起来,牵住罗亦安的手臂撒娇起来:“先生,我只习惯喝君度酒,这酒太烈了,我不喝行吗?” 罗亦安明白了她的意思,伸出左手打了个响指:“waiter,来个君度套餐。”随着罗亦安扬起的手腕,甜甜把目光定格在他的手表上,黄色的夜光表盘、橘红色的指针在昏暗的灯光下,幽幽的发光。 “好奇怪的手表啊,什么牌子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款式。”甜甜说着,毫不见外地抓着罗亦安的手臂,凑近眼前观看。常言说:手表是男人最后的首饰。酒吧里坐惯了迎来送往的小姐们,从来就是依据男人的手表来判断对方的身价。这只表不是她们常见的牌子,甜甜自然很好奇。 “这是iwc,中文翻译为万国表”,罗亦安简单的回答,从甜甜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腕。 “我没看清楚,让我再看看?”甜甜再度拉着罗亦安的手臂仔细观看:“我听说过这个牌子,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真表。不会是仿冒的吧?” “真让你猜着了,这是一个仿冒表。”罗亦安抽回自己的手臂。 如果说百年灵是飞行员专用表的话,万国表就是海员专用表。这只万国表是罗亦安特为潜水工作准备的潜水表。表壳由钛金属制成,这款表能在水下120米处仍能透过表壳左侧的拨杆激活自如。为了能发水下看清具体时间,指针、表盘都采用特殊的荧光制成。在酒吧特有的昏暗环境中,这只表就像巨大的荧火虫一样,惹人注目。 “你骗人,别欺负我”,甜甜撒娇的说:“这只表一看做工就不是仿冒品,那荧光是仿不出来的。” 罗亦安笑而不答,甜甜继续撒娇:“好多钱?” “朋友送的,我想不会是真的”,罗亦安脸色渐渐严峻起来。 调酒师兴哥远远看势头不对,急忙走上前打着马虎眼:“甜甜,怎么不弹琴了?老板有点生气,叫你过去一下。先生,可以吗?” 罗亦安冷淡地说:“请便。” 甜甜走了,兴哥站在那里,建议说:“先生,一个人来和酒吧?需不需要找个人聊聊天,陪你喝喝酒?” 罗亦安百无聊赖的说:“有单身来这里喝酒的女孩子吗?我跟她拼个桌子,花钱找来的陪聊,我看算了吧。” “那是”,兴哥随口恭维说:“我们知道先生不缺那几个钱,只是那样的陪聊女不喝您的口味。我帮您问问其他客人?” 罗亦安点点头:“费心了。” 兴哥转身离去,甜甜若无其事走上钢琴台,冲罗亦安点点头,樱唇凑近话筒说:“3108台的罗先生,今天第一次来我们酒吧,我这支曲子献给他,希望他今天玩得愉快。” 灯光忽然聚在罗亦安身上,他缩了缩身体,厌烦的一摆手,冲甜甜回了个礼。 灯光转开,钢琴声响起,一个充满青春气息女声在耳边响起:“罗先生,买朵花吧?献给甜甜小姐。” “花?那个甜甜小姐可不是一束花就能打发的”,罗亦安转过身子,嘲讽的说。 面前是个长相普通的小女孩,穿着一身酒吧里常见的推销制服,带着一个印有,标示的大围裙,两根背带绕过细长的脖颈,来到略显平坦的胸前,吊起一个托盘,上面放一束束许多玫瑰花,黄的、粉的、嫣红、赤红,色彩缤纷。 玫瑰花特有的甜香飘入罗亦安鼻中。那托盘相对于那女子的瘦弱的身体,略显沉重。见到少女脸上满是期待的目光,让他心里一软,差点答应下来。 “不是吧”,那少女带着如花灿烂的笑靥,回答说:“甜甜小姐人挺好的,我们在这里买东西,常得到她的照顾。那些……” 少女的话嘎然而止,脸上带着愤然。罗亦安脑海里自动为少女把话补完:“那些喝醉的客人毛手毛脚,甜甜小姐常为我们遮拦。” 罗亦安也是一个酒客,少女的话说到一半,也许是想到罗亦安的身份,所以咽下了后半句话。可惜的是,以少女那贫乏的阅历,并不清楚,一个对同性非常善良的女人,对男人未必善良,未必可爱。对某个女人的评价,男人女人可以截然相反。 钢琴声仍在轻柔地漂浮,昏暗的灯光下,罗亦安坚决地摇摇头:“算了吧,我已经过了用鲜花讨好女孩子的年龄,我想,甜甜小姐也不会满足于一束花。” 少女听出了罗亦安话中的意思,她用目光扫了一眼罗亦安桌上的酒瓶、果汁,继续努力着:“先生,甜甜小姐弹一晚上琴,如果不从客人点歌、献花中提成,收入都不够你喝一瓶酒。先生,就买束花献给甜甜小姐吧。” 罗亦安略微摇头:“你倒很直爽,但我今天来这儿是散心来的,我可不想在这儿结识一个女人,搞一堆麻烦,让我今后连个安静的地方到寻不见。” 少女听出了罗亦安话中的不耐烦,双手一晃,自大围裙里变出一堆雪茄烟:“那先生买雪茄嘛,我这里有各种品牌的雪茄,您尝尝吧?” 身边有三个出色的女人环绕,养成了罗亦安对女人的挑剔。三人当中,谭彩玲的美是性感和妖娆,她风情万种招牌式的开朗笑容,深深令他的回味。而刘秋卉的美是优雅而性感,她身上的每一件饰品都恰到好处地显出自己的时尚,兼有东方女子的端庄含蓄,和西方美女的激情狂迷。她擅长逢场作戏,喜欢冒险,懂得如何说话。这也就是她周旋于富豪间,迎来一片赞誉的原因。金慧珠则典型是个东方美女,拥有自然淡定的举止,温雅娴淡有大家闺秀的感觉,这种典型的东方气质,经过国内残酷而激烈的生存竞争,只能在韩日美女身上看到了。 至于台上那丰乳肥臀的甜甜小姐,虽然刻意地大腿半裸、衣服微露、眼神挑逗,呢喃软语带着那种来自于底层的野性,但对于罗亦安来说,这样媚而俗的女人,仅可略与周旋,不堪情意交接,身心相投。 在罗亦安看来,那位甜甜小姐甚至还不如眼前这推销小姐,清澈如水的目光、温柔动人的微笑,从内到外充盈的青春,这种美丽远高于那经造型师设计出的诱惑姿态。 罗亦安笑了——如果她不是家庭困难,出来打工也是需要勇气的,就买点东西,鼓励鼓励她吧:“吸烟对运动不好,所以我不吸烟。不过,你要能坐下来陪我聊一会儿天,我买下你所有的雪茄。” 那女孩儿先是一喜:“真的吗?我这些雪茄可值好几千元,你不吸烟,买下它们干吗?” 旋即她又撇撇嘴:“吸烟对运动不好?得了吧,那些中国国脚哪个不吸烟?对了,你是运动员吗?” 没等罗亦安回答,她便一五一十的数起自己的雪茄烟来,也许她根本不在意罗亦安说什么。 “一共37盒,你等等,我拿个计算器来,算完了帐,我给你打个折。”说完,那女孩儿转身跑开。 兴哥正领着一位女顾客走近罗亦安的桌子,嘴里说:“张姐,请这坐。”那女客人喝的有6分醉了,一手拎着一个酒瓶,一手端着一个酒杯,没等罗亦安打招呼,见桌上堆得像山一样的雪茄烟,脆骂了一声“傻瓜”,扭头便离开,只留下兴哥尴尬的冲罗亦安苦笑。 罗亦安倒没有一点自觉,指点着桌上的雪茄对兴哥说:“帮我准备一个袋子,回头把它们都装起来。” 那少女翩然飘回罗亦安桌前,手里尚拿着7、8盒雪茄,不好意思地憨笑说:“先生,姐妹们听说我碰到了一个好客人,都让我帮她们开个张,再加几盒你不介意吧?” 第49章 罗亦安有点愠怒,正想开口训斥,一个女声适时插话解了围:“苏雪,你太过分了,客人好说话,你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快把烟收起来。” 罗亦安闻声抬头,不是甜甜,是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含笑看着罗亦安,见他望来,便轻轻的一甩头,长发飞舞,灿烂而自信的笑容闪亮了整个脸庞。嘴角含笑,故作严厉的盯着推销小姐。 进酒吧时,罗亦安曾扫了一眼酒吧内的环境,印象中,眼前这位女孩似乎正在与一名老外聊天。他快速的扫了一眼那女孩原先的座位——老外已不见踪影,他立刻明白了这女孩的身份。 “没什么,一个小女孩儿穿梭于这种场所,挣点钱不容易,我今天心情好,不介意花这点小钱。”罗亦安先用西班牙语,再用德语,再用法语,连续复述着这些话。 那陪聊女睁大了俏眼,快速的用法语回答:“啊,你也是m外语学院出来的吗?这里可只有m外语学院教授法语……” 那女子啊了一声,用手掩面,轻轻一笑:“错了。第一,你没在学院里呆过,以你的形象,如果在学院一定很出名,我不可能不知道。第二,我刚才那位法国男伴说:你这套西装很值钱,而且很罕见,穿这套衣服的人,出门至少要带两个保镖。你这么年轻,从m学院出来,不太可能……”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四十六章尴尬 那女子啊了一声,用手掩面,轻轻一笑:“错了。第一,你没在学院里呆过,以你的形象,如果在学院一定很出名,我不可能不知道。第二,我刚才那位法国男伴说:你这套西装很值钱,而且很罕见,穿这套衣服的人,出门至少要带两个保镖。你这么年轻,从m学院出来,不太可能……” 那女顾客来了又走,甜甜弹琴时频频向这儿张望,连续弹错了几个音,推销女苏雪与陪聊女站着说话,吸引了太多的目光,兴哥走过来,准备劝解,罗亦安止住了他:“为我再调一樽酒,给苏雪倒点儿果汁,问问这位小姐想喝什么。两位请坐下说话。” 兴哥开始调酒,苏雪拨拉着雪茄,紧张的看着罗亦安,那陪聊女向罗亦安伸出手,自我介绍:“我叫周静柔,外语学院大四的学生,正在为自己挣留学的学费。你放心,我今天已经挣够钱了,来在这里聊聊纯粹是好奇。” 罗亦安握住了周静柔的手。手很软,感觉得到这小手的主人没干过什么力气活——也是,学外语的女孩都是家里的宝贝,怎会干家务活。 他目光回到苏雪身上,还没开口,周静柔急忙打着圆场:“这位小妹妹才上大一,商学院的,也是为挣学费而来的,不太懂事,你原谅一下。苏雪,这位先生答应买雪茄了,你还不快算账?” 一共是3200元——去了零头。颇令人尴尬的是,罗亦安身上的现金不够。出门前,他带了3000元现金,加上包中原有的零钱,本以为这些钱一夜挥霍足够了,大不了刷卡,可没想到酒吧里全是现金消费,而他一时的怜悯,竟是这样昂贵。 听完苏雪的报账,罗亦安举起杯子,缓缓地饮尽杯中酒:“苏小姐,看来你高估了我的钱包容量。我身上的现金不够,现在,有两个解决办法,第一:你把烟留下,我回头来取;或者,把你同伴搭车卖的拿走;第二:你随我去提款——当然了,这得等一会儿,我现在正喝的高兴。” 苏雪撇了撇嘴,抬手欲收拾雪茄,周静柔赶紧插话:“苏雪,这钱我先垫上,把烟给这位先生收好,你先忙去。” 苏雪愣了一下,抬眼看去,周静柔连忙使个眼色,说:“等会我喊你,你随我一起陪这位先生散步去。” 罗亦安感激地冲周静柔点点头,这女孩果然会说话,顾忌到罗亦安的面子,把一起去提款说得那么婉转——“陪同散步”。 苏雪低头咬了咬嘴唇,抬眼问:“先生前面说:让我陪你聊聊天,就买下我所有的烟,嗯,我的烟也卖完了,我就在这坐坐,可以吗?” 周静柔抽出一根女士烟叼在嘴上,等了一会却不见动静,兴哥急忙上前为她点着烟。苏雪尚气鼓鼓地坐着,大口大口地喝着果汁,罗亦安左右四顾,见到刚才走到桌边的那位张姐,尚在向这边观望,便举起了酒杯,微微致意。 周静柔扑哧一声笑起来:“你可真憨呀。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吧……桌边坐着两个女人,还向别人打招呼,你找骂呀?嘻嘻,看样子你真不会抽烟,连给女士点烟的自觉都没有。小雪,你也够傻的,别人怜惜你,买下你所有的烟,你竟不知感激,真以为他付不起钱吗?” 罗亦安回过头来,见周静柔东张西望地寻找什么,便问:“找什么?需要帮忙吗?” 周静柔咧嘴一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的保镖出来了?” “什么保镖?” “还装傻,我的法国男友说:穿这套衣服的人,出门至少要带两个保镖。对了,我可不可以问一句,你这套衣服到底是什么料子,刚才那位法国人说得很神秘,却又不肯多说。” “原来如此”,罗亦安这身衣服就是用防弹布所做的,它出自一名德国设计师之手,他采购了几套当样品,供自己工厂的工人作模版,唯一剩下的这套挂在他衣橱许久。罗亦安这次出门才穿上它,作为一种庆祝。“哦,这是我一位朋友送给我的样品,它很特别吗?” 周静柔嘴角含笑:“你手上戴的那只表也很特别,我知道那是一只潜水表,还有你手上那只戒指,不是右手,是左手镶石头的戒指。虽然那石头是黑色的,但这么昏暗的灯光下,仍跳动着火焰——是黑钻石吧。别说你不知道它们的价钱,你这一身行头拿出去卖了,也值很多钱……” 周静柔的话适可而止,她本打算借吹捧罗亦安加重他在苏雪眼中的分量,以此来讨眼前这男人的欢心。可罗亦安哪会体会到这样的弯弯绕,他邀请苏雪聊天,不过是为了消磨时光,怎会在意苏雪的想法。 无趣,罗亦安蒙蒙不乐的想着。本想来这儿放松一下,结果还是一场勾心斗角。招手唤过兴哥,罗亦安阴沉着脸吩咐道:“把这些酒给我装到袋子里,我要回家,坐在凉台上喝。” 罗亦安怀里抱着大大小小的酒瓶,周静柔帮忙提着果汁,苏雪则拎着雪茄,一路尾随。临上车前,周静柔倒是惊讶地问了一句:“呀,你真不带保镖出门啊?说说看,穿这一身百万装备,不带保镖出门是什么感觉?” 苏雪听到这儿,才明白了周静柔为什么拼命向眼前这男人献殷勤,为了显示自己的阅历,她看了看左右,挑剔地说:“穿得那么好,却开一辆女式车,你开的……啊呀。” 同坐后排的周静柔听苏雪话越说越不对头,怕她说出什么难堪的话,便死死掐了一下她的腿,苏雪用一声惨叫结束了她的话。 不等苏雪反应过来,周静柔从后排向前伸出手,虚拟着拿话筒采访的架势,一迭声的问:“快说,快说,什么感觉?” “我要感谢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感谢所有来宾,感谢祖国,感谢各位领导……”,前半截的话罗亦安用港台腔模仿出港台明星的演说词,后半段用普通话模仿出干部作报告的强调,一句一个语气词,车内顿时笑成一片,苏雪也忘了疼痛。 车开入城市边缘,苏雪紧张的直捅周静柔。周静柔也略有点紧张,便嘻笑的问:“天呢,罗先生,你不会把我们拉到哪里卖了吧?” 罗亦安顺嘴答:“我正盘算着,把你俩卖多少钱好呢。要不,两位小姐给自己估个价?我们到了。” 一声长笛过后,保安一溜小跑过来,用手电照了照车牌,便热情的打招呼,躬身打开了电门。 “果然,你住在馨香园,听说这里的房子原来卖不出去,后来,几个老外搬进来后,这片住宅一下火了起来,开始专门向老外租售。据说,这里的中国人不足十户。你就是其中之一吗?”周静柔急切地问。 罗亦安打了个哈哈。 夜凉似水。车灯像利箭一样劈开黑暗,照在路面上,罗亦安远远望见自己屋前有一个白色的物体,等车灯打到那物体上,罗亦安心内一痛,紧忙刹住了车。 是金慧珠。她一身淡蓝色的职业套装,静谧地盘腿坐在门前,背靠着大门酣睡,身前扔了一地的行李,那茶色的短发被微风轻轻吹拂,修长圆柔的脖颈微微垂下,淡红色端丽的美唇半开半合,麦色的肌肤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罗亦安轻手轻脚地下了车,脱下自己的外衣,为金慧珠盖上,动作轻柔的甚至未惊醒酣睡的金慧珠。受他的影响,车上两女孩也动作柔柔地下了车。 “帮个忙,拿钥匙打开门”,罗亦安轻声请求。边说边温柔地抱起金慧珠。 “哪儿惹的风流债”,苏雪自喉咙里发出嘟囔声。周静柔则轻手轻脚地接过钥匙,上前开门。 “哪里?”金慧珠突然惊醒:“啊,罗君,给您添麻烦了,瞧我,竟睡着了。” 这几句话,金慧珠是用韩语喊出的,此话一出,罗亦安急忙紧了紧手臂,用韩语回答:“宝贝,别害怕,你在我怀里。到家了,你继续睡吧。” 金慧珠挣扎要起,罗亦安止住了她:“这几位是我朋友,来找我喝酒的。我把你抱上去,你先洗洗睡。” 见到车上下来的两位都是女性,金慧珠警惕地紧了紧罗亦安的手,示威似的挺起胸膛,赖在罗亦安怀里。 第50章 但才一进大门,她又惊慌地问:“谭小姐在吗?” “去欧洲了。我让她去欧洲转笔账,大约十几天后回来。” “啊,原来屋里是这样的”,金慧珠好奇地躺在罗亦安怀里,四处查看着:“好好奇哟。上次谭小姐没让我进门,我一直在想,你与谭小姐是怎样的生活?” “你先住她的房间,明天我再让人收拾一间房子出来,让你住”,罗亦安爱怜地说。 “啊”,金慧珠欢快地跳了下来:“原来你们没住在一起,太好了。亦安君,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 金慧珠蹦跳着窜上楼去,四处查看着各房间。罗亦安苦笑着出门,将金慧珠的行李拎回房,摆放在客厅。 “原来,你也是个外国人!怪不得你身上有股很特别的气质。”周静柔惊奇地说。 “错,我是中国人,这是我的韩国女友,没想到她突然回国,也不打招呼”,罗亦安解释说。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四十七章炫耀 “哈哈,突然袭击?”周静柔嘲笑着:“我们来得不巧,看来需要尽快告辞。” 苏雪此时眼花缭乱,四处打量着房间的布置,听到周静柔说话,连忙点头。 “帮个忙,嗯……”罗亦安边思考边说:“我女友才回来,嗯……我不想她一个人寂寞,你们陪陪她怎么样?” 苏雪手足无措,周静柔眼睛一眨,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调门:“哈,看来你和你女友的关系……” 苏雪尖声惊叫:“不行。我必须回校。” “得了吧,小妹妹”,周静柔拉着苏雪的手,劝解说:“人家女友在这儿,你还怕他吃了你。再说,我可是为了你才来这里。这儿就是火坑,你也要陪我一起跳下去,别想丢下我一个人。” 正争执间,金慧珠已如穿花蝴蝶般跳回底楼客厅,欢叫着客厅里的人一一鞠躬:“亦安君,给你添麻烦了,你们继续玩,我先洗个澡就来陪你,请照顾好你的女伴。” 周静柔突然用英语向金慧珠打招呼:“你好,请问您贵姓。我们是罗先生的朋友,来陪他喝酒的,不打扰吧。” 金慧珠正拖着行李向楼上走,听到这话,连忙止住脚步鞠躬,用英语回答:“突然打搅,真不好意思,亦安刚才说了你们的事,瞧我,蓬头垢面的,实在是失礼,请务必留下来。等我整理一下,再亲自向您致歉。” 金慧珠的多礼让周静柔不知所措,她一边手忙加乱地鞠躬回礼,一边说:“抱歉,是我们打扰了,你请便。我们等会见。” 苏雪不知道她们说什么,只好模仿着周静柔的动作鞠躬,嘴唇直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罗亦安走近客厅电视柜,拉开抽屉,指点着抽屉里的钱,对二女说:“两位,这里有些美元、欧元、英镑。两位肯花时间陪我的女友,有劳动就应该有收获,我不知道该付给两位多少钱,两位看着取吧。这里钱虽然不多,都是零钞,但支付雪茄钱,支付两位的劳动,应该足够了。” 苏雪没客气,直奔钱柜,嘴里嘟囔着外汇的兑换率,手里捡点着钞票。周静柔眼睛眨了眨,静静地站在那儿,嘴里说:“我是真把你当朋友……” 楼上歌声响起,金慧珠哼着一支韩国歌曲,大摇大摆地穿着谭彩玲的睡袍走入浴室,边走边挽着头发。不一会,浴室的门关上,歌声渐低,水声哗哗地响起。此时,苏雪已捡点好钞票,扬着手对罗亦安说:“你看,抽屉里只有382美元,合人民币3056元,去掉兑换手续费,我算你3000元整。嗯,我再拿100英镑,这样,我相当于拿了4200元人民币,你不反对吧。” “好”,罗亦安说完,走到客厅酒柜前,取出几瓶酒,用钥匙拨动隐藏在酒瓶底下的按钮,一个暗格无声地显露出来——那里存放着数十枚加工好的人造彩钻。偏头略挑了一下,捡出一枚蓝钻戒指,罗亦安转身抛给站在客厅中央的周静柔。 “我做人的原则是:从不拖欠人情。既然你认为我们是朋友,那,你不介意收下朋友的礼物吧。” 淡蓝色的钻石发出的光芒仿佛蝴蝶的羽翼般色彩纷陈,它在空中舞出一道优美的闪电,然后悄悄地停落在周静柔胸前颤巍巍的峰峦上,滑落至衣领的褶缝。周静柔急忙用手遮挡,在它滑落到地上之前,逮住了这个蓝色精灵。等她举至眼前,海的清新扑面而来,晶莹剔透中那惊心动魄的美立刻征服了故作矜持的她。 “呀,真美,美得令人窒息”,周静柔几乎是立刻把它戴上,转动着手腕,从各个角度欣赏着:“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啊,这,是否太贵重了?” 周静柔恋恋不舍地欲取下戒指,却光有动作没有行动。苏雪伸着手,忽闪着大眼睛贴在她身上,只等她取下戒指,自己好拿到手里细细欣赏。等了许久,没见周静柔成功。 “指圈很紧嘛?要不要我帮忙?”苏雪不识趣地问。 “朋友的礼物不在于是否贵重,而在于那份情意。两位,我马上要出国公干,而我女友在国内没熟人,两位如肯在我女友寂寞时,陪她聊聊天,消磨一下时光,这份情意我会予以回报。”这会儿功夫,罗亦安已调好了酒,正细心地斟满每个酒杯:“好了,两位,来尝尝我的手艺。”罗亦安邀请道。 “谢谢”,周静柔立刻停止了摘戒指的努力。端起酒杯时,仍不忘欣赏手上的戒指:“这戒指真漂亮。” 三人边饮酒边聊了起来。罗亦安知识面丰富,应付这样两个小女孩还不是手到擒来,海阔天空一侃,两个小女孩已迷失得一塌糊涂。以周静柔数年在酒吧聊天的经历,见过数百男人,却未见过像罗亦安这样充满绅士风度的优秀男士。深知如何讨好男人的她在有心逢迎,场面立刻热闹起来,连初始有点闷闷不乐的苏雪,也忘却了自己的嫉妒。 浴后,盛装打扮得金慧珠走下楼时,客厅的地上已扔了两个空酒瓶。苏雪半醉地斜躺在沙发上,高举着酒杯吼着不知名的歌。周静柔端着一盆刚拌好的水果沙拉,正拿着牙签戳着一片水果,坚持要喂给罗亦安。 “各位,这么晚打搅,真不好意思”,金慧珠鞠躬致礼。 周静柔苏雪扭头观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灯光下,金慧珠圆润的脖颈上,蓝钻项链闪着幽幽的海洋光芒,在她脸部形成一团光晕。浴后,小麦色的皮肤透着淡淡玫瑰色,不必触碰便知每个细胞都是饱满的。骨梁挺直、小巧精致的鼻子,菱形饱满的唇,优雅的额头,配上长圆形、找不出一丝皱纹的面孔,带着明丽的艳色、诱人的气息、润滑的触感和柔韧的弹性。 她的美丽有一点妖娆、一点孩子气,配上精致秀美无瑕疵的五官,健美的臀部轮廓隆起,成为柔美的波形,臀部下面弯入的曲线圆浑而柔滑,这些在人体上变化、活动着的曲线,犹如高潮迭起、跌宕有致的交响声乐中的和弦。 所有的这些,呈现在你面前的美人,令人晕眩! “你真幸福”,这是周静柔对罗亦安的感慨。这句话她用英语说出来,是希望金慧珠也同时听闻。 “多谢您的夸奖”,金慧珠一边鞠着躬,一边递上手头的包装盒:“仓促到来,真是冒昧。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请务必赏脸。” 几个女人忙着互致问候,罗亦安欣赏地看着金慧珠,转身打开那藏彩钻的暗格,取出一条手链、一对耳环、一枚胸针,招手拉过金慧珠,一一替她佩戴上。 带起了全套首饰的金慧珠宛如童话里的白雪公主,她的美丽向太阳般夺目璀璨,令人不敢仰视。 女人最好的炫耀目标就是同性。金慧珠几杯酒过后,就与周静柔苏雪打成了一片。在频频显示自己与罗亦安的亲密之后,也借机探问罗亦安的生活圈子。当然,周静柔、苏雪不可能知道详细情况,出于女人的骄傲,也为了不让金慧珠看穿酒吧女的身份,只好延续着最初的谎言——她们是罗亦安的朋友,但关系一般,来此只为陪他喝酒。 几个女孩越聊越开心,直接把罗亦安撇在了一旁。聊起女人感兴趣的话题来,首饰、化妆、韩剧、明星……。 谈话中,金慧珠颇为赏识周静柔的口齿伶俐,带着几分醉意恳求:“周小姐,你英语说得真好。”金慧珠说到这儿,快速地瞥了一眼罗亦安,继续说:“我这次来华,打算长期在此工作……你能不能教我说汉语?” 罗亦安用汉语插话:“周小姐,学费多少,请开个价——你不妨开高点,我马上要出国旅行,她在这里没有朋友,你要是肯陪伴她,请开个合适价码。” 周静柔直起了腰,略为沉思了一下,说:“还有两个月到暑假,在此期间,如果法国的邀请函到了,我就必须证明自己有足够的学费。否则,就要再等一年。嘿嘿,我以前花钱太厉害,看来,真需要找个工作,再挣一年钱。这样吧,我一边找工作,一边教金小姐,钱嘛,我们是朋友,你看着给吧。” 金慧珠听不懂,带着疑惑的表情问:“亦安君,你刚才说什么?” 罗亦安用英语解释,以便双方都听得懂:“周小姐马上快毕业了,她想留学,学费昂贵,她需要钱需要工作。我想,我马上要去旅行,也许,她能陪你熟悉这个城市,帮你安置下来。我打算雇她。” 金慧珠立刻用韩语与罗亦安交流起来,周静柔听不懂,苏雪更是一头雾水,只见罗亦安不时点头,不时摇头。最后,两人似乎达成了一致,罗亦安开口说:“好吧,周小姐,我雇你两个月,月薪1.5万元,但你必须每天陪她6小时,怎么样?” 第51章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四十八章惊醒 周静柔歪着头,微笑着:“也就是说,中午两小时,其余时间合计4小时……你真会剥削,这样,我还有自由时间吗?” “啊,你这样说,我当你答应了。”罗亦安举起酒杯,轻触了一下周静柔的杯子,一饮而尽。 周静柔轻抿了一下杯中酒,烟波一横,问:“女友才来你就要走,郎心真狠。对了,你要去哪儿?去多久?” 周静柔刚才体会了别人用她听不懂的语言交流,带给自己的隔阂感,现在,说话尽量选用了英语。 “公司有事,行程早已安排好了,我打算去新西兰谈笔生意。” “新西兰,我在‘魔戒’见过它的自然风光:绵延高耸的山脉、白雪皑皑的峰峦、水汽蒸腾的火山、晶莹璀灿的湖泊、连绵弯曲的海岸线、深嵌大陆的神秘峡湾以及青翠茂盛的雨林,真是美轮美奂。”周静柔两眼全是星星,用羡慕的语气说。 “啊,是魔戒的外景地呀,我看过那电影,大森林、沼泽地,山洞,连空气中都充满魔力”,周静柔刚才一急,用汉语说出她的艳羡,苏雪也眼睛闪亮地附和。 两个女人说的汉语金慧珠听不懂,倒是她一句关切地告诫引起了周静柔的惊呼,金慧珠说:“亦安,新西兰被人称作‘小偷的天堂’,那里的小偷尤其喜欢偷华人,因为华人喜欢把贵重物品随身携带,亦安君,请多多保重。” “什么?她说那是‘小偷的天堂’,如此美丽的地方,怎会有这种绰号?”周静柔不禁用汉语询问,苏雪听了,也直嚷嚷不信。 罗亦安端着酒杯,斜靠在墙上,向两位女士解释:“这是因为去新西兰的中国游客经常遭窃,去年,曾经有一个中国旅游团下了飞机乘旅游车进城吃饭,客人刚进饭店,小偷直接把旅游车开走了,等警察找回旅游车,所有的行李连标签都不剩了。 新西兰还有个很搞笑的特色:华人晾晒或放在院子里的东西,白天或晚上忘收了,不用担心,大到割草机,小到一只袜子,保证会有人替你收走。如果你开车时不小心掉了一个两元硬币在座位上闪闪发光,当你锁好车去办事回来时,十有八九你的车窗玻璃已经碎了。至于放在室内的物品,用警察的话说:就是距窗户1.5米以内不要放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更叫人伤脑筋的,是新西兰法律对小偷的宽容。有一种说法是,1840年英国政府通过“怀唐义条约”,将新西兰变成了英国殖民地,于是原住民认为,自己的土地都被别人“偷”走了,那么偷他们一点东西又算什么?而白人殖民者出于内疚心理,对于原住民小偷格外宽容,因此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法律对小偷很宽容,难道警察见了小偷也不管吗,那是什么世界啊?”苏雪追问。 “实际上,到国外后你就会发现,中国教育的那一套完全行不通。”罗亦安好心地提醒:“周小姐,你今后要去留学的话,需格外注意这些差别。比如,在中国,政府常要求市民见义勇为。但在国外,见义勇为是一种罪行,甚至是一种危害国家宪法的大罪。而新西兰对这一点处罚格外重。每年都有一批才留学或移民的华人,因为见义勇为被收押,被驱逐。” “怎么会这样呢?”事关己身,周静柔放下了矜持,问。 “国外的法律认为,不是任何人都具有执法权力。执法权力只属于在议会监督下的特殊群体——比如警察。国外的法律同时认为:确定嫌犯是否有罪,权力在于陪审团。在嫌疑犯未被定罪前,它是享有合法公民权的市民。而你也是一个普通市民。 举例来说,假如你在街头看见小偷行窃,在警察为向你提出求助前,你‘见义勇为’了,那你就犯了重罪,因为你私自使用了不属于你的、不受监督的执法权——假如你手持什么刀了棍了威胁小偷,你就犯了恐吓罪;假如你骂了小偷,你就犯了侮辱罪;你还不能同小偷有任何身体接触,假如你抓住小偷不让走,你就犯了非法拘禁罪;你更不能打小偷,否则你就犯了伤害罪。如果你在国外,不幸‘见义勇为’了一次,本着重罪优先的惯例,法庭可以不追究小偷犯下的轻罪,却要对你量刑。 在新西兰,假如小偷入门行窃,你家养的狗把小偷咬伤了,而你又没有在墙上、门上到处贴有“家里有狗会咬人”之类的醒目告示。你就犯了狗类疏于管理罪。你的狗会被处死,而你则要准备好给小偷大把赔款。 在美国,虽然不准你在街头见义勇为——尤其是在警察求助前。但如果在你家里遇到窃贼,只要你能证明此人非你邀请而来,你就可以合法的打死他。但在新西兰,如果你在家抓住行窃的小偷,你所能做的就是告诉小偷“你坐沙发上等着,我去叫警察”。小偷愿不愿意坐,就看给不给你面子了。假如小偷是个新手,一惊慌跑出门外或跳出窗户时不小心扭伤了脚,国家有个机构马上会给他提供免费医疗,还会给他误工补助。” “那我的家就这样被偷了,我的损失怎么办?万一小偷攻击我,难道我连正当防卫都不行了吗?我在路上被抢了,难道路人视而不见,反而是正确的?” “你和小偷两个人在房里,你说你正当防卫,你怎么证明,如果你无法举证,那你就不存在正当防卫。”罗亦安解释说:“至于新西兰小偷,据说他们很善于自我保护,通常,他们入屋行窃时,不仅不破坏屋主的东西,还经常帮屋主打扫房间。他们会洗干净脏盘子,擦干净玻璃、替屋主拖地,收拾房间——当然,顺便也搜罗屋主的财产,打包,带走。 万一出现例外,小偷行窃时撞见屋主,他们不会攻击屋主,他们攻击自己,把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然后躺在地上等警察来。有经验的屋主遇到这事,他们反而要赔一笔钱,恳请小偷走路——因为警察来了,有罪的可能是屋主。 此外,当你的生命或财产遭遇危险时,警察当时不在你身边,那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陌生过路人的错误——国外的理论是:你是纳税人,你纳税养了一帮警察,不是让他们上班喝茶看报纸,下班钻歌舞厅泡下一代。当时,警察应该在你身边,或者说他们必须在街头巡逻。 最后,当窃案已经发生,你打电话报警,警察勘查现场后,会给你一个表格证明你遭窃,你可以拿它追究政府责任,让政府或保险公司赔偿你的损失。” 女人的思维是发散性的,不久,聊天的话题已天南海北。苏雪不甘寂寞,用笨拙的英语,连比划带示意,也参与到话题里,为大家介绍家乡的风光。金慧珠不时要求两女,将话中的词汇用汉语表达出来。然后生硬地鹦鹉学舌。 此后,虽然三个女人间仍存在着巨大的交流障碍,但罗亦安已被她们排除在外,连话也插不上嘴。 “好了”,罗亦安拍了拍手,打断了她们的话头:“看你们聊的这么热烈,我就先去休息了,楼上还有三间空置的客房。周小姐、苏小姐,你们累了,可随意选一个房间休息……对了,不要触碰窗户,上面装有警报系统,房间的温度可以通过空调调节。” 罗亦安在用韩语与金慧珠交流了几句,便起身上楼。 虽然罗亦安插不上话,但他不在,几个女人也很快失去了聊天的兴致。不久,苏雪、周静柔便在金慧珠的带领下,挑选自己的睡房。金慧珠也是初次进入这套别墅。 以前,史潘森等人借住于此,让整套房屋充满了男性风格。史潘森搬走后,刘秋卉尚在国外,谭彩玲便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她将罗亦安的个人物品全搬入这套别墅,二楼上唯一相同的两个套间被谭彩玲布置成自己与罗亦安的卧室。如今,那唯一带有女性色彩的卧室里,已住进了金慧珠。另三间客房虽然屋内设备齐全,但却久无人住。 金慧珠等人在各个房间转悠,一一测试过房间内的各设备完好程度后,周静柔挑了间摆满各种外文书籍的客房,剩下的两套房间,一间摆满了各种野外登山设备,另一间则摆放了杰恩收集来的各国刀具。苏雪嫌那间摆满登山设备的房间里有一股男人的汗味,无奈之下只好住进了那挂满刀剑的客房。 深夜,苏雪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那声音若有若无,若断若续。她披衣而起,自床头抽出一把马来西亚蛇形剑,悄悄打开房门,从门缝中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那声音突然高亢起来,声音中带着说不尽的愉悦,道不明的缠绵,讲不清的舒畅,婉转入云,行到最高处嘎然而止,尾音颤颤,令人心痒难耐。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四十九章情欲 听了这声音,苏雪只觉得两腿发软,小腹一热,一股热流涌出,心跳加速,脸颊发烫,猛地拉开门,探出头去,寻找声源。 过道里,依门站着一个黑影,苏雪吃了一惊,刚一扬起手中的蛇剑,借着路灯的余光,苏雪看清了——那是周静柔。只见她两颊潮红,星眼迷离,仰靠在门上,急促的喘息声细微可闻。 “才醒?”周静柔大口大口的喘了几下,故作平静的问。 话音才落,罗亦安的房间里再度传出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突然间,苏雪明白了这是什么声音。 “这两人真够闹的,那金小姐都叫了半小时了,还在叫”,周静柔说完闪身进了屋内。 苏雪一阵口干心跳,只觉得两腿站立不住,脑海中满是淫糜的幻象,她闪电般的缩回头,紧紧关上房门,身体靠墙缓缓的瘫坐在地上。 第52章 金慧珠的呻吟声越来越高亢,不知不觉间,苏雪的手伸向了自己的乳房,有生以来,情欲的浪潮第一次湮灭了她…… 第二天,当苏雪从梦中惊醒,豁然发现,屋内阳光高照。急慌慌看看表——明显已赶不上第二节课了。她一边奔向厕所,一边给同学打电话,让她们代为请假,这是她第一次缺课。 第一次,这一天,她有着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进入富人居住区,亲身享受奢华的生活;第一次住上别墅;第一次听到一位女人近在咫尺的吟唱她的欢悦之歌;第一次…… 苏雪冲进卫生间,周静柔早已在此,她正站在镜前摆出各种姿势,冲着镜子做出各种表情:忽而哀怨,忽而窃喜,忽而脉脉含情,忽而顾影自怜。 “这是你每天早晨的功课?”苏雪夹紧了腿,咬牙切齿的问:“还有多少表情?你还要做多久啊?” 周静柔横了她一眼:“马桶空着呢,都是女人,有什么难为情的?忙你的吧。” 苏雪顾不得争执,直奔马桶而去。周静柔收起了表情,整理着身上的衣服,遗憾的说:“可惜没有换洗的衣服,只好穿这身穿过的衣服了。”说罢,她翘起兰花指,一个个拨拉着洗手台上的香水瓶,说:“天呢,她有多少个女人啊!这里的香水有七、八瓶,嗯,都不是便宜货。” 周静柔随手拿起一瓶香水,往自己手腕儿、耳根后、腋下喷洒着,还不忘不了镜中挤眉弄眼。 苏雪坐在马桶上,舒畅的长处一口气,饶有兴趣地看着周静柔的表演,问:“你想成为其中一个吗?” 周静柔放下了香水瓶,抬起手腕儿闻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奇迹,这是兰蔻的奇迹,我喜欢奇迹。” 周静柔在镜前转动着身体,寻找着最能体现魅力的姿态,对着镜子说:“每个女人,在她的一生中的某一刻,都会遇到几位命中注定相逢的男人,那一刻,你种下玫瑰,收获的就是鲜花;种下蒺藜,收获的就是木刺。幸福的女人都爱惜自己,她们总是让命运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转折,所以她一生幸福。而不幸的女人都是受虐狂,她们的选择总是让自己经历风雨。” 周静柔伸出手,让那枚蓝钻在晨光下跃动光芒,自得的说:“聪明的女人都知道怎样让男人心甘情愿——小妹妹,教你学个乖:对于某些男人来说,他们经济充裕,与他们交往,你越斤斤计较越会因小失大。相反,如果你显得大度一些,他们会认为你是同类人,他们才会与你平等交往……瞧,这就是收获,你拿的那点烟钱,怎赶上它的十分之一?” 周静柔昂起头,娉娉婷婷走出卫生间,留下苏雪坐在马桶上发呆。 等苏雪收拾打扮好,走下楼梯,在硕大的客厅一角,餐桌上已摆满了早餐。罗亦安摆弄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双指如飞敲打着键盘。周静柔坐在餐桌的另一头,用兰花指夹着一个面包片,优雅的小口小口的咀嚼着。 餐桌边还有一把空椅,女主人呢,苏雪迟迟疑疑地走进餐桌边。周静柔只顾维持自己的形象,没有任何表示。罗亦安一边摆弄着电脑,头也不抬的说:“请坐,吃饭吧。” “金小姐呢?她去上班了吗?”苏雪的话脱口而出,脑海里还回荡着那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红霞上脸,她低下了头。 “哦,长途旅行,她很劳累,我让她多睡一会儿”,罗亦安头也不抬,平淡地说。 桌上的面包机发出清脆的铃声,一片烘烤得焦脆的面包跳了出来。苏雪扫了一眼桌上的早餐:有牛奶、果汁、火腿,还有一盘面包片,两个馒头。 一盘煎蛋摆在面前,盘中的鸡蛋只煎了一面,另一面蛋黄、蛋清还是流质。 望着这半生不熟的鸡蛋,苏雪一阵恶心。对面的周静柔却一手捏着块面包片,另一手拿餐刀在煎蛋上娴熟的搅拌着。苏雪用下巴冲那片烤好的面包片猛做暗示,希望周静柔帮忙做个示范。周静柔推辞不过,淑女般的放下手中的面包片,取出那片烤好的面包,用餐刀熟练的在面包片上涂抹黄油、果酱。 罗亦安高高举起中指,重重的落在笔记本的enter键上,然后默默地盯着屏幕看了数秒钟,伸手关闭了电脑。 “收工,开始吃饭。”他发出了一声欢呼。 罗亦安与苏雪同时向餐桌伸出手,周静柔手腕轻轻一转,抹好的面包片微微调转方向,正对罗亦安。苏雪缩回了手,罗亦安的手继续前伸,落在那馒头上。 他竟然选择了馒头,选择了毫无品味的馒头。周静柔深深的惊讶,深深的失望。罗亦安却冲着惊愕中的两女轻描淡写的说:“我长了个中国胃。” 既有罗亦安做榜样,苏雪毫不客气的冲仅余的那个馒头伸出了叉子,连抢带夺的将之据为己有。 吃饭的工夫,苏雪打量着这间客厅,这间约一百五十平方的大客厅,客厅一面是落地舷窗,窄长的厨房操作间、工人房、卫生间分布在其余两面墙,靠近楼梯口的那面墙上也有一个门,从半开的房门望去,那里似乎是书房,也或许是罗先生的工作间。从房间里,不时传来传真机、打印机的咝咝声。 没等大家吃完早饭,那房间里电话铃开始响个不断。罗亦安时不时的从餐桌边起身,进入房间,用好几种不同的语言在电话里与人交流着。一顿饭,就这样断断续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 苏雪早已经吃完了,出于礼貌,她还坐在餐桌边,最终,连周静柔也实在忍受不住,放下了矜持,问:“需要帮忙吗?我学过英语、法语的文件格式,你先吃着,我帮你接会儿电话。” 苏雪无话可说,只好起身告辞,罗亦安也并未多做挽留。 只休息了一天,苏雪便重回酒吧上班,自那以后,周静柔再未出现过。偶尔,苏雪听相识的姐妹说起,她们曾在另一间酒吧里见过周静柔,她正与一个韩味十足的女人在酒吧里狂欢。苏雪明白,那一定是别墅里那个呻吟的女人,周静柔在这间酒吧里,有着太多的熟客,也难怪她不愿再来这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别墅里度过的那一晚渐渐像个梦境,在恍恍惚惚之间,苏雪有时觉得,那一晚离现实生活太遥远,太不真实,或许,那真的是一个梦。 酒柜上,老板送给罗亦安的那瓶芝华士仍摆放在那里,以积上了很多灰尘。苏雪无事时,常痴痴的望着那瓶酒胡思乱想。越来越心不在焉的她销售业绩逐渐下滑,已引起了老板的不满。一晃眼,时间已到了暑假,大一生活结束了。 许多大一的学生,会在暑假到来时迫不及待的回家,也许是才离家不久,尚有点恋家心理,到了大二,多数学生则选择了不回家,在暑期里打工挣钱。苏雪没那么娇贵,经济能力又不允许她把时间、金钱花在回家的路上。为了多赚点钱,她四处散发履历,希望在白天寻找到一份家教工作。 也许是日子过得太闲,苏雪突然想起周静柔来。学校开始封校,已经毕业的她,如果拿不到留学许可,就必须搬出学校,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在街头站了一上午,传单发出无数份,工作仍未着落,苏雪叹了口气,走进街头电话亭,依着模糊的记忆,向周静柔学校打电话。 周静柔在酒吧里与苏雪并不亲近——当然,她与所有的员工都不亲密。周静柔所交往的对象基本上是外籍人士。那次,仅仅出于偶然与苏雪走到了一起。甚至可以说,周静柔抢去了本该属于苏雪的注意力。 苏雪不清楚周静柔交往的圈子,连打几个电话寻找她的舍友,不过,她也明白,向周静柔这样的人,多数是单独租房以方便出入,因此,寻见相关人员的希望很渺茫,但凭着锲而不舍的精神,几经周折,苏雪终于找见了与周静柔关系稍近的一位女友。 “她啊,现在可风光了”,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充满了嫉妒:“月前,她傍上了一位神秘的公子,然后突然搬出了宿舍。我们只在毕业典礼上再见过一面。听她说,她获得了一个职位,在一家旅游公司驻法国办事处上班。依靠这个工作签证,她跳过了经济担保那一关,直接去了法国,边打工边上学……” 挂上了电话,苏雪发了一会呆,突然抑制不住冲动,想再去一趟那个小区,见一见别墅里的那个男人、那个呻吟的女人……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五十章把握 “每个女人,在她的一生中的某一刻,都会遇到几位命中注定相逢的男人,那一刻,你种下玫瑰,收获的就是鲜花;种下蒺藜,收获的就是木刺。” “幸福的女人都爱惜自己,她们总是让命运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转折,所以她一生幸福。而不幸的女人都是受虐狂,她们的选择总是让自己经历风雨。” 搭车前往馨香院的路上,周静柔的话在苏雪耳边轰响。看来,周静柔把握住了给便自己命运的机遇,实现了自己的目的。 “我学过英语、法语的文件格式,你先吃着,我帮你接会儿电话……”周静柔的殷勤是善体人意的,不可否认,她的温柔只针对年少多金的男人,但为了那一刻,她平时一定下了很多苦功——丰富的知识面让她显的才华出众,但这只是其次。周静柔揣摩和把握男人心理的功夫,造诣深厚,因此,机会给了她,她一点没浪费。 苏雪眼前飘过那天早晨的情景,周静柔躲在卫生间里摆出各种姿势,练习表情。 从那一刻开始,苏雪已明白了周静柔是什么类型的女人。 第53章 她的生活目标极其简单,就是把征服一个好男人当作自己毕生的事业。 因为简单,所以快乐。 周静柔无视别人的观感,只简简单单地把握命运赐予自己的每一个机会,所以她现在巴黎,快乐地边打工边上学。而那些过去鄙视她的人,现在也只能看着她快乐,继续鄙视她。若干年后,若她们有机会见面,那些鄙视她的人做着黄脸婆,可以继续说长道短,而周静柔已不用为生活发愁了,她大可以居高临下、屈尊俯就地欣赏那种“鄙视”。 这就是现实,冷峻无比的现实。 周静柔出国了,金小姐一定还需要人陪伴,这份工作待遇优厚,甚至可以就此改变命运。苏雪想到这里,全身发抖:“人人都有权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人无权力选择谁是你的亲戚,但幸运的是,人有权力选择自己的朋友——既然无法改变出身,那我就改变环境吧。” 中午,馨香园小区来往的人并不多,这里住的都是些中午不回家的人,保安狗眼看人低,在说出苏雪寻找的人不在后,拒绝了苏雪进去等候的要求。迫于无奈,苏雪徘徊在小区门口等待那辆熟悉的女士宝来。 中午没吃饭,到了下班时间,苏雪已饿得头晕眼花。怕错过那辆宝来车,她上厕所都一溜小跑,怎敢轻易离开园门,实在饿得受不了,她便从推车而过的摊贩那里买了几个烤红薯,虽然吃得直打饱嗝,胃里确直泛酸水。望眼欲穿中,宝来车如期而至,也许是少了陪伴,车的主人没在下班后寻找饭店、酒吧消遣,但苏雪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在车稍作停留时,她冲到了车前,猛敲车窗。 车窗玻璃缓缓地摇下,开车的女人探出头来,略一打量,便认出了她:“苏小姐,幸会”,金慧珠用怪腔怪调但很流利的汉语说:“你来看我吗?太好了,快上车。” 苏雪长出了一口气,钻进了车里。 “这辆车并不是我的,你是来找我的吗?”坐在别墅里,金慧珠看着连喝下几大杯果汁的苏雪问:“这车是亦安君一位女友的,几天前,我才拿到手,你怎会知道车里坐的是我?” 苏雪暗呼庆幸,喝光了最后一滴果汁后,她回答:“我是来找你的,但我只认识这辆车。怎么,这车不是你的吗?我以前看罗先生常开这辆车,以为这车是你的,所以,就打招呼了。” 金慧珠一阵黯然:“车子不是我的,这房子也不是我的,亦安君有位同居女友,她们的关系很亲密。亦安君走后不久,这位女友回来了……多亏亦安君维护,那位女友才搬回了她自己的房子……这辆车,载有我很多记忆,亦安君曾用它带着我,游览了全市每个角落,我本想买辆车送给她那位同居女友,换回这辆车。但她怎么也不肯。前几天,经亦安君劝解,她才把车送给了我……” 苏雪同情的看着金慧珠:“罗先生没住这儿?难道他丢下你回到同居女友身边?对了,我最近也没周静柔的消息,她没来陪你?” 金慧珠鞠躬致礼:“多谢您挂念,亦安君自上次走后,一直没回国。前天接到他的消息,大约这几天就回来。周小姐嘛,亦安君安排她去了法国,您瞧,这么大的房间只有我一人住,夜里醒来,可真够吓人的。” “是啊”,苏雪顺着对方的话题向前引伸着:“罗先生这么急着赶周小姐走,也不让她多陪陪你。他常在外面出差,丢下你一人,真够狠心的。” “不能这么说”,金慧珠辩解说:“亦安君他有自己的事业,我作为女人一定要给予他多多支持,哪能让他整天呆在家里。” 苏雪看了看左右,鼓足勇气说:“那么,你缺人陪伴吗?雇我吧。我才上大二,有三年的时间呆在这座城市,我还能顺便帮你做做家务,你觉得怎么样?” 金慧珠毫无心计,听到这话,连连鼓掌:“你肯来陪我,我很开心,本来,我想你和亦安君是朋友,不方便雇你做事,你肯来陪我,太感谢你了。” 苏雪立即行动:“你还没吃晚饭吧?屋里有什么菜?我来帮你做。” “太好了”,金慧珠起身拉着她的手:“我正发愁晚饭吃什么。这样吧,今天我们就出去随便找家小饭馆,快快吃了饭,然后到超市里买些日用品,回来布置你的房间。等以后有空,你再做饭。” 金慧珠换了身休闲服,草草梳洗了一下,便于苏雪窜出小区寻找晚饭。路上,苏雪旁敲侧击地问:“听说罗先生这几天回来,你让我住下,方便吗?罗先生不会责怪吧。” “不会。我想,他一定会感谢你。亦安君成天在外面跑,一年难得有几天呆在家里,他本想让他的同居女友陪我,可我们俩合不来。你来,他一定很高兴。” 苏雪心里嘟囔:“你们两个要能合得来才怪。” 苏雪并不知道论起怨气来,谭彩玲的怨气比金慧珠还大。史潘森搬走后,谭彩玲搬进了这所别墅,就抱着构建爱情小屋的打算,谁想到她才一转身出国,金慧珠便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她的房间,谁上了她的床,用上了她的枕头。不仅如此,她还要走了自己的坐驾——心爱的宝来车,若不是罗亦安答应给她另买一辆宝马赔礼道歉,她会找上门来劈了金慧珠。 就在金慧珠抵达的第三天,罗亦安便整理行装,赶赴新西兰奥克兰市。表面上的理由是联系了一位客商洽谈生意,实际上是谭彩玲即将回国,罗亦安不知道该怎样处理两个女人间的纠风,便借机躲了出去。 新西兰是世界上城市化程度最高的国家,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人口居住在城市,除城市外,各地乡村人烟稀少。因此,新西兰人便充分地利用了高山、河流、湖泊、森林及海岸的环境进行登山、旅行、打猎、航海以及他们喜欢从事的各种飞行运动。这里是运动用品的消费大国,也是秘族下次行动的汇合地。罗亦安事先通过金人系统联络了几个买家,早早来到这儿,一方面是兜售产品,另一方面则为了熟悉环境。 当罗亦安抵达奥克兰时,正是五月份,新西兰的冬季到来了,摄氏10—15度的天气正适合户外活动。此外,五月份还是新西兰的打猎季节,野鸭正肥,野鹿和野猪正在森林里发出青春的骚动。罗亦安也心痒难耐,刚与客户签约完毕,便迫不及待地持着猎枪,一头扎进魔戒电影中的哈比村森林,寻找着猎物。 大草原和森林怀抱着小矮人“哈比族”的家园哈比村,这里真实的名字叫玛塔玛塔,是新西兰北岛怀卡托平原农牧小镇。镇里由童话般色彩的小房子组成,一片一片的,到处树林掩映,整个小镇就像一付山水油画。镇上很多居民都曾在魔戒电影中露过面,一位“哈比族”人听说罗亦安要去森林打猎,热情地借给罗亦安一只小猎犬。在小镇上置齐了装备,罗亦安孤身一人,牵着猎狗进入了魔戒森林。 风从参天大树的枝叶间吹过,这里的森林茂密的插不进去脚,笔直粗大的森林古树上,喜鹊叽叽喳喳的鸣叫。小猎犬兴奋的骚动着,直欲挣脱羁绊,窜入林间追蜂扑蝶。罗亦安从背风处悄悄接近巨树,眯起眼睛打量着枝头的喜鹊。 也许这颗巨木就是魔戒电影中的一位树妖。那枝头上跳跃的喜鹊可以成为一道新西兰名菜——毛利人风味的烤喜鹊。罗亦安端详了半天,却对那喜鹊下不了手。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五十一章偷袭 鸟语花香,清风扑面,空气中充满了魔法的气息,何必让枪声破坏这和谐。罗亦安常常的吹了一声口哨,惊起了枝头的鸟,目光在盘旋的飞鸟身上稍一停留,罗亦安卸下上膛的子弹,背起枪继续前行。小猎犬哈里显然很不满,用湿乎乎的鼻梁直拱罗亦安的腿,嘴里发出愤怒的呜咽。罗亦安宽容的开解它:“好了,好了,一只傻鸟有多少肉,打下这样的小猎物,有损我的荣誉。哈里,够了,我的荣誉感很强的……要打,我们打只大家伙,免得他们说我欺负人,不欺负兽。” 没走多远,哈里突然扬起鼻子,兴奋的嗅个不停,尾巴乱摇,身体直往右前方蹭。 这是猎物出现的信号,训练有素的猎狗是不会在主人开枪前吠叫的。罗亦安轻轻取下枪,子弹上了膛,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轻微的响动,罗亦安缓缓地向目标移动。 水声渐渐大了起来,风中传来了野鸭的嘎叫,罗亦安自树叶间伸出枪管,瞄向了溪边的戏水的野鸭。小口径步枪发出一声闷响,一缕硝烟缓缓的自枪口飘出。 “你的了”,罗亦安松开哈里的皮带环,小狗发出一声低吠,窜入了林间。 扛着枪,罗亦安悠闲的走近溪边,低头看着溪流中沙文鱼和鳟鱼沿河而上,心中略有遗憾。如果带了渔网,水深仅及膝的急流里捞几尾活鱼,就地在溪水中洗刮干净,生一堆火直接烧烤,那真是乐趣啊。如果会念几句咒语,发个火球,在这魔戒的森林里,那简直是魔幻午餐啊。 哈里嘴里叼着野鸭,兴冲冲的趟过溪流,来到罗亦安身边,放下野鸭,它便围着罗亦安叫个不停。罗亦安抽出猎刀,在溪边开膛破肚,将野鸭的内脏扔给了哈里,显然,没吃饱,哈里继续围着罗亦安脚边转。 “哈里,哈里,天色还早,你不想吃一只鹿吗?鹿肉可好吃了。我们打上鹿再扎营吃饭,否则,我的自尊心会很受伤的。” 持枪转到暮色沉沉,小猎犬饿得两眼发花,有气无力,罗亦安终于寻见了自己的猎物。“鹿肉,鹿肉,好鲜美的鹿肉。” 第54章 罗亦安低声念叨着,子弹飞出了枪膛。哈里随之窜了出去。 一阵寒流自罗亦安尾椎骨升起,身后传来枯枝轻微的断裂声,罗亦安取子弹的动作僵住了——是个人,是一个明显带有敌意的人。以罗亦安的身手竟让这人摸到了身边而毫无知觉。也许,是那只鹿吸引住了罗亦安与哈里的全部注意力。 猎物,谁是猎物?罗亦安在心里自嘲的笑着,手紧了紧枪托,脑海中迅速计算着来人的位置与角度。 “我要是你,绝不轻举妄动。”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枪里有没有子弹?”罗亦安车转身体,枪口对准来人,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薇薇安,下次这样偷偷摸摸的来我身后,小心我打爆你的头。” 是那位罗亦安最初接触的秘族女保镖。她扬了扬手上的望远镜,说:“罗杰,在这种密林中,你用一次装一发子弹的小步枪,我会怕你吗?” 罗亦安松了手,任步枪滑落脚边:“你赢了,枪里确实没子弹。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你怎么找见我的?第二,你是来杀我的吗?我想不出你杀我的理由。” “第一个问题不用回答,你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这里是我们的汇合点,你身上又带有太多的全球定位设备,比如,你的电脑,随身的小商务通……第二嘛……” 罗亦安身子突然一矮,乘薇薇安注意力分散的间隙扑到了薇薇安身边,一阵拳脚相交,薇薇安被罗亦安紧紧的按在一棵巨树上。 “别想树妖来救你”,罗亦安嘴里开着玩笑,面容却很冷峻:“我不能容忍任何人,悄无声息的摸到我身后,不管他是否怀有敌意。” 薇薇安喘息着说:“哼,找什么借口,怕是我出现时,正是你警惕性最弱的时候,你害怕了,是吧?” 身后传来小猎犬的汪汪叫,刚才,正是拖回了猎物的哈里分散了薇薇安的注意力。现在,哈里正满腹疑云的看着以克拉夫·马格锁拿手法,肢体纠缠在一起的男女,以它的智力,搞不懂为什么一晃眼,主人又多了一个猎物。 罗亦安一点一点的放松了对薇薇安的锁拿,警惕的退到小狗身边,看着薇薇安发出阵阵剧烈的咳嗽。 “开饭了,有鹿肉耶。我的手艺一定会让你连舌头都咽进肚里。”知道自己误会了,罗亦安热列的讨好着薇薇安。喘过气来的薇薇安扑上前去,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见罗亦安乖乖承受,恶气才消。 美味的晚餐过后,薇薇安心满意足地舔着手指,打着饱嗝说:“罗杰,你要肯天天为我做饭,我就嫁给你,怎么样?我的嫁妆很优厚的,考虑一下吧?” “有很多人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罗亦安轻笑着:“我还得考虑考虑。嗯,不过,你倒是个最佳人选。我们同为组织里的人,相互结合倒不是件坏事……对了,你突然来找我,有急事?” 罗亦安的上下句过渡的太快,薇薇安听了上句,正沉浸在甜蜜的想象中,便随口回答:“啊,我押运了一批重要的物资,找你是为了移交?” “移交?我并没有接到这方面的通知”,罗亦安惊问:“怎么回事?” 薇薇安正经起来:“你这次出任务,表现让组织很满意,此外,你在欧洲s公司表现出的算账能力,金人体系很感兴趣。组织决定,正式吸收你成秘族成员,并全力支持你建立实验室。为此,特意把亚洲实验室的资料复制了一份送给你,我就为押运这批资料而来。” 罗亦安站起来踱近火堆边,细心的浇灭了篝火的余烬,若有所思地问:“这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组织突然给我这批珍贵无比的资料,一定还有内幕。薇薇安,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薇薇安沉默不语,罗亦安走近她身边,并排坐下,伸手扳过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浮上了她那傲人的胸脯,轻柔慢捏,感觉到掌心那粒殷红渐渐的坚挺起来。他轻吻着她湿润的嘴唇、耳垂,并在她耳边喃喃询问:“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薇薇安两眼都要滴出水来,热烈的回吻着罗亦安,说:“等会儿说。” 罗亦安坚持:“现在说,心里有事,我会三心二意的。” 薇薇安吻了罗亦安一下,平静了心情,回答:“这次,你们探测了马里亚纳海沟,证明了探测潜艇可以承受沟底巨大的水压。西门长老等不及了,他想捞起海沟号探测器后,直接去百慕达探险……” 罗亦安手指微动,解开了薇薇安胸前几粒纽扣,手溜进了衣内,轻轻地揉动着那团硕大的水波:“啊,真是既松软又弹性十足……直接探险与转移资料有什么关系?” 薇薇安身体渐渐软倒在草甸上,罗亦安就势卧在她的身边,解开她的上衣,圆润的、毫无瑕疵的双峰自胸罩内跳出,乳晕殷红,乳头挺立,白色的肌肤发出粉粉的潮红,像足白瓷制作的一付工艺品。 “耶”,薇薇安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罗亦安狠狠一捏掌心的山峦,看着它在手中变形。 疼痛刺激了薇薇安,她立刻坦白:“知道为什么你在潜艇装两套热核反应堆,西门长老却没有反对,呀,轻点……你的行为提醒了西门长老,潜艇的动力很可能太小……罗杰,我受不了了,等会儿在说行吗?……传说中,亚特兰蒂斯消失的时候,地球的磁极曾经发生了180度逆转,后来,科学证明了这一传说,在距今7000年前,地球磁极确有一次大逆转……啊,快点,再快点……别停,我接着说——你装上的两个热核反应堆,虽然动力强大,却不足以让地球磁极逆转,西门长老要求,尽快研制新的,动力更强大的能源。于是,实验室开始了危险的尝试……” “这么说,在短期内,亚洲实验室的全部力量都用在新尝试上,所以,就必须另外开辟新战场,所以,史潘森的实验室就派上了用场……”罗亦安马上推断出了后续内容,此时,薇薇安已说不出话来,只勉强点头表示正确。 与金慧珠激情过后,罗亦安就像是打开了情欲的闸门,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经过了基因改造后的罗亦安强横无比,那次,金慧珠不能承受住罗亦安的征伐,她高潮迭起,体力耗尽,瘫软在床上连指头都不能动一下,罗亦安却还处于欲罢不能状态。这教训让他明白,今后,普通女人恐怕承受不了他的需索。而秘族保镖出身、肌肉结实、体力充沛的薇薇安,正堪与他作对手。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五十二章灾难 眼下,薇薇安陷入狂野状态,像发情的母狮一样渴望着激情,用身体不停地蹭着罗亦安,接吻的力量几乎把罗亦安的舌头吸出来。顿时,本来就处于欲求不满的罗亦安像点燃了的火药桶,爆燃起来。两人四肢纠缠着在地上翻滚。片刻间,衣物如蝴蝶飞舞,两个裸体扭曲、互咬,彼此都极力要把自己的一部分融进对方体内,快感的火焰从腰到达后背,然后冲向脑顶,在激情的巅峰,罗亦安将浓浓的快乐尽情释放。 两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许久,夜风冷冷,哈里仍在不解的吠叫,一身汗水的薇薇安缩了缩身子,央求道:“罗杰,快下来吧。现在可是新西兰的冬季,我有点冷,我们支起帐篷来吧。” 罗亦安懒洋洋地爬起身,搭建着爱之屋。薇薇安幸福地躺在地上,舒展着腰肢说:“上帝啊,原来性爱是这样畅美。” 罗亦安头也不抬地问:“薇薇安,长老们在研究什么?你曾说那是危险的尝试,为什么?” 薇薇安每个毛孔都在歌唱,她尽量伸展着身子,扭动腰肢,回答说:“长久以来,我们无数次探索百慕达,可探险人员总是一去不回。不过,在不断的探索中,我们已经逐渐地破坏了百慕达的能量保护。近年来,那里神秘失踪现象大大减少,一方面是导航仪器的先进,人们都绕着禁区走,另一方面,就是由于我们的努力。 西门长老认为,这次我们仪器设备先进,最可能接近成功,但首先要保证能量的供给。几年前,我们研究室曾探讨过,使用暗物质作为能源。真空的宇宙90%的构成物质就是暗物质,研究发现,一克暗物质与正物质结合,发出的能量之巨大,足以让地球磁极偏转。西门长老认为,这几年我们的技术积累已经足够,今后衡量新菲利普长老是否称职,就以暗物质研究为标准。 为了获得肯定,新菲利普长老决定开始暗物质能源研究。由于这项研究具有莫大的危险性,菲利普长老于是决定,将部分研究资料转移出去……” 罗亦安嘲讽地笑了:“危险?从亚洲到亚洲就能避免危险?万一菲利普长老出了事故,整个地球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哼哼,我现在觉得,只要在地球上,我们都不安全……来吧,亲爱的,帐篷已经搭好,来,钻到睡袋来,我要在地球存在的最后几秒,搂着你入睡。” 在睡袋的狭小空间,两人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也许是刚才的交锋过于激烈,疲倦渐渐战胜了他们,两人虽还在朦胧说话,却自己都不清楚说些什么? “亲爱的,你在晃什么?还没够吗?别闹了?”罗亦安只记得自己最后如此说。 “罗杰,亲爱的,不是我在晃,是大地在晃,是森林在晃,啊,魔王出来了吗?”薇薇安喃喃梦呓。 这话一说完,两人同时惊醒。 是的,是大地在晃动,森林在颤抖。 是地震,山林发出阵阵奇异的怪啸,拴在帐篷前的哈里瑟瑟发抖,罗亦安与薇薇安面面相觑。 第55章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罗亦安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说。 “不错,我也有同感。”薇薇安从帐篷里探出身去,赤裸的胸膛毫不忌讳的挺立在夜风中。“亲爱的,你的电脑带了吗?”薇薇安缩回身子问罗亦安,罗亦安扔过衣服盖住了春光:“你先穿衣服,我来取电脑。” 薇薇安进入电脑中的一个隐藏程序,连罗亦安都不清楚自己电脑中居然有这样的程序存在。这个程序启动后,电脑一遍遍的请求连接美国太空总署的卫星。 罗亦安整理好衣物,见薇薇安仍在尝试连接,禁不住提醒:“薇薇,美国人的反跟踪技术很厉害,你这样长时间的要求进入,小心他们追查到我们。” 薇薇安头也不抬,继续的操作:“世界各国的太空卫星都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总有部分资源不能被利用。科学家们研究了多年,发明了一个理论,把这种不能百分之百利用资源的现象,称作‘亢余现象’。实际上,这种‘亢余’就是我们秘族使用各种手段,为自己留下的资源。”薇薇安抬起头来,提高了嗓门继续说:“组织内部有规定,为了不占用太多资源,非必要情况下,禁止调用卫星资源——我认为现在就是必要情况。这么长时间进入不了卫星系统,以前从来没有过……” 罗亦安略一沉吟,指点说:“你通过哪个转换器发出连接请求的?是否可以考虑换一个转换器?” “亚洲中转器!”,薇薇安猛地瞪大眼睛:“天呢,出了什么问题?我马上切换到欧洲中转器。” 这会儿连接请求迅速被接受了,屏幕立刻跳转到秘族总部,出来的是一行鲜红的大字:紧急情况,命令各地人员立刻进入潜伏,等候通知。 两人愣住了,隔了半晌,罗亦安一把夺过电脑,连通了国际互联网。 地震,大地震。网络上充斥着这样的新闻。一刷屏,接二连三的消息排山倒海般涌来: “地震引发海啸,太平洋沿岸一片恐慌。” “整个地球都在颤动,地球自转减缓了0.4秒。” “地震引发海底地质构造变迁。” “地球磁极发生轻微的永久性偏转。” …… 罗亦安调出其中一篇报道,指点着震心位置,问:“是这儿吗?” 薇薇安面如死灰:“地球磁极发生永久性偏转,天呢,他们做到了!他们成功了!” “我不认为他们能活下来——在这场天地大爆炸中”,罗亦安冷静的分析说:“这样举世瞩目的大灾难过后,必然是反复详尽的调查,薇薇,我们必须立刻制定潜伏方案……对了,你带来的资料存放在哪里?一旦那些资料落入别人之手,我们就没有秘密了。快点,得不到我们毁了它。” 薇薇安茫然地抬起头,语无伦次地说:“啊,在飞机里,我开着你那架小飞机,有一台基地的备用主电脑,是个大机柜,还有些存储模块。” “这样啊,你立即去机场,察看货物,如果它还安全,你马上驾机往斐济走,那里通讯落后,丛林密布……” 薇薇安打断了罗亦安的话,声嘶力竭地说:“不,我要和你一起走。” “听着,听我把话说完。如果飞机上的货物不安全了,你立刻通知我。我要先向尼尔森方向走,魔戒电影中的那戒指是尼尔森一家珠宝设计公司打造的,我要去尼尔森,大肆购物一番,留下我的行踪。然后,我向皇后镇前进,在中途等待你的消息,如果飞机不安全,我会带足军火,与你一起把飞机炸了。否则的话,你驾机前往斐济,我驾快艇出海,我们在约定的海面会合,再决定下一步方向。” 皇后镇是魔戒电影中精灵王国所在的罗斯洛立安森林,迷雾山脉以及布鲁南渡口所在地。任何人看过罗亦安这样的路线,只会认为他在进行魔戒之旅。当他消失在皇后镇森林中,他们要么在森林边缘等候,要么进入遮天蔽日的森林,翻遍每个树洞。 两人就此匆匆分手,罗亦安牵着哈里,一路翻山越林,赶到尼尔森胡乱采购了一些珠宝首饰,分别邮寄给国内的三个女人,做完这一切后,罗亦安打电话给哈里的主人,要求购买这只杰克罗素小猎犬,得到主人同意后,罗亦安邮寄了一张汇票。 有心人若是想寻找罗亦安的踪迹,一切到此为止,罗亦安在尼尔森购买了枪支弹药后,声称自己将前往皇后镇,便从茫茫人海中消失。 两天后,新西兰之北的海面上,薇薇安坐在随波浮沉的水上飞机里,听到了远处快艇的马达声。两人见面,薇薇安第一句话是:“亲爱的,你带吃的了吗?这两天,我只吃了捞到的生鱼,饿死我了。” 罗亦安将快艇上的油桶搬进了飞机,打开快艇的船底阀,看着快艇渐渐沉入斐济海盆,方爬入驾驶舱,发动了飞机。此时,薇薇安正坐在副驾驶座上狼吞虎咽的扫荡着罗亦安带来食物和饮料。 飞机保持着超低空在海面上飞行,引擎喷出的尾流在飞机的身后形成了一道长长的水迹,薇薇安舔干了指缝内的食物,半是疑惑,半是担心:“罗杰,你确定我们飞行的方向正确吗?我们好像是飞向南面。” “不错,是南面”,罗亦安咽了口唾沫,说:“在我的履历中,有过在南美工作的经历,我还记得南美的一些联络人。亲爱的,我们只有奔向南美了。” “为什么?”薇薇安问。 “钱”,罗亦安说得很直白:“既然我们要潜伏起来,就不能再使用信用卡——发生了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后,我想组织的意思很可能是让我们彻底消失一段时间,等事情的真相掩盖之后,我们才能重新现身。你我属于亚洲人员,尤其要避免被当作替罪羊。所以,我打算在躲藏时,让组织也难于寻找。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五十三章坠毁 罗亦安接着说:“人类一切的活动都需要金钱,可惜我身上的现金不多,所以,我们必须找一个低消费,高收益的地方,南美就是我选定的目标。那里的丛林聚满了毒贩,他们收藏了大量的现金,以你我的身手,他们简直是我们的提款机。亲爱的,你不介意与我做一对野鸳鸯,我们一起去南美丛林打猎。” 薇薇安坚定的回答:“亲爱的,跟着你,我愿意走到世界末日。” 罗亦安递过飞行地图,说:“南美丛林,钱最多的地方是厄瓜多尔与哥伦比亚一带,可这两国所受的监视也最严密。我们从秘鲁入境,飞越亚马逊河上空。你帮我找一条安全的航线。” 薇薇安接过飞行地图,伤感地说:“可惜了,实验室一群精英,呀,对了,实验室依据你成功的经验正在进行第二例基因改造,如今,所有的实验模型全毁了。” 罗亦安心中冷冷一笑:“不止吧,我们的西门长老在哪儿?我们的小潜艇在哪儿?” 薇薇安潸然泪下说:“长老都在实验室,小潜艇当时可能在隧道口,他们可能都遇难了。” “也不一定”,罗亦安安慰说:“小潜艇的外壳经过了我的改造,它能承受马里亚纳沟底15万吨的海水压力,如果长老当时在潜艇中,我只能说,潜艇很可能损坏不大,但潜艇里的人……那就听天由命了。” 飞机飞越太平洋,自厄瓜多尔入境,为了避开雷达站的监控,飞机一直保持超低空行驶。薇薇安选了一条曲曲折折的路线,飞机躲躲闪闪的窜入了哥伦比亚。 长时间超低空飞行是对人的意志以及精力的考验,饶是薇薇安与罗亦安体力过人,飞到这一刻,两人已精疲力尽。机箱里的油剩的也不多了,不久,左引擎熄火,依靠右引擎的动力,罗亦安艰难的维持着飞机的平衡,飞机沿着哥伦比亚国内最大的河流——马格达莱纳河北飞。 “亲爱的,我们必须尽快找地方降落,再向北飞就飞出了哥伦比亚,飞到美国了。”薇薇安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大声对罗亦安说。 “降落?,我正在找地方坠毁,下面都是密林,薇薇,机柜能承受坠毁时的冲击吗?” 薇薇安张嘴欲说,猛然间不知从密林中哪个角落窜出一枚导弹,不等罗亦安做出反应,导弹击中左引擎,轰的一声,机舱里全是火焰。 罗亦安猛咽了几口吐沫,努力控制着飞机,自嘲的说:“我们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了,亲爱的,系好安全带,双手抱头蹲下,我们要坠毁了。” 飞机带着浓烟,竭力的向前窜行,还算好,导弹击中的是耗光油料的左引擎,否则,爆炸引起的热浪会让飞机当场解体。如今,缺了一个翅膀的飞机,在罗亦安的尽力控制下,还保持着腹部向下,擦过树梢,机头自枝条的间隙穿过,完好的右机翼连续撞倒几株矮小的树木,飞机发出恐怖的金属断裂声,机翼脱落,仅剩机舱像炮弹一样向前窜出,披荆斩棘,挣脱了无数藤条的纠缠,被一棵巨大的树杈捕获。 舷窗的玻璃已被枝条打碎,罗亦安手上全是划痕,鲜血淋漓。薇薇安由于抱着脑袋低着头,在罗亦安的照顾下,仅后脑勺上出现了几道血口。飞机尚在树杈上摇摇晃晃,罗亦安已迅速的解开安全带,小心地站了起来。 “亲爱的,我们没有昏迷的时间了,赶快拿枪。” 薇薇安检查着自己的脸蛋,发现毫无损伤,才放心的长出一口气:“天呢,这哥伦比亚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发导弹像扔石头一样随意,枝头上随便飞过什么鸟,他们都用导弹打吗?” “我们可能飞过了一个制毒工厂”,罗亦安两眼放光:“我正愁找不见他们呢,这导弹简直是大海航行中的灯塔,黑暗中的指路明灯,嗯,口袋里的导弹像石头一样多,但愿他口袋的钻石和钞票,也像北京人口袋的瓜籽一样,拿也拿不完。” 第56章 艺高人胆大,飞机虽摇摇欲坠,两人却快速的去后舱取了枪支弹药,跳落到地上。 罗亦安在尼尔森另购了一支阻击步枪,现在,那支小口径步枪转交到了薇薇安手里,两人自机舱内抱出受伤的哈里,子弹上膛后,才顾得上为自己包扎伤口。 罗亦安本来是去新西兰签订探险设备合同的,随身带的样品齐全,到森林打猎期间,他挑了全套的野外生存设备随身携带,紧急逃往后,这些设备一点未丢弃。等薇薇安攀上一棵大树,持枪警戒起来,罗亦安便爬上爬下,将这些设备从摇摇欲坠的飞机内搬下。 吃了几片消炎药,罗亦安换下了身上带血的破衣,穿上防弹布做的夹克衫,招手叫下薇薇安,换上自己登高警戒。 不一会儿,薇薇安也包扎完毕,穿上了女式防弹夹克,拿着一对通话耳机,攀上树来。“你估计他们多久能到达?”薇薇安问。 “以我们的飞行速度,我们离导弹发射地点大约有20公里,如果他们从导弹发射点出发,在这丛林里行走,到我们这儿需要一天时间。但如果他们的警戒哨在20公里外,那么,敌人就在我们身边。” 薇薇安点点头,低声说:“那么,我去附近隐蔽,我们两个组成交叉火力,保持联系。” 罗亦安忽然想起:“你这对耳机从哪里找见的?” “行李舱一个长条箱里面,我看了一下,里面全是暗杀设备。” 罗亦安想起了它的来源,是那位以色列特工送的礼物,此前,罗亦安不想惹事,这些设备就存放在飞机上,没有带入国内,现在它们终于派上用途了。 “通话器的电量足吗?”罗亦安问。 “我检查了一下,还有一半的电量,我们必须尽快找见电源。” 罗亦安沉默了一下,再问:“飞机里的资料与电脑主机还完好吧?” “机壳略有损伤,具体情况需要加电测试”,薇薇安蛇一样的钻进草丛,在藤蔓间掩藏好自己,低声回答着罗亦安的问话。 远处传来狗吠声,经过简单包扎的哈里躺在地上,听到这叫声,费力地抬起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咆哮。 罗亦安为阻击步枪上了一颗钢芯子弹,眯起眼睛朝吠叫处打量,侧耳倾听着风声,测算着风速。 绿色的林叶间,快速的闪过一抹异色,罗亦安毫不犹豫地举枪射击。“呯”,沉闷的阻击步枪声惊起了几只飞鸟。罗亦安看见弹着点木屑横飞,拉动枪栓,黄灿灿的弹壳带着余温跳了出来。“哗啦”,又一颗子弹上膛,枝叶的晃动停了下来,狗吠声像被人捂在了嗓子里,整个密林只剩下林涛声。隔了一会儿,鸟儿重新鸣叫起来。 林中到处都是一片绿色的海洋,阳光在这里似乎也被染上了青绿的色泽,给人以虚幻的感觉。罗亦安仰脸眺望刚才的弹着点,视线被林间极为茂盛的灌木遮没,根本望不见大树的枝叶。每棵树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十厘米,树干直径达1米左右,但没有树叶,挺拔向上,只是在离地面约20米处长着浓密的叶子,树枝交织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根枝条属于哪棵树,从山坡上的阴湿山洞里,传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吸血蝙蝠的尖叫声。 密林中,声音来源不容易判断,密不透风的枝叶大大吸收了音量,遮蔽视线的藤蔓让人无法判断方向,更别说确定声音的来源。如果不是久经训练,罗亦安不可能从绿色的海洋中,分辨出皮肤的斑点。以己度人,罗亦安没打算移动位置,安安稳稳的等待猎物失去耐心。 枯燥的等待没持续多久,热带的阳光让人的耐心降低。对方显然是个没耐心的人,只忍耐了片刻,狗吠声再度响起,枝条摇动。 罗亦安没理狗叫声,冲枝条动处果断地放了一枪。 密林中狗是宝贝,这些久经训练的狗会将人带回家园。树底下有薇薇安隐藏,她会活捉这位带路者。 这次,罗亦安的枪声引来了反击,注意聆听之下,匪徒们准确的判断了罗亦安藏身处,暴风骤雨般的子弹打得周围枝条横飞,枪弹扫过,小树被齐腰打断,在空中飞舞。 罗亦安不敢拖大,纵身自树上跳了下来,一晃眼,窜上了附近一棵大树,抬手便是一枪。 加特林机关枪狂风般的声音停顿下来。罗亦安再度窜下这棵大树,跳跃着揪住一根藤蔓转移到另一棵树上。瞄也不瞄,冲一杆ak—47的枪声方向再度射击。轰的一声一枚火箭弹在罗亦安最初的藏身地炸开,掀起的气浪吹起了树叶,罗亦安的身影显露出来,对面一个西班牙语嚷嚷道:“在那儿,还有一个,我看见他了,快……”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五十四章血腥 罗亦安抬手一枪,打断了他的叫嚣,一晃身,闪电般的窜到了附近的大树,却不敢停留,连续跳跃着向匪徒们的所在地扑去。 对面枪声响成一片,匪徒们毫无目标的乱扫乱射,杂乱的枪声中,小口径步枪响了两下,对面的火力顿时减弱。罗亦安已扑到了匪徒们所在地,透过林间的树叶,清晰地看见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匪徒,举着一个老式步话机大喊:“救援,救援,我们被包围了,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快点,我们的方位是……” 罗亦安一枪射去,青春痘的眉心冒出了一朵血花。他扔下枪,窜到地上,隐蔽起来。 近身搏斗,长大的阻击步枪一次只发射一颗子弹,反而是一种障碍,罗亦安抽出猎刀,伏在地上,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 敌人已摸到身边,匪徒们顿时就地潜伏,枪声顿息。森林呈现了一片压抑的死寂。 左侧11点钟方向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大约是恐惧作怪,那片树叶尚在微微颤抖。罗亦安悄无声息的摸过去,捂住对方的嘴,猎刀轻轻地在对方喉咙上一抹。咕咕的血流声响起,这声音在死寂的森林里格外响亮。 “胡安,吓得尿裤子了?混蛋,憋住”,再左侧的一簇灌木里传出一声嘲笑。罗亦安嘴里发出变调的哼声以应和,再度向灌木里抹去。 “天哪,他在这儿”,紧挨着那丛灌木穿出惊慌的声音,一个矮壮的汉子站了起来,转身欲逃。 罗亦安飞快地向那丛灌木甩出了刀,转身准备扑向那矮汉,突然,他眼角里发现一个黑点飞来。连忙滚到在地。 伴随着一声轰隆,手榴弹爆炸了,惨叫声嘶力竭:“亚利桑多罗,他妈的,你往哪儿扔炸弹,我的腿,你炸断了我的腿……”刚才窜出来的矮汉哭哭啼啼地叫着。 罗亦安提着一具尸体走出了灌木,安慰那扎断腿的匪徒:“啊,他太紧张了,一听见动静就扔出了手里的东西。瞧你,这么不小心,下次别乱喊了!” 罗亦安说这话时,衣服破碎,满身是血。显然,在刚才的爆炸里,他也没占上便宜。但虽然如此,他仍显得很大度,举着尸体亲切地问那矮汉:“亚利桑多罗是他吗?抱歉,我手上的劲没控制好,不过,我保证你朋友没受苦。真是遗憾。” “天哪,你一个人,你一个人在这丛林里干掉了我们九个,魔鬼,你是魔鬼”,那汉子拖着血淋淋的腿,惊恐地向前爬行着,脑海里只剩下一个词:“魔鬼”。 薇薇安穿林过树走了出来,“七个,我找见了七具尸体。”她抱着枪,冷冷地说。 “那条狗来,把它牵来,寻找那第九人。”罗亦安吩咐。 “我用树藤把它捆了起来,拴在那边树下,不过,这狗极不老实。” “揍他一顿,把它打服。” 薇薇安领命而去,罗亦安蹲下身体,细心的为那匪徒包扎伤口,并温和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卡斯特罗。”那匪徒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你也配叫卡斯特罗?”罗亦安手下一紧,这位卡斯特罗发出一声惨叫。罗亦安心情很好,婆婆妈妈的劝解说:“改个名字吧,你别糟蹋这名字了。你知道卡斯特罗抽什么烟吗?‘薇薇安’雪茄。每支价值220美金,他每天抽10支,渔民的儿子卡斯特罗每年花的抽烟钱是80多万美元。你能比得上吗?不过,渔民的儿子卡斯特罗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对你很适用。渔民的儿子卡斯特罗最喜欢说:革命,就是好。瞧你,都缺一条腿了……” 薇薇安牵着满身伤痕的狗,回到罗亦安身边,罗亦安急忙嘱咐:“一定要找见那条漏网之鱼,要让他去哨所报告,我们会遭遇一个师的匪徒搜索。你快去,我审问一下他。” 薇薇安牵着狗快速的向前奔去,络绎安蹲下了身子,亲切地问:“你们从哪里出发的?营地离这儿多远?有多少人?” “你们不会成功的,营地周围有红外线监视设备,美国人曾派了一个特种小队来攻打我们,都没有成功,你们两个人,等着死吧。” 罗亦安叹了口气:“可惜,我本来想向你传播革命的火种,看来你不需要,那我也不需要了。” 罗亦安的匕首轻轻的划过匪徒的喉咙,看着对方陷入死前最后的痉挛,他捂住耳机,呼叫:“薇薇,对方营地里戒备森严,你快回来,我们从新计划一下。我估计对方的援兵可能快到了,快回来。” 耳机里,唯有沙沙声…… 以色列制造的东西防尘能力强,防潮能力一般。这是因为以色列地处沙漠边缘,对防潮要求不高。大丛林里湿气十足,罗亦安最担心这个问题,却偏偏在这儿出了事。 薇薇安的身手只略高于普通女保镖,由于女性的整体肌肉爆发力只相当于男性的72%,所以,即使把薇薇安经过秘族精心的培训,在女保镖中处于一流,也不过是相当于二流男保镖的水平,这是男女生理结构造成的无法突破的局限。 第57章 刚才那名匪徒所说的,哨所周围有红外线监控设备,罗亦安对此嗤之以鼻。密林中生命活动旺盛,真要设置了红外线监控设备,那哨所的人不被警报声吓死,也要被烦死。不过,匪徒话中的另一个意思却不能不让罗亦安警醒,美军的特种小分队对哥伦比亚毒贩屡攻不下,这些特种兵,如果以身手衡量,绝对是超一流的男保镖。他们整支小队对这群毒贩无可奈何,薇薇安孤身一人前去,只能是肉包子打狗。 罗亦安有心想追去,没走几步,又颓然放弃了这徒劳的行为。丛林中密不透风,在这样的林子里行走,即使相隔一米,也可能擦肩错过而不知。薇薇安有小狗引路,罗亦安只能期待她够聪明,知道适可而止。 在等待的时间里,罗亦安把战场打扫了一遍,将所有的武器收集在一起,把飞机残骸内的货物全部卸下,找了片草丛埋藏起来,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对于飞机上那些的秘族备份资料,罗亦安毫无头绪,手头没有电源无法检测,只能通过货箱表面判断,那些设备应该损失不大。飞机降落时,货箱固定的很牢固,货柜表面看不到撞痕,唯愿那剧烈的震动没有损坏主处理器的内部构造。 不知等了多久,天渐渐黑了,杀戮的战场上充满着血腥气,丛林里的夜是由食肉动物统治的。月亮才一出来,罗亦安周围便响起了蛇的爬行声、美洲豹柔软的爪子踏在枯叶上的沙沙声……各种动物的腥臭一起向此地汇集,断了腿的哈里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目光中透露出不甘心。 罗亦安找了数根藤条,简单得编了个藤筐,轻轻地将哈里移到筐中,将篮筐吊在脖子上,想了片刻,决定放弃此地。 身上插了数把缴获来的手枪,罗亦安单手提起加特林机关枪,将三百发的弹箱背上了身。如此,罗亦安便成了一个活动弹药库。丢下身后的撕咬声,罗亦安借着月色,估摸着大致的方向,向匪徒来路摸去。 不知走了多久,在无数次摸错方向之后,罗亦安摸上了一条土路。 所有的商业活动离不开交通运输,毒品交易也是如此。在南美丛林里,植物生长很疯狂,即使是一条柏油路,一月无人行走,路面也会爬满藤蔓。这条土路只有三米宽度,在丛林里弯蜿蜒蜒。从空中俯视,巨大的林叶下见不到这条小路的迹象,在地面看,这条小路上不见杂草,据此判断,平时交通一定很繁忙。 罗亦安沿着路边,向左手方向前进了十分钟左右,此时,天色渐渐朦朦亮了,前方传来了一阵摩托车声。车声移动得很快,罗亦安才隐藏起来,车声已来到他身边。几乎未加考虑,罗亦安窜到路边,伸腿一个侧踹,骑车的人立刻飞了出去。 一晃眼,路面上空无一物,罗亦安在片刻间将摩托车以及骑车人拖入路边。 骑车的是个女人,罗亦安的打击来得太快,猝不及防下遭受猛烈一击,让女骑手伤势沉重,肋骨断了数根。罗亦安略一检查,便已清楚,断裂的肋骨扎入肺中,这女人已经没救了。 “你去哪里?从哪来?”罗亦安抓紧时间询问口供。 “救……救我……”那女子断断续续地说。 “抱歉,你告诉我最近的居民点,我只能通知他们来救治你,快点,你的时间不多了”,罗亦安寸步不让。 在罗亦安的逼迫下,那女子断断续续的说明了情况:原来,这名女子是个妓女,她在匪帮里有个相好,叫何塞。昨日,她去赴相好的约会。昨日正午时分,一架飞机超低空掠过匪徒基地上空,被导弹击落,由于第一搜索小队曾呼叫救援,基地进入了全面警戒。随后,连续两支搜索小队被派了出去,一夜杳无音讯。今日一大早,匪徒们驱赶妓女离开,提高了基地的警戒级别。 “基地在前方(左手),三号哨所顺着这条路走两里,河边”,妓女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些话,身子一软陷入昏迷。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五十五章搏杀 林子里不辨东西,在这里生活的人都以前后左右指点方向。罗亦安想了片刻,便提起先前放下的篮子,把受伤的小狗放在妓女身旁,义无反顾地向三号哨所方向前进。 林木茂密,枪声传不了多远,现在罗亦安无从判断薇薇安的遭遇,也不知道薇薇安所行的方向是否就是三号哨所。不过,他已打定了主意,哨所在河边,一定是匪徒们交通线上的关键点。罗亦安打算闯进去,干掉所有匪徒,以此威胁匪徒的交通命脉,不管薇薇安是否有事,他都可以从匪徒的通讯系统中获得信息。 美军特种小分队屡屡惨败于哥伦比亚匪徒之手,其实,并不是哥伦比亚匪徒战略有多高明,对于中国人来说,其战略思想更不值得一提。说穿了,其战略思想脱胎于毛老爷子的游击战思想,许多哥伦比亚匪徒更是以毛老爷子的名字命名他们的组织。 人生地不熟的美军特种小队,到达丛林,首先遭遇的是“人民战争”的战术。匪徒们在交通要道密布耳目,有时甚至整个村落都是匪徒的哨所伪装出来的。美军特种小队一旦经过村落,匪徒们就向大本营报信。 沿途,缉毒小队会遭遇麻雀战的袭扰,抵达大本营前,疲精力竭的缉毒小队需应付无数次的单兵袭击,侥幸生存下来的士兵,将遇到熟知地理的匪徒,以绝对的优势兵力发动的夜袭。即使匪徒战斗失利,本着敌进我退的策略,匪徒们会毫不犹豫地向丛林深处转移。等美军撤走后,他们便卷土重来。 这种令美军头疼不已的战略手段,对罗亦安来说却毫不稀奇。孤身一人在丛林中穿行的他,引起的轻微响动淹没在清晨森林动物的觅食声中。早已心中有数的他,忽而跳到路左,忽而跳到路右,连续拔除了多个隐藏的单兵堡垒。这些道路两侧的潜伏哨是匪徒们的眼睛。当他抵达三号哨所后,联络不上潜伏哨的匪徒们已经明白,一条大颚已闯入了丛林,来到他们身边,窥视着他们的动静。 村落里一片喧闹声,忽来的警讯令匪徒们警觉起来,每个窗户里都晃动着黢黑的枪口。匪徒们相互间用西班牙语大声交流着,从这些话里,罗亦安听出,匪徒们的意见还没有统一。 有些人认为,沿途潜伏哨悄无声息的失去联络,一定有一支强大的兵力在向他们挺进,他们需要暂时把枪挂到墙上,伪装成平民,等那支神秘的部队开过之后,他们再武装起来,自背后发动逆袭。也有人认为,对方直扑这个村落,一定是摸清了他们的情况,目标已经暴露,隐藏也没用。 一夜的跋涉让罗亦安力竭,他已经失去了与匪徒解释的心情,在村口旁的密林里,调匀了呼吸,他打开子弹箱,将弹带卡入机枪弹槽,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肌肉,罗亦安跳到了村口。 “我的语言就是机枪,听懂了吗?”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罗亦安大吼着,狂风般的向村里扫去。 金属风暴倾泻着,枪弹扫过,门口的岗楼被齐腰打断,村落里的小木屋被打得千疮百孔,随着罗亦安的奔跑,金属弹流像一把利刃自村落内一掠而过。仅仅一分钟,三百发子弹全部打光,空了膛的加特林枪管发出类似电风扇的嗡嗡声。罗亦安抛下了沉重的机枪,拔出手枪射击,此时,他已跑到了村尾。 村内枪声响成一片,手枪子弹的穿透力不够,罗亦安不得不挨个闯入屋内,逐屋拼杀。自被秘族基因改造后,这是他第一次全力出击,依靠其闪电的速度、灵敏的直觉、迅捷的反应、超人的体力,打光了身上所有的枪弹,方才结束这场艰难的战斗。 村落内一片血腥,罗亦安瘫坐在村中央的一所屋内,身后,一架电台里不停的传出聒噪的问话声。这座屋子就是这村落的指挥所,电台内的声音是村落内唯一的声响。现在,满村落的匪徒连一个伤重呻吟的都不存在了,来回在村内奔跑了三遍的罗亦安,让所有的响动全部消失了,唯独留下了这部电台。 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罗亦安一边缓缓地打量着屋内。这是一所木屋,为了隔绝潮气,地板高高架起,屋内的陈设很简陋,除一张床、一张餐桌外,便是那靠墙放的长条桌,桌上倒着几只积满污垢的锡杯,几张纸潦草的铺满了桌子,桌上的电台人在聒噪。 三具尸体在屋内七扭八位的横陈着,这三具尸体身上至少有三个弹孔,其中必然有一个弹孔在眉心。望着这三具尸体,罗亦安笑了,心中对自己活下去的能力充满了信心。 熊的力量、豹的速度、鹰的眼睛,再加上狐狸的狡诈、狮子的胆量,如果再添一点狼的凶残,这密林里,在这密林里就是丛林之王。毒贩怕什么? 罗亦安喘息已定,站起身来,自屋内三具尸体上找到了几个弹夹,枪弹上了膛,嘴里模仿着电台里的强调,直到确认惟妙惟肖,他才回到桌边,按下了通话钮。 “三号,三号,回答我,发生了什么事?”罗亦安重复着电台里的话。 “上帝,我听到的是回声吗?三号,发生了什么事?”电台里的声音吃惊的问。 “上帝,我听到的是回声吗?三号,发生了什么事?”罗亦安甚至连对方惊讶的语气都模仿的分毫不差。 “怎么回事?三号别开玩笑了,你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回答我。潜伏哨联系上了吗?”电台里的声音恼怒起来。 罗亦安轻轻拔下了电台插头,切断了电源,顺着电缆摸下去,电缆环绕村子一圈,最终消失在土里。 第58章 望着村口的那条大路,罗亦安嘿嘿笑了。这条路就是铺设电缆的路,对方的前进基地一定离这里不远,这前进基地就是对方毒品的运送枢纽。平时,前进基地伪装成普通村落,三号哨所的电源由前进基地提供。 散落在丛林中的数个罂粟种植点,将毒品加工好后送达前进基地,再通过前进基地运输到三号哨所。三号哨所紧靠一条河流,简陋的码头上停靠着一只小炮艇,这只炮艇就是匪徒的运输工具。就这样,三号哨所与前进基地互为犄角,像毒蛇舌尖的两个分叉一样,感受着外界的风吹草动。而匪徒的大本营就像蛇头,躲藏在前进基地与三号哨所之间,既为后者提供保护,也利用后者隐藏自己。 不过,由于匪徒的大本营曾冲罗亦安发射了导弹,无论他们再怎么隐藏,罗亦安已明白,那大本营距离自己超不出二十公里。 翻弄着桌上的地图,罗亦安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他飞过界了。为了隐藏自己,他的没有打开飞机上的全球定位系统,密林之上超低空飞行,无法准确确定方向,不知不觉中,他飞到了委内瑞拉境内的圣克里斯托瓦尔,现在他的具体位置是圣卡米洛大沼泽。 位于哥伦比亚与委内瑞拉两国交界处的圣卡米洛大沼泽,正是毒贩种植园最密集的地方,越过圣卡米洛大沼泽边缘,越过委内瑞拉边境,就有一个小型飞机场奇纳克塔。那是一个世界三大毒贩的转运中心,有三大贩毒集团盘踞在那里。 罗亦安翻弄着桌上的几张纸,匪徒们没有多少文化,这些文件里留给罗亦安的信息并不多,许多单词是俚语、黑话,仅从这些跳跃性的单词上,看不懂他们的意思,罗亦安仅仅看了五分钟,便放弃了努力。 密林中尸体腐烂的极快,罗亦安虽饥肠辘辘,但不愿让尸臭影响自己。他升起火之后,利用烧水的间隙,开始打扫战场,将尸体一一丢入村后的河内,血腥气引来无数的鳄鱼。未吃到食物的鳄鱼甚至爬上岸来,气势汹汹的向罗亦安进逼。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五十六章巨蟒(上) 鳄鱼皮可是个好东西,罗亦安本不打算再运动一番,见鳄鱼们竟敢挑衅自己,怒火上涌。 鳄鱼依仗的就是其强大的撕咬能力,两嘴咬合,牙齿间的撕咬力能够达到一吨,但鳄鱼是个懒惰的动物,其移动力缓慢。罗亦安连退几步后,摆脱鳄鱼的纠缠,返身冲入林中,斩下数根藤条,返回河边报仇。满身血腥味的罗亦安才一逼近,鳄鱼便张大嘴,贪婪的向他咬去。 罗亦安小心的移动着身体,将一只鳄鱼引离了鳄鱼群,以藤条作鞭向鳄鱼嘴里抽取,啪的一声,鳄鱼狠狠的咬住了这节藤条,罗亦安两腿发力,迅速的奔跑起来。 估摸着离鳄鱼群有段距离,罗亦安猛地止步,180度大转身,反向鳄鱼奔来,那鳄鱼才竖起尾巴,未等抽动,罗亦安已扑到鳄鱼嘴边,手中的藤条猛地一抽,将鳄鱼翻个肚皮朝天。单手一抄,抬起鳄鱼的头,另一只手将剩余的藤条紧紧地缠在鳄鱼的嘴上,将它的嘴捆扎起来。 鳄鱼的习性是咬住东西决不松嘴,只要嘴里有东西,它就懒得再张嘴。青藤柔韧性极佳,鳄鱼可以嚼烂青藤,却咬不断它。罗亦安刚才举动看似冒险,但十拿九稳。美国扑鳄高手“鳄鱼邓迪”正是用这套手法,平生扑鳄上千只。 动物的智慧永远比不上人,再凶残的动物,只要你了解了它的习性,擒获它毫不困难。借用相同的手法,罗亦安连连捆住了三只巨鳄,但河里的鳄鱼仍不知趣,仍接二连三的向罗亦安扑来。 鳄鱼是种群居动物,据说,唯有鳄鱼的血才能吓退鳄鱼。忍无可忍的罗亦安捕获第四只鳄鱼后,拔出猎刀,顺鳄鱼体侧的鳞甲缝插了进去,借强大的蛮力撕开了鳄鱼的鳞甲。 “还来,看我把你的同伴扒皮抽筋。”罗亦安愤恨不已的冲鳄鱼们喊。 “上帝,是你吗?”一直寂静无声的耳机里传来薇薇安惊喜的叫声。 一阵狂喜,罗亦安车转过身子,四处寻找着声源,“薇薇,你在哪儿?”他冲着丛林高喊。 自薇薇安走后,罗亦安片刻不停的忙碌着,忙来忙去,竟忘了扔掉那个他认为报废了的耳机。此刻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让他竟不住庆幸,没做出那遗憾的行为。 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自林子窜出,身穿防弹服的薇薇安一路痛哭着扑进罗亦安怀里,两人相拥而泣。 通话器是如何离奇失效,又为何神奇复原,当时,罗亦安并不清楚。直到丛林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他才明白,从林中密密的枝叶吸收了无线电波,小巧的以色列通讯设备在丛林里通话距离有限,这也就是为何初见面的那群匪徒搜索队,还手持着落伍的美军步话器的原因。只有这种大砖头似的老旧步话器,才有足够的功率保持丛林通讯的畅通。 鳄鱼已向河里退去,罗亦安顾不得亲热,连忙与薇薇安商议后续行动:“薇薇,这个哨所忽然遇袭,毒贩们的援军会很快到达,沿着大路坐车也就十几分钟,快,帮我把这几只捆好的鳄鱼拖进村内,我们做几个鳄鱼陷阱,好好迎接他们。” 毒贩一旦来袭,熟悉地理的他们会四面包围这个哨所,罗亦安他们只有尽快脱离此地,才能摆脱围攻,反客为主。匆匆收集了弹药和粮食之后,他们再度隐藏在丛林中。 不一会儿,不,几乎是脚跟脚,罗亦安他们才一钻入丛林,远处的大路上便传来了吉普车的声音。 迎头痛击,罗亦安脑海里刚刚转动着这样的念头,车身已在远处平息,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晚了一步,匪徒们经验丰富,离村尚有一定距离便下车分散前行,现在,已失去了打伏击的最佳时机。” 挽着薇薇安隐入丛林中,罗亦安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把斧子,遇到交缠的荆棘时,他就用斧子开道。走了一段时间,他放下了斧子,轻声说:“到了。”便软坐到地上。 持续战斗了一天一夜,就是铁人也经不住这样高强度的折腾。罗亦安打开水袋,大口大口的喝着水,狼吞虎咽的吃着干粮,薇薇安也饥饿难耐,紧随着他的动作一顿猛吃,许久,两人才停下嘴来。 热带雨林中到处都开着形状奇特、香气诱人的鲜花,千奇百怪的藤条,光滑犹如玻璃管,粗糙的好比锯子齿尖;还有许多藤本植物,弯弯曲曲,找不到尽头,寻不见根源,有的缠成一团,有的从此树攀悬到彼树,仿佛是专为冒险家架起的大桥。还有的藤蔓缠着无数色彩斑斓的寄生花,远远看去,宛如丛林巨蟒悬游在几棵树之间,令人毛骨悚然。 女人食量小,薇薇安吃饱喝足后,罗亦安还在吃个不停,她举目四顾,问:“你刚才说‘到了’,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罗亦安费劲儿的咽下食物,指着不远处一个枝条说:“你看,那里,那节被砍断的枝条,那是我砍的。你还记得吗?我有强大的记忆力。找见了这个枝条,我就找见了回去的路,因为沿途的一草一木,我已经全记在脑海里了。” 薇薇安忧愁的摇了摇头:“没用的,罗杰,同一株植物昨天的花和今天的花位置开得完全不同,甚至连同一片叶子的形状也与昨日完全不同。罗杰,这是个疯狂生长的环境,再强大的记忆也没用。我不该杀了那只小狗……” 两人见面后,还没有交流别后情景,薇薇安提出话头,他便顺嘴问:“亲爱的,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顺着那人的足迹,一路追上他,把他杀了不久,小狗疯狂的窜了起来”,薇薇安解释说:“然后,我们接近了那个小村,狗叫个不停,为了不被发现,我把小狗杀了。然后……我怕迷路,就躲到了河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我想,你或者会找到这个小村,或者我夜里摸进村去,夺取通讯设备……” 罗亦安爱怜的搂住她的女人,心痛的说:“你在河边就睡着了……天呢,你真是幸运,居然没被鳄鱼、蟒蛇发现。”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五十六章巨蟒(下) 两人相对吁嘘,感慨了一番,罗亦安又向他的女人解释:“我记住的不是花的位置和叶子的形状,亲爱的,你没发现我砍落的都是老枝条吗?我在两龄以上的枝条上留下了记号,顺着这个记号,我们可走回飞机坠落点。 亲爱的,刚坠落时,我们只有两杆枪,几十发子弹,而我们现在有了一挺加特林,长短枪支无数。来吧,亲爱的,我们回到坠落点,我给你搭个树屋,我们暂时安顿下来。白天睡觉,夜里我来这个村里狩猎,我们会越战斗越强大。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与美国隔海相望,亚洲中心处理器出事后,我们来到了这里,一但有了电源,我们就可通过欧洲中心与组织联络上……当然,我不赞成急着与组织联络,等我们在这里扎下根后,再联络不迟。” 薇薇安从小在组织里长大,失去了与组织的联系,便像丢了生活目标一样彷徨,此刻听说可能可以与组织联络上,惊喜之下,力量重生,嗖的站了起来,大声说:“我们还等什么?对了,你一夜没睡,我睡了会儿,我背着你走吧。” 罗亦安微微笑了,自己扛着一挺加特林,插着十余把手枪,还背着两个三百发的子弹箱,薇薇安说背着他走,可能吗? 罗亦安奋力站了起来,指点着远处丛林说:“亲爱的,我们必须马上走。匪徒们昨天已腾起的浓烟作路标,找见了我们,现在浓烟虽然消失,但那些熟悉地理的人,还能弄清大致的方向。 第59章 我们必须赶快回到坠毁点。对了,你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把哈里找回来。” 这地方离放置哈里的地方不远,罗亦安卸下了大部分装备,仅带两支手枪、一把猎刀摸回了那妓女的丧命处。哈里远远的听到罗亦安的脚步,这个训练有素的名种猎犬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叫声里充满了快乐。 那妓女已咽了气,哈里仍乖乖的躺在篮子里,望着妓女的尸体,罗亦安隐隐有点负罪感,可他没有时间内疚,也没有时间挖坑掩埋妓女的尸体,仅仅冲那具尸体略点点头,投去一个致哀的目光。他拎起装狗的藤篮,顺原路返回了薇薇安身边。 哈里训练有素,知道什么时候该叫,什么时候保持沉默,只用身体语言作出各种暗示。一旦哈里伤好后,它将是这两人在丛林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助手。罗亦安今后的丛林生活将不得不围着飞机坠毁点打转,因为飞机上携带的那些重要资料是他们保命的根本,有这些资料在,秘族便是想牺牲他们也不得不有所顾忌。有了哈里在,他们在丛林中的活动范围,将大大扩展。 沿着留下的暗记,罗亦安他们披荆斩棘,艰难的回到了出发点。路上,罗亦安捡回了自己丢弃的阻击步枪,但枪口进土后,枪膛很容易炸膛,在这丛林里,搽拭清理都很困难,今后能否正常使用还是个问题。 天色已近正午,林间透出的阳光异常炙热,空气又湿又闷。 很多人都不知道,热带丛林里最难以寻找的是什么——是水,纯净的、可饮用的水。四周都是密林,偶尔出现的池塘,里面充满了各种未知生物与细菌。罗亦安战斗期间,忘了口渴,而薇薇安一直用树叶上可怜的露水打发自己。现在,两人回到出发地,休息当中,饥渴的感觉让人发疯。 不过,这世界从来就是这样,当你时不时面临困境,这意味着你的知识不够。所谓的困境,就是人们尚未掌握解决困难的知识。幸好,罗亦安所受的训练很严苛,他恰恰掌握了对付这个难题的方法。 抽出刀来,选一颗枝干挺拔的大树,罗亦安像橡胶园割胶工一般,围绕着大树螺旋状环切着树皮,切开大树的韧皮部,在切口最下端留了个三角形切痕。他掏出钥匙,选一把最扁平,用工具钳夹断钥匙头,将这段短小的铁片弯了45度角,敲进三角形切痕处,形成一个小滴水檐。不一会,一滴树叶自滴水檐滴落。 这可是纯净无比的无菌水。 罗亦安拿起杯子,小心地摆在滴水檐。树液一滴滴滴落,不一会,杯底形成以一个浅浅的水层。雨林里充沛的水汽,让这只杯子很快充满。 两人轮换着喝了几杯树液,罗亦安不顾疲惫,爬上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汗流浃背的编好了一个简单的藤屋。强忍着困意,为哈里做好简单治疗后,他到头昏睡过去。 丛林里的白天在昏睡中迅速过去,等罗亦安从沉睡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薇薇安怀里,她左手机械的在罗亦安脸上挥动,为他驱赶着蚊蝇,右手握了把黑色的丛林刀,全身肌肉紧绷,紧张的望着身外不远处。 不远处,枝叶发出唏唏窣窣的声音,唏窣声中时不时地响起阵阵的咝咝声,那咝咝声像是自行车轮胎的撒气声,又像是无可奈何的叹息,声音中还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怜悯。 “蟒蛇?!”是长达数十米甚至上百米的南美丛林蟒,那咝咝声正是蛇信的颤动声,这蛇信就是一部红外线探测仪,两人的身体热量引来了这巨蟒。 罗亦安伸出一个指头,在薇薇安眼前轻轻的晃了一下,引起薇薇安的注意后,他缓缓的身手,接过了薇薇安的匕首。 薇薇安明白罗亦安的提醒,此刻,两人肌肉的任何一点快速收缩,都会引起巨蟒的猛烈攻击,她转交匕首后,身体仍保持原姿不动,仅仅微微放松了肌肉的紧张感。 罗亦安意识聚集到自己的脚尖,自脚尖开始向头部扩展,缓缓的用意识关闭了浑身的毛孔,降低了身体的热量发散。在蟒蛇的眼里,他的红外线影像逐渐变淡,渐渐的竟成为一个朦朦胧胧的光影,目标这一突然的变化,令蟒蛇的行动略微停顿。 蟒蛇一顿,罗亦安的身影已经飚出,单腿在树干上一撑,他投入了蟒蛇张开的巨嘴中。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五十七章追杀 这是一条巨蟒,华丽的赭红色网纹断断续续地闪动着金属的光点,在林间透出的月光下,整个身躯波光粼粼,像是激荡的一泓秋水。然而,像成年人般粗壮的躯干却提醒罗亦安,正是这种致命的波光,诱使无数生物葬身于它腹中。 巨蟒张开的嘴里,一排排锋利的倒齿獠牙触目惊心,不断探出的舌信带来中人欲呕的腥臭,罗亦安像小鸟投怀般投向巨蟒的大嘴…… 近了,他已经看到巨蟒颚底细密的倒刺根根竖起。那张开的大嘴飞速地向前窜出,三角形头颅不知什么时候,已侧转过来,大嘴合拢,向猎物狠狠地咬下。 就在巨蟒的大嘴边,罗亦安那势若奔马的身影诡异地一转,掉了个方向,紧贴它那腥臭的嘴掠过,巨蟒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獠牙擦到了几缕布丝,紧接着,头顶传来一阵剧痛。猎物的身影再度荡回,一手拽着根树藤,脸上发出嘲弄的笑容。 等等,猎物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哪里去了?蟒蛇眼前一黑,头顶的阵阵剧痛告诉它匕首的下落。 “我被暗算了”蟒蛇若有思维,它最后一定这么想:“他向我扑来时,手里还抓着树藤,我说他怎么能随意改变方向,围着我荡来荡去,好毒、够黑……” 匕首最后那一掷,耗去了罗亦安全身力气。锋利的匕首像炮弹一样飞出罗亦安手臂,不负所望地扎入蟒蛇大脑,穿透脑颅将蟒蛇钉在树干上。过后许久,蟒蛇的躯干在尚不住地抽动,在树枝间盲目地旋转着粗大的身躯,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亚马逊森蟒的蛇皮是最华丽的装饰物,用这种蛇皮制成的箱包,每个可买到数十万美元,是世界上最高档箱包之一。亚马逊森蟒有灿烂的金黄蟒,炫目地翡翠蟒,鲜红的火焰蟒。而尤以这种个性凶残的网状纹森蚺最为珍贵,那些闪亮的铜斑在城市的霓虹灯下,会发出惊艳夺目的波光水涛,佩戴这样挎包的女孩走过你面前,就如同一个闪亮的彗星自你眼前滑过,令你久久回味,梦魂缠绕。 当地的土著喜欢在蟒蛇行径的路线上,埋下匕首。蟒蛇喜欢走老路,它那庞大的身躯将地面压出深深的沟壑,当它再度把身躯压上埋有匕首的浅沟时,匕首的刀锋会将它开膛跑肚。蟒蛇的疼感迟钝,等它发现自己的惨状后,已身陷垂危。而这时,土著们会一涌而上,将它剥皮剔肉。 网状纹森蚺一般身长5米以上,身躯粗大,完整的蛇皮会被人以高昂价格收购,收购价足以让一个森林村落过上数年好日子。在国际市场上,每年都会有一两条森蚺蟒皮上市,每条巨蟒皮会被设计师物尽其用,制成上百个女包,而这些包的价格令人钳口结舌。 当蟒蛇的挣扎结束后,那华丽的蛇皮自林间垂落下来,罗亦安却无心欣赏,他匆匆拿起枪,对薇薇安吩咐:“薇薇,你在此守候,我去那小村落看看,那些匪徒们白天没来找事,一定在等待增援,我们必须连夜进攻,打乱匪徒们的计划。” 薇薇安恋恋不舍地盯着垂在眼前的蛇皮,目光游移。“我跟你去”,她说。 “别,你在这里看好我们的东西。”罗亦安制止说:“有这条蟒的气息在,别的猛兽都不敢靠近。你可以好好睡一觉,等白天,你来警戒我睡觉。” 女人就像魔法世界的龙一样,天性喜欢闪闪亮亮的各种发光物,薇薇安脑海里正盘算着如何剥下这条漂亮的蟒蛇皮,也是对罗亦安的身手充满信心,对方才一劝解,她已经千肯万肯了。 “好的,我等你。保罗长老曾告诉我:那几个货箱里有一套动力设备。我们与组织失去联系几天了,我想,你还是快点回来,我们尽快将设备安装起来,与组织取得联系,获得组织的支持,这才是最重要的。”薇薇安心神不定的说。 罗亦安摇摇头,否决了她的提议:“匪徒们随时可能来袭击,不消灭他们,我们不可能安宁。安装设备的事,还是等占据村落后再说。” 提起了加特林机枪,罗亦安提醒道:“你还是快动手剥蛇皮吧,蛇尸体凉了,蛇皮粘在肉上不好剥了。这么好的蛇皮,破损了怪可惜的。” 薇薇安笑了,像个被看穿心事的小姑娘。 罗亦安借着夜色摸到路边,远远的便听见有人说话,他伏低身子,钻入草丛,透过前方几个大树的林叶缝隙向远处观看。 蟒蛇嘴里哈出的气息尚在罗亦安身上缠绕,提起鼻子,罗亦安还能闻见淡淡的腥臭味,等他钻入草丛,草里一阵唏窣,小蛇小虫惊慌的躲避,不远处的大路上,一个西班牙语惊恐的问道:“谁?谁在那儿?” 另一个声音急忙呵斥:“迪亚戈,别开枪,是丛林蟒的气味,别惊动它。” 马路上一片死寂,许久一个颤巍巍的声音说:“亚历桑德罗,我们还往前走吗?上帝呀,在这夜里,一个丛林蟒躲在路边……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行”,另一个尖锐的声音提高了嗓门,说:“三号哨所无缘无故遭到袭击,沿途的潜伏哨全部被人毁去,对方不知道来了多少人,我们必须尽快回基地报告。” “亚历桑德罗,我们不能在电台里告诉基地吗? 第60章 在这夜走这丛林大道多危险啊。” 罗亦安皱起了眉头,无声地打开了红外线夜视镜,戴在脸上。远处,那争辩声仅比耳语略微大一点,但他却一字不漏的听清了对方的交谈。不仅如此,他还听到了,在两个说话的腔调附近有三个粗重的呼吸声。 一共五个人,他们正排列成标准的阻击阵形,半蹲在路中央,红外夜视镜透过林木的间隔,让罗亦安看到了远处全身警戒的那五个人。正打算在观察下去,他猛然发现,担任尖兵的那人正在往脑袋上套东西,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闪电般关闭了红外线夜视镜。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五十七章追杀(下) 那也是一架红外线夜视镜,这种主动搜寻式红外线夜视镜,会像前方发射红外线波。双方的两台红外线夜视镜相对,彼此就像两个大灯泡一样耀眼。罗亦安在听到对方谈“基地”后,早已打定了跟踪的主意,现在可不想早早暴露。 麻烦,对方也有红外线夜视镜,那就不能跟得太紧,跟得远,在这大丛林里又会跟丢,甚至迷路。罗亦安懊恼的收缩毛孔,屏住了呼吸,闭上眼睛,竖起了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不远处耳语声低沉下来,几个人站起身来,向前迈步,依据脚步声,罗亦安脑海中拼凑出刚才的场景:领头的尖兵在观察一番后,做了个手势,几个人站起身来,试探的向前迈进,那尖兵鼻翼抽动,使劲地嗅着空中传来的气味。 罗亦安藏身处是个树窝,繁密的气生根在树底部形成一个大的空洞,这或许是一个小型野兽的窝,由于这条路,不堪惊扰的小兽早早搬迁,借着树根的遮掩,他放缓了心跳,身子无声的蜷缩起来,缩进了兽窝。 脚步声越来越近,罗亦安手里紧扣着手枪的扳机,微微把眼睁开一条窄缝,用余光观察着路上的情形,几个人越走越慢,领头的尖兵只顾搜索头顶上的枝条,尖兵的身后,四名匪徒拿着手电,起劲地照射着路边的草丛。丛林树蟒在树枝间的攻击是可怕的、快速的,在地面上,其庞大的身躯却移动缓慢。看来那位尖兵深悉蟒蛇的习性,缺是躲藏在地上的罗亦安侥幸逃过搜索。 过了许久,脚步声缓缓远去,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嘘声,那尖兵放松下来,“啊哈,气味越来越淡,要么是蟒蛇远离我们,要么我们正在远离蟒蛇。各位,安全了,有蟒蛇在这儿活动,没人敢在这附近打埋伏。” 那几个匪徒顿时轻松下来。叫迪亚戈的匪徒轻声嘟囔:“哈,最好是那蟒蛇吃了袭击我们的人,这样它一个星期不会再吃食物。哈哈……” “住嘴”,亚历桑德罗呵斥地说:“袭击我们的是一个人,那是个怪物,他只用脚前掌走路,脚印很深,按照脚印估计,他的体重有六百磅,甚至连一头成年野牛也未必能够踩出如此深的脚印。可以想像,她蹬踩地面的力量有多大。这样大的力量,他的速度又会是什么样的呢?她会被一只蟒蛇缠住?我们是要赶快报告总部,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用电台吗?蠢货,他杀了我们所有的人,却一点没有破坏通讯电台,我怀疑,他在电台上搞了鬼。想通过我们相互间的通讯,来确定基地的位置。所以,我们必须用最古老的方式传递消息。” 从对方的话里,没听出那三头鳄鱼的命运,罗亦安将鳄鱼丢入房间内解开了鳄鱼嘴上的束缚,被惹恼的鳄鱼会攻击近身的一切活物,这个鳄鱼陷阱成效如何,对方毫未谈起。 脚步声越走越远,罗亦安悄然走上大路,伏低了身子倾听着前方的动静,步步尾随。 当初,他杀入村内时,怀抱着沉重的加特林机枪,从村头杀到村尾,一直在奔跑状态,战斗结束后,他前往河边的足迹又被拖曳的鳄鱼覆盖。匪徒们在村中发现的,罗亦安来不及毁去的脚印,个个都记录着他全身的爆发力,这样体重的怪物,其凶残吓坏了这群匪徒,这也许是匪徒们急慌慌的前往基地的原因。 沿着大路走了不久,这伙匪徒反跟踪经验极其丰富,数次设伏察看身后的动静,罗亦安依靠灵敏的感觉,预先察觉了对方的诱饵,反而穿林而过,绕到了匪徒的前方。几次过后,引路的尖兵疑虑重重,问那名叫亚历桑德罗的匪徒:“亚历桑德罗,难道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为什么,我觉得那蟒蛇的气味一直跟着我们。可我又没听到蟒蛇移动的声音。” 热带丛林里充满了未知,在丛林里生活的人,常发生疑神疑鬼的毛病,他们也很迷信。听尖兵那一说,亚历桑德罗急忙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说:“上帝,难道我们被蛇身缠住了?快走。” 匪徒们全速奔跑起来,罗亦安紧紧尾随,拐过不远处一个山坡,山坳处呈现出一个小村落。匪徒们绕村而过,钻入村后的密林中。 罗亦安顺着匪徒们的足迹,摸进了村子里,依靠敏锐地感觉,连续摸掉了几个暗哨,方来到小村后的路口。此时,匪徒们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这是个两三百人的小村落,村中,柴油发电机组尚在沉睡的村中轻轻轰鸣着。顺着轰鸣声,罗亦安摸进了匪徒们的发电机房,破坏了发电机。失去动力设备的小村顿时陷入一片惊慌中,而他则满意的隐入村后的小路。 熟悉动力设备的罗亦安,他出手破坏的是发电机主板,这是不可修复的破坏。除非对方搞到替换主板,否则的话,这个小村与村落周围的哨所便已完全失效。 沿着匪徒们走过的脚印,罗亦安鬼魅般的在林间小路上穿行,快速移动的身影,一会儿窜上大树,一会儿钻入草丛。沿途的四个潜伏哨兵等他过后,均已失去了生命。等他钻出密林,眼前,一块足球场大小的空地展现在不远。罗亦安熟悉飞行,略一观察那足球场场大小的空地,便清楚这是个直升机停机坪。 这是一块掩隐在群山山坳间的空地,在空地边缘,一条大河自对面山脚淌过,河流的上方,竖立着一个小型水坝。自空中俯视,那空地掩隐在枝叶间,几乎难以察觉。这一地形,林间有河,气流紊乱,需要高超的技术,还需要熟悉地理,才能找见这个停机坪,并顺利降落。 靠停机坪方向的山脚下,枝叶间散落着几个大房子,其中一座大屋靠山而建,罗亦安略一打量,心中明白,那所大屋一定是山洞的入口。 正盘算间,几所大屋突然灯火通明,狗吠声、人声喧闹起来。恰在此刻,罗亦安背后响起了快速的跑动声,那一定是村落里派来的报讯人。 前方强敌惊醒,后防追兵渐近,腹背受敌的罗亦安斗志昂扬,哗啦一声打开机枪枪击,大声吆喝:“谁?报上名来。”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五十八章虎穴 后面的奔跑声没有停止,来人用参杂着印第安土语的西班牙语反问:“谁在值班?上帝,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沿途的哨位都没有声音。” 听那说话的腔调,正是罗亦安在村落里,那部电台上听过的声音,他恶意的一笑,用相同的腔调嘲讽道:“啊哈,那你更该警惕了。” 话音才落,罗亦安扣动了扳机。加特林机关枪刮风般的声音响了起来,眼前的密林像被一把巨大的电锯砍过,枝条齐刷刷的倒下,子弹入肉声历历在目,对方甚至来不及惨叫,便被打成一团肉糜。 “敌袭!敌袭!”罗亦安车转过身体,用刚才那人的腔调大声吆喝着,快速向透出灯光的房间奔去。“敌袭!我们遇到了攻击。”他边跑边喊着。 几个黑影自屋前跳出,为首一人嘴里问着话:“胡安,是你吗?怎么回事?” 大屋内的窗前,一个声音厉声高喊:“开火!” 屋前窜出的黑影扭头观看,罗亦安扣动扳机,机枪自左至右刮风般的扫射过去,最后不忘补了几个窗户一梭子子弹,屋前的黑影东倒西歪的纷纷倒地,脸上尚带着惊愕的表情,窗户玻璃破碎,两三个身影从窗户里重重跌下。刚才喊话的那个窗户跌出的身影正倒在屋前那群人的身旁,陷入弥留的他看着鼻尖处一张惊愕的脸,喃喃解释说:“蠢货……那不是胡安……胡安怎能背着那么重的机枪……跑得飞快……” 屋前再度陷入黑暗中,地上,枪口上翘的加特林机枪,枪管尚在嗡嗡的旋转,持枪的人已不见踪影。片刻的沉静过后,所有的窗口全冒出枪口的火焰,枪声响成了一片。匪徒们盲目地向屋外射击,不一会儿,照明弹打起,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 在丛林中战斗,很少用到手榴弹,因为枝条的摆动,会将手榴弹弹回投掷着身边。此刻,身在屋内的匪徒没有了顾忌,乒乒乓乓地向外扔着手榴弹。火光阵阵窜起,屋外却没有还击声。 枪声稍停,屋内响起了一片换弹夹的声音,尚有一支手枪单调的断断续续的射击着。 “停火!停火!”一个匪徒高喊:“各守岗位,看清楚再打,妈的,那谁谁谁,怎么还在开枪?拿个小手枪朝哪儿开火?” 手枪声停止,一个单调的腔调干巴巴、怯生生的说:“是我。” “胡安……”匪徒的头目脱口喊出了这个名字,话一出口,顿时明白过来。“上帝,这不是胡安,开火!他就在我们身边……” 狂乱的枪声响起,惨叫声、斥骂声响成一片,这次枪声很快变得稀疏起来,不一会儿,仅仅剩一个单调的手枪声。 刚才喊话的那个匪首猛烈的咳嗽着,有气无力的骂着:“骂的,刚才谁打中了我?你们瞎眼了。” 第61章 胡安那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对不起,是我,打得不准,瞎打。” 匪首哭笑不得。刚才,敌人就在身侧的恐惧,让屋内的人慌乱的向四处开火,向任何发出声响的角落开火,自相残杀下,匪徒们的数量像遭遇大雪崩一样,一眨眼,便所剩无几。而这一切,都是由于匪首那句恐慌之言引起的。 看着额头上渐渐逼近的枪口,匪首露出了勉强的微笑:“幸好,我是被敌人的子弹打死的……” 枪声响过,屋内的一切归于沉寂。 略加搜索,罗亦安便找见了屋内的暗门。破解了暗门的密码,他进入一间摆满电子屏幕的大房间,这里就是匪徒基地的控制室。屋内一男一女两名控制人员早已被室内的枪声吓傻,没有任何武装的两位电脑技师立刻在罗亦安枪口下屈服,一一为他讲解着各仪器的主要功能。 这间控制室是这个基地的防卫中心,雷达阵、导弹阵、地雷阵密布在丛林间,罗亦安尾随着匪徒刚好走了条最安全的路,当机枪子弹打完后,他迅速爬上楼外墙,顺着破碎的窗户进入楼内,而不是躲入林间,再度逃过一劫。 没有人想到,进攻者会沿着大路大摇大摆的走来,匪徒们为自己留下唯一的进出道路,成了他们致命的破绽。当然,如果不是罗亦安的动作快如闪电,他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间控制室的几台仪器反映着山腹内的情景,透过监视器,罗亦安可看到山腹内工厂的各个角落。外界的枪声没有惊扰制毒工厂里的工人,他们还照常工作着。一个电闸控制着进入山腹的自动门,这台自动门只能由外打开。罗亦安稍加盘问,便问出这种奇怪设计的原因所在——山腹内,很多工人是抓来的劳工,化学家也是绑架来的,为了防止他们叛乱,毒枭通过监控器,以及几个手下控制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进入山腹内的人,很少能活着出去透风,沾染了挥发毒品气体的他们,生命消亡的很快,那扇从外打开的门只是为了运送尸体、送出加工好的毒品以及从外界获得食物。 罗亦安达到时,毒枭刚刚飞去了墨西哥,参加在那举行的黑帮大会,最精干的保镖都被毒枭带走。此刻,正是毒品基地最虚弱的时候。 罗亦安检查完所有的设备,颇为内疚的拉下了山腹内通风系统的电源。两名控制员随之惊叫起来:“上帝啊,他们会酸雾熏死的。” 罗亦安晃了晃手枪,冷静的说:“很抱歉,我孤身一人,没时间一一甄别他们。再说,这些人都已沾染了毒品,我不是毒贩,没精力为他们不断地提供毒品。”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五十八章虎穴(下) 罗亦安捆绑好两名控制员,检查了绳索的牢靠后,开始在其所房间内搜寻。围绕着停机坪,品字形的建有三栋楼房。两侧是保镖居住的宿舍楼,正屋为五层高的大楼,大楼的后半截深入山腹。所有的战斗均在正楼一、二层发生,三、四、五层看来是毒枭及其情妇居住的。五楼的楼顶带有玻璃穹幕,月光透过玻璃幕,映照在巨大的楼顶游泳池上。游泳池边的几把躺椅,极尽奢华,镶钻镏金,在池水与夜光的反衬中,星星点点的眨着眼。 “此地甚好。”罗亦安轻轻的发出一声感慨。 进到匪徒们的弹药库,取足了弹珠地雷,在两个保镖楼里密密麻麻的摆放了百余颗这样的地雷。这种地雷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个红外线小灯,小灯开启后,正照在相隔不远的地雷上的感应器,一旦这束光线被人遮挡,地雷立刻爆炸。爆炸波会喷散出上百个钢珠,彻底格杀侵入者。 布置完这一切后,罗亦安回到主楼,在各楼梯间、楼道角落里、天花板上……意犹未尽的埋设了数颗地雷,随后,他走入控制室,取走毒贩的哨所部署图,再一个个将捆绑得结结实实的控制员扛出大楼。 罗亦安走出大楼时,那蹊跷的躲闪动作令两名控制员大惑不解,然而,走出楼内后,两人看到他在楼门口设下了一堆绊雷、饵雷、跳雷之后,立刻明白了刚才他们曾经多么危险,抗他们出去的过程中,如果他们稍有异动,必定会体无完肤。 押着两名控制员,罗亦安踏上了回去的路,此时,天已朦朦亮,那条唯一安全的小路上,也被罗亦安布满了地雷,带着两名控制员绕过小村,他大摇大摆的沿大路返回出发点。 没有了能源供应,匪徒们所有的仪器设备都成了聋子、瞎子,一夜之间,匪徒们已回到石器时代。在这南美丛林中,补给困难,一旦断去通讯联络,那群匪徒只能等待人们再次想起他们。这个时间,或许有几个月,或许有十数年。不过,这是个毒品加工地,外界能想起他们的朋友一定不多……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罗亦安连翻出击,按图索骥地将陷入窘境的毒贩哨所拔除。随后,他开始了押着控制员,拖着飞机上三个硕大的秘族航运箱,与薇薇安一起返回毒贩基地。 沿着基地的道路上,散布着无数的匪徒尸骨。周边警戒的匪徒在失去联系后,曾先后派出几拨人马,试图与基地取得联系。前面的人摸不清状态,悍然闯入罗亦安布置的雷区,统统丧命。后来的人虽有警惕,但在罗亦安连续的、神出鬼没的袭击下,只期望逃入基地躲避。最终,他们在罗亦安的驱赶下,走入了死亡地界。他们的尸首引来无数的肉食动物徘徊于此,几天工夫,这条小道已成了猛兽的乐园。 罗亦安依靠强大的记忆力,引领着大家躲过他布设的地雷,安全地进入到主楼控制室。见识到昔日同伴的惨状后,两名文职匪徒已吓破了胆,一进控制室,便坚决不愿再出房间一步。 “卡洛斯要回来了,他要回来的。你不可能战胜卡洛斯的,军队也战胜不了卡洛斯”,那名女控制员稍一浏览仪器,立刻惊恐地喊叫起来。 罗亦安好不容易安定了激动的控制员,方才问明情况。原来,丛林生活并不令人神往,尤其是对有着大把金钱的人来说,有钱花不出去感觉很让人抓狂。毒枭卡洛斯每年都要全往世界各地,秘密地度假,享受奢侈生活。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基地每天都要定时与他联系。这几天基地恰恰没保持正常联系,屏幕上,卡洛斯已发出无数的问讯,最近几天忽然问讯中断,肯定是发现异状后,正向这儿杀来。 卡洛斯狡猾、卡洛斯凶残、卡洛斯不讲理,重要的是,卡洛斯太有钱了,他有足够的钱雇一支佣军来夺回他的巢穴。冒犯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目前,基地内所有匪徒都死绝,两名控制员却活蹦乱跳。卡洛斯一定会以为,是这两人勾结外人让基地覆灭。恰好的是,基地这几天没与卡洛斯联系,所以,即使卡洛斯夺回了基地,他也会迁怒于两名控制员……即使他们能从此地逃脱,卡洛斯也会追杀全球。 罗亦安目视着两名控制员,微微而笑,平静地开解他们:“世上没有用来鼓励工作努力的赏赐,所有的赏赐都被用来奖励工作成果——对于卡洛斯来说,两位的工作成果可不怎么样,现在,你们就是杀了我与我的女伴,破坏所有的仪器,恐怕也获得不了卡洛斯的原谅。”罗亦安开宗明义地点明两人的处境,进一步诱惑说: “对于卡洛斯来说,两位的工作待遇已经决定了。但对于我来说,两位的工作待遇才刚刚开始,两位,有没有兴趣研究一下我们下一步的工作?” “不可能,你不可能战胜卡洛斯,他会派一支军队,从地面进攻我们,你们两个人,绝不可能成功……”女控制员疯狂地叫喊。 在旁监视的薇薇安忍不住伸手煽了一记耳光,让女控制员话语中断。罗亦安悠悠地说:“反正卡洛斯是想两位死,什么不做,也得死。不如做点什么,试一下?” 那名男控制员听到这话,灰败的脸上突然有了神采,连问:“你们是美国人吗?你有什么计划?如果我们帮你,你肯为我换一种身份,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愿意试一下……” 罗亦安伸出手,友好地与其相握,说:“别打听我们是什么人,也别打听我们的计划,来吧,让我们行动起来,为自己的命运抗争——奇迹只会在你忘掉了‘不可能’的时候出现。”罗亦安目光转向那位瘫坐在地上,兀自哭泣的控制员,补充说:“两位在事后,会得到新护照……还有一大笔钱。” “我叫雷纳尔多·穆西亚”,男控制员握着手,自我介绍:“她叫梅丽·巴伦西亚,我们被禁锢在这里三年了,为了自由,我愿意尝试一下。” 梅丽停止了缀泣,吃惊地看着雷纳尔多,雷纳尔多伸手轻抚她的脸,开解说:“梅丽,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梅丽含泪吻了吻放在脸上的手,平静下来。 罗亦安一指窗外的河流上头,问:“那个水坝一定是发电设备,对不。” 雷纳尔多点点头,罗亦安断然下令:“薇薇,你带雷纳尔多去,炸掉它。” 雷纳尔多吃惊地瞪大眼睛:“你疯了,我们的防卫系统全靠它来供电,没有它,我们什么也干不成。”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五十九章布局(上) 罗亦安坚定地重复着命令:“炸掉它,我们需要造成一种假象,让卡洛斯觉得有人毁了这个基地,并已经离开。” 梅丽插话:“如果我们要离开,请快点招呼直升机来。也许,卡洛斯正在向这里赶来。但……” 罗亦安顺嘴将梅丽的话补充完:“……卡洛斯不死,我们的余生将面临无尽的追杀。 第62章 离开基地前,我们必须解决这个麻烦。” 从梅丽的话里可以感觉到,她已彻底受了雷纳尔多的误导,将罗亦安与薇薇安看成是某种势力派遣来的特种小分队。罗亦安也不辩解,甚至含含糊糊地故意诱导。 “从密林外向这派遣雇佣军,至少要走五天,卡洛斯接不到佣军占领这儿的消息,一定不敢回来。我们至少有一天的时间藏入山腹内。雇佣军不可能身带发电机组行军,而附近的发电机都已破坏。没有电源,打不开山腹的大门,里面的情况他们不了解。卡洛斯只有修复了水坝,才能了解山腹内的情形,这样,我们至少又多出了几天时间,用来布局糊弄卡洛斯。这里是他的秘密生产基地,他一定不会让雇佣军进入,我们有足够的机会,在这里干掉他。”罗亦安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雷纳尔多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随薇薇安而去,梅丽迟疑地说出自己的疑惑:“炸了水坝,山腹内没有排气系统,我们怎么生存?” 罗亦安笑而不答,只招呼梅丽道:“现在我们去五楼,打开卡洛斯的保险柜。” 这不应该成为保险柜,应该叫保险库。它足足占据半层楼的面积,整个楼体深入山腹的部分全是库体。五楼的另一半则是卡洛斯享乐的卧室。在卧室里,保险库巨大的钢门占了整整一堵墙的地方。库门自带巨大的电池组,四楼的半层用来摆放这些电池组,其强大的电力可以在停电状态下,让库门正常运转一月时间。 就在库门附近,罗亦安接通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让梅丽操纵控制中心电脑,容许这台电脑进入主程序,通过这台电脑,罗亦安开始向保险库的控制系统发起攻击。强大的电脑只花了两小时,便破解了保险库的23道障碍,卡洛斯的宝藏向罗亦安敞开了胸乳。 等薇薇安炸毁水坝,进入五楼察看罗亦安的进行状况时。梅丽与他已进入保险库,陷入痴呆状态的梅丽正连续翻动着库内储物架上的珠宝,嘴里喃喃自语。 这是一间摆满储物架的大形库房,罗亦安粗略估计了一下,正方形的保险库足有400平米。迎门的五六个四层货架上,每层摆满了一叠叠的现钞,有欧元、有美元、有日元,还有大量的哥伦比亚比索。 “上帝,这么多钱,卡洛斯想把银行搬到了这里吗?”薇薇安惊叹道。 “没多少”,罗亦安在最后几个货架边,边翻弄文件,边头也不抬地回答:“哥伦比亚比索2339多,才兑换一美元。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这里有1亿比索,也就值4万多美元。哼,卡洛斯还算聪明,没储备委内瑞拉货币博利瓦,那种货币贬值的利害,昨天可以买一包方便面的钱,今天卖不了一张手纸。倒是其他货币,总价值达到了3千万美元……” 卡洛斯一定是个喜爱武器的人,自现钞储物架走过去,就是武器储物架,那里摆放着各种武器,从最古老的燧石枪,到现代的各种单兵武器,应有尽有,琳琳朗朗摆满十余个货架。 武器架在往后,便是珠宝架。林地潮湿,这里也没摆放什么绘画作品。看得出,卡洛斯品味不高,他喜欢的珠宝净是些镶嵌着硕大宝石、钻石的饰品。倒是储物架上的种类齐全的上百只手表,让罗亦安略略翻动了一下——从世界第一名表百达翡丽,到排名第十七位的名士表,这里都存放着不止一个款型。尤其是女人最爱的积家、伯爵、肖邦表,这里居然存有十余个款型。这一定是卡洛斯诱拐女明星的利器。 储物架最后的位置,留给了一张大班桌。桌上的抽屉已被粗暴地撬开。罗亦安正翻弄着抽屉里的文件,看得津津有味。“喜欢什么,直接拿”,他顾不得移开目光,直接吩咐众人。 两个女人立刻开始了抢夺珠宝的行动。雷纳尔多却看了看周围,苦笑着说:“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我还是等临走时再说吧。” 罗亦安放下手头的文件,说:“好吧,我们现在开始工作。雷纳尔多,我俩把这保险库的电源断开,接到主机上,排空山腹内的空气,再打开山腹工厂大门。薇薇,梅丽,你俩把保险库内的东西全部搬到山腹大门口。” 罗亦安环顾周围,补充说:“别给卡洛斯留下一根草。” 一天时间过后,山腹内工厂的毒气已完全排出。大门打开,薇薇安最先将小狗哈里安置好,便开始向里面搬运东西。罗亦安闻讯,吩咐雷纳尔多也去帮忙,搬运保险库内的东西,自己在控制室,利用手提电脑与秘族紧急沟通。 刚才在保险库里,罗亦安看到的文件是卡洛斯的账本,上面记载着卡洛斯的日常资金来往。有了这个东西,罗亦安的计划终于成型。 来往亢长的等待过后,秘族终于回信了。“罗杰,你的位置在哪里?薇薇安在嘛?”秘族系统询问。 罗亦安避而不答,反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让我们紧急躲避?” 沉默了一会,几行字浮出屏幕,秘族回答:“亚洲基地因试验材料泄露,发生了大爆炸,你们是唯一幸存的亚洲人员。大爆炸过后又发生了大海啸,现在,全世界都在寻找答案。你们暂时不能出面活动……” 罗亦安手指飞舞,在屏幕上打下了这几行字:“真遗憾,组织的损失大嘛?” 回答很快来了:“该死的菲利普,才当上长老没几天,我们就损失了亚洲的所有资源——西门长老,当然,还有菲利普自己,当时,几位先期到达的探险者也在其中,他们也遭遇了不幸。”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五十九章布局(下) 罗亦安沉默了许久,对方也在沉默。这似乎是段哀伤时间。最终,罗亦安打破了沉默:“我在南美洲,委内瑞拉丛林,我现在需要组织的帮助……” 对方打断了罗亦安的要求:“托马斯长老(主管内部保卫)正忙得焦头烂额,我们现在没有余力照顾你们,请自己努力吧。” 罗亦安不管不顾,直接打下自己的要求:“我的飞机在丛林上空遇到袭击,被击落了,我现在控制了一个毒枭的巢穴,发现了毒枭的十四个账户,通过安装一个搜寻软件,我召见了交易活跃的9个账户的密码,账上存有资金大约20多亿美元,我需要组织出面,把毒枭账上的钱全部转走。” 对方沉默了半晌,简短地问:“需要给你留多少钱?” 毒枭没有了钱,就像没牙的老虎,再无法召集军队,无法策划阴谋。罗亦安转走对方的钱,保命是最主要的目的,所以,他并不在意自己能够留下多少钱——钱是永远挣不完的,保住命才能继续享受。而在这场大灾难下,秘族失去了许多资源,部分活动陷入停顿,也需要大量的金钱运作。最重要的是,秘族数百年来为了筹措资金,有着丰富的洗钱经验。罗亦安相信,巨大的利益诱惑下,秘族一定愿意合作。他们出手,远比自己动手安全、隐秘的多。 “目前我只掌握了九个账户,对于其余五个账户,我不清楚情况,我甚至不能肯定对方是否仅有这十四个账户。我希望组织查清近期内,与这十四个账户的交易、转账情况,如果可能,别给对方留下一毛钱。而我个人要求的不多,我现在有几个帮手,我希望留下五亿美元左右,分给这些帮手,行吗?” 只过了片刻,秘族回话:“你只想留下总数的四分之一——这个价钱可以接受。把对方的账号交给我……全部,那些不知道密码的账号,我也要。” 罗亦安心情大畅。 仅仅十余分钟,秘族的金人系统便已查清,卡洛斯最近一笔交易发生在十分钟前,交易地点在哥伦比亚的蒙特利亚城,有三千万美元转入一个瑞士账户。当然,秘族及时阻止了这笔交易,这笔钱被划到秘族特设的一个账号上,很快地,通过上百个账户,这笔钱被分流到世界各地,经过上百次倒手,再汇总入秘族秘密基金。交易一旦完成后,分布在世界各地,涉及数百家银行的上千个零散的账号被一一注销,交易的痕迹就此彻底抹去。 卡洛斯账上的其余资产也通过这种方法,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转移一空。罗亦安没心等待最终的结果出现。急匆匆收拾东西,奔向山腹大门。 蒙特利亚城是世界上最著名的三大佣兵之城之一,十分钟前,卡洛斯在那儿交易,其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杀回老巢。自蒙特利亚到圣卡米洛大沼泽还需在哥伦比亚边境小城库库塔中转。也就是说,罗亦安最多只有两天时间布置。 夹着两个硕大的航空箱,罗亦安赶到山腹门前,看到他毫不费力的样子,梅丽不禁咂舌惊叹:“这个家伙力气如此恐怖,简直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薇薇安笑而不答,基因改造后,罗亦安刻意压制自己的能力,伪装的普普通通。现在,经过这场丛林杀戮,他的凶性已完全觉醒。薇薇安正期待着他释放出全部的能量。 雷纳尔多见此,望向罗亦安的目光多了些尊敬与畏惧,顿时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更多的预期,在他看来,自己活下去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打开航空箱,罗亦安自箱内翻出皮包大小的热核反应堆,在众人的围观下,他断开门外的电池组,接通了山腹内的电源,门后立刻灯火通明,空气交换系统运转起来,新鲜空气大量地涌入山腹。 小小的皮包发出如此大的功率,梅丽与雷纳尔多惊讶地相互看了看,疑惑地追问:“原子电池?美国人?” 原子电池在20世纪七十年代便已发明,现在这概念已经很普及,只是由于反核组织的坚决反对,导致它的应用很难推广。 第63章 美国人当时只好把它应用在太空探测器上,最著名的实用例子是“旅行者”1号太空探测器,它利用核电池在太空里飞行了约30年,目前已经进入太阳系最外层边界,并即将飞出太阳系。 一吨重的火箭,只要用一小撮镭,就足以挣断与太阳系的一切引力联系,这便是其蕴涵能量的恐怖。眼前这个小皮包,一瞬间,输出的功率就轻易带动了山腹内所有仪器设备,除了核电池外,梅丽与雷纳尔多想不到还有其他可能。 热核电池与原子电池不是一个概念,但罗亦安没有过多解释,他拉过一把巨大的电动切割机,从山腹内位置,开始切割山腹大门。花了一小时,他才吃力在门上掏了个洞,拽出了门内的电缆。此时,除薇薇安尚在不停的搬运外,另两人还围在罗亦安身边,好奇地观看着他的举动。 “各位,我打算重新设置控制电路,让大门只能从里面开启,而门外的电路维持表面完好,这样,即使卡洛斯修好门外电源,也打不开大门”,罗亦安解释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雷纳多,请尽快把楼内的食物搬入山里。梅丽,我需要你帮我改装楼内的安装监视器,让监视器表面看没用运作,实际上,监控图像却已输入山腹内,而楼内控制室里,监视器只能播放我们输出的录像……请把卡洛斯的电器设备全搬入山内,我需要搜集以前所有的监视录像。两位,快行动吧。” 这一天,几人忙得连吃饭时间也没有。布置好一切后,罗亦安又跑了趟密林,将飞机上所有的东西搬入山洞。最后,即使以罗亦安的强横体力,也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繁忙,劳累的他干完这一切后,腿一软的只剩下跪坐在地上吐舌头的力气。不过还算好,在密林上空响起嗡嗡的直升机时,大楼内所有值钱的东西也已搬入山腹,罗亦安甚至有余暇,依靠强大的电力,用逆向充电法永久性地破坏了楼内电池组。 山腹大门急匆匆地关闭,飞机巨大的轰鸣声掩盖住电动门的响动。现在,洞内的人只能透过监视器,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六十章洗劫 “一、二、三、四、五、六”,雷纳尔多紧张地凑在罗亦安用电视改装的监视器上,轻声数着草坪上不停降落的直升机。闲不住的薇薇安来回走动着,清理着山洞内的尸首,将他们一一丢进酸化池中。而梅丽则用dvd机挑选着着原先的监视录像,寻找的可用的碟片,准备在卡洛斯修好电源后,播放给外面的监视器看。 罗亦安喘了几口气,恢复着气力,随即打开笔记本电脑与秘族联络。 看得出,卡洛斯很心焦,佣军交易刚完成,便一点没有耽搁时间便直扑此地而来。在库库塔,卡洛斯关系很深厚,要不然,他不会在变成穷光蛋后,还有人提供接应服务——不过,卡洛斯知道自己已经身无分文了吗? 秘族在注销掉洗钱帐号的头十几天,不会惊动受害人,哥伦比亚、委内瑞拉山区通讯不发达,即使有人想通知受害者,一时半时也难以联系上对方。卡洛斯经营其老巢期间,在这座楼内安置了卫星通讯设备,在罗亦安的强烈要求下,秘族勉为其难的答应在这个时候,假扮银行人员联系佣兵大头目。 飞机的螺旋桨一个个停止了转动,透过监视器,罗亦安看到,这群佣兵显然身手不凡,才一落地,便老练的分布在停机坪四周,有些人还拿出金属探测器,探察着周围布设的地雷。在他们久经沙场的手下,罗亦安布置的地雷被一一起出。 “可惜”,薇薇安清理完尸体也凑到监视器跟前观察,见到这情景,懊恼非常。 “我刚才在箱子里发现了这些东西”,薇薇安摊开手将一把纽扣式地雷展示给罗亦安看:“你早点提醒我,还有这东西,我们会让他们好好受一场教训。” 雷纳尔多瞥了一眼,薇薇安手上的货色,惊呼:“以色列货,你们是摩沙德吗?” 这确实是以色列货,是那位以色列特工留给罗亦安的礼物,当然,也许是那特工执行任务时带不走而留下的设备。那箱暗杀设备中装满了各种阴损的武器。这种纽扣地雷也是其中之一。 单个的纽扣地雷,只有在承受七十公斤以上重量时,才会爆炸,否则,他就是一枚无危害性的塑胶纽扣。没有金属发火装置,探测器对它没有感应,这是专门对付敌人排雷工兵的武器,当排雷工兵的军靴踩上这个纽扣时,它的爆炸威力恰好可以炸断一条腿。 罗亦安对这类阴损武器一直兴趣不大,长久以来,他只从这些货物中,取走了一些反窃听武器,至于其余物品,他甚至没有好好翻检。不过此时懊悔已经没用了。 “一、二、三,开始”,罗亦安掐着表,默念出声。三声过后,他安排的好戏如期上演。 只见那佣兵首脑的手机突然响起。罗亦安双手快速飞舞,在电脑显示屏上打出了要求秘族金人说出的话:“啊,鲁克先生,终于找见你了,我是瑞士银行的客户经理,我们找了你好几天,很抱歉,我们不得不遗憾的通知你,你的账户出现异动。” 鲁克粗暴的反问:“什么?异动?什么是异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银行经理”用职业性的腔调恭敬的回答:“鲁克先生,两天以前,您账户转入的三千万美元,在您发出确认询问后,不足十分钟,对方突然收回了转账授权,这笔钱被莫名其妙的划走了,没有能像我们回复您的一样,顺利进入您的账户。” 鲁克暴跳如雷:“什么?怎么能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很遗憾,我从业多年,这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事儿,不仅如此,随后,一台奇怪的电脑突然发出指令,要求将您账上的钱款转入一个陌生的账号,它所用的密码完全正确,我们照章办事,先生,您账上的钱现在全部划走了。这一切都发生在你完成那笔三千万的交易之后的二十分钟内。”“银行经理”用呆板的语调重复着罗亦安在计算机上打出的字。鲁克的回答也紧跟着显示在屏幕上。 “什么?你是在暗示,有人在那次交易后窃取了我的账户密码?”鲁克也不傻,立刻反问。 “不,鲁克先生,我们的职责不是推理,只是向您陈述事实,顺便说一句,接纳您账户上资金的那个账户,仅仅在五分钟后,就转出了所有资金,七分钟后,账户注销。这就是发生的一切,我们只陈述,判断由您自己做出。很遗憾,鲁克先生,您是位很好的客户,希望能再与您打交道,还有什么疑问,请致电00xxxxxx。” 鲁克的电话响起了忙音,接完电话后,佣军头目立刻将三十余名手下召集到身边,不甘心的他再度致电那个查询电话。罗亦安在山腹内断断续续的给卫星通讯雷达供着电源,让鲁克的手机信号时有时无。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鲁克打通了那个所谓的查询电话,秘族的金人系统在一家瑞士旅馆里接到这个电话,断断续续地向鲁克确认了他刚才获得的消息。 罗亦安彻底切断了卫星通讯设备的电源。几番尝试后,鲁克再也打不通电话了,愤怒的他将手机摔在地上,抄起枪来,质问卡洛斯。骄横的卡洛斯对自己雇来的人当然没有好态度。 怒火攻心的佣兵知道自己用鲜血、伤痕、以及战友的尸首换来的养老钱被人洗劫一空,头脑极度不冷静,才争执几分钟,卡洛斯与鲁克似乎镇定下来,眼看两人有要和解,联手查处真相的意向。不幸发生了,一名佣兵擦枪走火,双方的大火并不可遏制的开始了。 佣兵战力强劲,最终在这大火并中占了上风。但在这近距离的火并,枪口挨着枪口不可避免的死伤大半儿,重伤的卡洛斯,被佣兵简单的包扎后,拖着进入楼内,其保镖已全部覆灭。 进入楼内的佣兵们四处寻找着卡洛斯的收藏,希望以此补偿损失。火并过后,鲁克已失去了与卡洛斯和解的念头,在佣兵们报告水闸破坏,大楼没有动力,敌人很可能已远走高飞后,便放心大胆的在楼内搜索起来,只想拿回些补偿,解决掉卡洛斯后远走高飞,结果却大失所望。 “一点值钱的也没有?”鲁克咆哮着,其震耳欲聋的话声透过监视器在山腹里的大厅内回荡。现在,他离监视器近了很多,可以顺利采集到他的声音。 “保险库被搬的空空如野,不过,兄弟们在地下室,还发现一座通向山腹的大门,这大门很厚重,没有破坏与打开的痕迹,我建议用炸药炸开大门。” “立刻检查那大门的情况。”鲁克一挥手下令。 透过监视器可以看到,洞口的人来来去去,鬼头鬼脑。不一会儿,一名佣兵过来报告:“长官,根据位置判断,那山腹里可能是一个制毒工厂,来人破坏了电源系统。我们发现,山腹内的空气交换系统多日没工作了,我想现在山腹内肯定充满了毒气。我猜测这就是敌人没破坏那所大门的原因。” 佣兵们怪叫起来:“毒品?没有钱,有这玩艺也行,头,我们修好电源系统,排空里面的毒气,然后炸开大门,把里面的毒品全部搬走,来补偿我们的损失。” 鲁克摸着下巴,说:“这次,我们伤了雇主,以后在佣兵界再也混不下去了。我来之前查了一下,卡洛斯外出了半个月,他有半个月没有交易,下次交易时间应该是两天后,所以,卡洛斯这么着急夺回老巢。我想库房里应该有两亿元的毒品,因为这是他一次交易的量。 第64章 拿走这些东西,兄弟们分分,隐名埋姓散伙吧。” 一名佣兵建议:“头,你说两天后,卡洛斯开始交易,与其带着毒品找买家,不如我们在这里交易了,这个鬼地方,只要对方飞机降落,还能逃出我们的手心?对方如果老实,他出钱,我们出货,否则的话……”那佣兵做了个凶狠的手势,赢得了同伙的一致赞赏。 “好”,鲁克没用多久就下了决断:“给卡洛斯注射毒品,让他迷迷糊糊活着,各位兄弟,赶快打扫战场,修复水坝,我们准备迎接客人。” 佣兵们轰然响应,鲁克指点着手下做出布置:“把直升机看好了,把所有的油料添加到三驾状况最好的直升机里,交易完成后,我们立刻飞走。实在不行,我们投奔美国人,凭借着杀了卡洛斯的功劳,美国人肯定给我们安排新身份。” 接下来的几天里,佣兵们分成两批,一批人奋力的整修着水坝,另一批人则使尽十八般武艺向山腹大门进攻。 两天的时间里,罗亦安也忧心的在山腹里寻找着解决办法,没想到这帮佣兵那么难缠,他布设的地雷竟然全无作用。罗亦安相信,这山腹是卡洛斯准备的最后避难所,一旦情况紧急,他一定会堕入山腹避难逃生。因此,理论上,山腹内一定有逃生密道。可罗亦安重新布置了电源走向,山腹内一切乱七八糟,要理清头绪非一日之功。 佣兵们是来战斗的,他们携带的炸药不足以对付卡洛斯的水泥大门,为了逃生,这道水泥大门向外一侧格外厚重,两米四后的混凝土层向外一面有两米厚,而里面只有十余厘米,剩下的是电缆与电动控制系统的夹层。罗亦安当初费了十余个切割刀片,依靠热核电池强大的能量,才切开了里层外壳。现在,门外的佣兵用了两天功夫,缺少动力的他们仍未啃动大门。 此刻,门外再度传来好消息,水坝已经修好,楼内的控制室已经加上了电,监视器里出现了罗亦安给他们播放的内容:山腹内,烟雾缭绕,所有的人员四处倒卧,惨不忍睹。 据梅丽说,这是以前一次水坝出现故障后,山腹内工厂发生的情景。这样的惨状,卡洛斯印象深刻,梅丽本不打算拿出来播放,但现在卡洛斯陷入过量吸毒后的迷幻,这个顾虑不存在了。 楼内监视器传来了一阵阵呼叫声,那是前来交易的毒犯要求提供降落方位,并发出相互辨识的暗语。鲁克紧急询问手下:“我们还有多少炸药?” “没有了,最后一次,我们用上了所有的炸药,只将混凝土层炸开了半米。不过,接通控制系统后,我们发现这周围还布置有六枚导弹。伙计们可以改装一下,用导弹击毁大门。” 鲁克在房间内转了个圈,下定了决心:“我们没有货物拿给对方,只有硬啃了。通知第一、第二、第三战斗小组准备战斗,叫第四战斗小组拉卡洛斯来,再给他注射一针,诱导他说出降落信号。第五战斗小组找出导弹的位置,卸下导弹,运到地库来,我需要两枚导弹轰开地库大门。” 情势紧张,薇薇安、梅丽四处搜寻过后,回到了罗亦安身边,苦笑着向罗亦安摇摇头,表示一无所获。这逃生密道一定极其隐秘,即使梅丽熟悉这座大楼的每一个角落,却仍不知道卡洛斯最后的秘密。 两枚导弹运送到这的时候,就是大家最后时刻的到来。薇薇安有了这觉悟,转身去卡洛斯的武器收藏堆里,检点着称手的武器,不一会儿,她却痛骂出声:“混蛋,这个卡洛斯干什么吃的,收藏这么多武器,却没有一把配上弹药。” 罗亦安头也不回的安慰说:“我们中国把这叫做叶公好龙,刚才,在他的宝库里,我就发觉这个现象,这么多武器,却没有配备相应的弹药。卡洛斯一定不是把它当武器来收藏的。他把这些东西都当作了可以增值的艺术品。” “我们现在有一挺加特林、一支小口径、一支阻击步枪,还有三杆完好的ak-47,这是从匪徒身上捡来的,只有四个弹夹,几把小手枪,对付那些佣兵,有甚于无”,薇薇安分发着武器,说:“好吧,没时间了,拉过几张桌子,做好掩体,我们准备战斗吧。” 罗亦安拖过沉重的加特林机枪,为自己布置好射击点,斗志昂扬的补充道:“如果上帝给你一个酸柠檬,你能做的就是把它变成一杯甜柠檬汁。对勇气的考验,通常不是去死而是活下来。让我们为了活下来,而拼尽最后一滴血吧。”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六十一章爆炸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分度过,透过监视器看到来交易的毒枭又降落了两架飞机。停机坪上,飞机已停的满满当当。这几天,佣兵们炸断了停机坪周围的几棵大树,将自己乘坐的飞机尽量摆放到边源,才能够让这两驾中型运输直升机落下。 前来交易的毒枭刚一进大楼,打斗便开始了,佣兵们又损失了两个战斗小组,才将前来交易的毒枭制服。不过,那些毒枭很硬气,即使在枪口的逼迫下,也不愿给佣兵划账。鲁克杀光了所有毒枭,只得到两箱现金。按卡洛斯以往的规矩,这只是货物20%的钱款。 “四千万,我们辛辛苦苦损失了那么多弟兄,只拿到了四千万,这只是一次行动价格,怎么可能?隐藏身份是很花钱的。”佣兵们叫嚣着。此时,第五战斗小组已扛来了两枚导弹,正在制作粗略的支架,准备采用遥控起爆的方式,用导弹轰击库门。 佣兵们的吵闹声越来越大,鲁克不动声色,强行压下了佣兵们的喧嚣:“好了,集合队伍,我们先把这笔现金分了。别忘了,地下库里还有价值两亿的毒品,我们还有六枚导弹。” 罗亦安看到这里,忽然直起了腰,长长的松了口气:“薇薇,把手枪给我。”,他呼喊道。 薇薇安抛过来几支上满子弹的手枪,罗亦安吹着口哨,神态轻松的将手枪插入怀中。这举动令薇薇安惊讶,她走出了自己的掩体,来到监视器边,边扫着屏幕,边问:“你看到了什么?怎么,我们的危险过了吗?” “我看到了阴谋,现在不是分钱的时候,鲁克竟然召集他的手下当场分钱,嘿嘿……做好准备,我一声招呼,你就打开大门。” 门前的第五战斗小组应招而去,楼内顿时空空如野,所有的人均聚集在控制室里。罗亦安一个手势,残破的大门艰难的开了个小缝。 佣兵们吵闹不休,也有聪明的佣兵询问:“为什么现在分钱?为什么不回汇合点再分?” 吵闹声中,鲁克提高了嗓门喊道:“这里有八架直升飞机,我们还有十五人,我想,行动结束后,我们各自驾驶一架飞机分头走。愿意走一路的,自由搭伙。我可不想再遇到你们任何人。各位,先把钱分了,回头去山腹自己取一些毒品,我们从此各奔东西。” 吵闹声掩盖了大门的移动音。情绪激动的佣兵们虽然听到点动静,可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鲁克身上,或者被钱所吸引。 “四千万不够分的,那些毒品一时半时出不了手,我要做那驾中型运输机”,佣兵们继续争吵着。 罗亦安闪身走出了门外,示意薇薇安呆在门里,监视梅丽与雷纳尔多。大门重新关闭,罗亦安闪身来到正对大门的粗陋导弹发射架上,只用了片刻工夫,便拆除了两枚导弹的控制芯片。现在,就是用榔头砸,导弹也不会爆炸了。 楼内的枪声突然想起,夹杂着数声爆炸声,不一会儿,枪声越来越稀落,最终,停了下来。 罗亦安将两枚导弹芯片装入怀中,拔出手枪,向爆炸声传来的地方奔去,才跑到楼梯口,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传来。鲁克边走边嘟囔:“四千万当然不够所有人分,但一个人得足够了。大家分散跑,哪有一个人躲藏隐秘。这些蠢才,全死光了才能引开外界的注意力。” 罗亦安稍稍隐藏了身体,脚步声咚咚的跑出大楼。稍待一会儿,罗亦安窜出地下室,来到了刚才响枪的地方。 一地血泊,所有的重伤员都已被割喉,控制室内的仪器被炸得乌黑一团。十四个人都成了十四具尸体,不过,鲁克看来也没讨到好,跑出去的脚部是一串血印。 屋外响起了几声枪响,罗亦安捡起一支ak-47,冲到了楼门边,探头向外查看。 鲁克正在破坏直升机,为了不引起大爆炸,殃及他选中的那驾中型运输直升机,他将直升机邮箱放空后,向油箱开了枪。燃起的火苗,恰好烧毁了直升机的驾驶舱,火势却没有进一步扩散。 罗亦安毫不犹豫地端起枪,冲鲁克开火,怕引起大爆炸,他的枪口放得很低,目标只是鲁克的腿。一梭子弹打过去后,鲁克借直升机的遮挡,躲过了射击,躲在直升机后面,鲁克高喊:“谁?谁在那儿?谁还活着?我说,你小心点儿,飞机停得这么密,一旦发生连锁爆炸,我们谁都走不了,哎,再商量商量,我分给你一半钱。” 罗亦安没有回答,换了一梭子弹后,他窜上了二楼,自窗口向外瞄准。 二楼窗户玻璃早已被打碎,唯有没发生过战斗的三、四、五楼还算完好。罗亦安躲在窗角,从地下捡起一片破碎的镜片,将镜片伸出一个角,通过镜片的反光,观察着屋外——对手是个老练的佣兵头目,罗亦安可不敢大意。 沉寂似乎压垮了鲁克,他仍不住又喊:“好了,兄弟,在僵持下去,我们谁也走不成,这样吧,两只钱箱你我一人一只,我把钱箱扔出去,你放我走,怎么样?” 第65章 罗亦安没有吭气,一个银色铝制旅行箱从直升机后扔出,不等罗亦安反应,那架直升机旋翼转动,开始发动。 罗亦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驾直升机正是佣兵们来时乘坐的攻击直升机,机翼上带有四枚响尾蛇地对空导弹。鲁克是想用它来对付他心目中活下来的手下,等尽灭手下后,他再来取回钱箱。或许,他以为利令智昏下的重伤手下,会一念之差,给与他进攻机会。 罗亦安抬起枪口,对准飞机尾翼连开数枪,这次,他瞄得格外准,枪声响过之后,尾翼顿时冒起浓烟,片刻,尾翼螺旋桨飞离机身,直升飞机顿时选入螺旋状态。嗖嗖嗖,四枚响尾蛇导弹胡乱的向四面八方飞去,却与鲁克心目中的目标相差太远。 眼见直升机脱离了停机坪上空,罗亦安换上一支新弹夹,将步枪改为单发状态,瞄准油箱,一枪接一枪,将直升机送入地狱。 “轰”的一声,直升机坠毁在不远的雷区,大火引燃的地雷爆炸接二连三。罗亦安久久凝视,心情愉快。 这是一个两千万美元的葬礼,鲁克死时真是奢华,与他一同化为灰烬还有那装着两千万美元的钱箱。 “结束了”,罗亦安看着熊熊大火长长舒了口气。这场战斗他虽然没动多少刀枪,但却费尽了脑力。 罗亦安相信:凡事都是先有因后有果。佣兵们过的是刀头舔血的生活,以生命和鲜血换取预期的的舒适生活,在罗亦安给出一种可能,一种或许他们的血汗钱已被毒枭吞没的可能后,暴躁的佣兵不可避免地挑起了第一场火并。得罪了大毒枭后,佣军们下一步只能隐名埋姓逃亡。最终,事态的发展只能是佣军头目选择杀了自己的同伴,孤身一人逃亡…… 罗亦安仰脸朝天,抽动鼻翼嗅了嗅空气的味道。几天来都呆在山腹,空气不流通,山腹内,因为是加工毒品的工厂,醋酸酐、浓硫酸气味冲鼻,这时,他才感觉到新鲜空气的可贵。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罗亦安脸上突然感到一阵湿润,那不是泪水,他伸手摸了摸湿痕,还没来得及思考,又一个水滴坠落下来,一眨眼功夫,接二连三的水滴由稀稀落落变成像瀑布奔泻,哗哗哗的大暴雨扑灭了直升机的大火。 下雨了,长达三四个月的雨季来临了。雨季是南美丛林最令人生畏的季节。整个丛林变成一个大沼泽,表面看完好无损的大路,一脚踩上去,便会被泥塘吞噬。那些大泥塘甚至眨眼之间就吞噬一辆吉普车,然后丝毫不露痕迹,仍然张着可怕的大嘴,等待下一个牺牲品。 雨季也是雨林植物疯狂生长的季节,昨天,该地可能是个停机坪;今天,这里就会变成一片矮树林;后天,这里不会找见丁点儿空隙,所有的空间都被植物占据。 罗亦安顾不得回去通知薇薇安,他赶紧跑上水坝,打开了泄洪口,冒雨在大坝上来回巡视着佣兵们的杰作。 佣兵的修复工作做得很专业。薇薇安炸毁的水坝闸口,被佣兵们用钢板仔细的铆焊住了缺口,炸毁的发电机组,被佣兵们从控制室拆下的设备替代。奇-書∧網罗亦安这是第一次知道,那些发电机组关键部位,还能如此被替代。这些拼凑起来的电子芯片,达到的效果居然与原来的相差无几。 不过,这个水坝对罗亦安已经没有用了,只是为了防止水淹没停机坪或者灌进地下室,他才上堤打开泄洪口。这项工作完成后,他又冒雨奔向了直升飞机,将一个个飞机发动着,开到了两个保镖楼前,从保镖楼内拿出防雨布,把直升机遮盖起来。 剩下的日子,过得很乏味,漫长的雨季里,众人无法出门。为了有一块干燥的栖息之地,罗亦安用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将两个保镖楼的玻璃全部置换到了主楼。依靠热核电池强大的能量,他和伙伴们,才在这南美丛林里有了一块干燥的栖息地。 在等待的日子里,罗亦安安装调试了秘族亚洲中心的备用主机。依靠卡洛斯的卫星通讯设备,他与国内取得了联系。幸亏如此,他才从史潘森那里知道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暗物质泄漏”,史潘森简单的向罗亦安解释着他的推测:“一定是实验过程中,发生了暗物质泄漏。暗物质实验,应该放在太空中进行,最好的实验环境是亚真空。因为实验过程中,只要一毫克暗物质发生泄漏,就能造成这样级别的爆炸。” 史潘森犹豫了一会儿,再度补充说:“其实,你的降魔杵上刻的那些暗花,其中有一句就曾提到了暗物质,我建立这个研究中心的目的,就是希望用大型计算机先进行数据模拟。菲利普太心急了,从我知道,他把备用主机挪出研究中心开始,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罗亦安顺势了解了一下工厂的情况,谭彩玲回国后,正式辞去了原来的工作,担任了工厂首席财务执行官。刘秋卉在国外转了一圈后,还是回到厂里,做起首席运营执行官,主管工厂的销售。史潘森成为工厂的外方代表,作为首席研发执行官。 对于谭彩玲和刘秋卉两人,罗亦安还是有点内疚的。这两位女性年级越来越大,已过了最好的出嫁年龄,要说他们对自己没什么想法,那鬼都不行。自己一去两三年,才一露面,又躲入这荒郊僻壤,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国内,真是很难说的事情。 但罗亦安更感到难以面对的,是金慧珠,这个女孩为了心中一个崇拜的英雄形象,离开了自己生长的家园,辞别父母,来到异国他乡,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犹豫了几次,罗亦安没能拿起电话,与她们交流。最终,还是史潘森做了中介。 从老头嘴里听说,罗亦安与他联系上后,谭彩玲要过了罗亦安的联系方式,在一个深夜里,忍不住向罗亦安诉苦:“死安子,你在新西兰签的合同,原件我们已经收到了。工厂今年的任务应该可以吃饱,可你为什么总让人担心啊。上次,在以色列爆炸过后,你没了音信,害得我们担心了好几天。这次,大海啸,你又一个多月没音信,我还真以为你出事了。” 罗亦安沉默了一会儿,勉强回答:“我在南美,这里通讯信号不好,真没办法与你们联系。你所拨的这个电话,是一架直升飞机上的通讯电话,这是我目前唯一的联络方式。” 谭彩玲叹了口气,说:“我倒好,刚接手工厂,忙来忙去也就忘了时间,你那个小女人怎么办。你别墅里那个韩国女人,这几天愁的饭都吃不下,来找过我几次了,我看你还是赶快回个话吧。”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六十二章震怒 场面出现了尴尬,罗亦安不知该如何向谭彩玲解释。 细心的谭彩玲早已发现罗亦安此次突然消失,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但她不愿深究,只是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要躲多久?我也不想逼问你,但事情总要面对才能解决,躲避永远不是办法。告诉我,你在国内惹的祸,还是在国外惹的祸,只要在国内,没有钱摆不平的事,钱不够,大姐可以给你先垫上。” 罗亦安围着桌子转了一个圈,这是卡洛斯奢华的卧室,桌上摆的是运输直升机上拆下来的卫星电话,他稍加改装,通过秘族那强大的计算机进入了公共通讯网。这才成功的与谭彩玲沟通上。 一阵隐隐的笑语声传来,楼顶游泳池内,梅丽与薇薇安正在戏水,这两女多日相处,已结成了好朋友,雷纳尔多则像梅丽的宠物狗一样,紧随在梅丽左右。也许是孤独寂寞的环境,让梅丽与雷纳尔多的关系直线发展,两人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窗外的瓢泼大雨时断时续的下着,雨季的南美丛林气候多变,一分钟前是艳阳高照,一分钟后,大地会变成一片泥泞。暴雨打的顶棚哗哗作响,虽然卡洛斯这间卧室隔音效果极佳,但仍封不住窗外洪水的流淌声。雨一下,整个世界没有花开,没有叶落,也看不到任何的颜色,成了一个黑白世界。 罗亦安平静了一下心情,决定编个瞎话应付谭彩玲。“是这样,彩玲姐”,他重新拿起话筒说:“当大地震发生时,我正在新西兰打猎,地震使我的身体不稳,猎枪误击中一个看林人,目前,我的律师正在跟对方交涉,已知的情况是对方已脱离了生命危险。下面应该是旷日持久的官司,我想等官司结束后,再回国。也许,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这段话疑点甚多,谭彩玲却不愿细想,她叹了口气,说:“我一年一年老了,你再这样四处惹事,我可等不了你了……对了,刘秋卉已经找了一个瑞典有钱老头,正准备把自己嫁了,这次回国,是置办嫁妆的,唉,眼看自己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少了,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罗亦安无声地笑了,他问谭彩玲:“秋卉姐需要什么嫁妆?我现在哥伦比亚,这里的祖母绿举世闻名,需不需要我帮她购置一套祖母绿首饰?对了,我在丛林里猎杀了一条网纹树蟒,我把它寄到巴黎,那里工艺先进,给她做一个蛇皮包怎么样?” 谭彩玲颇为不悦的说:“刘秋卉要出嫁,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多哄哄你的韩国小女人吧。” 此时,罗亦安已打定了主意,爽快地回答:“好吧,我放下你的电话,就跟金慧珠联系。至于秋卉姐结婚,你帮我给她封个十万元的大红包。告诉我你的账号,我给你把钱划过去。还有,我正跟几个朋友商量在哥伦比亚开矿,两三个月内,可能回不去,你没事,帮我照顾一下金小姐。” 第66章 谭彩玲满口答应:“当然,她也怪不容易的,背井离乡的,没事,我就去看看她。” 这通电话打了足足有一小时,谭彩玲絮絮叨叨,在电话里向罗亦安介绍了工厂的情况。她目的不是为了汇报工作,主要是想与罗亦安多聊一会儿。 工厂里现在干得热火朝天,家属楼、厂房框架已经完工。但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眼见工厂即将兴旺,那些大盖帽们的七大姑八大姨削尖了脑袋想往工厂钻,目的未遂,便千方百计地找茬。刘秋卉移民在即也就没有顾忌,坚决的将他们一一挡回。而后,史潘森的助手罗伯特出面,拜会了个方面相关人员,提出了严厉抗议,这才使他们稍稍收敛…… 挂上了谭彩玲的电话,罗亦安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说辞,却终于没拨金慧珠的电话。他上了楼顶游泳池,喊下了正在戏水的三人,心不在焉的问梅丽与罗纳尔多:“现在,雨季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宿舍楼里已经爬满了藤蔓,我们这座大楼的楼外,也被密林包围了。一个多月没有听到卡洛斯同伴的消息,我想,或许他们已经被遗忘。现在,我已经修好了两架直升飞机,下一次天晴的时候,我们该各自分手了。” 雷纳尔多与梅丽相互看了一眼,雷纳尔多满脸紧张的说:“我们,我们到哪里去?我们无处可去。我们又不会开飞机,我们又没有钱躲藏……” 罗亦安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说:“钱不是问题,你们两个只是个小人物,对方一般不会注意到你们的存在。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打算躲到哪里?今后准备干什么?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卡洛斯的贩毒所获,已被我们全部转走。按照事先的约定,我获得了其中的四分之一。为了感谢你们两人的帮助,我可以提供一笔钱,告诉我你们今后的打算,还有你们需要多少钱。” 两人欣喜的相互望了一眼,低声商议了许久,雷纳尔多说:“我打算到美国去,哥伦比亚毒贩最不可能进入的国家就是美国。你说得对,我们两个只是个程序控制员,外人都不知道我们两人的存在,执行者已全部死了——对了,卡洛斯的几个情妇还活着,她们或许在库库塔。只要我们今后,不上抛头露面,她们不会注意到我们的……不过,最好有一笔整容的费用,我打算在美国买一座农场,开一家步枪俱乐部……我想,两千万美金也许是个好价钱。” 这两人真把薇薇安与罗亦安看成了美国缉毒队员,不过,罗亦安却不打算纠正这错误。 “一人两千万美元,那么,我总共给你们五千万美元,你们的农场与俱乐部我要占10%的股份,好吧,这么说定了,二位请休息吧。不过,我最后需要提醒二位,你们从没有见过我,你们也从来没有在南美丛林待过,我希望你们把这段经历彻底忘记,否则,你们没机会享用这笔钱。” 罗纳尔多与梅丽目瞪口呆,雷纳尔多结结巴巴的说:“您太慷慨了,我的意思是说总共两千万,当然,每人两千万就更太美妙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彻底忘记这段记忆。” 两个人感激涕零的告辞。薇薇安上前搂住罗亦安,浴后的身体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儿,如水般润滑,如丝般柔嫩。温软的两团软肉颤巍巍、轻轻的在罗亦安背上摩擦,那触感真是美妙极了。她边挨挨蹭蹭边呢喃的说:“亲爱的,自从我们进入这片丛林,你一直在忙碌,我们多久没亲热了。来吧,让我们开始吧。” 罗亦安摇摇头,说:“薇薇,我今天与史潘森,哦,就是前任菲利浦长老谈了一下,不久前,他与主管保卫的蜂人长老托马斯接触了一下,据说,组织里没有把我们当替罪羊的想法。我建议,乘我俩都在,赶快与托马斯长老联系一下。” 薇薇安摇摇头,说:“我只是保罗长老身边的一个保卫者。而你只与西门长老接触过,你知道怎么与托马斯长老联系吗?我是不知道。所以,这是我不打算参与,今后,我就跟在你身边,怎么样?” “试试吧”,罗亦安勉强说:“亚洲体系虽然完全被摧毁了,但我想,我身为四个探索者之一,又是唯一的基因改造者,总部里或许会有记录。” 薇薇安为了表示避嫌,抢先离开了罗亦安身边,只剩下他茫无头绪的使用了在以色列曾用过的联系方法,向秘族发出联络的请求。这次,秘族的答复很快传来。 “我是托马斯,我一直在等你。” 长老亲自出面,罗亦安惟有谨慎回答:“我是不是被放逐了?怎么这么久无人联络我。” “亚洲分部被炸毁后,我们失去了全部亚洲人员的识别码。这几天,我们注意到了在南美丛林中,亚洲分部的主机信号再度出现。我们一直在监听着它的动态,很可惜,这台主机只被当作了民用设备,进行接入接出。 我曾接到前任菲利浦长老的信息,我还曾接到金人系统反映的你正在南美丛林的信息。我一直在等你联系。我想,如果真的是我们的人,虽然,我们不知道识别码,但那个人一定知道,怎样让组织辨识那些识别码。你做到了,我现在确认,你是亚洲分部唯一幸存的那个基因人。” 罗亦安心情郁闷,在这南美大丛林里,天上时不时地下瓢泼大雨,一百米外的景色都常常变幻,为了安全,他天天呆在屋子里,冲着阴沉的天空发傻,等待着通知,却没想到,原来,丢失身份识别码后,自己根本无法进入中心主机。 “我在新西兰,曾经收到过立刻潜伏的指令,请问,那是由于我没有识别码的原因,还是组织真地下了这个命令。” “现在问这个问题,已经毫无意义。”托马斯长老严厉的说:“告诉我,你那里为什么又出现一个亚洲主机的信号?” “大爆炸发生前,亚洲分部派遣薇薇安小姐,将备用主机转移到了新西兰,这就是那台转移出来的备用主机……” 托马斯长老显然很震怒:“什么?亚洲分部总是自行其是,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在总部备个案。至于你,私自与金人系统跨部门联手洗钱,一点安全条例也不讲。” “这台备用主机是送给史潘森先生,用来验算暗物质发动机可行性的,也许,菲利浦长老已经预感到了试验的失败,他为亚洲分部留下了退路……” 托马斯再度打断了罗亦安的话:“不行,这台主机必须在组织的监控下,我们恢复亚洲分部,与幸存人员再度联络上,全指望它了。这样吧,我马上派人去,你呆在那里别动。” 罗亦安很不满,回答中带上了怒气:“托马斯长老,我与金人系统只在欧洲有一次接触,我所知道的接触方式就是如此,符不符合规定,之前没人告诉我。我们才结束的洗钱活动,涉及23亿美元,而我只取走了5亿元。扣除20%的洗钱开支,我为组织创收了13亿多美元。也就是说,托马斯长老,我支付了13亿美元,你这一指责价值13亿美元。我历尽千辛万苦,飞机被击落后,在丛林里拼杀了十余天,才保住了这台主机。阁下现在如此不客气,令我很不愉快。” 托马斯似乎噎住了,激烈地咳了起来。稍后,他平静下来,剧烈地喘了几口气,说:“罗杰,看来我们之间出了点误会,好吧。我收回我说的话——关于你与金人系统的交流,我不再干涉,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归属。但那台主机,我必须拿走,你知道,我们恢复亚洲分部的资源,全靠它了。这样吧,你在丛林遇到点麻烦,我们来帮你解决,我们带你平安地离开那里,如何?” “这里有六架直升机,我要离开,随时都可以。但这个基地稍加整修,就是一个完好的藏身之处,你不觉得放弃很可惜吗?一个挖空了山包的半地下工厂、附有厚重的水泥大门,隐秘在不见天日的雨林里,这一切多么理想,再建一个这样的基地,需要2年功夫……” “好了好了”,托马斯不耐烦起来:“罗杰,剩下的事让孩子们判断吧,我的人会很快赶到库库塔,解决掉你的麻烦。然后,你去美国,我们有点事让你帮忙。嗯哼,躺在海底的那个潜艇,如果落在别人手里,对我们太危险……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能说。” 罗亦安当然知道为什么,那两个热核电池沉在水里,就如同两个氢弹一样危险,万一落在不怀好意的人手里,那麻烦大了。 “你去一趟纽约”,托马斯继续说:“你将搭乘一艘美军潜艇前往海啸地点考察。中途,你会有机会换上潜水服,单独离开潜艇。然后,美国潜艇继续前行,而你开始打捞工作。打捞成功后,你把小潜艇开到爱尔兰,我们在那里接你。 “那些美国大兵怎么办?”罗亦安很震惊于秘族的手段。 “啊哈,那些美国大兵么,我们已与他们高层达成共识,他们会把这看作一次部记录在案的秘密任务,会把你看做透明人。你只管干自己的事。” 真的如此吗?会不会是一次诱捕?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六十三章新生 见到罗亦安这里没有表示,托马斯再度说:“罗杰,很早以前我就懂得,永远不要与猪争斗,因为你会弄得很脏,而猪就喜欢你这样。瞧你,怎么与毒贩争斗起来,啊哈,关于卡洛斯的事,你不要担心,你帮美国人解决了卡洛斯本人,剩下的工作美国人很愿意接手……” 托马斯或许想用一个笑话来缓解气氛,但这个笑话却不好笑。罗亦安不满地在心中嘟囔:“这个托马斯,你以为你是谁? 第67章 竟敢教训我‘不要与猪争斗,因为你会弄得很脏’……我只听说过不要和领导斗,没听说过连猪也不能斗!在这南美丛林中和卡洛斯斗——你以为我很想么?如果不是那死鬼击落了我的飞机,我现在可能在哥伦比亚海滩,晒着加勒比海的太阳,看着该国著名的模特夏奇拉进行火辣泳装表演,隔海相望着美利坚,搂着薇薇安happy呢。” 心里虽然把托马斯骂翻天,但罗亦安嘴上却不露丝毫痕迹:“啊,美国人愿意接手,很好,我山洞的酸化池里还存放着2亿美元的毒品,最近的日子里,已有三波毒贩前来交易了,我已经不胜其烦。这些毒品正好交给美国人,让他们领功去吧。” 托马斯悚然而惊:“罗杰,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与你联系。” 短短五分钟过后,托马斯再度联系上罗亦安:“罗杰,美国人愿意把你当作他们的缉毒特派员,当然,他们不会泄露你的具体身份与相貌,只不过把你描绘成他们的秘密潜入人员,可以更好地对外宣传……你最好把最近来交易,被你干掉的毒贩都查清楚,他们需要名字——放心,他们会对你的身份保密的,不过,你有了这个身份,可以更方便地进出美国。” 罗亦安乘机说了雷纳尔多与梅里的情况,托马斯满口答应着:“这真好。四个人、两男两女,更符合故事情节。好的,交给我。我会让他们编出完美的故事,用那两个人掩饰你们的身份,啊哈,真是上帝的安排。” “我的人到达后,你用他给你的联络电话,与美国人联系,按照他们指定的地点,你把哪些毒品交给他们,他们会安排你以后的行程,并会护送你进入美国。”托马斯最后交待说。 告别了托马斯之后,罗亦安心情难得地开朗。今后道路上的重重迷雾豁然开朗,连带着,他也有了打给金慧珠电话的勇气。 由于时差关系,哥伦比亚的白天正是中国的黑夜。拨通电话时,罗亦安看了看表,正是美国东部时间下午四点,此时,中国恰好是深夜四点。 电话拨通,一个陌生的汉语声音迷迷糊糊地接起了电话:“喂,那位呀。” 打错了?罗亦安疑惑地复查了一遍电话号码,电话里的声音一头着不耐烦:“说话呀,这么晚了,谁这么烦?——也不看看时间。” “对不起,我想,这是馨香院小区x号别墅吧?金慧珠小姐还在嘛?”罗亦安抛出一连串疑问。谭彩玲刚挂上电话不久,既然她没说金慧珠搬走的消息,那金慧珠一定还在别墅里。“你是谁?我不记得别墅里有你这么个人?”罗亦安继续问。 “呀,我是金小姐的女伴”,电话里的语气重视起来:“请问,你找金小姐吗?是否有急事,这么晚了,能不能留下你的名字,我明天……” “够了”,罗亦安严厉起来:“请把慧珠喊来,告诉她,罗先生在找她,请快点,长途很贵,我的时间不多了。” “啊,是罗先生,请稍等,我马上叫醒她”,电话里的声音慌乱起来,脚步声渐渐远去,电话里隐隐传来呼喊声:“金小姐,快点接电话,罗先生打来的。” 罗亦安可以想象屋内的慌乱,隔了片刻,电话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很可能是金慧珠忙中出错,碰掉了话机。 “啊,罗君,是你吗?”金慧珠小小翼翼的声音弱弱地传送到大洋彼岸。 “是呀”,罗亦安这声回答像放开了洪水的闸门,金慧珠在电话里“哇”的一声哭喊起来。“你怎么才给我来电话……我在这国度里,孤身一人……像在黑暗里过了一个世纪,也没你的音信……喔喔喔喔……” 罗亦安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唯唯诺诺地解释说:“我在南美丛林,通讯时断时续,不好联系,我连工厂都顾不上,怎么顾得上……” 金慧珠愤怒起来:“工厂,工厂有我重要吗?为什么你一去三个月,毫无音信?你不知道我担心了多久?” 女人一旦被忽视,就不可理喻起来。而且,女人有大把的特权,可以不讲理。罗亦安连连懊悔自己的口误,嘴里急忙安慰着:“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我失误。嗯,我马上要飞美国,到了那里,通讯就通畅起来,那时,我保证随时与你联络。对了,我在哥伦比亚为你买了一些小礼物,马上给你寄过去。亲爱的,别生气了。” 女人向男人讨要礼物,实际上是让男人证明他还牵挂着自己,听到礼物的消息,不由得金慧珠不开心。“哈哈,太好了,什么礼物,惊喜吗?让我猜猜?南美丛林,嗯,是美洲豹吗?” “啊,宝贝儿,你喜欢豹子,那我马上出去,给你弄一头美洲豹,怎么样?”罗亦安此时明白,好不容易她开心起来,情势已容不得自己表现半点犹豫。 “啊,不,好危险的。算了吧,你提个醒,哥伦比亚有什么特产?我来猜猜?” “蓝山咖啡豆,这是世界上最极品的咖啡豆。还有哥伦比亚祖母绿,还有毒品。哥伦比亚的国旗由黄、蓝、红三色组成,正代表该国的三种特产绿宝石、咖啡、古柯碱(可提炼可卡因)。海泡石烟斗也是这里的绝顶艺术品,可以送给你老爸……” “不行,这些,在大城市里都可以买到,我要你说说哪些在城市里买不到的东西、证明你在丛林里呆过的东西……” “哈哈,那可需要保密了”,罗亦安无言以对。自己拿那条蟒蛇皮送谭彩玲做人情,已惹得薇薇安大发脾气。那蟒蛇皮虽然可以制成上百个皮包,但薇薇安却不满意他以此送另一个情人的举动。现在,总不好在那蟒蛇皮做人情。 “又要辛苦了”,罗亦安在电话里苦笑着,心头颇郁闷。好在有美国缉毒队出面,毒贩自顾不暇,自己正好有闲情,在雨季的间歇欣赏一下丛林风景,来一场大狩猎。 这场电话粥煲了足足两小时,直到下午六时,金慧珠那里已是凌晨六时,天已大亮。她才在罗亦安的连番催促下,挂上了电话。 薇薇安一直没来找过罗亦安,也许是知道他现在忙的事至关重要。罗亦安挂上了电话,看着窗外的大雨,心情渐趋宁静。 片刻间,外界的一切他都感觉不到了,脑海里失去了所有的想法,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体内部,感官变得无比敏锐。每一个器官都可以感觉到在搏动。血液从心脏中流出,带着能量渗透进身体每一个最细微之地。 随着心情沉浸下来,他肉体上的每一处地方都起了奇怪的感觉。现在他可以控制每一处最细微的肌肉作出最细微的动作,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肌肉和骨骼是如何神经的指挥下作出天衣无缝的协同。恍惚之间,自己好像成了一个旁观者,像观察被解剖的昆虫一样,将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另一方面,所有感觉又浑然成一个整体,精神意志和身体无分彼此,每一个最小动作都在自己意识的控制之下。 比豹更敏捷,比熊更强壮,比鹰更洞察,比狐狸更狡诈,比狮子更大胆,更可以让斗志和杀意随时涌现出来,这是种完美的精神状态。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力在自己身体里如何奔驰流动。 “来吧,杀戮的时刻到了,丛林里的猎物们,我来了”,感觉慢慢地重新回归平静。罗亦安睁开眼睛,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冲着窗外的雨帘发出呐喊。 精神百倍的走出了房间,罗亦安招呼来众人,语态轻松的讲解了刚才的情况。“所以,我们今后几天的任务,就是把库房内的毒品打包、维持运输直升机的正常运转,等待我的同伴儿到来,然后,我们驾着直升飞机离开这个鬼地方,把毒品交给缉毒署的人员,一切ok。” 雷纳尔多与梅丽欢呼雀跃,立刻响应罗亦安的提议,进入地库整理需要搬走的货物。“可是,我们的飞机装了毒品,就装不下保险库里那些宝贝了。”临离去时,两人充满遗憾的说。 薇薇安也很不甘心:“卡洛斯的收藏里,有很多好东西,光那些首饰就够装满一个旅行箱,留在这儿荒郊野外,真太遗憾了。” “好吧”,罗亦安说:“我们把两架运输机全部开走,你我各开一驾,我们一半装载那些毒品,另一半装载卡洛斯的收藏——我要把他收藏的那几杆古董枪燧石枪全部带走。” 薇薇安边向门外走,边讥讽的说:“我没听说你们国家准许老百姓收藏枪支,即使这些枪你带走了,也不能收藏在自己屋里,带上它们有什么用?空占舱位。” 走到门口,薇薇安偏着头,问:“你的神情看上去大有不同,充满了喜悦,每个毛孔都在欢笑,发生了什么事?你跟你的情人联络上了?” 看着哑口无言的罗亦安,薇薇安长出一口气,平静的说:“你我都不是平常人,我宁愿,你我的关系和国家之间的关系一样——我可以无比爱你,但你可以有着你的独立和主权。不过,请不要滥用你的权力。” 罗亦安尴尬的转过身体,留给了薇薇安一个背影,讪讪的说:“我去打猎,我需要一场猎杀来平复我的心情。你呆在这儿,防止敌人偷袭,也防止那一男一女有什么异动。” 握住枪把,罗亦安的身体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如同一条平稳的大河一样,虽然并不波涛汹涌,却气势磅礴地在四肢中流转。 森林里,灿烂的黄金蟒、炫目地翡翠蟒、鲜红的火焰蟒全部遭殃了,罗亦安无所顾忌的猎杀,让他们面临灭顶之灾。当然,他也没放过那些凶猛的鳄鱼与艳丽的雨林雀鸟,对于那些小鸟,他尚存怜悯之心,雨季里,这些鸟羽毛湿润,飞不动,跳不高。 第68章 他摸进那些鸟巢,拔光了它们最漂亮的羽毛,留下那些光秃秃的鸟,郁闷得呆在鸟巢里,像个被强暴了的少女般哀怨的鸣叫。但至少它们还留下一条命。 那些凶残的鳄鱼则没这么幸运,它们不仅失去了性命,死后,它们的皮肤还被剥去,它们的身体还被剁成数块,急速冷冻,装入真空包装。 直到十余天后,秘族的人,乘着雨势的间歇艰难的抵达丛林后,罗亦安才停止了疯狂的猎杀行动。他带着满意的神情,装满了两架直升飞机,准备起飞。 临上飞机前,薇薇安心不甘情不远的说:“罗杰,我好喜欢卡洛斯放在游泳池的那张躺椅,那可是整根的非洲乌木雕刻出来的工艺品,嗯,我更喜欢卡洛斯在那张躺椅上镶嵌的宝石。罗杰,我们商量一下,把你带的那些动物尸体扔下去一部分,再扔掉几包海洛因,我们把那张躺椅装到你的飞机上,行吗?” “我们还会回来的”,罗杰安慰说:“那张躺椅摆在那儿,等我们下次回来,再把它带上。” 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中,罗亦安发动了飞机,在阵雨的间歇中,飞机扶摇而上,朝着加勒比海飞去。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六十四章天堂 用满载而归来形容罗亦安这次丛林之行一点不为过,除去分给罗纳尔多与梅丽的五千万美元,薇薇安与罗亦安平分了剩余的四亿五千万。不仅如此,薇薇安,还将卡洛斯的大部分珠宝席卷而空。而梅丽只分到了卡洛斯的部分现钞。 除此之外,罗亦安分到了卡洛斯收藏品中最好的三杆古董燧石枪,以及卡洛斯珍藏的所有手表。 卡洛斯的收藏品中,绝大部分现钞带不走,如果想把它们全部带走,那需要一架波音运输机,狭小的运输机空间有限,众人只好拣那些小件物品随身携带。那些剩余的现钞与其余收藏品,全部让罗亦安慷慨的送给了秘族的接手人员。除了特别强调那张非洲乌木躺椅外,他准许他们自由处置剩余的收藏品。 这笔庞大的宝藏将被秘族用来建设自己的丛林秘密基地,经过秘族的建设,该地将成为人类的禁区,这也是美国缉毒局迫切希望看到的。 罗亦安不知道秘族与美国人达成的协议。直升机里,一个闪烁遮光斑的雷达测向仪就是这份协议的产物,这个雷达测向仪,向罗亦安指示着方向,按照测向仪里显示的光电,他校准了方向,越过哥伦比亚海岸,向加勒比海深处飞去。 飞机飞行了三个小时,天渐渐的黑下来,飞机的油料还能支持四十分钟的航程,罗亦安打开了通讯仪,按照约定发出了“铜斑蛇回巢”的代号。 讯号发出不久,突然间,头顶几架战斗机呼啸而过,快速的气流让直升机一阵摇晃,罗亦安竭力稳住直升机,与他同行的梅丽小姐坐在后座上,一声惊叫后,脸色苍白的:“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变故?” 罗亦安没有回答,他快速的将飞机上的通讯频率调较到约定好的波段,头顶上,战斗机飞行员的呼叫声顿时闯了进来:“铜斑蛇,铜斑蛇,听到了吗?请回答。” “铜斑蛇明白,正等候下一步指令。”罗亦安冷静的回答。 “铜斑蛇,目标方位是西经75度2,北纬14度。请跟着我走,目标距离你还有二十分钟航程。”战斗机飞行员说完,意犹未尽的补充道:“凯恩号战列巡洋舰欢迎你,我们的英雄。” 罗亦安苦笑了一下,另一架飞机里,薇薇安忽然用希伯来语询问:“罗杰,怎么回事?人人都知道我们了吗?” 头顶上的战斗机飞行员发出一声欢呼,插嘴说:“啊哈,在这里,听到我同胞的语言,真让我兴奋,各位请放心,甲板上已经进行了清场。当你们降落时,所有人接获命令全背向停机坪。你们降落后,将换乘水上飞机,直接飞离。” 那飞行员也是用希伯来语回答,罗亦安明白,他是想告诉自己,军舰上没有人敢望向自己一眼,这是中情局常用的保护自己秘密人员的手法。 黑暗中,前方突然亮起灯火,灯火排成两列,恰好是飞机跑道的形状。随着越飞越近,一个巨大的铁家伙的身影静静地耸立在大海中央。这就是凯恩号战列巡洋舰。 按照舰上人员的指挥,罗亦安顺利降落在舰首停机坪上。舰上人员果然像飞机驾驶员所言,背对着直升机而立,等薇薇安也降落后,那些负责引导降落的士兵齐齐一个转身,隐入了黑暗之中。随后,全舰灯火关闭,舰上变得空荡荡,似乎全舰人员都在酣睡。 在一片黑暗中,罗亦安花了半小时,将两架直升机上携带的“随身物品”搬运到绳网上,又花了整整20分钟,将绳网吊下,把那些物品再装入停靠在军舰右侧海面上的水上飞机。这期间,薇薇安与雷纳尔多等人,一直守在甲板上,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等一切完毕后,罗亦安重新爬上舰面,边招呼薇薇安下飞机,边伸出手来雷纳尔多、梅丽一一相握:“按照事先的约定:一会儿我发出信号,舰上的缉毒官员会出来与你们见面,他将把你们引导入美国,并给你们安排新身份。两位,合作愉快,请尽快忘了我们。顺便说一句,你们的钱已打入账内,祝你们新生活幸福。” 罗亦安说完,伸手按亮了直升机的夜航灯,三长三短的灯光闪过,黑暗里响起脚步声,他挥手告别。雷纳尔多尚恋恋不舍。“你要的百分之十股份,我一定给你留着。请记住,一定与我们联系。”他说。 罗亦安爬进水上飞机时,舰上人员已开始恢复活动,舰首传来缉毒人员指挥军士们搬运毒品的声音。罗亦安让飞机滑行一段,离开了军舰的身边后,一拉操纵杆,飞机呼啸着腾空而起,头也不回地向北方飞去。 纽约,10年前,在一部国产电视连续剧这样说它:“如果你爱一个人,就送他去纽约吧,因为那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也送他去纽约吧,因为那是地狱。”天堂与地狱并存,这就是纽约。 在一般人的体会中,所谓天堂,是指纽约的高档住宅区,那里环境优美,治安状况良好,生活设备齐全。所谓地狱,是指纽约的平民窟,那里每天都上演着你难以想象的悲剧故事以及混乱无比的治安状况。 不过,虽然宣传的主基调如此,纽约却是全世界人民前仆后继,灯蛾扑火般投奔的地方——即使那部电影的编导也是如此。因为,在这里每天上演着无数麻雀变凤凰的故事,这里充满机遇。在这里,你不必有个当有权有势的爸爸,也不需要有个百万富婆母亲,只要你努力加奋斗,眨眼之间你便会鱼化为龙。 人们对纽约的看法如此片面,却忘了一件事实:从公布的数据来看,纽约全年治安案件还略低于bj,而人们之所以有纽约治安状况差的印象,一方面是因为宣传——纽约差的方面我们大肆宣扬。让你感觉到它阴暗面太多。此外,一些“海龟”也在宣扬同一观点,不过他们在纽约是住在平民窟里,而在国内是住在高档社区,两相一比较,自然得出纽约是地狱的感觉。而他们正是拿着从“地狱”挣的钱,在国内过天堂生活。 罗亦安飞了许久,脑海里胡思乱想着,远远的,纽约市的灯火出现在地平线上,罗亦安调教了方向,飞机转向纽约市郊一个私人机场。 纽约夜色难以描述的魅力,许多人喜欢纽约,是从喜欢纽约的夜晚开始的。充满压力的都市生活,让人们在白天过得越来越紧张。人们渴望在夜晚找到一种合适的方式放松自己,于是,夜生活的质量和丰富程度成为人们评价一个城市的重要指标。 习惯夜生活的纽约人常说:nightisstillyoung(夜还长着呢)。对这些“夜猫子”来说,这座古老中夹杂新潮、静谧中蕴涵激情的都市,竟好似“愈夜愈美丽”,即使疯狂地玩了个通宵达旦,他们还是会感到意犹未尽。 罗亦安飞越了纽约市的灯火,薇薇安凑在弦窗前,盯着窗外的灯火蠢蠢欲动:“罗杰,你说,我们去城里玩一下如何?” 罗亦安微微而笑。女人在人类进化历程中,做了300万年采集工作,以此搜罗食物。所以,购物的癖好深埋在女人的基因里,成为她们的本能,一如狼怕火、猫在发情后会叫春一般。薇薇安才得了2亿元零花钱,身在秘族多年的她,虽然从不缺钱,但也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钱。现在见到这著名的购物天堂,采集强迫症顿时发作,巴不得大肆疯狂一场。 “亲爱的,你不累吗?”罗亦安无奈地问。 “嗯哼,我们自夜幕降临后,又飞了2个多小时,加上你在军舰上耽误的时间,现在,啊哈,正是纽约夜生活最精彩的时候,nightisstillyoung。亲爱的,我在南美丛林、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待得快发疯了,现在终于见到城市,快,我们一停机,与迎接的人约个时间,我要马上冲到第五大道,从吃饭开始,啊,法式大餐、意式大餐,中国菜、日本料理、南美烧烤,我们选那种?” 在薇薇安扳着指头数落期间,罗亦安降下了飞机,按照引航员的指示,将飞机开进机库里。 机库的大门关上后,三名带着墨镜的黑衣人缓缓地走近飞机舱门,罗亦安稳稳地坐在驾驶座内,手里悄悄扳开枪机,静静地等对方说话。 “欢迎你归队”,其中一个黑衣人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姿势古怪。罗亦安一瞥之间,发现对方刻意伸出的手上,带着秘族的识别戒指。 第69章 罗亦安放松了身体,合上了枪机。透过舷窗,他也摸一下自己的脸,将秘族的识别戒指显示给对方。两人发出会心的一笑。 “你的档案已经恢复”,那位秘族的人转身从伙伴那里接过一个文件夹,透过舷窗递给罗亦安。显然,对方说的不仅是罗亦安的秘族身份。文件夹内是一份伪造完美的档案,档案里记录了罗亦安在南美工作期间,被缉毒组吸纳,受命潜入南美丛林…… 随档案夹的是一本添好入境记录的美国护照,附录的表格记录了编造的罗亦安真实身份,伪装身份以及现在的身份等等。不等罗亦安回答,对方再度递上一个纸袋,纸袋内装满各类证件,有驾照、医疗保险卡、社会保险卡等等,还有三张信用卡与一张联邦特工证。 隔着舷窗,那人又说:“你上交的毒品有2亿元,按照法律,你有权获得百分之十的奖励,但考虑到你吞没了卡洛斯的钱,我们只能给你100万美元的奖金,这包含你送来的两架直升机的价格。钱就放在三张信用卡里,你没什么疑问吧?” 罗亦安摇摇头,对方紧接着说:“你有十天假期。下次任务干完后,你将获得退休待遇。在这十天里,我们也要做些准备,等潜艇出航时,我们会通知你。请好好享受吧。” 来人竟丝毫没有交代薇薇安的处置,就这样一转身,鞋声囊囊地走出了机库,留下两人在空无一人的机库内发呆。 不一会,机库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罗亦安仍待在飞机里,隔了一会,才想起翻动手里的纸袋,挑出一份文件,对薇薇安说:“薇薇,这封文件说,我们十天前租了这个机库,租期20天,看来,我们必须在十天内把飞机里的东西搬出去。” 薇薇安突然间浑身轻松,兴奋地说:“啊哈,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薇薇安没兴奋多久,忽然明白过来:“该死,他们吞没了我的退休金,上帝,他们竟然把我可怜的退休金吞没了。该死!该死!” 罗亦安看着贪心地薇薇安,微微而笑:“亲爱的,你黑了卡洛斯2亿元,还有,飞机上装运的珠宝也价值几千万,对方毫不追究,你应该感到庆幸。” 薇薇安横了他一眼,眼里充满了说不出、道不明的风情:“亲爱的,我没地方可去。今后,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罗亦安岔开话题,提醒说:“啊哈,纽约市的夜色正等着我们呢,亲爱的,我们快动身吧。” 机库门口停着辆林肯车,钥匙插在车上,发动机尚稳着。罗亦安将飞机上的贵重物品搬进车后厢,细心地锁好机库门,开着车,向纽约的夜生活奔去。 路上,薇薇安兴奋不已,闹得罗亦安不得安宁。罗亦安忍不住询问:“你第一次来纽约?这么兴奋,可为什么你对纽约又如数家珍?” “不,我来纽约多次了”,薇薇安回答:“以前我都是陪长老来这里,可我们到了酒店就不出门,长老不停地接见一些神秘人,我只能透过窗外观赏纽约的景色,等长老办完事,我们又马上离开。嗯,我在酒店里的游览地图上,曾经无数次游览过纽约全城。那是多么美妙的事,现在,我终于可以实现梦想了。” 罗亦安避过路上的一辆会车,小小翼翼地追问:“薇薇,我以前没有问过你身世,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世吗?你是怎么成长的,怎么到了组织里?”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六十五章狂欢 薇薇安神色黯然,看着窗外交汇的车灯久久不语。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不想谈这个问题”,薇薇安声音沙哑而低沉的说。话才说完,她突然惊叫起来:“向左拐,向左拐,我认识这条路。” 罗亦安应声调整着方向盘,顺着薇薇安一路的指点,车最终停在了一个四星级酒店门前。 在美国,除了拉斯维加斯的泰姬·马蒂酒店之外,不存在五星级酒店。四星级已是通常的顶级饭店了。这个四星可不是评委们在吃吃喝喝中评议出来的,正如前人所说,评议这样的星级需要十八个月的功夫,被评为四星级意味着在硬件设备上,它不仅拥有室内游泳池、室内高尔夫,还拥有楼顶停机坪等等必备的附属设施。 同时,在软件上,其服务也无可挑剔,有专门的医疗所、健康中心、幼儿园以及一个大型的懂各国语言的应召女郎团队。游客在这里将享受到类似于东方皇帝的待遇。 “这是你们长老以前住过的酒店?”罗亦安问将车停到酒店门前,乘着门童拉开车门的间隙,他好奇地问。说完,他又补充道:“他可真够奢侈。” 这里的普通客房,住一晚上需要八百美元左右,其顶级房间需要两万美元。和下来,一晚上需要十六万人民币。薇薇安熟门熟路的向总台昂首前进,身后跟着六七名行李员,拿着车后厢内的大包小包。罗亦安亦步亦趋,尾随在众人身后,怀里抱着三杆古董长枪。 客房经理远远的冲薇薇安笑脸相迎,等她一站在总台,经理已连珠炮的向她问候:“梅尔斯小姐,欢迎您再次选择本店,您原来的房间正好空着,是否需要我来安排。” 只要来过一次的旅客,再次光临酒店时,经理必须一口喊出客人的姓名,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这就是四星级酒店标榜的服务。薇薇安前几次虽然只是随从人员,经理却还是记住了她的姓。 薇薇安矜持的回过身来,用下巴一点罗亦安,骄傲的说:“罗杰,快点办了登记手续。” 客房经理接过罗亦安递上的信用卡,伸手一引:“罗先生,请随引导员进入客房休息,手续办好后,我们会送到您的房间里。” 罗亦安摇头,拒绝了经理的好意:“一会儿,我们洗漱完毕后,打算去看看夜景,手续办完后,还是我自己下来取。” “感谢您的光临。”客房经理恭送罗亦安进入电梯。 简单的洗漱之后,薇薇安直嚷着快走:“洗完澡,穿上旧衣服的感觉真糟糕。罗杰,我们向酒店要辆车,直奔第五大道,我要在那里采购全套衣物,这些旧衣服,我要全扔到垃圾桶里,快走。” 第五大道是全球最著名奢华购物街,这里店铺的房租全球居首,北京王府井大街店铺租金是其十分之一。也只有世界最当红商品才能在此抢得一席之地,在这里只要你兜里有钱,就不可能买不到你想要的奢华。 全世界高级名牌时装的最大买主是美国,购买力占总营业额的80%;欧洲则占据总营业额的10%;亚洲阿拉伯地区占据4%(当然,有很多阿拉伯人喜欢到纽约购物);日本、俄罗斯、印度占据5%,中国与其余国家分享剩余的1%。而美国销售的高级名牌时装绝大部分是在第五大道售出的,也就是说,全世界高级名牌时装,几乎超过一半是由第五大道售出。据店主介绍,前些年,这里经常来“捧场”是明星、日本游客和中东酋长,而现在,这里也出现了中国巨蠹以及他们二奶的身影。 倘佯在第五大道上,薇薇安的行为简直是在烧钱,而且是每小时百万级别的烧钱,仅仅逛了三家店铺,罗亦安卡上的百万美元已全部刷光,这可是两人在美国的全部资本。 “没钱了”,薇薇安遗憾地拍拍手,问。 “你花光联邦特工给的百万美元,只用了1小时,我真佩服你”,罗亦安半是苦笑半是嘲讽地回答。 “你们中国男人喜欢负担女友的开销,哈哈,我喜欢这个传统”,薇薇安长笑着,问:“下一步我们去哪儿?” “嗯,我其余的信用卡必须在银行网点办理手续后,才能在纽约使用,对了,卡洛斯那笔钱也需要亲自去银行办理手续——毕竟那笔钱数额太大。”罗亦安微笑地补充说:“现在,这几张卡还可以透支点,明天我就转入一笔钱还账,希望不要留下不良信用记录。亲爱的,我看,你不能再这样消费了,我们需要留下吃饭钱。” “好啊”,薇薇安挥挥手,想拂去所有的不快。“让酒店的车先回,我俩一起在这儿散散步。”她补充说。 第五大道不光是奢华的购物场所,它还充溢着文化气息。各式橱窗装饰是第五大道商业文化的体现,世纪初的华丽颓废与视觉的极简主张瓜分了这里的风采,流行时尚、名门淑媛、贵族雅痞风格在这里争奇斗艳。卡通夸张的造型也屡见不鲜。慢慢的行在霓虹灯下的第五大道上,可以欣赏到纽约上流社会的诸般品味。 薇薇安也许是获得解脱之后心情开朗,又拥有一笔足够的钱财让她挥霍,所以,走在这条风华绝伦的大街上,不是童心萌发,冲过路的陌生人微笑着打着招呼,冲橱窗里的模特做着鬼脸,时不时拉住一个陌生人,握手连连。 罗亦安侧过脸去,欣赏着那瀑布般的红发在耳边飞扬,她的快乐也感染着罗亦安,令她心情舒畅。 行到灯火阑珊处,薇薇安挽住罗亦安的胳膊,用丝缎般的脸紧紧贴住他的脸颊,亲热地蹭了蹭,开口说:“亲爱的,我改主意了,我打算留在这里,留在纽约,我太喜欢这里的气氛了。” 罗亦安推开薇薇安的身体,两手抓住她的肩膀,仔细端详着那张坚毅的俏脸,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叹息:“你考虑好了?” “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爱你,我们曾经生死与共,但我不愿搅乱你原来的生活。我想,我还是留在这里,买一所房子,找点事做做,等到有一天,你回到我身边,这说明,你已经结束了过去的生活。 第70章 亲爱的,我将用我的余生来等待你,来爱你。我们有漫长的生命在一起,亲爱的,在这点上,我想你的那些情人最终都比不上我。” 罗亦安仰头眺望夜空,薇薇安那热烈的话语,融化了他那颗冰冷坚固的心,然而,她的选择对于双方确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你打算在纽约找什么工作?你……”罗亦安咽了口吐沫,艰涩的询问。 薇薇安伸出食指压在他的嘴唇上,止住了罗亦安的追问。深情的凝望着他说:“我只会做保镖,我从小的训练就是如此,我的唯一谋生技巧也只有这个。我打算加入一家保镖公司,等有了点名气,再自己开家小保镖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罗亦安一阵心痛,却决定不加阻止:“好,我替你在纽约买栋房子,带有一个大客厅的房间,这样,以后你开保镖公司,稍微装修一下房间就行。” 薇薇安温柔的亲吻了一下罗亦安的脸,眼波内全是水雾:“亲爱的,你为我做了很多,我不知道该怎样回报。这样吧,我把卡洛斯的珍宝全部送给你,你拿去哄你那些小情人,怎么样?” 不等罗亦安回答,薇薇安急速的叙说道:“其实,我也没你想象的那么慷慨。首先,我今后的职业不允许我带那么华丽的珠宝。而成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我会发疯的。而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卡洛斯的珠宝很多都是由名家设计,它的去向在纽约这个大都会无法掩饰,如果,我拥有它,却终生无法带出去炫耀,那我也会发疯的。 而这些珠宝到了中国,则完全不同了,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出处,亚洲人交往的圈子与卡洛斯完全不同,我相信,你的小情人带着它终生不会有被拆穿的可能。拿去吧,你为我留下了足够的钱,我会在第五大道挑选我喜欢的东西,也许,只有自己购置的东西,才能符合自己的身份。” 当夜是激情狂欢的一夜,知道分手在即的两人,无心再浏览夜景,匆匆填饱肚子后,两人回到了酒店,进入了彻夜的欢愉。他们尝试着用各种姿势来宣泄心中的爱恋。在这个美丽的夜晚里,柔软与坚硬的剧烈冲撞,潮湿的爱意让空气中弥散着浅浅的呻吟,迷离的眼神夹杂着游离的双唇,无助的双手描绘着床单的皱痕,随着身不由己的深入和情不自禁的拱起,一次次的把对方带向快乐的颠峰。 薇薇安的肌肉素来健美,连番鏖战过后,柔滑的肌肤象淌了蜜一般,散发着油润的光泽,纽约的夜色透过窗户清冷地抛撒在屋内,扭动的女体在夜色里闪闪发亮,像是跃出海面的美人鱼,充满了女妖般的娇娆妖媚。迎合着野兽的节奏,她额头都冒出了汗珠,汗湿的黑发黏在白皙硕大的胸脯,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兴奋的呻吟伴著罗亦安的喘息声。像是华美的交响乐奏到了高潮,她用一声尖叫结束了乐章。 这声呐喊费尽了她全部的心力,继而她又气短如丝地哼哼着,用那种川流不息,千变万化的呻吟之声,结束了蠢动,那声娇音媚,要不是身临其境的罗亦安已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亦必混身有如触电般,禁不住情欲大动。但此刻两人只是静静地躺着,感受双方带来的一阵一阵高峰后余韵的抽搐!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从落地窗射进来,罗亦安睁开疲倦的双眼,身边的她还在梦中,嘴角洋溢着一丝微笑,那淡紫色的床毯没能盖好,半个耸立的尖峰暴露在空气里,山丘上一粒紫葡萄正骄傲地向纽约的晨光宣示着她的青春娇艳。 罗亦安轻轻起来,走到窗前,伸个懒腰,上午九点,嗯,好爽。 这一夜两人没多少时间安睡,当激情终结时,天已经微微发亮。但是,自密林里他体内发生了诸般变化后,罗亦安的睡眠变得很少,很少。粗略地估计一下,他刚才只睡了3小时,但却神采奕奕。而连续的奔波加上一夜的疯狂,薇薇安已疲倦如死,现在她的状况已不能称之为沉睡,确切的说是在昏迷。 罗亦安轻轻地穿上了衣物,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悄然走出卧室。小心地关好门后,他立刻打开电脑上网,接通了自己的网上银行。 等待接通的间隙,罗亦安拨通信用卡公司帐号,报出自己的卡号,歉意地说:“很抱歉,我昨日才入境,身边只有三个信用卡能用,可我的女友花钱太没节制了,恐怕我在昨晚大大透支了一笔钱。” 银行职员冷冰冰地回答:“是的,先生,我们正在寻找你,我们正打算取消你的信用卡。拟在一天的时间里,花了太多的钱。” “嗯哼”,罗亦安在转椅上转动了一个小圈,敲动计算机键盘,接着说:“我打电话过去,是想确认一下,我刚才向贵行的信用卡里转了1000万美元……啊,计算机刚才显示,交易已经成功。请问,贵行确认这笔钱款需要多长时间?” 银行职员的语调顿时热情起来:“请稍等,我马上确认。” 电话里迟迟没有回音,罗亦安乘着功夫,连续往其余的两张信用卡转了100万美元。交易刚结束,对方已热情洋溢地回话:“罗先生,我们已经确认,账上刚转入了1000万美元,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您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这么说,我的这张信用卡还可以继续使用?” “当然,没问题”,银行职员满口答应。 “好的”,罗亦安故作沉吟,而后说:“你们银行能提供律师服务吗?我打算在纽约买套房子,或许,你个人有相熟的律师朋友,愿意给我介绍一下吗?” 这意味着一笔佣金到手,那银行职员欣喜若狂:“好的,好的,请问先生住在哪里?我马上带律师过去,为您提供服务。” 罗亦安说了自己的酒店房间,双方敲定会见时间。挂上电话后,罗亦安又与另两家信用卡公司联系,为昨晚的疯狂购物擦屁股。 稍加等待,那银行职员急如烽火地带律师而来,罗亦安与律师约定了看房时间,并通过律师雇了一架搬运公司,他计划在购置新房后,将飞机上携带的物品搬去储藏。 签署各类授权文件花去了半天时间,此时,午饭时间已过,律师盛情邀请罗亦安共进午餐,但被他拒绝了。薇薇安还没醒来,罗亦安打算在房间内进餐。 送走律师,罗亦安正关上房门,电话铃响起,是那个在机场见过的秘族成员。他用单调的嗓门,毫无感情地说:“罗杰,很抱歉,情况有了变化。”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六十六章妥协 “什么”,罗亦安有点恼怒:“怎么到处都是‘变化’?又怎么了?” “我们昨天收到了伙伴们送来的货物——你缴获的卡洛斯文件,文件显示了一个庞大的贩毒组织,我们需要点时间来清除他们。如果时间拖得太长,我怕他们四处逃散。鉴于我们人手不够,我们打算,暂停你的打捞行动。如果可能……” 罗亦安立即制止了对方的话头:“很抱歉,我才从密林里出来,我需要休息,所以,我不打算参加你们的行动。打捞行动什么时候启动,请通知我。” 对方话里充满了遗憾:“啊,大地震改变了海底地形,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勘测。恐怕短期里,我们无能为力。” “一年两年,我都可以等”,罗亦安坚决地回答。心中想到:别想拿这个要挟我,那小潜艇可不是我家的,打不打捞与我无关。我可不想太多参与你们的行动。 “好吧”,对方无奈地回答。 罗亦安像是无意间想起似地,说:“顺便问一句,你们是怎么找见我的?” “信用卡”,对方的话里带着笑意:“每张信用卡的消费记录我们都可以查到,你用信用卡在酒店开了房间,我们让总台转接电话,于是就找见了你……” 挂上了电话,罗亦安背着双手在屋内转了几圈,哑然无声地笑了。“还是算了吧”,他无奈地回了挥手,赶走了更换信用卡的想法:“三家信用卡公司我都有了消费记录,再想更换信用卡,能瞒得过信用卡公司吗?有心人相查,还不是一查就明白。再者说,卡洛斯已灰飞烟灭,残余匪徒躲避追杀还来不及,怎顾得上找我的麻烦。只要我扮演好规规矩矩的入境商人的角色,剩下的,自会有人去掩饰。” 明白了这点,罗亦安轻轻呼出一口气,大大咧咧地拿起房间电话,呼通了工厂电话:“彩玲姐,工厂情况怎么样?” “小安子,你现在在哪儿?我正找你呢”,谭彩玲顾不得寒暄,劈头就说:“新西兰的客商信誉很不错,吃完我们的货就发来货款。他还要求明年追加订单,现在我们还在基建,我想乘机扩大工厂的规模。啊,我问过设计师了,他说地基打得很深,厂房完全可以在原设计基础上加盖一层,怎么样?” “我不认为扩大规模是个好主意”,罗亦安摇了摇头,对电话里说:“我们正在创牌子,正需要造成供不应求的现象,乘机扩大销售网络,加强员工忠诚度。此时突然扩大规模,又跌入‘中国式扩张陷阱’——老外的企业,一百年没扩张的比比皆是,而国内很多企业,盲目扩张后寻死的,也历历入目。彩玲姐,咱可别想农民企业家一样,多收了三五斗,就想换个新老婆,哈哈……” 谭彩玲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你说的有道理,好吧,依你。你现在哪里?” “我已经到了纽约”,罗亦安回答:“待几天就打算回去,对了,我在哥伦比亚森林里打了许多猎物,回头给你好好做顿美食,哈哈,我马上把它们寄回去——你可得租个大冷库存放它们,足足有一吨重啊。” 第71章 罗亦安说着,踱到窗前,撩起窗帘,透过玻璃观察着外面的风景。喧闹的纽约城带着勃勃朝气,鼎沸着、喧嚣着、前进着。 罗亦安撇嘴微微而笑——纽约的市民是最不满意纽约市的,不满意它的拥挤,不满意它的塞车,不满意它的治安,等等。然而,正是因为市民们常常不满,所以纽约成了世界著名国际大都会。因为,人类正是在不满意中向前发展的,当初原始人要是满足于人拉肩扛,轮子不会被发明,文明不会前进。 “在纽约,那你别走”,谭彩玲急忙说:“有个老头——我们在打捞船上认识的,他在纽约经营一家体育品商店,我正打算过去跟他谈谈。你帮我订好房间,我马上过去。” “彩玲姐,你真敬业,我太感动了。”罗亦安顺嘴夸了一句。 对面电话里传来幽怨的声音:“死安子,你知道就好,我这都是为了谁,你知道吗?哼,本来大姐我日子过得悠哉游哉的,每年也能收入百万,现在两脚忙得朝天,也没见多挣多少……” “好了好了,大姐,我知道了”,女人一唠叨起来,就是一场恐怖袭击,罗亦安连忙讨饶:“不过,纽约的治安状况很糟,我这几天忙着处理杂事,可能无法陪你,不如……” 谭彩玲打断了他的话:“治安状况很糟?有多糟?比中国煤矿还糟吗?哼哼,我听说某人要求宣传纽约糟糕,是怕别人去了纽约后,发现自己正搂着二奶逛街呢——你别也是在搂二奶吧……错了,应该是三奶。” 罗亦安嘿嘿偷笑,马上转移话题:“大姐,这几天,我也考虑了公司经营问题,我四处乱跑,公司也顾不过来,所以我打算再增加你的股份,嗯,增加到35%,以后,公司全靠你了。” “胡说,唬我,公司是合资企业,你才占多少股份,就打算让我占到35%。” “哈哈,露馅了”,罗亦安毫不羞愧,马上想词掩饰:“我的意思是说,我在合资企业中占49%的股份,在这49%里面,我给你35%,怎么样?” 谭彩玲多心地追问:“你不会也是假合资吧……也不对,那几个老外天天待在厂里,怎可能是假合资,嗯,死安子,你有什么瞒着我?” 罗亦安以进为退,反问道:“彩玲姐,你不会这么多疑吧,我还没把你怎样呢?嚯嚯,连感激你、送你股份都有错?” 电话里扑哧笑了:“好了,安子,我帮你可不是为了股份——你明白的。不过,这股份我也收下了。钱对于女人来说,再多也不嫌多,因为金钱是保持女人自由的最后法宝。我可不想最后两手空空,在你这里只收获哀怨……有点钱也不错。” “还有点事”,罗亦安最后鼓足勇气说:“大姐,纽约城你还是晚点来,嗯,你也知道的,金慧珠一个人待在别墅,怪寂寞的,若是你再来纽约,恐怕……” “好你个死安子“,谭彩玲怒气勃发:”长本事了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不算,还要大姐帮你去照顾小情人,去死!” 暴风骤雨般的雷霆喝骂响了起来,谭彩玲暴走了。但深悉她性格的罗亦安一句话便止住了她的咆哮:“彩玲姐,今年圣诞我请你去爱尔兰旅游,当作赔礼,怎么样?” 谭彩玲阅人无数,她在意的不是男人花心——按她的话说,雄性动物那个不花心——她最在乎的是男人对她的重视感,独断专行惯了,她喜欢为自己所爱的男人拿主意,罗亦安把自己的工厂交给她打理,在她眼里,这是对方把自己的财权移交给了自己,所以她便尽心尽力,忙得不可开交。 而现在罗亦安开口,邀请她出去进行私秘的圣诞旅游,在她看来,这是两人关系的一大飞跃。此前,罗亦安总是与他若即若离,现在愿意与她并肩出游,那自己暂时委屈点,忍耐一下这小男人的青春萌动,也没多大损失。 不过,心虽动嘴不软,谭彩玲缓和了语气,问:“死安子,让我去安慰你的小朋友,你不怕我顺便把她杀了。” 罗亦安笑而不答,转而说:“彩玲姐,我在哥伦比亚买了些首饰,今晚,我就发航空邮包给你寄过去——数目可能很大,我分几批寄到别墅,你跟慧珠挑选各自喜欢的分一下,剩下的你帮我收好。” 这批卡洛斯的珠宝,光项链就有三百多条,各种款式的时装女表足有五百余只,至于胸花、戒指等等首饰更是不胜枚举,即使再贪婪的女人,也能满足她的欲望。因而罗亦安毫不不担心两个女人为争夺而打架。也许,在挑挑拣拣中,两个女人会相互妥协,反而形成默契。 电话的这一端,罗亦安放下电话后,见薇薇安仍在沉睡,便留了个纸条,驱车去机场,安排向国内寄送物品。 电话的另一头,谭彩玲放下电话后,一旁拿着时尚杂志翻看,心思却不在杂志上的刘秋卉娇笑的合上了书页:“彩玲姐,我可要提醒你哦,别将爱情搞的太像服务业,做牛做马只会累死自己!男人的习惯是,说“我要你”时生猛有劲;讲“我爱你”时有气无力!” 谭彩玲骄傲的一昂头:“哼,任何时候为爱情付出的一切都不会白白浪费。爱情的开始可能是友谊,可能是利用,可能是需要和寂寞,可能是欺骗,甚至可能是因为报复。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最后的结果演变成了爱情。那我的付出就值得。 听着,一个智慧的女人,要懂得如何去爱一个男人和他的钱!现在我管住了他的钱,管住了他的事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爱不是从相互凝视中获得的,倒是可以由同朝一个方向眺望而产生,这是我这么多年在与男人打交道中得到的经验。我在与他向同一个方向眺望,而那个小情人只能躲在别墅里哀哀哭泣,等着吧,她哭的日子还长着呢。” 谭彩玲扭动着身体,走到大班桌旁特意摆设的镜子前,做出各种造型,风情万种的说:“在这场战争中,我才是领跑者。作为胜利者显得大度一点,我去怜悯一下那个韩国小情人,不正好表现我的宽容大度吗?” 刘秋卉眼波一转,问:“那你需要我陪你吗?什么时候出发?” 谭彩玲拢了拢额前的发际,对着镜子回答:“不,这是我跟她两个人的战争,绝不能要帮手参与。嗯,我还是现在就动身,死安子说,他有一批丛林里猎来的礼品今天晚上寄运,我现在就的赶去,不然,等明天东西寄到了,我再跑去,倒像是跟她抢东西。” “现在?!”刘秋卉惊愕地问:“现在才是上午八点,我估计她该出门上班了,你现在过去,只会遇到空房一间。” “那正好”,谭彩玲边对镜子梳头,边说:“我有别墅的钥匙,安子说他把礼物分批寄来,我可不想那贱人背后瞒下几件。哼,让那小贱人在里面生活那么久,我不甘心。现在安子让我过去等待收礼品,正好,我整理一下东西搬进去。对安子说,也算完成了陪伴她的嘱托……” 刘秋卉妖娆地伸了个懒腰,不经意地说:“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你在最近的几天里,将为你的个人幸福而奋斗,工厂那头就顾不上了——签个委托书吧,小额金钱让我有权调动。” 谭彩玲对镜最后整理着衣物,头也不回地说:“秋卉,你认为安子出去工作了三年,突然回来,就有了这么大笔钱开公司,蹊跷不蹊跷?还有,那些打捞船上的富豪可都是通过他朋友约请的,你觉得他的能量怎么样?” 刘秋卉警觉起来,直起身子问:“怎么回事?你什么意思?” 谭彩玲在镜前转了个圈,从各个角度挑剔着自己的打扮,嘴里仍在说:“你以为你在欧洲做的事,能瞒得过他去吗?你不想想,后来,我为什么会去欧洲?哼哼,看你是朋友,我提醒你,公司的制度不能违反,财务与销售必须是两条腿……安子好心,他曾对我说过,你出嫁时要为你封个大红包,十万美元的大红包。安子对你好,你可别拿他当傻瓜,我可有种感觉:安子要是发起怒来,恐怕,算了,不说了,我得赶快走……只有知道如何停止的人才知道如何加快速度,明白吗?” 谭彩玲没头没脑地丢下句话,开着新买的宝马车呼啸而去。冲入馨香院时她也没有减速,幸好门口的保安还记得这位行事张扬的女人,只来得及向她的背影鞠躬如仪。 车一停稳,谭彩玲晃着门钥匙,哼着流行歌跳下了汽车,转动钥匙打开大门,她那抬起的脚悬停在空中:“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屋内有个学生模样的女人,正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啃着一个红富士苹果,脚跷得很高,一晃一晃地随着电视的音乐打拍子。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当红歌星的音乐会。听到谭彩玲的问话,那女孩收起脚坐正,反问道:“你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恰,老娘我总不怀疑自己”,谭彩玲悬在空中的脚落在地上,在对方惊愕的注视下,她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走近对方身边,伸手托住了对方的下巴,微一使劲,昂起了着小女孩的脸,左右端详。 “哈!哈!哈——”,谭彩玲一字一顿地发着感叹,表达着自己的不屑:“死安子,什么时候品味变得这么差,这样要胸没胸,要腰没腰,要脸蛋没脸蛋的小花骨朵儿,也往自己家里收。看来,男人的眼光实在靠不住。” 谭彩玲的气势唬着了那小女孩,不等那女孩满脸通红地说出解释,她已经松脱了手,仰着头,挺着骄傲的胸脯,靴声囔囔地走上二楼,脚步毫不停顿地浏览了一圈,她下楼停在那女孩身边,毫不客气地问:“那韩国小妖精呢?” 第72章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六十七章交锋 谭彩玲的这句话彻底打倒了那小女孩,因为这句话表明,面前这个身材惹火的女郎深悉屋内情况。联想到对方拥有房钥匙,进门后像是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毫无不自在的感觉,小女孩立刻乖乖回答:“金小姐上班去了,我和罗先生认识……” “我知道你认识他”,谭彩玲截断了对方的话:“你是谁?什么时间让他收的房?我怎么不清楚?” 小女孩更加怯生生了:“我是苏雪,是大二大学生,在勤工俭学时认识了罗先生(谭彩玲插话:那时,他把你收了房),我和罗先生没什么的,真的。是金小姐,金小姐让我来陪伴她,顺便帮她做做家务。” 谭彩玲其实很清楚,眼前这女孩不会跟罗亦安有什么关系,只不过,一贯盛气凌人的她就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让对方无地自容。眼看苏雪服软,她便大大咧咧倒在沙发上,摆手止住了苏雪的解释。 “我明白了,今天你没课,是么?去,到地下室把我的洗漱用品拿上来……对了,我刚才检查了,那韩国小妖没乱动我的换洗衣物,你帮我整理一间房,我要在这儿住几天。” 苏雪懵了头,竟没察觉对方语气中的命令口气,不自觉地回答:“地下室一直锁着,我们没钥匙……” 谭彩玲二话不说,扔给苏雪一串钥匙,说:“两把钥匙,一把楼梯口大门的。进去后你会发现,地下室总共三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门上写着‘谭彩玲’,那就是我,我的物品存放在里面——用小钥匙打开。” 那钥匙正砸在苏雪胸乳间,就在她不知道该发怒还是该听命行事时,谭彩玲已掏出另一串钥匙,走入了一楼书房。 不一会,书房内各种机器响动起来,谭彩玲拨通电话,向对方下令:“秋卉,我现在馨香院,你有事可以打这个电话,对了,让我的秘书明天来这儿上班,帮我处理杂务。” 见到对方如此气焰嚣张,苏雪叹了口气,走向楼梯间。 这里隐藏着一扇小门,苏雪是在打扫过程中,发现这扇小门的,依据建筑格局猜测,这里很可能是地下室的入口,但罗亦安却没给金慧珠留下钥匙。现在,她拿出谭彩玲给的钥匙一捅,嗯,小门无声地开了。 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地下室灯火通明,一道楼梯螺旋状盘旋向下。顺着楼梯抵达一个长长的通道,入眼可见通道尽头的大门。通道两侧墙边立满高至顶棚的酒架,上面蛛网密布,说不清多久无人打扫。 酒架缺口处,两个小门相对而立,其中一扇门上霸气十足地写着“谭彩玲”三个字,这三个字歪斜着,一个字比一个字高,“玲”字的最后一捺更是飞扬向上。不过,字迹比划却不粗大,反而显得娟秀。 “字如其人,妖里妖气”,苏雪撇了撇嘴,评价说:“还蛮得很。” 小屋内堆满了无数的皮箱,但每个皮箱都摆放的很仔细,连边角都没有一个歪斜。皮箱还贴着明显的标签,上面写着:冬季衣物、夏季衣物、酒具茶具、皮装,等等。 苏雪找见了标着“洗漱用品”,见箱子没锁,忙偷偷打开,向里面一瞧:没拆封的牙膏、毛巾等等,还有大瓶小瓶,标满了外国字的瓶瓶罐罐。其中一瓶,看它的大致模样,苏雪推测那可能是洗浴盐。 抱着这箱子出了地下室,谭彩玲正在客厅整理酒柜,见到苏雪,劈头就问:“你没顺便带几瓶酒上来?” 苏雪委屈地回答:“你可没交代……” “算了”,谭彩玲打断了苏雪的话,还不忘顺便打击对方的自信心。“瞧你们”,她指点着酒柜说:“都什么品味,这种酒也能喝?还是我自己来吧。” 在谭彩玲下到地下室的功夫,苏雪生着闷气,一霎时,她甚至生出了尽快逃离的念头。仅仅是不忍丢下金小姐一人的坚持,才让她止住了脚步。 金慧珠,对了,得赶快通知金小姐。苏雪急忙抓起电话,慌乱地拨通了号码。 “金小姐,房子里来了个人,女人,好嚣张哦,她用钥匙开的门,进来后一点没客气……” 金慧珠截断了她的话:“她说她叫什么?谭彩玲?还是刘秋卉。” 果然如此,苏雪顿时明了:“是谭彩玲。” “哦”,金慧珠小心地喘了口气,说:“你别管她,嗯,罗君刚打过来电话,说让她来照顾我的……他不敢把我怎样。” 金慧珠的话明显底气不足,苏雪顿时明白自己应该采取的立场:金慧珠无依无靠,需要自己帮助壮胆。但眼前这女人与罗亦安关系非浅,也不能轻易得罪。 傍晚,金慧珠几经犹豫,终于鼓足勇气走进了自己家,停车的那一刻,她的表情就像是走上刑场的烈士般悲壮,充满了作为牺牲的自怜自哀。 当时,谭彩玲正摇晃着红酒杯,站在客厅里打量着房间的布置,心里筹划着如何改动。金慧珠住进来几个月后,这里已充满了韩式风格,窗帘、沙发靠垫、花瓶摆设等等,这些个人烙记让谭彩玲发狂,她满脑子想着如何一一抹去这些烙印。苏雪已经悄悄得躲在楼上,回避着谭彩玲。 “哈,这么晚才回来”,望着进门来的金慧珠,谭彩玲牙根发痒,禁不住发出别有意味地暗示。 “您来了,欢迎光临,招呼不周,请您原谅”,金慧珠软中带硬,回了她一句。 “不用客气,‘招呼不周’的话,我俩还不知道该谁说呢?你可别忘了,这房子我住进来的比你早”,谭彩玲反唇相讥。 “很抱歉,把您从这儿赶出去住,我一直很内疚”,金慧珠咬着牙回嘴。 “不错”,谭彩玲恶狠狠地回答:“你现在不仅用了我的男人,还用了我的车,刚才你开的宝来,还是我的呐。不过,突如其来的爱情,需要最长久的时间才能治愈——你的伤我会帮你治的。” “一见钟情是唯一真诚的爱情,稍有犹豫便不然了”金慧珠挺起胸膛,骄傲地回答。 两个女人像斗鸡般相互瞪视,苏雪的到来缓和了气氛。“金小姐,你还没吃饭吧,我帮你拿包”,苏雪掺和着。 “好吧,看你年纪小,我让着你”,谭彩玲后退了半步,摇晃着酒杯说:“免得别人说我欺负小孩子。” “是呀,你那么老,应该让着我”,金慧珠得势不饶人。 “什么?谁老?”谭彩玲一扬眉,差点没将杯中酒泼出去。想了想,又忍住气说:“你最好别惹我,我现在火大着呢。照顾他的工厂不说,连她的小情人我还要照顾,告诉你,我现在火很大,问题很严重,你别给我机会发作。” 金慧珠后退小半步,鞠了一躬:“很抱歉,刚才我没控制住自己。承蒙您照顾,今后请多多关照。” 谭彩玲没有回答,转身,领先向餐桌走去。 这顿饭吃得格外别扭,餐桌上的气氛压抑。直到结束,两人再没有交谈。等苏雪进入房间学习,金慧珠沏上了一壶热茶,礼貌地为谭彩玲斟上一杯。看到这杯意味着道歉的茶,谭彩玲才缓和了语气,开口说:“安子今早打电话回来,说给我们寄回了礼物,大概明天就到了。他让我来陪陪你,嗯,他没给你电话?” 金慧珠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他到是打了个电话,但只说你要来陪我,就匆匆挂了。” 谭彩玲歪着头,仔细地观察着金慧珠的面容,说:“啊,他在电话里说话羞羞答答,吞吞吐吐,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倒象……别不是,你已让他吃了?” 金慧珠略显羞态。谭彩玲恍然,继而深深失望:“哈!哈!哈——,我说他怎么老不给你打电话,我还以为他比较看重我呢,原来……,原来……,你知道吗,我等了他三年,三年的青春啊!我们连手都没跟牵过呢,我还以为他是个纯洁的小男人,原来……” 金慧珠听到这话,一肚子对罗亦安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她眉开眼笑,连谭彩玲的刻薄也不计较了。“原来,罗君是不好意思面对,所以才回避的呀”,她一脸痴迷地沉浸在幸福中。 谭彩玲眼珠一转,忽然朗声大笑起来:“差点叫你骗了,你们之间发生这种事,安子为什么不敢告诉我?这说明什么?哈哈,知道什么叫外遇吗,那就是有了面包之后,还想吃蛋糕的心情!蛋糕不能当饭,只有面包才能长久。” 谭彩玲说着,耸了耸胸乳,继续说:“小蛋糕,告诉你,别想打击我的自信,我唯一不会改正的缺点是自信。男人的心就像是风筝,老想高飞,但线在我手里,他飞多远总在我手心。” 金慧珠不敢再刺激对方,笑而不言。谭彩玲自持把握住了罗亦安的钱袋,故作大妇般,宽容地说:“安子太忙,你多体谅点,他大概还要在纽约住上两三个月,圣诞左右才会回来。这段时间,我会陪你四处转转,你想去看看安子的工厂吗?” 金慧珠摇摇头,说:“罗君的工厂既然交给你打理,我就不去了。至于说到体谅罗君,这我早知道,我们韩国的恋爱宝典中说:不要试图寻找男友的毛病,要学会体谅他。还说:切记不要和男人讲理,对待男人要像对待小孩。遇到什么他不对的事,可以慢慢的给他说,但不要又吵又骂;如果是你做的不对,要主动向他认错,这样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争吵。” 谭彩玲扑哧笑了:“恋爱宝典、情书大全,在图书的分类应该属于科幻类!那上面的话你也信,可见你真是个小蛋糕。哈哈。” 第73章 金慧珠面脸赤红,继续说:“这是正确的,谭小姐,从心理学上说,男人潜意识里只有两样东西:自尊心和虚荣心。能够掌握到这种心理,叫一个骄傲的大男人站起来,坐下去,都容易得很。” “哦,这倒有点道理”,谭彩玲好奇地问:“你那本韩氏宝典还说什么?说说看。” “书上说:没有一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是个淑女,所以就算你不淑女,在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也要装淑女,这样会让他有种保护你的欲望。此外,切记不可在他面前显示出你凶悍的一面,就算有再大的火也不要像个夜叉一样对他大吼大叫,不要以为让他怕了你就不会对你不忠,也不要让他对你有烦的感觉,当然怕你就是烦你的前兆,宁可用眼泪也不要用爆力,眼泪才是女人最有利的武器。” “嗯,不错,当女人泪眼矇眬时,视线受阻的是男人。不过,我认为:大多男人虽然喜欢听话的女人,但若是他开始喜欢一个女人时,就会在不知不觉听女人的话了。” “书上还说:吃饱喝足的猪是不需要圈养的,因为它们已经遗忘了寻食本领。所以女人要学会喂养男人,做饭的手艺要一级棒。哪个男人不希望回到家后吃上心爱的人为他亲手做的饭菜,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那样会让他觉的很幸福。” “切”,谭彩玲彻底失去了兴趣:“恋爱都要看着书本,可见你真是个小蛋糕,记住:婚后千万不要使自己沦为蓝领阶层中的体力劳动者,不仅廉价,往往一钱不值,还不见得有养老金。” 两个女人聊起男人来,立刻有了共同话题,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金慧珠虽然不满谭彩玲的霸道,但想到这个女人曾与心生人共同生活过很久,也不敢得罪,反而借此机会,小心翼翼地询问他们彼此的过去。但谭彩玲口风很紧,一点没给金慧珠机会。 等到夜深人静,两人间已也无话可说,金慧珠不但没套出谭彩玲什么,反而让谭彩玲知道了两人间的一切:“什么?你说那天晚上,安子要了你好几次,却一直没满足,你一直担心是这个原因让安子不理你,哈哈哈,你真是个小蛋糕,笑死我了。” 金慧珠脸红过耳,局促不安地东张西望,似乎担心消息泄露。等谭彩玲在沙发上笑够,方才小声地说:“我问你呢,你快回答?” 谭彩玲坐正身子,严肃地回答:“说实话,我曾经想把安子骗上床,但一直没成功,你问的这问题,我没法回答你,哈,等我考察过后,我会对他的能力,向你做出书面汇报。”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六十八章感受 大洋彼岸,薇薇安一觉睡到夜色朦胧才醒来。 不,确切地说,她不是睡醒的,而是被饿醒的。傍晚时分,薇薇安饥饿难耐,自床上爬起,叫了双份的披萨,狼吞虎咽地吃完,犹不甘心。冲着罗亦安叫喊:“亲爱的,我们昨天没能吃上大餐,今天去吃,怎么样?” 罗亦安刚刚自机场赶回,发完了货物后,也正感到饥饿,听到此建议,立刻响应:“好啊,我们去百老汇,那一带餐馆林立,高低中档各色风味齐全,吃完饭我们可以散着步去百老汇看演出。” 薇薇安偏着头,略一考虑,建议说:“不,我们还是去去曼哈顿下城的soho区,过去我常看杂志上的介绍,一直没机会去转转。我还想听爵士乐,尤其是怀旧的爵士乐,小时候我常听到这种音乐,现在却只有在soho区才能找见演奏它的酒吧。我想在酒吧点上一杯雪梨酒,静静地听着忧伤音乐,回忆一下过去。” “也好,听你的”,罗亦安立刻赞同,并建议:“去那里最好别开车,soho区很难找见停车位,我们还是坐地铁吧,像个普通人一样感受一下纽约的城市脉搏。” 在纽约坐了地铁,凭车票2小时之内换乘任何公交车都不用再付费,这是纽约市政府为了缓和城市交通,减少环境污染,特意对公交系统作出的补贴政策。普通人每天只需花两美金就可以上下班,不仅减轻了上班族的经济负担,还免去了换乘时不断付账的麻烦。 坐在地铁上,罗亦安真不敢想象自己见到的场景,这是国内宣传的纽约地铁吗,它应该是昏暗的灯光、破旧的车厢、四处乱涂乱画的墙壁,凶杀案频发、肮脏的嬉皮士游荡在车厢里、蓝领上班族表情僵硬、呆板地坐在污秽的椅子上……等等、等等。可实地一看,真让罗亦安大呼上当。 为了保险起见,罗亦安临来前特意换上了防弹西装,腋下、袖口,腿脚处别了大大小小三把枪,那明显隆起的衣物让车内人敬而远之,自站台走入车厢,他已被数波巡警拦下,不得不多次出示自己的证件。本想不受人注意的他现在就像是黑夜里的大灯泡一样明显,真让人受不了。 仔细查找,车厢里倒是有一个流浪汉,流浪汉们以此为家,他蜷缩在长椅上烂醉如泥,那种坦荡的劲儿仿佛醉卧沙场,视死如归。不过,总的说来车上的乘客还是以上班族为主,其中不乏华尔街上衣冠楚楚的白领,寥寥无几的人相互间站的距离很开,没有人故意凑到别人身边。不远处,一对情侣肆无忌惮的拥抱在一起,恨不得彼此融入对方体内,亲吻声响亮的旁若无人,但车里的人却发出会心的微笑,看着他们就像是欣赏百老汇的一幕演出。 薇薇安微笑着依偎进罗亦安的怀里,或许是那对情侣的热烈感染了她。她搂着罗亦安的腰,心满意足地笑了。 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黑人小伙子从车厢的一头走了过来,向乘客推销他手中的书。此类小书贩在地铁上很常见,据说畅销书作者赫鲁·佩塔(heruptah)成名前就在纽约地铁卖了三年自己的小说,每年收入10万美元(合人民币80万元),后来,他在地铁里向mtv图书出版公司的出版经理雅可布·霍伊兜售自己的书《ahip-hopstory》,由此被霍伊挖掘,一举成名。自那以后,在地铁里销售小说的作者,每个人都怀有赫鲁·佩塔的梦想。 “我是个青年作家,”卖书人向车内乘客大声宣布,“我刚刚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小说,翻一下吧,又不费您什么事儿。瞧一瞧,瞅一眼行吗?它就要成为全国头号畅销书了,一年后还会排世界第一。今天您在这儿遇到我,赶明儿您就能在《欧普拉》杂志上看到我了。” 卖书人挨个儿走过每人身边,愿意给钱的就给,不理睬他也不在意,罗亦安见到这情景,也赶忙入境随俗,两眼决不对视,睁大眼睛显露出自己的“无动于衷”。 看看这节车厢没什么戏了,卖书人接着昂首挺胸、大义凛然地走向另一节车厢。罗亦安被这位老兄独特的售书方式震得目瞪口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暗叹:瞧这心理素质,连要饭都要得有尊严。 列车停稳,车上人稍作移动,罗亦安搂着薇薇安下了车。站台上五花八门的表演艺人吸引了两人的脚步。这些表演形式多样,有爵士乐队,有吹排箫的南美乐队,有自弹自唱的,有弹钢琴的。这些艺人常年在此地演唱、演奏,还正式申请了执照。 这些艺人当中最多的是黑人与中国音乐家。他们当中幸运的,终有一日会踏上百老汇的红地毯,这也是一种纽约传统——许多其他国家的音乐家都来到纽约,也都从地铁站开始。但更多音乐家终身在此演奏,他们8小时平均只能挣到可怜的70美元(每天约560人民币,每月约1.2万人民币)。 罗亦安在一个吹笙的中国人面前站住了脚步,见到有客人上前,他拿出笙,用一块干净的布仔细擦拭,然后闭上双眼。《卡门》序曲穿透潮湿的空气,在地铁站里回荡起来。每过一辆火车,他的笙声就被淹没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只见他的嘴还在动,却什么也听不见,火车远去后,他的笙声又露出头来,笙声就这样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地飘荡在躁热不堪的地铁站里。 一首接一首,中年人吹得大汗淋漓,仿佛面对着成千上万的观众。他的演奏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和谦卑,相反,带着一种无所畏惧的坦荡,一种无与伦比的人格力量。所有赶地铁的人都禁不住驻足倾听,并报以热烈的掌声。 罗亦安掏出钱包,拿出10张20美元的钞票,却捏在手心,只冲中年人微微摇头,似是对他的演奏不满,又似对他本人表示遗憾。 那中年人猛然睁大了眼睛,对罗亦安端详片刻,拿起笙呜呜咽咽吹了起来,初始是颤动的长音,犹如鸟儿嗖嗖地抖动着美丽的羽毛,振翅欲飞。继而是一连串短促音,犹如鸟儿引吭高歌。忽而音乐由慢渐快,轻盈欢快,恰如鸟儿翩翩起舞。 周围人发出一连串热烈的掌声,并夹杂着兴奋的议论声。罗亦安却不忍听下去,放下手中的钱,拉着薇薇安走出了地铁站。 “太美了,这是什么音乐,那是什么乐曲”,在地铁口薇薇安追问。 罗亦安紧紧闭住嘴,止住脚步侧耳倾听,许久,乐声结束他才回答:“那是我们的民族乐器,叫做‘sheng’,这乐曲是笙的保留曲目《凤凰展翅》,讲的是涅磐的鸟儿获得新生。” 薇薇安不说话,左顾右盼了半天,方吞吞吐吐地问:“那是你的同胞吗?” “是的,我早听说纽约地铁有这么一个人,姓张,是中国宫廷乐师的第10代传人,祖上曾是清宫皇室乐师,他自己也曾为首长表演过。 第74章 但他是家传技艺,没有文凭,所以评不上职称,所以……” “职称?什么东西,商品的标签吗?成功人士是不需要戴上标签的。你为什么不跟他打招呼?” “在我国,人们一直认为街头音乐家就等于乞丐,如果我跟他打了招呼,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他会感到羞愧。” “据我所知美国人没有这种想法,他们认为只要付出了劳动,就值得尊敬——谁知道对方明天是否会踏入百老汇的红地毯,并在回国后受到万众瞩目。” “我明白,只要他从百老汇出来,没人再要求他必须有职称——哪怕他是个百老汇乞丐。”罗亦安此时已恢复正常,左右打量着地铁口的建筑,顺嘴说:“其实,每个人在生活这出戏中,既是演员又是观众。在今天这出戏里,我们何尝不是一个演员。我欣赏他,欣赏他演奏时的敬业——每时每刻演好自己扮演的脚色,沿着这条路通向成功。” 眼前这条街道就是soho区,看外观实在不起眼。全区都是四、五层高的旧大楼,以及类似货仓的挑高建筑,这种几乎都是水泥墙不需刻意的装饰反而形成了soho的一种不同风格。在soho区逛街时需要狩猎的耐性与需要很好的体力。说实在的,即使是拿着地图照着走,因为不论纵间和横间都有不同的小店,这些店的招牌都很小,除非走到跟前仔细一看,才会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某某品牌专卖店。 目前,全国各地都在打造自己的soho区。北京三里屯、上海衡山路的酒吧一条街也是仿照soho区设立的,而三里屯与衡山路据说是白领们体现自己小资情调的最佳去处。但纽约的soho区才最原版,它由几条街构成,其文化底蕴更深厚。这里的酒吧提供的音乐类型应有尽有,爵士、蓝调、钢琴、摇滚、说唱乐……据说,许多未出名的音乐家成名之前,都曾在这里的酒吧作过现场表演。 从休闲的角度来说,这里是最佳去处。你能找见各种小名牌的专卖店,也能找见各类消遣方式——只要你想得出。不过,罗亦安却不是个好游伴,他太紧张,进入这种喧闹的场所,看着周围带着醉意游荡的汉子,他常常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像准备扑食的野兽,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或许是丛林生活留下的后遗症。 每天夜里,当他们从soho区回到酒店,薇薇安常用激情平复罗亦安的杀气,但毫无作用。第二天,来到酒吧,一有人走近身边,罗亦安的肌肉不由自主地就绷紧起来,一瞬间,酒杯在他手中化为碎片,而他身不由自的握住其中一片锐利的玻璃,摆出防御姿态。 几次过后,soho区酒吧都流传着罗亦安的故事,于是,一个亚裔男子协一个红发女郎,成了当地酒吧最不受欢迎的客人。而后,罗亦安白天的事多了起来,律师介绍了新房产。买房子、搬家、雇装修工人、购买家具、修缮草坪花园等等事情占据了他太多的时间。夜里,他已实在没精力陪伴薇薇安疯狂。 薇薇安骨子里是个很自主的女人,虽在秘族多年,养成了唯命是从的习惯,但忽然脱离组织,天性不可遏制地爆发,勉强陪罗亦安做了点事,便开始当上甩手掌柜,任由罗亦安安排新家事宜,自己每天单身外出,自由自在。随后,两人的生活轨迹完全不同了,薇薇安白天酣睡如泥,夜里则去soho区酒吧游荡,直到黎明时分才回到房间。 几个月后,新家装修完毕,两人正式入住新家。这时,罗亦安已明显感到自己与薇薇安渐行渐远,而国内谭彩玲金慧珠的召唤不绝于耳,新任务却至今毫无消息,罗亦安数次讯问都被告知“别着急”。 一天清晨,罗亦安又在日历上划去一天。九月没几天了,距离“十一”大假不远,粗粗一算,自己出国已经快一年了,s公司那头还挂着自己的名字,不过自己还长时间没露面了。刘秋卉一个月前已嫁入豪门,工场现在全由谭彩玲负责。 想到自己的工厂,他忍不住泛起乡愁。 楼梯响动,薇薇安穿着睡衣慵懒地边伸懒腰边下楼。走近罗亦安身边,看着他对日历发呆,薇薇安自身后抱住了他的头,温柔地按摩着。 “亲爱的,我们老是闲着也不是办法,是吧”,薇薇安说:“这些日子里,我在soho区结识了许多朋友,有三家保安公司向我发出了邀请,啊,我已经决定选择其中一家,那是家向明星提供贴身保安的保镖公司,我想明天就去上班。” 分手的时间到了…… “你决定了吗?”罗亦安问:“那些合伙人可靠吗?” 薇薇安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这些日子来,我出没于soho、百老汇、第五大道,结识了很多明星的保镖。罗杰,明星雇保镖多数出于炫耀的目的,而明星刺杀案几十年才出一例。以我的身手会成为女保镖中最优秀的人,这个活儿又轻松又不危险,还能跑遍世界各地。你放心,应付那些歌迷、影迷、球迷,我有足够的能力。” 罗亦安走到酒柜前,为自己斟了杯酒,摇晃着酒杯,沉思着说:“这座大楼里我布设了一千多个感应点,埋下了3吨炸药。遗憾的是,那些感应器档次不高。但这已是我所能搜罗到的全部设备了。回头,等你维修时,把那些感应器全换成高级货。我是这样想的,一旦你遇到不可测的风险,你就按动按钮,把这所大楼炸了——连带入侵的敌人。 另外,这所大楼的地下室有两条隧道,一条通向纽约下水道;一条与地铁隧道一墙之隔,紧急时刻,你只要按动按钮,就可以炸开这堵墙,顺着地铁隧道搭乘地铁,你可以到达全城任何地点。 我建议:你可以去soho区躲藏,那天,我们乘坐地铁时,我已进行了全面的考察,并在地铁口附近又为你买了一所房子。你可以把它当作紧急避难所。 此外,雷纳尔多与梅丽我已经联系上了。他们已进入美国,并且登记结婚了。我帮他们在农场里建一个小型机库,以方便拉打猎的人。一架小飞机就停放在那个机库里。万不得已,你可以躲入他们两个的农场,或者驾机飞往世界各地。雷纳尔多与梅丽夫妇现在有了中情局背景,去他们那儿狩猎的官员较多,飞机起飞降落不会引起注意。” 薇薇安走进罗亦安身边,从背后环抱住了罗亦安的腰,刚强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紧紧地搂抱着罗亦安,她的眼睛变得潮湿,喃喃自语说:“亲爱的,我想哭,真的,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谢意。” 罗亦安身体僵硬,缓缓地饮下杯中酒,他轻轻地说:“我们还会见面的。” 薇薇安狂乱的吻着罗亦安,轻声呢喃:“啊,这么快,你不打算等待任务的召唤了吗?……其实,你真应该跟他们多接触一下。在组织里真正有势力的,就是蜂人。他们使用着很多匪夷所思的设备,那是秘族科技的精华……” 罗亦安将酒杯轻轻放下,转身搂住了薇薇安,解释说:“我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我喜欢四处探险,我的眼里总是充溢着兴奋与好奇,对未知的好奇是我前行的动力,而让我兴奋的则是蕴藏于探险中的无限可能性。但我不希望牵扯过深,还是保持距离,我们各取所需吧。” 薇薇安闪出罗亦安的怀抱,两眼发亮地转了个圈,问:“你说,明天我穿什么衣服上班好?” 罗亦安欣赏地打量着她,回答:“哈,你穿什么都漂亮,但请记住,别抢了女主角的风头。” 薇薇安突地跳了起来:“好啊,乘你还在这儿,我把衣服穿起来,你看看。” 不由罗亦安回答,她欢笑着跑上楼去。罗亦安嘴角带着微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拿起电话,对电话另一端说:“我明天回国……”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六十九章舒畅 电话里,谭彩玲异常罕见的温柔:“拜托,你别神出鬼没的好吗?半夜三更的,你注意一下时差好不好……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明天回国?” 电话的分机里,金慧珠柔柔的声音弱弱的响起:“呀,罗君,是你吗?”金慧珠说的是韩语,谭彩玲猛地吸了口气,却又轻轻的将这股怒火压下。 罗亦安用韩语回答:“是啊,慧珠,你还好吗?我打算明天回国。” 谭彩玲匀了几口气,温温柔柔的提议道:“安子,能说英语吗?这样大家都听得懂,要不我先把电话挂了?” 罗亦安顺应了她的要求:“两位,辛苦了。我的公司和房子多亏你们照顾,回去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们。” 谭彩玲抢先说:“你这么着急回来干吗?我们正打算乘‘十一’大假去纽约看你呢……苏雪,挂上电话,我问到你的呼吸声了。” 话音刚落,金慧珠便插话说:“啊,罗君,我正打算去纽约购物,你住在什么地方?能接我吗?”金慧珠坚持用韩语说话。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咯声,苏雪吐了吐舌头,放下了分机。 罗亦安这时才顾得上提问:“苏雪?她怎么在那儿?” 金慧珠连忙解释苏雪的存在,楼梯口脚步响动,薇薇安穿着职业套装,出现在那里,见到罗亦安在打电话,嘴角边浮出薇薇的冷笑。 罗亦安手指按唇,向她打招呼。薇薇安抱着双臂,倚在楼梯口,满脸看笑话的表情。 “来纽约购物?纽约春季时装周已经过了,冬季时装周还没开始,怎么?你们还嫌礼物不多吗?” 第75章 罗亦安打断了金慧珠的解释。 他奉行低调行事,默默搂钱的主张,过于显眼的打扮反而会成为议论的焦点。对于两女来说,国内的时装、饰品已经足够她们装扮了,太奢华的衣物反而会找不见亮相的机会。 “对了”,谭彩玲似乎不打算给金慧珠说话的机会,插话说:“一直忘了跟你说,你怎么寄回来那么多首饰,我清点了一下,一共九批,其中,项链312条,各种款式的时装女表足有551只,戒指1106枚,胸花315款,后来,你又寄来各种蛇皮女装包64款。包,我送了秋卉十款。啊,我很舍不得,剩下的,我跟慧珠平分了。 其他的各类首饰,我和金慧珠每人调了100个——没贪心吧?我昨天看新闻,一个模特都有300条项链——剩下的首饰,我给你收着了。另外,你说还有一些剩余的蛇皮,我们想做几双时装鞋,这需要专门测量脚型,我们打算去纽约定做。” 罗亦安眼珠一转,回答:“也好,这样吧,为了慰劳你们,我请你们去塞班岛旅游。游完后,我们再来纽约。” 这句话,罗亦安特意用汉语说出,以回避薇薇安。金慧珠听懂了,立刻用韩语欢呼雀跃:“太好了,我可以顺路回家看看了。罗君,你愿意陪我吗?” 部分赴塞班岛的航班必须在釜山或者大阪转机,金慧珠这句话是在要求回国途中,飞机在韩国转停,以便让罗亦安陪自己回家。谭彩玲听不懂,但她听出了对方话语中欢喜的成分,心中暗想:小蛋糕,你也想陪男人游泳,那就比比身材吧,我要杀得你片甲不留。 接电话时,谭彩玲正在别墅的办公室整理着账目,听到罗亦安提起“塞班岛”,立刻在网上搜罗起相关资料,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安子,我查了一下,去塞班岛每周有两个航班,五日游的价格才七千多元——还是节日假。这个比马尔代夫还便宜”,谭彩玲忍不住问:“你确定嘛?便宜没好货,这么便宜的地方,有好玩吗?” 金慧珠也在一旁介绍:“是呀,塞班岛开发晚,以前是我们韩国人与日本人度假的地方,不过,现在去的多是中国人。那是个自由港,所以在欧美售价昂贵的名牌商品,在岛上都很便宜。” “就这么说定了”,罗亦安象是回答金慧珠,也像是回答谭彩玲:“塞班岛类似于马尔代夫,也是一个潜水胜地。但它开发的晚,设施上比不上马尔代夫,所以价格便宜。但不管怎么说,这是美国的领土,进入塞班岛,再转去任何美国领土,不需要二次签证。 彩玲姐,你不是曾说:为避免麻烦,想要个美国护照吗?塞班岛就能搞到最方便的美国护照。目前,塞班岛的开发全靠香港人与中国内地移民,很多内地移民在这里投资建个度假村——花费还比国内低。建好后与旅行社联手,国内发团,自己搞接待,做导游,成为美国投资移民,还在当地有固定工作……” 谭彩玲略有点感动,自己当日就那么一说,罗亦安记到现在,还找机会让自己实地考察。“干吗找国内旅行社”,贪财玲感动之余,不忘贪财本色:“你忘了,我们自己就有个旅行社,嗯,在那里办个潜水训练班,再买几条游艇,最好在弄架水上飞机。” 薇薇安听到这话头越来越像是谈生意,便收起了冷笑,对着罗亦安在楼梯口转了个圈,罗亦安摇头苦笑,电话不离耳边。薇薇安明白,转身走入房间,准备再换一套衣服让他鉴赏。 乘此机会,罗亦安继续说:“好吧,彩玲姐,我出钱你投资,算你个人的资产,将来好办护照。今天我就在美国给你开个账户,向账户内打入五十万美元,明天我会带律师飞塞班岛,为你们提前安排。彩玲姐,这里可是个‘革命’圣地呀。想当年,二次大战时美军反攻抢滩登陆,这个岛屿上一夜之间有3万名日军战死,这是二次世界大战中最惨烈的一仗。我们到弹尽粮绝的日本鬼子投海的“自杀崖”上,当着那些缅怀的日本人面,弹弹琴,唱唱歌,歌颂一下和平,哈哈哈,光想想就让我心情舒畅。 此外,我们还可以到美军旧机场转转,那是当年美军轰炸机组起飞的机场,投放在日本广岛和长崎的两颗原子弹就是从这里装上了飞机,我们庆祝一下美军提早结束二战,避免了更多流血的壮举,不是吗?……和平,我们去那里歌唱和平,嘻嘻嘻,我真想推荐它作为‘红色旅游项目’。 乘节前这几天,彩玲姐,我建议你准备好相关证件,我们在塞班岛汇合。” 谭彩玲没有犹豫,立刻做出决定:“好,你等我。” 事情交待完了,两个女人却都不想先挂上电话,生怕对方借机进一步联络感情,难堪的沉默中,薇薇安又出现在楼梯口,这次她换上一身朴素的牛仔装。罗亦安边微笑着打招呼,边冲电话里交待:“慧珠,那苏雪陪了你这么久,‘十一’大假别把她一个人丢下,一张机票没多少钱,让她也同来吧。好了,我这里还有事,我先挂了。” 不理电话那头的事,罗亦安安排好了纽约的事物,便带着那位银行职员推荐的律师飞往塞班岛。这位律师在罗亦安的购房活动中,已赚了很多。罗亦安看在对方收费虽然很昂贵,但做事很敬业的份上,又与他签订了合同,聘请他作为自己的私人律师。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罗亦安一行来到塞班岛,据说塞班国际机场跑道是世界上最短的,仅有2600米,但开飞机的美国佬技术精湛,连波音747这样的大型客机也平稳起降。倒让乘机的罗亦安惊出一身冷汗。 站在塞班岛海拔仅420多米的主峰。罗亦安鸟瞰塞班,方圆185平方公里的全岛风光尽收眼底。一座铺满绿色植被的大山贯穿南北,东面是广阔的太平洋,海水之蓝因其深故显出藏青的颜色;西面是菲律宾海,岛的周围有许多起伏不平的珊瑚礁,加上阳光的折射,使海水呈现淡绿、碧绿、深蓝、墨蓝等不同颜色。那深不可测的墨蓝,就是世界上最深的海沟——1万多米的马利亚纳海沟。 悠悠荡荡走入主峰北角,自杀崖(日本称呼“万岁崖”)边立满了一座座慰灵碑、镇魂碑,这便是著名的“口香糖纪念碑”。数个穿着二战日本军服的老头穿梭于其间,正费力地清理着纪念碑上的口香糖——那是韩国游客的杰作,他们以此表示对“大日本勇士”的蔑视。 那几个老头边清理边无所顾忌地唱着“君之代”。几个韩国游客满脸地愤怒地注视着这一切。 如果这时邻家大爷在做这事,罗亦安可能会深受感动——几十年如一日祭奠战友,不容易啊。我们的英雄纪念碑何时见到过领导?好不容易出了个守墓三十年的知青,据说他感动了全中国,后来却发现是个骗子,是个宣传闹剧。但眼前几个老头祭奠的是侵略者,却让罗亦安压不住火。 “老胳膊老腿不经打”,罗亦安眼珠一扫,明白了韩国青年不想闹事的理由,便向律师伸手,说:“我在飞机上看到你在嚼口香糖,还有吗?” 律师明白罗亦安的意思,一边掏一边回答:“罗杰,我们不能随便乱丢口香糖。这样做不环保。” “你的意思是让我向这里丢大粪”,罗亦安嘲讽地回答:“我不否认你的主意很好,但你要知道,虽然这里就是大粪池,但我却不愿让日本人看到我的屁股。再说,把口香糖丢在大粪池,很环保的。” 几个老头目瞪口呆的看到,罗亦安随意地嚼了几口的口香糖,在他们的目视下,大摇大摆地撮起嘴,口香糖自口中呼啸而出喷到其中一个墓碑上。 “没能烧成靖国,糊几块墓碑玩玩也算是人生一大乐趣。这几个老胳膊老腿要敢阻拦,咱就让他们‘失足坠海’——他们自己要‘投海’,总不能怪到我们头上吧”,罗亦安用韩语问候着几个韩国游客,获得了轰然相应,他们立即掏出口香糖塞入嘴中,兴奋地运动着咀嚼肌。 站在峰南,向南眺望,罗亦安投资的目的地天宁岛在远处隐约可见。这块岛屿方圆101平方公里,人口却只有2100人,其中许多人还是天宁王朝酒店的雇员,另有几位上海移民建设的度假村。 天宁王朝酒店由港人出资数亿美元建设,坐落于天宁岛西南端,这座大型豪华酒店一建成,便使天宁岛以博彩业号称为马里亚纳群岛上的拉斯维加斯。上海移民兴建的度假村均依赖天宁王朝酒店为生,因为天宁王朝酒店的住宿过于昂贵,国人们喜欢住在附近,去酒店赌博。 塞班岛附近除天宁岛外,还有关岛、罗塔岛。塞班岛、关岛80%的游客是日韩人,许多日韩人第一次出国经验就献给了塞班岛。而关宁岛则完全是中国游客。但是,在塞班岛上中国话也是一种主要语言,塞班岛上持美国护照的当地居民有三万人,其余的人就是各国劳工,其中中国劳工就有1万多人,比一个小型乡镇拥有的中国人还多。正是由于有众多的中国人,所以中国的食品、饭店、商店遍布全岛,给中国人的居住、饮食带来了便利。 倘佯在塞班岛的街道,听着多日未闻的中国话,罗亦安仿佛回到了国内,痴痴地、没话找话地与中国人搭讪。直到晚饭时分,才溜达至海边渔港,花15美元买两条名贵大鱼去餐厅加工,红烧、片炒加上生鱼片,就着当地餐馆出售的泸州二曲,恍然间似乎回到了家乡的夜市,只是餐桌边皮肤黝黑的查莫洛小姑娘,尚跳着土著草裙舞,提醒着罗亦安身处异乡。 第76章 “我们每天上午工作”,罗亦安咽下一杯热辣辣的烧酒,对律师说:“下午,我请你出海游玩。” “no,no,no”,律师一叠声的喊:“我来塞班岛是想让你请我打高尔夫,我希望每周4天用来打高尔夫,剩下的一天我们可以出海游玩。罗先生,你不会告诉我搞不上塞班岛的高尔夫票吧?据我所知,有许多中国顶级富豪常来这里打高尔夫。” 罗亦安顺着窗户眺望山坡,远处,五个海景高尔夫球场灯火通明。可以想象,那里忙碌着在草地上奔跑的富豪,每个身家都在亿元以上。“我一直搞不懂高尔夫运动有什么乐趣。在我国,有许多美女自费到高尔夫球场打工,她们总希望在球场能结识一个富豪,并嫁给他。我搞不懂,那些身价上亿的人为什么喜欢在无遮无拦的草坪上,挥汗如雨的挥动着球杆,然后,他们在烈日下奔跑,在草丛中四处寻找着自己击出去的球,甚至不怕弄乱花费数百美元修饰的头发……” 那律师用餐巾擦擦嘴,居高临下的看着罗亦安,用教诲的口气说:“罗先生,你要明白,人生就是一场狩猎。对于男人来说,成功就是扛着猎物回家,所以,对狩猎的爱好深植于每个男人的本性中,现在的社会文明多了,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带着枪去丛林打猎。所以,高尔夫这种变相的狩猎活动,就成了男人们最终的爱好。 瞄准方向,挥杆击球,这就相当于向猎物射击的过程,在草丛里翻检自己击出去的球,这就是个寻找猎物的过程。罗先生,你要明白,从三百万年前,所有的成功男人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他们捕获的猎物格外多。或者说,他们捕猎的本能特别强,他们对捕猎的爱好也特别旺盛。这就是高尔夫运动受成功人士欢迎的原因,他们在没有枪声的草坪上,满足了自己狩猎的欲望。 罗杰先生,叫一群美女去捡自己击出去的球,它阉割了高尔夫运动。高尔夫,锻炼的就是成功男人的本能判断以及直觉,所以,很多合同是在高尔夫之后签订的,因为在球场上,男人的直觉格外敏锐,如果一场高尔夫打完,我们觉得这桩生意能成,十有八九,它真的能成功。让美女去捡球,你获得了什么?你获得了晒太阳的机会,这在自家凉台上,也能做到。” 乘着醉意,罗亦安若有所思地说:“原来还有这么一种说法。这次我也试试。哈哈,这倒是个躲避女人纠缠的好方法。她们一定不愿在大太阳下跟着男人跑东跑西,只为击出那一杆球。” 罗亦安说的是金、谭两女,律师却认为罗亦安的话前后颠倒:“不是说中国的高尔夫球场有很多美女吗?怎么又说……” 罗亦安举起酒杯,邀请道:“辛苦你了,这段时间有的你忙了,来,干了这杯。” 律师断然拒绝:“不,你让我喝得不是酒,那是燃料。” 罗亦安一饮而尽,保证说:“没问题,我一定给你搞到高尔夫球票,大不了,我买张球证。不过,我最感兴趣的是潜水,塞班岛上,兰洞潜水据说是世界上最佳的潜水地。明天,我就去实地考察一下,其余的工作全交给你了。” 那律师眉开眼笑的举起了酒杯,也顾不得杯中装的是否是燃料,便一饮而尽,呛咳声剧烈的响起。罗亦安伸手拍打着对方的脊背。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七十章 周六的清晨,罗亦安站在塞班岛的东南端,静心等待风浪涌起。 经过了艰难的、迂回曲折的谈判,他终于拿到塞班岛海景高尔夫球场的球证,满足了随行律师的愿望。此后,律师将开始自己上午工作,下午打球的生活节奏,罗亦安也可以自由行动了。 此前,本以为高尔夫球场球证可以手到擒来,没想到5个球场每年发放的球证都限定了数目,早已被美国年轻富豪一抢而空,仓促之间,甚至有钱也买不到。罗亦安几经周折,才找见一个拥有球证却很少来打球的人,花了大价钱才说动对方转让。昨日,这球证到手。罗亦安有了闲暇,来这里散散心。 岛边的礁石上稀稀落落地站着几个人,都是等待观日出的游客,一阵风吹来,海底发出轰鸣声,海面上突然喷出一股潮水,水柱喷起足足有十余米,带起的水雾在晨曦下形成绚丽的彩虹,礁石边一片赞叹声,其中,夹杂着几个女生的尖叫。 塞班岛下,珊瑚礁林立,是海底探险的极佳场所,那些珊瑚礁形成的空洞,在潮水涌来时会发出轰鸣,大浪冲击时,潮水会从洞穴中喷出,这喷洞海岸,据说被列为世界五大自然奇景之一。 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罗亦安发给谭彩玲金慧珠,让她们也感受到此地的美景。一不小心,他拍了张在海边跳跃的女人身影,惹来谭彩玲一顿笑骂。 海边的人渐渐散去,那些都是随旅行团行动的游客,唯独那个女人尚在礁石间欢快地跃来跃去,像个觅食的精卫鸟。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海风中不时掀起的微微鼓起的花衬衫;嫩绿色的短裙,配上周围幽蓝的海水,黑色的礁石,颜色对比格外强烈,予人猛烈的视觉冲击。 “你的目光总是追寻着漂亮女人”,谭彩玲发短信嘲笑说:“婚前如此叫做‘领略’,婚后再如此就不得不称之为‘下半身动物’。幸好,你尚处于婚前,领略去吧,记住别学假洋鬼子,光学了洋人的‘领略’,记不得对家庭的责任。” 同样的内容,金慧珠回复的短信则充满了迫不及待:“整整一年,我一直盼望着罗君的目光凝固在我的身影上,啊,我多么希望自己就是那个海边女孩,让你的目光长久停留。” 不一会,海边只剩下罗亦安和那个女孩,那女孩跳跃着,奔到罗亦安身边,热情地伸出手,说:“哈哈,人常说:同船过渡需修得三生缘,我们在这里遇上,不知该修行几生,来,认识一下。我叫赵箐,你是哪人?” 对方说的是中文,见到罗亦安发呆,她马上用英文开始自我介绍,但罗亦安马上打断了她的话:“我姓罗,中国人。怎么?你没随团行动?” 那女孩拍拍手,说:“随团走太拘束了,我是来自助游的,你是塞班岛当地人吗?” 罗亦安摇头:“不,我是中国人,来这里度假的。你怎会现在来这儿呢?抱歉,我一直把你看做日本人,或者韩国人。” 赵箐甩了甩头,自顾自地说:“哈哈,你是不是觉得‘十一’在即,我怎么会提前出游?告诉你吧,钱的问题?‘十一’旅游塞班岛要花七千多,而现在出游搞自助游只花2000多元,还包含酒店费用。瞧,我用‘十一’出游的花费,满足了自助游的目的。这笔钱还是终极消费,塞班岛所有的景点没有围墙,没有大门,也不收门票,多好!” 这个女孩心眼够大的,刚认识一陌生人,便可以和他谈花费。现在的女孩尤其不愿承认自己花钱窘迫,但这女孩毫不顾忌,颇有北方女孩豪爽之风。罗亦安带着欣赏的目光,微笑着做出倾听状。 赵箐连珠炮似的继续说:“海滩上似乎只有我们俩最怪,不过,你别我更怪。这时间来这的人都是老头老太,就我们两小年轻;不过,别人都聚做一堆,你看风景却远远站着;你说你是中国人,可神态举止一点不像;别人看到美景忍不住欢呼,你却无动于衷;别人都走了,你怎么还站在这儿,不会是像我一样,就想独自欣赏风景?” 海面仍不时传来轰鸣声,水柱不时喷起。罗亦安收起了拍照的手机,邀请道:“吃早饭了没?我请你。” “好啊,有人请吃,我从不拒绝”,赵箐欢快地补充说:“又省了我一顿早饭钱……哈哈,看你的样子,这时间单独来旅游,一定是遇到不开心的事,需要我安慰吗?” 一边登上罗亦安停在岸边的车,张箐仍在罗嗦:“……不过,我可提醒你,不要有非分之想噢,我实在是太兴奋了,才找人搭讪,可不是对你有意思,我这趟出来是享受最后的自由,有一人等我回去结婚,所以,我特想找人分享我的快乐。” “有一人等你结婚,你太幸福了”,罗亦安语意双关的回答。 这时,赵箐才注意到罗亦安的车:“呀,你说不是本地人,你怎会有车?不会是你常来这儿吧。” 罗亦安避而不答,反问:“享受最后的自由?你确定嘛?一生中不可错过的世界五十大美景,塞班岛仅是其中之一,看完这个就把自己嫁了,不会后悔?” 吃饭的时间,赵箐恢复了娴静,熟练地用刀叉进着西餐式早点,餐桌边伺候的侍者更换餐盘与刀叉期间,她一点没有怯场的表现,等到餐后冰激淋上来,罗亦安摇晃着一杯冰冻果汁,让冰块在杯中发出冰凉地响声,隔着餐桌打量着眼前这女孩。 椭圆形的脸,平滑的额头,笔直挺起的鼻梁,弯月形的眼睛。白中透着淡淡玫瑰色的肌肤,不必触碰便知每个细胞都是饱满的。找不出一丝皱纹的面孔,配上精致的五官。从头部到颈部,完美的弧线在胸廓处达到高潮,伸向臀部的一对双曲线仿佛是高潮后的余韵,它们在大腿开始的地方停住。这一系列微妙的起伏再由光与影的分布,从而构成了一幅美妙动人的画面——啊,青春多好,不必太丰乳肥臀,自然显得妩媚动人。 也许是罗亦安的目光灼疼了对方,赵箐微微调整了姿势,将双腿紧紧闭拢,端起的冰激淋杯遮在胸前,眼角边出现得意的微笑。 女人以男人为生活中的镜子,见到男人色迷迷的眼光,她们虽故作恼怒,心底里却为自己的魅力骄傲。 第77章 “我现在才明白你刚才说的话”,赵箐呼噜呼噜地喝着融化了的冰激淋,笑着说:“‘有一人等你结婚是幸福的’,看来,你有不止一个人在等你结婚,大色狼。” 最后一个词虽是在骂人,但聪明的女人总有办法把责骂变成娇斥,既让自己解恨又不至于让对方翻脸。紧接着,赵箐单刀直入:“你在观察我?告诉我你观察到了什么?” 一头短发用不到发卡与发带,除此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没有戒指、没有项链。衣服全是新的,不是名牌但做工精细,不像是地摊货,可能属于国内名牌或地方名牌。女人没有首饰却泰然自若,一定是出于职业关系? “我在想,你的职业是什么?”罗亦安微笑着回答。 “猜猜看?” “用刀叉很熟练,代表常吃西餐……” “天哪,你是哪里来的老古董,我真怀疑你是中国人吗?现在城市里长大的女孩,谁还不会用刀叉?” “手表是卡迪亚时装表,很漂亮,但却是仿造的……” 赵箐的手腕躲藏了一下,还是勇敢地摆在了桌上:“我男朋友送的,真的是仿造的吗?你确定?听说在美国带仿造表要被拘留的,这里没事吧?” “我建议你还是摘下手表来”,罗亦安说:“我想你的职业不提倡戴首饰,所以你素面朝天却没有自卑感,但我想不出什么职业这么严格?教师?你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气;警察,你爱敲诈的习性倒有点像……” “哈哈,你猜对了一半,我是医生,也是一名教师,医学院的教师。我在‘五一’顶了个班让其他人提前出游,所以我在‘十一’可以提前出游。对了,你是什么人?商人?海龟(海外归来)?还是‘太子(党)’?” “你也猜猜。” “你身上有股气息,我说不上。你盯着人就像是看猎物,让你看着很难受。你不愿多说话,但看得出你的性格坚忍,是个打定主意就行动的人。在这里你行动自若,有车,但你又说不是本地人,好像是常来的游客,餐厅的侍者都认识你?但你老是选择离人远远地独处,你看,我们这张餐桌周围是人最少的,你刻意选择了这里,你在躲什么,你是名人吗?” 原来自己不经意间露出了这么多特征,罗亦安笑着打哈哈:“我哪里是名人,我只是个小老板,不过,我可能有社交恐惧症,不善于同时与太多的人打交道。至于餐厅里的侍者都认识我,那是因为我已来了好几天,我住在这儿,每天在这里吃早餐。” “小老板,很有钱的小老板?”赵箐扬起了冰激淋勺,指点着罗亦安的手:“对了,我很少看见中国人两手都戴戒指,你左手那戒指镶的黑石头很古怪,右手戒指图案也很古怪,我想,一定有特殊意义。” “你知道nba吗?”罗亦安掩饰说:“每年,nba冠军队的成员以及他们的铁杆支持者都会获得一个冠军戒指,这就是一枚冠军戒指,不过,它不是nba的冠军戒,它是南美洲一所足球俱乐部的冠军戒,我在哪儿工作过,它记录着我那段生活经历。” “你知说了你的右手戒,左手呢?那黑石头是什么?” “黑金刚,也称黑钻石”,罗亦安回答得很简略,话语中已出现不耐烦地口气。也许,自己与这个女孩接触,是个错误。她观察入微,是有心接近,还是无意? 赵箐已转换了话题:“好了,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早餐,我要去丛林探险,我雇了一个司机,开着越野吉普穿梭于热带雨林之中,好不快活。你愿意一起去吗?我回请你怎么样?” 罗亦安好笑地回答:“塞班岛的丛林探险没什么意思,二战期间,美军炮火把这里狠狠犁了一遍,现在岛上的树木,都是战后飞机播种的银合欢树,虽然丛林里藤条绕缠,遮天蔽日。但树种单一,没什么看头。到这里来应该玩水上运动。” “不行”,赵箐回答:“我问了,雇一个设备齐全的菲律宾潜水指导需要35美元,还只有两小时可玩,我的钱不多,如果滑浪、风帆、潜水、水上快艇、拖伞、钓鱼样样都来,我可受不了。到丛林玩,雇个司机可以玩一天,你不来吗?我们一起去丛林探险。有个同胞在,我心里也踏实。” “对于我来说,这不是丛林探险,而是丛林猎奇”,罗亦安苦笑着说:“好吧,省点钱,把你的司机赶回去,我来给你开车。” “那不行”,赵箐含笑说:“对于我来说,你跟那个菲律宾司机都很危险,可把你们放在一起,就不危险了。” “没必要说得这么坦白吧,你或者可以雇个华裔司机”。 “也不行,听我的同伴说,在海外要千万留心华人,因为喜欢诈骗华人的还是那些华人,什么刘易斯·李,托马斯·王,我听见就头痛。” “你这么说很伤人心的”,罗亦安无奈地起身,说:“其实,购物陷阱、信用陷阱、欺诈陷阱等等,都是老外首先玩出的花样,只不过在海外。华人喜欢与同胞打交道,有机会欺诈他们自然是华人了,但更老外打交道,也不安全。” 赵箐上前挽住了罗亦安的胳膊,不见外的说:“所以呀,我雇个菲律宾人,再找个同胞搭伴,最安全了。” 丛林探险的旅程对才从雨林出来的罗亦安毫无刺激,坑坑洼洼的泥路让他们在车上左右摇摆,令罗亦安无法忍受;稀少的人烟,走十里路也看不见一个人。单调的树木乏善可称。不过,这倒极大满足了在钢筋混凝土森林中憋坏了的赵箐,她一路走得兴致勃勃,令菲律宾司机叫苦不迭。 “小姐,发动机太热了,我们休息一会好吗?”,菲律宾司机用生硬的汉语请求道。不过还好,这司机很有职业道德,没有借机要求增加费用。 菲律宾的官方语言是英语,通用菲律宾语,但华语也是一种通用语言。在岛上讨生活的菲律宾人都懂点华语。赵箐用结结巴巴的英语试图与司机交流,罗亦安突然插入,用菲律宾语下令:“你可以开慢点,但要一直向前开,开到海边。请帮我在海边租两套海滩小屋,我想搞个海滩烧烤,你帮我准备好东西,如果你做到这些,我再付你两天,不,五天费用。” 司机立刻兴奋地回答:“先生,你不像是菲律宾华人,可你的菲律宾话讲得真流利。好的,我朋友有海滩屋,随时准备好了巴比q,五天费用,你说的是真的吗?” “好好开你的车”,罗议案提出警告。此时,赵箐狠狠一巴掌拍在罗亦安肩上,兴奋地说:“原来你真是个海龟(海外归来),瞧你,外语说得真溜。好吧,我就把你当翻译使,不过我可没钱……他说什么?” “他说他朋友有座海滩屋,有海滩烧烤设备,问我们去了海边,愿不愿意来场巴比q——就是塞班岛查莫洛族特有的椰奶烧烤?” “很贵吗?”赵箐反问,马上又回味过来:“海滩小屋,呀,色狼,你想干什么?” 罗亦安没解释,冲司机吩咐:“两间海滩屋,五人份的烧烤……我不要鸡腿,只要牛肉、海鲜、当地蔬菜,你去给我准备……对了,音乐,一支小乐队,几个查莫洛族舞蹈姑娘,还有,韩国真露酒,吃烧烤要喝真露酒,你去准备吧。” 回过头,罗亦安冲赵箐回答:“我有律师朋友,是美国白人,他正在岛上打高尔夫,我想请他吃烧烤,请你作陪,能赏光吗?” 赵箐歪着头,睁大她那亮晶晶的眸子回望过来,却没有开口。罗亦安马上补充说:“正像你说的,两个危险放在一起,那就不危险了。放心吧,我们只烤海鲜与牛肉,不烤人。” 赵箐忽闪了一下眼睛,回答:“好吧,我答应你。” 傍晚,应约而至的律师带来了他在球场结识的女郎,不过,他送给赵箐的礼物却让赵箐很不好意思:一付漂亮的solemio(索罗米欧)彩色太阳镜,5支装的赫莲娜口红小套装,十余款漂亮的比基尼。 一顿感谢过后,乘人不注意,赵箐拉过罗亦安悄悄问:“天哪,你朋友送的礼物太昂贵了,眼镜我不知道牌子,但我听说赫莲娜口红是与兰蔻同级别的东西,甚至比兰蔻还贵,我该怎么感谢他?”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七十一章潜水 罗亦安微笑看着依偎在律师身边的高尔夫女郎,回答:“你就大胆的收下吧,这是你赢来的。以前,这小子在我面前猛嘲讽高尔夫女郎,而自己才打了一天球,身边就多了个高尔夫女郎,为了堵住我的嘴,他来的时候问我要什么礼物,恰好你在我身边,嗯,33、23、33,没错吧,东西归你了,穿给我看看?” 赵箐一愣,搞不懂什么是“33、23、33”,顺着罗亦安的目光一看,那可恶的目光落在自己胸上、腰上与臀部,赶紧双手遮拦,笑骂道:“你这个色狼——大色狼,看我回去怎么向你的女友告状。” 海滩上音乐响起,土著女人扭动腰肢跳起了草裙舞,沙滩上休息的日本人、韩国人渐渐围拢来观看,部分人喧闹着,也要求在海滩上举行巴比q,篝火照亮了夜空,赵箐目光闪闪,火光跃动在她那且喜且怒的眸子里,晶晶亮。 罗亦安满脸欣赏的表情,举起杯子建议道:“你还没提到那些比基尼,不如现在乘着夜深,你把比基尼换上。周围都是比基尼女郎,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赵箐断然回答:“绝不,你个大色狼,决不能让你得逞。” 第78章 乌鸦嘴总是灵验,话音才落,罗亦安的手机响起,谭彩玲半开玩笑的声音子电话里传来:“哈哈,你把白天传给我的那妹妹弄哪儿了?上你的床了吗?呀,我听到音乐声,你在哪儿?打开摄像头,给我看看你在干什么?” 谭彩玲的话传到赵箐的耳朵里,她脆骂一声:“真是物以类聚,你的女友和你一个德行。”说完,她闪身躲入了人群。 罗亦安用手机摄像头扫视着周围的人群,顺便为谭彩玲一一介绍:“真是你的律师,我让他来办理投资事宜;这是我的菲律宾司机,这就是在礁石边舞蹈的的女孩(赵箐大方地向谭彩玲打着招呼:‘嗨’),这是海滩上欢乐的人群,这是……这是谁不认识。” 镜头里出现了一个长相普通的白人男子,没有任何个人特征,放在西方人群里毫不显眼,他醉醉咧咧地举着一杯啤酒,向罗亦安热情地打招呼:“嗨,马里亚纳的风景真棒,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 塞班岛隶属于北马里亚纳群岛,但这人的话却另有含义,罗亦安马上关闭了手机,微笑着举起酒瓶与对方碰了一下,回答:“是呀,真高兴在这里遇到你。” 篝火下,两只酒瓶碰在了一起,久久停留。两人举瓶的右手带着相同的戒指,当两个戒指碰在一起时,8赫兹的短暂震动开始了。这微不可察的震动频率恰好是人体内脏的蠕动频率,外人无法察觉,但戴戒指人的身体会与之发生共振,感受到这震动。 相互验看完毕,两人别有深意地一笑,收回酒瓶,啄了一口瓶中酒。 “海沟很深,风景是看不过来的”,那人话里有话地说。 “那就慢慢看”,罗亦安回答。 “介意与我们一起潜水吗?” “我恐怕没有时间。” “你住哪里,回头我请你喝一杯。” 赵箐见两人聊得开心,走过来用英语打招呼:“嗨,你好?……啊呀,这老外也带着相同的戒指,你们认识?原来真有冠军戒这么回事。”她发现了对方手上的戒指,后半句话是在向罗亦安发出惊叹。 对方皱着眉头,不说话。罗亦安急忙用德语解释:“没关系,她的英语只限于打招呼的水平……我们最好选择一种方言交谈。” 通过交流,罗亦安向对方强调:“你明白,我们曾经度过了一个时代,在那个时代中,人们穿什么衣服,戴什么帽子都有规定。那个时代过去不远,所以我们对别人的衣饰比较敏感,所以我必须为戒指的存在寻找一个解释。而冠军戒的说法,是我能找见的最好解释。” 除了冠军戒外,应该还有受洗戒、毕业戒、社团戒、帆船大赛戒等等,据统计,除中国外,世界各国男人终其一生,平均拥有5块手表,4枚各类纪念戒指(小数点之后的余数忽略不计,统计中包含津巴布韦、埃塞俄比亚等国数据)。不同场合他们佩戴不同的手表与戒指,以表明自己的身份。例如,除婚戒外,丘吉尔终生佩戴伊顿公学毕业戒,罗斯福则喜欢佩戴教会戒,布什常带骷髅会会员戒。但中国目前只引进了婚戒与冠军戒的概念。 对方听完罗亦安的解释,换上了笑脸,向赵箐发出邀请:“今夜是狂欢的日子,来吧,让我们动起来吧,美丽的东方小姐,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片刻过后,沙滩上一片烟雾腾腾,到处是烧烤,到处是音乐,到处是舞蹈的人群。罗亦安与律师简单的聊了几句,询问了一下工作进展,便躲在一边给谭彩玲等人打电话。 刚才那位秘族人的话有着另一层含义。“海沟很深,风景是看不过来的”,意思是“我们还没找那艘小潜艇”,“介意与我们一起潜水吗”则说的是要求罗亦安一起行动,“回头我请你喝一杯”意思是“回头我去找你面谈”。 怪不得秘族久久未能作出行动的决定,原来他们连潜艇沉没点都没能发现。 电话接通,谭彩玲嗔怪了一番,但对罗亦安主动挂断电话的行为却没要求解释,现在,她已渐渐地变得体谅人,倒让罗亦安减轻许多负担。 “我打算提前去塞班岛,也算是查看一下我的产业”,谭彩玲说:“我想,不能光让你出钱,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是吧,我打算把去年的薪金投入进去,合股之后,以这份产业加入公司成立旅游部。所以,我的提前看看,确定开发价值。” “也好,那你什么时间来,慧珠也同行吗?”,罗亦安没敢有半点犹豫。 “慧珠?让她跟你说吧”,谭彩玲挂上分机,金慧珠的声音随即响起:“罗君,让你挂念了。我公司脱不开身,嗯,苏雪小姐也不可能提前放假,我们还是正常抵达吧。” “那么,你多请几天假,我们回去的时候,到韩国待几天,我陪你回趟家”,罗亦安心里充满歉疚,决定对她略有补偿。 “太好了,罗君,你肯陪我回家,太好了”,这一举动在金慧珠眼里有着特殊意义,她心头忐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啊,不知道该给伯父买什么礼物好,这样吧,你帮我选择——毕竟我是中国人,还是中国礼品能体现特色,把你的账号告诉我,我给你打入笔钱,让你花销。” 金慧珠这次一点没推辞,马上反问:“罗君,我要买个漂亮的红木盒子,把你的礼品放进去,好吗?” 事到如今只好答应了…… 但事后,罗亦安觉得有点不对头,马上揪住一位在海滩狂欢的韩国男青年,问:“如果你给女友的父亲送礼,女友要求你用一个漂亮的红木盒子装礼物,这代表什么?” 那韩国青年愣了一下,没头没脑地回答:“恭喜你。”说完,他马上转身对同伴喊:“来啊,这里有个人需要一名‘背盒子的人’。” 海滩上的韩国人欢呼起来,篝火下,无数男男女女涌来,不住地向罗亦安道着“恭喜”,很多人自告奋勇要担当“背盒子的人”,这时候,即是傻子也明白事情大条了。 “什么是‘背盒子的人’?这什么意思?”罗亦安揪住那名男青年,不依不饶。 “红色盒子,肯定是装彩断的,恭喜你,你要订婚了。嗨嗨,我们给你背盒子,礼金可不能少啊……说吧,是谁让你送盒子的,那女人在沙滩上吗?”罗亦安的询问召来不少韩国青年,他们围着罗亦安,急切地询问。 果然如此,“彩断”这个词罗亦安明白,意思是给新娘做韩服用的物品,这物品过去是绸缎类,现在也可以是钱物。用红盒子装彩断和礼物,这是韩国的一种订婚风俗,盒子寓意着“合”。至于“背盒子的人”,其意思不言而喻,就是送盒子到女方家的男方亲友或者好朋友。 罗亦安措手不及,为了确定无误,马上避开人,给金慧珠打电话:“慧珠,海滩上有许多人问我,需不需要‘背盒子的人’?” “你决定吧”,也许是羞涩,金慧珠快速挂上了电话。 事件的发展脱出了控制,罗亦安有点玩火自焚的感觉…… 第二天,在海滩屋里钻出来的罗亦安迎着晨曦,心事重重地吸了口气。无聊地在沙滩上玩弄着沙子。 所谓海滩屋,指的是建筑在沙滩上,以木桩抬高房基,半截伸入海中,一个屋角担在岸上的小木屋。这样的一个小木屋租金需要3000余元人民币每人次,但由于睡在海滩屋可以枕着浪涛声入梦,让人们趋之若鹜。 大洋洲有两个五星级酒店,一个是天宁岛的天宁王朝酒店,一个是马尔代夫的 海滩屋酒店,正是马尔代夫的海滩屋酒店抬高了世界各地海滩屋的价钱。那些海滩屋硬件设施里没有赌场、没有水上飞机停机坪,甚至连潜水教练场都没有,也敢收取五星级的价钱,让人在好笑中夹杂着无奈。 据说在东南亚海啸中,正是由于海滩屋令人咂舌的价格,令旅游的中国人避之唯恐不及,才避免了中国游客的大伤亡。而昨晚,赵箐也正是获知了海滩屋令人目眩的价格,不愿租下的房屋空置,甚至没让罗亦安劝解,便决定入住其中。 海滩屋每屋配备一艘长达65英呎、可长途航行的豪华私人快艇和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的管家,罗亦安在沙滩漫步时,管家手举着遮阳伞紧随左右。 塞班岛被人称为“星星的故乡”,因为这里的海滩出产“星沙”,这是一种极其微小的沙粒,大约就跟一颗尘埃差不多,但沙子是长角的,在显微镜下看上去就是一颗颗小星星,非常美丽。罗亦安脚踩在白色的沙滩上,直感觉脚下松软舒适。 可惜,人生中所有美好的光阴都需要辛勤的工作才能获得。就在赵箐打开房门,面对沙滩,在管家的帮助下甩出钓鱼竿,并不忘向罗亦安抛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时,昨晚那个秘族伙伴,讪讪地出现在沙滩上。 一把鱼食洒落在水面,五颜六色的热带鱼成群结队地游到海滩屋下,大大小小,黄、黑、蓝、红条纹,五彩斑斓。菲律宾管家按吩咐在门外发动着豪华私人快艇,准备出发到天宁岛。门内,秘族伙伴坐在阴影里,嘻皮笑脸。 隔着凉台,赵箐送过来一个微笑,屋内,秘族伙伴轻声开口:“我是一名金人。叫哈里。” 见到罗亦安没有应合,只顾向隔壁的赵箐抛着微笑,哈里继续说:“自出事以来,我们一直寻找那潜艇的下落,但它伪装效果极佳,我们费尽了力气,仍无法查知他的下落。昨晚我回去查了,你是亚洲分部唯一幸存的高级人员,你甚至参与过潜艇的改装,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第79章 “为什么?按理来说潜艇的航行计划应该有记录,大致的区域你们应该了解,为什么?难道亚洲分部与总部的隔阂如此之深?”罗亦安一边观察着鱼,一边欣赏地看着赵箐,同时,头也不回地轻声回答哈里。 “我们秘族的戒指就是个定位器,它不时地向我们的总机发出全球定位信号,这也就是我们能确定你在南美、在塞班的原因。但是,潜艇上应该有四人存在,到现在我们却没受到星点信号”,哈里回避了罗亦安的问题,自顾自地陈述。 “先生,马里亚纳有一万米深,隔着一万米的海水,哪能想象那么小的戒指,会像一个怨妇纠缠她的男人一样,不停地向我们发出信号。”罗亦安肯定地说:“找见它的唯一办法,就是动用另一艘潜艇,在它可能出事的海底进行拉网式搜寻。” “另一艘潜艇正在赶来”,哈里回答:“我们担心时间拖得太久,信号已微弱地无法探测,另外,这艘潜艇也需要改装,才能深入海沟。” 在海滩屋钓鱼,纯粹是心情游戏,就图着钓鱼的快乐,在这近海的沙滩上,根本不可能有美味的鱼上钩。赵箐只消片刻,便失去了耐心,收起鱼竿向罗亦安打招呼:“我听管家说,他们的游艇已做好的出发准备,上面有全套潜水设备,我们去潜水吧。” 罗亦安微微点头,不忘回答哈里:“我可以帮你们改装潜艇,但需要一个船坞,一个不被人发觉的地下潜水船坞,你们准备好通知我。” 在罗亦安收拾东西的过程中,哈里不紧不慢地回答:“罗杰,我听说你正在塞班投资,我们愿意帮助你。罗塔岛,那上面未经开发,还保留着自然的美景及原始的野生动物形态。人们只是把它当作塞班旅游中的一个景点,进行生态旅游。我们可以动员全部人力,用一个月的时间在岛上建一个丛林探险营地。雇员全换成我们的人,算作你旅游公司的产业。当然,它的地下会有个深入海底的潜水坞,一切符合你的要求,怎么样?” 罗亦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补充道:“这座丛林探险营地可以算作我们的股东、百慕达公司投资的产业,单独管理,单独运营,我们的游客到了之后,享受完其他旅游项目,再送到罗塔岛丛林探险营……” “不错”,哈里点头。 有丛林探险营的存在,人员大量来往于罗塔岛就不会惹人注意,秘族打得好主意。 “就这样定了”,罗亦安匆匆告辞了哈里。 游艇远远地将赵箐与罗亦安送到近海,不用罗亦安劝说,赵箐已换上昨天律师送的比基尼,可惜,所有的风光全遮挡在密实的潜水服下。知道罗亦安拥有加那利群岛颁发的潜水员证后,随行的管家大撒把,默许两人单独潜水。 也许,他们误会了这对男女间的关系。 所谓游客的潜水,并不是潜入水底,倘佯在美丽的珊瑚礁边,观察绚丽的海葵花。他们只是把头没入水中,透过潜水镜观察五彩斑斓的热带鱼,看它们在身边嬉戏。一条红色的热带鱼游过身边,活像是好莱坞《海底总动员》的主角。赵箐伸手一抓,狡猾的鱼儿巧妙地一闪,脱出了她的掌心。 罗亦安伸手一拉,拽着赵箐向海底潜去,初始,赵箐惊惶地挣扎,等到了海底,伸脚踩在美丽的珊瑚山上,她明白了罗亦安的意思,停止了挣扎,惊奇地观赏着周围的景色。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七十二章裸晒 从水下望去,阳光照到海面上,呈现一种如宝石般神秘的蓝色。优雅的鬼面鱼也游过来,好奇地看着闯入她领地内的陌生人。赵箐伸手抚摸,鱼儿伸出小嘴,啄着她的掌心,令她童心大起。 一直到氧气瓶内的氧气全部耗光,赵箐才依依不舍地被罗亦安拉上水面。 “太美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珊瑚,大自然的色彩真是丰富,没有一个画家能调出这么天然的绚丽色彩”,赵箐惊叹道:“这是我这辈子见到过的最丰富的色彩,人常说:珊瑚就是海中森林。可森林拥有的色彩,哪能及得上这珊瑚海的万分之一。对了,我刚才要掰下一只珊瑚来,留作纪念,你为什么屡次阻止我?” “五千美元罚款,五年监禁”,罗亦安叹了口气,向她解释:“如果你敢掰下珊瑚,当你浮出水面的那一刻,这两名管家会把我们直接带到警察局。” 赵箐吓了一跳,马上又问:“如果这里的珊瑚不准破坏,为什么海滩上有那么多华人在卖旅游纪念品,都是珊瑚贝壳,难道他们只准游客买?不准游客自己采吗?” 罗亦安懒洋洋的向游艇游去,赵箐追在后面,不停的要求解释。他气急,回答说:“你没发现那些贝壳和珊瑚都是madeinchina,那都是江浙一带的小厂用塑料或者石膏烧制出来的。难道你在国内的海滨旅游点没遇见这种假货吗?” 罗亦安翻身爬上游艇,赵箐被他说愣了,竟忘了伸手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呀,这样的东西,我还买了好多,花了我好几百美元啊。” 罗亦安俯身攥住她的胳膊,一使力,把她从水中拔出,轻轻地放在船上,建议说:“把它们都扔了,你回广州到批发市场去,十分之一价钱可以买到一大箱同样质量的东西。” 赵箐不甘心:“那我的钱白花了。” 罗亦安说:“出境时,如果你带有塞班岛的星沙——那玩意太像海洛因了,你可能会应有贩毒嫌疑会被扣押。如果你买的那些纪念品都是假货,那你幸福了,虽然他们会把你的行李翻得乱七八糟,但你还可以安然出境。如果不幸,其中有一件真货,等待你的是五千美元罚款或五年监禁,你想选哪个?” 摩托艇发动,冲着岸边驶去。赵箐满脸的心痛,罗亦安还要火上加油:“对了,你那只仿冒表也请一并扔了。那玩艺儿,不被人发现还好,一旦发现,又是官司。” 赵箐发火了:“你就不能说点开心的,本来我的心情很快乐。可让你这一说,我恨不得马上跳进海里,淹死算了。” 女人总是不可理喻,老喜欢把自己的过错推倒别人身上。这一刻,赵箐忘了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她的男友,她的抱怨让罗亦安隐隐有点不快。他丢下悔恨中的赵箐,迈步走到船头,迎风而立,感受着海风的吹拂。 “对不起”,过了许久,感觉到不对劲的赵箐怯生生的道歉:“我不应该乱发脾气,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丢了个钱包,让人很失落。” 罗亦安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赵箐马上又说:“我明白那是由于我自己的错误造成的,可我仍不住想发泄一下,我有股破坏的欲望……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罗亦安轻声一笑:“萍水相逢,结伴而游也算是平生一大快事,从此一别,天各一方,再相逢不知何年何月,所以,你用不着向我道歉。因为,以后需要长久忍受你的坏脾气的人不是我,哈哈。” 赵箐意兴阑珊,随意的回答:“那么,我倒要多谢你的邀请,啊,还有你的提醒。” 连船夫都感觉到两人间气氛异常,他们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掣的向码头驶去。 这一代独生子女从小受到父母、爷爷奶奶的宠爱,他们做事太自我,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赵箐肯向罗亦安道歉,已经很难得了。但他最见不得这种拿自己的错误去怪罪别人的人,他所接触的女性中,从没向赵箐这样不懂事,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这让他失去了进一步交往的兴趣。 船一靠岸,赵箐抢先告辞:“感谢你的款待,我这就告辞了。我一天一夜没回自己的房间,得赶快回去看看。” 罗亦安毫不挽留:“那两间海滩屋我租了半个月,你的东西随时可以去取。如果还想找人陪你玩,可以去那里找我。” 后半句纯粹客气,赵箐此时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本想再倔强一下,告诉对方自己不去取那些别人送的礼物了,可罗亦安一转身背向着她,向着码头区停放的一架小型直升机张望。 顺着他的目光,赵箐看见,昨日在海滩上遇见的那位律师正在飞机上透过打开的机舱门,向罗亦安招手,另一侧机舱门,一个高大的白人男子向罗亦安做出ok的手势,另一只手伸入舱内,发动了直升机。 这是一架小型直升机,越战时美军常用来运送伤员,它的机舱是个大玻璃罩,只能容纳两人乘坐。机身则直接是钢骨架,连蒙皮都省略了。舱门两侧各自悬挂一个大踏板,战时当作担架使用,民用时则可以放置一些货物。不过,现在那个踏板上却空空荡荡。 罗亦安以为自己已经告辞过了,连招呼都没打便向直升机跑去。赵箐忍不住流下委屈的眼泪,等到罗亦安驾机腾空而起时,她想了又想,终于举起手来,做送别状。 罗亦安此去,是想实地察看天宁岛选定的投资地点。谭彩玲将于明日动身来此,他必须心中有数,才能向她介绍情况。可在天宁岛转了一圈,最终决定,放弃在天宁岛的投资项目。 “我早说了”,律师挥舞着手加强着语气:“这天宁岛开发太少,娱乐设施不齐全。唯一的大酒店就是天宁酒店,可这条鳄鱼太大了,光它的员工就有1000人,占了岛上人口的三分之一。这个岛比塞班小不了多少,可人口只有塞班的十分之一,这说明了什么?” 在踏上直升飞机踏板的那一刻,律师迟疑不定:“罗杰,我们来商讨投资的事情,全岛人都知道了,你确定在我们离开期间,直升飞机不会有人动过?” 第80章 罗亦安大笑起来:“天呢,你真多疑,别把那香港人想象的黑社会一样。这里一眼都可以望见塞班,你要是担心,我带着你游过去。” 在罗亦安发动飞机期间,律师仍在唠叨着:“罗先生,听我的没错,这个岛上到处都是热带雨林,整个岛却只有三千人,如果有人袭击你,把你的尸体往林子里一扔,我想,需要动用军队才能找见你的尸骨。上帝,听说,你是为一个女人建的酒店,如果是薇薇安,她在这个岛上开酒店我不担心,但如果是的另一位情人,哈哈,你能保证她的生命安全吗?” 也对,新建的酒店太靠近天宁酒店,这头大鳄的娱乐设施太齐全了。投资少了仰人鼻息,投资多了,它会把你连皮吞下,骨头都不吐。如果投资的酒店远离天宁酒店,却又毫无意义,整个岛上人烟稀少,除天宁酒店外也没有其他的娱乐设施,只适合丛林探险,其它的项目又必须回到塞班,既如此,还不如直接在塞班投资。把天宁酒店作为一个游览项目,反而容易处好彼此关系。 塞班岛上华人众多,在这里搞建设没有什么语言障碍。这里的店铺很多都是汉文招牌,卖的啤酒都有珠江啤酒。在这里建一个度假村,雇一些日韩女子做go(陪游),肯定会比天宁岛投资价值。况且,丛林探险这一块有秘族的罗塔岛营地,已经足够了。 “好吧,塞班岛该开发的地段,已经开发了半个世纪,你确定我们还可以找见可以开发的地方吗?”罗亦安问律师。 “你不必非要在海边开度假村啊”,律师建议说:“你可以把度假村建在离海稍远的地方,比如,那些热带丛林中,周围种满棕榈、椰子、银合欢,再建一个淡水游泳池,有游客入住后,你可以在海滩租一个烧烤点、在码头租个泊位、在高尔夫球场买几张球证,反正塞班岛就这么大,交通又这么便利,两小时内你可以让游客抵达岛上任何地方。我甚至建议你在横贯塞班岛的那座山峰上,建个峰顶度假村,那会更有风格。” “你这个建议真令我心动。既然你提出了这个建议,一定有什么想法,麻烦你帮我选个位置,我决定建一片峰顶别墅群。” 律师马上回答:“哈,在一个海景高尔夫球场的附近还有一片空地,刚好从半山腰延伸至峰顶,我很看好那块地盘,恰好我手头有一份设计图,是沿山而上的建筑设计,能很好地与山势、风景融为一体。回去后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我在打高尔夫是认识的一位设计师,我所说的图纸就在他手里。” 眨眼之间,飞机抵达塞班岛,罗亦安下了飞机,立刻吩咐律师:“马上约那位设计师共进晚餐,让他带上图纸。” 这名设计师是为意大利裔美国人,他拿来的图纸是一整套日式建筑别墅群,大大小小三十余栋建筑,沿着山势蜿蜒而上。大的别墅可容纳三十余间套房,小的别墅刚好可以让一个五口之家入住。这么多年来,该设计师一直拿着自己的设计图纸,向来此地打高尔夫球的客人兜售,但那些人对日式建筑不感兴趣。律师来此打球没有球伴儿,这名设计师在陪同间隙,向律师展示了他的设计图。因为罗亦安是个华裔,律师认为这建筑风格或许合他的心意,才转而向罗亦安推荐。 “我不太喜欢这种设计风格”,罗亦安翻动着图纸,对设计师说:“你知道吗?日式建筑又被称为唐式建筑,而唐式建筑又来源于印度庙宇式建筑风格。据我所知,屋檐飞起就是现在的中式建筑,或者称为印度庙宇建筑,屋檐平出就是唐式建筑,或称为日式建筑。你的设计图纸之中带有太多的日本风格,这我不喜欢。我们设立度假村的目的,就是为了款待各方游客,而你这么明显的日式建筑特征,日本游客见了会失去新奇感,其他游客见了不一定喜欢。” 看着对方沮丧的面孔,罗亦安口风一转说:“不过,我喜欢你设计的房屋与环境的和谐感,我希望你把房屋的设计再改动一下,只是外观的风格进行修改,多加一些现代的元素进去,给我多一点新奇感,怎么样?” “上帝,您的要求让人太难以接受了,好的建筑总是风格明显。您让我加一些其它元素进去,很可能模糊了原先鲜明的特色。罗先生,你需要一栋需要混合了各种风格的四不像建筑吗?” 罗亦安用食指敲敲桌子,不客气地说:“风格,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概念,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设计无人接受吗,因为它太符合日式建筑的所有特征了,没有一点个人特色,甚至可以说,请个日本泥瓦匠,他就能盖出同样的房子。不,我不需要这样的建筑,我需要在这建筑上,加一点个人特色。 比如说,加一点中国风格,屋顶可以不用那么平缓,依着山势,前方再陡一点,在伸展一点,在廊下让它多一点阴影;或者再加一点罗马风格,廊柱、花道、草坪,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建议,你是专家,我说的只是一种设想,你要在设计中体现这种感觉。也就是说,要让任何一个游客,见了这种建筑都有新奇的感觉,记住,是新奇而不是突兀。” 设计师眼前一亮,回答:“如你所愿。调整建筑外观是件小事,我今晚加个班,明天下午,你就会看到新图纸。”设计师匆匆告辞而去时,律师叼着雪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我不懂建筑设计,看来,这个人的设计图几年兜售不出去,果然有问题。我们是否该另找一个设计师。” 罗亦安无所谓的摇摇头:“一个小型的度假村而已,没必要大动干戈,你告诉他没必要把建筑安排得那么密,我只需要具备一次接待50人的能力就已经足够了。那栋最大的别墅改成会所,员工办公与住宿合二为一。多出来的空地,多建一些游乐设施,比如,网球场、游泳池等等。 若有可能,我们的度假村最好延伸到海滩边,麻烦你问一下,塞班岛还有那块沙滩愿意出售,我要买下来,建一派海滩屋,再建一个沙滩排球场,我想我的客人可以不受打搅的在海滩上游泳、晒太阳。” 律师回答:“世上所有的事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总会有人愿意出售自己。在我看来这个小岛还是过于荒凉,必定有很多人愿意拿上钱去大城市发展。我明天跑一跑,大概在中午给你答案。” 第二天下午,谭彩玲到了。她拉着一个大号的旅行箱,带着女王般的自信与骄傲,蔑视一切地走出了机场,向迎候她的罗亦安与律师走去。长途旅行使她直发凌乱,但却妆容精致,一条及踝的长裙飘逸中带着雅致,望向罗亦安的微笑带着挑逗的意味。 一颗十余克拉的香槟酒色方形钻石戴在她的左手上,随着她的步态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金色的阳光,令万众瞩目。除此之外,她身上别无装饰。便是如此,她的美丽也让律师倾倒。不等罗亦安打招呼,他一溜小跑的迎上去,殷勤的接过谭彩玲的旅行箱,自我介绍说:“美丽的小姐,我是你的律师汤姆,为这么美丽的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站在敞篷跑车前,谭彩玲优雅的撩了撩头发,旋即热烈的投入了罗亦安的怀抱,用洁白的牙齿咬着罗亦安的耳垂,红唇微张,三分严厉七分温柔的问:“死安子,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罗亦安的身体起初颇为僵硬,而后,还是被她的热情融化,用了点力气搂了一下谭彩玲,随口亲了一下那滑嫩的脸庞,回答:“想。”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谭彩玲立刻放开了罗亦安,着急的说:“呀,这里的阳光太强烈了,我的防晒油在行李里,嗯,林下飞机忘了抹,可现在一看周围,都是油亮的黑皮肤,太恐怖了,我的房间在哪儿,我们赶快回房间。” “我在码头附近的酒店有间房,在海滩租了两间海滩屋,你喜欢住哪里?”罗亦安反问。 谭彩玲坐上了跑车,一迭声的呼唤他把车棚升起,等坐到阴影里,她才顾得上回答:“去海滩屋,搬来搬去太麻烦了,我们去海滩屋住。” 汽车一路驶往罗亦安租下的海滩屋,他心头忐忑,他昨晚没来得及会海滩屋,那赵箐不知道是否取走了她的东西。谭彩玲霸道惯了,见到那些女人的比基尼,又不知道该产生什么想法? 远远的看见海滩屋,罗亦安不禁叫苦不迭,那间海滩屋边撑起了遮阳伞,白色的躺椅摆放在遮阳伞下,一具麦色的身躯一丝不挂的趴在躺椅上,惬意的享受着热带的阳光,管家正端着冷饮,笔直的立在躺椅边。 一丝不挂的趴在沙滩上嗮太阳,是塞班岛的一大特色,连来这旅游的中国人也不例外——反正国内的熟人也看不到这的情形,所以,放开胸怀感受大自然成了游客的共识,但在这里,在罗亦安为谭彩玲租下的海滩屋里,一个女人如此行事,看着谭彩玲渐渐变青的脸,罗亦安一阵头皮发麻。 第二卷春风得意第七十三章呻吟 汽车停在海滩屋前,管家举着伞为罗亦安打开车门。不等对方问话,罗亦安抢先用菲律宾语吩咐:“把夫人安排在我的房间。” 谭彩玲七巧玲珑心,见到罗亦安毗邻一个少女的屋子而居,心中早已明白了状况,但管家随后的话马上平复了她的怒气。“是的,先生,夫人请这边走。” “夫人”的说法是罗亦安为了提醒管家别脱口而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谭彩玲听了心中一甜,满脸堆上了笑,随着管家遮阳伞的引导,向屋内走去。 第81章 汤姆下了车,此时,赵箐已被身边的响动惊醒,连忙趴在那里戴上比基尼,抬头冲大家打招呼,慌乱之间,她的上身抬得过高,挺翘的乳尖整个侧面全露了出来,虽然只是一瞬间的风光,却让汤姆垂涎不止。 “嗨!赵小姐,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汤姆挥手打着招呼。 罗亦安一把拽过律师,另一手冲赵箐摆摆手算作招呼,拖着律师进入了小木屋。 “这是手机卡,国内的制式与这里不同,装上卡后,你马上给公司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这个电话号码;这是你的信用卡,卡上我为你存入了100万美元,50万是公司对这个度假屋的投资,另外50万是你去年的红利;这是设计图、相关文件。”罗亦安一一递上东西,汤姆也急忙打开公文包,向谭彩玲汇报着工作。 谭彩玲用流利的英语与律师交流着。罗亦安透过凉台窗户,见到赵箐又赖在了躺椅上,便随意的踱出房门,来到躺椅边。 “需要我帮你抹防晒油吗?”罗亦安蹲下了身子,手不客气地摸上了那滑腻的脊背,顺着那波浪摸到了柔软挺翘的臀部。 “别这样,别这样,我要喊人了”,赵箐又脱掉了胸罩,此时,她趴在躺椅上不敢乱动,以免春光外泄。随着罗亦安的抚摸,她浑身发出一阵颤栗,红潮上涌,随着他揉动那肉感的臀部,她的呼吸渐渐变粗。 “喊人”,罗亦安收回了手,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引领着她看向海滩屋的凉台。赵箐死死的抱住躺椅,胸脯紧贴在躺椅上,感觉到这姿势极为难受。他松开了手指,继续说:“你看看,这两间相邻的房子,再想想谁租下的这两间房子,嘿嘿,我就是半夜摸上你的床,你喊人也没用。” “你老婆在那里,我一喊她就会出来,你完了,你彻底完了。”赵箐恼羞成怒。 也许是观察到罗亦安在调笑那女子,谭彩玲自屋内召唤:“安子来一下。” 罗亦安站起身来,背着手,冲赵箐微笑:“你呀,又露怯了,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趴在沙滩上晒太阳吗?……因为他们怕乳房变形,而砂子软不会让乳房变形——你怎么趴在硬躺椅上呢?” 罗亦安举步向屋里走去,临走时不忘调笑:“不过,这样一来,却让我知道你的乳房是货真价实的。” 赵箐满脸红霞,抓起沙子冲罗亦安的背影投掷:“死色狼,大色狼。” 一入房间,谭彩玲劈头就问:“是那位沙滩女郎?” 罗亦安明白她问的是谁,点点头,回答:“是她,前天晚上我招待她吃沙滩烧烤,让她在海滩屋住了一晚。昨晚,我与律师忙了个通宵,没想到她还没走。” 谭彩玲走到凉台,赵箐这时已穿好衣服爬了起来,像偷了东西被大人抓住的小孩,羞涩的向谭彩玲打招呼。谭彩玲随即发出邀请:“等会儿一起吃晚饭?” 回到房间,谭彩玲开解罗亦安:“算了,这孩子还小,她还没有礼节的概念,做事率性而为,只依本性行事,让她继续住吧,反正我们还有一间。实在不行,我们都住到天宁酒店去,据说,那里的高档客房很不错。” 谭彩玲三言两语便揭开了罗亦安的窘境,不过,她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乘着招呼律师呈送文件的功夫,她故作轻松的建议说:“安子,去把手洗一洗,你身上满是那个女人的味道——她屁股的味道。” 房间里只剩下哗啦哗啦的翻文件声,罗亦安从洗手间出来,蹑手蹑脚的走到躺椅边,轻轻的把自己放倒在躺椅上,打开了音响,音量放得低低,轻音乐缓缓的淌出。 罗亦安闭目养神没多久,谭彩玲昂起了头,扬声问他:“这些文件你都看过了?” 罗亦安懒洋洋的嗯了一声,谭彩玲随即合上文件夹,说:“我听惠珠讲起你们在欧洲的事情,既然你都看过了,财务报表我就不看了。把法律文书拿过来,你这小子对西方法律了解不多,我重点看看法律文件。” 谭彩玲逐字逐句与律师讨论着法律约书,她的工作效率蛮高,不一会儿,整个文件已过完一遍。她拿出一只银色的万宝龙钢笔,龙飞凤舞地在文件上一挥而就。 “好吧,从明天开始,我跟你一起跑,你带我熟悉一下环境。”谭彩玲扬起眉向汤姆吩咐。 汤姆赶紧解释:“谭小姐,我下午是打高尔时间,我……” 谭彩玲一挥手截断了他的话:“我是否付给你钱了?” 在谭彩玲的咄咄逼视下,汤姆勉强点点头,她复一挥手,抢眼的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闪电:“够了,我付你钱不是请你打高尔夫的。请从明天开始,每天工作八小时,超过八小时的时间,我会付你加班费。” 汤姆强硬起来:“谭小姐,您的美丽让我惊叹,但您的不近情理让我难堪。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这里属于美国领土,我们每天只工作六小时。在这美丽的地方,让我加班,我拒绝。” 谭彩玲转向罗亦安,坚决地说:“结清他的工资,解雇他。” 罗亦安用汉语懒洋洋的对谭彩玲说:“行了,大姐,你别变得方儿虐待资本主义了,他们每天工作六小时就六小时吧。强迫资本主义加班,还强迫一个资本主义律师加班,这不是找麻烦吗?再说,这荒郊野外的,你让我到哪儿再找一个可以信任的律师来。” 转过头来,他向汤姆打着圆场:“汤姆,我们是朋友,对吗?我满足了你所有的要求。现在,我对你有个小小的请求,请尽量满足谭小姐的要求,这样吧,我做一个中间人,你们一人让一步,汤姆先生每天工作六小时,如果出了远门赶不回来,多余的时间都算加班。汤姆,你知道我们中国人是很勤奋的,谭小姐更具有代表性。” 罗亦安在纽约的产业,每年为汤姆带来很丰厚的收益,从他银行朋友那里知道,罗亦安也算是个亿万富豪,得罪一个亿万富豪,那就是和自己的钱包过不去。更何况,塞班岛的建筑完成后,身为这些产业的律师,他又可以每年获得一笔可观的固定收益,所以,见到自己每天工作六小时的权益获得了保障,他连忙点头应承。 谭彩玲则顾虑到另找律师的麻烦,以及耽误了时间,便咬了咬银牙,做出让步。 “你呢,你也不能闲着,听说你会开飞机,我们往来的交通工具由你负责了。”谭彩玲转而向罗亦安发难。 罗亦安伸了个懒腰,说:“大姐,你搞清楚,这可是你的产业,我来这儿是来度假的,别什么事都拖上我。” 谭彩玲柳眉一扬,随即又慢慢的平复下来,走到罗亦安身边揪住他的耳朵,左旋一百八右旋一百八:“小没良心的,我为你的公司跑前跑后,跑得我都老了,你却这样对我,不干活儿,你来这儿干什么,泡小妹妹?”她扬起了下巴,冲屋外那张空无一人的躺椅点点头。 罗亦安的耳朵像橡皮一样,在谭彩玲的手中变换着形状,不过,他却没发出预期的惨叫。他反而伸出手来,指尖游蛇一般顺着她的手臂钻进腋窝,轻轻一挠,谭彩玲顿时娇笑着闪开。 这还是罗亦安第一次对谭彩玲有亲密的动作,看到她不仅没有严厉斥责,反而很默许自己的行为,罗亦安不由暗自庆幸。 一场笑骂过后,屋中的气氛缓和下来。汤姆夹起了签好的文件,虽然拒绝了谭彩玲共进晚餐的邀请,但这却不是为了怄气,只是想快快见到他那高尔夫女郎。按照正常的礼节,罗亦安与谭彩玲作陪的晚餐,他要是带着高尔夫女郎而来,就是对二人身份的侮辱。所以,他只好婉谢了两人的邀请,去安慰一个下午未见的高尔夫女郎。 站在凉台上呼吸了几口海风,谭彩玲高兴地说:“这里风景不错,气温也很合适,可是这里的海滩屋跟马尔代夫没法比。一个小木屋,里面除了浴室,就是一张大床,质量上虽然与马尔代夫相差不多,设施上、服务上相差太远。” “那当然”,罗亦安附和说:“这是三千元人民币与三千五百美金的差异,我看,你还是忍忍吧,实在不行,我去酒店多定几个房间,我们回酒店住。” “我去冲个凉。”谭彩玲找出换洗衣物——一套比基尼与一件鲜艳的沙滩衫。边向浴室走去,边担心地说:“不知道这里的淋浴设备好不好。” 听着哗哗的水声,罗亦安在门外调笑道:“需要搓背吗?我帮你。” 谭彩玲应声回答:“好啊,别光说不做。快进来。” 罗亦安吐了吐舌头,立起身,拉过一张竹席,铺在地板上,翻身躺上了竹席。 床上七零八落扔满了谭彩玲从行李箱中拿出的随身物品,罗亦安忙了一夜,此刻见到一年未见的谭彩玲,一股亲切感、一股家乡的感觉涌了上来,精神顿时放松,躺在竹席上,朦朦胧胧有了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罗亦安一翻身腿搭在一个温热的身躯上。他睁眼一看,夜色朦胧,灯火通明的屋内,谭彩玲正躺在身边,手里拿着文件翻动。 “我睡了多长时间?”罗亦安问。 “不到一小时。”谭彩玲回答,左手爱恋的抚上罗亦安的脸,嘴里体恤地说:“多睡会儿吧,在外面奔波了一年,一定很累了,多睡会儿。”不过,她的眼睛却没离开文件,收回来的手随即翻过一页。 罗亦安一条腿仍搭在谭彩玲身上,伸展了一下身体,打量着近在咫尺的谭彩玲身躯,4年了,两人认识已经四年,谭彩玲至今云英未嫁,最近这一年的操劳,让她虽未失初掌大权的意气风发,眼角却已有了淡淡的鱼尾纹。 第82章 四年的时光改变了许多东西,比她小一岁的刘秋卉,现在已找见了自己想嫁的人披上了婚纱,而谭彩玲尚守着最初的那份执着,痴痴等待。四年来,谭彩玲的性格为自己改变了许多,变得格外容忍,自己却负她太多。 罗亦安禁不住伸手抚上了那裸露的香肩,顺着脊背的轮廓缓缓地温柔的向下抚摸着,嘴里缓缓地问:“已经签了字的文件,再看有什么用。” 罗亦安的手抚上来时,谭彩玲的身体猛地一哆嗦,呼吸顿止,隔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地呼出了这口长气,放松了僵硬的身体,呼吸平缓起来,虽装作若无其事,心思却已不在文件上。 “再看看,我心里有个底”,她急忙抬手再翻过一页,翻动时,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手,让它尽量地减小运动幅度,生怕动作一大,惊跑了罗亦安。 房间里充满了沐浴后的花香,谭彩玲黑发如瀑,如丝如缎,黑发下肌肤晶莹胜雪,润滑柔软,弹性十足。罗亦安顺着那跌宕起伏的曲线蜿蜒而下,手指仿佛在弹奏一首动人心魄的钢琴曲。当他的手指停在臀部的翘起时,谭彩玲经不住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但她的目光却仍留在文件上——只是这页文件她已看了很久、很久。 门突然打开,饿得头晕眼花的赵箐,实在等不到吃饭的招呼,忍不住闯进房来,察看两人是否忘了他们的邀请,自行离去。呈现在她眼前的却是一幅肢体绞缠的画面:罗亦安的手不规矩的停留在谭彩玲的臀部,轻柔慢搓,另一条腿搭在谭彩玲身上;而谭彩玲举着一份文件装摸作样,满脸红潮,呼吸急促,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浴后肌肤发出充满诱惑的粉红色。 “我……”,赵箐见两人都在,正准备发出责问,眼前的情景,却让她面红耳赤。 罗亦安神色如常的收回了手,临了还在翘臀上拍了两下,从竹席上抬起头来,他平静地说:“你忘了敲门。” 谭彩玲合上文件,没事人似的从竹席上爬起,正了正比基尼的绳带,目光扫向了赵箐,大度地说:“算了,小姑娘还不懂事,下次她一定知道,大人的房间不能随便乱闯。” 赵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慌乱的道:“很抱歉……我出去等会儿,你们继续。” 谭彩玲用脚尖踢了踢仍赖在竹席上的罗亦安,冲赵箐说:“不用了,我加件衣服,我,我们也该吃饭了。” 罗亦安懒洋洋的爬起来,说:“我在一家粤菜馆定了桌子,怎么他们没通知我?” “得了吧”,谭彩玲打开化妆包,招手招呼赵箐在身边坐下,撇了撇嘴说:“吃粤菜,我在国内吃不好吗?何必跑到这里来,我要吃有当地特色的菜。” 罗亦安嗤的一声发出嘲笑:“这里可是塞班岛,你以为这里会有法式大餐?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中国菜更加美味的,土著人的烧烤一年吃一次足够了。” 热带地区衣饰简单,如果不去正式的餐厅吃饭的话,只需要一件沙滩裤,一件衬衫便足以应付,罗亦安站在衣柜门前,等待两人的决定。 谭彩玲此时已打扮完毕,拉过赵箐,在她脸上描描画画。赵箐一声不响,仍由谭彩玲摆布。等谭彩玲描好最后一笔唇彩,她边左右端详着,边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特色饮食?” “韩式烧烤、日本料理。” “紫菜卷包着米饭,中间的米粒都发酸了,这种东西也被称为食物——日本料理我不吃,我们去吃韩式烧烤吧。” 谭彩玲麻利的套上一件吊带裙,打开化妆包底层,对赵箐说:“首饰我只带了一套,不过今晚赴宴,你可以暂时带我的项链。” 随着包的打开,赵箐发出一声惊叹:“天哪!太华丽了吗?这……这些宝石都是真的吗?” 一条嵌满碎钻的白金项链,一根手镯、两只胸花躺在包内,层层叠叠的宝石,美不胜收。几何图案的链环组成的整个链体,呈现出动感和优雅的气息。项链当中的主石是一个10克拉的香槟色彩钻,灯光下发散着七彩光芒。这款项链还可以拆开,组成一对手链、两枚胸针、一对发卡和一枚与较大的胸针搭配使用的手镯。 “什么?真的假的?这可是特拉维夫的奥尔梅特大师亲手加工、设计出来的项链,你竟敢怀疑真假,知道吗,这条项链有名字的,叫‘光辉山’”谭彩玲气得浑身发抖。 奥尔梅特不是珠宝设计大师,他只是一个店主,是罗亦安用来唬谭彩玲的,但谭彩玲却当了真。不过,为了掩饰罗亦安的行踪,秘族随后却真为这条项链取了个名字,并把它登上了年度珠宝名录。谭彩玲是在打捞行动中,佩戴这条项链而被某富豪认出,由此深信罗亦安编的瞎话。 “那,很贵吗?”赵箐怯生生地问。 “当然,它是独一无二的,价值无法比拟”,谭彩玲骄傲地回答。 “啊,太贵重了,我可不敢带出门”,赵箐摸着脖子,胆战心惊地说:“这么贵重的东西带到脖子上,万一损坏,我怕,把我买了也赔不起。” 罗亦安看穿了谭彩玲的心思,她根本没有给赵箐戴的意思,只是想通过炫耀财富,摧残对方的自信心,间接警告赵箐,让她离自己远点——谭彩玲喜欢把任何接近他的女人都当作敌人,罗亦安本打算开口为谭彩玲找个台阶下,但谭彩玲转圜的比他快,她啪地一声合上包,用遗憾的口气说:“好吧,那我另送你一件东西作饰物,你看,你连个手表都没有,我送你一块手表吧,走,我们先去岛上的商店转转。我听说这里有很多名牌。” 赵箐被谭彩玲拖着,一路往门口走去。出门时,她扭头不住地回望摊在床上的化妆包,担心地问:“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床上,你不怕人枪吗?” 谭彩玲其实也担心,她一指欲进不进的罗亦安,正准备吩咐,忽然,仿佛是在应合赵箐的话,远处海滩发出一声枪响。这枪声在微微的浪潮声中,显得格外震耳。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七十四章报复 印度,果阿城,正午的阳光懒洋洋照在石板路上,周静柔打着伞,顺着椰林掩映的林荫道小心翼翼地边躲避着阳光,边穿过路边林立的酒吧,街道上随处可见的西方游客,让她恍惚有种来到欧洲小镇的感觉。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之间,一座红色的巴洛克式教堂展现在眼前,周静柔立住了脚步,从手包中拿出一张相片,对着那教堂比了比,然后微微点点头,自言自语说:“是这里了。” 收起了相片,周静柔顺手自包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化妆镜,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满意地咂了咂嘴,娉娉婷婷地走过了街道,站在教堂边,大声读出了教堂上的铜铭字:“幼年基督教堂,始建于16世纪,为纪念幼年耶稣而建。” 正午的果阿阳光强烈,教堂边没几个人,自阳光明媚的街上步入教堂,周静柔才收起伞来,一位穿白袍的牧师走近她的身边,用英语低声问好:“小姐,欢迎你来参观圣方济各圣骨,请跟我来。” 周静柔嚅动了一下嘴唇,旋即,又什么也没说,乖巧地跟随牧师进入静寂的教堂。 “你是中国人吧?”牧师一边走一边唠叨。 周静柔懒得理他,装作听不懂对方的话,只沉默不言。 那牧师却毫不顾忌周静柔的反应,像是喃喃自语地介绍着这里的景观:“你知道吗?现存于世上的圣方济各圣骨共有三件,除了这里和罗马之外,另一份就在中国的澳门圣方济各教堂内,那是他右臂的肱骨。每年,有很多……” 周静柔忍无可忍,打断了对方的话:“澳门的圣方济各大教堂我去过,可这跟幼年基督教堂有什么联系?” 牧师引领着周静柔穿过石廊,仍在唠叨着:“啊,圣方济各神父就是从果阿动身前往澳门传教的,这位西班牙传教士也是耶稣会创始人之一,他生前曾到过锡兰、日本等地。在幼年基督教堂建成后不久,对了,那是1552年,他死于传教途中,他的仆人用生石灰将其尸体保留,一年后移到果阿耶稣教堂内安放,你知道的,果阿的炎热有目共睹,可他的遗体却超过四百年不腐,因而被誉为圣迹。我们每十年公开展出一次他的圣体,每次一个月,这是全世界天主教徒的大典。小姐,你来得真巧,还有一周庆典就开始了,这几天,有很多人前来,在圣方济各银棺前祷告……” 周静柔连连翻动白眼,幸好那牧师只顾低头自语,没注意到她的不恭。 教堂大厅里并不像牧师所言人山人海,周静柔才要反唇相讥,忽然瞧见前排祈祷椅上跪着的黑衣男子,背影异常熟悉,心中一惊,止住了脚步。 牧师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的高跟鞋声,便止步回头,温和地说:”小姐,请跟我来,让我引导进入祈祷位。” 周静柔犹豫了一下,开口问:“牧师,这里的位子不能随便坐吗?”她一指前排祈祷椅上跪着的哪黑衣男子,补充说:“我想坐到那里,离上帝更近。” 牧师摇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小姐,那个位子不是游客坐的。” 周静柔正打算再努力一下,一个助祭打扮的人匆匆穿过祭台边的小门,走近那黑衣男子身边,低低的说了些什么,那黑衣男子连连点头,随即,尾随助祭而去,身影消失在祭台边的小门里。 周静柔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坚持,任那名牧师把自己领到座位上,在跪下前,她从包内拿出一个丝巾,当作跪瘫铺在了椅子上。 第83章 周静柔明显感觉到那牧师见到丝巾,眼前一亮,轻轻地吸了口气,但对方却什么也没表示,转身离去。 大厅里静悄悄地,众人说话都压低了嗓门,动作格外轻柔,仿佛怕吵醒了沉睡中的圣徒,周静柔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正昏昏欲睡间,感觉到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猛一回头,见到一个红袍白人牧师正冲她微笑招手,她微微倾过身子,做出询问的表情,那人轻声开口,问:“是周小姐吗?” 周静柔点点头,那人接着说:“请跟我来,你的朋友在等你。” ………… 一扇大门在周静柔身后关上了,路上不知穿过无数回廊,她已辩不清方向。此刻,她急忙抬眼观看屋内的情景。 她来到的似乎是一件祈祷室,正对门口的一张木椅上,斜躺着一名亚裔男子,正用小刀削指甲。 刀很锋利——看着那亚裔男子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周静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赶紧移开了目光。 靠窗户站着一名白人男子,在周静柔打量对方时,他也眯起眼睛,目光上下扫视着,周静柔一接触对方的目光,立刻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的感觉。那目光赤裸裸地,活像丛林里的饿狼,视线的落处,她的皮肤有一种烧灼感、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周静柔小姐吗?我可以看一下你的护照,以便确认我们没等错人?”那亚裔男子突然开口,说的是中国话。 “很好”,那人归还了周静柔护照后,自我介绍说:“我叫邓飞,现在持瑞士护照。这位……”他手一引那白人男子,补充说:“这位是马休,法国人。” 马休绅士般地鞠躬,那冰冷的气质顿时消融。周静柔礼节娴熟地伸出的的手背让对方轻吻。邓飞在一旁懒洋洋地嘲讽道:“行了,别在我面前表演你们那套法式礼节了。周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周静柔在马休的引导下,姿态万千地在椅子上落座,但却顾不上回答在邓飞的话,紧着问马休:“对不起,很冒昧地问一下,你手上戴的戒指,与我一个朋友带的几乎一模一样,请问这是什么戒指?” 马休与邓飞用目光交流了一下,马休带着微笑用法语反问:“啊哈,你朋友是怎么说的?” 一阵悲哀忽然涌上心头,周静柔哽咽了一下,说:“我在国内时,他告诉我这是一个足球冠军戒,但我到了国外才明白,这决不是一个冠军戒,它很可能是个社团戒。请问,我说得对吗?” 马休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地回答:“不错,这是个秘密社团戒。谭小姐正是确认了这点,才答应给与我们帮助的。周小姐,你的事做完了吗?” 周静柔点点头,低头从挎包中拿出了一串钥匙,说:“谭小姐要求我入住阿方索酒店,并开始与酒店方洽谈购买事宜,但酒店方面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他们喊价一亿两千万美元——这个价格足可以在巴黎买下一间百年老店了。我努力了几天,价格根本谈不下来。啊,谭小姐让我来找你们,请问,她有什么交代吗?接下来的谈判是不是全交给你们了。” 马休没有开口,转身去了窗前,向外观看。邓飞接过了话茬,别有意味地说:“啊哈,你说得很多,接下来的谈判由我们接手,明天,你只需要通知酒店,说‘这样的开价总部正在考虑,三天后给回话’,然后,你可以大摇大摆地四处浏览,对了,泰姬陵离此地不远,你到那儿游览三天时间,三天后再回来。” 邓飞说完,起身准备送周静柔出门,但她却没有动身的意思。望着窗口的马休,她鼓足勇气问:“马休先生,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有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神秘吗?我可不想牵扯到什么不法的事情里?” 马休没有回答,周静柔继续努力着:“谭小姐告诉我,来这儿找你们,把房间钥匙交给你们,啊,如果你不是带着与我朋友相同的社团戒指,我决不会照做——不管谭小姐事后怎么怪我。但你们搞得这么神秘,我至少应该知道点什么?对不对?” 马休站在窗前,冷冷地问:“你那位带着相同戒指的朋友,是谁?” “他叫罗亦安,你们可能认识,他曾是谭小姐的老板或者情人,同时也是我的资助人”,周静柔明显感觉到,当自己说出这个名字时,两人的呼吸曾略微停顿,但马上又恢复了平常。 马休没有开口。邓飞用明显装出来的平静语气,若无其事地问:“那么,你那位资助人现在怎么样了?” 周静柔伤感了一下,掏出纸巾抹了抹不存在的泪痕,回答:“6个月前,罗先生与彩玲姐在塞班岛度假,突然遭到了不名枪手从海滩游艇上发动的袭击,子弹穿门而入"奇+---書-----网-qisuu.",正中罗先生心脏。幸好当时他们还有一名游伴是医生,经过抢救,保住了罗先生的性命。但我听谭姐说,罗先生已经是心脏被击穿,脑部缺氧太久,已经是植物人了。” 周静柔正说着,一阵悲从心来,陷入抽泣。房间里另两人一片沉默,过了一会,马休离开了窗口,递给周静柔一片纸巾,安慰道:“周小姐,坦白的告诉你,我们正是为罗先生的事而来。我们现在已查明,罗先生遭遇的枪手,雇主是名印度人,他的名字叫阿尼尔,他是国际刑警组织通缉的一名大盗匪。罗先生在与金慧珠小姐旅行途中,为了保护金小姐,与阿尼尔的手下发生了冲突,引来了阿尼尔的报复。” 马休的话调虽然冷冰冰,但周静柔听出了话里的安慰,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你们是来为罗先生报仇的吗——啊,危险不危险?” 马休回答:“阿尼尔一直盘踞在果阿,他在这里有着巨大的潜势力,后天他的女儿在你所在的酒店结婚,果阿邦许多议员将参加这个婚礼,阿尼尔也将短暂出席……你怕吗?” 周静柔隐隐约约清楚了对方的意图:自己从法国而来,这几天一直在与酒店方洽谈收购事宜,那么,当自己短暂出游时,出于礼貌,酒店方会阻止阿尼尔的人手清查自己的房间,而阿尼尔的手下听说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员已经提前回避了婚礼,再加上酒店方作出的保证,想必也会不留意自己的房间。 而当婚礼开始时,酒店外已戒备森严,闲人难以靠近,这时,提前躲入自己房间的人就会发动报复,给阿尼尔一个教训。 想到匪徒随后而来的报复,想到罗亦安也为此躺在了床上,周静柔不禁打了个冷颤,刚想开口拒绝,忽然间,她念起了罗亦安对自己的好,眼前浮现了罗亦安那温和的笑脸,周静柔一咬牙,回答:“不怕,谭姐都不怕,我也不怕。” 马休赞赏地点点头,周静柔力图保持平静,颤抖的声音却泄露了内心的恐惧,她像是在鼓励自己,对着空无人一处大声说:“我不是个没情没义的人,罗先生给我资助,让我能顺利出国,还给我安排了一份闲散的工作,让我能拿一份薪水安心留学,他现在遭遇了不幸,我没什么能报答他的,谭姐让我做点举手之劳,我干么逃避呢?” 邓飞此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鼓着掌夸奖道:“周小姐,罗先生没有看错你,你放心,两天之后,这世界上不会存在阿尼尔其人,也不会存在阿尼尔的手下——没有人可以在冒犯了我的朋友之后,还能逍遥于世。我发誓。” 像是在安慰周静柔,马休抬起了手,亮出手上那个戒指,说:“是的,没有人在冒犯了我们组织之后,还能逍遥于世,我发誓。” 看着周静柔满脸疑惑的表情,马休继续解释道:“嗯哼……周小姐,我们是一个赏金猎人组织,专门缉捕弃保而逃的罪犯……你不用这么害怕,我们不是黑社会,我们是在美国合法注册的组织,赏金猎人,你明白吗?” 看到周静柔似乎想歪了,马休耐心地解释:“你知道保释金吗?一些犯罪嫌疑人被起诉了,但法庭还没开庭判他们的罪,这时,就不能对他们进行无故拘押,为了防止他们在开庭前潜逃,法庭会收取一笔保释金。一旦他们在开庭前逃跑,这笔保释金就是追捕他们的悬赏。你知道的,法庭警力不足,我们这群人便被容许,接受法庭颁发的执照,专门追捕弃保潜逃的罪犯。我们成功后,就从法庭领取那笔赏金,我们就是这样一个组织。” 周静柔拍拍胸膛,大口喘着气:“那么,罗先生也是这组织里的人么?你们是在追捕过程中得罪了阿尼尔,所以才遭到报复的吗?”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七十五章引诱 马休笑了:“你问了两个问题,幸好它们都是同一个答案:是的。” “怪不得,怪不得罗先生弄了个工厂,却不怎么上心工厂的经营;怪不得罗先生那么年轻,就那么富有,原来他挣的是美元——这职业一定很挣钱吧?”周静柔好奇地问。 “啊哈”,马休被周静柔的好奇弄得有点不耐烦了:“我们只有在成功抓捕到疑犯后,才能收到法庭给的赏金。这职业收入虽然可观,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花大量的精力与钱财,去搜寻疑犯可能潜逃的地点,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还有,在抓捕的过程中,你必须身手足够好,行动足够小心——谁也不清楚在抓捕过程中,谁会向你开枪,也许是一个水果贩,也许是个报童……” “……所以,你们就成立了这样一个组织”,周静柔在心里暗暗为马休补充完他的未尽之意。 “好了,请你到酒吧里消磨半个晚上——果阿的酒吧很有特色的,各国的风情都能看见。 第84章 晚饭前,你尽量平静给酒店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为你安排明天去泰姬陵的车……路上大概需要两个小时,你游览3天后再回来,当然,今晚上房间里有什么特殊的,请别在意。”邓飞果断地下了逐客令。 门在周静柔身后关上了,在门关上前的片刻间,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丝丝声,似乎是电动门的声响,周静柔急忙转身,却只见大门在她面前合拢,发出轻微的嗑哒声。 走在街上,周静柔脚下感觉到像踩在云雾里,软绵绵轻飘飘的,刚才她在屋里说的虽慷慨激昂,可现在心中满是恐慌。 显然,这两个人是来报复阿尼尔的,他们的报复决不是温柔地请人吃茶。那个邓飞明显是个玩刀的好手,只看他用小刀削指甲,却一点不担心划伤手,就可以看出他是个刺客类的脚色。而那个马休……对了,那个马休看人的眼光就像是在瞄准,总是在打量最佳的弹着点,很可能是个厉害的杀手。 豁然之间,周静柔回想起他们在屋中的谈话,马休在说戒指时,问“你朋友是怎么说的”,他竟没用过去时态——周静柔被这一发现吓了一跳,她靠在街角急喘了几口气,艰难地咽了几口吐沫,仿佛要将这话好好消化下去。 他是谭姐约来的罗先生朋友,说到罗先生竟没用过去时态,这说明什么? 法语是中人类最复杂的语言之一,它的常用词有三万词汇量,也就是说,不会三万法语单词,你简直无法开口说法语。即是同一个单词,它也有阴性、阳性的区别,在法国人引用别人的话时,你仅凭对方的叙说,就能分清那句引用语是出自男人还是女人之口。周静柔在学校时,曾听到代课教师自傲地声称“最精确的法律就是用法语写的,所以法律才被称为法律——法国律令(拿破仑法典)。用法语说话,决不会存在‘我们决不秋后算账’,意味着‘我们秋前就打算把帐算完’的隐含说法。” “活着”,周静柔脑海里跳出了这个单词。罗亦安还活着,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在多次谈到罗亦安是,采用了阳性词语,而且不用“过去时”。 如此,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罗亦安遭袭后,只有在解决了袭击者的情况下,才能正式露面,否则,他将面临连续不断的追杀。 那么,自己在教堂内看到的那个祈祷的背影,真的会是罗亦安?! 周静柔回头看看远处的教堂,忽然间充满了勇气。她低声自言自语:“啊,罗先生也在教堂里么——太好了,让他看看,我不仅仅只是一个花瓶,关键时刻,我也能帮上他的忙。” 想到这儿,周静柔站直了身子,理了理头发,傲然地耸了耸挺拔的胸膛,头也不回地穿过街道,走入阴影中。 教堂的窗户前,罗亦安放下了望远镜,淡淡地用法语说:“成了,我对周静柔有了信心,她可以完成任务。” 邓飞不悦地接过话茬:“大哥,拜托,你不要用鸟语说话,用我听懂的语言,好吗?” 马休没理会邓飞,只小心地求证:“你确定?”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罗亦安微笑着,解说道:“而周静柔则是其中演技最佳的,她把讨好男人升华为一项本能,还夜以继日地强化着自己的技巧——让男人对她失去戒心,进而让男人的钱袋也对她失去戒心,是她最大的人生追求。这样的女人,对男人来说就好像是化了妆的天使一般可爱。 我们从三个月前开始布局,让周静柔与对方接触、谈判,这三个月功夫,对方已对她如沐清风、如饮醇酒,绝对想不到她屋内会藏有刺客。” 罗亦安拿起一杯冰水轻轻摇晃着,听着冰块在杯中咯咯作响,缓缓地说:“这位周小姐能够轻易让男人解除戒心,但她却一点不傻——拿她当傻瓜的男人都让她掏空了钱袋。 我相信,阿尼尔一定提前在酒店中布置了人手,观察来往的客人,若风声不对,他决不会出现在婚礼上。但这位周小姐给人的印象却很好,人们绝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一天换三次衣服,每件衣服都要搭配专门首饰、特注意在公共场所形象的花瓶式女人,会是我们安插的眼线。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这次抓不到阿尼尔,我估计今生再难以找到他了——印度可有十多亿人口,阿尼尔只要往人海里一躲,我们要花几年功夫寻找线索。” 马休立刻起身,边走边说:“我到地下室去,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 罗亦安转向了邓飞,邓飞马上回答:“我带了60个人,每三人坐一辆车,总共20辆车,分布在全城各个主要路口,索文方负责老城区,李波负责新城区,我亲自调度。已经警告他们了,谁要坏了我的事,我拿他填大海。只要他们办完事后,我就给他们放假,每人发一千美元,让他们在果阿旅游。” 罗亦安点头表示明白,他缓缓的踱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回到了六个月前。 当谭彩玲打开房门,引领着赵箐向外走时,海滩上一艘汽艇的舵手看似悠闲地放下了钓竿,突然自脚下抄起了一杆阻击步枪,冲屋内正在整理床铺的罗亦安就是一枪。 子弹钻入罗亦安身体时,他分明感觉到灼疼,浑身力气在霎那间消失,最后的记忆是马达的轰鸣声,那汽艇舵手在开完枪后,立即发动了马达,闪电般消失在大海深处。 事后获知,在场的赵箐对罗亦安进行了紧急救助。但他伤势过重,生命无可挽回的走向垂危。随后赶到的塞班岛当地医生也作出了同样的诊断,并为罗亦安开具了死亡证书。 然而,随后赶到的秘族人员坚持要把罗亦安的遗体送上罗塔岛丛林训练营。他们当然不敢说抢救罗亦安的话,只说是那正在兴建的丛林训练营有最好的殓房师傅,他们半是绑架,半是劫持的将谭彩玲与罗亦安的遗体带上了罗塔岛。 秘族的蜂人系统有着丰富的治疗外伤的经验。经过他们检查,发现罗亦安的肌肉有着惊人的修复能力——这当然是基因改造的结果。在显微镜下,罗亦安的心脏肌肉以肉眼可见的蠕动速度疯狂的愈合着伤口,只是由于大量失血导致脑部供氧不足,所以,罗亦安一直陷入昏迷状态。 当秘族的医生取出罗亦安心脏内的子弹时,谭彩玲正哭成一团,打电话给金慧珠告诉这噩耗。等到金慧珠连夜乘飞机赶到时,罗亦安已短暂的苏醒了一下。 考虑到罗亦安死亡证明书已经开出,再死而复生过于骇人听闻,很可能被当作小白鼠研究,那秘族的秘密就将曝光。此外,更考虑到袭击不知来自于何处,若刺杀者听到他伤重复愈的消息,很可能继续追杀,所以,在短暂的苏醒过程中,罗亦安与秘族经过简单的交流,确立了诈死的方针。 对外,罗亦安将被送到夏威夷医院,由夏威夷州立医院宣布经过抢救,罗亦安本人虽未死,但已经成了植物人,并开始接受严密保护下的救治。实际上,罗亦安却被紧急送到欧洲秘族总部,在那里接受了一个月的抢救与恢复治疗。 罗亦安在短暂苏醒期间曾用尽量简洁的语句,交待谭彩玲听从秘族医生的安排,随即,他再度陷入了昏迷。正是由于担心遭受杀手的后续追杀,谭彩玲被医生用这个理由说服了。她甚至瞒过了金慧珠,只给罗亦安的父母,让他们表面上作出沉痛的样子,随后,她又紧急安排二老来夏威夷定居,把他们置于秘族的严密保护下。 一个月后,罗亦安康复,便开始追查刺杀事件的真相。在这期间,薇薇安一点不清楚罗亦安的情况,她平常都通过email与罗亦安联系,在罗亦安伤重期间,自动答录机答复了薇薇安的所有问候,等到罗亦安伤愈复出,她才知道发生了刺杀事件。通过一番调查,排除了毒枭卡洛斯余党的作案可能。 在经过一番详细的追查,所有的线索指向了印度大盗阿尼尔。由于不忿罗亦安打伤了他的心腹手下,便开始追踪罗亦安的踪迹。 到果阿的中国人不是很多,尤其是住得起豪华大酒店的中国游客。顺着酒店这条线索,阿尼尔追查到了机场,查清了罗亦安的飞行许可证。由于罗亦安只在国内短暂的露了一个面,阿尼尔的手下便盯紧了金慧珠,并通过谭彩玲追踪到了塞班岛,于是就发生了枪击事件。 阿尼尔在果阿便如地下世界的君王一样,统治着他的手下。虽然背负国际刑警的通缉令,但当地政客却对他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阿尼尔用凶残统治它的地下世界,又用凶残来威慑窥伺他宝座的敌手,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冒犯他尊严的人。所以他才千里追杀罗亦安。而罗亦安仅把他当作一个小偷,想象中他应该躲藏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所以一时大意,留下了许多可供追踪的痕迹。 查清了前因后果之后,谭彩玲更加要阻止罗亦安露面了。不过,后来见到金慧珠伤心欲绝的样子,她略略透了口风,但警告金慧珠,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最好不要与罗亦安见面,以免引来追杀。 喜极而泣的金慧珠,天天在电话里催着罗亦安见面,为此,罗亦安部署了复仇计划,以便彻底解决麻烦。 秘族的蜂人系统在几百年的存在当中,触角几乎深入了所有的秘密组织中,有一只赏金猎人的团队,恰好是由退役的蜂人组织培训。罗亦安等人便打着这个组织的旗号,展开了追捕行动。 首先,罗亦安等人通过一名法国苦主,虚构了一个汽车旅馆连锁公司的身份,广泛与果阿酒店业进行接触,商谈收购事宜,将触角伸入果阿。 第85章 那些前期进行酒店收购谈判的人员,其实是秘族的蜂人。他们通过技术手段,潜入了果阿的通讯系统,连续几个月来他们不停的向果阿投放“羊牯”,引诱阿尼尔的手下活动。经过两个月的侦询,他们终于查到了阿尼尔的手机号码。 不过,阿尼尔行踪飘忽不定,他居住的区域是人口稠密的平民窟,要想彻底进入该区域翻查,需要动用一只军队。但无心插柳柳成荫,通过数日来的侦听,罗亦安他们发现,阿尼尔最近总是在与人讨论女儿的婚事。在印度,嫁女儿可是件大事,那奢华的婚礼是富人们炫耀身份的舞台,那巨额的嫁妆,让一般穷人嫁不起女儿。而这场婚礼正是阿尼尔需要的,他将在婚礼上联络老朋友,结交新朋友。 罗亦安等人在一个月前,向阿尼尔可能出现的酒店都发出了收购意向书。直到五天前,才最终从阿尼尔邀请的一位宾客手上窃取了婚礼的位置,周静柔被紧急派来装作洽谈收购事宜。 头几天,周静柔不知内情,谈得很尽心——她还真想把这笔佣金赚到手。直道昨日夜间,罗亦安才让谭彩玲紧急与周静柔通了话,要求她在正午时分到这所教堂来,出示那条丝巾,把房间的钥匙交给联络人。当时,罗亦安就在教堂前排祈祷椅上,通过手上的小镜子观察着背后的动静,确认是周静柔后,才指点手下引领周静柔进入密室。而所谓的丝巾联络方式,只不过是提示接待人员的一个暗号而已。 目前,这座教堂的地下室正是罗亦安在果阿的指挥中心。站在窗口,罗亦安看着窗外的风景,冷冷地自言自语:“阿尼尔,惹了我,可别指望我踢你一下屁股,然后就可以把这事忘了,这不是我的报复手段,你等着我的愤怒吧。”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七十五章混乱 两天后的清晨,阿方索酒店宣布对外关闭,酒店内的客人都被清空,幸好酒店三天前已做好了准备,所有的客人入住期都以这天为终止,所以没有引起大的波澜。而唯一未被清理的是周静柔的房间,她正由酒店的商务部经理陪同,游览泰姬陵。 一大早,大群陌生人涌进酒店,他们一进酒店,就分成两拨,一拨人在酒店经理的带领下巡查各个房间,另一拨人开始布置婚礼。查到周静柔的房间时,酒店经理殷勤地介绍:“这就是来谈判的那个女人的房间,她昨天已经去了泰姬陵……” 盘查的人色迷迷地笑了,他们不顾经理的拦阻,涌进房间四处查看。 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一条内裤都找不见,酒店经理急忙介绍:“这房间昨天已经打扫好了,没有人进过。这位周小姐换衣服格外频繁,所以她把随身的衣物全带上了,啊,把我们酒店的车装得满满的。” 一名印度人捡起床上的枕头,深深地嗅了一口。露出陶醉的表情,正准备夸耀,酒店经理的话打碎了他的意淫:“这枕头是今天早晨换过的,昨天客人虽然没有入住,但她也没退房间,所以我们仍在给她照常更换寝具。” 这伙印度人骂骂咧咧地走出了房间,房门随即关上了。 许久,这房间内响起细细索索的碎响,过了片刻,浴室的门开了一条小缝,一只日本玩具机器狗探头探脑地从门缝里向外张望,稍后,浴室的门越开越大,只见浴室的地板上,挤满了机器狗,它们排列成整齐的方阵,似乎是等待阅兵的军队。在他们身后,许多机器狗尚不停地从马桶管道里向外爬。 一只机器狗笨拙地走近门边,像真实的小狗般趴在地上,张着嘴,似乎在吐着舌头散发热量,但它们没有舌头,从它那张开的嘴里吐出的是一根玻璃纤维,这根玻璃丝顺着地下的门缝慢慢地伸到屋外,停止。 教堂的地下室内,罗亦安正在屏幕上观察着楼道内的情景——这根玻璃纤维实际上是个光学镜头,而马休正在罗亦安身边,低声命令计算机人员:“马上让小狗开始自我检索,报告一下有多少可用的。” 一名计算机人员紧盯着屏幕回答:“已经检索到了132,马上就可以结束。” 房间内,随着自检索的命令下达,那群小狗额头的红灯依次闪烁,不一会,红灯闪烁完毕,小狗像个雕塑般静止不动,乍一看,只会以为这是个摆设,根本想不到它能够能跳,甚至能说十四国语言。 “292,正常运转的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计算机前的操纵员兴奋地回答。 “足够了”,罗亦安冷酷地说,那话语像是从九幽深处吹出的寒风:“我们有60公斤旋风炸药,足够把酒店炸上天去……马上让小狗分散在各层。” 马休冷笑着说:“这真是一场奢华的葬礼啊——索尼aibo机器狗,每个售价1300美元,我们动用了300条狗,再加上60名监视人员的费用,总花费超过50万美元,罗杰,如果你来做赏金猎人,我们都会饿死的。” 罗亦安没理马休的抱怨,拨通了手机,询问:“邓飞,摄像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电话里传来邓飞的声音:“那台改装过的摄像机已被租走,我们确认,它一定会出现在婚礼上。我保证你坐在那里,就能看清楚婚礼上所有的人,哈哈,我保证你是第一个看见这场大爆炸的。” “保持联络。”罗亦安挂上了电话。 马休好奇地问:“罗杰,你是怎么做到的——让摄影师为我们拍摄,你真想得出来。” “金钱是一种世界语言,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印度人还是中国人,它的功能完全一样”,罗亦安意味深长地说。 小狗毕竟是玩具,它在地下跑,拍摄角度不可能像婚礼摄影师一样,关注每个重要人物。于是,一台改装过的摄像机被送到了婚礼摄像师手里,摄像师在拍摄时,摄像机会把它摄到的图像发送到不远处的周静柔房间。在那里,有罗亦安他们乘夜安装的无线电转发器。 国外,家电设备没有插拔电源的习惯,周静柔房间的控制台一直通着电,这控制台本是酒店设置在客人床头,用来控制室内灯光、空调等设备的电源总控。现在,它被接上了一个无线电转发装置,用来指引沿下水道逆流而上的机器狗就位,同时,转发机器狗拍摄的图像,并控制机器狗的行动。而每个机器狗四肢及身体都充满着旋风炸药。 在令人心焦的等待中,婚礼开始了。此刻,酒店内所有空闲房间都已打开,以便供客人临时休息,顺着欢腾的人潮,机器狗已散布各个房间,爬上桌案,监控着房间内的动静。随着婚礼的进行,参加婚礼的果阿邦议员已酒酣耳热,开始放浪形骸。然而,阿尼尔迟迟仍未出现。 不一会,婚礼的高潮出现了,新郎新娘接受祝福,各路人马齐集大堂,穿梭着向新郎新娘递红包,并亲吻祝福,不知什么时候,新娘抱上了一只机器狗,边接受客人的祝福,边与新郎幸福地交头接耳。 “亲爱的,你看,这是父亲的给我们的惊喜吗?这里许多房间里都摆着机器狗,这要花好大一笔钱啊!”新娘颇为骄傲地说。 “也许是酒店老板的一种安排”,新郎回答:“你父亲给我的礼单上没有这项。” “我不管,我要把它们都带走,送给我的女友当作我的结婚礼物”,新娘发了娇嗔。 “如你所愿”,新郎简短地回复:“我的玫瑰,你的意愿就是我的命令。” 教堂地下室,一名计算机人员的惊呼唤醒了正在观看婚礼的罗亦安与马休。 “找到了,他在二层”,计算机操作员喊着:“天哪,他是怎么进入酒店的,我们竟没有发现。” 罗亦安连忙追问:“立刻确认!” “谁知道阿尼尔长得什么样?”马休嘟囔道:“我们只有他的一张通缉令,那上面的照片是几年前的旧照,但是,看这人前呼后拥的架势,明明是个重要人物……命令小狗向那个房间汇集。” “让那房间的小狗立即起爆”,罗亦安断然下令。 阿尼尔,或者说这个像阿尼尔的人竟然没让人察觉地来到酒店内,他一定有特殊的掩护身份的行走方式,这是一条暗夜中的老鼠,这是一条狡猾的水蛇,这是个凶残的大鳄。 “轰”地一声,就在那人的脚边,机器狗爆炸了。爆炸产生的气浪冲出窗户,玻璃像瀑布般哗哗地落在参加婚礼的人群中。 爆炸不止发生在那所房间内,罗亦安没有那么多频段单个遥控机器狗,所以,每三十个机器狗由一个频段控制,也就是说,当时有三十只机器狗同时发生爆炸。其中,一半机器狗被指引到疑似阿尼尔组织的骨干身边引爆,而至少有十只机器狗是在那间可疑的房间周围炸响。 爆炸过后的混乱过后,小狗突然行动引起众人瞩目,当大家看到它突然爆炸后,不明白的人也明白发生了何事,人们疯狂地逃离酒店,随后,为了消除证据,散布在酒店各处的小狗一个个接连爆炸起来。 当地的电讯一团混乱,罗亦安却等不及确认阿尼尔的死讯,起身匆匆奔出了地下室。 泰姬陵,周静柔打着鲜艳的阳伞,正在观看那座被世人称为“人间奇迹”的建筑,这建筑集中了印度、中东、波斯的建筑艺术特点,整个布局完美、和谐,是建筑史上不可多得的杰作。人们常用“大理石诗”、“大理石梦”、“大理石挽歌”等华丽的词藻来描述凝聚着惊世之爱的泰姬陵,其堂皇富丽让周静柔目瞪口呆。 “泰戈尔说,泰姬陵是‘永恒面颊上的一滴眼泪’”,陪伴的印度经理介绍说:“美国国家地理杂志说,泰姬陵是人生必去一看的五十大美景之一。 第86章 坐在泰姬陵前的红石甬道上,你看一天泰姬陵,都不觉得疲惫。因为每时每刻,泰姬陵的风景都不相同。 朝霞初起时,一轮红日伴着亚穆纳河袅袅的晨雾,泰姬陵自香梦沉酣中苏醒,静谧安详、泰然自若。中午时分,泰姬陵头顶蓝天白云,脚踏碧水绿树,在阳光映衬下,更出落得光彩夺目。傍晚是泰姬陵最妩媚的时刻。斜阳夕照下,白色的泰姬陵从灰黄、金黄,逐渐变成粉红、暗红、淡青色,随着月亮的冉冉升起,最终回归成银白色。在月光的轻拂下,即将安寝的泰姬陵清雅出尘,美得彷佛下凡的仙女……”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酒店商务经理的话头,听着电话,经理脸色越来越珍重,最后,他失魂落魄反复确认:“你确定?见鬼,这玩笑并不好玩,……真的吗?你肯定?” 挂上了电话,那经理再也无解说的兴趣。 今天一整天,周静柔都忐忑不安,只有沉浸在湖光山色中,才能让她显得若无其事。经理接听电话时,她的心忽然绷紧了弦,紧张的快将把伞把捏断,但她却不敢出声,寒怕颤抖的声音泄露了秘密。 “周小姐,我非常想知道,您现在是否还有收购我们酒店的兴趣?”酒店经理挂上了电话,小心翼翼的问。 周静柔不敢说话,先是翻了个白眼以示不屑,眼珠转了转,她紧咬着嘴唇,两眼放出疑问的光芒。 周静柔脸上的表情会说话,这每一个表情,她都在镜子前仔细推敲过。那表情变化之快让人目不暇给,但每个姿势都显得那么优雅,从各个角度看,她就像一个刚刚掉落人间的天使般可爱。 那经理不由自主地说:“周小姐,我很遗憾的通知你,您将要购买的那所酒店,现在已不存在了……大爆炸,在今天的婚礼上,发生了大爆炸。我们一位尊贵的客人,连同他的是个保镖都被炸死,酒店现在已移为了平地。” 周静柔惊愕的张开了小嘴,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那经理沮丧的接着说:“现在,我们酒店已经不存在了,那片地皮正是属于我们那位尊贵客人的,他已在爆炸中身亡……什么都没有了,酒店没有了,工作也没有了。” 周静柔连忙走到一个树荫下,扶着大树急促的喘息,以此掩饰自己的紧张。 “他竟然把酒店炸了,他竟然……这需要让多少人陪葬啊”,周静柔心中一阵阵毛骨悚然,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酒店经理误会了周静柔的紧张,伸手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喋喋不休的安慰说:“是啊,要不是你来泰姬陵,要不是我陪同你来泰姬陵,我们肯定也葬身在那场大爆炸中,真是死里逃生啊。” 周静柔巧妙的一转身,躲开了对方的色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似乎是在发脾气,实际上是她想不出用什么表情来应对。那经理尴尬的收回手,犹豫了一下,他又问:“周小姐,你们不需要我们酒店了,那么,你们是否需要一个酒店经理呢?” 周静柔笑了,这一笑顿时化解了尴尬气氛,也缓和了她的紧张情绪。 扭转身子,周静柔一言不发的向来路走去,那经理仍喋喋不休的推销着自己:“我有六年的酒店管理经验,我是从客房开始干起……” 回到了住宿的酒店,周静柔在大堂里略一沉吟,甩脱了酒店经理,快步向电梯口走去,她现在需要尽快回到自己房间,与谭彩玲联系,询问如何应对。 冲进电梯,把那唠叨的经理关在电梯门外,周静柔长长喘了口气,不经意间,发现电梯里还有一人,正背朝着她举着手机打电话,刚才那人也正背朝着电梯口,与电话里的人说着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 周静柔紧张与恐惧参杂,顾不上注意其他,紧走几步贴着电梯口,百无聊赖的电梯指示灯闪烁。 猛然间,她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一个寒颤自头顶沿脊椎骨向下到了尾椎,浑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电梯里只亮了一个楼层指示灯,也就是说,身后那人进了电梯后压根没有按楼层灯,这意味着对方根本无所谓去那个楼层,那么,他的目标是……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七十七章跟踪 周静柔忽然一阵腿软,伸手扶助电梯门,悄悄地轻喘几口气。 电梯内的金属板锃光瓦亮,但周静柔却不敢向后瞥,她紧眯双眼,不停的祈祷电梯走快点,只盼电梯到了房间所在楼层,她便立刻逃出,那么,噩梦都会终结。全然没想到如果对方是冲着她来的,那电梯停下的一刻就是她人生的终点。 电梯缓缓地上升,每一层都似乎过得很慢,周静柔迫切希望电梯在某个楼层停下,会有一个人走进来陪伴,可惜,印度没人坐倒电梯的习惯,上升的电梯在一楼停了之后,一路拉着他们向上行驶。 周静柔紧张得快要哭出来,此刻,电梯里打电话那男人忽然用清晰的汉语说话:“周小姐,你做得很好,别回头,电梯里有监控设备,但他们只能看到图像,听不到声音……出了电梯一直向前走。直接走回你的房间。” 是罗亦安?! 周静柔立刻睁开眼睛,自眼前金属板的反光中向后看,果然。 她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扭身准备与对方打招呼,临到最后一刻,又突然记起对方的提醒,立刻猛地刹住了脚步,维持着原来姿势——动作转换过于激烈,以至于她差点闪了腰。 “真的是你么?”周静柔不敢回身,直对着面前的金属板,从反光看着对方的背影,急切地问。 “嗯哼”,罗亦安仍做着对打电话的动作,时不时地还加上肢体语言,似乎正在与电话里的人说得起劲,但嘴里却说着全不相干的话。“一个小时前我已经过来了,一直在盯着你看,周小姐,我应该说,你是个出色的演员——这绝不是恭维,你演得太好了。” “我听说阿方索酒店发生了……”周静柔话说了一半,才意识到不妥,急忙刹住了嘴。 电梯发出一声铃响,到周静柔所在楼层了。 稍一犹豫,周静柔走出了电梯,目不转睛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她没注意到,身后,罗亦安借着她的身体掩饰,幽灵般地跟在她后面,无声无息,但每步都几乎与她同时举起脚、再同时落下。 关房门时,周静柔被身后的罗亦安吓了一跳,但她知道,此时此刻不是惊讶、赞叹的时候。微微一侧身,让罗亦安闪入房间,她刚想探头向楼道两边看看,查探一下是否有跟踪者,却被罗亦安一把揪入房间内。 “电梯里、楼道内都有监视设备,你一探头,反而因为鬼鬼祟祟而被人怀疑”,罗亦安解释说。 周静柔本想强辨一句“电视里都是这样演得”,却脑子一转念,又想到,此刻为了表示激动,最合适的动作应该是扑到对方怀里,珠泪涟涟才对。 没用十分至一秒的时间,周静柔已衡量出那个动作对她最有利。想到做到,她立刻扑进对方怀里,泪水打湿了罗亦安的衣襟,抽抽泣泣地说:“天哪,你还活着……真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周静柔头扑进罗亦安的怀里,声音颤抖地说话,脸上却点着一丝得意的微笑。但她没看到,罗亦安在她刚扑来时,脸上表情颇为惊讶,而后,他淡淡地微笑着,带着欣赏的表情看着周静柔哭泣,伸手轻扶周静柔的长发。 “我听说,阿方索酒店发生了……嗯,事故”,周静柔的头仍扎在罗亦安怀里,小心翼翼地选择着字眼,说:“我很担心你,担心你也在那里面……” 正说着,罗亦安用食指挑起周静柔的下巴,端详着那布满泪痕却毫无悲戚的脸庞。 这张小脸保养得极好,每条肌肤都显得那么水嫩,鲜得滑不留手。嫣红的嘴唇微微开合,嘴角边尚带着一丝笑意。渐渐的,笑纹扩大,两人一起大笑起来——这次,周静柔虽然选择了最合适的动作,但笑意却发自内心,一点没有小动作被看穿的尴尬。 大笑过后,两个人对彼此了解更深一步,那些小把戏既然唬不了对方,周静柔便表现出乖乖女的模样,温柔地坐在沙发上,玩弄着发梢,偏着头看着罗亦安。 “好吧,我承认,四小时阿方索酒店发生了点小‘事故’”,罗亦安斜靠在墙上,轻松地回答:“在那起事故中,阿尼尔及其亲信30多人遇难,另有数百人被炸伤。但是,阿尼尔那群人太过于敏感,无论是警方还是阿尼尔的幸存亲属,都不愿意事态扩大。他们甚至不愿意向警方描述案情,或者,告诉警方都有谁遇难。 现在警方已封锁了现场,你是当时酒店唯一没退房的客人,我相信,警方马上回来找你,进行例行询问。所以,我需要你来帮忙,把这场戏演下去。 给你交个底,目前,现场没有任何痕迹证明你与这有关。我们只是在你房间里安装了一个无线电接收器,我刚才已经确认,这个无线电接收器已经毁于爆炸。我还需要你正常地表现出你对阿方索酒店的关心,以及你对事故中损失的行李的痛心,还有幸存的庆幸。当然,你也可以继续与其它酒店接触,联系收购事宜,或者表现出一幅受了惊吓的表情,尽快离开果阿。” 周静柔摇了摇头:“不,无论谁经历这场死里逃生,都想尽快离开险地。我打算等会就打电话,向酒店老板致以问候,然后向她表示礼节上的拜访,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打算明晚就离开印度。对了,你打算怎么办?如果阿尼尔死后不久,你就奇迹般复苏了,任谁都会想到你与这事有牵连,除非你要示威,但这样,恐怕连国内你都呆不下去了。” 第87章 罗亦安点点头,同意了她的看法:“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毫不显眼的挣自己改挣的钱,爱自己的女人,保护好自己的家。但现在看来,以我过去的身份恐怕做不到。我已经把父母接到国外,陪护那个‘植物人’。今后,我将以另一个身份出现。 至于阿尼尔,不用担心,我行动前,邓飞已经与印度的一些当地官员,以及一些黑帮联络好了。阿尼尔死后,不到两小时,他们已经开始瓜分阿尼尔的财产,由于分赃不匀,有三个帮派已经火并起来。果阿城现在还时不时地响起枪声,警方焦头烂额。一名参与分赃的议员已经派人去清理阿方索酒店的废墟,准备把地皮拍卖。啊哈,等警方平息了黑帮火并,爆炸现场已经成为一片整理好的平地……” 这次行动最大的受益者不是罗亦安,而是当地的官员和黑帮。阿尼尔像个土老财一样,银行没有多少存款,大多数财产都是不动产。由于阿尼尔见不得光,他购买的土地都假托在别人名下。阿尼尔在时,别人畏惧他的凶恶,不敢起异心。一旦阿尼尔及其骨干全部丧生,那些人便理直气壮地把那些地产据为己有——从法律意义来说,他们也确实是那些地产的主人。 为了夺回这些地产,阿尼尔的残余随即开始了杀戮,这就引起了其他黑帮的窥伺。现在,果阿城正上演着一出由出卖、背叛、诱骗、投靠、凶杀等等丑恶行为组成的混乱闹剧,“十大罪恶之城”果阿,在这一刻名不虚传。 “黑帮火并?啊呀,很吓人的”,周静柔用小手捂在高耸的乳山上说:“我刚才还在想,那大爆炸一定惨不忍睹,你怎么能这样……” 没等罗亦安接话,周静柔赶紧补充说:“对不起,这个时候,我要不表示几句惊讶和责备,似乎不合适。不过想来,你为了保护金小姐而挨了一枪,如果非要让他们满意,那你就无法活下去。有句名言怎么说:凡是损着别人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都不能原谅……总之,能帮到你,我感觉到很快乐。” 罗亦安感觉到她话里的真诚,微笑着点点头,走上前去轻轻拍拍她的脸颊,说了声谢谢。 周静柔受到鼓舞,跳了起来,花枝招展地忙碌着,一边为罗亦安准备着印度红茶,一边喋喋不休地问:“罗先生,接下来你准备回国吗?现在正是假期,哈哈,这件事完了之后,谭小姐答应付我一笔钱,让我环游世界。你今晚有空吗?陪我散散心吧。我好羡慕印度女郎穿的纱丽,再戴着面纱,只有浓妆的大眼睛露在外面,很神秘。 在泰姬陵边上,当一个印度女郎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风吹起她美丽的大红纱丽,如同吹起仙女的披肩在我面前飞舞着,纱丽的波浪衬着她款款地移步向前,我在她后面看得入了神,同时激动地想:如果我能穿着纱丽,会不会有想象中的迷人风韵?会不会倾倒众生?嗯,至少要倾倒几个,比如罗先生。” 周静柔学着印度女郎伺候丈夫的姿态,跪坐在茶几面前,双手捧着茶壶恭敬的为罗亦安沏着茶,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罗亦安,充满了媚态,充满了挑逗。由于她端得很低,又可以倾斜着身体,透过吊带纱裙,两只饱满的玉兔大半露在裙外,深深地乳沟像一汪幽深的潭水散发着浓浓的情欲诱惑,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攫取。 “你把自己定位成什么样的女人?”罗亦安突兀的问,紧接着他又补充说:“或者说,你怎么评价自己?” 周静柔感觉到罗亦安眼光落在她胸前跳动的玉兔上,得意的在心里一笑,表面却不动声色,继续跪坐在茶几前,回答:“世界上有两种女人最可爱,一种是妈妈型的,很体贴人,很会照顾人,会把男人照顾的非常周到,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会感觉到强烈的被爱。比如谭姐,但这样的女人,一旦把男人的事业也管理起来,会让人觉得很霸道;还有一种女人是妹妹型的。非常的依赖男人,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会激发自己男人的个性的显现。比如我,我就很依赖男人。 哈哈,你笑了……当然,上面的分类方式也不太确切,严格的说,我喜欢下面一种分类方法,它把美女分为‘会读书的美女’和‘只会扮靓的美女’。我认为我就是后一种女人,虽然我的学历很高。 我认为,只会读书的女人是一本字典,再好,人们也只会在需要的时候去翻看一下,而只会扮靓的女人则是一具花瓶,再不好,人们却每天都要见到她,要把它摆在客厅显眼的位置上,靠它装点居室,扮靓生活。我愿意做一个花瓶式女人……嗯,什么都不思想,不必为生活劳累,男人抱怨归抱怨,每天还要勤换水,常换花,频搽洗。 你别笑……上班工作是什么?就是每天要讨好不同的男人,甚至是陌生客户,而当一个花瓶,只需每天讨好一个男人就可以衣食无忧。这是女人的心底话,你跟我关系不好,我还不跟你坦白呢!——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有资格、有能力当花瓶的。有些人日思夜想,还没那个资格呢!” 罗亦安大笑着起身:“很好,你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我很高兴。我伤愈之后,就打算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难得你这样明白事理。今后,我恰好有很多地方需要你的帮助。” 周静柔欣喜地扑进罗亦安的怀里,狂乱的亲吻着他的脸颊、脖颈、耳后…… 罗亦安平静的推开周静柔,拿纸巾擦试着脸上留下的唇印。周静柔连忙夺过纸巾细心的为他擦试起来,但他制止住了她的举动。“你想出去逛街?那换件衣服,我打算冒着被抢婚的危险陪你逛街,不过,买纱丽就不必了,那玩意儿是个大布罩子,套到身上看不出腰身来,一旦你觉得穿的美,就会放松警惕,不注意节食,顷刻间就没有腰身了——印度女人,在美丽的纱丽底下裹着的都是水桶腰。” 在印度,由于男方结婚时索要的嫁资和彩礼越来越高,许多穷困的印度父母根本掏不起这笔巨额嫁妆钱。眼看着女儿长大后嫁不出去,一些印度新娘的父兄开始铤而走险,雇用当地黑社会分子将当地一些单身男子绑架后,用棍棒等物逼迫他们与自己的女儿举行传统印度婚礼。这一风气在印度是如此之盛,以至于未婚男子到晚上甚至根本不敢一人出门,罗亦安说的抢婚就是如此。 周静柔赶紧跑到镜前整理着仪容,描画着刚才弄乱的眉线、唇红,同时,随口问:“你什么时候回国,我陪你走半程,反正东南亚我也没好好旅游过。” 罗亦安走近窗前,撩起纱帘看着窗外的动静,答:“我还要在印度待一段时间,我打算先去甘吉布勒姆城,看‘众神之车’,再到摩亨佐·达罗城去取件东西。摩亨佐·达罗是句古梵语,意思是‘骷髅之城’,那座城市在史前时代毁于核爆炸,现在仍残留放射物?” “史前时代的城市?史前时代的核爆炸?你开玩笑吧!”周静柔忘了继续化妆,惊问。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七十八章掩护 印度南部的古城甘吉布勒姆有424座神庙。据说最多时曾达到一千座,被称为“寺庙之城”。 所谓“众神之车”,说的是在这里的神庙中,除众多古印度的神灵雕像外,还有一种飞船的雕塑。这种飞船雕塑被雕成不同样式,上面刻有众多神话人物,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称——众神之车。 一般人往往认为。这种飞船就是神话中人物乘坐的器具,是神话杜撰的子须乌有之物。然而,1943年,印度南部的迈索尔市却考古发现了一份题为“vymaan—shaastra”的古梵文稿件。在这份稿件中详细记载了“众神之车”飞船的构造、驱动方式、制造飞船的原料乃至飞行员的训练与服装等众多细节。 印度学者依据这份文献和其它古籍中的记载,对“众神之车”进行了仿造。仿造后的研究结果表明,这种“众神之车”的飞行速度,如换算成现代计算单位为每小时5700公里。就现代技术水平来说,这种“战神之车”并不是惊人的奇迹。 但不要忘了,这是与现代科技对比而言,而这种飞船是在史前时代建造的!根据现在结果研究显示,“战神之车”是一种多重结构的飞船,它已装备了绝缘装置、电子装置、抽气装置、螺旋翼、避雷针。以及安装在飞船尾部的喷焰式发动机。 建造这样的飞船。无疑需要多种现代高科技水平的能力,更需要现代物理学特别是空气动力学的理论基础。这对现代人来说,也是在上世纪初才刚刚解决了的难题,是谁在古印度造成了这样的飞船呢? 史前人类关于飞行器最早的记载,并不只是印度一处,在埃及金字塔中就有直升飞机的图案,现在已知的关于飞行器的文字记载,可以追溯到埃及法老的时代,时间是公元前的1504年,法老赛莫斯三世在位之时。此时,甲骨文还有200余年才能出现,这一事件用象形文字记录在古埃及莎草纸上保留至今,但是按照记载,蔡伦还有1600年才能“发明”纸。其中有关片断摘引如下:二十二年冬季第三月6时……生命之宫的抄写员发现天上飞来一个火环。它无头,尾部喷出恶臭。 这位抄写员还记录了从那个火环中下来的四个能飞翔的怪物,并把它画了下来,他描述道:“四个怪物周身都长满如眼睛般的洞洞。当这怪物行动时,轮子跟着一起移动,当这怪物腾跃悬空时,轮子也就一起离开了地面。” 第88章 而现代人根据他的图画一眼可以判断出,那是四架水陆两用直升机。 古印度人似乎并不是飞船的建造者,他们既没有建造飞船必要的技术能力,也没有驾驶飞船的科学知识。对他们来说,飞船只是神灵们的交通工具。那么,这些驾驶飞船的古代神灵究竟又是谁呢? 乘着夜色浏览了神庙的周静柔带着满腹的疑惑,与罗亦安并肩倘佯在街头,夜色朦胧下,满大街都是叫卖着传统印度服装的老妇人,伸着脖子张望的珠宝首饰店老板,头顶上高顶着水果贩卖的小贩、路边的耍蛇艺人卖劲地吹出的笛音……各种颜色的纸灯散发着暗黄色的光,随着噪动的人流轻轻地在风中摆动。 受抢亲事件的影响,除了商贩外,穿梭在小街上的大多是摩登、怪异的西方人,他们把极其传统的印度服装同现代的服装混穿在一起:高开叉长裙配着撕得一条条的牛仔背心,露出宽宽的肩膀和发达的肌肉;印有格瓦拉头像的t恤下是传统的印度免裆裤;长衣飘飘的印度衫、和一双冷静的目光,颇有点印度哲者的风格。 周静柔禁不住赞叹:“难怪印度果阿是世界各国嬉皮士的最爱,在这东西文化交流的地方,你可以穿任何奇装异服、特立独行、我行我素,而不愿用担心遭受别人的白眼、领导的批评,哈哈,我爱死这座城市了。” 罗亦安点点头,不禁感慨道:“生命本身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是你自己赋予你的生命一种你希望实现的意义,那么,享受生命的过程就是一种意义所在。从这点上来说,嬉皮士是最知道生命意义的人。生命如长河流水,每时每刻都是都从你眼前一去不返,享受每一刻的生命,让自己即使下一秒辞世也今生无憾——真让人羡慕啊。” 周静柔咯咯咯地笑了:“很难想象,像你这样的大老板、像你这样心硬如铁的人,会羡慕遭舆论鞭笞的嬉皮士,哈哈,他们可都是被宣传定位为:资本主义‘颓废的一代’。” 罗亦安心情很好,故此反唇相讥道:“舆论鞭笞?谁的舆论?现在的美国总统过去可就是一员嬉皮士,我可没听说别人鞭笞他。青年人处在青春逆反期,希望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又不危害社会,妨碍他人,鞭笞他们干什么——闲得无聊。 告诉你,最早的嬉皮士是谁?是狄奥根尼,他是苏格拉底的弟子,欧济尼河上西诺普地方的青年,他象一个印度托钵僧那样地以行乞为生。他宣扬友爱,不仅仅是全人类之间的友爱,而且还有人与动物之间的友爱——不过,过去在我们的宣传中,他创立的这种犬儒主义等同于享乐主义,但现在我们转变了立场,它又有了另一个名称,叫‘回归自然’,叫‘和谐’。 据说,有一天,时征服了半个世界的亚历山大大帝去拜访他,狄奥根尼正躺在椅子上晒太阳,亚历山大问他有什么请求,他回答:‘可以,请靠边站,别挡住我的太阳’。” 周静柔笑的花枝摇曳:“瞧这个人,对领导多不恭敬,能不受批判么,活该。” “你知道亚历山大大帝怎么回答的吗?”罗亦安继续说:“亚历山大大帝退后半步,让出了阳光,然后默默走出了狄奥根尼的庄园,在庄园门口,他对部将说:‘如果我不是亚历山大,我宁愿是狄奥根尼’。” 罗亦安神往地看着穿梭的嬉皮士,说:“如果我不是罗亦安,我宁愿是果阿街头,懒洋洋晒太阳的嬉皮士……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他们那无所束缚的生活。” 周静柔心有戚戚焉,但她眼珠一转,又问:“得了吧,罗先生愿意放下国内的产业,谭姐、金小姐还不见得放下你呢。对了,说到这儿,我想起来,刚才我在酒店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你没来得及说,可以让我知道一下吗?” 大爆炸之后,秘族的许多资料被毁,幸好上万年的传承中,秘族早准备好应付类似事件,他们在世界各地的隐秘地点早已藏好了备份资料。当然,为了防止这些资料外泄,保存秘密的地方设立了足够多的机关,作为唯一幸存的探险者,罗亦安在养伤期间,已受到了相关训练,他下一步任务正是奔赴世界各地,把这些备份资料一一取回。而摩亨佐·达罗城就是他的第一站。 在罗亦安做这些工作时,那位植物人替身——这位替身倒真是一个植物人,他成为植物人多年,亲人已不顾而去。由于长得像罗亦安,被稍微化妆后,替代罗亦安躺在床上接受照料——将继续代替罗亦安,接受相关人员问候。而罗亦安的工厂将全权由谭彩玲负责,在此期间,罗亦安即使露面,也许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出面。 秘族的蜂人系统在多年的保卫工作中,学会了以各种身份作掩护,其中,赏金猎人也是主要的掩护身份。因为他们经常需要持枪追捕,所以这身份最好的掩护。罗亦安的新身份就是一名赏金猎人,他正好以新身份游走于世界各地。 当然,这些计划远不适合与周静柔交流。不过,罗亦安当初选择周静柔也是别有用心的,谭彩玲过于刚强,金慧珠过于依赖,只有周静柔游走于二者之间,像变色龙一般善于变换自己的脚色——善于搞定男人,所以。在罗亦安今后的计划中,少不得周静柔的掩护与合作,这也就是罗亦安此前略略透露自己目的地的原因。 但此时,远不是袒露真情的时候。 罗亦安以攻代守,没回答周静柔的话,反问道:“你呢?你打算今后怎么办?学成回国……啊,你学的是小语种,回国后一定受重用。” 周静柔顾左右而言他:“我么,我打算不管多大多老,不管家人朋友怎么催,都不要随便对待婚姻——婚姻不是打牌,重新洗牌要付出巨大代价,找一个不负今生的男人,不是很容易。啊,这样的男人往往是众人争夺的目标。 嗯……好吧,我承认我并不是最优秀的女人,甚至不是很美,做好一个花瓶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追求……我不愿把这辈子耗费在一个庸俗的男人身上,我宁愿做一个值得人称道的美丽的花瓶,正像你说的,‘享受每一刻的生命,让自己即使下一秒辞世也今生无憾’,我愿意做激流,愿意做轰轰烈烈的瀑布,也不愿成为一汪死水,今生平静无波…… 你知道么,爱情的开始可能是友谊,可能是利用,可能是需要和寂寞,可能是欺骗,甚至可能是因为报复。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最后的结果是演变成了爱情——你明白?” 周静柔的话看似没头没脑,又似胡言乱语,但罗亦安却听懂了其中的意思,这是她在进一步表明心迹,表示自己愿无欲无求,无怨无悔,无嗔无痴,无言无疑的陪伴在罗亦安身边。 女人身上有两种美:不纯净的美使人迷乱,纯净的美使人宁静。当一个女人身上兼有这两种美,那么男人会在女人怀里癫狂,又在女人怀里得到安宁。不管这个女人处于何目的,当她表示愿意把今生托付给你时,其中蕴含的真情让人忍不住怜惜。 不能不说,周静柔实在是个聪明人,经过了果阿的大爆炸,她已经明白,自己不可能无痛无痒离开罗亦安的身边,只看罗亦安连结果都不等确认,就跑到泰姬陵来监视自己,便可以看出对方的意图。与其等对方摊牌,不如自己主动表白——对于寻常女子来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衡量好男人的标准,而好男人的标准虽人人不同,但至少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他不该让他的女人流泪。周静柔曾亲眼目睹罗亦安经精心呵护自己的女人,她当时就认为,让这样的男人呵护自己,哪怕只有生命中的短暂幸福,也不算亏待生命。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她不仅没有遗憾,相反,心里对未来充满期待。 “我明白”,罗亦安点头表示意会,伸手拥抱了周静柔一下,说:“这样吧,阿方索酒店的位置很好,旁边有条小河穿过整个酒店,依河而建的小楼掩映在椰林从中,风景格外美,我喜欢这样的环境。明天你去给酒店方商量一下,最好把那块地皮买下来,当作我送给你的嫁妆……不过,赏金猎人组织要在其中占一定股份,他们今后会把这当作一个歇脚点,酒店重建工作可以全部交给他们,等你毕业后,可以从这里开始你的事业。” “……可以从这里开始我的情妇生涯”,周静柔心中默默地补充完罗亦安的话,身子温柔地依偎入罗亦安的怀里,嘴里却欢喜地说:“谢谢,太谢谢你了,你对我太好了。” 印度今后将是罗亦安一个重要的活动场所,秘族的一个重要资料贮存点,就在这人口众多,资讯不发达的印度次大陆。邓飞带了60人来果阿,不是为了看热闹的,阿尼尔死后,果阿出现了权力真空,与其让一个敌对势力崛起在身侧,不如这这里控制在自己手中。 此外,通过这次行动,罗亦安尚攫起了阿尼尔的部分赃款,这些黑钱运出印度风险太大,弄不好会被人顺藤摸瓜,搞清这次袭击的真相,所以,在当地把黑钱洗白也是一种必需,本来,计划中需要邓飞出面做这事,但现在由周静柔出头,对邓飞也是个制衡。毕竟,当一个女人愿意交出身体的时候,她的心也将对你部分开放。 “夜深了,我们该找个地方吃饭了,明天我们有很多事要做”,安抚了周静柔,罗亦安心怀大畅。 “啊,明天你就走吗”,周静柔充满了失望,说:“那个骷髅之城这么值得期待吗?但愿我能陪你……嗯,你现在陪我四处转,安全吗? 第89章 要不,我们回酒店吃吧。” “好,回酒店,吃完饭,还能有时间品尝另一道大餐”,罗亦安微笑着,眼光停留在周静柔美丽的胸膛上。 “爱情所要求的比友谊要少得多。”周静柔心里窃笑。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七十九章核爆 印度是个有六千年文明史的国家,它与埃及文明、巴比伦文明以及希腊文明一样,都是古老的文明。这其中,希腊文明历史仅比印度文明史稍长,有6500年历史,而埃及文明历史最长,有9000余年历史。 印度文明与埃及、巴比伦一样,也是始于大河流域,即印度河流域。故此也被称为印度河文明。就在印度河上游,现今的巴基斯坦境内(当时属于印度),1922年考古挖掘出一座古城的废墟,因城中遍布骷髅,所以称之为“摩亨佐·达罗”。翻译成汉语,意思是“死丘”,或“骷髅之城” 大约在距今5000年前某一天,这座古城突然毁灭。而留给世人的是被科学家列为世界上难解的三大自然之谜之一的“死丘事件”。 清晨,在摩亨佐·达罗古城遗址,一身猎装,空着手的邓飞端详着周围,难以置信地不停问罗亦安:“你确信这是个五千年前的城市?” 背着硕大旅行包的罗亦安与两名秘族伙伴与普通旅客一样打扮,他们注目废墟,默默点头。 邓飞被震惊得语无伦次:“天呢,5000年前的城市,城墙高达15米,这哪是城市,这是要塞——老北京城墙有多高……5000年前的高大塔楼,5000年前城市下水道、排水沟……街道足足有10米宽,每隔一段距离还有点灯用的路灯杆,方便人们夜晚行走……啊,老北京城的路灯是多会儿装上的?这里居然有口砖井?!天哪,砖是多会儿‘发明’的,太不可思议了……” 罗亦安目光缓缓扫动,慢慢地说:“不仅如此,当年,在距摩亨佐·达罗对岸的哈拉帕又发掘出一座同时代的古城遗址——但这还不算结束,至今为止,已经发掘出同时期的遗址200余处。明白么,这是一个城市群、一个国家,它分布在北起喜马拉雅山麓,南至纳巴达河,西自伊朗莫克兰海岸,东达恒河盆地……这是一个完整的史前国家。” 站在城内高处眺望,远处,有几名妇女于印度河边沐浴,她们以河水洗涤纱丽,在河边晾晒,微风一吹拂,闪闪发光的河面辉映着的纱丽,发出耀眼的光芒,仿如来自神界,让人无法逼视。此外,还有一些男性朝圣者,朝着初升的太阳,站在河水中进行他们的晨祷。 时间还早,摩亨佐·达罗城中游客并不多,由于这里仍残留着放射性物质,到这里旅游的基本上是各国历史研究人员,就在离罗亦安不远,有一名教授模样的印度人领着两三名学生,正在丈量着举世闻名的摩亨佐达罗大浴池。那浴池面积达1063平方米,由史前时代、规格统一的烧砖砌成,地表和墙面均以史前时代的水泥填缝,再盖上沥青,因而滴水不漏。 在忙碌的学生中,有一名女性模样的印度女子格外引人注目,她似乎与那群男学生格格不入,独自拿着一叠稿纸坐在浴池边沉思,没有左右顾盼,没有东张西望,而是在静静地沉思。这位披着绿色纱丽的妙龄女郎活像一尊魅力四射的彩色雕塑,凡是从旁边经过的游人,都要侧过头去,长时间地把目光留在她的身上。但这位凝神沉思的印度女子并没有察觉这些,估计是她的灵魂不知漫游到哪个王国的什么境界里去了。 奇怪的是,那教授与学生却全然无视这女子的袖手旁观,任由这女子坐在那里,旁若无人的神游万里。 只有印度女郎才能把颜色极为冲突的大红、艳绿、海蓝与金色搭配得那么和谐,远远看去,那女郎身上挂满的黄金首饰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头上的黄金首饰直垂近眉心、左右两侧的盘发上对称地插着环状的金步摇、脖子上那串长长的由棱形的黄金块组成的项链、同样是棱形的黄金红宝石的耳环、手上的红宝石黄金戒指,还有那黄金的大手环与长长的手镯…… 但是,这些黄金的颜色配上如玉的肤色以及妩媚的大眼、那珠圆玉润的脖子、挺直的鼻梁、百分百的樱桃小口,如果再加上绿色纱丽暧昧地随风而飘,真让人感觉妙极了。 唯有印度女郎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合适这类浓妆大红加黄金饰物装扮!周静柔眼馋沙丽的风采,但她绝穿不出这印度女郎的韵味。 邓飞注意到罗亦安的目光,转目一看,顿时目瞪口呆。“美女啊……看过来,看过来,快点啊……我喜欢死了印度妹妹那勾魂摄魄的褐色大眼睛、够神秘、够妖媚,诱惑啊。天生的冶艳风情,加上性感的红唇,配上艳丽朦胧的纱丽,罗老板,咱要干什么快点行动……不行了,我忍不住了,我马上让他们帮我找几个印度妹妹备在酒店。” 印度出美女,印度美女赢得了1994年、1997年和1999年的世界小姐桂冠,垄断了2000年“世界小姐”和“环球小姐”两项选美赛事。使得印度成为上世纪末出产美女的国家。然而,很多媒体对此报道说:“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印度人开始反思“美女救国”的思想,希望把“美女超级大国”这顶看上去挺美的帽子扔到印度洋里,他们希望用更加理智的方式拯救这个人口众多、经济落后又男尊女卑的国家。” 但这只是媒体一厢情愿、硬性“指定”印度人是如此考虑,可惜印度人不理会媒体的说法,实际上他们仍孜孜不倦地继续进行着造美女运动,乘着“世界小姐”和“环球小姐”造成的影响,印度模特在国际上大行其道,而印度宝莱坞电影也借着这些女明星的名气撬开了西方电影门户,就在各国媒体的讽刺与窃笑中,为印度赚回了大把外汇。 最近,印度美女的风采甚至也进入了国内,罗亦安养伤期间,常常见到印度广告女郎艳丽的身影,此刻听到邓飞近乎急色的念叨,他颇为意会地微笑了。 “有学者在,我们恐怕得耽搁一会儿”,一名叫迪克的蜂人瞅着那群人建议。 另一名叫菲舍尔的蜂人赞同地表示:“是呀,他们的好奇心总比别人旺盛。” 罗亦安一言不发,起步向城中走去,诸人紧紧尾随。 邓飞听不懂两名蜂人刚才说的话,初见古城废墟的震惊平静下来,立刻追问:“罗先生,你待我来这干嘛,我是个粗人,不懂历史,也不感兴趣。诺,我们刚刚拿下果阿,弟兄们正准备大干一场,你急慌慌带我到这废墟干吗?” 邓飞环顾左右,自作聪明地说:“啊,该不会是这里有财宝吧,电影上凡是古城废墟,都有大量的财宝藏在地下,可这里已经挖掘了80年,还能给我们剩下什么?” 罗亦安取出一个盖格计数器,边打开仪器开关,边轻蔑地问:“啊哈,你在果阿赚了多少钱。” 邓飞毫不隐讳地回答:“阿尼尔的资产全变成了地产,我们经过几月的监控,乘乱突击了阿尼尔几处藏身点,连他的保险柜都整体抱走,哈哈,收获也不小,我算了一下,总共有一百多万美元,快赶上我们越南工厂半年的纯利润了。就他妈的时间太短,你……” “一年两百万美元你就满足了么”,罗亦安领先向城中心走去,继续说:“你猜得不错,这里地下有一个大宝藏,现在我们正在寻找进去的方法,一旦我们找见,啊哈,在你的余生,你就可以把工作当作乐趣而不是谋生手段了。” 盖格计数器发出咯咯的响声,到了最后,响声越来越尖锐,邓飞听到罗亦安的话,先是一喜,附和说:“好啊,罗老板吃肉,我喝点汤也行,反正自打我们相识后,我就认定跟你了,你这人既不在意权,又不在意钱,只要我把规定的利润交上,你全不干涉我,我都想不通,你他妈的干嘛这么放心我。不过,当初没有你,我现在还在果阿要饭呢……” 罗亦安止住了脚步,邓飞不察,差点撞倒他身上。目视着邓飞,罗亦安平静地说:“你问我为什么放心你,哈,果阿行动你也见了?告诉你,我一点不在意你那点势力,相反,我,以及我背后拥有的势力,足够将世界上最有势力的黑帮连根拔起,至于做不做,只看能不能获得利益。” 邓飞干笑一声,连说:“那是,我的兄弟跑断腿,不过才拿了百多万,而你的……”邓飞看了看继续前行的两名蜂人,补充说:“……而你的朋友才动动指头,卷走了阿尼尔一千多万。” 说到这儿,邓飞被鸣叫不停的盖格计数器吸引,不满地说:“罗老板,你那是什么玩艺,一直响个不停,吵死了,能不能把它关上。” 罗亦安微笑着举了举仪器,说:“这是盖格计数器,你说,它为什么响个不停?” 邓飞吓了一跳:“——测试核辐射的仪器,天哪,你要把我带去哪?见鬼,这死丘怎会有这么大的核辐射?” 五千年前,摩亨佐·达罗城突然消失,后来的研究者认为城市消失的原因是由于在史前时代发生了核爆炸,或者是一艘外星人的核动力飞船在城市上空坠毁,发生爆炸,摧毁了一切。 他们的主要依据是古印度两部史诗:《摩诃婆罗多》和《玛哈帕哈拉特》中关于摩亨佐·达罗毁灭的记载。“空中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接着就是一道闪电,……南面的天空一道火柱冲天而起,死亡者烧的如焚焦树干的……可怕的灼热让池塘里的水沸腾了,鱼儿被烫死…… 这是一枚弹丸,却拥有整个宇宙的威力,已故赤热的烟雾与火焰,明亮如一千颗太阳,缓缓升起,光彩夺目……”。 第90章 当年,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见到这段记载时,曾确定无疑地说:“上帝,这是核爆炸,这段记载是史前时代人类遭核袭击时的情形。” 可是历史常识又告诉我们: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末期,才发明和使用了第一颗原子弹,远在距今5000多年前,是绝不可能有原子弹的。 “对于摩亨佐·达罗城突然消失之谜,历史学家提出了多种假说”,罗亦安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邓飞犹豫了一下,立刻嘟嘟囔囔地紧跟着罗亦安而走,若是仔细听,可以听出他嘴里说:“他妈的,要死一起死,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罗亦安边走边解说:“其中最搞笑的。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国历史学家提出的‘阶级斗争假说’,他们认为当时城里发生了一场阶级斗争,劳动者起来反抗压迫他们的统治阶级,所以城市被废弃了——不仅如此,他们认为复活节岛上的石像突然停工之谜,也是由于岛上发生了‘阶级斗争’……这种假说被世界嘲笑,随后他们就刻意不提摩亨佐·达罗。” 罗亦安在城市中心站住了脚步,此时,两名蜂人已远远地落在后面看着罗亦安行动,唯邓飞尚呆头呆脑地紧紧尾随。 “不过,各种假说中最有证据的,就是核爆炸假说”,罗亦安看着邓飞,微笑着补充说:“现在,我们就站在核爆的爆心……嗯,你可以退后点,你的身体不适合在这里站久,你看,他们两人就没有跟来。” 站在史前时代的核爆爆心,罗亦安颇为得意地向急跑到蜂人身边的邓飞解释:“你瞧,以这个爆心为原点,约一平方公里内没有任何建筑物,它们都被核爆炸化为乌有,你看,这地面上还留有遭受冲击波和核辐射的痕迹,直到5000年后这里的辐射仍然很强。很少有人敢站在这史前时代的爆心太久——除了我。据说,当年考古挖掘时,在爆炸区域发掘出一些黏土烧成的碎块,推算这里当时的燃烧温度至少应有1.5万摄氏度……” 一个蜂人虽听不懂罗亦安的唠唠叨叨,但不满他的耽搁,喊道:“罗杰,动作快点,别人快注意我们了。” 罗亦安关上了盖格计数器,看着邓飞望向自己的眼睛已露出敬畏的神情,淡淡而笑。 邓飞为人虽讲忠义,但他出身黑社会,手下鱼龙混杂,难免今后起异心。罗亦安几经玩弄手段,现在已成功地在他心里留下不可战胜印象,这正是罗亦安想达到的目的。乘着他还没有异心,早早把话说在前面,对双方都是好事。 “注意监视周围”,罗亦安掏出一个黑色的仪器,嘴里念叨着:“现在看我的,看我芝麻开门。”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刚才远远看到的那名印度女郎夹着一叠稿纸,快速地向这里跑来,边跑边喊:“先生们,危险,这里很危险。”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八十章印度女郎 几个人错愕地相互望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罗亦安已迈动脚步向前方走去,嘴里还念叨着:“在日月星辰的见证下,我们向太阳升起的地方走了300步,在爆炸边缘看到一个白石装点的石屋……在房屋内发现了13具成年男女和儿童的遗骸。横躺侧卧,杂乱无序……其中一具遗骸的颅骨上,留有一长约15厘米的刀伤,大约是被剑砍杀至死的。这13具骸骨中,有的还带着手镯、戒指、和串环等,显然是突遭杀害……在街头井旁,也发现了几具尸骨……有些四肢呈痛苦挣扎状……” 邓飞仍在不知所措,但迪克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迎向那女孩,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张着嘴,用德语胡言乱语着:“哈罗,美丽的小姐,我能荣幸地知道你的芳名吗?你瞧,这里的朝霞真美,我们正在四处寻找着真理……在这暴风雨的夜晚,你还在外面作爱的旅行吗?我的朋友?天空像失望者在哀号。是从墨墨的河岸上、是从远远的愁惨的树林边、是穿过错昏暗迂回的曲径,你摸索着来到我这里吗?我的朋友?” 近了,众人可以看到她的五官娇憨馥郁,红色朱砂粉点眉心的朱砂痣鲜艳欲滴,透过摇曳的沙丽,那浑圆的小腰上露出一个美丽的肚脐,肚脐上还装点着金饰。 那印度女郎立住脚步,突然用德语回答:“我叫妮莎·库尔玛·米尔扎,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欺负我不懂德文吗,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印度女郎的话嘎然而止,是绕道而去的菲舍尔。乘女郎在与迪克说话,他悄然自后逼近,一手刀砍在女郎的脖颈上,随即,又轻轻地扶住了软倒的女郎,将其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做出一副亲昵交谈的架势。 “安全,没人注意”,迪克注目张望,轻声报告。此时,罗亦安的身影已没入摩亨佐·达罗的街道中。邓飞则茫然地看着外表文弱、夹着一副金丝眼镜的菲舍尔突然显示出强大的杀伤力。 “带她走?”迪克扬眉询问。 “先进街道再说”,菲舍尔果断地一挥手,迪克连忙上前搀着那女郎向街道走去,邓飞也醒悟过来,游目四顾,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边掩护这两人向街道残破的砖墙走去。 这座城市的建筑物很奇怪,街道排列整齐,十字交叉排成棋盘形状,街区内许多小巷又划分为许多小方格,这显然是有严密的规划的——五千年前的城市规划。大多数住宅的底楼正对街道的一面均没有窗户——这种旨在防止恶劣天气、噪音、异味、邻人骚扰和强盗入侵的城市习俗至今仍为近东地区的许多地方遵行。也因此,站在街道向远处望去,只会看到一面长长的、死气沉沉的墙壁构成的走廊。 几人架着印度女郎,躲躲闪闪进入了罗亦安曾消失的房间,那是个史前院落,穿过一个宽敞的门厅,向前进入一个院落,一间没有屋顶的砖屋内,靠墙边,一道石梯通入了不可测的地下。那地下就是当初考古挖掘出13具遗骸的地方。 为什么是13呢? 当初,这里的情形就象是一部玄疑侦探小说一样,凶手留下了一个毫无掩饰的史前行凶现场,但我们却无法发现任何有关凶手的线索:不知道凶手是谁,也不知道凶手是如何行凶的。 沿着残破不堪的石梯,几个人匆匆而下,到了最黑暗处,迪克从随身物品中取出一根荧光棒,高举着,为众人点亮脚下。这荧光棒着点亮了周围一小片黑暗,光亮外围仍是不可知的黑暗,黑暗中似乎潜伏着不标明的恶兽,邓飞隐隐地可以听到呜咽身。 这片地下大厅不知道有多大,紧张恐惧的邓飞只觉得每一刻都是那么漫长。不久,一团朦胧的光亮映入他眼帘,啊,是罗亦安。只见他蹲在一堵墙边,正咬牙切齿地在墙上鼓捣着什么。地上摊着一个公文包,两根短粗的金属线从这个公文包一侧引出,消失在墙上的幽暗间。 “还有一会儿”,罗亦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回答。 迪克没说话,将手中的荧光棒照向手中的印度女郎,荧光棒同时照亮了罗亦安的左手,那手中持着一把上了膛的意大利伯莱塔92f型手枪,枪表面的聚四氯乙烯涂层幽暗无光,阴森森地让人心颤。 邓飞是第一次见到罗亦安拿枪,仔细一看,罗亦安的坐姿虽然闲散,右手又正在忙碌,但由这个姿势出发,他的枪口却随时可以向任何方向转动。换句话说,这片地下室已全在罗亦安掌握之下。 “麻烦”,罗亦安停下了右手的动作,看样子,当时他似乎正在单手拧上一个螺丝。 “这里可不是灭口的好地方”,罗亦安皱着眉头思索着。那群学生与教授发现这名女郎失散后,一定会展开搜索。这片城区每一处都经过了数十年的考古挖掘,能藏人的地方都不是秘密。而一旦女郎陈尸于这地下室,秘族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她说她叫妮莎·库尔玛·米尔扎”,膀大腰圆的迪克陈述道。 “那更麻烦了”,罗亦安咧咧嘴:“米尔扎可不是个低等种性,米尔扎一族的人在她失踪后,一定会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我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悄悄把她放在无人之处,等她自己苏醒回家,而后,等事态平静再来此地。” 罗亦安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在墙上留下的痕迹,说:“这就要冒险了,冒很大的险,我们现在还有等待的时间吗?” 菲舍尔推了推金丝眼镜,问:“另一种选择?不管它是什么选择,我们只要抢在他人面前进去,就算是好选择。” 邓飞茫然地看着罗亦安与菲舍尔交流,这时,罗亦安叹了口气,用汉语说:“真遗憾,人生不是一场跳舞,我们不能期望生活总踩着固定的舞步前进,它就像是摔跤,需要我们立定脚跟,迎接不可预见的每次攻击。啊,邓飞,我们的计划变了,我本来想让你在外面作接应,但现在看来,我们必须全部进入地下宝库。” 邓飞自从听说地下宝库的消息后,便跃跃欲试,但菲舍尔等人突然显露出的强悍让他惊疑不定,想到这两人对罗亦安俯首帖耳,由此可以推想到,罗亦安那令人惊骇的恐怖,此刻听到罗亦安的邀请,他半惊半喜,迟疑未定的问:“这个,舵把子,下面会遇到什么危险吗?” 罗亦安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枪,这是邓飞第一次称呼他“舵把子”,这说明邓飞在心理已承认了他的权威。罗亦安脸稍稍离开荧光棒,将自己的表情掩灭在一片黑暗中,说:“我们三人都带了一套备用的衣物,刚好你可以穿上,但我们的食物与救生设备不多,下面很潮湿,据说很多地段,很艰险,我们恐怕匀不出多余的救生设备,所以,你必须有强悍的体力陪我们走完那段路……” 邓飞没有犹豫:“我去,怎么说,我也是个练武之人,体力应该比得上常人,再说有大哥在,我怕什么?” 第91章 罗亦安没再说话,回头低声向菲舍尔与迪克吩咐了几句。两人卸下了硕大的旅行包,黑暗中响起了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迪克高举着一根荧光棒,向来路走去。 等了不一会,罗亦安一声“好了”,地下室响起一阵沉重的嗡嗡声,这声音在静寂的黑暗显得格外响亮,邓飞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天哪,可别让人发现啊。 随着声音的响动,地下突然出现了两条红蛇,邓飞闻到了一股胶皮烤糊的味道。不一会,那红蛇越来越明亮,开始燃烧起来。这时,邓飞才在光亮中发现,那红蛇原来是从公文包中引出的两条电缆。这两条电缆另一端蜿蜒到墙上一个凹坑中。现在,电缆的灼热映红了凹坑里的两个青铜柱。 邓飞再向隆隆的声源望去,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条黑黢黢的小缝,黑暗中,一股腐臭的恶气扑鼻而来,邓飞顿时晕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邓飞渐渐清醒,只感觉到四肢乏力,周围隐隐地传来说话声,等他勉励向声源望去,见到那印度女郎的脸近在咫尺,挡住了视线,眼前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虽然紧闭,但长长的睫毛轻轻蠕动,表示对方已经清醒。 “优婆塞鄢波索迦鄢波优婆夷鄢波斯迦鄢波迦赡部洲(古梵语很难找见相关资料,如有错误,读者勿怪),他妈的,这什么意思”,此刻,罗亦安恼怒的声音传来,他的话说得很缓慢,每个词都尽力吐词清晰,邓飞只觉得那串字音令人头晕目眩。 转头望望四周,那吐出臭气的门缝已不见踪影,现在,他与印度女郎并排躺在地上,看情形他们似乎已进入那扇大门,来到一个洞穴。这是一个高约十多米的大厅,四周的石壁形状各异,石壁周围是八个开着大口子的黑洞。石洞底部是一层浅浅的砂砾,一根石柱拔地而起,同一位置有一根钟乳石从洞顶垂下,二者只差十多厘米就可对接。 不远处,罗亦安等人似乎没有了顾忌,头盔上的头灯大开着,亮晃晃照着周围。灯光下,周围的景象奇异而美丽,马蹄莲形状的白色石头衬在黑色的岩壁上显得栩栩如生;间或出现一大片圆润的平台;还有石头赭红色,长得很像大南瓜,石头表面析出的晶体,晶莹夺目,色彩缤纷。 邓飞强自抬起身来,只见不远处,罗亦安趴在洞壁上,顺着头灯的光线,用软刷轻扫着洞壁,菲舍尔与迪克围在他身边。借着明亮的灯关,邓飞隐约可见洞壁上凹凸不平,似乎刻着一种奇古的文字。 “啊,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须弥之城么”,身边突然冒出一个女声,吓了邓飞,不,吓了所有人一跳。菲舍尔闪电般扬起手中的枪,但罗亦安以更加快速的行动,伸手别住了他枪的击槌。只听咯噔一声,枪哑火了。 “须弥城?”,罗亦安收回了手,轻轻示意菲舍尔收起枪,反问那位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现在正看着墙上的古文字,忍不住出声的印度女郎:“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女郎倔强地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罗亦安早知道眼前见到的是一种古梵文,但这种古梵文,即使在印度也很少有人研究,以他的知识尚触及不到这种文字。 须弥是梵文音译,意为宝山,即以木、砖或金石等物作山形的佛坛,用以安置佛祖。《大日经疏》卷五中说:“因陀罗释天之主坐须弥山,天众围绕。”现代研究发现,古梵语和古希腊语、拉丁语有共同祖先。而古梵语中的“吠佗”与“上帝”的希伯来语相同,“吠佗”即为“因陀罗”,也可翻译为耶和华。 犹太教的神,在远古交通、资讯极不发达的情况下,相隔万里被不同的文明所崇拜,这是人类自身最大的谜团。 “你说你叫作妮莎·库尔玛·米尔扎?”罗亦安接着问:“是学院里研究历史的学生吗?” 罗亦安提到对方名字时,那女郎微微缩了一下身子,但黑暗中,罗亦安鹰鹫一般的眼神仍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态。 “好吧”,罗亦安用明显商量的口气说:“我们是一群考古爱好者(邓飞在黑暗中撇了撇嘴),在一个偶然的因素下得到了一份藏宝图,但由于年代久远,这份藏宝图写得并不清楚,到了这里嘎然而止。下一步想哪儿走,我们希望得到线索。打个商量怎么样?你要愿意帮助我们,我们可以让你共同分享发现者的荣誉。” 这句话明显地打动了妮莎,近在咫尺的邓飞可以察觉到对方放松了身体。罗亦安继续解释说:“您瞧,这个……须弥之城,或许里面有财宝,但那又怎么样呢?如果我们不公开这一发现,这些财宝不会得到其应有的价值,如果我们公开这一发现,啊哈,你难道不愿意也名列其中吗?” 妮莎慢慢地站了起来,在众人的屏息中缓缓地走到了墙壁前,接过罗亦安手里的灯,仔细地从洞壁上扫过,亲手抚摸着每一个字。 众人目光灼灼,心急难耐,万古的秘密即将揭开,这一刻令人窒息。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八十一章满脑子问号 妮莎趴在墙上,把那些古文字看了又看,在这期间,她的嘴唇用力抿紧,似乎是怕自己不知不觉中泄露秘密,众人屏息静待真相的揭开,邓飞也耐不住好奇心,勉励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地走近罗亦安身边。 罗亦安打了个招呼,伸手轻轻一扶邓飞,随即他的目光再度被妮莎吸引。 妮莎直起了腰,脸庞陷入半昏半暗中,看不清表情。稍加考虑,妮莎冲唯一懂她话的罗亦安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我可以知道吗?” 罗亦安用英语反问:“这很重要吗……啊,你最好说英语,否则的话,我需要在向他们解释一遍。我们一起来到这儿,相互间没什么好隐瞒的。” 妮莎用英语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又加上她的回答:“这很重要,可以帮助我认清我们的处境。” “我们”,她用了我们这个字眼,罗亦安爽快地揭开了秘密:“你记得甘吉布勒姆城神庙的‘众神之车’……记得就好,这让我少了很多口舌……我们(秘族)在神庙的考察中发现,这是一种古代的核动力飞行器,史前时代的核动力飞行器……” 妮莎悄声评价着罗亦安的话:“这个,地球人都知道——虽然它令人难以置信。” “经过我们的进一步考察,发现了一份与迈索尔市古梵文书‘vymaan—shaastra’同时期的稿件”,罗亦安嗔怪地看了妮莎一眼,似乎在责怪她的插话:“‘vymaan—shaastra’讲的是史前时代飞行器的制造,但这份稿件却提到了摩亨佐·达罗城毁灭的原因。这份稿件中说,摩亨佐·达罗城毁灭的起因是普通人窥伺神的力量,妄图获得神力,招致的神的愤怒,故此毁灭了摩亨佐·达罗城。” 妮莎神情专注地倾听着罗亦安的话,邓飞由于听不懂罗亦安的专业术语,只好充满好奇地游目四顾,不经意间,他看到了两个秘族人的表情,他们呆板的脸上满是对罗亦安话的无动于衷。 “难道老大说的话没一句真的?”邓飞心中暗自捉摸。看情形,那两人对罗亦安说的话毫不惊奇,或许他们事先知道,或许那些话压根就是半真半假。 “……我们研究发现,或许就是摩亨佐·达罗城开始研究飞行器惹来的祸……”,罗亦安的话继续飘来,但邓飞已经对这些话半信半疑。 “……人类期望象神一样,飞翔在天空,故此,他们开始研究‘众神之车’。我记得印度古梵文著作里,曾多处提到随同神遨游天空的经历,按照这份稿件模糊的表述,我们可以推测,当时,一位同情人类的神,向人类传授了制作神器的方法,‘vymaan—shaastra’就是这个方法的记述,据说,神不愿意人类获得这一‘众神之车’,故此发动了核袭击。 无独有偶的是,在圣经创世纪中也记述了关于古城苏塘姆及戈茂拉两城遭受毁灭的情景,亚伯拉罕得到天使的警告,提前逃出了城,侥幸躲过了灾难。书中描述的情景就是一场核打击。看来,在史前时代,虽然两地相隔数万里,一个讯息自巴勒斯坦传递到印度需要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但人们却在同一时间知道了有个城市遭受核打击的消息。 根据零星的片言只语,我们发现摩亨佐·达罗城地下埋藏着一座研究室,一座史前时代的飞行研究室,这就是所谓的须弥之城。那里或许有更加全本的‘vymaan—shaastra’。也正是因为人类妄图研究神的力量,所以神的核袭击正击中了飞行研究室的上方,致使摩亨佐·达罗全城毁灭。” 罗亦安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妮莎满脸神圣,双掌合十,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邓飞忍不住插嘴:“这儿太荒诞了,这不可能是真的!” 罗亦安看了邓飞一眼,继续说:“但是,据我们研究,这座飞行研究室本身就有抵抗核爆的能力,我们认为:爆炸产生的磁风暴,只可能毁灭了研究室的动力设备,但想要彻底毁灭飞行研究室,还远远不够。你瞧,根据我们的研究,我们利用自带的动力设备,已经打开了飞行研究室的大门,走到了这里。” 刹那间,邓飞被惊得目瞪口呆,定定地望着罗亦安,说不出话来。 在门口那一幕浮现在他面前,原来那公文包式的装置就是一个大电池,但这个大电池输出的能量够骇人听闻的,竟然把粗大的电缆烧得通红,而那所大门开关一次,所需要的能量也足以让人震撼,五千年未被人惊扰,现在开关一次竟需要这么庞大的能量。 第92章 “五千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切”,罗亦安继续说:“我们认为,飞行试验室当时就埋藏在河底,河水遮挡了冲击波与核污染,但五千年的河水冲刷,让原先的通道长满了钟乳石、甚至堵塞了正确的路径。我们现在不清楚沿途究竟还有什么机关,也不清楚五千年后那些机关是否还有效。但最可怕的是,那些机关只是部分失效,如此,连正确的开关方法都会遭到打击,所以,妮莎小姐,我们需要你,你愿意与我们一起揭开这个千古秘密吗?” 妮莎再度从罗亦安手中接过手电桶,趴在墙上看了一会,直起身来,劈头就问:“你们是那所大学的,按你们的说法,你们对摩亨佐·达罗城研究很深,我怎么不知道有你们存在?” 菲舍尔缓缓地移动着脚步,在黑暗里悄悄向妮莎身后摸去,迪克配合地咳漱一声,吸引妮莎的目光,邓飞一见,立刻向妮莎靠拢,以图缩小其活动范围。 罗亦安自嘲地笑了一下,说:“坦诚,看来我们都需要坦诚。妮莎小姐,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让我们知道一下合作者是谁?啊哈,对了,你是那所大学的,我不记得听说过一个叫妮莎·库尔玛·米尔扎的古梵文女学者,恰好的是,米尔扎家族我也认识几个人,请问,你的家长是谁,也许我们能找见共同的朋友。” 罗亦安所谓的“认识米尔扎家族几个人”纯粹是诈语,刚才他提到妮莎全名时,对方曾稍露异态,再考虑到妮莎处身在摩亨佐·达罗大浴池时,那群考古学生中对她表现得古怪态度,罗亦安心中隐隐约约似乎抓倒了什么线索,故此发出试探。 果然,妮莎气焰顿消,怯懦地反驳道:“我懂六国语言……我从小看着古梵文长大……我是新德里大学的考古系助教,我……” 罗亦安打断对方的话:“这不能说明什么,我不怀疑你的语言水平,但一个助教质疑我的研究,质疑我的身分,说不过去吧?” “我父亲是伟大的拉莫”,妮莎这句话说得弱弱的。罗亦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看着妮莎不语。 妮莎低头抽泣起来,罗亦安微微冲菲舍尔摇头,此时,菲舍尔已绕到了妮莎背后。 抽泣中,妮莎哽咽地说:“是的,我就是伟大的拉莫的那个低等种性私生女……” 怪不得,怪不得原先那些学生与教授不愿与妮莎说话。 种性制度是印度社会古老的封建等级制度,这种歧视政策甚至比不允许人们随便迁移的中国户籍制度更加严苛,它连人们通过自身努力改变其社会地位都不允许。根据该制度,人按不同职业分为贵贱等级,世代相传,终身不变。印度过去有四大种性:一等:婆罗门,即僧侣;二等:刹帝利,即武士、王公、贵族;三等:吠舍,即商人;四等:首陀罗,即农民;还有贱民达立人,也叫不可接触者。 现在印度宪法明确规定废除种性制度,但在乡村和经济不发达地区问题仍然比较严重。目前,印度种性已演化为三级:由前三种组成高级种性,首陀罗为低级种性,第三等级还是“贱民”达立人,社会地位最低,现有1亿人。他们不能拥有土地,饮食器皿必须与其他人分别,也不能出入井边或庙宇。贱民被迫徒手清洁厕所,替社会层级较高的印度家庭清理垢污。在印度,高等级阶层甚至看一眼低等级阶层的人,都要洗眼以示清洁。 罗亦安记得,多年前印度对于反种性歧视的呐喊,甚至粉碎了中国轰轰烈烈的“阶级斗争”的运动,《流浪者之歌》那部电影告诉国人,贼的儿子不一定是贼,法官的儿子不一定是法官。这个简单真理的阐述,在当时以出身论地位的文化大革命后期,使很多地主的儿子热泪盈眶。 按照国外法律,雇主如果迫使员工一个月内无法享受性生活,是要被判刑的,因为这是一种虐待。所以,每当有员工在野外工作时间接近一个月时,老板常会还强迫员工放假。据说,中国援外工人也曾受过这种尴尬,外方老板直接带妓女上工地来,强迫员工接受慰劳。 通常来说,考古学家常处荒山野岭,生活寂寞。而考古进行到关键时刻又不能中断,故此,著名考古学家、“伟大的拉莫”就找了个当地低等种性妇女随身伺候,没想到考古结束,该妇女怀孕了。 拉莫没有离弃自己的骨肉,他把妮莎收留在家内,但社会习俗让他不敢正式承认妮莎的地位,就这样,妮莎一天天长大了。她接受了拉莫的全盘教育,但始终没有地位。拉莫死前,他动用权势把妮莎安排做大学助教,妮莎的学识足以让她胜任这一职位,但她的地位始终不尴不尬。 拉莫死后,其兄弟姐妹不愿负担妮莎出嫁所需的庞大费用,再者说,像妮莎这样的私生女也不好找见合适的人选——高等级种性不愿娶,低等级种性她不愿嫁,所以,其兄弟姐妹干脆把她赶出了家门。幸好拉莫在学术界有足够的声望,学校尚不敢在其尸骨未寒时驱逐妮莎,但妮莎在学校的处境已日渐难堪…… 罗亦安掏出一片纸巾,递给妮莎,说:“很抱歉,触及你的隐私了。好吧,既然你这么坦诚,我承认,我们是一群探险者而不是考古者,严格地说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考古,但也绝不是为了宝藏,我们只想见证这一伟大发现,你愿意帮我们吗?” 妮莎结束了哭诉,接过纸巾,顺手向黑暗中一指,柔声说:“按照洞穴上的刻字,这里应该有两个升降通道,一个通道大的足可以升降‘众神之车’,另一个则是日常的货运通道,我们现在正在货运通道边。你看,大爆炸把这通道毁坏的这么严重,我们是不是找一找‘众神之车’的升降通道,那里宽敞,应该容易抵达地下。” 罗亦安沉默了片刻,开口说:“‘众神之车’的升降通道就在核爆中心,核弹在这个通道内爆炸,彻底毁了这条通道——要不,爆炸怎会威力这么小,这座城市居然未能夷为平地。” “请给我一盏灯,我需要好好看看这块地方”,妮莎擦干了眼泪,说。 罗亦安回身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头盔,一盏头灯递给妮莎,在其身后,菲舍尔小心地蹲下身捡起妮莎刚才丢下的纸巾,将这片团成一团的纸巾收入袋内。 被身后的响声惊动,妮莎静静看着菲舍尔的举动,直到菲舍尔做完这工作,妮莎询问:“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把这纸巾收起来?” 菲舍尔推了推金丝眼镜,没有回答。罗亦安代他解释:“本能、潜意识,或者,你说是久经训练,都行!我们处身在一个史前时代,绝不能留下丝毫现代的东西破坏这里的历史。” 妮莎振作精神,欣慰地说:“啊,先生们,刚才你们说不是为财宝而来,现在我相信了,跟我来吧,我领你们进入史前世界,或者说,进入神的世界,须弥之城。” 罗亦安立刻下令:“检查装备,来,邓飞,这里有一套备用装备,你先检查一下:头盔、头灯、匕首、通讯器、电池、绳索、升降器、安全带、手电筒、萤火棒、食品、水,防水服、防水鞋、药物。” 菲舍尔与迪克将硕大的旅行包背在肩上,两人又从肩带里抽出手枪,检查着枪支情况,罗亦安则从脚腕处接下一支小巧的柯尔特m64左轮手枪递给邓飞,说:“这个,你用来防身,除了枪膛内的子弹外,还有一个备用弹鼓,但这12发子弹,火药都是特制的,弹头是贫铀弹头,可击穿钢板,非万不得已,请小心使用。” 虽然罗亦安刚才解释了半天,但邓飞此刻仍满脑子问号,想来想去,邓飞还是决定保持沉默,反正秘密就在眼前,即将揭开,也不着急这一会功夫。 “阿利亚哇罗吉帖梭啦,菩提萨埵哇甘比然伯拉芝泥亚巴拉密打查哩庵查拉玛诺,唯亚哇罗吉帝斯玛,般扎斯干达阿萨打”,罗亦安朗声用梵语念诵着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其大意是: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念完,罗亦安看到妮莎已没入黑暗中,急忙下令:“出发!”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八十二章疑问 俾格米人整理着队伍,他们的狩猎活动又开始了,日复一日,每天如此。 罗亦安望向茫茫的森林,久久无语。 罗亦安的无语等于回答了胡恩的疑问,他试探的建议说:“你认为我们是否有必要现在与组织联系一下?” 罗亦安摇摇头,轻声说:“组织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时它这么着急一定有什么其它原因。说实话,从你们一到中非就遭受全面伏击,这绝不是时偶然现象。我怀疑其中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别的势力插手。 回想起来,那个无线电信号被众多的人监听到,发送信号的地点,对所有人来说不是秘密,如果有心人打算阻止你们前去,看看他们能够动用的力量,看看你们所遭受的伏击。我怀疑那个秘密营地现在就像菜市场一样热闹,我们跑过去,以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至于组织为什么不与我们联系,我怀疑也是有原因的”,罗亦安说着拿出了卫星电话晃了晃,说:“我的女友都能找见我,组织如果真想与我们联系,会找不见我们吗?” 胡恩问:“你的看法呢?” 罗亦安推断说:“说实话,我一直没能深入到组织内部,甚至,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只是一个组织外围人员,由于一连串的变故,除了组织高层有少数人知道我的存在外,很多人并不知道还存在我这样一个人……” 罗亦安扫视着窝棚,用下巴点点窝棚里的哈克与汤姆,继续说:“说实话,我的势力都是自己建立的,这些人也是由我私人关系召集。 第93章 而我来到非洲纯属偶然,至于你,是一次追杀行动的幸存者,谁能知道,你还活着。现在,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让我看似不经意间卷入这一事件的局。从组织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我已经推测出来,是何等势力能够让组织如此忌讳。以此推测,我判断,即使我们现在发出讯号,也不会有人理睬我们。” 胡恩腾地站起来,不甘心的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才走几步,胡恩又问:“究竟是什么势力,能够让组织这么戒备?” 罗亦安站起身来,懒洋洋的回答:“你想想,有什么样的势力能够有能力全球监听?甚至从监听的说话声中,比克林姆林宫的私人医生,都提前判断出俄国的总统有没有患感冒。还有谁,有能力迅速煽动起中非部落对你们进行拦截打击。” 胡恩一言不发,脸色铁青的钻入了窝棚,架起发报机开始呼叫他的上级。罗亦安没有拦阻,他招手喊过一名出猎的俾格米妇女,用才学到的俾格米语与对方叮咛:“红豆,我要,巧克力,交换。” 罗亦安说的红豆,不是相思豆,而是咖啡豆。全世界总共有三十四种咖啡品种,而中非就有20种咖啡豆。实际上,世界各地的咖啡品种,大都是从中非以及中非以东的埃塞俄比亚地区引种,从而散布开的。 传说中,大约在公元六世纪时,有位阿拉伯牧羊人赶羊到伊索比亚草原放牧,看到每只山羊都显得无比兴奋,雀跃不已,他觉得很奇怪,后来经过细心观察发现,这些羊群是吃了某种红色果实才会兴奋不已,牧羊人好奇地尝了一些,发觉这些果实常香甜美味,食后自己也觉得精神非常爽快,从此他就时常赶着羊群一同去吃这种美味果实。后来,这种神奇的小红豆因此流传开来了,这就是咖啡豆。 到了13世纪时,在阿拉伯半岛的摩卡城,阿拉伯人已懂得将生咖啡豆晒干加以烘焙,用臼杵捣碎后再用水熬煮,因而得到较质纯的咖啡。这就是后世著名的“摩卡”咖啡。国内咖啡店内常标注的“摩卡咖啡,产地伊索比亚”,说的就是在摩卡城加工的中非及埃塞俄比亚咖啡豆(“伊索比亚”也译为“埃塞俄比亚”)。 罗亦安向袖珍妹妹讨要咖啡豆的行为,纯粹出于无所事事。中非大丛林内虽然咖啡豆品种繁多,但在这种低海拔的情况下,出产的咖啡豆品质并不高,只有将其移植到海拔较高的山区,产出的咖啡豆才能具有高品质。比如,巴西哥伦比亚种植的虽然都是阿拉比卡咖啡种苗,但只有产于海拔2000英尺以上的山区,才能成为名品咖啡。而“麦德林”“马尼萨雷斯”“波哥大”“亚美尼亚”等极品咖啡都产于海拔3000英尺之上。 同时,刚采摘下来的咖啡豆也是不能直接煮泡的,必须经过烘琣发酵后才能熬茶,虽然它可以作为香料炒菜用,但它那酸涩味不是人人能够忍受。罗亦安的搭讪一方面是闲着无事消磨时光,等待胡恩碰壁而回后,再继续她的商议。另一方面,也是接这机会,进一步了解森林内的植被情况以及部落聚居情况。 这场无聊的谈话持续了近两个小时,俾格米女人屡次表达了自己要除去采集的愿望,均被罗亦安以各种借口拖延住了。等到口干舌燥的胡恩从茅屋中出来,一脸恼羞成怒的走向罗亦安时,那个俾格米女人已坐进了罗亦安怀里,一边闭着眼睛享受着罗亦安的抚摸,一边随着罗亦安的话题竹筒倒豆似的交待着从林内的部落聚居的分布情况。 罗亦安见到胡恩走来,伸手拍醒了迷醉的俾格米妹妹,从腰包内掏出数块巧克力塞进那女人的草裙里,摆手向对方告别。 俾格米女人是顺从的,从林内的艰苦生活使她们对男性唯命是从,见到胡恩已蹲在罗亦安身边,似乎正准备与罗亦安进行男人间的谈话,她立刻跳上前去用小脸蹭蹭罗亦安的额头,然后飞快地跑开了。 “我们现在放弃,可以吗?”胡恩面沉似水问。 罗亦安漫不经心的回答:“可以,你这次的佣金由我支付,告诉我数目,我通知人开支票。” 胡恩沉默了一会儿,说:“虽然身为佣兵死于战场是理所应当,但这次,我们南非支队全军覆没,我总该知道是谁干的,也好对死去的兄弟有个交待。” 罗亦安心不在焉的问:“你的联系人没有回话?那么现在你是否想继续?” 胡恩语气沉重:“支队的事情不归我管,但我带了十名队员,他们都是丛林高手,现在都躺在丛林里。我知道,关于他们抚恤金的发放,自会有人负责,但我想知道,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是死人了,如果继续跟你干下去,我是否能得到一个新身份,我的兄弟能否得到一笔额外的抚恤金?” 罗亦安爽快地回答:“没问题,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和帐号,我现在就可以办汇款。” 胡恩伸出手来与罗亦安的手相握,他转动着手掌,仔细观察着我在他掌心这双普普通通的手,手指修长、白净,看上去没有什么特殊。 胡恩爽直的询问:“我们是否应该彼此了解一下,我,卡尔·胡恩,前南非特种兵退役少尉,南非飞鹰佣兵团第六小组组长。请问,我能荣幸的知道这次跟谁执行任务?昨晚你的手给我们展示了一种功夫,请问……” 罗亦安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拉开夹克衫的拉链,向对方展示自己的腰带。这是一根全金属质地的腰带。腰带的左扣处泛着金属的哑光。罗亦安从上衣口袋掏出两根电源线,稍一拨弄,腰带嗡的一声弹出两根接线柱。他将电源线连接在接线柱上顺着袖筒,一翻袖口电源线的另一头出现在胡恩眼前,这是两根音叉状的金属探头。他一拍腰间,音叉头噼里啪啦的冒出了电火花。 “哦”,胡恩一连晃然:“原来如此,你的腰带能够释放出高压电?在袖口这个音叉就好像是电警棍的探头……”转念一想,胡恩又产生了新的疑惑。罗亦安刚才有个拍腰间的动作,才让音叉冒出电火花,但昨晚的搏斗中,那电火花一闪而逝,胡恩根本没看到他有开关电源的动作。 也许那个腰带还有另外的秘密,胡恩没有追问下去。不管怎么说,罗亦安在鬣狗的反复攻击中,不仅没有受到一点伤害,而且每次出手,都能准确地戳中鬣狗潮湿的鼻子。仅凭这份眼力判断,罗亦安的身手在今后的历程中,不仅不会成为他们的累赘,反而要对其多加仰仗。 “我听说,你公开的身份是一家旅游公司的老板?”胡恩对罗亦安言辞的闪烁很为不满,自己坦白的告诉对方真实姓名,寄望在今后的合作中双方能坦诚相待。但罗亦安却只顾向对方介绍自己神奇的腰带,回避了对自己身份的介绍。他带着不满的口气责问道:“先生,我们能更坦诚些吗?” 罗亦安一摆手,钻石的光亮滑过胡恩眼前,他语气冰冷的说:“抱歉,组织的规矩你知道,你只需要记住,我是新天地旅游公司的老板就行了。”罗亦安一指窝棚,继续说:“那两个人就是我们的掩护,明天我们休整完毕就起程。我希望尽快到达目的地。完成这项讨厌的任务。” 胡恩有点吃惊:“明天就走?我们是否把马克他们叫来,加强力量。” 罗亦安压低了嗓门,说:“刚才那位俾格米小姑娘说:一个月多前,森林里曾经来过一支考察队,白人。五天前,他们离开了这个村子。按我的推算,一个多月前,正是你们坠机的同时。考察队?!我看恐怕是另一支佣兵队伍,我们一路前进,我负责清除前面的障碍,你负责断后,那两个傻瓜……”罗亦安一指茅屋说:“让他们居中掩护,我担心我们要找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 进入丛林前,罗亦安又与金慧珠、谭彩玲进行了交流,在了解到公司毫无异状之后。罗亦安又用暗语与薇薇安进行了沟通,要求薇薇安尽快赶到非洲,亲自坐镇,准备就近支援。 这将是一段艰难的路程。第二天,罗亦安告别俾格米人继续踏上行程时,他心中有这样的觉悟。 树海,连绵不断的茂密树海,只是在偶尔出现的池塘边才能找见一丝林间空地,越往森林深处找树木越是茂密。借着隐约可见的路标提示,罗亦安他们走了五天五夜,前方依稀可见那座废弃的训练营了。 “我们一路顺着路标走,是否太大意了?”背过哈克与汤姆,胡恩摸到罗亦安身边,低声询问。此刻,罗亦安正在林叶的掩映下,用望远镜远远观察着训练营内的动静。 “这是组织过去留下的路标,用来方便训练人员出入的”,罗亦安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动静,头也不回地地回答:“这路标只有组织内部人员知道,如果连它也不安全,我们就没必要踏入那所废弃训练营。” 胡恩听懂了罗亦安的似有所指,他也举起望远镜观察着远处,脑海里仍充满疑惑:“我们来时遭到了那么强劲的阻击,但现在,附近怎么如此安静?” 望远镜里,远处的训练营一片静寂。这训练营貌似一处丛林部落废弃的居住点,三间茅草屋孤零零地屹立在一片空地上——不,说是空地,但这么多年无人照顾,茅草屋周围已长满了藤蔓。许多气生根缠绕在茅草屋左右,不注意观察,几乎看不清茅草屋的入口。 原先,茅草屋周围就是训练场,这里林间布满了假人与饵雷,但现在已完全看不到当时的痕迹,想必秘族人撤离时曾花了相当功夫清理。根据资料,那三间茅草屋地下,是个能居住200余人的地堡,但秘族人撤离时,曾炸毁了大部分地下建筑,仅遗留下数个地穴,伪装成丛林救难屋,以备不时之需。 第94章 现在,通向那些地穴的那间茅草屋门,屋门边的藤蔓清理得干干净净。 “我去探探”,胡恩自告奋勇。 “不”,罗亦安劝阻道:“我们先去周围清查一下。” 不一会,分散在四周的人员先后传来单调的三声轻咳,这是“一切安全”的信号。罗亦安打了个手势,示意胡恩为他掩护,自己跳跃着,忽左忽右地前进至屋门口。 侧耳倾听,屋内一片寂静,林间只有虫鸣鸟叫。 罗亦安打了个手势,瓦努努尔在草丛中隐下身来,进入警戒。其余人则交替掩护着,进入屋前的战斗位置。 闭起眼睛来,罗亦安将思绪延伸出去,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这是罗亦安自地窟探险后第二次运用自己的异能,第一次便是在俾格米人的营地,用放电的手击退鬣狗,而这一次使用的是感知能力,感知周围电子脉冲以及生命气息的波动。 没有异状。 除了队员以及他们的装备之外,在没有其他的电子脉冲与生命气息。 罗亦安摆手示意众人提高警惕,自己闪身钻入丛林屋。 丛林救援屋,在国外这是为迷路的旅行者歇脚用的,里面储备着简单的食物补给,食水。设备完善的丛林救援屋常常还有无线电通讯设备,便于迷路者呼救。而在中国,这种荒野之地的无人小屋,常是鬼、僵尸等恐怖故事的灵感来源。眼前这间丛林救援屋正好印证了这一切。 它的设施齐全:一张快要朽坏的木桌上,摆着一部老旧的无线电发报设备,几节跑水的电池曾为它提供过能源,但现在已毫无电量。不过,就在发报机边的木架上,静静地躺着几节崭新的、包裹在油纸中的电池。数十个绿色的铁罐头,外面缠着防水胶布,很有条理地摞在电池边,显示这间救难屋最近又接获了补充。 同时,这间屋内也有骷髅。紧挨着木桌是张床,床上是具白骨骷髅。骷髅的衣服虽丝丝缕缕,但不是泛滥造成的,罗亦安伸手摸摸骨头,骨色白净。显然,这具骷髅是最近才由非洲白蚁完成的作品。 罗亦安在喉边发出两声啸叫,这是招呼同伴的声音。不久,除瓦努努尔还在林间警戒外,胡恩等人鱼贯而入。 “这是美国货”,胡恩检查完屋内,拿起电池与罐头,向罗亦安解释。有过军队的经历,他对这些军品格外熟识。这一看法同时获得了哈克与汤姆的赞同。 罗亦安检查着骷髅的身边,没有回应胡恩的话。其实,不用验证他已经知道这些补给品是美国人所为。 使用丛林屋有个潜规则:如果只是歇脚,而自己携带的食物、补给富裕,要自觉留下点食物,为丛林屋更换新补给;如果动用了丛林屋内的补给,要在第一时间向最近的村落报告,让他们为丛林屋内补充食物,以免后续的迷路者无法获得救援。 美国佬喜欢驾车旅游,这种起源于非洲远古时代的丛林救难屋制度曾救了不少迷途的游客,因此,美国佬维护这一制度的念头很偏执。据说在越南战场上,美国兵常错把越共设立的潜伏窝棚当成丛林屋,每有路过都不忘留下几听罐头。而在这非洲丛林内食物获取不易,只有富裕的美国佬才不在意几听罐头,自觉自愿地遵守丛林屋规则。非洲部落做不到这点,丛林偷猎者间或也能做点补给工作,但却没有这么大方,扔下一架子罐头便走路。 “一无所获”,罗亦安抄着手,怅怅地说:“他们什么也没给我们留下。” 胡恩没有顾忌什么,一边用目光搜寻着简陋的屋内,一边说:“我接获的命令是,接应一个人,或者取回他的东西,你能确定就是这人吗?” 罗亦安突然竖起一根指头,做了个嘘声动作,与此同时,众人耳朵里传来瓦努努尔的报警声,伴随着这声报警,天空中隐隐响起了嗡嗡声,那是直升机正在逼近。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八十三章下降 罗亦安仰脸微微一笑,对邓飞说:“没事,这是我的公司生产的支撑竿,如果质量过不去,回头我把生产人员都杀了。”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了,罗亦安说着,缓缓向下降去。 时间在众人不停的下降过程中,慢慢的滑过。经过一段时间锻炼,妮莎与邓飞渐渐熟悉了下降流程,他们后来甚至不用别人的帮助,就可会将下降暴绑在腰上顺着绳索缓缓下降。 一行人当中,最累的就是罗亦安。他们本来除没人随身带的一个下降暴外,另外还多带了一支备用的,但现在一行五人,四支下降器显然不够。罗亦安干脆让出了自己的下降器,徒手在下降通道内来回攀岩。 黑暗中,时光总是那么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的没有尽头。邓飞暗自后悔,自己本应该在通道口提出休整一下,但一时逞能,竟然由着罗亦安他们指挥。这几个人的体力仿佛铁人一般,什么时候才会疲倦呢。 隐隐的,邓飞听到下面的罗亦安发出微微的喘息声。等他降到罗亦安身边的锚点时,灯光下见到罗亦安单手握住嵌入石壁的登山镐,铁质的登山靴尖嵌入石壁中,另一手正举着个水壶,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给,吃一片药吧”,罗亦安递过一个绿色的药片。 “什么东西?能当饭吗?我可饿的前心贴后心了”,邓飞轻轻的把脚踩在登山镐上喘息着问。 “兴奋剂,黑暗里呆久了,人容易瞌睡,这里黑咕隆咚的。万一精神不集中,可要摔得粉身碎骨。” 邓飞接过药片吞咽下去,恢复了一下气力,在罗亦安打算再次下降前,喊住他:“大哥,我们走了多久了?灯头上的电池电量不足了,灯光越来越暗。 另外,下降器都已经开始发烫了。我估摸着电量也不多了。再来几次恐怕要出事。” 罗亦安一边下降,一边对邓飞说:“我们带了十盘绳子,每盘绳子长120码(109米左右),现在我们用地是第八盘绳子。还有两盘就到目的地,” 声波在洞中回荡。余音阵阵……终于到了,邓飞吊在第十盘绳子上缓缓降落。眼见得罗亦安头上的灯光渐渐接近,禁不住长长吐了口气。 灯光直打在洞壁上,邓飞到达绳子末尾,才发现罗亦安已站在一个方形的洞口边,牵着绳子接引他进入这洞口,微徼的凉风吹来,似乎潮拥的充满了水气。邓飞立脚站定,越看这洞口越像楼层的电梯口。 “你的枪来?”罗亦安一脸郑重,劈头就问。邓飞瘫坐在地上,按了按臂兜,答:“在。” 绳索上传来唏唏簌簌地声音,是菲舍尔正在降落,罗亦安头也不回地叮嘱:“拿出来,我接应他们下来,你替我警戒。” “切”,这里是一个死寂的世界,静得让人发狂,甚至连人的心跳声都觉得像擂鼓般响亮,呼吸便如同呼啸的火车。这里还需要什么警戒?邓飞心里充满地不屑,懒洋洋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摸出了手枪。 菲舍尔降落下来,才一落地立刻蹲在地上,闪电般地掏出手枪,咔嗒一声打开保险,推弹上膛。 罗亦安平和地提醒菲舍尔:“妮莎正在降落,你来接应她,我警戒。” 菲舍尔小心翼翼的把丢槌恢复原位,接过了罗亦安手中地绳头,一言不发的接替了他的位置。邓飞侧脸观看,只见菲舍尔牙咬得紧紧的,嘴角的肌肉紧绷绷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邓飞转过头去,只见罗亦安也是一脸紧张,手中的枪已子弹上膛,一手举着一个大号的手电筒,向周围扫视,枪口紧贴手电随着手电移动。邓飞顿时也紧张起来,双手举枪,随着罗亦安的手电光柱轻轻摆动着枪口。 妮莎才一落地,像被菲舍尔压住肩膀,按倒在地,脸贴在潮湿的地上,正准备尖叫的妮莎却被罗亦安一句话,又将尖叫咽回仁里。 “别出声,隐蔽好。”罗亦安轻轻说。 三个人的登山包相继吊下,随后,迪克也走完了最后的路。等他下到地面,见到罗亦安与菲舍尔如临大敌的模样,便悄无声息地整理好登山包,从包中掏出了一支人口径的沙漠之鹰,这才低声问:“怎么回事?” 罗亦安见迪克抵达,便已开始向前摸索,菲合尔仍按着妮莎的肩膀,低声回答:“不知道,我刚下来,就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罗杰也注意到了,你先整理装备,下一步看罗杰怎么打算。” 这是一个四米高的大厅,黑暗中面积不知有多大,墙壁似乎是一种大理石构成,明显有人工斧凿的痕迹,每块石板有两米见方。历经五千年的风蚀,却依然平整光滑。朦胧中,高大的石块闪闪发光,好像繁星满天,在晃动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目眩神迷。凑近仔细研究研究,可以推断那闪光是石英砂的晶体结晶在岩石表面形成的。 路上一连串的惊奇已让邓飞与妮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前这座大厅他们没见到全貌,到没有表示惊讶。只在黑暗里默默等待罗亦安回来。 头灯的电池渐渐耗尽,灯光昏暗起来,迪克匆忙自包里翻出替耗电池,正忙碌间,罗亦安返回了。 “奇怪”,罗亦安没头没脑地嘟囔了一句,随后打了个手势,说:“我找见一块地方,我们就在那里扎营。” 妮莎自地上爬了起来,擦擦脸上的泥土。问:“罗先生,这大厅有多大?有什么文字表示吗?” 罗亦安问问不乐的提起背包,似乎没听见妮莎的话,菲舍尔收起了枪,常常吁了口气,邓飞关上手枪的保险,响亮地吹了个口哨,满不在意地说:“有什么奇怪的。 第95章 这一路上我们奇怪地事还见得少吗?” 罗亦安低头领着众人来到大厅的一角。这里是一个平台,几根廊柱竖立在平台四角。人们就在这廊柱间支开帐篷,罗亦安自行李中掏出一卷电线、几个小荧光灯,围着几个廊柱布好了电线。又在黑暗中唏唏蔌簌鼓捣片刻,旋即。灯亮了。灯光照亮了这平台的一角。 在昏暗中呆那么久,众人已习惯了黑暗。荧光灯的光线虽然不亮,但众人乍一接触,颇觉刺眼。众人适应过来后,只见罗亦安蹲坐在一个打开的铝合金旅行箱前,正在鼓捣着什么,他衣物的后背疼了一大块,那似乎是铝合金箱原来的位置。 邓飞稍一打量,便认出了这旅行箱正是罗亦安在地下入口处使用的电池箱,他心中一慌,仗着与罗亦安关系密切,急忙说:“大哥,我们还不知要在地下呆多久,我看这些灯别点了吧,这样浪费,回头没电了,那我们可怎么回去?” 菲舍尔正在把刚才换下来地电池递给罗亦安,罗亦安则一手拿着充电器,一手一个个往充电器上安放电池,听了邓飞地话,他瓮声瓮气地说:“放心,这箱内的电量足够我们飞到月球上。” 玩笑了吧,邓冰讪然地游目四顾观察着周围环境。他们所处的平台很大,三个睡袋摊好只占了平台的一半,灯光下可以看出,这平台好像是个出口,唯独他们选地地方还算平整,其余地方则是残存的巨石,好像是原来地廊顶坍塌,遗留下的残垣断壁。平台正中有一扇黑洞洞地大门,大门被巨石堵的只剩下一个小缝。 奇怪的是,除了这个平台还残存着巨石外,大厅内灯光所及的地方,全整洁如新,似乎有人不久前才打扫过,看到这诡异的情景,邓飞突地毛骨悚然,心中也泛起了有人窥视的感觉。 罗亦安的背囊似乎是百宝箱,他不停地从背囊中拿出一些小玩意——电热水壶、行军铝、旅行杯、电热炉等等,最后,他竟然在邓飞日瞪口呆中,取出一个咖啡磨与一个随身听来,一边大声放着音乐,一边轻松地摇动咖啡磨,为大家煮起咖啡来。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能够喝上一杯加糖的蓝山热咖啡,邓飞舒服地快要呻吟起来,倒是妮莎还没失态,她接过罗亦安递上的水杯,略带好笑地问:“先生,对了,我可以叫你罗杰先生么,我听见他们都这样叫你……我要说,你真是个爱享受的人,在这点上,你甚至超过了我的父亲——背着咖啡磨去探险,你真幽默。” 静寂的黑暗里,有了音乐就好像有一位天使在给他们演讲,恐惧、悲伤、忧愁、沮丧、慌乱的情绪一扫而空,再喝着世上最昂贵的蓝山咖啡,妮莎感觉到即时下一刻死去,也不枉今生。邓飞则把刚才的担忧抛到脑后,蹲坐在电热炉,为大家热着饭,兴致勃勃地说:“大哥,我现在相信,你这电池确实能让我飞上月球。哈哈,没见过像你这么奢侈地用电的,我们可是在地下一公里深啊。” 妮莎插嘴:“须弥之城绝对不会只在地下一公里深。” 菲舍尔低哼一声,迪克憨憨一笑,罗亦安摇了摇头,说:“我们走的路还不到全程的十分之一……这样说吧,我们组织曾花了数十年的功夫,付出数十条生命的代价,只进到这地下建筑的一半,这次如果运气好,我们希望能进到更深一层,妮莎小姐,明天我将先行一步,解除这里的安全防护,我们的行程将加快许多,不过,到了明天夜晚,我们将需要你的帮助……” 菲舍尔打断罗亦安的话,安排起值夜人员:“迪克,你受上半夜,罗杰,你累了一天,天亮时分归你,我来守下半夜。” 看这三个睡袋,妮莎尴尬异常。明显的,有人会设睡得地方,罗亦安为了给自己做衣服,把睡毯都裁了,总不能让他什么不盖躺在地上吧。而让菲舍尔等人让出睡袋,她还不敢开口。邓飞倒是抢先表态:“大哥,我皮糙肉厚,以前流浪的时候也常睡在街上,现在到了地下这么深,摸着石板温温的,我就不睡睡袋了,给我个毯子,我睡地上。” 罗亦安断然下令:“这里面你与妮莎是最弱的人,一旦病了我们更难前进。你们俩睡睡袋,剩下一个睡袋,谁不值夜谁睡,至于我,我要看着电池,拿毯子来,我就枕着电池睡……忘了告诉你们,现在是夜里一点,我们已经走了整整一天。” 夜里,罗亦安彻夜难眠,总感到周围有人窥视,无数次醒来,都见到菲舍尔也不管是否值夜,欠起身子游目四顾,可惜,除了那点亮的小平台,周围一片黑暗。 “你说,这里有人存在的可能性,有多大”,终于有一次,菲舍尔见到罗亦安辗转难眠,忍不住询问。 “不是人”,罗亦安低低回答:“我听不到它移动的声音,但我可以感觉到它身体散发的热量,是一种体温比人低得多的动物。” 两人交谈完,均紧张地注视着的黑暗中,他们的目光都往向了同一个方向,那就是平台前、巨石挡柱了大部的石门。 许久,罗亦安轻声问:“菲舍尔,你是怎么发现情况不对的?” 菲舍尔沉默了片刻,说:“我闻到了一种气味,一种微微发酸的体味。”罗亦安偏过头去,仔细看了看菲舍尔,探问道:“菲舍尔,你很优秀,我想知道,你是否是蜂人中最优秀的,嗯,我想你也知道,我是经过特殊手法训练出来的,但我并没有闻到任何气味,你是怎么做到的?” 黑暗中,菲舍尔无声他笑了。“罗杰,你身边太多的脂粉味了”,菲舍尔嘲讽地说:“我是个猎人,我最精擅的就是追捕,而你擅长的是探险。是的,我是名优秀的蜂人,但并不是最优秀的,我只是名小队长。像我这样的小队长,我们有六人。” 罗亦安轻轻的躺直了身体,尽力伸展着肌肉,嘴里向菲舍尔告别:“与你合作很荣幸。” 罗亦安的神经活动要远远快于常人,在枪伤期间,他再度回到了培养箱内,虽然这次在培养箱内没有进行非对称时间流刺激,但重新回到培养箱中,罗亦安全面的温习了一下自己的知识,并彻底的改造了他的肌肉神经,现在,他已经可以有控制的让自己进入到非对称流时间中,短短片刻的休息能顶得上别人一晚上的睡眠。 然而,凡事有利必有弊,采用这种休息方式会让体能过于消耗,需要进食大量的食物,才能保证营养的供应,地底探险所带的食物不多,罗亦安精神虽然恢复过来,但他却仍然保持着静卧,降低体能消耗。 朦胧中,菲舍尔回答了一句:“我也是,很荣幸与你……”菲舍尔的话嘎然而止,一阵阴风突然自那洞口吹出,风中果然带着微微的酸味,罗亦安猛然跳起,扑向了洞口。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八十四章机关 罗亦安游鱼般穿过黑黢黢的石缝,菲舍尔立刻一手按在电池箱上,护住电池,一手持枪提醒:“罗杰,情况不明,别开枪。” 菲舍尔的喊叫将众人惊醒,随着众人惊悚地抬头观看,微弱的光线下,只见罗亦安站在洞口,双脚立定,寸步不挪,拳风呼呼,夹杂着罗亦安粗重的喘息,除此之外,四周一片死寂。众人屏息观看,生怕呼吸声影响了这场搏斗。 只见罗亦安拳脚越舞越快,到了最后,众人只感觉到黑暗中全是跳动的光影,令人眼花缭乱,妮莎甚至忍不住呕吐起来,其余人也觉得头晕目眩。奇怪的是,罗亦安动作虽激烈,但身子却站在洞口,寸步不移。 渐渐地,罗亦安喘息声越来越重,忽然之间,罗亦安动作停止,站在洞口凝目戒备,一动一静之间变化之剧烈,让人如万丈高楼失了脚,差点喷出一口鲜血。 死寂,如幽冥世界般的死寂。众人竭力屏住呼吸,这个世界没有虫鸣鸟叫,没有风声雨声,没有滴水声,甚至连蚂蚁爬动的声音也不存在,周围是无边无尽的黑暗,无边无尽的寂静,无边无尽的恐惧。 罗亦安缓缓地爬过石缝,回到了大家身边,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伸开右手,凑近菲舍尔鼻前,让菲舍尔嗅闻。菲舍尔脸色一变,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那么不是我俩的疑神疑鬼。” 罗亦安郑重的点点头,说:“我击中了他一拳。”旋即他又间:“我的拳脚快吗?” 这次不仅菲舍尔,连不懂拳脚的妮莎也连连点头回答:“快,快得像清晨地阳光在水波上掠过。”邓飞则喷啧称奇:“大哥。你是怎么练的?” 罗亦安一脸沉重,截断了众人的话,继续说:“我只击中了他一拳,但这一拳却役使上力气,感觉像是情人的抚摸一样,失败,此后任我拳脚多急,却再没挨上对方一个指头。” 恐惧重重的压在大家心头。沉甸甸的令人窒息。妮莎欲言又止。罗亦安迎着菲舍尔的目光。严肃地问:“菲舍尔,告诉我,在你们的记录当中,有没有地穴人地记载?” “人?”菲舍尔迟迟疑疑地说:“你确定那是人?” 罗亦安不悦的说:“菲舍尔。请回答我的提问。” 菲舍尔重重的摇了摇头,满脸地难以置信。“据说。在冰河世纪,冰雪覆盖了整个地球。有一部分物种为了躲避严寒,它们向地底进军”菲舍尔说:“它们在地下四五千米深处依靠地热生存。可这只是传说,只是人们的猜测,而且那应该是几百万年前地事,怎么可能?” 罗亦安摇摇头:“冰河世纪并不遥远,所有民族的起源当中都有大洪水地传说,那时的人类应该有了智慧。” 第96章 妮莎插嘴说:“是的,在地球上又多处奇怪的地窟文明。比如,土耳其的苏美尔地下城市。人们根据地球发现的多处地窟,猜测人类曾有一个辉煌的地下文明,但这只是猜测,目前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罗杰先生,你到底遇到了什么生物?” “两条腿,直立行走,黑暗中移动迅速,像是蝙蝠般无声无息,皮肤粘嗒嗒、湿漉漉的,体味有点发酸,像是韩国酸白菜的味道。” 妮莎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如果地底动物真的存在,他们也不应该生活在1千多米的地方,这里没有地热资源,他们依靠什么能量生存?” 邓飞玩笑似的说:“难道他们是来旅游的?” 这句话提醒了大家,众人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难道他们也是来探索这里的?” 众人随即陷入沉默。过了许久,菲舍尔慢慢的开口说:“你们有谁见过洞六里的鱼类?” 罗亦安接过了话头,叙述道:“洞穴鱼类是一类特殊种群,由于长期适应洞穴水体环境,它们形态上具有一系列穴居适应性的特点。身体色素退化,整个身体呈肉红色半透明状,活体时能看清椎骨和一些内部器官或内容物;鼻须、吻须相对发达、头较长、体表皮肤相对较薄。” 菲舍尔点点头:“我想,它们都很怕光,罗杰与它们交手的时候没有开灯,身体又挡住了洞口的光线。罗杰,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当我们开着灯时,它们离我们很远很远。” 一直沉默擦枪的迪克突然开口:“虽然夜战时开灯是一种找死行为,但现在开不开灯对我们没有影响。” 迪克的话虽然简短,但大家都听明白了。对方移动无声无息,并且能像蝙蝠一样在黑暗中快速移动,在这个地底世界里,它们活动起来要占很大优势。 即使罗亦安他们关闭灯火,摸索前进,照样要应付很暗中防不胜防的袭击。 罗亦安哑然地笑了:“好,这里是个封闭环境,气味久久不会消散。菲舍尔,你有没有发现,那酸味更浓郁了?” 菲舍尔立刻起身:“好,前面的路刚好我们不熟悉。我们乘着气味还没消散,立刻起身,打开这头灯一路追踪,嘿嘿,这样的好向导哪里去找?” 如果对方果真如传说中一般从地底儿来,那么它们真是罗亦安他们的最佳向导。众人有了这个明悟,连忙收拾起行装。罗亦安借机查问:“菲舍尔、迪克你们带了多少子弹?” 迪克晃了晃脑袋,回答:“我只带了一支改装沙鹰,点50口径,十个弹夹,70发子弹,改装火药。” 菲舍尔淡淡一笑。说:“格洛克手枪各两把,弹夹12个,子弹204发,普通火药。还有,手雷两颗、步兵压发雷两颗。” 罗亦安低声说明了自己的武装:“m9手枪(伯莱塔92f)两把,弹夹6个,80发子弹、火药改装过。此外还有左轮一支——现在邓飞手里,子弹12发……好吧。菲舍尔。我们相互换一把枪,我需要一支小威力的武器。” 几人心情沉重地爬过石门的窄缝,未知的世界让他们满肢疑云。 在罗亦安全功率开启的探照灯下,门后神秘地世界展现在他们面前。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大门正在甬道中间。向左走,向右走都通向无尽的黑暗。两边都传来微酸的体味。周围的墙上没有任何提示。罗亦安与菲舍尔犹豫不定,向左走?向右走?“把枪给我”,罗亦安伸手向邓飞索要,接过了那支左轮枪。 罗亦安从皮带上摸出六发照明弹,一一装进了转轮。菲舍尔与迪克各执着一个枪型的超声波探测器,分置左右。铛的一声枪响了,左面的甬道被照明弹照得通明,但这甬道似乎毫无尽头,当照明弹彻底耗尽光亮之后,仍未飞到甬道地尽头,四周顿时又陷入黑暗之中。 就在枪响地那一刻,右边的甬道突然传来一声低呼,这声音夹杂在枪声的巨大回响中,几乎微不可闻。然而,菲舍尔却听到了,他闪电般冲罗亦安一摆手,罗亦安转身朝右侧甬道再开一枪。 “找到了”,迪克一声惊呼:“三英尺高,两腿直立,腰部有根带状物,温度明显高于周围。”迪克举着超声波仪器摄到的图像给罗亦安看。罗亦安只扫一眼,身子霍得窜出。“追。”他喊道。一眨眼,他头上地灯光已窜到了远处。 菲舍尔连忙下令:“迪克,你打头走,我断后。邓你来照顾妮莎小姐。” 这条甬道很干净,地面上没有一片碎石,墙壁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似乎像是一个写字楼地楼道走廊,只是这走廊太长太长。当邓飞与妮莎跑的力竭,心脏似乎要从体内跳出时,罗亦安地灯光已静止不动。等众人逐渐接近罗亦安时,他低喝道:“别过来,我踩上了机关。菲舍尔,前面是个拐弯,你打上吊索从我头顶过。” 菲舍尔立刻照吩咐做着。妮莎的喘息才平定,立刻关心地问:“罗先生,情况很严重吗?” 罗亦安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前方五米处是拐弯,那个小矮人在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我以为他是准备转向。没想到脚下突然感觉不对,这是个压力装置,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体重还没到触发这个装置的临界点。周围我已经探测过了,从我头顶上过去是安全的。” 众人小心翼翼的顺着吊索爬过去。菲舍尔在拐弯处连续抛下几枚石子确定安全后,引领着众人消失在拐弯后面。 “你打算怎么做?”菲舍尔在拐弯后面掩起身子询问罗亦安。 “这里似乎通往升降梯,你们继续往前走还会碰到一个拐弯,再向右拐,大约在甬道的中间会看见一个电梯口……我不知道这部电梯是否还能用,拿我的手提箱去,你们接上电源,下到低下的大厅会找见一个控制室,用我们的电源为控制室加上电,弄清我脚下到底是个什么玩艺儿,再通知我。” 菲舍尔咽了几口吐沫,说:“罗杰,能量,你正说到关键点了,这里即使有陷阱,用什么能量来发动?我们的前辈并没记述这里危险,不如你冒个险抓住绳索荡过来,只要动作够快,我不认为会有什么危险。” 罗亦安平静地说:“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我担心是那些小矮人设的机关。” 菲舍尔在拐弯处微微露出头,说:“罗杰,我可以告诉你,你脚下他没有火药。你的盖格计数器还在吗?打开看看。” 半晌过后,罗亦安恼怒的回答:“菲舍尔,你说得对,不管怎么样,我决定赌这把了。给我一根弹力绳,我要快速通过这个鬼地方。” 片刻,罗亦安手拉的弹力绳,呼的一声临空跃起,似乎在墙壁上奔跑一般,脚下连点着,飞速的转过拐角。身后响起了轰隆一声巨响,随即,就在拐角处天花板突然开裂,一个巨大的圆滚滚的石球,紧擦着菲舍尔的鼻尖坠落地下,隆隆的向罗亦安他们来路滚去。 “机械力量?”菲舍尔与罗亦安同时惊呼。够阴险,够毒辣,够卑鄙,这个装置仅仅利用机械的力量,投掷下这样一个巨大的滚石,滚石塞满甬道,没给人留半点缝隙。在黑暗中,这样的滚石足有毁灭一切入侵者的力量,如果众人稍有大意,那只能在石底下寻找残肢断臂了。 “刚才那个甬道竟然是向下倾斜的”,菲舍尔惊异未定地说。 难怪那个甬道这么干净,这么光滑,原来不是为了方便人走路,而是方便巨石滚动。史前人类居然这么奸诈,竟不住令人毛骨悚然。 罗亦安等人再也顾不得追踪那名奇怪的“蝙蝠人”,提高了警惕,沿途避过数个类似的陷阱,来到那所谓的电梯口。 一个飞行研究室有多大?美国西雅图波音公司车间长度有近百公里,而一个时速达5700公里的飞行研究窒,但就这部升降梯来说足足有数平方公里大小,史前人类是使用什么动力驱动这部庞大的电梯?这仍是一个难解之谜。 眼前这部电梯明显有着人类最近使用过的痕迹,这痕迹却如妮莎所言,不足一百年的时光。原先进入地下大门的时候,邓飞没能看清楚情景,现在他看得真真切切。罗亦安在石壁上敲打了片刻,选定了其中一处地方,掏出匕首轻轻一撬,撬下一块类似石板一样的东西。随即,在微弱的灯光下,几根看不清什么材质的金属线露着断头出现在众人眼前。 罗亦安轻轻的挑出几根线头,接在他的手提箱式电池上,随着轻微的丝丝声,整个门板突然发出幽蓝的光线,依是萤火虫似的冷光源。继而一阵陈旧的门轴响动声传来,那声音令人牙酸,浑身起鸡皮疙瘩。 门开了,这确实是一部电梯,一部圆形的电梯,整个电梯四壁都闪动着幽幽的蓝光,头顶则是明亮的一如太阳光的光芒,然而,那光线虽然明亮却不刺眼,类似于白炽灯的光源,不过众人却寻不见灯管,似乎整个电梯的天花板,就是一个巨大的白炽灯。 电梯门缓缓的关闭,随即开始下降,手提箱式电池已移到了电梯内部,众人紧张得浑身发抖,期盼的心跳如鹿。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八十五章宫殿 该如何形容眼前看到的一切。 许多有名望的科学家和作家都相信,在地球内部,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地下城镇,在这些城镇中,住着一些来自外星球的生命体。 早在17世纪英国天文学家爱德蒙德.哈雷,著名作家朱尔斯.凡尔纳爱德加.艾伦.坡和其他一些有名的作家在他们的作品中都曾提到关于地球是一个内部有着洞穴的球体的说法。 第97章 人类关于发现地下世界的最完整亿录是在1963年,当时,三名美国煤矿工人在挖煤时,发现了一条地下隧道。他们循着隧道一直斜着向下走,最后在隧道的尽头发现了一扇巨大的门。推开门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大理石楼梯。出于害怕,这2名煤矿工人没敢再向下走去。 而几乎在同一时期,在英国,几名煤矿工人在挖掘一条隧道时,听到地底下传来机械装置运动的声音。一名矿工称,他们还发现一个通向地下井的楼样,走到楼梯口时,机械装置运动的声音变得清晰。由于洞穴中有着大量的硫磺味道,之后,这些以为遇鬼的工人吓得逃离了隧道。等他们喊来大量工人,准备探个究竟时,楼梯和通向地下井的入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些地质学家认为,地下世界所谓的居民并非地球人类,因为在地下洞穴中温度极高,又缺乏氧气,人类是不可能生活在地下的。惟一的解释就是,住在地下的居民是来自地球以外的外星人。这些存在于地球上地外星人可能对于人类无止尽的战争和暴力感到厌倦。于是搬到地下生存。他们在地下可以一边发展自己的科技,一边观察地面上人娄的发展情况。 但是,也有一些科学家认为,这些居住在地球上的外星人可能是居住在地下第四度空间。随着地球磁场的不停变化,通向第四度空间的入口会在某个时刻打开。 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四度空间突然打开了大门,地下城市地恢宏与壮观令罗亦安一行心驰神醉、叹为观止。 “太匪夷所思了,这真是史前时代地东西吗?”邓飞喃喃自语。 走出电梯后。罗亦安立刻要求众人保持警戒。待着别动。自己则独自一人向前摸索前进,不一会,当整个地下大厅灯火通明时,众人却被眼前的情形震惊到无语。 如果真要给个确切的词来形容。那就是蜂巢。菲舍尔等人正站在蜂巢的最底部,抬头仰望。整个地下建筑由许多上下交错、多层重叠他房间组成,眼神的尽头也见不到楼层地尽处。头顶上每层都有一个环形的平台。将所有地房间串起来。平台设计金属材质,一层层搭成脚手架模样,房间则是在坚固的岩石中开凿出来的,凿空岩石作为屋顶,做成类似拱形悬臂结构。目力所及处,有部分石屋的顶部还雕出了房梁、门楣,在那些石屋之间的墙壁上,还有一些大小不等的壁龛、壁画,壁画上画的都是动物,多数是牛、大象的形象。 金属环廊与石巢,远古与现代,这一切搭配在一起,显得那么突兀,给人的视觉冲击极为强烈。 随着众人的视线放平,底层的情形呈现在众人眼前:这一层没有石巢,耸立着五颜六色的、巨大的石料凿成的大圆柱和小支柱支撑着的上层金属形廊,石壁上,各种颜色的大理石、花岗石石板,衣无缝的雕刻着神灵与众神之车的形象。整个雕塑线条清晰、柱角分明,竟没有发现用石头镶嵌补漏的地方。 略往前走几步,抬头仰望,一层层一叠叠的环廊之上,中心是明亮异常的“太阳”,那似乎是类似于电梯顶灯的光源,但比电梯顶部的那只灯管更大、更明亮。这华丽的照明灯具,辅以富丽堂皇的雕塑、平整如镜的水磨石地面,美不胜收。 视线再度平视,硕大无阴的中央大厅内,散乱地堆满了各种片状、环状、还有奇形怪状的各类金属材料。在遥远的大厅中央,停放着一部巨大的碟形飞行器,那飞行器似乎并未完工,顶部尚裸露着金属架。 罗亦安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人群中,他接过了刚才邓飞询问的话头,继续说:“一点不错,这是史前时代的建筑,但这不是作一,马耳他的哈尔.萨夫列尼地下宫殿,建设得比摩亨佐.达罗还早幼年、甚至1000年左右,你能想象史前时代的人类,只使用原始工具完成这样宏伟的奇迹么?” “那么”,妮莎一指大厅中央那架巨大的碟形飞行器,问:“那就是神器吗?就是它召来了摩亨佐.达罗城毁灭的命运?” “人类窥祝神的力量,引来神的愤怒——我认为这并不是真相”,罗亦安一指远处那架碟形飞行器,说:“我们组织对历史的认知与教科书所记录的完全不同,我们认为,所谓的神很可能是一群宇航员,他们来到了地球,加快了人类的进化历程……你知道人类是在进化过程中、突如其来飞跃式的进化了一大步,他们是在一夜之间有了智力。 我们一直怀疑,这群外星人在人类当中特意挑选了部分人,作为他们地球上的助手,传授给他们知识,由这群助手帮他们做一些需要庞大的人力、物力才能做的事。事后,外星人彻底的毁去了这些助手们生活聚集的城市。我们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迫使外星人最终毁去那群智力高超的助手,但是,自从摩亨佐.达罗城毁灭之后,‘神’的活动嘎然消失。 摩亨佐.达罗城并不是第一个消失的城市,在这之前还有亚特兰蒂斯,还有俄罗斯的神秘城。还有许多神秘的史前遗迹。这座史前遗迹,这个穹顶有七百余米高,可以容纳几十万人生活。我一直怀疑,这几十万人地智力是如何同时达到超越现代人智力水平的。我怀疑那个古代梵文本的‘vyman——shaastra’就是一本教科书,一部制作手册。 在远古时代要找到几十万人口,并把他们一一教育成才,这是件规模庞大的工程。我怀疑外星人有种独特的教育手段……”罗亦安说到这儿,想起了自己体内的芯片。看了看沉思中的菲舍尔。难道自己就是秘族重现这种教育手段的一种尝试?带着这浓重地疑问,他继续说:“那本古梵文‘vyman——shaastra’很可能就是一本散落在外地教科书。” 妮莎如从梦中惊醒,抬起手来整理了一下那绳索捆成的衣物,急急的问:“这么多房间。那些人来?核爆炸袭丢后,这几十万人到哪里去了?神啊。难道那些房间里堆满了骷髅?” 罗亦安轻轻地摇摇头:“没有一具骷髅,地面上有许多骷髅。这远比地面建筑更为庞大的地下城中,没发现一具骷髅。这里地情景一如复活岛上,工程是在突然之间停顿的,人们地工具都没来得及收拾,大厅里全是干了一半,勿忙丢下的工件。我们可以找见表面上地原因——地面发生了核爆,但是那些人呢?为什么我们连一具尸体都找不见,这可是几十万人啊。” “这个地下建筑这么大,一定不止一个出入口。”妮莎小心的询问。也许是沿途的惊险吓坏了她,她竟然没有表现出考古学家有了新发现的狂热劲儿,处处显得小心翼翼。“他们也许从别的通道撤离了。”她说。 “这一点需要你来确认。”罗亦安微笑着说。 “那么,你们的组织”,妮莎说到“组织”这个字眼时略嗜点犹豫,生怕触犯了对方的禁忌:“你们的组织对此有何解释?” “我们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菲舍尔插话说:“初步认为,当时核爆引发的电磁风暴,摧毁了这里的绝大部分出入通道,唯一的入口就是我们刚才进来的那条通道。不知怎么回事儿,距离爆心最近的这个出入口反而像位于暴风眼中的小船一样躲过了风暴的袭击。 但是,我们进入的那个大门,除了大门尚能使用之外,下面的通道已经全部崩塌,我们不得不平行着向其他通道前进,顺着半截尚算完好的电梯井下降到那条主货运电梯的中部,再从主货运电梯降落到这个地下建筑最底层,这是一条曲折前进的路线,也是条唯一完好的路线。 我们沿途并没有发现有大规模人口撤离的痕迹,也许是漫长的时光消蚀了所有的痕迹;也许是大爆炸发生前,这里的人已经撤离,而大爆炸仅仅是为了消毁这一切的存在;但也许是‘神’另有别的武器,他们可以将人类彻底蒸发,不留任何痕迹。” 罗亦安紧接着补充说:“我已经将主控室接上了电源,这里的一切都已显露无遗。妮莎小姐,我给你十天的时间,你可以在这里考察,希望你能够给我们一个推测来。十天后,我们将继续向下走……这里仅仅是组装车间,地下还有一层密闭的研究室,我们这次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打开那密闭的研究室。” 妮莎举步向大厅中央走去,才走了两步见众人都未行动,她抬起的腿凝在空中,小心翼翼的问:“可以吗?” “邓飞,带好通讯器材,你随妮莎小姐行动”,罗亦安吩咐。 邓飞歪头看着罗亦安,问:“大哥,你给我交个底,这里这么大,就我俩单独行动,我担心那个沿途捣乱的怪物,会不会也跟来这里,大哥那么强悍都拿它没办法,我可没那本事……” 罗亦安反问:“你觉得供给这样一个基她的运转需要多大的能量?” 邓飞嚅嗫着说:“咱是个粗人,要打要杀大哥发话就是,但这样的学术问题,你问我,就譬如唐玄奘掉到井里面,姓陈名到底,我是不个不懂啊。” 妮莎也侧耳倾听,罗亦安进一步解释说:“当初,我们组织切割开那个电梯门,使用了激光枪,耗费的能源相当于当时印度一年消耗的电量。现在,这个基地全面运转,需要用一座核电站的电量,你以为那些见不得阳光的生物,能有多少能源可支配?再这灯火通明之下,它们怎敢随意行动?” 邓飞想了片刻,便想通了这道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枪,开始催促妮莎上路。 第98章 妮莎对着解释并不满意,走了几步才回味过来,罗亦安说这里需要一座核电站的能源,但他只带了一个公文籍式的电源组,难道这里另有能源?越走,妮莎疑惑越多,自己用十天的时间考察这座地下宫殿,十天里,罗亦安等人干什么,他却并未交待。想到他们三人令人震撼的史前宝藏中不知道在搜罗着什么,妮莎禁不住一阵阵浑身颤抖。 难道自己能够阻止这一切?难道罗杰所属的那个神秘组织还不够令人恐惧?百年的探索,对方却守位了这秘密,眼见得对方没展露出什么高科技,但谁能料到,那神秘组织在探索史前科技的历程中,没从中获得什么体会,比如那个公文箱。 妮莎顿时被刚才那一闪念所震惊,对了,是公文箱,现在这个地下宫殿唯一的能源就是那公文箱式的电池组,也只能是它,这一发现,让她悚然而惊……也许,这个宝藏不该属于人类?也许,罗亦安所属的神秘组织还能够让人接受,至少对方拥有了这么可柏的能源力量,却没听说他们做出什么危害人来的事情。 另一个念头不可遏制的冒了出来:“他们对神的力量这么熟悉,难道他们是神的遗民?”这一想法令妮莎恐俱,她不敢再往下思索,只好将精力全部移到考察工作上。 十天的时间一晃眼过了。当妮莎与罗亦安等人会合后,她看见那三人显然收获颇丰,曾经疼下的背包现在已鼓鼓囊囊。 到了这一刻,妮莎才站到中央大厅那个碟式飞行暴脚下,看见了它的真面目。ufo?妮莎脑海里第一个跳出的字眼就是飞碟,眼前看到的难道就是飞碟的真相吗?它竟然与好莱坞电影中所想象的ufo的景象八成近似,是谁启发了谁?正楞神间,罗亦安招呼:“该动身了。我们暂时不能停止这座宫殿的能源供应,因为没了能源,隐藏的地下室就不会出现。然而,也正因为能源供应不间断,那个地下飞行试验室的防护设备也全部打开了。诸位,危险的历程才刚刚开始……”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八十六章勇气 我要建立一群大能子民,一群充满赞美的子民,他们要靠我灵来往此地,并要荣耀我宝贵的名…… 大能的救主,完成了逾越奥迹,出死人生,追随你的人,永不失望。当你再来时,要邀请众门徒,共赴天国喜筵…… ——《圣经·赞美诗》当罗亦安交待完毕后,在那个巨大的碟型飞行装身下、几个菱形支架之间,平整光滑的他扳突然无声无息地开了个大缝,面前一个环形的台阶露了出来,乍一看,那似乎是微缩八卦阵的模型:一道道环形台阶一直延伸到正中心空地,在台阶的中部留有八个通道,向体育馆的疏散通道一样,各自通向不同的方向,门檐上标有不同的符号,似乎像古梵文,又像是毫无意义的符号。 环形空地中心则嵌着一个奇怪的图形,那图形白闪闪的,似乎是白色金属做成的一个小圆盘,圆盘中心发散出十二道刻线,似乎是钟表的十二个小时,但中心那该是指针的地方,却留有一个八棱形的大洞,围绕着这个空洞,刻着一圈古梵文。 “八卦阵”,邓飞脱口而出。妮莎急忙台阶前准备翻译门檐上的字眼,却被罗亦安一把拽住。 此时,菲合尔与迪克正在往眼睛上套红外线夜视镜,罗亦安把手中的夜视镜放在眼前粗粗一看,又递给妮莎展示。“妮莎小姐,我想,我们一路上已经见识过这里的危险,我希望你不要贸然行动。” 明亮的灯光之下。见不到任何异状,然而戴上眼视镜,眼前立刻出现了另一幅景象。就在通道门檐上方位置,环形的台阶中部的石缝里射出一道道细如游丝地光束,细密的光束编织成网状,网的空隙之小,只能飞过一只麻雀。 “不像是红外线”,罗亦安戴上夜视镜。远远的观察着那红色的光束。这光束虽然呈现出红色,但那细如发丝的光束,在这环形台阶上空传送过程中,一点没有发散的迹象。眼瞅着那八棱形的大洞。罗亦安总感觉到那形状好熟、好熟。 菲舍尔提起一块散落地金属件,向那光网扔去。难以置信。众人明明看见那个片状金属在眼前凌空飞过,但那片金属掉落在红色光网上时。就好像它从来不存在一般,无声无息,消失了。没有烟火,没有声响,没有残渣,就这样忽然不见了。 这可怕地情景吓得众人汗毛耸立,饶是罗亦安胆大,也不禁随着众人后退的脚步,连连倒退。 惊魂未定,罗亦安仍不甘心,再度拎起一根大金属管,低喝一声“看好了”,便以他超人的力量掷出了这根金属管。 诡异的情景再现,在罗亦安高速运转地神经元下,长铁管消失的诡异情景就像是慢动作鬼怪片一样,铁管接触红色光网地地方,没有烟、没有火、没有气味、没有残渣,突如其来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情景,那铁管就像是个虚影,一接触灯光,那虚影便一节一节快速消失,仿佛从来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如果是一根快速蒸发的冰棒,它如此剧烈地消失,也会带来腾腾的雾气,然而,那一大截铁管却什么也没留下,这奇怪的情形让人发疯,恨不得涌身跳到光网上,来证明自己的所见全是虚妄。 罗亦安费劲全部的思想,才压下自己那疯狂的念头。不等他回身,便听见妮莎惊叫一声,向光网扑去。她经过罗亦安身边时,被他眼疾手快,一掌打倒。 “退后,卧倒”,罗亦安忙冲众人喊。此时,众人眼里都闪动着疯狂的眼神。幸好,在众人里,意志最薄弱的妮莎首先行动,打乱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噢噢噢噢”,迪克趴在地板上,发出一连串狼哮般的吼声,大吼着:“我他妈的看到的是真的吗?一根大铁管,一个大铁管景这么不存在了?!” 邓飞死死的咬着嘴唇,他的肩膀已被罗亦安按住。菲舍尔扭过头冲罗亦安喊:“他妈的,这里不对劲,有一股让人疯狂的力量,我差点也忍不住扑过去。” 当人们平常构建在心里的常识被颠覆后,每个人都有一股毁灭的冲动。这里面,邓飞由于事不关己,那疯狂的毁灭欲对他影响最浅。而一贯表现文质彬彬的菲舍尔现在也开始粗话连篇,急欲发泄。 “一定有办法”,罗亦安缓缓地喘了几口气,将心中的烦躁排除脑海,用尽量冷静的口气说:“这里既然在飞碟下方,那一定是平常工人们出入的通道,既然是通道,这层防护网一定有开关的办法。冷静下来,我们多找找。”罗亦安平静的语气感染了其他人。 菲舍尔、迪克相继从地上爬起,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迪克说:“我带了一只激光枪,我们找一个长电缆,为激光枪冲上能源,我开一枪试试。” 罗亦安心中暗骂,这小子帝了个激光枪,居然一直没有表示,直到此刻才透露一二。想想秘族给自己的武器,净是些改装的常规装备,罗亦安禁不住想发火。 看来自己还是个外围人员啊。罗亦安心中隐隐有了这层觉悟,嘴上却还在劝阻。“这层光网,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我担心悍然用激光照射,两种能量发生冲突,可能会发生大爆炸。” 菲舍尔听了这话,点点头,说:“有道理,但现在我们怎么解决?” 罗亦安慢慢地围着豁口转动着,在众人心惊肉跳中探头观察着那光网,同时平静地说:“成功不是运气和才能的问题。关键在于适当的勇气和不屈不挠的决心。我们现在具备了勇气与决心,还要加点耐心。耐心点,等我仔细看完再说。” “我既是过去,又是现在,我是永恒”,妮莎盯着地下的光网,轻声念诵。 邓飞责备地看了妮莎一眼,菲舍尔伸出一个指头按在嘴唇。对她说:“嘘……。现在可不是诗朗诵的时间。” 妮莎陷入痴醉中,一指地下环形空地中心那个白色地金属盘,梦呓地说:“那圆盘上刻着字。” 罗亦安豁地止住脚步,问:“你是说。你懂那圆盘上刻的字?” 妮莎点头应是。 “我既是过去,又是现在。我是永恒,”。这就是圆盘上所刻的字。 罗亦安看着菲舍尔,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宙、斯、的、权、杖。” 这次试探很成功,罗亦安一提“宙斯的权杖”,菲舍尔马上明白地点点头,看来,他完全知道罗亦安的过去和现在,尤其是罗亦安与所谓的雷斯权杖的纠葛。 这番话口气这么大,只可能是远古时代“神”地自夸。眼前这诡异地情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神”的大能。但是,即使是“神”也要向时光屈服。 如今,千万年过去了,“神”已远离着地球,唯有时光照样流淌。 什么东西“既是过去,又是现在,还是永恒”——时光!时间万物皆有寿,唯有时光永恒。宙斯的权杖是什么,就是时光之轴。 罗亦安慢慢伸手到了包里,小心地掏出一根类似于降魔杵状八棱形金属杆,这八棱形的形状正好与地板上地空洞吻合。这就是罗亦安在西藏探险时,寻找到的那根路德长老死时带在身上地“降魔杵”,也正是因为这根降魔杵,罗亦安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常人无法了解,无法接触的神秘族群。 罗亦安遇刺后,他过去地安排被全盘打乱,鉴于秘族在罗塔岛上走的秘密基地更加安全,斯潘森先生一行急急搬迁到了罗塔岛,此后,被秘族全封闭管理起来。罗亦安在国内走的地下研究室,则变成了专门研究材料力学的半公开科研所,只为他的工厂那个研究新材料、新技术,新装备。 第99章 斯潘森临走前,专门把这柄降魔杵交给谭彩玲,并通过谭彩玲转交给‘伤重垂危’的罗亦安,当时,他郑重其事的叮嘱谭彩玲道:“这柄降魔杵是罗杰的幸运星,当初,罗杰就是因为拥有了它,进而改变了生活、改变了命运。现在他伤重垂危,我希望你把这个送到他身边,它一定会带给罗杰好运气。” 这柄降魔杵就打着这样的旗号回到了罗亦安身边,并被罗亦安带着到了印度,到了摩亨佐·达罗。巧合吗?现在想来,斯潘森仿佛能够沿着时光的河流顺流而下,预见到了罗亦安今日遇到的困境,故此提前把这柄降魔杵返回罗亦安身边,并在此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求罗亦安随时带它旅行。如果说眼前的一切便是斯潘森的研完成果,那他当初为何装神闹鬼,把罗亦安的思绪引向岔路;如果说这一切仅是巧合,又未免太不可思议——时光飞快地转了一圈,降魔杵又回到罗亦安手中时,他恰好迫切需要它解难。 罗亦安突然想起一件事,上世纪初,英国一名探险家曾在西藏一座寺庙里,发现了一批用古梵文书写的古籍,这批古籍后来被称为《拉萨书》。在《拉萨书》中,叙述了史前时代几座古城遭遇核毁灭的事件。同时,还叙述了一段“神”带着凡人飞向太空的经历。从那个凡人嘴中,他描述了自己逐渐升空,俯观大他的的情景——人如蚂蚁,房子如小木盒等等。这一切情景,就如同阿波罗登月事件中,宇航员阿姆斯特朗的猫给一模一样。史前时代的人是怎么体会到这一切的呢?这柄降魔杵应该是与《拉萨书》同时代的物品,甚至有可能是同一批传入西藏的物品。但不知怎么了,它与《拉萨书》分散了。在斯潘森表示他的研究陷入停顿时,罗亦安费尽周折,只了解到如上地内容,但现在看来扮猪吃老虎的是斯潘森。他表面上装的什么成果也没有。暗地里却做好了安排。 菲舍尔在罗亦安拿出降魔杵后,便打量着穹顶,打量着上面的环形楼廊,似乎在为罗亦安寻找着固定点。罗亦安见到他这架势,阴森森的一笑:“菲舍尔,别费功夫了。通道在飞碟身下,从上面的楼廊吊一根绳子,绕过飞碟固定在飞碟腹部下。完全不可能。这光网那么可怕。用绳索能够固定佳人吗?只要稍微有点晃动,我们的‘钥匙’可能就不存在了,或者,稍微有点疏忽。我身体某部分也会突然不存在了。” 大家谈起碰触到光网后可能会发生的状况,不约而同地没有使用消失这个字眼。只有不存在这个词才最为贴切。 菲舍尔听到罗亦安这话,摘下了夜视镜。小心翼翼地走近两层楼高的飞碟菱形支架前,观察着飞碟的腹部,犹豫地说:“也许,我们可以从飞碟腹部打个眼儿,固定上一根金属杆,延伸到光网之前,我们在这根金属杆的底部,为你造个小平台,你从这平台上用一根线绳吊住降魔升,从光网地网眼将降魔杵送进去,插在时光之轴上。” 罗亦安围着飞碟的几个支架转了个圈,苦笑着说:“想法倒不错,可是,菲舍尔,你用什么切割飞碟底部呢?用你地激光枪吗?你也不看看这飞碟的材质,它可不是目前已知地任何金属。它是为了在大气层中,以时速5700公里飞行而设计的——这可比地球上任何熔炉的温度都高,我怀疑你的激光枪能不能切动它?” 迪克爽直的点点头,说:“菲舍尔,在这上面我更相信罗杰的判断,他有个计算机脑袋。” 菲舍尔打量着周围,颇有点气急败坏地说:“只要我们把你固定在光网正中心,就几乎解决了大部分难题,剩下的问题仅仅是像穿针眼似地,把那该死的时光之轴穿过光眼,难道我们就让这小题题给难住了?固定,仅仅是固定问题!” 用绳索吊在空中,哪怕是用多根绳索固定一个点,由于危索是软的,被固定的点难免要荡来荡去。可要把那降魔杵要从光网眼中穿过去,又需要绝对的奇止,一丝一毫都不能晃动。轻微的疏忽轻则失去时光之轴,重则导致操作的人彻底“不存在”。 如果不用绳索,能行吗?虽然遍地都是金属工件,但遗憾的是,大家手里没有任何焊接工具,目前唯一富裕的工具就是绳索。 “你知道宇航员在太空行走,或是在太空工作,是怎么固定身体的?还是用绳索,绳索既可以固定宇航员,为什么不能固定住我?”罗亦安幽幽地说。 答案就是念珠。 将绳索穿上无数个圆珠子,当绳索松软时,绑在绳索上的人可以任意移动位置,不被限制住。而一旦绳索抽紧,穿在绳索上的念珠就绷成了一根“铁棍”,如此,“铁棍”上的人员也就固定位了。 用六根绑在飞碟不同支架上的串珠绳,固定位罗亦安的身体,为了保险起见,又从楼廊上空吊两根绑紧的串珠绳固定位罗亦安身体。这一切容不得任何失误。 大家耐心地通过绳索的松紧,来调较罗亦安的身体位置,当他被正确固定在光网上方、正对着时光之轴那个光眼时,就可把降魔杵缓缓地插入,甚至可以在插上表盘那空位上之后,再通过抽紧的串珠绳拧动这根时光之轴。 工地上,圆形的轴承珠并不少见。在轴承珠上打上眼,对菲舍尔的激光枪来说是小事一桩。此前,罗亦安早就怀疑降魔杵上的花纹是一种类似于钥匙击似的结构。即使在表盘上插入这根时光之轴,也需要选择合适的位置、合适的角度。而现在通过这种串珠绳,恰好可以轻微转动降魔杵,寻找正确的位置插入,而后在插入后可以继续拧转。 世界各大宗教都有类似念球状的宗教器物,过去,人们对于串球的作用并不了解,只认为这是记录念诵经文遍敷的工具,故此各大宗教都把其称为念球。 随着航天事业的发展,人们一夜之间突然明白了串珠的作用——这是一种舫天员在太空使用的工具,在日常生活中,确实用处不大。 现在人们猜测,在史前时代,很可能是远古人类见到“神”经常使用这种器物,于是,作为对神灵的模仿与崇拜,人们把串珠当作一种宗教器物、当作一种神器,用在各种宗教仪式中。 在六根串珠绳的牵引下,罗亦安被慢慢移到光网正中。他不断地打着手势,或者示意菲舍尔那头稍稍放松绳索,或者示意迪克那头松紧绳头,借此调较着细微的偏差。同时,他手中提着用串珠绳绑着的降魔杵,眯起眼睛瞄着光眼,长长的串珠绳七缠八绕的缠在身上许久,罗亦安示意众人停止,在大家担忧的目光注视下,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向下放着绳索。 不能手抖、不能心颤、不能呼吸、也不能眨眼,即使把降魔杵进入光眼,工作还不算完,手要继续保持稳定,容不得半点颤动,绑缚降魔杵的绳索也绝不许触上光网,否则,如果绳索突然“不存在”了,降魔杵将无法插在正确的位置,如果它不行掉落在地上,这个神秘的飞行研究室就永远无法打开…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八十七章刺痛 罗亦安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抽紧了前段的绳头。 此时,执地他手里的串珠绳已变成一才艮铁棍模样,然后,罗亦安微微活动一下身体,轻轻举起串珠绳,缓缓地向光网插下——串珠绳的前端正固定着八棱形降魔杵,现在,随着抽紧的串珠绳,降魔杵正稳稳地向光眼接近。 手轻轻一晃,随即,晃动越来越明显,幅度越来越大。 罗亦安急急提起串珠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对不起,我恐怕不行,这手越是想控制,它抖得越是厉害”,他说。 “罗杰,你能行,你是最棒的”,迪克伸出大拇指,边比划边鼓励着。 “罗杰,勇敢点,你的格斗技巧、你的语言水平、你的知识、你的应变能力,都是我见过人中最出色的”,菲舍尔激动地围着圆形地下通道踱步,大声安慰着罗亦安:“从没有一个人比你更接近“神”,历史的真相将在你手里揭开。 是的,罗杰,在很多方面我不如你,否则,我将决不推辞这项荣耀。” 妮莎也激动地喊叫着:“罗杰先生,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快点,鼓足勇气,完成这项历史使命。” 卓越的人一大优点是:在不利与艰难的遭遇里还百折不挠。罗亦安听着众人的鼓励,晃了晃头,再度抽紧了串珠绳,向着光网果断地插下。 众人齐声惊呼,均没想到罗亦安动作幅度这么大,眨眼之间。那根串珠绳带着降魔杵已迅猛地插在洞口。 周围没有任何动静,惊呼过后,大家皆被震惊得忘了说话、忘了呼吸。接着,众人又被期待的念头紧紧控制住——时光之轴已安放上,总该发生点什么吧?没有任何动静。 在众目所嘱下,罗亦安一点一点地向下放着绳索,再缓缓抽紧串珠,等绳索长度够了后。他小心地在那些串球尾部打了个结。同时,将多余的串珠向甩在身后的绳尾拨拉过去。在这期间,绳索恰到好处的保持着垂直,连一丝轻微地晃动都没有。 单手轻轻向左一拧。罗亦安微微叹了口气,再度向右拧转。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罗亦安将绳索向下一按,固定他身体的串珠绳轻微荡了荡。突然间,手中的串珠绳一轻,随即向下一沉,地下通道传来轻微地一声响动。这响动是如此细小,如果不是众人正在屏息,几乎察觉不到。 留在罗亦安手中的只剩下一截软软的绳头,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地下通道的情形,叹了口气,说:“菲舍尔,我的身子需要向下挪一挪,才能够上绳尼,现在我手放不开,你们想办法把我放下来。” 第100章 他说话时,甚至不敢用上腹肌,生怕晃动了手中的绳索,故此,这番话发音格外怪异。每个词都是自喉咙里轻轻蹦出。 菲舍尔懊恼地摇摇头。“这不可能”,他说:“现在绳子都绑得死死地,那根绳索松了,都会晃动你手里地东西……太危险了。” 罗亦安盯着脚下的绳索,继续用那种怪异的语气,震动喉咙说:“不对,这根时光之轴刚才进去了一截,但我觉得它还没有插到底,需要再转动一下,不过,我现在够不着它,只能牵着绳子的尾部,保持它地垂直。” 众人手足无措,菲舍尔思考了许久,才对僵硬地保持着姿势的罗亦安说:“这样吧,我把楼廊上那两根固定地绳索解开,这样你的身体就有一点轻微地话动空间,你可以慢慢的下降一点。罗杰,请你动作尽量温柔一点,别再来那吓人的动作了。” 菲舍尔是在责怪罗亦安刚才动作过快。罗亦安本想反驳,可那种艰难的说话方式让他没力气争吵,他心中暗自腹诽:“你懂什么,在遇到艰难险阻时需要的是行动,果断的行动,只有在以呼吸之间,迅速的把那根绳索插进去——凭着我的格斗技巧,才会让绳索准确到位。越犹豫,越耽搁,手越会发抖。” 绳索解开了两根,罗亦安的身体因而向下坠落。他将手缓缓地伸向最末一根串珠,够上了,他再度左右轻微旋转。串珠绳微微一抖,光网迅速将碰触到的那部分材料消融。罗亦安惊得手一抖,眨眼之间,碰触到光网的那根铁珠消失了一半,手中的串珠绳摇摇晃晃的向下沉落。 拼了,罗亦安深吸一口气,身体猛向下一沉,手中疯狂的向左向右扭动着串珠绳。 “嘣”的一声,罗亦安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他用力过猛,固定身体的六根串珠绳承受不住忽然涌来的巨力一根串珠绳当先绷断。坠落的铁球一触光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这根串珠绳的绷断,引发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其余的五根串珠绳相继绷断,稀里哗啦坠落的串珠接二连三的碰触光网后消失。大地向罗亦安扑面而来,那恐怖的光网越来越接近。 “就这样消失了吗?”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刻,罗亦安脑海里转着念头:“我对生命还有遗憾吗?”过去的时光迅速的在罗亦安眼前掠过,像是电影中的快镜头,然而在神经元高速运转下,那些镜头又像是一个个慢动作,慢的就像是整个的一生。 “噗”的一声,尘土飞扬,罗亦安重重的摔在地上。已陷入麻木状态的罗亦安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躺在地上,他难以置信的捉摸,我现在还在人间吗?为什么着大地感觉那么真实?真实的那么坚硬。哎吻,他奶奶的,我的腿,我的胳膊。我身上地每一块肌肉都在刺痛,是的,火烧火垮的刺痛,怎么回事?菲舍尔、迪克、妮莎、邓飞他们的声音慢慢的钻劲罗亦安的耳朵,刚开始那声音那么遥远,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最后,那些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罗杰。你没事吧?”菲舍尔又惊又喜的喊着。 罗亦安动了动手指。再动了动脚趾,感觉到身上的肌肉还听使唤。他躺在地上回答:“感谢上帝,这身体还是我地,感谢上帝。我还在这熟悉地世界。” 邓飞带着哭腔喊着:“老大,你没事吧?没事你快爬起来啊。你站起来让我们看看啊。”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能没事吗?罗亦安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说:“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我要继续躺在这里,好好思索一下人生。” 妮莎已哭成了一团:“天呢,真太可怕了,就在你接触光网前的那一刻。 不,从我地角度看,你已经挨上了光网。忽然之间,神灵睁开了眼睛,光网在瞬间消失。天呢,这简直是一场噩梦,我一辈子都会记得着噩梦的瞬间。” 邓飞忍不住踏上地下通道地台阶,向罗亦安奔跑过来,边跑边喊:“老大,人生这么深奥的问题,趴在那儿,是想不出什么哲理地。你等等,我扶你坐起来想。” 菲舍尔闪电般窜出,揪着邓飞的领子,把他提了回来。“笨蛋”,他骂道:“罗杰要是摔骨折了,他的身体不能移动。你等我检查完……” 不能不说罗亦安有着钢铁舣坚硬的骨骼,橡皮般的肌肉,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坚硬的地面都被砸出了一个浅坑。但他除了皮肤渗出一些血点,浑身肌肉刺痛外,骨骼完好无损。罗亦安真的像猫一样有九条命。 经过妮莎小手一阵说不上是按摩还是抚摸的揉捏后,他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菲舍尔正在地下通道内挨个门端详着,拿不定主意,选择什么方向。 邓飞站在罗亦安砸出的浅坑上,奇怪的看着那根插在金属圆盘上的降魔井。不知什么时候,降魔杵柱顶冒出了三束光柱,这三束光柱宛若实质般长短不一。最长的那根光柱转动得较快,三根光柱香是标板上的时针、分针、秒针一样,按照各自的规律运动着。 光柱掠过地上散落的铁珠子,却没有损动铁珠分毫。 “真像一个钟表”,邓飞喃喃的说:“但这是什么时间呢?” 罗亦安闻言扭过头去,盯着那金属圆盘上转动的光柱,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时间与手表全不吻合。是啊,这是什么时间?妮莎仍站在罗亦安身边,用小手温柔的揉搓着罗亦安僵硬的肌肉。透过罗亦安肩头,她看着地上的钟表,笑了:“研究这个毫无意义。时间是怎么来的?如果规定正午时分,当太阳绝对直射时为十二点,那么,这就是我们现在的时间。但如果有人规定这个时间为一点,或者两点,或者为任意他喜欢的数字,那么,它显示的时间就跟我们全不相同。猜测这个不是毫无意义吗?有这个时间,不如我们研究一下该走哪个门。” 邓飞听到这话,抬眼打量着周围,身体转了一圈,将八扇门全部看了一遍。此时菲舍尔与迪克正挨个走到门边探头探脑向里面张望。 “老大,你对八卦有没有研究,我们能不能试着用八卦来选择一条道路?生门在哪里?死门在哪里?休门在哪里?只要确定了一个门户,我们就可以确定生门的位置。” 罗亦安讪笑着回答:“正像妮莎小姐刚才所言,研究八卦毫无用处。我猜测,这里是工人们运送飞碟零件的通道,八扇大门分别代表着八十部门。比如说,金属冶炼部、铸造部、电器部等等。” 邓飞瞪大了眼睛,问:“真的吗?” 罗亦安舒服的享受着妮莎的按摩,玩笑的说:“跟你说个笑话,据说,里根总统与南希结婚的日子,在皇历上是不宜嫁娶的日子,甚至是大凶之日。有风水学家据此预言,他们夫妇一定长久不了。但他们相濡以沫,婚姻十分和睦。在这样不宜嫁娶的日子里,结婚的还有丘吉尔,还有许多外国名人。 倒是肯尼迪总统夫妇结婚的日子在黄道吉日,有风水学家赞美他们是天作之合,但肯尼迪绯闻不断,年纪轻轻被刺杀。他夫人形单影孤,改嫁希腊船王。在黄道吉日结婚的还有戴安娜王妃与查尔斯王子,嘿嘿,他们的结果如何,不用我说了吧。 所以,别尽信那些八卦,因为它们真的很‘八卦’。你以常理推测一下一—在飞碟的腹部,史前人来来往往忙碌着,‘神’这里会设立什么生门?什么死门?乾门、休门,搞笑了吧,可能吗?谁会在自个的工厂里专门设一个死门,让误入者死。” 邓飞歪着头,思考了片刻,回答:“这倒也是。” 菲舍尔观察完八个通道口,低声和迪克商议了一下,问:“罗杰,你认为核选哪个?八个大门,门口一点提示都没有。” 罗亦安随意的一指其中一扇门:“就它吧。我们现在需要找到控制中心。” 邓飞随着众人走了几步,回味过来,急忙扯住罗亦安的袖子说:“大哥,既然工地上不会有陷阱,那么,我们刚才看见的光网是怎么回事?这里的人呢?难道他们都触上光网彻底不存在了?” 罗亦安一指表盘上缓缓运转的降魔杵,说:“我猜制,那根时光之轴就是一柄钥匙,拔下这根时光之轴,在若干时间之后,整个地下研究室就会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光束所笼罩。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现在看来,这种光束很蹊跷。你瞧,这地面不是十分坚硬,光束分解不了地面,却能分解金属。嗯,不知道能不能分解蛋白质,当初我应该砍下你的一条胳膊来试一试……” 邓飞立定脚跟,说:“大哥,现在这里的防护解除了,我们是不是要派人看守这个时光之轴,毕竟……” 邓飞说到这儿,突然想到他们在电梯外遇上的那奇怪的生物,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如果有某种生物称他们不注意,突然拄下这根降魔杵,哪怕是出于好奇,也会给他们带来天顶之灾。 邓飞一言惊醒了对大家,菲舍尔止住脚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吩咐:“迪克,你与邓先生留下,看护这东西。” 罗亦安已走到了门口,听到这话脚步略微迟疑。论理说,应该让这些人里最强的菲舍尔留下看守,但怎么让最弱的两人留下了呢?想了想,罗亦安还是没有开口,一马当先地向门洞内走去。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八十八章幸存 通道内泛着幽幽的蓝光,那光线说弱,但也能让东西纤毫卑露,说强,却又总给人冷冷的感觉,罗亦安想了半天,想不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许光线下是见不到影子的原因吧。 第101章 通道墙上,远古人类极尽想象力地画满了各种图腾,远古怪兽、喷火巨龙、飞行的怪鸟、等等,当然,其中也不乏各种奇奇怪怪的人类,或者神灵。 那些图像历经几千年沧桑,保存的完整如新,令妮莎一路走一路发出啧啧赞赏。 一幅火中怪鸟的图像引起了罗亦安的注意,他立住脚步仔细端详。烈火腾腾中,完全可以可以看请那忙鸟有着类似于k-16战机的造型,但在原始人类的夸张下,相当于机头部位长了一个奇异的鸟头,有眼有喙,双眼圆睁,长喙微张,似乎正在鸣叫。 罗亦安的驻足引起了妮莎的关注,她不见外地靠在罗亦安肩上,瞅了瞅火鸟图腾,赞叹说:“啊,能把飞机画成这样,毕加索见了都要羞死了。” 罗亦安摇了摇头,说:“这不是毕加索,这是写实派。他们画的也不是飞机,而是凤凰——浴火重生的凤凰。哈哈,原始人类搞不清什么飞机,他们以为能飞的都是鸟,见到高速飞行中机身火烫的飞机。他们以为这是能够浴火重生的神鸟。所以他们就以写实地手法,把飞机前的破风椎当成了鸟类的喙,把机舱当成了鸟类的头、眼。” 妮莎怜悯地看了看罗亦安,说:“得了吧,我是学历史考古的,我知道凤凰在你们国家的地位,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会被你的同胞骂死的。” 罗亦安淡淡一笑。举步前行。边走边说:“这正是我们地悲哀呀,你瞧,希腊把神当作人,在神话传说中。他们地神也会偷情、会醉酒,而我们却要把人变为神。所以希腊文化宽容——神也会犯错误。何况人类?所以他们兼收并蓄,所以他们不断前进。但我们……历史的沉淀太深了,我们背负着太重的枷锁。 遗憾的是,这样睚眦必争地结果却——比如说婚礼,印度的婚礼形式延续了数千年,现在仍未变化,日本地也是如此。而我们,现在,唐朝的婚礼形式在那里?宋代地婚礼形式在那里?甚至请代的婚礼形式,现在即使连最偏僻的乡村都不屑照此办理了。我们一方面拒绝质疑传统、拒绝变革,另一方面的现实是,我们已经没有传统了。哼哼,现在连我们的端午节都成了韩国的文化遗产。” 对于罗亦安的突然发泄,妮莎默默无言,毕竟这样的话题,对方自己说还好,别人一评说,就成了侮辱。 巷道内静悄悄的,只听见众人的脚步与罗亦安愤恨的话声。才出了巷道没几步,大家进入了一个环廊。环廓由一间间石屋组成,数千年的时光过去了,那些石屋似乎远离时光存在,不仅大门完好无损,连灰尘与杂物都没有。从现场的情景看,当时的停工命令一定下得很突然,那些石屋全部敞着,没有一间形状大门开闭的角度相同。在那些石门上,远古人娄充分发挥自己的艺术想象力,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将门装饰的没有一丝空白,许多艺术造型之夸张让人叹为观止。 由于罗亦安与妮莎一路观看给画,渐渐的落在队尾。领先的菲舍尔自踏入环廊后,就开始止步不前。而妮莎经过了此前的教训,乖巧的停在迪克的身后。唯罗亦安不管不顾,继续前行,当越过妮莎时,他还是满脸笑容,等越过妮莎时已是满脸惊讶,而与菲舍尔并肩而立时,他已经脸色凝重。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酸味,似乎正是路上遇到的洞穴怪人的体味。 罗亦安反手按住臂带上的手枪枪柄,双手抱肩而立,支楞起耳朵仔细倾听着环廊内的动静。 现在他们已经深入到地下四千余米,地心散发的热量让环廓内略微有点闷热,然而,这里的空气却很充沛,一点没有气闷的感觉。罗亦安静下心来,用皮肤感受到环廊内的空气交换系统换来的徐徐微风,简略的说:“两套系统。” 菲舍尔听懂了,罗亦安的意思是外面的大厅与地下环廊内的空气交换系统,是两套不同的系统,甚至两个地方的能源系统也完全不同。在外层大厅表失能源之后,内层大厅仍然具备独立的、全封闭的恒温环境,这也就是甬道内图画保持如新的原因。这也就是罗亦安等人在踏入环廊之前嗅不到酸味的原因。 能源,一切的一切关键在于能源,如果,这个地底飞行试验研究室仍有着自己独立的能源的话,那它也可能存在自己独立的安全系统,维持着这里的运转。而罗亦安随身带的能源却不得不安装在上层控制窒,支持大厅的运转以及打开地下通道。 现在,罗亦安等人所带的最强力的武器就是菲舍尔的激光枪,但其中的关键仍然是能源。激光枪是强大的,但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在它发出强力激光束前,首先必须给它输入一个强大的能量。美国曾经测试过激光摧毁卫星,但那一发激光炮,用去了纽约市数个月的电量。能源制约了激光枪的发展,所以,菲舍尔带着激光枪,却迟迟不拿出来,就是这个原因。 原子核电池可以缩小体积,但为了抵挡核电池发出的核辐射。必须为核电池披上厚厚的铅外亮。热核电池虽然能量大,辐射小,但热核反应堆发出的高温,又必须让它具备多重冷却器。目前,最微小的热核电池就是罗亦安携带地热核公文箱。但这个公文箱现在已安装在楼上控制室。菲舍尔空有激光枪,却无法为它提供相应的能量输入。 “我们也许太急切了”,罗亦安轻轻地说:“我们还没搞懂许多事,就着急的进入这里。现在。我们是否商议一下,到底该如何行动?” 菲舍尔慢慢地掏出乎枪,无声地推子弹上膛,答复说:“我同意。你先说。” 罗亦安的郑重感染了妮莎,她悄悄地躲入罗亦安身后。听罗亦安发问。 “我们了解到的资料残缺不全,现在有几个问题必须搞清楚。让我们循序渐进的说吧。第一,这里的人到哪里去了,看那些房间,这里可以容纳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人,他们到底怎么消失了?” 菲舍尔扳开了枪机,将手枪枪口朝下,扬起下巴问:“你的意思呢?你有什么意见?” “十几万人啊,要把他们培育成熟练工人,这需要几十年地时间。在史前时代,青铜器从两河流域传送到中国用了一千多年,教育好十几万人,该花几千年时间。所以我怀疑这里地工人并不是完全的人类,或者说他们是一些半机械半人类。他们可能只接受一些简单的培训,但身体内被植入了某种控制芯片。 因此,他们具备了超越时代的知识。他们想象力和创造力被极大地激发了,但这不是自然进化得来的。所以,当他们突然消失时,人类地知识水平突然倒退了几千年。 只有在这个假设下,才能解释眼前的情景。如果说此地是因为人类窥伺‘神’地力量而被毁灭的话,那么在这个假设下,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人类中某些智者觉醒了,他们偷窃了‘神’所制造的芯片,为自己的同伴装上,这套工作流程完全按照‘神’所设立的程序运转。他们建立了庞大的地窟,开始制作‘神器’——也就是神的飞行器。‘神’最终发现了这一切,修改了其中一些小程序,致使史前人类自己触发了‘神’所设下的陷阱——比如拔下那根时光之轴,启动了基地内的保安系统。 但是史前人类并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性,他们仍按照正常的工作程序运转着,茫然的一个个触动了光网,最后前仆后继的全部消失。再以后‘神’发动了核袭击,引发的磁暴摧毁了这的能源系统。‘神’以为这里的一切安全了,但他们却没想到人类只用了五千年,就重新进入了‘神’的领域。 第二种可能是,这里根本就是‘神’的工厂,为‘神’建造和修复飞行器的工厂。最终,当‘神’离开后,他们毁灭了这里的一切。第二种可能性,有一个疑问无法解释,‘神’为什么要把工厂建在地窟,建造这座地下宫殿的人到底在躲避什么?非要躲在这地下四千米处。” 菲舍尔侧耳倾听环廊内的动静,没有回答。 妮莎轻声说:“你说的第一种可能性最大。但第二种可能性也可以找见解释,比如气候原因。史前时代,冰川刚刚消融,平均气温,比现在低至少七八度。你记得吗?所有的史前文明遗迹都在北纬三十六度线上,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些‘神灵’很害怕寒冷,他们选择的都是热带。而印度就是热带,我猜测他们把工厂建在这么深的地窟,很可能是为了选择最适合他们的生存温度。” 罗亦安轻微的点点头,继续说:“如果第一种假设成立的话,那么第二个问题是这地窟里面可不可能有幸存者?” 妮莎被噎住了,她只是没头没脑随着大家走,这个触及到地窟真相的问题,她实在没有头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菲舍尔偏起脑袋,作质疑状:“五千年的寿命,太漫长了。” 他的意思是说,就算当初组建运地窟的“智人”幸存下来,经过这漫长的五千年岁月,拥有这样漫长的寿命实在也太骇人听闻了。 罗亦安不以为然:“如果是个芯片人的话,那么可以把他的记忆存入芯片中,通过无性繁殖,一代传一代直至现在,那也是可能的。” 菲舍尔思考了一下,回答:“那么你第三个问题是不是,这个地窟人是不是当初的幸存者?” 罗亦安眼珠乱转,闪电般将环廊内目力所及的一切收入眼底,说:“你刚才所说的并不是我的第三个问题,那只是第二个问题之后顺理成章的答案。 第102章 我第三个问题是,地球上存不存在一个特殊的人中——地窟人?” 菲舍尔与妮莎立刻明白了罗亦安的意思。如果地窟有幸存者的话,那么他可能留下后代,也可能不会。如果他们遇到的怪物不是当初那位幸存者后裔,那只可能有一个答案:地下世界确实生存着另一类特殊人种。他们两脚直立,在黑暗中行动如风,视物如蝙蝠,又似乎很怕光。 如果真有这种物种存在,他们会对地面上的人类保持善意,抑或心怀叵测?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罗亦安他们闯入的是他们的地盘。 “妮莎小姐,你把妮莎小姐送回去”,菲舍尔说:“然后回到这里来,我们一起来寻找这些疑问的答案吧。” 菲会尔刚才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却被罗亦安否定。而罗亦安所说的第三个问题仍存在一个悬疑,那就是如果真存在地窟人的话,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刚才那位地窟人似乎被阻隔在电梯外。他们在密闭的大厅里呆了十天,汉发现任何可疑气味,到了这里,忽然又有发现,这个气味是同一个人留下的吗?如果不是同一人,那么,真可能存在一大批神秘的地窟物种。 不一会,罗亦安回到了环廓,菲合尔正倚着墙,通过墙壁的传导倾听着周围的动静,罗亦安见状放轻了脚步,微微蹲下身子,趴在地上伏地听声。 菲舍尔的追踪术不知道是怎么训练出来的,也许秘族有着自己特殊的手法。周围太静,像地狱般死寂。罗亦安趴在地上什么也没听出来,菲舍尔却用手指微微左手摆动,示意罗亦安尾随。自己一手持着大开机头的枪,另一手倒握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八十九章坠落 菲合尔的脚步声像猫一样轻柔,无声无息,罗亦安有样学样,刚开始时,他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与菲舍尔相比还有明显差距。可没走上几步,那差距渐渐消失,最终几乎分不出差异。 这全靠罗亦安体内那个具备强大运算能力的电子芯片,在罗亦安仔细观察下,菲舍尔走路的姿势被分解成一个个片断,每个动作所需要运动的肌肉,以及那些肌肉所产生的力学数据,都被送到脑海中处理。经过系统的数据分析,罗亦安立刻发现了菲舍尔走路的秘密,便学菲舍尔一般,迈出的脚步先不踩实,等脚落地后,在转换身体重心。如此,脚步声果然轻了很多。 这种走路方式真累,罗亦安才走几步,差点骂出声来。 跟着菲舍尔前行,越走越感觉到酸腐的气味明显。等走到一扁紧闭的石门跟前,那酸腐味明显的即使妮莎在也能闻得出来。 这是到目前为止,罗亦安等人在环廊上唯一遇到的一扇关闭的石层。菲舍尔悄无声息的蹲在石门前观察着石屋地面。罗亦安轻轻靠了过去,用眼色无声询问着菲舍尔。对方一指门缝向罗亦安打了个手势。罗亦安伸手触摸门缝。 门缝里传出微不可查的空气流动,如果不是罗亦安在经过丛林逃亡后,对环境的感知能力大大提高,几乎察觉不到这细微的空气变化。 情况严重了,菲舍尔用手语告知罗亦安:“这股酸腐的体味不是一个人留下的,那至少是一群人。”看来,罗亦安原先假设很可能是最接近事实——地球上确实存在一个新物种。存在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地窟人。 想想看这种猜测也不是毫无依据,地球上,在底壳内确实存在着无数巨大地空洞。这些空洞或者与河相通,或者与海相通,甚至它们本身就是一条地下河。地球生物的生存基础就是水,有水的地方就有生命。在千万年的进化过程中,地面上的生物已进化出数亿种多姿多彩的生命形态。为什么在地下,生命在没有阳光的环境下就不能繁衍。进化。并最终产生了高等智慧生物呢。 地下生命肯定是存在的,人们现在已经在地下万米发现微生物地存在,既然地下有微生物,那么。它们怎么可能不再继续进化?或许,它们地进化只是不为地面上的人所知而已。至于腿测到地底存在类似像人一样高等智慧的生物。或许过于骇人听闻。然而,如果在这个进化过程中。有‘神’的参与,那么,他们就算是再骇人听闻也不足为怪。 菲舍尔通过手势询问着罗亦安地意见,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他从背包内取出一具热相追踪仪,戴在眼睛上,观察着室门前地地面,以期扑捉到生物活动留下的脚印。 看着菲舍尔地举动,罗亦安哑然笑了——他们两个地面人,在黑暗中故作神秘的悄然行事。可是如果真有地窟人存在的话,那么对于习惯了黑暗中的地窟人,两人现在的行为便如掩耳蓝铃般可笑。 想到这儿,罗亦安提起脚来,一脚踹在大门上。 门毫无声息得开了,一点没有什么阻碍。使错力的罗亦安一个踉跄,猛然间,前脚踩不到实处,惊慌中罗亦安一把拽住门框,止住了前扑的身体。在头灯的光芒照耀下,呈现尖罗亦安面前的是一个无尽的深洞,室内本该是地板的地方,却竟然是一个深渊。整个房间都是深渊的洞口,他的前脚尚悬在空中,幸亏他眼疾手快抓住了门框,否则,他将万劫不复。 不知什么时候,菲舍尔已贴着门框,用朴指着深渊,用一种古怪的语言连声呵斥着。罗亦安曾听史潘森说过类似的语言,那时所谓的‘神语’。它的大多数发音方式可以追述到亚特兰蒂斯时代,大多数单词均已经散佚,留下的单词不足三百个。菲舍尔汉的正是其中的几个词,“别动……我命令……” 惊魂未定的罗亦安顺着菲舍尔的枪口,向深渊望去,就在离门不远的洞壁上,三个白色透明的人形生物正痴痴呆呆的趴在墙上。灯光下,他们白色的皮肤近乎于透明,湿漉漉的,透出一股酸腐的味道。这三个人形生物几乎没穿什么衣物,透过皮肤,隐隐可以看见皮肤下的血管与内脏。但这些内脏与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交错成类似于石纹的模样,在黑暗中是那么不显眼,如果不是菲舍尔仍戴着热相追踪仪,几乎像罗亦安一样,被他们骗了过去。 就在菲舍尔喊话的同时,三个人形生物当中的那个身体缓缓地脱离了嫱壁,无声无息的向深渊坠落。随着他的坠落,罗亦安才看清那些人形生物手中没有使用任何工具,他们是怎么攀附在墙上垂直上升的呢?好不蹊跷。 “铛”的一声,菲舍尔开枪了,巨大的枪声在死寂的地下回荡不息,那个坠落的身影,脑门位置立刻强出一朵水花,不,应该是血花,但这血液中所含红色素极少,依稀释的红墨水。 枪响时,罗亦安本已抬起了手,准备制止菲舍尔的冲动。然而菲舍尔动作也不慢,第一声枪响过后,墙上剩下的两个人形物体也开始摇摇欲坠。巨大的枪声震撼了他们,没等他们最终脱离墙壁,菲舍尔手中的枪接二连三的响了。 三个人形生物相继坠下洞壁,许久许久没听到物体落地的声音。 罗亦安颓然的放下了手,喃喃自语说:“结了仇了。”他没能阻止第一枪,也就放弃了阻止第二枪、第三强的努力。 “他们只是陷入了光昏迷,你不该开枪的。”罗亦安嗔怪的看了菲舍尔一眼。 在地底长时间工作,不见阳光的媒矿工人,回到地面时。都会有短暂地失神现象,甚至会失去身体平衡,昏迷过去,这种现象就叫光昏迷。治疗的办法就是,临上地面时在洞口少歇片刻,适应一下阳光再回到地面。 生活在地面上的人类,仅仅在地下工作一段时间,就会产生这样的光昏迷现象。何况在地穴内生活。数万年的进化历程中,压根没有光亮机念的地穴生物?罗亦安酷爱探险,对于洞底探险知识极为丰富。一看到刚才那几个地穴生物的状态,就已经明白。对方正陷入光昏迷中,他们不是不听菲舍尔的话。只是他们他神志已失去控制。 菲舍尔也不是平常人。罗亦安一提“光昏迷”地字眼儿,他已明白过来。 不过。他随后的解释却让罗亦安震惊:“他们很可能是一种人类。我认为,他们都是有备而来。你没发现,在他们双眼位置还有点别的东西,一种类似于眼镜的东西。” 罗亦安仔细回放了一下刚才看见地景象,果然如此。 耳机内传来迪克惊慌失措的声音:“罗杰,菲舍尔,干嘛开枪?有什么情况?”耳机地余音中还有妮莎惊慌失措的惊叫,以及邓飞地低声劝解声。 菲舍尔低声回复:“注意,我们遭遇地底不明生物,目前问题已经解决,正在进一步观察,你们全力戒备。” 罗亦安手仍扶在门框上,忽然之间,他的手似乎触挨到什么,那是一种类似于石子一样的八棱形物体。这物体很小,镶嵌在非金非石的墙壁上,在黑暗中,如果不是恰好摸到几乎无法察觉。他心中一闪念,收回了那只悬空的脚,扣起指头敲了敲墙壁。 这墙壁粗一看,像是石灰岩组成,墙壁上原先的雕塑误导了大家。众人也真以为这是一种石灰岩,在罗亦安指头的叩击下,他却发出类似于电木的闷响。 “一种古代水泥?”菲舍尔奇怪的问。 地球上景早的水派出现在距今七千年的时代,而后,希腊人在距今三千五百年前开始用火山灰煅烧的水泥浇注神庙、盖石头房子、建城堡。史前人类是怎么发现水泥特性的,现在仍是个谜。 见到罗亦安一脸严肃地继续叩击着墙壁,菲会尔颇不以为然——不过是一种古代水泥嘛,有必要大惊小怪吗? 第103章 眼看面前的深渊以及突然消失的神秘人形生物,罗亦安毫不理会,反而一门心思叩击墙壁,真是分不清主次。 墙壁很厚,随着罗亦安的叩击,不时发出“嘟嘟嘟”与“咚咚咚”的声响,菲舍尔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墙壁是空心的。 顺着“咚咚咚”的声响,罗亦安双手贴着石壁,一寸寸的抚摸起来。 果然,墙壁大多数地方是空心的,每隔一段距离,嫱上都镶嵌着那些八棱形的物体,这些物体排列得极有规律,像是沿着几条笔直的平行线,自下而上排成六行。这些物体看不出材质,虽然在灯光下发出细碎的闪亮,仿佛是石头内的石英。但凹凹凸凸的浮雕掩饰住了这些规律以及它们的闪光,如果不是罗亦安碰巧摸到,真把他们忽略过去。 罗亦安越走越远,菲舍尔不敢离开这个地窟的门边,想到地窟生物的“光昏迷”现象,他把头灯拧到了最大亮度……还不够,他想了想,又在地面上放置了几柄手电,自己关闭了头灯,躲入黑暗里,静静地倾听着深渊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罗亦安无声无息地走了回来,透过热相追踪仪,菲舍尔奇怪地发现,罗亦安的影相变的极淡,似乎他正在全力收缩毛孔,降低身体热量的发散。 菲舍尔从长老口中听说过罗亦安有自主控制体温的本领,但据说,这种控制方式是以降低运动速度为代价的,如果在这种状态下强行加快运动速度,对身体是种极大的损害,消耗的体能也将成倍增加。所以,非紧要尖头不使用。而现在罗亦安一点没放慢速度,用那种最累人的“猫步”快速走回,一见这情形,菲舍尔顿时揪起心来。 “果然,这个环廊还有防护设备,这防护设备遍绕环廊一圈”,罗亦安摊开手,手心中出现几个闪亮的小石子:“我已经发现那种莫名光网是从那里发出的,就是从这样的小石子里。” 菲舍尔接过石子观察,罗亦安继续说:“我刚从墙上扣出几个小石子,又跑回去一趟,到了时光之轴所在的通道口,察看了一下当初发出光网的所在,那些让东西莫名其妙消失的光网,都是从这样的八棱石子中发出的。这些小石子镶嵌在石缝里,不注意看,几乎难以发觉。 我扣出这些小石子,发现它们后面连着的是光纤,类似于激光枪中传送光束的光纤。现在,事情的前后都明白了……” 菲舍尔合拢手,将那几个小石子捏在手中,抬眼看着罗亦安,等对方解释。 “当我们打开时光之轴的通道后,整个地下防护网突然启动,于是,那些在地底生活的生物全部奇异消失,所以我们进入地下飞行试验室,只看到干干净净的场面”,罗亦安解释说。 当初,秘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进入了上面的工作间、或者说是飞碟组装车间,通过现场遗留的资料,秘族确定地下还有一间实验室,可惜秘族前后花费了数年时间,牺牲了数条人命无法打开地下通道口。 大爆炸过后,秘族很多重要的研究资料缺失。幸好,秘族在数千年的运作中,也曾遇到过这样的事件。他们在全球重要的几个遗迹中,用他们手中最先进的设备,制作了部分资料备份,这些资料备份加密以后,伪装成不起眼的史前文物。秘族们期待着,即使有一天他们遭到了覆顶之灾,当后世人的科技水平达到一定阶段后,也可以解读他们的研完成果。 这处地窟之所以成为秘族的资料储存点,是因为打开地窟需要巨大的能量。这能量相当于一座核电站的发电量总参。秘族自持没有人会为打开这个地窟专门建一个核电站,当然,如果人类真能够具有庞大的便携式能源,那这里的科技也不足影响世界的均衡。所以,这里储存着秘族百年前全部研完成果。这些研究成果一旦放到普通人家,消息外泄会引来不测之祸,所以,只有放到这种常人无法进入的艰险之地才最合适。 一百年前,秘族在此大肆活动时,不曾有过遇到地窟物种的纪录。所以,这种地窟物种一定是才进入这里不久。罗亦安等人在上层遇到的神秘物种,很可能是他们的哨兵,或者是他们派出的探索者,以考察这地窟到底范围有多大。 从这一点推测,神秘的地窟物种也许刚来到这儿不久。 最大的可能性是:罗亦安突然启动了地窟入口,从而全面触发了这里的防护敲备,使地窟物种的探险者整体消失。刚才那三个地窟人很可能是地窟物种派出的第一批搜救人员,以搜寻他们的探索者,了解他们为何无缘无故失去音信的原因。 “我们现在要与时间赛跑”,罗亦安看了看地上放着的电筒,说:“地窟物种会不断地派人来追查真相,我们必须异性找见这里的心脏部位,然后启动安全装置,才能抵御接踵而至的地窟生物。” 既然已经开了枪,冲突已不可避免,地窟生物在黑暗中活动自如,罗亦安他们带的子弹不多,只有依靠这里那些史前人类的防护设备自保……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九十章关键 好笑吧,两个武装到牙齿的现代人、两个经过特殊训练的搏杀高手竟然被逼到寄望于史前人类的设备,来应付眼前的困局。但这却是无可奈何的事实。 菲舍尔扫了一眼地上放置的电筒,快速的在心中设计了个应变计划。 “我守在这儿”,菲合尔快速地说:“你去四处搜寻,还有把迪克叫进来,他善于布置陷阱。我要把这门先关上,然后再门口布置一些触发装置,等地窟生物开门的瞬间,让手电突然亮起,用强光照射他们……” 生物之所以突然遇到明亮的光线会产生昏胎盘,是因为在光亮下于在黑暗中,身体的平衡系统完全不同。在光亮下,人是靠眼睛捕捉图像,判断远近高低;而在黑暗中,人是靠耳朵、身体皮肤的触感等确定平衡的。当两种平衡体系剧烈切换时,人脑会在短时间内找不见平衡感,为了自我保护,大脑就像身体各部位下达了昏迷指令。等神志恢复,体内平衡体系已经完成了切换。这就是产生光昏迷的原因。 地窟生物头上戴着眼睛,爬到了洞口,显然他们已经有了准备。如果长时间开着灯,那么这些地窟生物就会采取类似于地底媒矿工人回到地面时的做法,现在有光亮处稍微停息,等到身体平衡系统平稳切换,他们再爬上地面,那时,罗亦安他们与习惯黑暗活动的地窟生物交手,恐怕一点便宜也沾不上了。 媒矿工人与地窟生物都生活在地下,很难确定地窟生物是否在地下观注过媒矿工人的生活…… 罗亦安以行动代替了回答。身影嗖的蹿出,边走边说:“迪克,既然过来了,那把妮莎也叫过来,省得她在那里不断尖叫。对了,告诉邓飞,那个手枪是改造过的,子弹的火药很强劲。枪地后坐力很大。如果迫不得已要开枪。一定要双手持枪……” 事情紧急,罗亦安已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脚步,耳机里不断地传来他快速的跑步声和略微急促但仍显得很匀速的呼吸声。每个隔一段时间,脚步声略微停顿。随后,声音又继续前进。 根据菲舍尔的召唤。迪克不久带着妮莎来到了那个深渊大门。他与菲舍尔简短的交流之后,他立刻忙碌起来。 上面的大厅里只留下了邓飞。虽然,邓飞闯荡江湖多年,胆子也非常大,但独自一人坐在空旷而死寂的大厅里面,不禁令他六神无主。他先是絮絮叨叨地要与罗亦安没话找话,没被理会后,便开始哼起歌来,从他所会地所有流行歌曲一直哼到小时候的儿歌。最终惹来大家的齐声训斥。 “闭嘴,你把我们都暴露了。”菲舍尔大为光火。黑暗生物在暗中确定目标,很可能是才用类似于蝙蝠的方式,用超声波探测周围地动静。邓飞不断的歌声,让众人地耳机里不断地响着沙沙声,这音量调得再小,在死寂的地下大厅也如轰雷般鸣响。 “带妮莎来”,耳机里突然传来罗亦安地声音,想必他有所发现。邓飞好不容易听到罗亦安的声音,顿时心情一松,感觉有了底气,悄然止住了歌声。 菲舍尔向迪克打了几个问讯的手势,迪克伸手轻轻关上了通往地窟的大门,回应了个“ok”的手势,菲舍尔放心而去。 “这是闪米特文这”,站在一扇关闭的大门前,妮莎看着门上的字,轻声回答罗亦安的闻讯。看着他疑惑的目光,妮莎压低了嗓门,解释说:“在土耳其卡帕多基亚的格尔里默谷地,也有一座雄伟的地下城市,那是巨大的、可居住成千上万人的地下城市。其中最著名的一座地下城坐落在今天代林库尤村附近。 发现这座地下城市纯属偶然。在代林库尤村,房子下面的地下室被用作冷藏室。有一天,一位当地居民在冷藏室偶然发现一个洞口,好奇心促使他向下挖掘…… 到今天为止,人们在这一地区发现的地下城市不下36座。通往地下城市的通道隐藏在村子各处的房屋下面。现在,人们已经给制出了这些城市的俯视图,发现所有的地下城市相互间都通过地道联接在一起。联接卡伊马克彻地下城和代林库尤地下城的地道,足有10公里长……” 罗亦安打断了妮莎的话:“我不是来听你说考古的,说重点……” 妮莎不依不饶地继续沉迷在自己的话题里。“马上就到重点了”,她继续说:“代林芹尤村的地下城市是一种立体建筑,分成许多层。仅最上层的面积就有4平方公里,今天人们猜测,当时整个地区曾有30万人在地下生活。 第104章 仅代林库尤的地下城市就有13层、52口通气井和1.5万条小型地道。最深的通风井深达85米。那些地下城市的最下层还建有蓄水池,用以储藏水源。在这第13层里,人们发现了闪米特时代的器物……” 罗亦安怒急,沉声说:“我问的重点是,这门上写的是什么?” 罗亦安已经探洲过整个环廓,除了那扇地下深渊大门,这扇门是环廊内唯一关闭的大门,此前,罗亦安曾试着想翘门,但这扇大门却没能轻易打开,门上的古怪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环廊内其余的大门都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图案,连那个深渊大门也不例外,唯独这个大门上没有雕刻,很朴素地写着几行大字,罗亦安本指望妮莎为她解开谜题,但没想到妮莎这么多废话。 “闪米特是一支古老的神权民族,闪米特人在他们的圣书《科布拉·纳克斯特》中曾描述过,所罗门大帝怎样利用一架飞行器把这一地区搞得鸡犬不宁。 书中记载:不仅他本人,他的儿子。包括那些恭顺他的人,都曾乘坐过所罗门大帝的飞行器。”妮莎见到罗亦安发怒,马上纠正她好为人师地癖好,直接说出了答案。 “这里所有的文字,与闪米特人圣书《科布拉·纳克斯特》所用文字完全相同,如果我的解读是正确的话,那么,它写的是:所有进入这里的人。你们都得死——包括我。”她说。 “闪米特?怎么又多出一种文字?”罗亦安凝视着门上的文字。陷入了沉思。“这是一种警告,还是威胁,亦或者是实话实说?”他自言自语地问。 妮莎小心地看了看罗亦安,连吞几口吐沫。还是忍不住把嘴里的话说了出来:“沙闪米特民族最终神和消失了,但他们为这个世界留下了很多谜团。比如:闪米特人经常戴高帽子来装扮自己,这种帽子我们今天称作地精帽——这也是流行至今地大礼帽地原始渊源。但闪米特人带地精帽还不是人类历史的最大疑点。这最大的疑点是:在当时,戴这种帽子是一种全世界范围内的时尚,并在一些地方,例如古埃及、古印度,古希腊,同时通过雕塑和给画被永久记录下来。怎么样,奇怪吧?” 罗亦安悚然而惊。 在史前时代,信息交流极不通畅,公先前4700年,埃及巴达里文化进入青铜器时代,但青铜器流传到美索不达米亚人手里用了1700年。在这种文明传播速度下,全世界各地在同一时间、流行同一种时尚简直是不可思议地。 妮莎鼓足了勇气,继续说:“现在人们猜测,闪米特人戴的地精帽,是史前人类想以此模仿带着宇航盔地外星文明使者,称得上是一种崇拜,最终导致整个地球人类以这种不切实际的装饰为美。” 妮莎他意思是想让罗亦安在行动前多了解点内幕,以便作为行动参考。罗亦安明白了她的意思,故没再对她呵斥。 菲舍尔用仪器检查完大门后,学着罗亦安的姿势用指头叩击着门板、门枢,嘴里轻声复述着检查的结果:“没有核辐射……门框边没有镶嵌那种小石……没有门轴,这似于是扇推拉门。”他掏出小刀,在门框边缘四处探视着虚实:“嗯,门是向左侧滑动的……固定的很紧,没有丝毫晃动。” 妮莎用手电一寸寸的照着那扇门,满腹疑问的自语着:“啊,闪米特人怎么会来到了巴基斯坦?这可是个大发现啊。在布满梵文的地下城市内,怎么会突然出现了闪米特人,要不是我曾在父亲房间里见到过《科布拉·纳克斯特》,还真没有办法解读这个。” 这又是一个凄凉无比的故事,罗亦安明白这种古书枯燥乏味的令人抓狂。 即便是他精通多国语言,也不愿细细考究那些古文字。妮莎所说借这本书消磨时间,那一定是有个父不亲、兄不爱、姊妹嫌弃的悲惨故事。听妮莎讲到这里,他不禁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气——连随便拐骗一个女孩都能捡一个宝。 伸手亲热地拍拍妮莎的肩膀,罗亦安示意地向门左右观察。整个环廊都有规律的,每隔不远排列一些房间,唯独这扇紧闭的门打破了这种规律,附近没有房门,左右隔了很远,在弧形环廊视线所及的尽头才再度出现屋门。 “有那种可让一切消失的光线存在,打开的门中空空如也,但愿这扇关闭的大门能够为我们带来一点惊奇。”罗亦安说。 菲舍尔此时已掏出了登山镐,歪着头征询罗亦安的意见:“你认为,我们应该用炸药还是用锄头?” 罗亦安凝视那扁大门,缓缓地说:“我一直有个疑问,那种能消融一切的光线,为什么不能消融这里的墙壁,还有,那种光线产生作用的原理是什么?” 菲舍尔扭头盯着那扇大门,问:“你担心我们的行为触发这里的保安装置?” 罗亦安郑重的点点头:“如果那种光线确实伤害不了这里的石壁的话,我建议,拆下几个门作为屏护,然后我们拔下时光之轴,启动这里的保安装置,这样,我们便可以自如的在通道内活动。” 菲舍尔使劲的点点头,“好主意”,他说:“但这样似乎太危险了。” 罗亦安一指时光之轴所处的通道:“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注意到了吗,那里只有一道光网,但都笼罩在在光之轴上方。我们可以把人手集中在那里进行实验,一旦有了实验结果,我们插上时光之轴,就可以关闭那些光网,怎么样?” 提到了那时光之轴,突然之间,妮莎脑海里浮出一个念头:“罗杰,你刚才注意到了没有那个钟表的时间不对经,如果我们找到调教的方法,把钟表拨到地球上的正确时间,会发生什么现象?” 一行人回到了通道口,此时,迪克也被召回,大家盘腿围着地上的钟表盘坐下,身边堆着一些拆卸下来的门板,以及工地捡来的钢管、金属零件。罗亦安左右看了看,见众人准备妥当,向那柄降魔杵伸出手去。 “等等”,妮莎突然喊道:“你刚才撬下的几枚小石子,那些孔洞会不会引起光的散射?” 还是女人心细,妮莎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惊出了大家一身冷汗。罗亦安低着头,略一沉吟,回答:“我想不会。你见过激光吗?我想这种半透明的石头可能就如激光器中红宝石、蓝宝石一样,起着激化光能的作用。”罗亦安摘下手中的那枚黑钻戒指,翻转着戒面,将钻石的尖端朝上,继续说:“这枚黑钻石是人造的”,他说着看了一眼菲舍尔。菲舍尔微微的点点头,表示知道。 “……但它的各项物理性能与天然钻石几乎完全相同,甚至在某些功用上超过了天然钻石”,罗亦安说完,掏出刚才撬下的一枚八棱晶体,用黑钻石的尖端飞速的在晶体上一划而过。 晶体上毫无痕迹,随着罗亦安摊开的手,众人注意到那枚晶体的形状:一个透明的、微微散发着蓝色光泽的八棱晶柱,颜色比蓝宝石浅,北海蓝宝石深,更接近于上等托帕石的蓝色。现在,那规则的柱体上没有一丝划痕。 罗亦安为刚才的行为作出解释:“瞧,最坚硬的钻石也不能划伤它的表面。我认为,这根晶体柱就是整个光能的关键。” 晶柱晶莹剔透,蓝得像海,像一颗水滴。妮莎不禁想起了泰戈尔诗中对泰姬陵的描写,清吟出声:“啊,你是那永恒面颊上的一滴眼泪”。 永恒,这个字眼再次被提及。正当此时,暗淡的环廊内突然透出明亮的光芒,那是深渊天门口迪克设下的触发装置发动了,随即,沉重的倒地声接连响起。 “他们来了”,迪克淡淡地说。 罗亦安伸出乎来,摸向了降魔杵,摸向了那永恒的时光之轴。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九十一章骤停 八个通道口通向后面的环廓,环廓后又是一圈石屋,这三个场所像三层同心圆,圆心就是那根时光之轴。 取下降魔杵,半晌,周围没有丝毫异状,与此同时,洞穴内传来了阵阵啸叫,那声音类似于哭喊,又类似于风刮过空洞的山体发出的呜咽,以或者像是浪涛打过礁石,发出的浙浙沥沥的声响。 这是地穴生物首次发出声音,此前,他们总是无声无息地在黑暗中快速移动,甚至连移动时都没带起风声。现在,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像是咆哮,像是叫骂。 妮莎恐惧得浑身发抖,邓飞紧张地举着枪,但他的手不听使唤,枪口晃个不停。菲舍尔一闪身,持枪贴着其中一个通道口,隐起了身子。迪克镇定地拔出枪,目光全在乱转,不知道该在八个洞口中选择那个把守。 罗亦安盘腿坐在地上,微微笑了一声,摇着头对菲舍尔说:“没用的,我和他们交过手,他们在黑暗中纵跃如飞,看东西如同处在阳光之下,你那点小动作瞒不过他们。” 他边说边卸下弹夹,掏出一发照明弹来,直接装上枪膛,随后下令:“闭眼。” 照明弹穿越其中一颗门户,消失在洞穴深处,咆哮声嘎然而止,随即,跌倒声接连响起。 照明弹是每个野外探险者必备的装备,它可以在探险者遇险后给救生人员指示方向。在国外,这种照明弹使用特种弹头所制,在国内则采用特种花炮。 但这种照明弹,探险人员一般不会携带的太多。即使武装到牙齿的罗亦安等人也不过带了五发。刚才那一发是他的第三发。打完这枪,等枪膛冒出的烟雾散尽,他再度压上一颗照明弹,举枪望向菲舍尔。 菲舍尔单手微抬,侧耳倾听通道内地动静,鼻翼快速抽动,猛烈的嗅着周围的气味。 第105章 猛然间,他一指旁边的一条通道。随着他的指点。又照明弹飞出了罗亦安的枪膛。 “呲”的一声,像是一块烧红的铁板掉入水中。一股浓烈地仿佛是烤肉地味道,从那个通道内窜出,邓飞脱口而出:“打中了。”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燃烧弹终于击中了行动如风的洞窟人。坏事是燃烧弹的弹头是镁铝弹头,穿透力不足。地窟人潮湿的皮肤扑灭了燃烧弹地亮光。 罗亦安压上了最后一发照明弹,自嘲道:“你们闻到了吗?那烤肉的香味。我可好几天没吃肉了。哈哈。”话说完,他抬手射出了最后一发照明弹。 有烤肉地味道,说明了地窟人的身体还是由蛋白质组成地,这让罗亦安略微心定了。只要他们不是由岩石组成的,不是由钢铁组成的,只要他们还是蛋白质,他就无所畏惧。 “想当年,我在南美丛林里,徒手杀鳄鱼,头枕蟒蛇睡”,罗亦安装上了弹夹,又拔出另一支手枪,双手持枪,不紧不慢地随菲舍尔的指点,向八个通道开枪连连,嘴里继续嘟囔:“自那以后,再凶恶的猛兽也动摇不了我的心智。 越在生死之间,越能激发我的斗志。我的最高原则是:不论面对任何困难都决不屈服。” 罗亦安旺盛的斗志感染了邓飞,也感动了妮莎,他俩镇定下来。邓飞垂下枪口,深深呼了口长气,等他再举起枪来,目光已深邃而坚定。 “大哥,今天我陪你一起死”,他说:“我没你那本事,可以几个通道跳着打,我笨鸟单飞,就瞄一个洞口,什么时候可以开枪,你喊一嗓门。” 十数发子弹一晃眼的功夫打完,乘罗亦安换弹夹的功夫,迪克的枪响了。 现在,他们除了用火力压制地窟怪物外,没有别的方法。如果那防护光网在他们打光子弹前还没有开启,那他们只好束手待毙,幸好这种最糟糕的局面并没有出现,在罗亦安装上最后一支弹夹,才放了两枪的时候,防护光网突然出现…… 当光网出现的那一刻,妮莎紧张地看着被罗亦安和出晶柱的地方。罗亦安刚才并没有直接回答妮莎的提问,他用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把众人的眼光吸引到了晶柱罕见的价值上,一旦光柱真的出现散射现象,躲在这里的人都无法回避那让一切消失的光线。 妮莎没注意,当光同出现时,周围的景观忽然变了,就好像是电影突然转抬场景,不过这种转根极其生硬,上一刻是芳草如茵,下一刻是白雪皑皑,那种一脚踩空的感觉让人心跳骤停。 即使在罗亦安高速运转的视神经中,那场景转换也目不暇给。八个通道口在罗亦安等人的顽强阻击中,有三个通道口的地窟人已顽强的前进到洞口边缘,但不为什么,地窟人没有还击他们,就在防护光网亮起的那一刻,通道内突然出现了六环连续不断的光带,顿时,所有的喧闹平息。他甚至看到一发子弹撞入那光带,霍然间,无声无息消失了,就好像那子弹子亘古以来从没有存在过。 环形的光网在罗亦安头顶亮起,粗粗估略了一下,那光网的高度足足有两米二左右,如果不是跳跃,罗亦安等人完全可以直起身体在光网下随意走动。 “两米二,这真是个奇妙的高度。”罗亦安抱着下巴沉吟着。 被扣去晶柱的两个孔柱并不相连,奇怪的是没有了晶柱存在,从小孔内发出的光柱并没有散射。那细如发丝的光线直接照在环形通道对面,对面恰好也有一根晶柱接受这缕光丝,它尚完好无损。这两缕光丝与其余的光线并无太大的区别,只是看上去,那光线略微暗淡一点。 听到罗亦安的话。妮莎扭过头来,微微颦着眉头,附和说:“是啊,两米二,这个奇怪地数字在史前时代里经常出现。所有的远古遗迹房间的高度都在两米二,左右。目前已发掘的所有地下城市,虽然它们散落在世界各处,但它们屋内的高度都奇怪的选择了统一标准——两米二,包括这个地下洞窟的所有房间。包括马耳他、土耳其地下城。甚至包括金字塔内的通道高度。也是标准地两米二。我一直搞不懂,史前人类平均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他们为什么要把房子建成两米二地高度?” “不仅如此”,罗亦安说:“对两半二高度固执的追求。甚至烙刻在人的基因里,心理学家发现。人类居住在两米二以下高度的房间内,全感到心理压抑。心情烦躁,容易导致心理扭曲。所以,各国法律通行地标准是两米二以上高度的房间才能正式居住,两米二以下高度他屋子只能算‘棚’,可以圈养牲畜,当车库或者储藏室,但绝对禁止居住人。” 菲舍尔、迪克等人挨个查看着八个通道口,邓飞玩笑似的说:“该不是那些‘神’身高两米二吧,当他们第一次教会了人类盖房子,便以自己地身高作了房屋的标准,并把这种标准烙刻在智人的基因中。所以……” 罗亦安心中一动,随口回答:“万事皆有可能。”便拉着妮莎走到那两偻特殊的光丝下,细心比躲着与其它光束的差异。 灾难发生了,迪克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根光管,向上捅了捅光网,没等他发出半声惨叫,他的身影便连同那根钢管在众人面前霍然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震惊!惋惜!恐惧!忧虑!焦急!沮丧!失落!各种情绪潮水般涌来,唯独没有悲伤,甚至略略有点庆幸。 罗亦安没有悲伤的情绪可以理解,因为历经艰险,他早已把生命的存在看的极淡。伙伴们一起来到这不可知的世界,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此刻,迪克壮志未酬,罗亦安心中只有不能再并肩作战的遗憾。 但其余人没有悲伤就难以理解了,妮莎可以说被恐惧征服,忘了悲伤。邓飞与迪克不熟能够略略显出遗憾的表情,已经对这位混迹黑社会的男人苛求了。 但菲舍尔呢,迪克是他的伙伴儿,他竟然也没有悲伤,只是走进迪克消失的地方,仔细察看迪克消失后的情景。这个人是铁石心肠。罗亦安心中暗自下了结论。 菲舍尔用枪口指点着妮莎,一指地上拆下的门板,冷峻的下令道:“你来,举起门板挡住光线。” 让个小女子来做这样的苦力活,罗亦安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过妮莎,挺身而出:“着门扳太重,她不可能举的动,还是我来吧。” “不行,我不允许”,菲舍尔断然拒绝,晃动着枪口,他又指向了邓飞:“叫你的伙伴儿来干。” 罗亦安明白了菲舍尔的用意,在地窟生物的压力下,具备强大战斗力的罗亦安是不可舍弃的,此时,这样危险的活儿就应该由邓飞来干,只是菲舍尔估计到罗亦安与邓飞的关系,故此,先把枪口指向了不可能完成的妮莎,当罗亦安出来阻止,便顺势推邓飞出来。 “他们没有相关知识”,罗亦安坚持说:“除了徒然牺牲外,不会让剩下的人有所收获,这项任务,除了我,没有人能够胜任。” 菲舍尔思索了片刻,收起了枪,叮嘱道:“小心点。” 这不是关心,只是担心,担心失去罗亦安这个战力,让大伙无法杀出地窟。罗亦安明白他的心思,毫无表情地抓起一块门板,单手举起,用其中一个门角去触及光网。 眼看门角即将触及光网,罗亦安霍的收了回来,歪着头思索了片刻,蹲下身去,将手中的门板用力向上一扔。 门板。穿过光网的部分毫无征兆的消失。仿佛光网后的世界是第四空间,或者是时间长河中的平行世界,在进入光网的那一刻,那个门板霍然跃离了罗亦安存在的世界。 绝望,众人陷入彻底的绝望中。理论上的推测与现实产生了这么大的差距。原先设计好的一切后续计划全盘推翻。连门板都不管用,前面是绝境,后面是行动如风的地窟生物,开关一次光网,等待的时间是那么漫长,少了迪克的助力,罗亦安他们能够抵抗地窟生物的在一次进攻吗?罗亦安再度捡起一根铁管,来到那两缕特殊的光丝下,脱手扔出钢管。钢管穿网而出,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它在空中翻滚着,又重新坠落,再度触及光网时,它消失了。 众人先是大喜,而后又陷入失望。罗亦安拎起另一根钢管,安慰众人说:“好兆头,至少,它穿过光网时没有消失,也可能它在落下的时候触及到其他的光线。” 射出光线的晶柱在环形石阶的中部细密的镶嵌着,构成的光网像一个圆形的渔网罩住了整个环形通道。从一个晶柱射出的光线,对面一个晶柱恰好接受这束光束。拆解晶柱时,罗亦安特地选了垂直位置上的两根不同晶柱,以期发现它们有什么不同。现在,这两缕有问题的光丝交汇点上,构成了一个最稀疏的网格。 罗亦安站在那交汇点上,犹豫半天。 这两缕有问题的光丝被拆去了一半晶柱,在它们的交汇点上,两缕虚弱的光丝其能量应该恰好等于一根正常光束的能量。如果问题出在光束的能量上,那么这个交汇点同样也能够让物质消失。如果其奥秘在于两根晶柱的一发一收,则即使这个交汇点也不能损动物质分毫。 站在那个光交汇点下,罗亦安仔细的调整了手中的铁管,以保证它扔出去后,能够直上直下。深呼了口气,铁管脱手而出——复完好无损地落下。 众人长出了口气。 罗亦安小心地捡起铁管,试探的将其深入光网中,观察着动静。 一股剧烈的灼痛传来,那钢管失手坠地,在众人的目视下,钢管的表面慢慢塌陷,速度越来越快,像是分子分解,又像是被黑洞吞噬。 第106章 妮莎看着钢管悲呼出声,禁不住扑向了罗亦安。罗亦安厉声喝止:“别靠近我。”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九十二章灼痛 灼痛,火热的灼痛,来自身体每个细胞的震颤性灼痛。 急慌之下,罗亦安抓住了身边的一根金属管,狠狠地用力攥住,希望借此抵受住那阵灼痛。立刻,这震颤也传送到了金属管上,管子发出尖锐的鸣叫,声音频率之高,刺耳欲聋,令邓飞等人掩耳不已。 金属管剧烈的裳颤反过来影响了罗亦安,罗亦安详身每块肌肉都在颤抖,每个细胞都在震颤,一阵阵头晕目眩涌来。 与此同时,在妮莎等人的眼里,罗亦安的身影逐渐变淡,像是一幅年代久远,已经失效的相片,又像是水中花镜中月。慢慢变的虚幻、变得透明。 妮莎惊呼出声,罗亦安剧痛之下,用力将手中的铁管抵在地上,管口的尖端对准了自己的喉咙,他迫切渴望着结束这种痛苦。 铁管尾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剧烈的鸣音稍稍一顿,罗亦安只感觉到手里一轻,他们那开始变淡的身影豁然清晰,原来那震颤一按触大地,随即被大地,及收了部分能量,弱化了许多。 可惜,好景不长,铁管的鸣叫声稍加停顿后,又渐渐地越来越高,这变化快的甚至令众人没来得及放下掩耳的手。 菲舍尔稍一沉吟,立刻明白了刚才鸣音变低的原因,来不及细想,他抓起手边的一件东西向罗亦安扔去。“快换手”,不管罗亦安此时能否听见这话,她声嘶力竭地高喊。 那是块门扳,是从环廊内拆卸下来的石质门扳。这门扳又厚又重。说是石质门板,但材料却很奇怪,它绝不是金属,但又不完全像石头,虽然它叩之发出石音。整个地下建筑大都使用这种材质砌成。经过初步鉴定,罗亦安等人只能肯定,这可能是一种史前水泥,年代比希腊太阳神庙所用的水泥还古老。但更加先进。 刚才。这种材质的门板穿过光网也照样消失,如果可以选择,菲舍尔决不会扔过去这块明知无用地石扳。 奇迹发生了,就是这块“没用”的石板改变了一切。 菲舍尔情急之下用的力大了点。石板重重地砸在罗亦安身上,几于是立竿见影。钢管的鸣叫声顿时消失,渐渐的。罗亦安变淡的身影清晰起来,最终变为真真切切的身体。 “起初,神创造天地,说:‘要明光’。于是这个世界便有了光。”——罗亦安从疼痛中苏醒,第一时间全想起了这句圣经中的话。 这个世界有了光,就有了暗,大自然顿时展现出新地秩序与关联,有涯与无涯也有了新地意涵。 “我明白了”,罗亦安喘息未定,对不顾危险上来搀扶他的妮莎断断续续地说:“这就是‘太初光’,是神创造这个世界的第一缕光线。” “什么?啊……疼吗?别动”,妮莎没有听懂罗亦安的话,只顾低头小心他用莎丽地碎片抹着他额头上的汗水,心不在焉地随口敷衍。看到面前这一贯表现地很坚强、很勇敢、很无所畏惧的男人,现在半跪在地上,疼地浑身发抖,牙咬得咯咯作响,汗出如浆,衣服都能拧下水来,妮莎禁不住一阵心碎。 等罗亦安渐渐的平静下来,菲舍尔小心翼翼的走近他身边。他倒没忘记刚才罗亦安说的话,乘着妮莎为之擦汗的间隙,着急的问:“罗杰,你没事吧?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好吗?什么是太初光?” 邓飞手棒着降魔杵,关切地说:“大哥,我们快把它插上吧,要我看,这光网比地窟人更危险。” 罗亦安慢慢的放平身体,身体那强大的修复能力全面发动。一霎时,他的身体就像是不停蠕动的变形虫,每一块肌肉都在蠕动着,变换着形状。妮莎与邓飞吓一跳,以为罗亦安出了什么状况,本想扑过去按住他的手脚,却被菲舍尔一手一个拎住脖子揪了回来。 “这是一种古老的瑜伽术”,菲舍尔选样掩饰说:“他在用意识调整每一根肌肉,每一条神经,希望能够催眠自己,降低痛苦。” 不一会儿,罗亦安身体恢复平静,汗水已在他身下汇集成河。他仍躺在地上,抬起子来枕着双手说:“我好点了,我明白了。” 他的身体岂止是好一点,经过这番新生,罗亦安总感觉到自己身体内仿佛多了点什么。但一想到他对菲舍尔的事情懵然无知,而菲舍尔却对他了如指掌,故此,决定将身体的变化瞒下不说,打算以后有时间再慢慢体会。 菲舍尔关心的就是后者,他顺着罗亦安的视线,皱着眉头观察着头顶上的光网,问:“明白什么?” “我明白了,迪克消失之谜。” 菲舍尔倒吸一口冷气,极沙惊呼出声,邓飞对这些却不感兴趣,他捧着那根降魔杵,站在地上那个洞眼前,寻思着该怎么把它插上去。 罗亦安抬手一指光网说:“那是震荡波,是分子震荡波。” 地球上一切生命起源于光,光是以波的形式传导的。光波,严格意义上说也是电磁波,它的频率恰好在肉眼可视范围,便称为光,如果波频率超过了肉眼可视范围,便是所谓的电磁波了。波的传导实际上是一种能量传导。 地球上的生物是奇妙的,当一个“物体”能够把光能转换成自身能量时,我们就把这种“物体”称之为“生物”,否则,就是石头、金属等死物。自然界里,植物进行光合作用,将光能转化成生物能。食草动物靠消化这种生物能而生存、进化。食肉动物又以食草动物的生物能为能量来源,当食肉动物死后,微生物分解它们的身体,供植物当作养分。于是,整个生物界的生物链条便这样一环环相扣着,构成一个完整的生物链。 有了光便有了绚丽多彩的太千世界,19世纪后,科技才认识到这一步。然而。数千年前。在科技不发达地远古,人们怎么可能认识到光能的呢——当时他们尚处于原始拜物教时期啊。 这是一个千古之谜…… 创世的第一缕光是什么?是整合,是重新排列分子结构,把不能吸收光能的碳元素、氢元素、氧元素整合起来。腐朽眨眼成为神奇,整个世界活跃了起来。生物于是具备了的能量来源,开始了千姿百态的进化历程。这就是“太初光”。 众人头顶上这束光波,实际上超出了肉眼可视范围,然而由于它蕴含的能量过高,烧灼周围的空气,所以在夜视镜下发出红光。这是一种高频震荡波,一种能够震荡激化分子间结构,撕碎分子链地震荡波。它使用地原理却很简单,那就是共振。 每一种不同的元素,分子间的振动频率各不不同。构成圆形通道的这层光网,它发出地震荡波很强,对面接收着震荡波的晶柱,则通过接收到地情况对震荡波进行调谐,使之接近该元素分子振动频率,由此引发元素内部的链式反应,直接将该物质分解成分子状态。这就是钢管与迪克等无声无息消失地原因。因为它们已经分解成分子,消失在空气里头。 20世纪,人类曾根据火项技术,发明了“分子焊”。它比“等离子焊接” 更为神奇,可以直接将两种不同的分子焊接在一起,真正做到天衣无缝。 幸好这层光网已被罗亦安拆除了部分发射或接收晶柱,它虽然仍能发出震荡波,但其频率已不是蛋白质分子的震动频率,在两缕光线的交汇处,波形产生了叠加,虽然带给罗亦安浑身每个细胞的振颤,但却不足以要他的命。至于他身影突然变淡的原因,那是因为这种振颤超出了可视光范围。 现在,这种剧烈的振颤没能毁了罗亦安,却仿佛给他留下了点什么。只不过现在不是细细体察的时机。 罗亦安用尽量通俗的话解释着刚才的一切,最后颇意味深长地补充说:“这分子波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之必备呀。” 这最后的幽默牵扯到迪克的遇难,妮莎一时消化不了。菲舍尔似懂非懂,他看着那扇砸在罗亦安身上的门板,不禁又问:“这门板怎么一会有效,一会无效……” “这门板中一定添加了什么材料,导致构成这门板的物质,其分子震荡频率不在这光网的频率范围”,罗亦安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说:“至于它为什么一时有效一时无效,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我可以肯定,如果这石门板禁止不动,它一定能够抵御这光束的照射。而如果拍动这门板,或者让这门板飞舞起来,让它附加其他的频率,那层可怕的光网照样会让它消失。” “做个试验证明一下”,菲舍尔不敢再冒险了,他要求说。 “很简单”,罗亦安回答:“让我们先把光网关上,再把门板侧立在环廊内,重新打开光网——如果门板完好无损,就证明……” 菲舍尔蠕了蠕嘴,最终又把话咽下去了。 开闭一次光网需要消耗很长时间,他们再没有弹药支持,抵御住地窟人的反扑了。 罗亦安回身从邓飞手里接过了降魔杵,小心翼翼的插在地面上那神奇的表盘上。 现在近距离观察,罗亦安已知道了降魔杵的秘密。这根降魔杵就是一柄钥匙,看似浑然一体,似乎是青铜制成。然而,这只是表面的假象,实际上它其实是用三个部分构成的。这三个部分在特定状况下,可以分别转动成为三段匙齿,每节负责开启表盘的一个部分。 一路上罗亦安等人遇到的神奇太多了,这柄降魔杵的变化,只是让他们略略感慨了一下,随后,罗亦安继续行动。 第107章 降魔杵第一节杵尖较细长、尖锐。插入第一节后,整个表盘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此后,它轻轻一震,通体豁然发光,杵尖部分向外探出,沉入更深的匙空,杵柄剥开始能够左右活动。转动杵柄,在合适的位置下,杵柄部分再次进入地底,杵首又可以扭动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罗亦安根据表上的时间调整着杵首的位置。 他手腕上是一块弗兰克带勒金表,它的精确性不容置疑。这只手表的表壳是由一块完整的白金切割而成,坚固耐用。这表的名字叫暗夜精灵,能在黑暗中能显示包括月、日和星期的所有日期提示,也可用作秒表。它价值约3.5万美元,相当于一辆法拉利的价格,最适合地穴探险人士使用。 地上的钟表调好的那一刻,众人头顶上光网突然消失,地下环廊内灯光再度亮起,骤然间,幽长的地道脱离黑暗,大家长舒了口气。 没有说什么,罗亦安就一马当先地走入通道,菲舍尔站在那里,稍微犹豫了一下,复叹了口气,对仍发呆的邓飞与妮莎说:“一起走吧。” 邓飞没有追问,连忙赶上了罗亦安的脚步。妮莎微微吃惊——难道,这里不留人看守了吗?这根时光之轴就这么不管不顾了?旋即,妮莎想起来,现在罗亦安等人已没有多少武力了。如果此时再来了地窟生物,保不保护这根时光之轴已没有意义。而迪克遇难后,再把队伍分成两部,显然不合时宜的。 暗淡的环廊内隐隐闪着鳞光,罗亦安大步流星地走在前方,直奔原先那扁打不开的门。而菲舍尔却越走越毛骨悚然。环廊内,那些地窟生物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就仿佛那场剧斗根本没发生过。但在他的记忆里,却明明记得自己打了场艰苦的战斗。虽然交火并不激烈,但给人神经的折磨确是难以忍受。 刚才杀得桃红柳绿杏花春雨江南,现在竟然找不见半点痕迹,蹊跷。 未知的一切总是令人恐惧的。 看着通道内淡淡的鳞光,菲舍尔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掏出盖格计数器,打开仪器,果然,仪器疯狂地鸣叫起来。 “罗杰,这里的核辐射严重超标”,菲舍尔惊叫着。 罗亦安已走到了那扇门前,伸手抚摸着门框,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他扭过头来,淡淡地询问:“那么,我们有什么办法?” 菲舍尔不敢停留,快步向那扇大门走去,顾不得想为什么刚才那门还无法撼动,现却这么听话,“这说明……”,站在门口,菲舍尔情急地分辨说:“这说明地窟生物带了核武器?” “我知道”罗亦安头也不回地走进那扇大门,门毫无预兆地合拢,将众人关在门外。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九十三章惊现 门外,菲舍尔等人焦急的拍打着门,妮莎急得都快哭出声来。 菲舍尔却没有参与,他耸了耸鼻尖,连招呼都没打,突然转身沿环廊奔跑起来,一转眼间,他的身影消失在环廊拐弯处。 门内,罗亦安闭目站立,回味着刚才打开这扇门的情景。不一会儿,他睁开眼睛,两眼中似乎射出如实质的光芒。缓缓地抬起手来,他将手掌凑在眼前,像初次认识般打量着自己的手指。 那手指尖正缠绕着暗蓝色的电火花,隐隐还传来僻僻啪啪的响声,罗亦安反手在门枢上一拂,门再度悄无声息打开,门外只剩下了妮莎与邓飞。 罗亦安手按在门框上,边招呼两人进来边询问:“菲舍尔呢?” 妮莎正准备扑入罗亦安的怀中,眼角一瞥,却被层内的情景紧紧吸住了目光。她大张着嘴,喉咙内似乎酝酿着一声惊叹,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邓飞走进屋内,不满的抱怨说:“菲舍尔,那洋鬼子逃了,不声不响他就转身逃了。” 罗亦安手仍扶在门框上,大门继续敞开着,他指尖那缭绕的电流已消失不见。对等费的回答,他轻轻摇头:“不可能,菲舍尔是个意志坚强的人……通道内有什么状况?” 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菲舍尔的身影随即出现在环廊尽头,但他却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手里,正拎着个人形物体。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的手上。 “这便是我们所遇到地地窟怪物吗?”罗亦安心中震惊,谜底揭开了,但众人一路上被太多的震惊所震撼,眼前。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这间屋内,除了罗亦安借助通道内昏暗的灯光,扫视着菲舍尔手中之物外。 连菲舍尔也显得心不在焉,他目光直视屋内,抢步进了门,将手中之物重重掷在地上,匆匆比了个手势让罗亦安接手,自己则立刻观察起屋内的情景。 罗亦安收回扶在门框上的手。大门无声无息关闭。他缓缓蹲下身来,用指头拨拉着地上那堆物体。 这便是地窟生物,这便是人类传说了数千年的“地精”。从形状看,他也是一个人种。一个两条腿直立行走的人种。只是身材较为瘦小,湿漉漉地皮肤微微发出酸腐地味道。身上未着衣物。眼睛带着黑色的镜片,腰间别了条皮带系住了一个短裤式的遮掩物。 从体型上看。这是一个男性,他的皮肤上现在布满燎泡,似乎被烫伤了。 但其鼻翼微动,表明还有呼吸。罗亦安伸手触摸了一下对方地手指,与他想象的一样,那手指充满了转性。这就是地窟人垂直攀岩地秘密。他伸出手指来摸了摸对方的短裤,温温热热地,似乎是一种化纤物质。 罗亦安低着头脑子一转,便想通了。石油也是一种地下物质,既然地窟人已进化到使用核技术,那么裂解石油,做出化纤织物,也不是什么难题。 也许是憋气太久,妮莎此时突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随即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当她的咳嗽平息后,她由衷地赞叹道:“赞美神,你的大能无所不能,神阿,这一切太奇妙了。” 菲舍尔缓缓地蹲下身去,单膝点地在自己胸前划着十字,低声唱诵着赞美的诗。 罗亦安的手已经摸到了地窟人的皮带扣上。那是一个金属物件,微微向外散发着热量。他手指轻轻一扣,立刻闪电般解下了这根皮带。 这并不是完全的皮带扣。它是一个小型的原子电池,地底温度变化剧烈,地窟人正是依靠这根“皮带”提供能量,维持其身体的恒温系统。解下这根皮带,就等于解除了地窟人的武装。 邓飞缓缓地软倒在地上,失去控制的嚎道:“不,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梦。天呢,这梦大可怕了,快点让我梦醒吧。” 须弥之城,严格的说是座虚空之城,自大门开始,一条宽宽的白石大道直通屋中心一个高台,奇妙的是,所有的台阶与那个高台都悬空而立,地下没有任何支撑物,上面没有任何悬挂物。站在白石大道的边缘,可以看到幽深的地底,那翻滚奔腾的红色岩浆。最神奇的是,灼热的岩浆能够让人看到它那红色岩流,屋内的温度却丝毫没有焰火气息,温度也恰好保持在人体最舒适温度——26度。 房间里没有灯光,白石大道与那个高台的每一件器物都发出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芒。在白石大道的尽头,那座中心高台的第一个台阶上,悬空立着一道荧荧的光墙。这道光墙好像是一面巨大的计算机显示屏,屏幕上不时跳动着几个不同颜色的光组成的符号。 菲舍尔拔出了他那只打空子弹的手枪,向白石大道两边的虚空脱手掷去。 手枪盘旋着似乎毫无阻力的向远处飞去,然而,就在人视力所及处,手枪毫无预兆的停留在空中,就这样上不着天下不着他的停留在空中。 “反重力空间?”菲舍尔脱口而出。 “零度空间?”罗亦安自言自语。 “传说中的悬空寺?”邓飞瞪大了眼睛。 “须称之城,你是神的座椅,你是神的大能,你是神的荣耀,赞美无所不能的神。”妮莎高声吟唱着印度神曲。 就在众人乱纷纷赞叹之时,那只悬空的手枪发出嗡的一声脆响,每一个螺丝,每一个部件全部分解开来,化为一堆零件,像是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样。缓缓地向那座高台飘去,毫无障碍的穿过了那道光墙,零件无声无息的散落下去,落在高台上摆成一圈地工作台上。 妮莎不知不觉尾随着那些飘忽的手枪零件,来到那道光墙前。手指轻触光墙,随即她撩起了衣角,像是盛装打扮的公主般,优雅而轻盈的越过那道光墙。 那一刻。众人竟忘了她穿的是一件绳索捆扎成的旅行衣。那一刻。大家只觉得她身上穿的是世上最华美的裙衫。 众人鱼贯穿过光墙,来到了那高台。穿越时,那道光墙对人毫无影响,只是微微感觉有点凉意。 高台上摆着一溜工作台。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地零件。众人怀着敬仰地心情,察看着桌上的东西。 这里就是“神”的工作台。创世的那一刻由这里开始。就在这里,世界有了光。地球有了秩序与规则。 罗亦安却总是大煞风景,他环绕着工作台转了一圈,毫不自觉地打碎了众人地梦:“能源,这个反重力工作室是靠什么能源运作的?地底火山吗?不,那能量还不足以建立零度重力空间。” 菲舍尔小心翼翼地捡起桌面上散落地枪支零件,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征询他人意见的说着:“分解,建立这个零度重力空间地功能是为了分解,就像是在太空零重力情况下,造出的零件格外精密一样,‘神’为了追求工艺的完美、部件的精确,创造出这样一个零度空间,把飞船的零件分解加工,再在大厅外组装起来。” 第108章 机械理论是罗亦安的长项,他附和说:“不错,只有在零度空间里,才能冶炼出纯度极高的金属,那纯度令地球所有的工厂为之汗颓。也只有在零度空间里,才能加工出一些地面上无法作出的材质,耐高温,耐高热,无法腐蚀。 零度空间,天哪,神灵好大的手笔,但,但他们采用的什么能源呢?” 菲舍尔气急,嚷道:“罗杰,你真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你们国家培养出你这样的人,真该感到骄傲……看看周围,这是神迹耶!神迹!懂吗,你竟然连一点敬仰之心都不存在?” 罗亦安在大家的白眼中毫不自觉,他接着说:“你注意到了没有,这个环廊整个围绕着中心那时光之轴建设,我们就像是处于一个巨大的表盘上。环廊一圈有24间石屋,恰好对应着24个小时,我们这间石屋,这间‘神’的工作室正好位于12点钟方向,而那间地窟生物爬上来的屋子,正好是五点钟方向。五点钟,地球人的上班时间。” 众人随着罗亦安的话向五点钟方向眺望,恰好见到躺在门口的那个地窟生物,妮莎发出一声“哎呀”,也仅仅是发出一声“哎呀”,随即她目光再度被桌上的物品吸引,轻轻捡起几根晶柱,她对着光亮好奇地观察着,并询问:“这东西就是入口处,那分解一切的光网的零件吗?” 邓飞自从进了门,就显得痴痴呆呆,现在,他望向罗亦安的目光移入看着洪水猛兽般恐惧,委琐在一个桌角,他什么好奇也没有了,只顾瑟瑟发抖。 罗亦安指着那地窟人,问菲舍尔:“你是在那里抓到的?” “门口”,菲舍尔回答:“六道光网绕环廊一圈,但因为石门上没有镶嵌晶柱,在每个石门口,光网都会有个中断。这人恰好昏倒在其中一个石门,我嗅到了寻味,顺着气味找到了他……没有其他的幸存者,这是唯一的地窟人。” “他似乎受了很重的灼伤”,罗亦安托着下巴沉吟。“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语言,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交流。嗯,也许那屏幕会帮上忙,”罗亦安指着台阶前那道光墙说。 光墙上不时跳动着各种符号,偶尔跃出的符号格外眼熟,好像是现代语言文字的一个变种,但字形原为古朴。 “知道通天塔的传说吗?”罗亦安揪住妮莎询问。 “知道”,妮莎回答:“据说,地球上最早的人类都是亚当夏娃的子孙,他们说相同的语言,大家团结友爱,没有办不到的事。一天。一个人突发奇想,想修走一座通天塔,飞上天去看看神在做什么。 人们说干就干,通天塔越修越高。眼看就要通到了天上,上帝心里有点害怕,于是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人们各操一门语言,这样谁也听不懂对方的话。 通天塔轰然倒塌。 可是。人们很快发明了翻译,通天塔又开始重修,上帝想了想,然后。在每个人地心灵上建起一堵墙,这下即使是说相同语言的人也无法理解对方。通天塔倒塌了。再也没能通到天上。” 说到这儿。众人似乎有点明白了。菲舍尔首先觉悟过来,指着那道光墙。 惊愕地问:“你是说,这就是人类发明的翻译工具?!” 罗亦安耸了耸肩,说:“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对错呢?”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菲舍尔还是不解,妮莎却以注目光墙,恍然地说:“那屏幕——那屏幕上闪动的正是最古老的文字,我已经认出了其中包含闪含语系、印欧语系、达罗毗茶语系的原始图案。” 世界七大语系分为印欧语系、闪含语系、藏缅语系、阿尔泰语系、达罗毗茶语系、高加索语系、乌拉尔语系等七类。这七大语系涵盖了当今绝大部分人类语言。其中,藏缅语系是世界语言学家通用的说法,中国语言学家坚持认为,现在的汉语影响力远大于藏语缅语,因此藏缅语系应该被称为汉藏语系。 罗亦安低头专注地摆弄着工作台上地工具,不一会,只听噗地一声,那工作台上出现了一柄机械臂。罗亦安抄着手,满意地向众人说:“瞧,果如我所料。这真是‘神’的工作台,而那道屏幕才是这里的控制中心。”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那道光墙上,罗亦安扭头向妮莎发问:“你会闪含语系地什么语言,古埃及语吗?” “是的,但我只会书写,不会发音。” “那么达罗毗荼语系你会说什么语言?泰米尔语么?” “是地,我会比哈尔语、泰卢国语、泰米尔语、马拉亚兰语,发音书写我全会。印欧语系内我会梵语、印地语、波斯语。” 罗亦安摆了摆手,说:“其他语系语言古今变化太大,古代的发音书写与现在地语言全找不见相同之处,但我会闪含语系的希伯来语,这种语言几千年来变化不大,就让我们用希伯来语与梵语试试这个翻译机器吧。” 拉着妮莎的小手,罗亦安缓步走下台阶,来到光墙前,深吸一口气,准备试探这台史前翻译一起的真伪。与此同时,没人注意到入口处一直躺着的地窟人微微动了一下。 “说什么好呢,也许……芝麻开门”,罗亦安无聊地用英语说,英语属于印欧语系。 “芝麻开门”,妮莎也搞笑地用古梵语应合。 “芝麻开门”,这句蒙古语属于阿尔泰语系。 “芝麻开门”,这句用京剧对白念出的话语让邓飞扑哧笑了,它属于藏缅语系。 此后,这句芝麻开门用格鲁吉亚语(高加索语系)、芬主语(乌拉尔语系)重复了许多遍,光幕墙仍毫无动静。 “……”,门口处一个话音突兀地响起,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光幕墙随即晃动也一下闪动了片刻,一行闪动的文字突然出现在光幕上,罗亦安下意识地念起这句用古老的希伯来文写的祈祷词——“以主之名”。 圣经上曾记载着另一种机械,在出埃及记第15章第10节中,摩西很仔细地将上帝要造“约柜”的诰谕记录下来。这诰谕的内容很详细——如在那一部位装置圆环和把手,怎样装置,以及用那些合金来制造,都有详尽的说明。“神” 的诰谕上强调:每一件装置都要很正确地照“神”的要求制造装配。‘神’还屡次诰诫摩西,不准有任何差错。并详细地指示,当约柜运去时,身上及脚上应穿载些什么装束。 如果我们今天照摩西所留下的指示重制一个约柜,定会造出一个可发出数百伏特的电流器。圣经上的记载证明了这点:当大卫移动约柜,乌查帮助搬动装有约柜的车子。经过牛群时,牛群撞翻踏碎约柜,乌查赶忙把约柜抱起来。 结果他像被电击似的,当场仆地死亡。 掀开其中蒙昧的面纱,现代人根据圣经的描述推测:如果在约柜上镶嵌的两天使像间发生磁场的作用,那这约柜就是一座通话器,用作摩西和太空船之间传递消息的设备完整的扩音器。圣经上还记载,约柜周围常放射出火花,当摩西需要“神”的协助和忠告时,他就拨动通话机。摩西经常听到神的声音,但却从来不曾面对面说过话。 “以主之名”正是摩西当初与“神”通话时,首先必说的一句话。当罗亦安再度用希伯来语说出这句话时,时光一晃眼穿越了上万年…… 光墙继续闪动,一连串不同的符号飞速跳跃着,闪动着,罗亦安与妮莎看的如痴如醉,这堵光墙似乎在推演,推演语言的进化历程,那一霎那间,时光在屏幕上流淌了上万年,给他们演示了上万年的人类前进的脚步。 在刚才那声古怪的话语响起的时候,菲舍尔嗖地拔出枪来,如临大敌地指着门口。门口处,那个地窟怪物正晃晃悠悠,准备爬起身来。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九十四章创造 “别动”,菲舍尔举枪瞄准的窟怪物,高声大喊。 “别动”,邓飞也紧张的举起他那只从未开过的枪,高喊着。想了想,他又添上一句:“举起手来。” 罗亦安与妮莎仍在目视光墙,神情如痴如醉。 “……”,一连串古里古怪的声音自那怪物嘴中冒出,跃动的光墙上突然出现了一行希伯来文字:“动了!它动了!神啊!一万年过去了,你的荣耀再度光临你的国度!” 地窟怪物再度说出一行古怪的话,屏幕上跳动的字打出两个希伯莱词,它是:“确认、无误。” 至此,所有人都明白了屏幕上字词的含义,它是在翻译地窟怪物所说的话。 然而,众人的惊奇还未平复,突然间,石屋内又响起一个空洞、机械的声音:“确认、无误。”这个单调的声音活脱脱模拟着罗亦安说话的腔调,然而语气音调转换之间却显得格外生硬空洞。 罗亦安心中一动,跟着那机器的腔调复述道:“确认、无误。” 像是突然打开了一道闸门,像是无声电影霍然进化到了有声时代,静寂的大厅里突然轰响起无数希奇古怪的声音。那声音连续不断,上一句话的尾音还未消失,下一句话接踵而至,绵绵不绝,令人震耳欲旁。仔细分辨,有几句话依稀可辨,那就是:“芝麻开门。”那正是罗亦安他们用各种语言说出的话。 “停”。罗亦安在其中一种音调上喊出了停止声,屏幕的跃动霍然停止。 一连串符号接二连三的闪现在屏幕上,其中尚有一些图片。“停”,当屏幕上显示出芝麻的图案时,罗亦安再度喊停。火时,那地窟人已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走进那道光墙。 第109章 妮莎恐惧的躲入罗亦安身后,胆怯的偷望着戴着眼罩的地窟人。对方的皮肤惨白。五官一点不分明。见不到隆起的鼻子,该是眼睛的地方现在戴着个墨色的类似摩托车手带的防风镜。如果没有这个防风镜,那张平板的脸上,真栽不见眼睛所在的位置。现在他那张脸正贴在光墙前方。与罗亦安的鼻翼仅仅隔着这道虚幻的光墙。 罗亦安手上尚拎着地窟人地腰带。他见到地窟人身体有些摇晃,略一犹豫递上了对方的腰带。腰带穿过光墙。地窟人却不伸手接过,反而后退一步。任腰带坠落于地面。他方才捡起系在腰上。 罗亦安后退半步,立刻对着屏幕继续说话,时而更换语种,时而与妮莎低声商议,由她将自己地话翻译成另一种语言。 地窟人似乎明白了罗亦安的意思,他后退半步,静静地等待着罗亦安与神秘的未知,在屏幕上交流,推敲着语言。直到屏幕上打出一行完整的连贯的英文字母:“以主之名”。 这句话里的“主”,还有另一个翻译方法那就是“神”。 罗亦安退后半步,抬手最谦让态,示意地窟人上前推敲自己的文字。那地窟人显然驾轻就熟,他发出类似于蝙蝠的啾啾声,只花了罗亦安的四分之一时间,便推演出自己的文字与语言。 “我们是‘神’,真正的‘神仆’,你们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那地窟人自称是卡姆人,他劈头就问。 罗亦安与菲舍尔相互交流了个眼色,菲舍尔扬手谦让着,自己后退小半步。 “‘神’在哪里?”,罗亦安举步上前,惊疑未定的问。 “飞走了”,卡姆人失魂落魄的反问:“你们不是‘神’派来的使者吗?怎么会平安进入这里?我们用了一万年仍本能回到这‘神’的宝座。” 这扇大门是如何打开的,菲舍尔尚未不着头脑,听到对方用了一万年的时间仍未打开这扇大门,不禁阵阵恐惧。幸好他没有在大门口鲁莽行事,否则,那点炸药怎么可能奈何这扇大门呢?说不定反而引发不测之灾。 “‘神’的权杖插上了永恒的时光机器,‘神’却没有来,来得也不是‘神’的使者,原来我们只是一群‘神’的弃民。”卡姆人沮丧万分的说。屏幕上同时跃动着相关的英文单词,虚空中,一个未知的存在用单调乏味的腔调重复着这些话,那语调就像是没睡醒的罗亦安,在用英语说梦呓。 通过这堵光墙,这扇虚拟的屏幕,罗亦安与卡姆人断断续续交流着。 “神”存在的时候,卡姆人仍处于蒙昧状态,对“神”呈现的大能懵懵懂懂。他们说不清楚当时的详细情景,只知道神选择了部分仆人,依靠自己的大能,在地球内部建设了多个这样的基地。这群远古人类在神的带领下,制作着“神器”。不知过了多久,也许过了几代人,也许过了数千年,终于有一天,神打算离开这里,接着就是天本地裂般的震荡。此后,地窟内陷入一片沉寂,所有的同伴都不见了,只剩下卡姆人。 卡姆人不知道自己怎么诞生,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获得知识的,只知道在远古时代,自己在地窟深处生存,他们没有时间概念,只知道听从神的召唤,在某个时间内,从地底下爬出来,帮神挖洞,修建地窟。当他们干累了,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那间通向无尽地窟的房间就是他们平常上下的通道。 神离开时,他们已经具备了核技术,能够制造出很微小的高能核电池,然而,自从神离开以后,他们的科技再也没有进步过。日赴一如。他们研究着神赐予他们的那些设备。一万年过去了,他们已经将这些设备的原理研究透彻,越了解,他们越是钦佩神的大能,越是想重新回到这里,搞清楚神留下地其余设备。 然而,他们一直被阻于那层光网,每当他们升到洞口。光网便毫无预兆的亮起。为此,他们曾尝试从各个方向进入这座须弥之城。 这座房间的地下、通向地心熔岩的洞壁上,他们已经挖掘出多个地道,然而。在这个零度空间里,根本别想向上攀沿。试图想从这个洞壁爬上来的卡姆人常常在完全失重状态下。被分解成一个个分子,消失在空气中。 他们也曾想从这个地窟顶部进入。毕竟这座洞窟是由他们挖掘,然而不知为什么,每个靠近中央通道的卡姆人常常会无缘无故的自爆。经过无数代的研究,他们发现,自爆的原因源自于他们的腰带,那个维持他们在恶劣的地底生存的能量系统。他们按神的指示打造出来地这条腰带,可以提供热量、能量供他们在地底来去如风碎石如粉,并为他们提供保护。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当他们靠近中央通道,他们的身体就会被腰带引燃,化为灰烬。 卡姆人聚集了无数精英,试图找见神设计这条腰带时所埋下地逻辑炸弹,但他们至今仍奉解决这个难题。 当初,罗亦安他们抵达中央通道时,遇到的正是卡姆人在外围巡逻地一个同伴。随后,密切关注事态发展的卡姆人,突然发现,神的权杖插上了时光机器,也就是通道口那个钟表,整个地窟防护突然解除。刚开始,他们认为这是神的使者重归故地,于是派出了探路者试图联系。然而,三名探路者无故坠落。此后,卡姆人的大队人马赶到,遭到了罗亦安他们的剧烈抵抗。由于卡姆人搞不清楚来者的身份,所以,他们没有动用武力。 眼前这位卡姆人是被通道口突然亮起的灯光闪晕的。许多同时被闪晕的卡姆人随后恢复过来,他们向着通道口挺进,并试图与罗亦安他们交流,但这个交流声淹没在阵阵枪声中。而这位卡姆人对光的反映比较强烈,他一直昏迷着,没想到却避过了随后的一劫。 “你们不是神的使者,那为什么会有‘时光之轴’?为什么能够毫无损伤的打开虚空之门?”那位卡姆人迷惑的问。 罗亦安对前一个问题充满疑问,对后一个问题是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却不愿说明。他避重就轻的反问说:“那根时光之轴,哦,我们叫它降魔杵,当初它是被‘神’拔下来的吗?” 卡姆人摇摇头:“大变故发生前,忽然,有一个地面人发了疯,他冲出来拔下时光之轴,跑进了升降梯,快速的升到地面。随后,地窟内陷入一片混乱,有许多人追出去,也有许多人在祈祷。我们卡姆人见不得阳光,根据上古时代的记载,当时的酋长要求我们迅速回到房间内,进入更深的地下,等待神的裁判,因为防护设备就要启动了。很快,这里发生了大震动,神随后抛弃了我们,永永远远。” 卡姆人这番话,罗亦安半是猜测半是推敲,才复原了他原来的本意。按照这番话推测,神在毁灭这个地窟前,少数几个地面人了解到了内情。他们抢先拔出了那根时光之轴,也就是整个地窟的安全防护钥匙,并在核袭击前逃离了地窟。地窟内的安全装置随后开启,核爆虽然摧毁了地窟上层的能源系统,但整个地窟却在安全防护系统的支持下挺过了这次核爆。 也许,正是那些逃离地窟的聪明人,他们在地面上散布文明的火种,于是,地面上的人类缓慢的,但是无可阻挡的前进着进步着。而卡姆人躲入了地下,他们不再与其它的文明进行交流,所以,上万年以来他们没有更快的进化,仅仅是搞清楚了已知的知识。 文明,只有在交流中才能进步,固步自封只会停滞不前,这又何尝仅是卡姆人的悲剧呢?“神”当初毁灭这里的意图就是想毁灭他们存在过的证据。按照卡姆人的说法,当时地球上不止这里一个地窟,巧合的是,现在地面上至少有三处史前核爆炸地痕迹。 卡姆人介绍完自己。仿佛用完了浑身力气,他缓缓地瘫倒在地上,嘴中仍喋喋不休地追问:“你们真不是‘神使’吗?” 罗亦安抬起头来,忧郁地有菲舍尔交换了目光,开口问那卡姆人:“这里的光线对你有害吗?你是否受了伤?我该怎么医治你。” “我要死了”,那卡姆人回答:“这里的光线对我们没有损害,但我已经受了很重的伤,我身上的细胞都在震颤。我的骨头马上就要碎裂成尘…… ……我已经离不开这个房间。但死在神的宝座下,我感到荣耀。我只担心我的族人不知道这里的变故,我请求你们,别带走这里的一粒尘土。我的族人以守护者自居。如果你们无法与我的族人沟通,触动了这里的物品。我担心会给你们带来大祸。 请让我多说几句话,让这神器记住我的语言。我希望你们能够使用这神器学会我们的语言,与我的族人沟通,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一切……” 罗亦安平静地回答:“抱歉,你这项要求我们恐怕无法完成,我观察了一下,你们的语调类似于超声波发出的声音,人的声带无法发出超声波来,所以,你不能死,你要留下名来,告诉你族人这里发生的一切。” 罗亦安也经过了那种震颤式的灼痛,他明白,只要求生意志强烈,是能够挺过那段痛苦的。不仅如此,挺过去后还大有好处。这好处就是,自那以后,他身体好像一个大电瓶,带满了电荷与电压。也许正是这种奇妙的人体结构,让这扇须弥之城的大门轻松大开。 科学研究表明,人体本身就类似于一个机器人,细胞内的遗传密码就像是这部机器人的程序。不同的遗传密码(程序)决定这部机器的外貌与功能,以及身体状况。人体的每个细胞表面都带有电流,细胞间通过电荷的传递完成营养物质的输送与传导。 第110章 理论上,如果人体细胞的电荷排列一致,那人体就能释放出上千伏的电压。但如果真的做到人体细胞电荷排列一致,那细胞间营养物质的传导也就中断了。 罗亦安的身体承受了那剧烈的震荡后,忽然之间,他全身细胞能依靠意志力激化,向外输出高电压、高电荷,而他本身却没有不良感觉,这正是他把手放在门框上,能够打开门的原因。也许,这与他的身体细胞曾经受过一次秘族的激化有关。 不过,这里面的奥妙关系到须弥之城的安全,在罗亦安没有发现卡姆人的善意之前,他决不会将其透露给这位垂危的卡姆人,只好单纯的鼓励卡姆人活下去。 但罗亦安的努力没有成功,卡姆人慢慢地萎靡下去,忽地,他纵身一跃,跃出了白石大道,飘浮在空中,渐渐地,他的身影变淡变稀,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空中唯留下那条腰带尚在飘浮。 在卡姆人跃出的那一刻,罗亦安提高了嗓门,问:“你知道‘亚特兰蒂斯’这个词吗?你知道……” 卡姆人似乎听到了罗亦安最后的话,他尽力挣扎了一下。然而在虚空之中,这种挣扎毫无效果。看着他渐渐变淡的身体,罗亦安低沉下来,不甘心的将他刚才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毕:“……你知道亚特兰蒂斯人去了哪里?他们是‘神’,抑或是‘神仆’,也许是‘神使’……”罗亦安的话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已微不可闻。 “亚特兰蒂斯?”虚空中未知的存在重复着这句话,屏幕上的文字想法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排山倒海的涌了出来,远古的符号文宇、图画文字、拼音文字、象形文字闪电般变幻着,其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给。以罗亦安的神经活跃程度,仍看得头晕眼花。 突然之间,那字迹不仅在屏幕上跳动,甚至在罗亦安的脑海里也跳跃着、闪动着,那跳跃的速度更快,然而,这次他却追上了对方的速度。 “是这个词”,他在心底里无声地说。 屏幕的跳动嘎然而止,仿佛它听到了罗亦安心底的声音。 一阵阵头晕目眩涌来,还夹杂着阵阵恶心,罗亦安窒息一般喘不过气来,面色苍白的扶住了其中一张工作台。 “天呢,我体内植入的芯片与这个可怕的玩意儿接驳上了”,罗亦安心里恐惧的想。 “不错,芯片人,我刚才读取了你的记忆,你的号码是多少?”房间内恢复了寂静,屏幕上的字不再跳跃,在罗亦安脑海里,那个未知的声音仍在响彻着。妮莎见到罗亦安摇摇欲坠,抢步上前扶住了他的身躯,邓飞也顾不得紧张,搀住了他的肩膀,唯独菲舍尔目光游移,打量着工作台上的器物。 “你当这是纳粹集中营?人类还需要编号吗?”罗亦安鼓足了勇气在心底暗问:“你是谁?” “神所创造的物体啊,你们只是一件卑微的工具,什么时候有了胆量,敢质疑我的存在?”脑海里那个声音轰鸣着,罗亦安只感到四肢发软,头晕目眩。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九十五章谜底 罗亦安竭力提起精神,抵御住阵阵头晕,他坚定地推开妮莎的搀扶,凝聚起全身力量,呐喊式的回答着那神秘的声音。 “我猜测,你绝不是神,你也是神的产物。或许,你就是这儿的主控电脑、一台智脑——你,一个连躯体都没有的家伙,你竟敢嘲笑神的爱子、上帝的宠儿?” 脑海中那个声音发出了嘲笑声:“芯片人,我与人类是两种不同的存在,我们同是神的创造物,我除了没有身体,其余的本领都比人类大,我才是神的完美创造品。至于人类,不过是神初次造物的探索而已。不错,我与人类都是神的工具,但你例外,你是人所创造出来的改造人,你是工具创造出的工具。” 罗亦安哑口无言。 自从罗亦安被植入芯片后,身体状态发生了极大地改变。刚开始,那芯片只起到一个字典作用,其庞大的存储器内存储了几十种语言的字库与声讯系统。 每到罗亦安听到一个声音或者单词,神经系统就会去芯片的存储系统查找相应的字意,并把它转换成罗亦安能懂得词汇。 随着罗亦安大脑的开发,他渐渐发现那芯片还有简单的计算功能,于是,他开始利用这计算功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数据处理,帮自己处理日常事务。再以后,他发现那芯片还能控制神经反射,进而控制肌肉运动,于是他开始利用这项功能,协调身体的运动。这也使他的拳脚远比别人快、枪法远比常人准、动作远比常人协调…… 罗亦安的神经反射远比常人迅速,常人一个神经反射需要0.2秒。但罗亦安连常人的十分之一时间都用不了。这也让他大脑里的芯片功能被迅速升级。随着芯片功能的开发,现在他虽然做不到在飞机上开枪,打中固定目标,但在飞驰的汽车里,他完全能一枪击中路边的标示牌。 本来,以他的体质与能力,已经不能完全算个平常人了。而更可怕的是,经过刚才那高频震荡波的照射。他隐隐发觉那芯片的能力虽然没有大变化。但其本体已渐渐与肉体融合,过去自己翻斧文字与语言,尚能感觉到神经与芯片电路的接驳,现在已完全感觉不到了。 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这样一来,罗亦安已不敢说自己算是个完全、彻底地人类。或许,芯片人地称呼对他更为合适。此前。尽管罗亦安在常人已尽量面前掩饰自己,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凡而普通,但在这台接驳上自己大脑内芯片的主控电脑边,他没有秘密可言,所以也无话可说。 脑海里那声音似乎为自己的胜利兴奋不已,它喋喋不休地说:“一万年了,一万年没有人来过这里,啊,我读了你脑海中的记忆,这世界变换真大呀,人也有了神地力量,神啊,如果你重归地球——你们把这个星球叫做地球,是吧——如果你重归地球,看到当初你的遗弃物能够创造出这样辉煌的文明,不知道该怎样赞叹。” 罗亦安注意到,对方嘴里说的“神”这个词,发音类似于“耶和华”或者“因陀罗”此时,他注意到菲舍尔等人脸色开始不时变幻,身体开始摇晃,而他地头晕目眩已经消失,似乎那台计算机读完了自己的记忆,开始向同伴们进攻。 “辉煌的文明——是呀”,罗亦安马上接过了话茬,说:“你说自己才是神的完美创造品,那我问你,这辉煌的文明与你有关吗?” 电脑的注意力果然被罗亦安的话吸引过来,菲舍尔等人停止了摇晃,恢复正常。而罗亦安脑海里传来一声冷哼。他立刻在脑海中补充说:“或许,神创造我们时,我们是不完美的,我们本领低微、没什么知识、运算能力几乎没有,我们常常感到饥饿,我们常常感到寒冷,恐惧、沮丧、悲哀,我们有七情六欲,我们人类之间还不住的自相残杀……但我们在不断地进化着,不断地前进着,如今,我们也开始学会使用部分‘神力’,我们制作的机器也可以上天,甚至进入外太空,进入银河系边缘,你呢?一万年过去了,你的进步在那里?” 脑海里那个声音没有回答罗亦安的提问,只是颇为悻悻地说:“这三个人类的脑波太混乱了,他们的神经反应过于单纯,我无法与他们双向交流。” 菲舍尔平定下来,见众人都有相同的反应,他以为是环境的不适造成的反应。喘息未定,他便跳到几张工作台前,一边打量着工作台上零乱的器物,一边追问:“罗杰,刚才你怎么升起机械臂的?快告诉我。这里的控制系统在哪里?” “别告诉他”,脑海里那个声音抢先说:“人类是不应该窥伺神的力量的。” 罗亦安不敢乱动,他知道,已经与自己体内芯片接驳上的智能电脑,完全可以控制自己身体的行动,也可以在一瞬间杀死自己,比如令自己呼吸的肌肉瞬时失效,或者另心脏骤停。 “先收拾桌上的东西”,罗亦安慢吞吞地说,竭力不引起那智能电脑的误会:“桌上这些器物交给史潘森,我们的科技水平一定会有个巨大的飞跃。” “也是”,菲舍尔赞同地说:“罗杰,你也快行动吧。那屏幕突然没了字迹,我担心这里会发生什么变故。刚才,大家都有阵阵不适,我们收拾东西,赶快离开。” 罗亦安依言行动,打开旅行袋,将桌上那些杂乱的器物没头没脑的向袋中塞去。妮莎与邓飞也行动起来,开始帮忙。脑海里,罗亦安仍在与那台智能电脑交流。 “一万年来,我们应该不是唯一到达这里的……” “你是说那些挖洞的卡姆人吗?” “别打断我。你读了我的记忆,应该知道我们有许多前辈曾经来到过这里,你不曾发觉吗?” “你认为这虚空之城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告诉你,这虚空之城在你们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我是运动的,我是在以光速运动着,所以时间在我们这里是静止的,空间的位置对于我毫无意义,一万年只是刹那。所以。我才是永恒。 我无处不在,既可以说是在地球上,也可以说是踏在时光的河流上,我们位于一个你所不了解的第四空间、一个有别于你们世界的、静止的平行时空。 在你插上那根时光之轴时。这间实验室地时光才与你们真实世界的时光同步,所以你们才能来到这里。否则,你们所见到的只是一个地窟而已。 时光之轴开启了时光的通道。这一刻。你们地现实世界才与这间实验室有个交点。 第111章 如果没有时光之轴,卡姆人、你们都来到这里,看到的只是一扇门一堵石壁而已。而台阶前那道光墙不仅仅是我的显示屏,它隔开了两个世界,两个空间。” 原来如此。 与时光同步后,绝对的光速,相对的静止,所以这儿的物品都失去了空间位置的概念,所以它们也就失去了重量,能够虚空悬浮,能够做到反重力。 细须弥于芥子,无处不在无处在,这才是永恒之城。 直到此刻,罗亦安才彻底打消了觊觎,这是“神”的力量,这是非人类所能掌握的技术。自从那个叫“因陀罗”的外星球文明使者离开后,人类独自在蒙昧中发展了一万年,自以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自以为对这个世界了解得通通透透,但在神的大能前,他们只是卑微的一粒尘埃。 让这么大的实验室要与时光同步运动,这该需要多大的能量。将一粒尘土加速到光速,这里尘土重逾地球,但众人进入这实验室,却毫无并兆。这就是“神”的大能。 “那么,‘神’在哪里?” “按照你记忆里的说法,‘神’就是一名宇航员,一名外星球的宇航员。 在数亿年前,他们初次来到地球,为这颗荒芜的星球播下了生命的种子。数万年前,他们再度光临地球,为这个生机勃勃的星球播下了智慧的种子。 他们在这个星球停留了很久——我那时刚刚诞生,还没有你们的时间机念。我只记得他们经过了数十代人努力,选择了一种动物叫猿猴,并对它的进化历程进行干预,并开启了它的智慧。最终,神创造出一种具备高等智慧的生物,你们把他称之为人类……” 现代科技发现,在视力可及的星空里,最近的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在人马座,光速飞行3万光年才能抵达地球。即使史前时代的那些“神”来自于人马座,那他们当时的科技水平也远远超越现在的地球人。而他们的飞船具备光速飞行能力,也是至少和必须。因为即使“神”的飞船以光速飞行,他们来回一次也需要3万年。什么样的生物具备这么漫长的生命?如果“神”不具备这么漫长的生命,而是在飞船上、在降临地球那一刻才出生,谁来教会他宇航知识,让他驾驶飞船成功降落?所以,这样虚空之城的存在也不足为怪了。 物质以光速飞行,颠覆了所有现有的知识驾构,但也许是人类现在的科技水平还没有达到哪一步,所以不理解。就如同当初欧洲教会不理解日心学说,所以要把哥白尼烧死一样,也许有一天,人类的科技再度跃一大步,我们也能建造这样一个第四空间,抵达“神”的国度。 “打断一下,为什么神当初选择了猿猴,而没有选择其它生物?” “谁知道呢,也许,神当初降落在森林里,他们第一个碰到的动物就是猿猴,而不是大象、不是晰蜴、不是老虎,于是神随手抓住了这个动物。对它的脑袋动了点小手术,进行了智力开发……” 这个答案让罗亦安颇为尴尬,对于为什么是猿猴园进化而有了高等智慧,动物学家也多有争论。事实上,在地球的历史上,具有智慧的人类确实是毫无预兆,突无的出现在动物进化史上地。这是一个进化之谜。但电脑给出的答案远不是罗亦安想获得的。 “神在地球上繁衍了十数代”,那电脑接着说:“当他们再度离开时。他们被人的食欲所震惊。担心人由于过度追求自己的欲望而使这个星球很快毁灭,所以,他们带走了部分直系后代,火动用大能——就是你所说的核爆炸。 毁灭了那些先进的力量。神留下启示,要求你们不要过度追求神的力量。 然而。只过了一万年,看来你们又重新发现了神力。你们开始克隆自己;你们燃烧植物。使这个星球变得荒芜;你们开发矿物,使这个星球变得贫瘠。 从你的记忆里,我已经知道,这个星球气温变得越来越高,荒漠化越来越严重,冰山融化,海平面上升,地震、海啸不断,再过数百年能源即将耗尽,你认为,这个星球上文明地火种还能存在多久?” 这就是智脑不愿意告诉菲舍尔的原因吗?罗亦安心中已被智脑说服,他自觉自愿地决定对菲舍尔保持了沉默。 “明白就好”,脑海中那个声音显然了解了罗亦安的想法:“桌上的东西你们尽管拿你去,我相信,以你们现有的科技水平,解开这些谜团还需要上百年,也许百年之后,你们明白了自己的危机,正好能用上这些东西,为地球再造生机。” 罗亦安脑海里思潮交融,手里却没有停止动作,边与菲舍尔一起向登山包里拾掇着东西,便继续与智脑交流:“那么,你既然醒来了,请你多关注一下这个星球,因为这毕竟也是你所处地空间,或许,今后我会寻求你的帮助。比如说:眼前就有个卡姆人地问题,我们之间发生了点误会,而他们掌握了核技术,一旦发生冲突,对地球是个大灾难。” “没问题”,智脑满口答应。而罗亦安真实的意图却在话的前半部分——“或许个后我会寻求你的帮助。” “也不知道这台智脑又没有遵守承诺的习俗”,罗亦安心中暗自盘算,旋即,他想到了在旁窥伺的智脑,立刻掐断了这个念头。 也不知道智脑是否获悉了罗亦安这个想法,想来,与他思维紧密相连的智脑,不知道这念头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但智脑对此却不置可否,紧接着回答了罗亦安随后的思潮。 秘族对新科技的攫取几乎是执著的贪婪,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物品,有纯度极高的金属材料,也有不含一点杂质的太空晶体,包括那些组成防护光网的晶柱,另有一些不知做何用途的仪器、仪表。菲舍尔手忙脚乱地收拾还不够,他还不住地招呼邓飞与妮莎帮忙,专门搜罗那些仪器仪表。罗亦安为了躲避智脑对他思维的追寻,在跳过刚才那个求助的想法后,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些晶柱上。 “晶莹剔透,光彩夺目,如果雕刻成宝石形状,镶嵌在首饰上,应该比钻石还璀璨,还耀眼,还摄人心魄……钻石划过无痕,它的硬度应该比钻石还高,这是什么呢?自然界里硬度最高的就是钻石,它怎会比钻石还硬呢?” “还是钻石”,智脑回答:“是太空钻石。纯净度超乎想象、晶体结构极其均匀,完全不含半点杂质的,完美无瑕的太空钻石,不过,严格的说,它不仅仅是钻石晶柱,它是一块钻石芯片,带有微电路的钻石芯片——这点也请对你的同伴保密。” 自然界里最神奇的就是碳元素,它可以与水组成有生命的有机物质,所以生命物质又被称为“碳水化合物”。它也可以构成柔滑的晶体——石墨,它同时也可以是自然界晕坚硬的物质——钻石。如此千变万化,仅仅是其晶体结构稍作调整。 “‘神之钻’吗?”罗亦安自问自答:“秘族也具备了人造钻石的能力,也具备了钻石芯片的生产能力,看来,自然界里科技水平的进步,最终都体现在对于碳元素掌握上。能够随心所欲地调整碳元素晶体结构,或许这样,人就具备了神的大能。” 罗亦安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晶柱上,原本是为了不与秘族冲突,在他看来,既然菲舍尔一心掠夺那些超越时代的科技产物,那么,他们求知,自己求财,如此两不冲突大家和睦。出于珠宝店伙计的惯性思维,他推敲晶柱的材质与特性,不过是在为这些晶柱寻找可比性,进而衡量出那些晶柱的价值。现在听到智脑这一介绍,立刻大喜过望。 “嗯,菲舍尔,你也知道,我曾经做过珠宝店伙计”,罗亦安装作难为情地说:“刚才我试过,这些晶柱与钻石硬度相同,我想是不是可以在背包内为它们留块地方。我要把它们带回去好好研究。” “研究?”菲舍尔似乎看透了罗亦安的心思,鄙夷的撇撇嘴,然后一拍自己的背包,说:“我已经有了两根这样的晶柱,回头会交给长老们。至于你要‘研究’,……随你便吧。但我看这晶柱很漂亮,你研究完了,为我的兄弟做一套识别戒指,以此纪念我们这次地窟之行。怎么样?” 菲舍尔完全被罗亦安所误导,他以为这晶柱晶莹透明,不可能有其他的奥秘,唯一神奇的地方就在它的材质,所以才要求罗亦安将晶柱切割后,做成独特的识别戒指。罗亦安紧赶着说了一句,继续把他的思路误导:“以我在珠宝店的经验,我判断它是一种钻石,一种奇怪的柱形钻石……切割成什么形状好呢?梨形?方形?还是现在的钻石形?……那样太普通了,显不出它的独特来。” 菲舍尔翻了翻白眼,与此同时,大厅内突然晃动起来,罗亦安大声问:“怎么回事?” 这话像是询问同伴,也像是问智脑。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九十六章崩塌 恍惚之间,那白石大道开始变形,先是每片石板都波浪起伏的舞蹈一阵,而后,每片石板边缘渐渐变酥、变为粉末逐渐坠落,再以后,一阵地动山摇过后,每四五片石板中就有一片长条石崩塌,白石大道开始变得残缺不全。 “发生了什么事”,罗亦安接着高喊。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脑海中那声音充满恶意地说:“我搜集到他们的脑波——包括你的——我向他们脑海里传送了这几幅图象,以此催促他们尽快离开。” “快点”,菲舍尔手忙脚乱地高喊着,话音未落,便传下了中心高台,身影穿过光墙,在白石大道上跳跃着,避开想象中的塌陷,一路向门边奔去。 第112章 “快点,”,邓飞也经不住恐吓,紧接着奔下台阶,向大门奔去。 “当危险来临时,一群男人的胆量竟比不上一个小女人”,罗亦安冲他们离去的背影撇撇嘴,实验室的大门无声无息开放,菲舍尔头也不回冲出了实验室,邓飞跑出去时奇-書∧網,还不忘回头招呼罗亦安。唯独妮莎,唯独这个低等种性的印度女人,尚默默站在罗亦安身边,温顺地等待他行动。 “也许,我们还有点时间”,罗亦安不慌不忙地对妮莎说。 “我等你”,妮莎毫不犹豫地回答。 “失重状态下加工的零件不受地心引力、磁力的影响,所以它们的精度格外高”,罗亦安垂涎欲滴地看着一溜工作台,继续说:“离开了这里,我们到哪去找这样一个反重力工作间呢?菲舍尔只顾抢那些半成品。哪里想到这些工作台才是最珍贵的……还有时间,我们加工点什么好呢?” 屋顶开始塌陷,磨盘大的碎石无声地坠落,烟尘四起,地面在摇晃、震动,唯一的出路——白石大道崩毁的速度急剧加快,一根根长条石缓缓地坠入红色的地心熔岩中。环廊外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并渐渐远去。那是菲舍尔的跑步声。邓飞站在门边想走不走。他探头向屋内喊:“大哥,环廊也开始塌陷了,这里危险,快走。” 妮莎没有回答罗亦安的提问。只简单地说:“我等你。” 这是令人难以承受的信任!这份等待不顾天崩地裂,不管地老天荒。唯愿今生不生离死别。 罗亦安避开妮莎期盼的眼光,没话找话的说:“一时半时找不见东西。嗯哼,桌上有许多金属件,就拿现在最熟悉、也是最容易加工的东西动手吧。” 邓飞背着大包在门口急得跳脚,他一迭声地催促,罗亦安不慌不忙地摆手:“阿飞,你先走,我的速度快,马上会追上你。” 什么东西最简单,枪。 桌上还摊着一支分解成零件的伯莱塔92f型手枪,那是菲舍尔的武器。在邓飞走后,罗亦安比量着这些零件,照猫画虎地加工出一支手枪。 “神”的车床果然不同凡响,有了参照物,与罗亦安大脑相连地智脑立刻指挥机床操作,几乎在瞬间加工出一支完美无瑕的格洛克,罗亦安贪心不足,犹兴致勃勃为妮莎加工了一支格洛克26型袖珍手枪。 “瞧,这种手枪据说是地球上最好的袖珍手枪,地球科技与‘神’的技术地完美结合,会是什么结果,真值得期待啊”,罗亦安边向妮莎递上烟盒大小的袖珍枪,便从背包里掏出“神之钻”晶柱。“还有时间,我们再切割一下这些‘神之钻’。” 这次连温顺的妮莎也忍无可忍——白石大道已残缺的很利害,几乎是每三个条石中就就有两个崩坏,有些地段,两块完好的条石甚至相隔很远,以妮莎的力气都不知能否跳过,她羞愤地抬起手,准备打落罗亦安递上的手枪,却又轻轻叹了口气,说:“我等你。” 这会罗亦安没再纠缠,他一边收拾加工好的“神之钻”,同时头也不抬地吩咐妮莎:“快点脱了上衣。” 妮莎瞪大了眼睛:“在这儿?在这危险的时候?”旋即,她二话不说,迅速脱下了上来。 在崩塌的废墟里,在飞舞的碎石中,在烟尘缭绕中,妮莎站在那里,骄傲地挺起栗色胸乳,目光如水看着罗亦安。 那微微翘起的小巧乳房很漂亮,坚挺圆润。恐惧与紧张让她皮肤绷紧,连带着侵乳头勃起,凸出,在乱世纷飞中,带着一种充满毁灭欲望的凄美。 “还要脱吗?”她平静站在那里,脸上无喜无哀。 “想啥呢?”罗亦安脱下自己的上衣,手忙脚乱地为妮莎裹上。在此期间,她默默地站在那儿,任其施为。 “我只是想要那绳索”,罗亦安低头捡起缠衣的绳索,闪电般挽了个套索,手一挥,套索向那个卡姆人留下的腰带飞去,再一起手,套索带着腰带飞回。没等妮莎反应过来,那腰带已系在了妮莎腰间。随后,妮莎感觉到腾空而起,身子飞到了罗亦安背上,那些绳索则东一道西一道,紧紧把她捆在那宽厚的脊背上。 “我们走”,罗亦安纵跳而出。 不知道是卡姆人腰带的原因,还是妮莎的心理因素。一趴上这男人的脊背上,妮莎只感到阵阵温暖涌来,像潮水包裹了她,那种暖洋洋中带着慵懒的感觉令她心醉。眼前天崩地裂,碎石纷飞,下一刻世界末日,洪水滔天——管它呢!她轻轻地将脸贴上那宽厚结实的脊背,深深嗅着那男人因奋战而散发的汗味,唯愿这一刻地老天荒。直至永恒…… 罗亦安确实像他说的那样,“离superman只差一步”,他背的包不比菲舍尔的小,搜刮的东西不比邓飞少,背上还加了个妮莎,此时,他们周围的险境远胜于那两人出逃的时候,然而。当他跳上地下通道时。离落在后面的邓飞只差了几步而已。 大厅也开始地动山摇,岩石、金属管不停坠落。菲舍尔遥遥领先,已快跑到了大厅边的升降梯前。 此在离智脑已有很远,罗亦安搞不清楚大厅的状况是虚幻还是真实。但是他已打定主意不试探“神的大能”,便招呼邓飞一声。奋力向升降梯跑去。临离开前,他快速瞄了一眼地上的钟表盘——降魔杆已不见踪影。 “快走”。罗亦安一路飞奔,边跑边贪心地捞起了地上一块金属锭,再踢起一根金属管,把它们都抓在手里。 邓飞与罗亦安并肩而行,此时,罗亦安地呼吸已开始粗重。邓飞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气喘吁吁地痛骂道:“大哥,你,你,你这个道德的敌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贪心,扔了它,快点扔了那些东西。” “你懂什么?”罗亦安毫不自觉地回答:“这里每颗螺丝钉都是宝贝…… 你知道这金属锭是什么东西?它是钛金属记忆合金……知道吗,这金属锭可以换一艘游艇,游艇啊……” “大哥,你都喘成这样了,不累吗?还带着这些累赘……” “废话,能不累吗?我背着几百公斤的东西呢,还要和你跑得一样快,累”,罗亦安一边与邓飞哕嗦着,一边乘着说话掩护,暗暗地逃出了枪,打开了枪机,在手中金属锭的遮挡下,他移动着枪口,瞄准跑近升降梯的菲舍尔。 “……但你想想美国大兵,你就不累了”,罗亦安喘息着、哕嗦着,将众人他注意力引导他的话题上:“美国大兵在朝鲜战场上,人均负重54公斤;在越南战场,人均负重71公斤;在伊拉克,人均负重62公斤。想想看,他们也是人,他们能背着几十公斤重地装备与弹药,奔跑、战斗,我们为什么不行。” 邓飞翻了翻白眼,他现在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此刻,菲舍尔已按动了电梯,门开了。罗亦安随之抬起枪口。而后,菲舍尔身子一提,静静立在电梯口,伸手挡住电梯门,背对着罗亦安招呼道:“快点,快点,我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罗亦安微微松了口气,枪口却继续瞄准着菲舍尔的背影。 一直等众人都进了电梯,菲舍尔才闪身窜入,电梯旋即关闭,开始飞速地上升。他看了看瘫倒在地的众人。 邓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妮莎的绑索已经解开,她穿着罗亦安那宽大的夹克衫,自己却一点没觉得滑稽与尴尬,正蹲在地上,拿着纱丽的碎片,温柔地为罗亦安指着额角的汗珠。而罗亦安仍贪心地把玩着那块金属锭,满脸俱是贪婪。 菲舍尔按在腰间的枪带上,缓缓地,同时又是恶狠狠地问:“刚才,我的感觉不对头,我嗅到了一股敌意,这敌意来自地窟怪物还是来自你们,来自你们当中的某个人?” “是我”,罗亦安平静地回答,脸上那股贪婪的神情荡然无存,他随手扔下那块金属锭,锭下隐藏的枪口露了出来,黑洞洞的,正对着菲舍尔。 菲舍尔脸上的肌肉一动,罗亦安幽幽地说:“想劫持人质吗?你可以试一试,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枪快——忘了告诉你,我可以在飞驰的车上击中路边的指示牌。” 劫后余生,众人豁然见到这场窝里斗,均惊得目瞪口呆。 “为什么?”菲舍尔不敢再动,他扬了扬眉,问。 “你跑得太快……”,罗亦安悠然地回答:“我已做好打算,如果你先迈进电梯,不管你有没有丢下我们的企图,我都会抢先开枪——我不会把自己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道德上。” 菲舍尔盯着枪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们曾经经历过同样的艰难险阻。” “你最后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罗亦安无动于衷。连邓飞都知道在门口稍作停留,体能远超邓飞地菲舍尔却一路不回头。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菲舍尔面无表情地回答。 罗亦安呆了一呆,微微一笑,收起枪,回答:“不错,事情已经过去了。” 不管菲舍尔最终有没有那种企图,在罗亦安的枪口下。大家还是同舟共济地坐在电梯上。逃离了生死地域。 印度河是条奇怪的河,它的河水浑浊不堪。每年浴佛日,更有上百万印度人跳入这条圣河中洗浴。想想有数百万人在同一天搓下泥垢,都令人呕吐。但在浴佛日这天。那数百万人不仅搓下泥垢,还大口大口地饮用着圣河的泥汤。 而数千年来却无一人因饮用这种泥汤而腹泻死亡,这种事发生在热带的印度。 实在令人惊讶不已。 第113章 三天后,印度河上游的水道上,一艘木船孤零零地漂在水面上,几颗头颅突然从水面上冒出,三男一女,其中一人摘掉水肿,奋力击打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仰头冲着太阳高喊:“万岁,我的太阳,我可见到了。” 这不是在向某人求婚,仅仅是宣泄内心的激动。这四人正是历经艰险,重回地面的罗亦安一行。那吼叫的人正是邓飞。 “野渡无人舟自横”,罗亦安摘下水肿,清吟了这句毫不应景的话,由于与事实相差十万八千里,导致无数白眼。 舟没有停在渡口,也不是“自横”,它是被下了锚固定在江心,这是罗亦安等人地接应船,他已经在江心停了数天。 傍晚的印度河了无人迹,只有远处,在目力所及地尽头,有几只游艇似的船只停泊在江面,似乎是闲暇无事地富豪在消磨这一天最后的霞光。爬上舟的菲舍尔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电子仪器,稍一拨弄,那仪器发出一声短处的嘟声,随即,其中一只游艇拉响了汽笛,起锚而去。 罗亦安吃力地把妮莎托上船去,一路照顾妮莎负担榨尽了他所有体力,现在,四人当中唯独他还没有登舟。而从妮莎的外形上看,她被照顾得确实不错,浑身上下不仅没有一点水迹,连神态都充满了宁静与安详——心满意足的安详。 “大哥,既然有这条水路,为什么我们进去时不走这条路,反而爬上爬下,吃尽了苦头”,邓飞仰面朝天躺在甲板上,喘息未定就问。 “第一……”,罗亦安趴在船边喘息着回答,众人都已耗尽了气力,邓飞手指微动,本想来他上来,但努力了间天,除了手指外他没能指挥动其他任何器官。 “第一,所有的河口都经常改道,何况是地下河的河口,我们能知道地窟内有条地下河通往恒河,但河口在那里,我们从不敢确定…… “第二……”罗亦安只休息短短的一会儿气力就已经恢复,他翻身登舟,继续说:“我们沿地下河顺流而下,尚用了三天才找见出口,如果逆流而上,水流湍急不说,沿途我们怎可能找见歇脚换气的地方——这不是人力所能办到的事,如果不是我们丢失了电池包,我才不愿定这条险路。” 离开洞穴时,一行人只顾逃命,竟将那个热核电池公文箱丢弃在地窟内,失去了能源后,大家不得不选择一条更为艰险的路,全靠罗亦安强横的体力,一路逢山开山遇路开路,打通了重回地面的通道,大家才能活着这条地下河,断断续续地前进着,当罗亦安体力耗尽,众人已经绝望时,他们终于成功了。而后,沿着接应船发出的讯号,他们游到了这里。 “好了……”,菲舍尔勉力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跌进船舱,从驾驶台里取出一部手机,边拨号边问:“邓先生,你可以通知你的伙计,任务已经取消了,他们现在在哪儿?” 邓飞仰八叉地躺在甲板上,喘息了许久,才有力气回答说:“按大哥的交代,他们现在应该在马姆鲁克货运站,等待我的信号在赶往接应地点,但我中途跟你们走了……突然改变了计划,不知道那帮混蛋走没走……” “打电话给他们”,菲舍尔递过电话机,吩咐道:“告诉他们:一辆车向东走,到伊斯兰堡;一辆车向南,回果阿,到阿方索酒店找周小姐(周静柔);另一辆车沿印度河向北,等我进一步指令。” 邓飞扫了一眼罗亦安,见他仍躺在那里没有反对,便接过电话拨打起来。 这时妮莎坐了起来,跪坐在罗亦安身边,爱怜地扯下一块纱丽轻轻擦拭着罗亦安的脸庞。她身上穿的夹克并不合身,此刻浸泡了水,已经遮不住春光,一只饱满地胸乳俏皮地露了出来,暴露在印度河的圣光里,染满了霞光,她却丝毫没有羞涩,只专注与手里的工作。像圣母凝望着他的爱子,眼里充满了水波。 “你欠我一个情”,菲舍尔直愣愣他走近罗亦安,说。 “就算是吧……以后你可以随时找我”,罗亦安躺在甲板上,懒洋洋回答。 菲舍尔说的意思是,外出探险时,队伍里的人应该相互信任,彼此依靠。 但最后罗亦安却怀疑菲舍尔的合作精神,对他拔枪相向。而罗亦安的回答等于是变相道歉。不管怎么说,大家已回到了地面,过去的猜忌应该置之脑后。 “我还可以让你欠我一个情”,菲舍尔居高临下地说:“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特容易疲劳……我想,所有人感觉到容易疲惫……” “咯噔”一声微响,罗亦安扳开了枪机。 他扳开的是那只地窟内制作的格洛克袖珍手枪枪机。经过地下河的跋涉,其他的枪支已完全浸水,枪膛被腐蚀的一塌胡涂,很容易发生炸膛。 “怎么?我已经很小心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这是组织的命令吗?”罗亦安杀气腾腾,一连三问。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九十七章休养 菲舍尔看向罗亦安的目光充满了讥笑。“你的枪已经在水里泡了三天,现在,你敢开枪吗?”,他说:“就算你有绝不炸膛的自信,但你还能找见没有失效的子弹吗?” 罗亦安找不见。 子弹已经浸泡了三天,它们的效果极其令人怀疑。但罗亦安却不在乎,他平静地望向菲舍尔,枪口指向了他脑门,说:“要不要试试?” “不”,菲舍尔断然拒绝:“拿我的生命作赌注,赢了我毫无收获——因为我的生命本来就属于我;而一旦输了,我却要失去它,这是只赔不赚的生意……我绝不参与任何谋杀自己的行动。” 菲舍尔不傻,罗亦安有点意外。他竟然毫不在乎自己的面子。 这种拿别人东西作赌注的花招,在国内展试不爽,使用最广泛的就是商场的导购小姐,她们常做出鄙夷的神情,质疑顾客的钱包厚度。不肯丢面子的顾客常常连价也不讲,丢下厚厚一叠现金,以证明自己的豪爽。一场争论看似顾客胜利了,但他们挽回的是本属于自己的面子,失去的是本属于自己的钱财。 可惜这套小花招对菲舍尔无效,罗亦安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循循善诱地劝解道:“试试吧,我劝你还是试试看,不试,你怎么知道真相呢?我也挺想知道现在你是否控制了局势……” 菲舍尔绝不受诱惑,他接着说:“你欠我一个情,我现在再让你欠我一个情——进入试验室前,我发现墙壁上有荧光。偶然打开了盖格计数器,记得吗,我发现了强烈的核辐射……我们都经受了强烈核辐射!这就是我不愿再地窟停留的原因,这就是我们特容易疲惫的原因!” 白血病?骨庙?皮肤癌?……一连串恐怖的字眼浮上邓飞与妮莎的心头,刹那间,也许是心理作用,他俩立刻感觉到四肢乏力,胸口发闷。头晕恶心。 菲舍尔这话。等于是向罗亦安解释为什么他逃走时一路不回头,但时过境迁,罗亦安早已没有了探究真假的心思。他扬起枪口,追问:“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有最好的医生”。菲舍尔抱着手臂,骄傲地说:“潜水病、辐射病、雪盲症、呼吸病……。这些探险并发症我们并不是第一次遭遇。你可以选择一个修养地,我负责召唤医生——专业医生。” 罗亦安慢慢收起了枪。问:“你有什么好建议?” 菲舍尔一指印度河上游,说:“克什米尔——我只要克什米尔。” 按原定计划,众人离开地窟后,要一路沿河上行前往印控克什米尔。在那偏远的地方,一位秘族前长老曾留下一份产业,那是一个英式古堡,叫韦斯顿城堡。罗亦安他们将在古堡中躲避一段时间,并通过这个古堡重新填写自己的旅程,林去那段前往地窟的时间。 从表面看,罗亦安“伤愈”后不久,到那古堡休养正好应付谭彩玲等人的好奇心,对他这印度之行也是个掩饰,但罗亦安自地窟一出来,就显得咄咄逼人,大有一言不合便分手的架势。菲舍尔因此认为,罗亦安可能独来独往惯了,这次来印度,他那些关系密切的朋友都知道他是来报复地,所以他也不在意掩饰。而有了邓飞地存在,他以后的行踪也不需要秘族做手脚遮掩,所以,他很可能满载地窟内的收获独自离开。 但对于菲舍尔来说,同伴迪克在地窟遇难,他不仅需要对方做出证明,而且自己单身上路行单影孤,万一发生意外就保不住探险收获,所以,他才竭力拉拉罗亦安,希望他按原计划前进。 罗亦安顺着菲舍尔的目光眺望河地上游,沉默了片刻,他做出妥协:“好,去克什米尔,我只要克什米尔。” 说完,罗亦安举起枪,示威似地冲河面扣动了扳机。 枪响了,一股水花应声而起。 罗亦安站起身来,平淡地对目瞪口呆的菲舍尔说:“你不赌是对地,生命只有一次!从现在开始,我不欠你了——我们两清了。” 这是警告,也是提醒。 罗亦安之所以想分手各自上路,是因为邓飞与妮莎的存在。这两位不是秘族地人,为了保密,秘族很可能做出后续安排。而菲舍尔坚持要大家同行,让罗亦安警觉。但他愿意邀请专业医生为大家治疗辐射病,确是一种善意。罗亦安开着一枪是提醒菲舍尔:自己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而且,对方在地窟内独自逃生的理由他也全不相信。而他刚才之所以没翻脸,正是考虑到大家同生死结下的情义。 小舟随即全速地向印度河上游驶去…… 传说,莫卧尔王朝的皇帝沙·贾汗临死时,有人问他死前的愿望,他答道:“我只要克什米尔”。 第114章 沙·贾汗在这里说的克什米尔,指的是位于喜马拉雅山雪峰与皮尔本贾尔岭群峰之间的谷地,那正是罗亦安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这片谷地在印度次大陆中有“快活谷”之誉。它曾是历代印度次大陆的征服者——蒙古统治者、印度王公以及英国贵族的避暑胜地。国内媒体常把它誉为“东方瑞士”,而实际上,瑞士的某些地方常常自谦为“欧洲的克什米尔”,在印巴战火后,西方国家的王公贵族们无法去克什半尔度假,瑞士才在近代,成了替代品。 据悉,二战期间英国国王爱得华入世不爱江山爱美人,被迫宣布退位。离开英国王宫前,他问爱人辛普森夫人有何愿望,辛普森夫人答道:“我只要克什米尔”。辛普森夫人所说的“克什米尔”。是一枚克什米尔蓝宝石胸针,它的造型是一只白金镶嵌的、象征英国王室的豹子手里抓着一个地球——蓝色的地球。这地球是用克什米尔蓝宝石打磨而成,带着鲜艳地矢车菊般的蓝色。在阳尤下,克什米尔蓝宝石特有的乳白色反光效应让它带着梦幻的妖艳,天鹅绒状的光泽,具备惊魂夺魄的美丽。克什米尔品跟的蓝宝石也是国际上价格最高的一种蓝宝石。 小舟前行不久,邓飞的手下开车来接应,众人没费多大力气。便辗转来到了“快活谷”。印巴交火前。这里曾是西方国王与元首们地度假必选,山谷边缘布满了各种风格的别墅、石堡,罗亦安他们的落脚点正是其中之一。 那位秘族前长老曾有英国贵族的称号,他地度假石堡毗邻英国王室的度假层而建。可惜地是。自从印巴交火后,那些西方权贵们再也无法来克什米尔度假。虽然他们对克什米尔更加梦魂缠绕,并退而求其次。让瑞士作替代品。但现在的克什米尔,缺乏人气,缺少照顾,也缺少资金流入,战火连绵不断,它已经远不如全盛期那样,成为世界富豪们最值得你挥霍时间和金钱的地方。 但不管怎么说,克什米尔仍是你积攒了一生,拼死都要去体验一次的地方;这是一个充满情调、适合小资逗留的地方。它精致小巧,“快活谷”旧城区里所有房子的墙壁都涂成蓝色,内部也是一片淡淡的蓝色,远远望去像成千上万的蓝积木。也因此,快活谷又有蓝色之城的叫法。至于为什么整个城镇都涂成蓝色,那是因为几千年来,这里是印度上层社会的专属地,而蓝色是印度最高种姓“婆罗门”的专属色,就像中国古代黄色与皇族的关系一样。 克什米尔,你是一本让人打开忘了床的书。 石堡在一个山坡上,背后是高高的山崖。表面看,石堡因无人照顾而显得破败,但深入其中你就会发现,其内部装修与英国白金汉宫相比,也毫不逊色。 那位秘族长老是为极有品味的人,这品味显示在奢华上,是极度的奢华。 奢华到了极点反而让不知情的人以为城堡内的陈设租陋不堪。然而,落在罗亦安那珠宝店伙计的眼里,那些看似简单朴素的装设物却有着令人晕眩的价值。 比如,城堡大厅,地面上铺的是残缺不全的地毯,灰暗、破旧。然而,罗亦安却明白,城堡的主人正通过着地毯的历史,炫耀着自己家族的古老和高贵。 这是一幅奥斯曼帝国时期的地毯,即使在当时也是贡品。这是货真价空的古董,它的价值足够买下十座这样的城堡。然而,城堡的主人却将之横呈于地上,任参观者踩踏。想必在当初,城堡主人曾居高临下欣赏着客人们的心惊胆战,通过对这古董珍宝的极端蔑视,那位英国老贵族获得了极大的心理满足。 还有——墙角立着的那幅全金属盔甲,外表看残破不堪,锈迹处处,然而那却是中世纪狮心王时代的产品,可以追朔到十字军东征耶路撒冷的历史,它的价值足够买下一艘驱逐舰。然而,城堡的主人却将它不经意地立在角落里,甚至懒得猫拭盔甲上的灰迹——你能想象出比这还可恶的事吗?窗帘,还有那可恨的窗帘。那窗帘是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格,完全采用当时的缝纫方法制作。现在,这种手工的费用足够买下一辆宝马车,可别墅的主人却毫不顾惜地将其挂在窗上,一点都不体衅珠宝店伙计的心情。 “这屋予令我发疯”,罗亦安一进古堡,便站在厅堂郑重其事地宣布。英国老贵族留下照看古堡的克什米尔管家,尴尬地提着行李站在罗亦安身边。邓飞会错了意,他用茫然的目光,失望他打量着堡内陈腐的一切。妮莎则对城堡外涂的蓝色充满敬畏,她胆怯地尾随在罗亦安身后,一言不发。 “这是组织里一位前辈留下的东西”,菲舍尔走进城堡时回答:“维修这样一座古堡,每年要花费一笔巨额资金。但多年来,这片土地却对我们充满敌意。如果你们不是是一群亚裔人,我绝不会随你们走进这古堡……怎么样,考虑一下,只要你愿意承担维护费,这古堡任你支配!” “这消息使我好受多了”,罗亦安顿时神态轻松,立马吩咐邓飞:“阿飞,把你的脚拿开。那是古董。这地毯可以买出天价……别折腾那扇门,那可是莎士比亚时代的东西,你瞧,门边的铭牌上写着门地来历……什么。你看不懂花体字,好。我服了你,那上面写着:这是莎士比亚偷情时敲过的门。它来自维多利亚剧院,是当时女主角的化妆间大门,曾经被无数花花公子捧着鲜花的手推开……什么?莎士比亚不是我亲戚,他是英国鼎盛时期、最伟大的戏剧作家,留下的私生子超过刀人……” 罗亦安用珠宝商的眼光,一一为邓飞介绍着屋内装饰品的渊源与价值,一圈下来,罗亦安满足了自己好为人师地癖好,但邓飞已吓得胆战心惊。 “大哥,你得给我说清楚,我的手放哪儿最合适,还有,我的脚该往哪儿落,照你说,这地板都是百年樱桃木的,那我该怎么走路?”,他问。 这会功夫,菲舍尔已经在楼上安置好自己的行李,他站在二楼楼梯口,带着得意的微笑看着下面地一切,想来,当初那位英国老贵族就是这样欣赏着他的客人地局促与尴尬。 豁然之间,罗亦安心结打开,他随意地领着邓飞踩上那幅价值连城的地毯,用平淡地语气说:“哦,我忘了,这堡内的陈设原是为人服务的,而现在,它的主人是我们。来吧,阿飞,让我们带着贵族的优雅与不屑,蹂躏这些古董吧。将历史与悠久踩踏于脚下,也许,这正是那位老头当初的意愿——这是征服者的权力。” “好的”,邓飞立刻明白了罗亦安的意思,只犹豫了片刻,他便一脚踹开那扇莎士比亚放过的门。 “我就住这间”,邓飞说:“以后我每天都用脚开门。” “也不需要这样”,离开邛毛时,罗亦安喃喃自语:“我们还是需要点绅士行为,嗯,用脚开门大可不必,毕竟,那是古董耶。” 现在,心痛的是菲舍尔。 一个月后,在专业医生的小心照料下,罗亦安等人已恢复了健康。 那是夏日的一个下午,罗亦安躺在古堡的和台上,懒洋洋地在吊椅上摇啊摇。邓飞有样学样,菲舍尔则在凉台边站着,俯身眺望。 和风丽日下,满眼是蓝色。不远处,是密密麻麻的蓝屋。抬头望,喜马拉雅的天空也是深深的蓝色,像一块人工做的幕布,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妮莎还没回来”,邓飞问菲舍尔。 “没有”,菲舍尔缩回了身子,轻笑一声:“在这样一个婆罗门族聚居的地方,她感到不自信是必然的。瞧,一个农户的邀请都让她受宠若惊。” “那农户也是婆罗门族”,罗亦安合上了手中的书本,问菲舍尔:“我让你给她安排的新身份,办好了吗?” “好了”,菲舍尔一边回答,一边向邓飞努努嘴:“妮莎小姐已经不适合回到原来的生活中,我给她安排的新身份是位英国侨居的印度女学生,但她今后靠什么生活呢?……还有,邓先生今后有何打算?” 罗亦安打断了菲舍尔的话:“阿飞今后的路由我安排,妮莎嘛,你不认为她是这古堡最好的女主人吗?” “我担心,她在这里生活会担惊受怕一辈子”,菲舍尔冷冷地笑着,说:“她会天天担心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眼见得罗亦安又要与菲舍尔冲突起来,邓飞急忙打岔:“大哥,我看你这几天老看那本破书,书上写的什么?” 城堡内除了古董全是书,各种各样的英文古籍堆满了各个房间,有许多还是珍版图书,可惜,它们一直无人欣赏。罗亦安这几天抱着本羊皮书看个不停,邓飞很好奇,他竟能对这种过时的知识有这么大的兴趣。 菲舍尔领悟了邓飞的意思,讪讪地离开阳台,返回房间。他走后,罗亦安动了动身子,将书本下掩藏的袖珍手枪放在最舒适的位置,遐意地回答邓飞:“这是一本描写克什米尔的书,它说:来克什米尔不是简单的休养,而是来体验一种心情,实现一个人生目标——就像喜欢喝咖啡的人想去蓝山,恋爱中的人向往爱琴海,喜欢发呆、喜欢蓝调的人就必须来克什米尔……对了,书上还说:到克什米尔必做十件事,我正在计算自己完成了几样。” 邓飞感兴趣地抬起身子,问:“大哥,快说说,我也算算自己做过几样。” “第一:走上天台,要一份早餐,坐在吊椅上摇,看着密密麻麻的蓝屋发呆。嗯,这事我们正在做。” “还有呢?” “第二:腋下夹一本书,穿过小树林,在花园里找一个可以鸟瞰山谷的凉快所在。 第115章 轻轻地滚进吊床,放好枕头,读书或者酣睡(邓飞插话:这个我们天天做);第三:骑马登上附近山坡,与当地老头搭讪,这我已经做过了,瞧,这就是我的收获。”罗亦安拍着身边一杆老式猎枪,炫耀说。 “又是古董”,邓飞失望地说:“大哥,这里的古董还不多吗?我看,你都快成古董了。” 那是一杆1873年生产的温切斯特马枪,是当时非常著名的一种连珠快枪,管形弹仓容弹12发。英国贵族们来到克什米尔时,将这种枪支大量带入“快活谷”,印度独立后,印度人冲击当地英国庄园,这些枪支由此散落民间,成为牧民们的防身物,但现在,这些枪已成了古董,多数打不响,仅仅是摆设。 几天前,罗亦安以五头山羊加一只现代步枪的代价,换回了这个完好的、象牙雕柄、价值3万美元的温切斯特马枪,很是炫耀了一番。而感激泣零的牧民没觉得吃亏,反而邀请古堡的女主人——妮莎前往家中做客,曾让邓飞艳羡不已。而他现在的说法,纯粹是出于酸葡萄心理。 “大哥,听说这里乱得很,经常有绑架的事,你不担心妮莎小姐吗?”,邓飞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罗亦安摸索着手里的枪,顾不上回答邓飞的话,若有所思把玩着这支古董枪。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九十八章咫尺 “你知道克什米尔又被称作什么——国王的御花园”,罗亦安放下了古董枪,又开始摆弄那支“诸神工作台”上加工出的袖珍枪。此时,两名医生走上凉台来为他们量体温,检查身体恢复状态。罗亦安乘此间暇回答邓飞。 “……大约在东周列国时代,印度王派兵进入了克什米尔,从此,这里经历53个皇帝,到了阿克巴帝国时代,阿克巴皇帝明确指定克什米尔为自己的御花园,并规定允什半尔人唯一的职责就是为皇帝熙料好这个御花园”,罗亦安若有所思地回答:“明白吗,在克什米尔人的字典里,从没有纳税以及被官吏欺压的概念——五千年间一直如此。 克什米尔这个民族,他们或许对随地吐痰、乱扔垃圾等行为深恶痛绝,但五千年来,这里的居民远离战火、远离仇杀,从不知道世间还有战争存在,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凶杀’,他们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把自己居住的环境变美。这个民族是为‘清洁’而生,他们大都患有洁癖症,我想,让一个人在自己家里流淌鲜血,与他们的民族习惯格格不入,五千年来,他们也没有受过类似的教育。所以,妮莎的安全不必担忧。” 邓飞在医生的逼迫下,连吞了几大把药片,刚喘口气便不服气地分辨说:“不对吧,我怎么常听报道说:这里充满仇杀,爆炸不断。” 罗亦安看着医生收拾东西退下,继续说:“那都是特工人员干的。印巴分治后,两国都想占领这所‘国王的御花园’。而后,巴方不断派遣间谍来此地进行恐怖活动,克什米尔土邦王随后向印度求救,并宣布并入印度。巴方随即出兵占领了克什米尔北部,两国特工人员把这里当作角斗场,争斗了半个世纪。 现在,印巴开始和解,爆炸仇杀立刻平息。当然。也有少数极端分子不受控制。还继续搞点小动作,但妮莎是印度人,她去当地人家中做客,绝不会成为特工的目标。” 早在罗亦安抵达克什米尔时。他就觉得这个城堡很诡异。外来看普普通通,甚至是有点残破。内部却富丽堂皇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这种堂皇不是暴发产的夸耀,它在不经意间表现出地深厚渊源。令知情者心惊胆战。 这里的平均海拔为1800米,湿润的印度洋气流被高高的喜玛拉雅山阻挡,在这个山谷内形成一个世外桃园。同时,也令其癸季的空气既湿润又寒冷,但这座看似残破的城堡拥有一米厚的石墙,其坚固程度让大炮都无可奈何。 更令人纳闷的是,这古堡内地现代化程度也令人叹为观止。例如:古堡内地房间都装有超大屏幕的液晶电视、组合音响,厨房则完全被现代化厨具武装一一微波烤炉、电磁炉、冰箱、制冰机、打蛋器等等,一应俱全。 按照菲舍尔的说法,他们已多年没光临这座古堡了,所以他才毫不顾惜地要把城堡送人。但这话显然不符合事实——虽然那台厚重的西门子冰箱有些年头了,但超大液晶屏幕技术的出现决不会超过十年,而各房间内安装的宽带,以及基于宽带系统地蓝牙技术,诞生也不过十年的历史。 在这世外桃源里,秘族建一个这样不引人注意地城堡,又不遗余力地武装它,为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炫耀另一种生活方式?罗亦安不信…… 当日,当他们抵达古堡时,一大群专业医生随即登门,开始为罗亦安等人治疗。他们采用的是基因疗法,针对众人因辐射而产生的细胞癌变,进行分子治疗。这是当代最先进的医学技术。在这个交通不便的地方,有这样一群种类齐全的医生随时待命,怎不令人怀疑?而他们还精通当代最先进医疗技术,则更令人疑惑了。 罗亦安感觉到,那群医生在治疗过程中,对他的关注明显超越其他人,同伴们每三日抽血化验一次,而他每天被抽血三次——那已不是常规化验应有的量。但罗亦安能做的只能是忍受。 越是疑惑,越要忍受。 “也许”,罗亦安玩弄着枪,对邓飞说:“也许,我需要你照顾妮莎小姐几天。我的身体已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打算明天上山一趟。” “山上婚什么?”好吃好喝照顾着,旁边还有人不断嘘寒问暖,这是邓飞一辈子中最幸福的时光,而罗亦安身体才调养好,就想登山,邓飞不禁好奇地追问。 从地窟出来,罗亦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在起着变化。那钻石芯片融入大脑后,他的整个身体就如同一台计算机一样,不仅自身能发出电流,而且,每次接触到电源时,他都有一种格外舒适的感觉,更恐怖的是,当他的思潮逆着电子流而上,甚至能感觉到周围一公里左右存在的电脑。这些电脑即使没有连接上网,但通过电源,他也能够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罗亦安现在需要避开医生的监控,单独待一段时间,好体察自己身体状况。然而,那些医生仿佛深有默契,他们一个才去一个又来,穿梭不断地围在罗亦安身边,观察着他身体每一个细微变化。 菲舍尔曾说过,这些医生是他们的朋友,去为他们治疗探险并发症。但秘族的五大系统中却没有他们的记录,看来,秘族内部也是派系林立。 这些医生精通人体构造,对基因畸变深有研究,而罗亦安作为亚洲分部偶然造出的改造人,而且是唯一的基因改造人,受他们关视是必然的,但罗亦安却不愿自己的秘密完全暴露在阳光下。这就是他想躲出去的原因。 “山上么,有宝石,克什米尔蓝宝石是世界上的极品蓝宝石,那微微带紫的靛蓝色有一种朦胧之美,梦幻般的天鹅绒质感被公认为世上最美丽的蓝色,好不容易来到克什米尔山脚,不去世界顶级蓝宝石矿看看,我心不安。所以我打算明天动身。去山上转转”。罗亦安心不在焉地回答。 “啊,那一定很值钱了,我也跟你去。”邓飞跃跃欲试地摆了几个姿势,表示他的身体完全能够胜任这次登山活动。 “你还是别去了吧”。罗亦安推托说:“那矿区在海拔5000米的山上,终年被大雾笼罩。在这样的海拔高度。心脏极度缺氧,稍微活动一下都心慌得厉害。你的身体绝对受不了这样的环境。再说,近半个世纪以来,那矿区没有产出一粒克什米尔蓝宝石,已近乎于废弃了。我去那里,仅仅是为了却一桩心事——我曾想登上喜马拉雅山,眺望天之极。但最后却未能成行。听说自喜马拉耶山南麓登顶极为容易,我想去探探路,做一下适应。” 地窟内地生活显然让邓飞有了心理阴影,原本以为这是趟兜风之旅,现在一听到还要艰难攀登,立刻打了退堂鼓:“既然这样,大哥还是一人去吧…… 嗯,索文他们已经回到了越南,我正想与他们联络一下,搞请事情的进展。” 罗亦安起身回卧室,临离开前,他开玩笑似地说:“阿飞,你想不想知道来克什米尔最该做的是什么——恋爱!在克什米尔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是必做地十件事之最。” 罗亦安一指远处的山坡,含笑说:“那里,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克久拉霍石窟,建于印度月亮王朝时期,还是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之一。知道它是什么,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性爱雕塑群,印度人把它们叫做‘爱经’。 在印度,性爱不是肮脏的,它是一种哲学,甚至是一种宗教。而克什米尔、这个国王的御花园就是古代色情艺术的中心,而且是世界唯一。我建议你带上女伴去石窟看看,它那瑰丽非凡的性爱石雕唯美、华丽、精致,体现了一种爱的优雅与浪漫,还有激情。阿飞,别光憋在屋里,你也四处转转,去城内发现一条属于自己的小巷;欣赏一下门楣上历时千年的雕花;追寻一次美丽的邂逅;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你也会感觉到‘来克什米尔不是简单的休养,而是来体验一种心情,实现一个人生目标。’” 薄雾笼罩山梁,这种雾不同于其他山峰的雾气。罗亦安也曾攀登过其他的高山,那些高山并不是常年有雾,偶尔雾气蒸腾也仅仅局限在山坡的某个高度。 第116章 而跳出了这段雾区,山在尽头,云在脚下,令人心情格外舒畅。 但允什半尔的雾却不同于世界任何他方,印度洋充沛的水汽被世界最高峰阻挡,这充沛的水汽就化作浓雾,终年不断的笼罩在喜马拉雅山南麓。用英国作家说过的词来形容:那就是牛奶般的雾,浓厚、粘稠。 罗亦安牵着克什米尔矮种马在浓雾里已经走了三天,本想寻个地方冥想,但周围白茫茫一片,令他不敢随意下脚。他只好随着前人走过的山路,一步步摸索着前行。 克什米尔的山岩变化万千,欧亚板块的剧烈碰撞让大陆最深层的岩石也隆出地面。沿途,随着高度的不同,各种各样的岩层斗争奇百怪的呈现在地面上。玄武岩、花岗岩、大理岩、云母岩、石英岩等类型岩石交织在一起,构成崎岖不平的路面,包裹在浓重的雾气里,稍不小心会让人跌得头破血流。连最善于登山的克什米尔矮种马也走得战战兢兢。而为了减轻它的负担,原来驮在它身上的行李,已经全部转移到了罗亦安的肩上。这更加降低了他前进的速度。 山路湿了,幸好罗亦安带着那根卡姆人的腰带,这确实是个探险的好装备。这条腰带不仅能发出超声波束,让罗亦安在雾海里搞清脚下状况,同时,它一上身。就好像一个微型的空调系统一样,立刻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恒温气罩。平常看不出异样的感觉,但现在浓雾中,这层气罩却格外分明。 这层气罩甚至还有避水功能。当初,众人闯出地下河时,妮莎正是依靠这条腰带,避过了潜水难关。当罗亦安他们抵达古堡后,菲舍尔曾想索要这条腰带用于研究。但却被罗亦安以他们分属不同系统。需各自向上级交待为由拒绝了。 “这真是个最好的实验室了”,罗亦安环顽周围的雾海感叹道。一直以来他想搞清腰带的运作原理,但总是摸不着头脑。而现在身处雾海,一切却不辩自明。 据说。美军的作战服内也有空气循环系统,这就是美军在酷热的伊拉克。 却能全副武装的原因。但那种空气循环系统依靠的是衣服内地纳米管。这些纳米管既起防弹作用,又泵送着冷气。但这条腰带地传输介质是什么?真是条神奇的腰带。也许。把它交给史潘森进行研究仿制是个好主意。 一方面巩固自己的地位,另一方面可以让自己今后的探险活动更加舒适——至少,仿制出腰带里地能源系统,会让他方便许多。 远处,雾海里传来隐隐的动静。罗亦安拉住了马,尽量使自己靠近路边,同时,拧开了头顶红色地防雾灯。 雾气里声音传导快,远处的声音也许里罗亦安很远,但在这种海拔高度上,来往行走地人都不简单。山上的宝石矿区已经废弃了半个多世纪。在这样的海拔高度,开采岩石是件极为吃力的工作。劳作数月就会患上高山病,导致心肿大。没有了英国人的压迫,同时也没有了他们的先进仪器,克什米尔兰宝石矿用人力挖掘了一阵,毫无产出,宝石矿主承受不了巨大的成本,纷纷关闭了矿场。 但矿场关闭了,矿场周围的生活设施却没有丢弃,近年来,这些矿区已经成为了走私犯、特工人员的歇脚点。他们翻越高山,在这里休整过后,潜入克什米尔或者巴基斯坦。 印巴两国不是没想到请缴这个混乱的矿区,但它的存在对两国都有好处,再加上雾海茫茫种行动不便,听到动静的匪徒只要呆着不动,不发出半点生息,搜索人员即使擦肩而过,也不容易找见目标,所以,大家都对此睁一眼闭一眼。 罗亦安回避道旁,并拧亮防雾灯的举动,是一位向导告诉他的登山诀窍,正是那位向导租给他这匹克什米尔矮种马。他告诉罗亦安:停止行动,回避路迫,并电亮防雾灯,等于告诉对方自己没有恶意,只要对方不再做出反应,他就可以继续前行。 “别往两边看,别有好奇心,什么动静也别管,只管走你的路。”这是那位向导当时告诉罗亦安的诀窍。他将罗亦安送到了雾涤的边缘,指明了道路,因罗亦安想独自前行,便谢绝了他的好意,单身上路。 雾海中,响起了一声口哨,这是向导没有交代的,罗亦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悄悄地拔出那支袖珍格洛克,借咳嗽声掩饰扳开了枪击。 “咳咳,嗨,你好,请问,宝石矿离这儿有多远?”罗亦安装扮成一位好奇心极强的游客,用带有伦敦腔的克什米尔土语冲雾海发问。 对方显然犹豫了一会儿,隔了一阵,雾海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用牧民间流行的土话反问道:“谁?你是谁?” 这句问话虽然用的全是土语,但他的语气却暴露了对方的装腔作势。英国统治了克什米尔数百年,这里的牧民对英国贵族的作派记忆犹新,罗亦安的话音中带着浓重的伦敦腔,比周围的雾气海浓。对方的回答应该是“是哪位老爷上来了?”克什米尔土语中,“老爷”与“先生”是同一个词。 “我是一名游客”,罗亦安侧耳倾听着雾中的动静,用屈尊俯就的英国腔调回答:“我的向导半路上跌断了腿,他叫扎克,山下德拉村的扎克。听说山上有个兰宝石矿区,我想去看看,看看是否能寻找到一枚漂亮的蓝宝石,回去送给我心爱的人。” 罗亦安的话里充分表露了自己的无知,活脱脱像个幼稚的、好奇心浓重的游客,丢下了向导一意孤行的前进。 白茫茫的雾气中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这会儿,那个笑声不再装苍老。 “向前走,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确实能找见兰宝石矿区,我是说曾经的蓝宝石矿区。”雾海中那个声音回答。 罗亦安用纯真的语气,充满感激的回答:“太好了,嗯,我的向导也是这样告诉我的。”虽然雾海里相隔咫尺也看不请对方的表情,但罗亦安说这番话时,那张年轻的脸仍显露出其端幼稚的兴奋。他好像很担心似的,小心翼翼的冲雾海中询问:“大叔,你这是下山去吗?急不急?” 雾中的声音一口回绝了罗亦安的试探:“抱歉,我很忙,没时间为人领路。你的向导说得对,这里只有一条路,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不会迷路的。” 罗亦安脸上堆出了遗憾的表情,嘴里说出的话充满失望:“这样啊,那么,大叔再见。” 雾海中那个声音顿时消失,罗亦安幸着马继续前行。 根据声音判断,对方并未运行,仅仅是蹲下了身子,于是,茫茫雾海吞噬了他。以罗亦安的听觉尚且判断不出他在雾海中的远近、方位,所以他不敢放松警惕,一边借马匹的遮掩,枪口对准了那个大致方向,另一边,又暗暗拔出了那支伯莱塔手枪,悄悄地拎在手上。 走了不一会,苍茫中传来一声低微的咯噔声,罗亦安心中一激灵——那正是枪机的扳动声,看来,对方也打开了枪机。 这声音很近,近在咫尺。 一声低微的惊讶声响起,雾海中有人压低了问:“罗杰?新天地公司的罗杰?”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九十九章演戏 谁?在这个荒僻的地方,谁会认识自己?罗杰,这个名字首先由秘族人唤出,现在,除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就是秘族的伙伴用这个称呼,而公司里的老外则喜欢根据“罗亦安”的发音,把自己称呼为“罗伊”。 知道自己的公司名称,但又用罗杰的名字“称呼”自己,会是何人?罗亦安蹲低了身子,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随即,又顾不得危险,俏无声息地向左右移动了身子。 茫茫的白雾中这样做很危险,因为一旦离开了大路,很可能再也找不回正确的方向,但此时罗亦安顾不得这些了——万一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纯粹是为了判定自己的方向而诱惑自己出声,那随之而来的一定是密集的枪弹,不移动位置,岂不是找死。 “啊哈,别那么紧张”,雾海中的声音低声说:“我是马立克,请左移三步,那儿有块大石,我就躲在大石的后面。” 马立克?谁?我跟他很熟吗?罗亦安迅速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名字,这个嗓音所代表的含义——毫无所获。 格洛克袖珍手枪如手掌般大小,它的枪柄只能放下两根手指,罗亦安悄无声息地收起了伯莱塔,用中指、无名指握住了枪柄,其余几根手指则完全伸展,逮住了手枪。直起身来,他一边摸向巨石,一边热情洋溢地回答:“马立克?!太好了,我们又见面了……” 手指触摸到了一个肉体。罗亦安猛地向怀里一拉,反手一转,将对方狠狠地摔在地上,嘴里仍在热情地说:“老朋友,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我们认识吗?” 猛然的擒拿动作令对方龇牙咧嘴,然而,对方却只是躺在罗亦安的脚下无声地抽着冷气,期间。他竭力压低嗓门。竟没有呼出半点呻吟。 好奇的罗亦安在雾气里凑近对方的脸,仔细端详,旋即,他触电般松开了擒拿手。赭然地讪笑着——原来这人他真的认识,眼前这位就是他初次来果阿途中。从飞机上跳伞地“副驾驶”,也只有他。才会用新天地公司的名义称呼罗亦安。因为当初罗亦安就是以这个名义,与他打的交道。 罗亦安一边松手,一边尴尬地帮对方接上脱臼的肩膀,同时压低了嗓门,不好意思地连连道歉。但马立克爬起来后,却顾不得满头的冷汗,急急招呼罗亦安俯身在巨石后面,劈头就问:“你怎么才来?” “我……”,罗亦安无语了。 第117章 马立克在地上摸索了半晌,找见了恰才跌落的电子眼镜,他连忙紧张地检修着眼镜,罗亦安则俯身在巨石上,见对方忙碌完,才继续解释“很遗憾,看来我得解释一下,……我登山的想法是突然产生的,没有人给我下过指令。我走了三天,爬了3000余米高度,可惜,我路上没遇见其他人。” 马立克颓然地放下电子眼镜,失望地说:“这是否意味着:你不是来接应我的人,同时,我也不会再有接应者。” “很抱歉……”罗亦安边说边接过了那电子眼镜,打算帮对方修理。眼镜一到罗亦安手中,忽然间,罗亦安浑身涌出了微微荧光,思潮像流水,瞬间进入了电子眼镜地电路中,飞速地转了个循环。 这是一台红外线夜视眼,它比普通夜视眼镜多出来的功能是具有一个声波分辨系统,那声波分辨系统的存储容量并不大,只有简单的六条声波频率,但罗亦安与金慧珠的声波频率就在其中。 刚才罗亦安的动作过于凶猛,夜视眼被打落在地上,摔坏了几条电路。罗亦安心中一闪念,正在考虑如何修理它,恍惚中,一股电流自手中涌出,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图像,那些损坏的电路像是忽然间具有了生命,它们颤动着向外伸展触须,以肉眼可查的速度在相互接续。眨眼间,电子眼恢复完好,电源灯随即亮起。 这太令人惊奇了。此时此刻,罗亦安身边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亮,说不清是由于卡姆人腰带的原因,还是他身体又产生了什么异变。马立克将这些变化看在眼里,惊叹道:“天哪,这就是神奇的中国功夫吗?” 罗亦安不敢回答,他装模作样地摆弄着眼镜,做出一幅调整程序的模样,假意说:“啊,程序上发生了一点小错误,我正在调整……嗯,修好了,给。” 马立克将眼镜戴在脸上检查着功能,并向罗亦安解释:“抱歉,当初在飞机上,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录下了你和你的女友的声频,也幸好如此,我才认出你,否则……” 雾海里,罗亦安轻轻一笑,反问:“什么,我难道不像一个无辜的游客?” 马立克摘下眼镜,嘴边露出嘲讽地笑:“太假了,罗杰,你一点没受过专业的训练。当一个游客遇到这样的情况,他的话音里会带有惊慌、恐惧,而你装得太无辜了,镇定的像个专业特工。” 业余啊!罗亦安一声叹息,赶紧将这点记入脑海。 马立克也应声叹息,呆呆地望着前方雾海。 罗亦安看着雾气翻腾,忽然想起自己丢下的马,忙向对方借用电子眼,以寻找矮种马发出的红外波。等他牵着马回到巨岩边,马立克仍在发呆。 “嗯哼,分手一年多了,你还好吗?”罗亦安没话找话地问。 “很好”,对方心不在焉地回答。 “如果没什么事,我要走了”。 “好吧。” “我要走了。” “再见。” “我真的走了。” “什么?”马立克此时才清醒:“啊,你要走?山上……” “……山上有个废弃的蓝宝石矿”。罗亦安接过话头补充。各国特工活动都有其不足以为外人道的隐秘,如果马立克不打算向他求助,那罗亦安只好继续上路。 “你到山上去,有任务?”,马立克试探道。 “没任务,我仅仅是旅游”,罗亦安真诚地回答。 “旅游?!好!我也认为你是来旅游的”,马立克显然误会了罗亦安的真诚。他以为罗亦安也在掩饰真实目的。 “山上的情况……你了解吗?”他继续问。 “不了解”。罗亦安本想反问对方“一个废弃的矿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转念一想,这位马立克既然来到这里,那山上一定有事。于是他老老实实承认:“我确实是来旅游的,据说山上有个废弃的矿场。我想去实地看看,你一个人?这次是什么任务?” 马立克目光转动。焦距逐渐聚集在罗亦安身上,半是试探半是猜测地问:“没有任务?你怎会孤身一人来这敏感的地方,你的飞行技术很高明,训练你一定花了不少钱,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们组织怎会让你一个人来?” “危险?”罗亦安淡淡一笑:“不就是大雾吗,小心点脚下,没问题。” “你住哪儿?”马立克突兀地问:“你在山下住哪儿?” “啊,韦斯顿城堡。” 马立克笑了,笑得很得意。“我来时,也住韦斯顿城堡。”,他说。 看着罗亦安惊愕地表情,他嘲讽地说:“得了,别再演戏了,我知道刚才我说你业余,让你匀尊心受到伤害,我道歉……好吧,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不管我们是否分属不同部门,但我现在需要帮助,你能帮我吗?” 对方既然开门见山,罗亦安也不在细节上纠缠,他问:“山上是什么情况?” “34个人,有重火力,你带长枪了吗?” “长枪没有,我带了两支短枪,再次声明,我真是来旅游的,马上驼的是登山设备。” “山下的人,韦斯顿城堡的人没有跟你交代?” “山下没别的人,只有我的几个朋友……哦,还有几名医生,我们是来修养的,而医生是来为我们调养身体的。” 马立克呆了,许久,他才说话:“难道,他们放弃这次行动了?不可能,他们没收到我的报告?” 罗亦安从对方的话里听出“背叛、出卖、抛弃”的意味,他试探地问:“这项任务你干多久了,不会是自我们分手,你一直在执行这任务吧?” “我是基顿队的人员”,马立克简单地回答。 基顿队,罗亦安一听这个字眼,马上就明白了这任务的性质。 世人都知道摩萨德威名赫赫,但摩萨德的成名来自于不为人知的基顿队。 基顿队成立之初,是为了追踪纳粹战犯。当纳粹分子被追捕殆尽后,基顿队的任务转向了暗杀绑架,利用其丰富的专业知识刺杀绑架所有对以色列构成威胁的人物。摩萨德对外从不承认基顿队的存在,但世界各国都心知肚明。 看来,对方是利用罗亦安的飞机偷渡,潜入了印度。此后,他便开始了单独行动,以色列方面对此不闻不问,就是想事后撇清。 “身为基顿队人员,你应该有这个觉悟”,罗亦安无奈地安慰说。 “是啊,应该有这个觉悟”,马立克的眼神清亮起来,他目视着罗亦安,说:“我不想知道你是哪个组织的人,但现在看来,你的组织与我们很有交情,我向你求援,你能够帮助我吗?” “你有多少人?”罗亦安没有明确拒绝。 “当初,我们有三人,但现在只剩我一个了。” “你的任务是什么?” 马立克犹豫了一下。回答:“这里边境上有个核物质交易点,我的任务是查清这个交易点,便设法铲除。经过一年多的追踪,我损失了所有同伴,终于追踪到了这里。现在已查清,这个交易点在买卖纯度不高的铀物质,我担心他们会用这些放射性物质制成‘脏弹’,进行自杀爆炸。他们人太多。几天前。 我破例寻求支援,并一直守在山路上,等待援兵,或者。等待那位交易者——你来登山,真没有受到什么指示。嗯,或者暗示?” 马立克看来还不死心。罗亦安干脆让对方彻底明白:“三天前,连我自己都不能肯定今天地行动,好吧,山下那座城堡确实没有别人,依我的观察,这城堡至少一年没人住了,据说,现在这城堡属于我了。” 马立克瞪大了眼睛,赞叹道:“你真无知,在我看来,没有比你更勇敢的特工了。嗯哼,我的一个同伴就是在城堡附近被枪杀的。那是座暴露的窝点,那是景烫手的山芋,你竟敢大摇大摆地住进去,我很钦佩你的勇气。” 妮莎?!罗亦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妮莎迟迟未归,是不是监控这座城堡地人动手了?城堡内有一个战力强横地菲舍尔,而邓飞本身也是街头打出来的,经过这段时间身体恢复,加上罗亦安的训练,对付一般人也不成问题。惟有妮莎,正是他们的最薄弱环节。 “菲舍尔,你竟敢在这里暗害我”,罗亦安暗自咬牙。当初菲舍尔很豪爽地进出城堡,看来,他或多或少知道点内情。 仰望着翻滚地雾气,罗亦安一咬牙,权衡出轻重:“我们上山,立刻。” 如果今后,自杀炸弹都用核弹制作,那成了什么世界?不要说为了世界和平,必须先解决掉山上的匪徒,最主要的是:妮莎一旦出事,现在回头也救援不及。而万一真出事,菲舍尔显然指望不上,他为了保护秘族的秘密,巴不得自己动手灭口,怎会伸援手。所以,罗亦安必须寻求外援,而基顿队队员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现在出手帮忙,可以让对方欠个人情,下山后,一旦城堡有事,对方决不会和手,如此,就可将马立克拖下水。 马蹄路在岩石上,清脆的蹄印掩饰不住。浓厚的雾气是走私犯最好的防护,为了防止迷路,你不得不沿着山路走。山路崎岖,为了注意脚下,你顾不得掩饰脚步声。马蹄声远远便惊动了山上的走私犯,他们一路吆喝:“谁?谁在下面?” 山下无人回答。 一阵猛烈的拉枪栓声传来,随即,枪声响起,子弹落在岩石上,带起串串火花。 蹄印仍在前进,茫茫的雾海掩护了走私犯,也让他们的枪失去了准头。雾气对声音的传导有扭曲作用,雾气中,声音传导格外快,也格外没有方向感,那蹄印仿佛充斥着天地,前后左右全都是清脆的蹄印。 第118章 山上传来了一片叫喊声,无数个嗓门系乱的询问着哨兵开枪的理由。不一会,枪声平息,马蹄声仍旧执拗的向上走着,豁然之间,雾海的边缘伸出一只马头,随后,一匹克什米尔矮种马窜出了雾海,不慌不忙地向着山顶继续攀登,几名哨兵惊愕的看着这匹马,看着马上驮着的登山设备、帐篷,连声问:“人呢?人呢?” 一群牧民打扮的人应声而至,其中一名为首者,询问哨兵:“刚才开枪,打着人了没有?” “没有,没听到惨叫声,也没听见尸体滚落的声音。” 那首领突然掏出枪,一枪击中了仍在前进的马头:“快检查一下行李,看看是什么人?” 牧民们一阵忙乱,马上驮的行李被摊在路上。这些设备每样都显得极其精致、昂贵,一名翻拾设备的牧民把玩着野外气炉,回答:“可能是位欧洲游客,这些东西都是欧洲牌子。” “难道他半路跌下山去了?”首领蹲下身去捡起一只手电筒,玩弄着。 “是啊,东西都在这,那个倒霉蛋一定是迷了路,或者失脚跌下山去。” 山风凛冽,雾气被山风一缕缕的撕下,向周围飘散。这几天,克什米尔没有下雨,本该或隐或显的蓝宝石矿区现在尽是这些如丝如缕的雾气。这些雾丝生成的很快,消散也在转眼间。 突然,两声尖厉的惨叫惊醒了围拢着的“牧民”。两名哨兵跌倒在地上,奋力的挣扎,后心处正插着两把从雾海中飞出的黑色匕首。 “敌袭!”那首领跳了起来,才说完这句话,脑门上突然多了一个洞,一颗自雾海中飞出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印堂穴。随即,连续不断的枪声急促的响了起来。地面上围拢的人纷纷被打倒在地,接着,两条人影窜出雾海,扑向那群人。其中那落后的身影边跑边埋怨:“你怎么就开枪了呢?万一,他们引爆了脏弹……”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时候就要以快打快。”一马当先奔跑的罗亦安俯身抄起牧民们遗落的两支ak-47,用膝盖一蹭,蹭开了枪栓,抬手就打。一路奔跑着,一路长短点射着所有晃动物体。 马立克俯身捡枪,地上那堆尸体的枪痕立刻吸引了他的目光。有一颗子弹钻入对方的臀部,但却在头顶有个弹孔。从尸体的痕迹看,对方当时采用蹲姿,屁股对着罗亦安。这一枪打在对方的臀部,但子弹却穿过整个身体,从脑顶爆出。 马立克吃了一惊,连忙翻捡着其余尸体。另一具尸体,子弹从肩膀打入,穿透肩膀钻入太阳穴中,也在脑顶开了个洞,依据枪痕看,这个人当时侧对着罗亦安,但罗亦安这一枪仍然穿越对方身体击中他的头部。 “枪枪爆头?”马立克挨个检查着尸体,果然,不管对方采取什么姿势,不管对方脑袋前有什么遮挡物,罗亦安枪枪穿透各种阻碍,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刻,令对方枪枪爆头。 远处传来轰的一声爆炸,接着,追击炮声,手榴弹声响成一片,盖过了ak-47的咆哮,马立克墩墩脚,嘟囔一声:“上帝,这怪物竟要单挑整支军队,他们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随即,他压低了身子,提枪向爆炸处冲去。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100章分赃 当初,罗亦安借蹄音掩护,将脚步频率调整到完全与蹄声吻合,亦步亦趋地走到雾海边缘。而马立克没这种本事,他只能在数个蹄声中择选其一,尾随前进。等“牧民”们开始翻捡马背上行李,发出的声响引开了哨兵的注意力,马立克才奔到雾海边缘,没想到罗亦安见他来到身边,仅打了个招呼,便冲大雾外摔出了匕首。 莽撞?!这个字眼在第一枪打响后,到罗亦安冲出浓雾,一直在马立克脑海中回响,他对自己向对方求助的行为悔恨万分。直到此刻,翻捡完所有的尸骸后,他才略为减少了自己的悔恨。 在海拔5312米上奔跑,绝不是容易的事,马立克才跑了几步,就感到心脏像要从胸膛内跳出来,而胸膛像要裂开一样痛苦——张开嘴,却呼吸不到足够的氧气;伸出手,却抓不到支撑物,这是一种像是窒息般的感受。马立克竭力想迈动脚步,但他前进的步伐却像是在水里游泳般踉踉跄跄,歪歪斜斜。 一股爆炸后的气浪向他飘来,顿时,他被这气浪迎面打倒。仰脸朝天,他拼命地张大嘴,却呼吸不到半点空气,良久,阵阵山风吹过,他像是一条即将溺死的鱼突然放进水里一样,微微抽动着,不断地颤动着手脚,渐渐苏醒。 高山缺氧,一次爆炸可以燃尽周围的氧气,这股爆炸波飘到那里,会让遭遇的士兵全部窒息而死,若不是山风凌厉,若不是马立克身体素质极佳。他早已去了地狱。 远处的炮声渐渐平息,代之以机关枪连续的嗒嗒声,马立克躺在地上侧耳倾听,ak-47的喧嚣已不见声音。他凝聚全部意志力,艰难地向前爬行。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爬过无数残垣断壁,马立克终于重见罗亦安。 只见他斜靠在半堵墙边,地上摆满了各种长枪。似乎走私犯们的枪支都被他搜亲到了这里。见到奋力前爬的马立克。他却没有伸出援手,光顾捏弄手里的枪支,同时轻描淡写地向他介绍着战况。 “击毙23人,有十几名匪徒逃到了矿坑口。他们在矿坑口架起了机枪、追击炮,火力很猛。无法靠近。” 罗亦安边说边从一个手枪弹夹中褪下一粒子弹,把它推上了ak-47的枪膛。 那里子弹褪出弹夹后。突然,在弹头边缘出现了无数的针芒,那些针芒在子弹推上膛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贫铀弹头?!”马立克疑惑地问。 科学家们观测放射性粒子运动时,用的是一个被称为“雾室”的实验设备。在雾室里,放射性粒子穿越过饱和地蒸汽,就像是喷气机划过天空一般,在尾部留下一道白线[奇+書网-qisuu.],标示着自己的运动轨迹。 这里是雾海的边缘,空气中充满了过饱和的水汽,就相当于一个雾室。那枚子弹头出现的针芒,就是放射性担子与水汽结合,发散出地粒子运动轨迹。 联想到刚才所见的那些尸体,马立克豁然明白那些子弹为何能穿骨凿肉。 也明白罗亦安现在的意图。 没有什么掩体能够阻挡贫铀弹头,哪怕坑道口是混凝土浇筑的战垒,罗亦安这一检过去,照样能把掩体后地机枪手击毙。但贫铀弹坚硬无比,它对枪膛的磨损程度极大,连续发十数枪后,任何膛线都会被磨秃,让线膛枪变成滑膛枪。罗亦安堆满一他的枪支,正是想打几发子弹就更抬长枪。 “掩护”,罗亦安短促地喊了一嗓门,马立克领悟了他的意思,立刻仰躺在地上,冲蔚蓝的天空扣动了扳机。 罗亦安叹了口气,对马立克说:“你这是阿富汗打法……”。话音未完,罗亦安身体一晃,消失无影。 “阿富汗打法?!”马立克自嘲地笑笑,望着罗亦安消失的身影,充满艳羡。 “他x的,这位超人是怎么训练出来的……,阿富汗打法就阿富汗打法,我要是还有半点力气,我一定来个伊拉克打法让你看看。”他自得其乐地仰躺在地上,继续扣动着扳机。 所谓阿富汗打法,是指美军进入阿富汗后,支持塔利班的部族与支持美军的部族相互间交火的战斗模式。支持美军的部族收了美元后,他们向任意方向开火、开炮,开多少枪打多少炮,全看收到的美金数量。 当时,曾有两大部族3000余人遭遇后发生“激战”,一整天功夫,就是3000人相互扔石头,也能砸死数十人吧,但这场战斗下来,双方只死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人是心脏病发作死亡的。 更可笑的是,就在我们权威评论家预测“美军将陷入阿富汗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时,“激战”中的两大部族休战了,他们携手亲热地吃了个饭,平分了美国人给的美金,然后各自回家。于是战争平息,和平再现,美军如期挺进。 战场上,单独一方打枪,就是一个美女在黑暗中向人使媚眼,只有有来有往才算“和谐”。马立克的枪声引来对方的热情歌颂,一时间,火箭筒、机枪、追击炮全部奏响起来,断墙背后的空气令人窒息。 可罗亦安总爱煞风景,他那单调的枪声忽而在东,忽而在西,不断地破坏这首交响乐,一名名演奏手被他挨个点名,送入地狱。不一会,战场上只剩下了马立克的演奏声,单调而乏味,就像是一位平庸地乐手执拗地挥舞着漏气的萨克斯,断断续续地吹着谁也不喜欢的垃圾音乐。 “行了,战斗结束了”,罗亦安猫着腰回到了马立克身边。嘲讽地说:“按阿富汗规矩,现在是联欢的时刻,走,我们找他们联欢去。记着,联欢完毕,一定要提醒我分赃,那些美金决不能由他们独吞——偶们的弹药也是钱买来滴……” 马立克仰脸朝天,不好意思地回答:“来。拉我一把。刚才那场跑动让我爬不起来……放心,他们地赃款全归你。” “马立克”这个名字恐怕是个代号,记得苏联入侵阿富汗时,有名美国特工潜入阿富汗。给阿富汗人民送枪送炮,组织他们对付苏军。当然,他也给部族送美元。这名特工的代号就叫“马立克·狼”。 战斗平息。罗亦安搀扶着马立克爬行到坑道口,这才有时间拐弯抹角询问马立克真实身份。 “任务完成后……”,他问:“马立克,你打算回以色列吗?” 第119章 “任务没完成”,马立克边喘气边回答:“我应该找见买家、找见卖主,才能彻底掐断这条线,让它不至于死灰复燃。但现在……” “没问题”,罗亦安大包大揽:“贫铀弹打过的战场,总漂浮着放射性尘埃,我们稍加掩饰,就会把这里装扮成脏弹爆炸后的场面,对方检查到放射性物质,就会彻底废弃这个交易点,以后吗,你们可以再度寻找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查找幕后黑手……对了,山下的城堡内有医生,可以调治辐射病,你随我去住段时间吧。” 在罗亦安的扶持下,两人来到坑道口,马立克爬过沙包堆成的掩体,看到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穿透沙包地贫铀弹似乎飞行了很长一段距离,直到没入岩石。在其飞行地这段距离内,子弹忠实执行了罗亦安的恶劣癖好——枪枪爆头。沙包后,红色的血,白色的脑浆流淌了一地,走私犯地尸体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一地。 在雾海边缘,罗亦安虽然也枪枪爆头,但子弹是直接打入人体,其炙热的高温凝固了体内地血液与脑浆,所以马立克只见弹洞,没见到这幅惨象。但坑道口战场,子弹是穿越沙包再毛入人体,沙包吸附了子弹的热量,所以现场触目惊心。 “有人会为他们出头吗?”看到马立克皱起眉头,一脸苦相地看着坑道口,罗亦安漫不经心地询问。 “不,没有人为他们出头,也没有人敢承认自己认识这些人”,马立克回答:“但是,山下地城堡已经暴露了,发生了这事,如果你再回城堡,我估计,报复马上就会降临。以前,他们之所以没动手,我估计是摸不清你的底细,或者伯打草惊蛇。但这次……由不得他们不行动了。” 罗亦安叹了口气:“可惜了,克什米尔,我本来想今后常来看看,但现在……” “有一个办法”,马立克安慰说:“如果对方盯上了你,那么,他们会在你上山后,跟来查看一下山上的情形,我们等,等到交易者上山,再彻底清除他们。这样一样,幕后黑手会急急掐断所有的线索,如此,你就安全了。” 罗亦安一声干笑,盯紧马立克,反问:“这样一来,你的任务也完成了!” 马立克尴尬地扫视着矿洞,不好意思地回答:“是啊,我算是欠你一个情。” 罗亦安盯着马立克,半晌无语。而后,他缓缓地说:“私人交情?” 马立克明白了罗亦安的意思,他赶紧回答:“私人交情!” 罗亦安的意思是说,他不打算将此事向组织汇报,对马立克的帮助仅出于私人交情,而马立克的回答表示:他愿意承担这份情意,将这次行动完全揽在自己身上,同时,也等于承诺,在事后想法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你在这里守着”,罗亦安立即起身,安排说:“我到雾海边缘,打扫战场。” “不”,马立克一直洞穴深处:“脏弹还没有找见,你帮我去洞穴内查找一下。” 罗亦安稍一沉吟,答应下来:“也好,我正打算查看一下宝石矿脉。” 罗亦安起身时,马立克叮咛道:“山洞里恐怕还有匪徒。小心点……” “放心”,罗亦安满不在乎地回答:“在洞穴内,没人能战胜我。” 这是实情。具备了洞穴内的探险经历,罗亦安对黑暗中战斗格外擅长,何况他还有条卡姆人的腰带,这可是暗夜行走的利器,它发出类似于蝙蝠的超声波束,可以让罗亦安在黑暗中如履平地。同时。也可预先侦知前方的活动物体。 几天后,雾海边缘,下山地道路上,马立克与罗亦安牵着一组五匹马组成的马队结伴而行。罗亦安意态悠闲。甚至得意洋洋,却又显得心事重重。马立克则愤愤不平。 “你这家伙,运气好的简直让人嫉妒”。马立克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交易者损失了大半人手,登到山顶的人都冻得半死,让你轻易捡了个便宜……这些都不算什么,连半个世纪没产出一粒蓝宝石的废矿,都让你找见了新矿脉,挖了个盆满钵满,上帝真偏爱你……” 罗亦安眺望山下,心里迫切渴望了解城堡的状况,他心不在焉地回答:“运气?这玩艺是争取来的,上帝只偏爱准备好的地人。你真以为那大雪是突如其来的吗?虽然5000米的高山上,下雪是常事,但是我加速了造雪过程,知道幺,在雾室效应下,贫铀弹就是最好的造雪工具。 当他们在山脚下用无线电联络山上的人员时,我假冒了那帮匪徒……你知道,我擅长口技,用那首领的腔调让他们立刻上山,然后,我站在山头,冲浓雾放了几枪,那放射性物质就是最好的晶核,于是,一场大雪降临了。我在忙这一切的时候,你呢,你正在陷入高山缺氧后的昏睡,所以你一睁眼,事情已经结束了。你睡了三天,你知道吗?至于新矿脉的发现,那也不是运气。我在山下就准备好了一切工具,我专门研究了蓝宝石形成的岩石带,最重要的是,我有设备、有体力在这5000米的高山连续挖掘,所以,所以……这一切在你看来是运气,但对我来说,是我付出的努力所应有的收获。 在你昏睡时,是我孤独的在山上跑前跑后,照顾你,并应付匪徒,所以,那群交易者所携带的赃款应该全部归我。 当然,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看,我很好心,愿意将山顶匪徒们的财产与你共享,因为那是你我共同战斗的结果;我很体谅你,愿意把缴获的脏弹送给你,让你交差;我很慷慨,主动同意分给你一份原矿石;我也很仁慈,知道你受了辐射粉尘的影响,邀请你到我的城堡治疗——天哪,你看,我圣洁的像个圣人。” “得了吧,你要是圣人,那群被你打劫的核走私贩都要哭死了”,马立克的愤怒不是来自于分赃不匀,而是罗亦安擅自吞没了交易者携带的赃款,令他无法向上级交待。 “愿他们安息吧”,罗亦安一本正经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说:“他们现在可以在地狱不受干扰地哭泣,而我却被你烦了一路。” “我该怎么汇报呢?”,马立克问:“告诉他们交易者全被消灭了,上司会说:‘马立克,你干得真棒,现在,请把赃款移交给内务部。’我怎么回答?我说:‘对不起,部长先生,我在山顶遇到了一个superman他一人把所有的匪徒全打死了,遗憾的是,他把赃款也拿走了。’你猜猜,部长会怎么回答。部长会说:‘马立克,你被解职了,去纪律部门报到,向他们交代你吞没货款的事情,接受惩处。’然后呢,我完了,我的养老金完了,他们或许全逮捕我,那我的家庭也完了。我的妻子要去街头要饭,我的孩子不敢认我这个父亲,我的同事唾弃我,他们会问:‘马立克,去了三人,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是不是你把他们都杀了,好自己吞没那笔钱。’” 罗亦安止住了脚步,不好意思地问:“这么严重?” 马立克使劲点点头。 “这可是1000万呢,看着很多,但不过是笔定金,真正的交易是在山下划款,你不能告诉上司,对方没带定金吗?” 马立克使劲摇摇头。 罗亦安恋恋不舍地抓起钱箱,想递又不肯递的样子,马立克见到罗亦安终于妥协,闪电般伸出手,夺过箱子抱在怀里。“我欠你一个情”,他急急忙忙地说。 “那儿,有奖金吗?”,罗亦安不甘心地问:“说好了,有奖金要分我一半。” “够了,罗杰,如果有奖金,我该怎么替你申报,写上新天地公司么?”,马立克不满地说:“克什米尔半个世纪没产出蓝宝石矿,你挖的每一粒蓝宝石都可以卖出天价,你还不甘心吗?” “要是能卖出去,那还好了”,罗亦安意兴阑珊:“这些蓝宝石,如果不参加拍卖会,就确定不了它们的身份,不确定它们的身份,则在国际市场上,它们就迈不出应有的价格,而一旦参加拍卖,就会暴露我来过宝石矿的经历,你也知道,我是个商人,不想太惹人注意……” 马立克侠肝义胆,主动表示:“我帮你,反正我不怕别人知道我去过宝石矿,我出面,先匿名拍卖,等到宝石的身份确认后,你遗弃的矿脉就会被人重新开产,这样,大家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那条矿脉上,若干年后,就是我被人追查到了……我执行任务来到这里,一切都说得过去。” “这倒是个办法”,罗亦安点头应是,马立克立刻顺竿爬:“那么,你再分我几粒,我剥开了那么一条大矿脉,只挖到那么几粒,显然不合适。还有……”马立克一指城堡的方向,继续说:“我想,我马上会还你一个情。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101章贪婪 马立克这要求不是贪婪,这只是在罗亦安的无耻影响下的无耻。 罗亦安的意志极为坚定,这个坚定表现在对自己主张的执着:一旦自己出手,绝不能空手而归。 这个癖好的养成,归功于那次南美丛林冒险。从那次冒险过后,罗亦安明白了自己的价值,他开始享受冒险的乐趣,用他的身手索取冒险的丰硕果实。 罗亦安性格里蕴含着自己也控制不住的冒险渴望,他渴望尝试不同的生活,渴望感受到在刀锋边缘行走带来的的刺激与兴奋,如果不想让这项爱好对爱自己的人造成拖累,那么,让每次冒险经历都成为女伴们美好的回忆,才能赢得她们由衷的支持。于是,每次行动都罗攫纪念品,成了他的习惯。 第120章 在山顶上,被罗亦安光顾过的地方,就像是被一个有洁癖的清洁女工到扫过一样干干净净,最后,所有能带定的东西都躺在罗亦安包内,不能带走的东西全部被埋藏起来,要不是交易者带来的马匹多被暴风雪掩埋,罗亦安罗投的范围还要大。 马立克起初对罗亦安的贪婪极看不住,在罗亦安对他进行一番马克思主义教育后,他被彻底洗脑,不仅认可了罗亦安“出一份力应该有一份收获”的等价交换原则,更进一步学以致用,开始向罗亦安的收获伸手。谢天谢地,他还记得自己的宗教理念,记得自己欠罗亦安一份情,一份很大的情谊。 “好”。罗亦安豪爽地答应着马立克,如果这些宝石的身份被确认,它们的身价要远远超过原先地价值:“我全部交给你,你帮我把一半矿石拍卖出去,另一半,我会以匿名的方式,自己弄把它们买下来” 自己买下自己的交易品,这看起来有点疯狂。但交易所中节遇到这样的手法。因为自己购买自己的交易品,因为收钱的也是自己,最后自己只需缴纳中间手续费,就可以获得交易品的身份证明。还能证明自已是该交易品的合法拥有者。所以,这种手法常用来洗赃。如果交易品是赃物,通过这样地手段就可以把赃物洗白。合法拥有。 “卖出一半”,马立克惊叹道:“上帝啊,世界如果知道克什米尔重新出产蓝宝,该是怎样地一种疯狂?不管剩下的蓝宝矿脉如何发展,但这批第一次发现的蓝宝石,具备特殊的意义,它地增值潜力可以是无限,maygod,你真厉害,竟能忍受任诱惑,不把它们变现……” 犹太人对于金钱格外敏感,犹太人马克思就是揭露了交易本质才成为一代教宗。但马立克的感慨却没带来罗亦安地得意,他颇为郁闷地回答:“增值?嘿嘿,别想!我有三位女友需要打发,她们都是些收集狂,这些东西到了她们手里,肯定会沉在首饰匣里,这辈子别想出线在市面上。” 马立克同情地看着罗亦安,啧啧惊叹:“女人都是收集狂,在几百万年的进化中,她们就干这事,所以收集地潜意识深入她们的基因中——我很钦佩你,因为你竟然有三个女友;我很同情你,因为你竟然有三个女友,不是一个,不是两个,竟然是三个。” 罗亦安懊恼地回答:“没办法,我在这上面总是优柔寡断,哪个都不愿舍弃,所以……” 马立克别有意味地笑着,一路嘲笑着罗亦安。 远处,城堡已遥遥在望,马立克止住了脚步。 “就在这里分手吧”,他说:“按规定,我不能再回到这个暴露的接头点,也不方便在你的朋友面前亮相……几天后,会有人找你,向你发出土邦王的邀请,这就是事情已经解决的信号。放心,有土邦王出面,你所有的敌人都会消失。” 罗亦安没问对方如何邀请那位戴在深宫、专心享受奢华生活的克什米尔土王出面,干涉克什米尔世俗事务,想来,他已找见献给土邦王的最好的礼物——重新出产的克什米尔蓝宝石。在这份诱惑下,马立克要求土王出面扫荡走私犯余党,以遮掩事件真相,毫不费力。 犹太人的信义极佳,罗亦安也未要求对方留下什么字据,便让他牵走了那匹装运宝石原矿的克什米尔矮种马——想来,双方组织有千丝万缕的隐晦关系,自己又帮了对方一个大忙,马立克天胆也不敢吞没自己的东西。何况,最好的几块精品还在自己手里。 牵着剩余的三匹矮种马,罗亦安缓缓走上山坡,走向城堡。 越近越忐忑,虽然看不出城堡有何异状,那位克什米尔管家也早早站在城堡口草坪上,迎接着他,但罗亦安心里仍牵挂不下。 “大家都好吗?”罗亦安问。 “都好!”管家回答。 这并未减轻罗亦安的忧虑,他继续问:“妮莎小姐回来了吗?” “重色轻友啊”,凉台上邓飞探出头来,懒洋洋地插话:“大哥一回来,先问妮莎小姐,也不先问问我。” 罗亦安的心顿时放回肚里。 当初他独自离开城堡的目的,就是看看秘族是否尊重自己,不在自己的身后对这两人灭口。只要自己的利用价值能获得秘族的肯定,他们就会出面,维护妮莎小姐与邓飞的安全,以免被罗亦安误解。以秘族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到这点。 虽然他对秘族的态度有九成把握,但一路上他仍惴惴不安,总担心出现不可预料的因素,打乱了自己的判断。不过,该来的早晚要来,日日担心不是办法。这两人的事情总要解决,所以罗亦安在咬牙坚持。现在听到邓飞地话,他才完全放心。 事情解决了,那么,大家随后就可各自离开,余生也不再为这两人担惊。 菲舍尔显然也对这牙中悠闲的生活憋得发闷。他听到罗亦安回来的消息,立刻闯入罗亦安房间,打断了妮莎与罗亦安间的叙旧。 “妮莎小姐。我可以单独与罗先生谈一会么?”他貌似彬彬有礼。语气却不容拒绝。 妮莎乖顺地离开房间,并轻轻为他们掩上大门,罗亦安劈头就问:“你要走了?” “不错”,菲舍尔回答:“临走前组织有些交待……关于妮莎与邓飞的交待。” “请说”。罗亦安答。 “离开这荒僻的克什米尔,你能担保他们不向外界透露这次探险吗?” “邓飞没有问题。因为在他交往的圈子里,即使他向朋友谈起这次探险。 别人也只会以为他是夸夸其谈,当然,我们再一叮咛,我有把握控制住他。至于妮莎……她的交际圈里有许多历史学家,如果她说话,人们有可能对摩亨佐·达罗重新产生兴趣。不过,我打算今后把她带在身边,防止她接触旧友,我想,她对那些旧友也没什么特殊感情。” “如果你这样安排,组织没有意见”,菲舍尔说:“但我们地金人系统希望你地朋友能做出更大的贡献……亚洲分部崩溃后,我们必须重建亚洲金融系统,你在亚洲有个现成的体系,雅各市长老希望能派人到邓飞的公司里,参与建设亚洲运输网。此外,他希望妮莎小姐能留在印度,协助周静柔小姐,暗中接管我们原先地亚洲体系。” 好高明的解决办法这样一来,如此一来,邓飞与妮莎都成了组织外围人员,他们对组织地威胁也就不存在了。 罗亦安略一犹豫,立刻答应下来。 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解决办法,表面上看,罗亦安地班底都被渗透,但同时,用他的公司作掩护接管秘族原先的产业,不可避免的让公司迎来了新的扩张,从此,亚洲成了他的后院,他的活动范围也更加广泛。这是双赢的结果。 临走时,菲舍尔像是不经意想起了什么,轻描淡写地提醒罗亦安:“哦,请尽快回到新西兰吧,这次变故后,组织决定重新选举长老,通过我们的争取,你也具有了投票权,投票地点是新西兰。请记住,我们都不是所谓的遗族,所以我们是朋友……” 罗亦安欣然地接受了对方的提示。 原来是由于选举来临,遗族们与后来进入组织的普通人争斗表面化,后者为了拉拢自己,向他表达善意,这才有了妮莎与邓飞的安排。罗亦安的回报则是当机立断,旗帜鲜明地站在后者阵营。 西方的政治远不同于东方政治艺术。在西方政治中,两面派永远受到双方的唾弃。相反,立场坚定地战斗,哪怕成为失败方也会受到对方尊重,不会存在赶尽杀绝的现象。罗亦安本身不是遗族,再怎么努力也成为不了遗族,所以,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爽快地接受拉拢,让所有人知道他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今后才能不断获得帮助。 “等一等”,罗亦安招呼准备告辞的菲舍尔,现在是他回报菲舍尔的时候了:“我个人有点小礼物送给你,诺,这是我这次登山的收获——世界上最顶级的蓝宝石、克什米尔蓝宝石。” “什么?”菲舍尔接过一块鸽子蛋大小的宝石原矿,立刻被那梦幻般的蓝色所吸引:“啊,你这家伙真是运气好,啊,太谢谢你了,这下,我跟妻子有了交待。” 这家伙也有妻子,罗亦安很好奇,想打听一下对方是怎么安排家庭生活的,想了想,又没开口。这种家庭隐私,除非对方主动开口,否则,就是夫礼。 按秘族的规定,每次探险所得,除最重要物品需要上交外,其余物品可以任由探险者安排。菲舍尔此次地窟之行太敬业了。以至于掳获物品都属于需上交的范畴。而罗亦安的收获主要在于晶柱与金属锭,上缴了3对晶柱与金属锭作为研究,三根晶柱被加工成30枚戒指项链让菲舍尔带走,罗亦安自己还有三根晶柱剩余,成为了收藏品。当然,还有他那两柄手枪。 “本来还有一些矿石,但我把它们交给了一位以色列人,他自称马立克。 就是从我飞机上跳伞的那个家伙……”。罗亦安详细讲述了山顶的战斗,事后地扫尾工作还需要秘族介入,还是早点说明好。 “嗯哼,你做得很好。很高兴你没有拒绝对方的请求”,菲舍尔显然被这个消息所震惊。他不顾罗亦安的挽留,匆匆告辞。 “我还没说到城堡的事呢”。罗亦安不悦地看着对方的背影,心中嘀咕。 三天后,风景宜人的德尔湖边,罗亦安带着盛装打扮的妮莎,租乘一般华丽的长船在湖面缓缓荡漾,他们正赶往湖对面,赴克什米尔土王地约会。 第121章 为了增强信心,妮莎不仅像平常地盛装印度人一样,带足了黄金首饰,还佩上了一条镶嵌克什米尔蓝宝石的项链,那宝石是罗亦安自己在地下室加工的,项链则完全由克什米尔工匠手工制做。 三天前,菲舍尔离开了罗亦安的房间,从此再也未出现。获知菲舍尔不告而别地消息,邓飞也表示希望尽快上路。经过短暂的商议,邓飞立刻同意了由罗亦安派人帮他管理公司地建议。他不是个商业天才,虽然也隐约猜到这位职业经理人很可能是对方所派遣的监控人员,但罗亦安是最大股东,派人参与经营是理所应当。再说,经过这次地窟旅行,邓飞也了解了罗亦安所属组织地人才济济,简单的保密要求换来背靠大树好乘凉,当然是笔划算的买卖。 于是,在安排好一切后,邓飞也在第二天告辞。剩下罗亦安与妮莎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幸运的是,马立克手脚快,没让罗亦安枯等多久,克什米尔土王的邀请便到了。 这是一份庆典的邀请,虽然请柬上没说明什么,但罗亦安隐约猜到,克什米尔土王一定会在庆典上宣布宝石矿发现新矿脉的消息。这夺极品蓝宝石矿脉,一定会大大提高克什米尔的地位,也许,还能令克什米尔恢复过去荣光。 湖面上穿柱的船屋似乎感觉到这份喜悦,也许克什米尔王没对他的族人保密,船夫们喜气洋洋划着船,运送者一对对赴约的客人。大多数客人都是本地人,具有婆罗门高贵的血统,此外,就是恰好在当地的,又有点身份的游客。 在过去,克什米尔土王禁止没有贵族头衔的平民在当地修建房屋,善于钻空子的英国平民就在德尔湖上建造长船,以此作为他们的度假屋。此后,湖面上漂荡的形形色色的船屋就成了德尔湖的一号。英国人撤离之后,当地人便将这些船屋据为已有,招待游客。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克什米尔王的庆典也摆设在湖区,湖边一般装饰一新的巨大王船,就是这庆典的主角。 罗亦安持的是贵宾卡,可以登上王船享受招待,其余的普通游客则准许靠近王船停泊,享受宫廷招待。离王舟十余个船距,宫人已前来引导,检查过了请柬,一般快艇牵引着罗亦安的船屋靠在王舟边,船屋的主人此时已被震慑的无言以对,他匍匐在船头,等待罗亦安登上王舟。 “怕吗?”罗亦安牵起妮莎颤抖的手,用法语问。 “不怕,有你”,妮莎擦起纱丽的一角,勇敢地站了起来,优雅地伸手让罗亦安搀扶,嘴里低声说着给自己打气的话:“我的血管里流着和他们相同的血,我的肤色与他们完全相同,我和他们唯一的区别是没有一个高贵的母亲,这不足以让他们蔑视我……” 罗亦安赞赏地补充说:“你拥有青春,你拥有美丽,你的笑容能让云雀为之歌唱……” 妮莎激动起来,纱丽下她那饱满的胸膛随着急促的喘息快速起伏着:“而我,却有充足的理由蔑视他们,我会五国语言,我的大脑远比他们聪明,重要的是,我拥有爱情,我的爱人可以把黑暗囚在波港湾里。水会流失,火会熄灭,而爱情却能和命运抗衡……” 罗亦安顾不得旁人的目光,连连为这段话拍手。 “做人最大的乐趣在于通过奋斗去获得我们想要的东西,所以有缺点意味着我们可以进一步完美,有匮乏之处意味着我们可以进一步努力”,罗亦安鼓励着妮莎:““如果整个世界是公正的话,勇气就没有必要存在了。印度存在种性制,我们那也有户籍制,美国还有肤色之别,这些都是根据出身来判断人的高低贵贱,整个世界充满不公正,我们不能老为此悲哀、颓废。所以,拿出勇气来吧,人间没有永恒的夜晚,世界没有永恒的冬天。” 印度对于种性的歧视是深入整个民族的骨子里,妮莎虽有勇气,但多次挑战失败,心里已底气不足。此刻虽然嘴上说得好,但如果罗亦安没有紧紧挽着她的手臂,她早已软到在船上。所以,罗亦安只好一边挽着她缓缓而行,一边不断地低声鼓励。 一个黑黢黢的身影突然从地下冒了出来,突兀地出现在两人面前,一双枯干瘦小的手连连拍动着,用法语说:“说得好,说得好,我从没听过这么精彩的演讲。” 罗亦安身上的肌肉渐渐绷紧,轻轻放松了妮莎的手臂,不引人注意地摆出了攻击姿态,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注视着眼前这位于枯瘦小、苦行僧打扮的印度人,探问:“你听到了多少?” 印度的官方语言是英语,所以印度上层社会个个精通英语。刚才为了避人耳目,罗亦安特地用法语与妮莎交谈,没想到这位苦行僧模样的人却完全听了个十成十,如果此人大声喊叫起来,下面的场景就是罗亦安一行被撵出王舟,甚至被当地人追杀。因为带着低等种姓女子登上王舟,相当于对土王的侮辱。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102章荣耀 周围的人群没人注意到这里,他们都被王庆的招待吸引。身穿印度纱丽的女子,带着叮当作响的银脚环,婀娜多姿地围着客人舞蹈着,丰富的食物,大红大黄浓重的色彩,妖媚的肚皮舞,让客人一登青便被吸引。 印度式欢宴最大的特色就是喧闹,极度的喧闹,在这种喧闹中,偶然一人落水没人关注,罗亦安打定主意,慢慢凑近对方,亲切地问:“你好,很荣幸见到你,我……” 那印度苦行僧本来冷冷地看着罗亦安逼近,但就在罗亦安逼近他身体死角前一刻,他闪电般向后一跳,脱出了罗亦安的掌控。 “你也精通瑜伽?”,印度苦行僧没摆出防御姿态,他随意地站在舟舷上,反问。 罗亦安不是精通瑜伽,当初他为了向阿尼尔寻仇,曾特地研究过瑜伽格斗术,需求破解之术,刚才进入的那个攻击死角,刚好是计算机推算出的、所有瑜铷派别都很难使出全力的点位。瑜伽高手或可以对这点位进行攻击,但也要配合身法,先前进小半步,才能让自己的拳脚在达到这点位时,产生最大爆发力。 罗亦安刚才接近印度苦行僧时,走的不是直线,他每步都根据对方的身体反映,踩在对方最难以发力的位置,这是科学研究的结果。这位印度人被罗亦安杀气所吸引,不由自主研究着如何攻击防御,胸中臆想着攻击的角度,结果抬来阵阵胸闷气短,总感到有力无处使。这才跳出圈外,摆出没有恶意的姿态询问对方。 “嗯哼”罗亦安含糊答应着,继续逼近对方,现在,对方除了跳水别无办法。罗亦安嘴角已浮出微笑。 “别这样”,印度人马上制止罗亦安:“马立克让我问候你。” 罗亦安侧转身体,印度人忽地窜出,在几步外才停住身影。停身喘息。 “天哪。马立克说你是个怪物,能在高山上奔跑,你果然是个怪物”,对方这句话让罗亦安彻底打消了追击念头。 “那么。马立克有什么交待?”罗亦安边问边准备靠近对方。 “别过来”,对方扬手制止:“你还是离我远点。这样我感觉到安全。” 罗亦安使个眼色,让妮莎望风。自己装作悠闲地欣赏歌舞,嘴里问:“马立克走了吗?” “安全离开”,对方回答:“他走的时候送给我们克什米尔一份的大礼,并要求我们为你免除麻烦,你是马立克地接应人员吗?” 罗亦安目光凌厉,对方马上回答:“好,我不问……是这样的,我们在宫廷内找了个朋友,把你的名字添加到了最近的宴请名单里,今天来的客人,有几位你必须认识,这样,今后他们可以作证:最近几天你都在参加宫廷夜宴。 至于周围窥伺城堡的人,我们查了,确有几名游客一直在监控那座城堡,但几日前他们突然失踪,我们没有发现他们离开的迹象,正打算继续查找……你能告诉我,这些人现在在哪里?或者说,他们的尸体在哪里?” 罗亦安神色一动,窥伺地人几天前才不见了,那时马立克还在山上,能有这样雷霆手段地只有秘族。这说明原本秘族是打算借刀杀人,所以才安排罗亦安一行在城堡住下,然而,后续局势的发展让某些人急切想拉拉罗亦安,于是他们动手清除了窥伺人员。 那印度人错把罗亦安的沉默当作默认,他脸上掠过一丝不满,忍了又忍,又将这口怨气咽下了。“好吧”,他说:“我们别在细节上纠缠了,看在马立克的情份上,我说最主要地:等会儿介绍给你的人有三名,他们都是极度虚荣地人,以能够参加土王的宴会为荣。土王宴请地客人一般分为两类,进入内殿的才是最高尚的客人,但这些人只属于外围人员,比如现在,他们只能站在舟边欣赏歌舞。我们只需告诉他们,你参加土王宴请时都在内殿,然后,你轻描淡写地说‘在宴会上曾见过他们’等等,今后他们就会争相证明,这几天你却在土王宴会上……” 罗亦安恼怒万分,原来,马立克所谓的帮忙就是证明自己曾参加过土王宴请。早知道如此何必求对方帮助。秘族既然动手清除了窥伺的人,一定会做得很干净,完全牵涉不上自己。如此,只要掩饰好自己登山的行踪,避免今后极端组织的报复,就已经足够。何必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罗亦安有这样的想法是不了解印度的等级制度,在过去印度的,有句话说:“婆罗门是不能质疑的”,讲的是婆罗门人的话出口就是誓言,对此质疑就是侮辱整个婆罗门阶层。而土王宴请的客人,这身份就是信誉的保证,决不能任人猜疑。 第122章 如果有人追查到这里,明白了罗亦安的身份后,当地人就会表现出不合作的态度,此后,任何线索都会被淹灭。 因为这身份是荣耀的标志,所以那三名虚荣的商人才要处处标榜。当宫廷大管家引领着罗亦安为他们做介绍时,获知他们曾同日被邀参加宴会,不用诱导,那三人就纷纷表示曾见过罗亦安,聊了一会儿,一位商人甚至承认,当初在宴会上他曾与罗亦安打过招呼。 这是场虚伪的谈话,双方本着互不信任的态度进行了友好亲切的交谈,会谈中双方就共同关注的问题进行了深刻的探讨、并交换意见,双方均互相表达了深厚的问候和良好的祝愿,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 真实的情况是:罗亦安意兴阑珊,懒洋洋地敷衍了三位商人,而这种懒散被当作英国贵族作派,几人交换了名片。建议今后继续交往,不久,宫廷大管家招呼罗亦安觐见土王,在三商人嫉妒地目光下,罗亦安进入船舱,远远地与土王打了个招呼,便又被招呼到船甲板。深感无聊的罗亦安就此与三商人告别,登舟而去。 罗亦安没有料到。马立克的帮忙最终起了非同寻常的意义。土王大会后。 马立克以蓝宝石新矿脉的发现人,被推往台前,此后,他借这一身份掩护进入珠宝界。周游世界并进行着不为人知的特工活动。因为罗亦安也曾参加土王大会,他们的相识交往也就顺理成章。而打扮艳丽的妮莎由于在土王发表演说前。预先佩带了一枚克什米尔蓝宝石项链,不巧被参加大会地记者摄入镜头。 当作土邪王妃子地照片匆匆发表。这张照片在印度引起轰动。随后,查清真相的报社被迫道歉,并按照罗亦安与土邦王府共同编造的谎言,为妮莎伪造了一个新身份…… 罗亦安离开王舟,并未远行。他命令舟人驾着船屋,缓缓地绕湖边而行。 德尔湖的湖水蔚蓝,有着克什米尔蓝宝石地朦胧美,一户户农人用船抱着他们的园圃在各个船层前倘佯,卖力地招呼着客人。 德尔湖地水上园圃是世界唯一,当年,有句英国谚语说的就是德尔湖水果地新鲜——“上一秒钟它还在枝头上”,就是讲德尔湖果农贩卖水果的情景。 农夫乘坐小艇料理园圃,采摘番茄、南瓜或鲜花。每个漂浮园圃都是在约2米宽的芦苇织条上铺上泥土而成的,然后系在锚秆上,可放置在湖上任何地方,在这耕地有限之地,既可增加收入,又可增添景致。 经过百余年的水上种植生涯,德尔湖的果农们技术越发成熟,他们不仅栽种草本果实,甚至连灌木类水果也能在水上园圃中种出。德尔湖营养丰富的湖泥,令这些果实胆大甘甜。罗亦安流连不去的理由,正是想尝一尝这世界唯一的水上园圃出产的水果。 一束束红艳艳的荔枝,被沾着晶莹水珠的绿叶衬托着,格外诱人、醒目。 罗亦安取了一串荔枝,剥开红艳艳的果皮,甘甜的汁水四溅,透明如玉的果肉令人垂涎欲滴,轻轻地咬下去,甘甜、爽口,击痕留香。 石榴约有小碗般大,红彤彤的,有的咧开了嘴,露出一粒拉晶莹透亮、红玛瑙般的果粒,十分诱人。波罗蜜大如冬瓜,呈绿色,外表似布满钉子的厚皮,里面是一辨辨白色的果肉。芒果有的大如西瓜,有的小巧如杏,有的红艳欲滴,有的黄如美玉,有的绿莹莹的,有的黄中带红。芒果的形状也各不相同,有圆的,长长的,椭圆的,两头尖尖的,味道更是各异,有酸甜的,甘甜的。罗亦安心满意足的品尝着各式水果。 妮莎这时已镇定下来,只余罗亦安与她在坐。拉莫先生多年的家教立刻现露出来,她落落大方的撩起面纱,温文尔雅的将水果切成小片,用一根象牙牙签戳着送入口内,小口小口的品尝着。她的嘴角浮动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活脱脱一个印度上流社会姣女形象。 妮莎的美丽吸引着湖上的游客,当他们的船经过时,许多闪光灯偷偷摸摸的闪烁着。妮莎却没有了惊慌,她坦然自信的承受着那些长焦短聚,轻松自在的继续品尝着那些水果。 罗亦安不知道她为何忽然有了自信,但看到对方开心,他也觉得不虚此行。 “过去的印度总使我压抑”,妮莎盘腿坐在舱面上,稍稍调整着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说:“那空气沉重的令我窒息。我为我的死亡感到轻松,重生的感觉,令空气都清新起来。”说这番话时,那浓密的睫毛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眨动着,她的眼里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期盼。 昨天,秘族送来了妮莎的新身份证件。她摇身一变成为英国威尔顿爵士的养女,长年生活在英国一所教会学校。那是一座全封闭的教会学校,每年只招收三十余名女生。实际上是秘族令人系统的一个外围机构,薇薇安就是从那里毕业的。 履历表上,妮莎地生活经历简单而清楚:毕业后,她一直在教会学校担任助教。在罗亦安抵达果阿前。她来到了威尔顿爵士的城堡与管家一起主持城堡的修缮工作,而后在城堡里结识了罗亦安。 抛弃了过去的姓氏,对妮莎来说等于一次死亡,而具有了新的姓氏,她从此脱离了种姓的枷锁,获得了新生。登上王舟前,她尚有点怯场,现在。她对新生活充满了幢憬。 罗亦安满意地看着妮莎心态的转变。说:“我们明天动身,第一站先到新西兰,然后自新西兰回国。你出去换一个环境,换一种心情。什么时候玩够了,就去果阿。帮我打理生意。” “你来陪我吗?”妮莎扬起脸企盼的看着罗亦安。罗亦安正准备回答,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克什米尔平均海拔一千八百米。周围都是五千米以上地高山。手机信号时断时续,而前来旅游地人也把此地当作完全放松的世外桃源,所以他们对是否有手机信号并不苛求。克什米尔通讯基站少,分布不合理,信号通道也满足不了正常通讯的要求。罗亦安的手机铃声引起了湖上一片惊讶。在众人地侧目而视中,他东摸西摸,找出了快被他遗忘的手机,接通了这个他来克什米尔地第一个外界电话。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传来地却是周静柔急慌慌的声音:“啊,罗先…… 安……”,一霎时,周静柔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罗亦安,最后还是选了一个中性的词:“罗总,公司出事了,彩玲姐急得跳脚,找了你好几天。我现在果阿的电话总局,让他们忙了两小时,才接通这个电话……” 周静柔的活动能量很大,这罗亦安早就知道,但现在心急如此的时刻,哪有功夫细听她的表功,他插嘴问:“说重点。” “公司有两拨游客,都在非洲出了事。一拨客人是国内的团,都是些小富豪,他们在津巴布事打猎,收购了当他的象牙工艺品,出海关时被扣,据说要判刑。另一拨是欧美容人,他们到科特迪瓦。不幸的是,科特迪瓦昨天发生了政变,我们的顾客恰好在交火线附近,现在已经被叛军挟裹,他们曾发出求救信号,谭姐让你快想办法?” 象牙,真是象牙之灾。 科特迪瓦过去被译作象牙海岸,令人郁闷的是,到象牙海岸旅游的人不是因为象牙出事,而到津巴布串的游客,反而因为象牙出了事。虽然行前反复交待,可那些小富豪见到当地象牙工艺品大明大放地销售着,以为正好买下带回国。没想到,这非洲小国挣的就是这份带不走的钱。购买不禁止,是因为你的购买会让当地猎人富裕;携带要禁止,是因为联合国明令禁止象牙买卖交易。 而扣留的象牙工艺品,一转身又回到了当地商贩手里,二次卖给下一个傻瓜,扣留的人员则可以让当地官员大肆受贿,以此发家致富。这是非洲小国常有的经济模式。 “津巴布事的事好办”,罗亦安脑子一转,有了解决办法:“不就是钱的问题吗?你跑一道……对了,带上我们的美国律师,津巴布事人面对美国人比较怯,法律上的事情交给美国律师,钱的问题由你做主,我们双管齐下。” 科特迪瓦的事则比较难办,在最近20年中,这个非洲小国曾发生130次政吏,被称为此变之国。这个国家的部族有着丰富的政变经验,甚至有一条龙式的“政变后服务”。通常,这个国家发生的政变不全是为了权力,大部分是为了绑架外国游客。每当政变发生,全国务地的捐客们便蜂拥而至,像挑选骡马一样挑选着被绑架的外国游客,在支付相关费用后,他们带着绑票四散而去。 满载而归的部族随后便寻找政府军投降,于是全国皆大欢喜。长此以往,绑票的收入成了其国民经济的一个组成部分,政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限。 欧美容人崇尚冒险与刺激,这个非洲小国已多年没人去,只是由于秘族在其边境有个废弃的训练营,罗亦安才开通科特迪瓦之旅,组织了一个11人的旅行团,前去探奇,没想到却实现在其中。 电话那头,周静柔静静等待着罗亦安的决定。久久,罗亦安才回答:“我给你一个电话,纽约的电话,你说我的名字,通知那里的负责人,叫薇薇安,让她为我准备好十名佣兵。三天后,我们在科特迪瓦汇合。” 光给钱不是办法,钱拿多后,部族会把罗亦安的游客当作提款机,动不动绑架几个人,让人怎受得了。罗亦安打定主意,先付钱,事后追杀到底。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103章鄙夷 下课铃响了,苏雪抱着课本匆匆跑出了阶梯教室,她同学张珊连声地招呼又让她不得不止住了脚步。 第123章 张珊是她最好的女友,她们来自同一座城市,相同的生活背景让两个人无话不谈,别人可以不理会,张珊她却不得不关注。 张珊来自于一个富裕的家庭,父亲是当地一个酒楼的老板,虽不算大富,但至少衣食无忧。难得的是张珊身上却没有富家子弟那些坏脾气,能够很平等的把她位贫穷的老乡视作好朋友。 “嗨,小雪,听说你在给人当保姆耶,真的那么缺钱吗?有什么事你应该告诉我。”张珊扯住她的衣袖说。 苏雪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她能感觉到张珊的真诚:“你也这么想吗?我只是想靠双手养活自己,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做的心甘情愿。对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没必要浪费口舌,让他们说去吧。” 张珊拉着她的衣袖,走到了楼前的村丛中,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在责备你,但同学们议论纷纷,这样下去,你要被孤立的。” 苏雪不在意的一甩头,说:“我不在乎她们怎么想,我只在乎你的想法,你不会也认为我很丢脸吧?” 张珊叹了口气,她与苏雪来自同一个城市,她知道苏雪的父母早已下岗,苏雪每年上万元的学费和生活费要全凭自己的双手挣出来。在酒吧打工,收入时断时续,能够有一个固定的长工对她也不容易。 “我怎么会认为丢脸呢,我可没有那些同学的无聊。老喜欢把别人地事与自己的脸面牵扯在一起。我只是为你感到担心,在别人家里做事,恐怕,让别人指使来指使去,很伤自尊的,别太委屈自己了。”张珊说。 苏雪咯的一声笑了:“你傻呀,你想,在别人公司里做事难道不受老板的指使?而我。到别人家里做事。朝夕相处的,她总不会用对待员工的态度对待我吧——我们可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没人覆,意把自己的家也当作公司,在家里还戴着一张公司脸。实际上。我们相处得很好,我地薪水也很高。” 张珊疑惑地问:“高能高到哪里去?” 苏雪撩了撩头发。回答说:“你想,公司里挣多少钱。这些钱租房子、吃饭,还能剩下多少?你再想想,能雇得起大学生的人,他们的居住条件是什么,他们的伙食标准又是怎样。如果我在公司里工作,我要过上现在地生活,应该是什么薪酬标准?最重要的是,我所干地活儿并不累,每天只需要面对雇主一人,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只需像收拾自己家一样,像给自己做饭一样,调理好生活,就能挣钱。还能学到外语,免费地外语教师,你花钱都找不到愿意单对单手把手教你的的人。 至于说到地位什么的,那是那帮小子无知。在英国一个大管家可以挣到年薪60万镑,选可比金领还金领。而我现在的薪水呢,比在酒吧挣的多得多,这还是长期固定收入,这样的工作,你说丢人吗?” 张珊似乎被苏雪说服了,她怜惜地捋了捋苏雪的头发,说:“哎,你真有勇气,要是我,做不到这些。” 苏雪默默地体会着这份的友谊,她平静地说:“你也知道,我的父母部下岗了,我不仅要挣出自己的学费,还要保证今后不再需父母担心,甚至还能赡养他们。我没有时间自怜,我只能去努力,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这不是罪过,所以我在乎别人的白眼。我家那个女强人她曾说:除非你自己愿意被别人伤害,否则没有人能够伤害你——所以别管走的是自己的路还是别人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女强人?”张珊好奇地问:“你在给女强人打工吗?说说,她是如何奋斗的?” “这个”,苏学自知说漏了嘴,她闪烁其词地回答:“她么,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发家的,似乎是找了个好男人,也似乎是慧眼识珠,在对方没发迹时一力扶持才有了今天,嗯,反正那关系很复杂,嗨,我不是为她打工,是为一个韩国小姐打工……也不对,那位韩国小姐住在一个中国男子的别墅里,而那位女强人是中国男子发迹前的相好,也不对,他们算不上相好……总之,这里的关系太复杂,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 张珊不怀好意地看着苏雪,问:“那位中国男人,很年轻?很有钱吧?” 苏雪嗔怪地翻了个白眼,回答:“想啥呢?那个男人一年到头不着家,年轻倒是年轻,有钱倒未必。开了个工厂,钱都让那女强人把持着;一年四季在国外转悠,惹下了黑社会,被人打伤成了植物人,现在还躺在夏威夷医院里。” 两女在小树丛里嘀嘀咕咕,说着悄悄话。苏雪兴致上来了,立马邀请张珊去自己的房间玩耍,她们钩肩搭背,打车直奔别墅。 门口停着两辆车,除了金慧珠的宝莱车外,还有一辆黑色的别克车。苏雪愣了一下,围着那车转了两圈,想不出这是谁的坐驾。 苏雪犹犹豫豫的带着张珊进了门,一楼的办公室大开门。办公室里传来传真机、电脑的咝咝工作声。 “罗先生回来了吗?”苏雪自言自语的问。这一楼办公室只有两个人有钥匙,一个是罗亦安,另一个是谭彩玲。自从工厂的厂房建设完毕后,谭彩玲就搬入了工厂。此后,一楼工作间与地下室完全封闭起来。 正疑惑间,二楼上传来了一阵拖曳声。金慧珠衣着朴素,没有化妆拖了个箱子出现在楼梯口。一见苏雪,便急忙说:“啊呀,小雪,正找你呢。夏威夷传来消息,罗先生已经苏醒,我打算坐今晚的航班去,你照顾好家里。我这就动身去机场。” “罗先生醒了”。苏雪冲敞开的办公室努努嘴,金慧珠解释说:“是谭小姐。她来这里收发传真,安排一下工作,有许多对外联系只认这台电脑的ip地址。”,苏雪连忙招呼自己的同学坐下。迎上前去帮金慧珠拿行李:“金小姐,你晚上地班机。可现在还是中午,你吃过饭再走也来得及。” 金慧珠绝然的摇摇头:“不行。我还是在飞机场等,在那里看着起降的飞机,我心里会平静点。” “那谭小姐呢?她也一起去吗?” 金慧珠迈着小碎步,向门边跑去,那神态仿佛唯恐别人追上,她头也不回的说:“不,谭小姐还要留在这里,她有很多事要处理……对了,明早你去机场,把我的车开回来。” 宝莱车绝尘而去,苏雪知道谭彩玲生性霸道,不敢去打扰她的工作。她一边招待自己的朋友,一边心情愉快的畅想:至少有十几天地时间,这房间就剩自己一个人了,正好让张珊好好玩几天。 一阵咯噔咯噔地高跟鞋声传来,谭彩玲耻高气昂的持着一叠传真走到门边,扬眉向苏雪打招呼:“来了,下午没课了?你的同学吗?招待好啊。” 苏雪对这一连串提问都以点头答复,谭彩玲似乎不在她的回答,又问:“我刚才听到车响,慧珠走了吗?” 获得肯定回答后,谭彩玲一声叹息:“都是可怜人啊,罢了,让她先去夏威夷吧,光在这里等,她会发疯地。跑来跑去还能舒缓一下情绪。” 苏雪听出了谭彩玲话的意思,问:“怎么?罗先生现在不在夏威夷?” 谭彩玲点了点头:“他现在正飞往非洲,具体情况明天才能知道。” 苏雪禁不住感慨道:“真是条蜥蜴命啊,病才好,就要去非洲玩。” 谭彩玲用手中地传真件一拍左手,发出啪的一声响,沉着脸说:“请不要这样说罗先生。”话音未落,她扭身返回办公室。 客厅里,张珊眼睛里满是星星:“太酷了,女强人说话都这样吗?简直酷毙了。简洁明快,没有一句废话,真让我羡慕死了。” 苏雪轻轻地跑过去,掩上了办公室门,回到张珊身边,摇晃着她的身体,打碎了她的幻想:“得,你可千万别学她。这老姑娘现在都嫁不出去,也只有好脾气的罗先生受得了她,否则,她早抛下罗先生远走高飞了。今后,你要接手了你父亲的产业,处处学她的做派,你也会变成老姑娘。” 办公室里,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传真机嗡嗡工作着,不一会儿,一包传真纸便全部消耗完毕。谭彩玲在办公室里车轱辘般转来转去,一会儿俯身看文件,一会儿在电脑上忙碌着,一会儿抬起头来在传真机上发递按收着传真。忙碌中,她忘记了时间,直到被门口的响动所惊醒。她抬头一看,一个小姑娘倚在门边,满脸崇拜的看着她。 谭彩玲还记得那是苏雪的同学,刚才忙碌中忘了询问对方姓名,她诧异的扬起笔,问:“你需要帮忙吗?” 张珊落落大方地回答:“我叫张珊,饭好了,我来喊你吃饭。嗯,你真能干。一下午处理了这么多文件。” 受到了夸奖,尤其是小姑娘带着崇拜的目光说这番话,让谭彩玲精神一震,旋即,她又黯然地说:“可惜,下次你说这话时,最好当着一个人的面讲,那才好。” 张珊老气横秋地说:“你说的那人是罗先生吗?唉,痴情女子负心汉。” 谭彩玲迅捷的收拾了一下桌面,走到张珊身边,刮着对方的小鼻子,说:“小姑娘,别装老成。爱情并不仅仅是你想象中的浪漫。爱情还有很多种形式,像金小姐那样的为他焦虑为他担心是一种爱,像我这样,为他分忧也是一种爱。爱情是多姿多彩的,你还小……” 饭桌上,苏雪没话找话,道出了她刚才地疑问:“谭小姐,你原来不是开的宝马车吗?怎么现在换了一辆黑色的别克。嗯。刚才车停在门口,我还捉摸了半天,以为是金小姐来了客人。” 第124章 谭彩玲漫不经心的回答:“嗯,那辆宝马太鲜艳。安子跟我说做人还是低调点,所以。我就换了一辆黑色的车。” 苏雪更诧异了:“谭姐,罗先生不是一直处于植物人状态吗?他怎么能和你交流?” 谭彩玲呛了一口。她支吾其词地说:“那是原来,他给我买宝马车时就曾说过这话,我玩了几天宝马,感觉到他说的话有理,所以就换了。” 张珊感兴趣的问:“谭姐,那你的宝马怎么办?处理了吗?卖了多少钱?” 谭彩玲摇摇头:“还在车库里,闲着没事,我还开它在厂区内兜兜风。” 张珊刨根问底: “那不是又压了一笔资金吗?”她记起苏雪曾说过地,罗先生自己没落下多少钱,便继续追问道:“罗先生看来很爱旅游,他挣地钱够花吗?” 谭彩玲没有回答,苏雪撇撇嘴,插嘴:“我看,罗先生就是对人太好了。 在别的工厂,工人发的工资只够吃饭坐车,罗先生不仅给工人高工资,还给他们建住宅、修花园。利润都这样吃空了,剩下那点钱,又被他游山玩水,怎么就不想积蓄呢?” 谭彩玲吃吃笑了:“孩子,真是一群孩子。你们懂得什么经济学?告诉你们,一般来说,规模经济有两种模式。假设在一个地方发现了金矿,一种模式是:来了一个人投资走了一个矿场,雇一百个工人为他淘金,每年获利1000万,矿主把其中的50%做为工人工资发下去,每个工人每年收入5万,他们拿一万来租房子,剩下地四万可以结婚,生孩子,成家立业,矿主手里还有五百万,可以做投资。 因为工人手里有钱,要安家落户,所以房子出现需求。于是矿主用手里的钱盖房子,租给工人,或者卖给工人。 工人要吃要喝,所以开饭店,把工人手里地钱再赚回来。开饭馆又要雇别的工人,于是工人地妻子有了就业机会,也有了收入。一个家庭的消费需求就更大了。 这样,几年之后,在这个地方出现了100个家庭。孩子要读书,有了教育的需求,于是有人来办学校,工人要约会,要消费,要做别的东西,于是有了电影院,有了商店,这样,50年过去以后,当这个地方的矿快被挖光了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了一个10万人左右的繁荣城市。 而第二种情况是这样的:假设同样发现了金矿,同样有人来投资开采,同样雇100工人,同样每年获利1000万,但是矿主把其中10%作为工资发下去,每个工人一年1万。这些钱只够他们勉强填饱肚子,没有钱租房子,没有钱讨老婆,只能工棚。 矿主一年赚了900万,但是看一看满眼都是穷人,在本地再投资什么都不会有需求。 于是,他把钱转到国外,工人没有前途,除了拼命工作糊口,根本没有别的需求。唯一可能有戏的就是想办法骗一个老婆来,生一个漂亮女儿,或许还可以嫁给矿主做老婆。 50年下去以后,这个地方除了矿场,依然没有别的产业。等到矿挖完了,矿主带着巨款走了,工人要么流亡,要么男的为盗,女的为娼。 第一种经济模式有现成的例子:那老板是福特。亨利·福特说:我要让我的工人能买得起我的t型车。 于是他给工人发高工资,他还制造了流水线的生产方式,使汽车大幅降低。于是福特公司一跃成为最大的汽车公司,于是有了钱的工人可以买汽车,可以买房子,可以做其它的消费,于是繁荣的底特律事诞生了,中产阶级也诞生了。 于是亨利·福特完成了西部扩张。迅速成长的中产阶级带动了巨大的需求,也支撑起庞大的国内市场。 至于第二种经济模式,现成的例子也不胜枚举,比如拉美,他们创造了一种掠夺性的经济体制,以一种豪强的姿态疯狂瓜分着社会财富,而使整个经济虚脱,再也无力发展。 至于其他的例子,看看你们周围…… 知道么,我们的产品是高档旅游设备、高档野外休闲设备,现在在国内属于高端产品,是有闲阶层消磨时光,享受生命时所有的东西。我们要想打开国内市场,就必须培养内需。 而内需是靠中产阶级拉动的。安子现在做的,就是一百年前亨利·福特所做的事——善待自己的员工、培养一群最忠实的消费群体。否则,我们要像你说的那样发展下去,不久,也会有人指着我们的鼻子,说我们搞倾销。 说到搞经济,你们那些书院里学的东西,全是拉美经济学派的垃圾,最真髓的经济学不是书本里学到的。安子搞得这套,正是稳健扩张的最佳模式,你们不懂,这说明学习得不够。” 这番话令两女震撼,正仔细回味中,谭彩玲的手机响起,她敷衍地到了个歉,抓起电话说了起来。 “嗯,你抵达了吗?”,谭彩玲看了一眼苏雪与张珊,用手捂住话筒,低声用英语说: “薇薇安刚才回了话,你要的人已登上了飞机,正在向科特迪瓦赶去……什么,你遭到了炮击,怎么会事,严重吗?”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104章解救 罗亦安是驾驶着自己的小飞机直飞印度洋,横穿整个非洲抵达科特迪瓦的。飞机才一落地,当地迎接的一名黑人便登上了飞机,喋喋不休地说:“先生,我叫比尔,人们都叫我路子·比尔,我很有路子,方方面面的人我都认识。 您的公司在了我,为你的客人引路,你可以叫找比尔,也可以叫我路子。” 罗亦安显然很欣赏对方的能干,劈头就问:“你能联系上那些索要赎金的人吗?” 比尔忙不迭的回答:“当然,您在我不就是为这事吗?我认识所有……” 罗亦安截断了他的话:“现在。” “现在?”比尔惊呼道:“先生,您应该到酒店安歌下来,然后,我通知他们您的住址,他们来与你谈,当大家谈妥后,我们再约定交易地点……来,我给您提行李。” 罗亦安固执的说:“现在!” “好吧,您是大老板,你说了算”,比尔勉强答:“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但我们约在哪里见面呢?” “随便,让他们告诉我地址,我去和他们谈。” 一通电话打完,罗亦安方在比尔的陪同下爬出飞机。 通过安检时,警察亲热地向北尔打着招呼,同时向罗亦安问着程序式的话:“没有携带违禁物品吗,请申报你的携带的外币,按照我国的法律,外币每人携带不准超过5000美元。” 罗亦安坦然地递上行李,让警察检查。“我身上携带的外币不足1000美元”,他说。 “没钱?那你怎么来付赎金?”海关警察奇怪地问。 “谁说我是来付赎金地?你怎么知道?”罗亦安严厉地反问。 海关警察没有回答。他低下头粗暴地翻动着罗亦安的行李,突然发现箱内有数盒消炎药,他顿时来了精神,清咳一声,正准备爆发,旁边一位海关警察急匆匆附耳低语:“托利,他持的是美国护照。” “美国护照?”海关警察忘了掩饰,立马换上谄媚的笑脸。说:“先生。 您的行李已检查完毕,请走好。” 罗亦安无言地接过行李,自顾自地走出机场大厅,边走边拨动电话给谭彩玲报告平安。比尔追在后面。喋喋不休地向罗亦安解释。 “老板,这是个小地方。有点风吹草动大家都知道……” 罗亦安招手唤过一辆出租车,拦在车门前。拒绝比尔上车,简短地说:“你被解雇了。” “老板,你不能这样,这里你不熟悉,没有我,你什么也办不了。”比尔不甘心地叫嚷着。 “有了你,我更加不安全”,罗亦安面沉似水。这时,电话通了,罗亦安稍走几步到一根柱后,将行李箱放在脚下,低低与谭彩玲交谈着。 正在此时,一发不知从哪里窜出的火箭弹击中那辆出租车。轰隆一声爆炸,车子在空中翻个无数筋斗,狠狠地摔落在地上,司机血流满面,不知生死。 爆炸的气浪冲得罗亦安在地上连翻数个滚,闪身躲在一根柱子后,他边探头张望边检查着身体状况。幸好不曾受伤。 正庆幸间,比尔连滚带爬地躲入罗亦安身后,幸灾乐祸地说:“先生,他们是冲你来得。你不该驾着专机来这里,大家以为飞机上某的全是钱,得知你降落地消息,他们全等在这儿了。” 罗亦安伸手轻轻地掐住比尔地脖子,令对方直翻白眼,闪电般搜索完对方的身上,从肋下摸出一支手枪来,三下五除二缴了对方的械,罗亦安挥手将比尔扔在一边。 “他们怎么知道我驾专机来?他们怎么知道我是来谈判的?还有,他们怎么知道我那些地客人的活动路线?为什么我地客人遭绑架,而你安然无恙?”罗亦安一迭声地厉声质问。 比尔喘息着,没有回答。 不远处,几名武装分子开始发起冲击,他们躲躲闪闪,边开枪便跳跃着前进。机场大楼内,包括那名叫托利的海关警察都匍匐在地上,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刚才地爆炸使原本残缺不全的候机楼玻璃窗更加残破,紧靠着墙边,碎落的玻璃仍在稀里哗啦掉个不停。 罗亦安身子一闪,窜到另一根柱子旁,立脚才定,轰隆一声,有一枚火箭弹击中了那根水泥柱。 比尔连滚带爬地再度躲入罗亦安身后,他前脚才到,罗亦安嗖地再度窜出,举起那枝缴获的手枪,当当当当连开四枪,与闪身回到了柱子后面。 第125章 “这些人早就等在这里了吧”,罗亦安用枪抵住比尔的喉咙,杀气腾腾地问:“刚才在飞机上你为什么不说?” “别开枪”,比尔高举着双手:“你知道,刚才的袭击,如果我在车里,也早被炸死了。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罗亦安再度跳了出去,连开数枪,复闪身回到柱后,滚烫的枪口再度抵在比尔下巴上,令比尔的喉咙扬起,边冷冷地注视着他边问:“我的客人怎么被绑架的,当地若无人透露消息,他们怎会到了绑匪手里。” 比尔听着外面断断续续地冲锋枪响,快嘴快舌的分辨说:“先生,被劫的并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公司,只是他们赶巧被人兜捕上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当地导游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替人带路,替人谈判。先生,这几天来的人并不是只有你一家公司,他们都遭到了袭击。不过他们都带着人群保镖,所以打退了袭击。孤身一人来这儿的,只有你一人,在飞机上,我不是催你快走吗?先生,你耽搁了太多的时间。” 罗亦安叹了口气,不管比尔是不是绑匪的内应,这个国家体制如此,他一个外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而此后地交涉,还必须依靠比尔。感觉到自己恐吓够了,罗亦安放低了枪口,也放缓了嗓门。温柔的问:“请问,你的枪里有几颗子弹?” 比尔打了个寒蝉。罗亦安这句问话比刚才的厉言厉色更让他心惊肉跳,眼前这个男人充满绅士风度的用柔和的语调询问着最暴力的问题。令他毫不怀疑对方的冷血。 “十五发”,比尔颤悠悠地回答:“上帝啊,你真是那个公司地老板吗?啊,他们竞排一个杀手来谈判!” 罗亦安收回了枪,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没见他做什么姿势,他的身影突然自比尔眼前消失。不一会儿,比尔听到连续几声枪响,这枪声飘忽不定,忽而在前忽而在后。不久,罗亦安猫着腰,腋下夹着一只陈旧的火箭筒、两支ak47跑了回来,另一手还紧紧拎羞他地行李箱。 “拿着”,罗亦安甩给比尔一杆ak47。自己则卸下另一支步枪的弹夹,检查着子弹情况。 外面地枪声渐渐稀落,比尔一拽罗亦安说:“快走,他们看你有了长武装,正在调整部署。我们去机场的西头,那里有个停车场。我们找一辆车,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罗亦安没有选择,他命令道:“前面带路。” 两人借着柱子地掩护,躲躲闪闪的跑出门厅。罗亦安跳了出去,发疯似的打光了弹夹内的子弹,压制住对方的火力,随即,跳跃着,尾随着比尔向停车场跑去。 罗亦安身后的枪声哑火了一段时间,直到他跑进停车场,对方才反应过来,连续的朝这里开枪。子弹嗖嗖的飞过他们左右,停车场上首当其冲的几辆车顿时被打成了筛子。其中,一辆车内还坐着一名黑人司机,也被打成了渔网。 “快来”,比尔躲石一辆破旧皮卡边,冲罗亦安挥手。那皮卡已经发动着,司机正被比尔用冲锋枪顶着脑袋。 罗亦安将行李扔上皮卡车斗,抛掉了那杆ak47,一个箭步窜上车斗,边从腋下抽出火箭筒边大吼:“开车。” 汽车轰鸣而去,罗亦安一抬手,冲停车场内打残的那两辆汽车射出了火箭弹。 轰隆一声,汽车爆炸引发的大火与烟雾挡住了追兵。皮卡车窜出停车场撞断了机场口护栏,冲上了高速公路,泡尘而去。 喘息才定,比尔扭头冲车斗说:“你的飞机……”话才说一半,他愕然地发现,车斗上已无人踪。 “掉下去了?”比尔担心的自语,忽然,后车门开了,在飞驰的车上,罗亦安如履平地的从车斗边跳入后坐,一脸轻松的将行李扔在后座上,拔出手枪,检查着弹夹。 比尔目瞪口呆,罗亦安不慌不忙地数完子弹,咯噔一声将弹夹重新装上,语气淡然的说:“还有四颗子弹,眼前只有两个人。” 说着,他一把抓住比尔手里ak47的枪管,不由分说地夺了过去,卸下弹夹。他一边清点着子弹一边仰脸问比尔:“你刚才说什么?” 比尔连咽几口吐沫说:“我想说的是经过了这事,你那架飞机恐怕要被机场扣下了……飞机上没什么重要物品吧?” 罗亦安嘲讽的撇撇嘴:“飞机是来接人质回国的,他们扣不了。当然,飞机上也没有其他东西。” 罗亦安干脆利落的装上ak47的弹夹,掏出另外一个手机,拨通了秘族金人系统的非洲负责人。名义上,罗亦安的新天地公司由数家公司令资组建,这些令人体系内的空壳公司不仅仅是挂名,一年来它们曾通过新天地公司走过多笔账目,用于漂白收入。虽然自史潘森撤离国内后,外资方只留下了一名财务做摆设,不再过问公司的运营,但这次公司出事。金人系统一点表示也没有,实在不像话。罗亦安不甘心让对方光拿钱不办事。 电话接通,对方倒是很爽快,听罢罗亦安介绍完情况,对方立刻说:“巧得很,我们在南非有个佣兵组织,他们有三人正在科特迪瓦。为首的叫胡恩,他非常熟悉非洲的情况。我马上通知他与你联系。”临挂电话时。对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随口对罗亦安说:“罗杰,听说纽约的支援小组刚刚飞越了整个南美,抵达智利。飞机正在加油。我想他们明天应该与你会合了吧?” 罗亦安一愣,不禁为对方的消息灵通而深感钦佩:“你地消息比我灵通。 我只知道他们已经自纽约出发,什么时候抵达还不清楚。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秘族金人干笑了两声,说:“胡恩他们是去中非执行公务。你也知道,中非那个小国,部族人员拿导弹像石头一样往外扔。从他们头顶上飞过一只小鸟,他们也要拿导弹打打,看能不能把鸟烤熟。胡恩他们的飞机在中非上空被击落,只有他们三人幸存,刚好,你去那里。我让胡恩帮你处理完手头的麻烦,你也帮我一个小忙,帮胡恩完成那项工作。” 中非小国部族间交战频繁,这个国家上空是国际禁飞区。胡恩的飞机在那个国家上空飞,摆明了是有特殊任务。飞机被击落纯属活该。罗亦安绕过了这个话题,反问道:“我怎么跟他联系?” “不,我把这个电话号码告诉了他,他会与你联系,今晚。” 罗亦安也不客气了,他立刻向对方说明了自己飞机的状况,要求对方设法阻止当局扣押。对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没问题,你的游客都是哪个国家的?我会让这些国家地使馆出面交涉。救出人质后,你直接登机,他们不敢阻拦。对了,你用哪个国家地护照入境的?我会叫那个国家大使出面打招呼。” “真的可以吗?”罗亦安半信半疑的求证着。 “没问题,我们是商人,大使馆地设立就是保护我们这些商人经商的安全。我们会找到合适地人员向大使提出要求,这你不用担心……” “停车。”罗亦安招呼着司机靠路边停下,扬起手来一手刀劈在司机的脖子上,打开车门,将昏迷地司机一把推下车去,冲比尔问:“离这儿最近的酒店叫什么名字?” 比尔答:“太子酒店,主要招待西方客人,设施很齐全。” “能定上房间吗?” “没问题”,比尔回答:“那酒店入住率不满三成,客人随到随住。” “好,你开车去太子酒店。”罗亦安吩咐。他低头又对电话另一端说:“我会在太子酒店入住,如果他们用电话联系不上我,让他们去酒店,找一个姓罗的客人。” 当晚,太子酒店,一名结实雄壮的白人中年男子带着两名混血黑人找上了罗亦安。此时,比尔已跑去联络绑架者。那个白人男子示意两名混血黑人守在门口,自己伸出手来,自我介绍说:“我叫胡恩。这两名是我的手下瓦穷努尔、肯塔亚。” 罗亦安亮出了手上的识别戒指。这戒指是用那太空钻石做的。这识别戒指才颁布实行不久。目前仅仅是探险者和鹰人骨干在佩戴。胡恩还不认识这种戒指,但戒指托边雕饰的那熟悉的花纹让他约略明白来者身份不凡。 罗亦安扬眉问:“简单的说吧,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我还有十个帮手正在起来的路上。列文只告诉我要协助你,但我不知道需要怎么协助你,请告诉我任务的详情。”胡恩见罗亦安盛气凌人,又说出他们负责人的名字,便和盘托出了任务详情:“我们前往中外,非洲的地理中心点做一笔交易。你知道,那里有我们一个废弃的训练营,约好了十天前见面,但我们的飞机被击落,坠毁后我们又在丛林中遭到追杀,一路逃亡到这里,我们才干掉了所有的追踪者,等待援兵。不久前,我接到消息让我们来协助你,而后,你将与我们一起行动。” 罗亦安打断了对方的话,反问:“你能搞到武器吗?来之前听说这个国家海关检查特别苛刻,所以,我没带任何武器入境。我需要军火,各种轻重火力。” “没问题”,胡恩回答:“这是个战乱的国家,有钱可以买到飞机坦克。 你需要什么?” 罗亦安回答:“好吧,那就弄一架直升飞机,再搞一套十人份的单兵武器。” 胡恩点点头,答应了罗亦安的要求,犹豫片刻,他欲言又止的问:“我听说,你是来交付赎金的。这里的部族信誉度可不高啊,如果他们预先知道了你在购置军火,恐怕……” 门口守卫的黑人突然竖起手指在唇边,发出一声嘘声,低声说:“电梯停在这层,有人下了电梯。” 第126章 罗亦安无所谓地回答:“可能是我的联系人来了。” 这套房子位于酒店最边缘,旁边紧靠着消防通道。而电梯间需要拐个弯儿才能达到此处走廊。国内的酒店出于防盗目的经常把消防通道锁着,但太子酒店的消防楼梯间却日夜敞着门,只是,那楼梯间里密布监视器。 那些职业俑兵果然是职业人员,没用罗亦安废话,只消一个手势,两名混血儿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房间,胡恩则一闪身,躲入了套间里。 消防楼梯内的脚步声与楼道内的脚步声同时响起,只不过一个是在逐渐接近,一个是在逐渐远去,这两种声音细不可辨,但罗亦安脑海里却清晰地呈现出比尔踩着楼道内的地毯渐渐接近房门,两名混血儿一人掩在门后,一人沿着楼梯向下走去,一路还躲躲闪闪,躲避着监视器扫描的情形。甚至,连比尔站在他的房门口,看着旁边消防间的大门轻微晃动,而后轻皱眉头的情景也历历在目。 这不是幻觉,只是经验丰富的罗亦安依据对方的脚步声,推导出对方的行为,又在脑海里还原成像的结果。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105章谈判 比尔推门而入。他站在门口疑虑的问:“我刚才在拐角,好像看见人影一闪,没人来骚扰过你吧?” 罗亦安面不改色的回答:“没有。” 比尔眼睛缓缓的扫视着房间,观察着房间内的情景。作为一名出色的丛林向导,他敏锐的感觉出房间内的气氛不对,打亮半晌,他的目光落在地毯上。 整理过的地毯绒毛全向上直立,唯有一处绒毛倒伏。细心一观察就会发现一行脚印,一行不属于罗亦安的粗大脚印走向套间内。 套间内藏这个人?有了这层觉悟,比尔的冷汗一颗颗从额头上渗出。他试探的问:“先生,这里很乱,你需要在几个保镖吗?” 罗亦安的目光从地毯上收了回来,他淡淡然的回答:“不,你的职责不是关心我的安全,我的安全有我操心。而你的职责是立刻联系那些绑匪,商谈赎金交付的办法。” 比尔虽然是个经验丰富的丛林向导,善于从蛛丝马迹中找出动物活动的脚印,但他毕竟不是一个合格的特工,还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罗亦安从刚才对方的表情中已看出端倪,顺着对方的目光一检查,便发现了胡恩留下的痕迹。 掩饰表情的最好办法就是面无表情。对方就无法根据你的神情做出判断。 罗亦安现在就面无表情,他的语气严厉。比尔只好根据这语气判断自己刚才的话,或许干涉了对方的行动自由。 他没话找话得说:“你真是来谈判的吗?上帝啊,今天,我们在机场交火地情形传遍了各大部族。十一枪,你用我的手枪打了十一枪。候机楼前就留下了十一具尸体。现在,各大部族都认为你是个杀手——职业杀手。你真是公司的老板吗?” 罗亦安俯身自床头拎出了那个鳄鱼皮旅行箱,他打开旅行箱拿出一叠文件,一言不发的递给比尔。这是一摞身份证明和授权书。其中,还有世界登山协会开具的证明,证明罗亦安具备独立攀登世界十大高峰的登山运动员资格;世界帆船协会开具的文件,证明罗亦安具有独自驾船横度太平洋的经历;世界潜水协会证明罗亦安具备a级潜水员资格;世界步枪协会证明罗亦安有丛林猎熊地资格…… 比尔没注意那些身份证明书与授权书——只要眼前此人能够具备谈判地资格,他的具体身份完全可以任意编造。目前。他的注意力全被罗亦安各种运动员资质文件所吸引。他一张张翻动着文件。嘴里唠叨个不停:“世界步枪协会,啊,这组织我知道,又叫长枪协会。美国人弄得。世界潜水协会,我听说他们的总部在西班牙。世界登山协会。津巴布事有他们地办事处。上帝,你是个多面手。上帝保佑。幸亏。” 罗亦安明白对方想说的是,幸亏他没有丛林求生地资格证书。没有了这个资格证书,意味着在非洲大丛林内,比尔还有用武之地。 据说,美国退役军人组织曾有个丛林求生民间组织,专门训练爱好打猎的人,具备丛林生存能力。以罗亦安地身手要想这个文件并不复杂,但他毫无这个心思,甚至这堆资质证明文件也有真有假。有些资质文件,干脆是他向秘族伙伴索要来的,只把名字一换,用彩色复印机复印一份,看上去到惟妙惟肖。 反正这个非洲小国的丛林导游也没见过什么真品。 “一千万美元”,比尔头也不抬的说出了这个数字:“他们要求一千万赎金,便交付所有人质。” 罗亦安伸出手来,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掌纹,面无表情的回答:“你告诉那些部族,请他们把人质杀了吧。一千万美元,足够我支付事后赔偿金了。” 比尔放下了那摞文件,黢黑的脸露出灿烂的笑容,整个脸上唯独牙齿是白色的,其余的地方全是乌黑:“先生,我们谈论的是十一条人命,十一个西方人质,他们不是哪国的难民。每条人命一百万元,其中还包含你公司的声誉,这个价钱并不离谱。” 罗亦安默不作声的站起来,迈步走到门口,打开屋门:“我们的谈判已经结束了。我很累,长途旅行后,我需要休息。” 比尔看了看套间的门口,又看了看通向套间的脚印。他问:“如果,部族杀掉其中几名人质会怎么样?” 罗亦安板起脸说:“我做事喜欢干净利索,要杀,请他们一次性解决。” 说完他又轻描淡写的补充了一句:“公司已上了保险。” 比尔常与西方游客打交道,他立刻明白了罗亦安这话的含义。作为公司总裁,他在游客被绑架后,亲自来谈判,等于已做出姿态。如果部族不肯让步,太也算仁至义尽,剩下的事就只有让保险公司发愁了。 “你能出什么价钱?”比尔反问。 罗亦安啪的关上门:“一个人质20万美元,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钱——包括你的佣金,超过这个价钱,没有谈判的余地。” 比尔一咬牙,一脸的狰狞:“这笔钱怎么交付?” “我的人正呆在公海上,当我们谈判结束,约定交付方式、交付地点,他们就会如期赶来。” “好,三日后,在阿比让郊外,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们要一半现金,一半食品、药品。” 罗亦安抄着手冷笑一声:“开玩笑,一百万美元的食品,那需要几架大型运输机来运,时间紧迫,我最多支付20万美元的食品和药品,其余的全用现金支付。还有。你似乎忘了谈判的规则,在我没确认人质安全之前,咱们的谈判没有开始。 比尔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个,我已经想到了,部族本已经安排了你与人质的会面,但你的身手太可怕了。我想,你录好派一名手下……” 罗亦安快步走到卧室,招手唤出胡恩:“你跟他去。确认人质的安全后。 就给我打电话,呆在那里,不要让人质离开你的视线,等我的回话。” 比尔见到保镖模样的胡恩没有惊讶。他上下打量着胡恩雄壮的身躯。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儿说:“好吧,我替部族做主。带这个人回去。” 罗亦安心内鄙夷:“这个比尔明明就与绑匪是同伙,还搞什么假模假势。”他一摆手招呼胡恩:“叫你地伙计上来。看住他。我俩出去办点事,回来后,你与他一起去。” 胡恩地两名混血儿手下出现在门口,罗亦安吩咐他们严加看守,自己拉着胡恩跑出酒店,他们来到大街上。 “你把枪械的事情安排妥当,带上通讯仪器和一名手下跟比尔走,我的人明晚就到。”罗亦安连声吩咐。 三天后,阿比让郊外,两架直升机停在林间空地上。罗亦安带着四名手下一字排开,站在机前的草丛中,默默看着不远处出现地部族人士与人质。一名身材妖娆的女士拿着一摞相片,挨个核对着那些人质地面孔。相片背面是人质的简历以及其亲朋提供地细节线索。 根据这些细节,那女郎设计了几个问题,人质在回答出正确答案后,身份才能彻底确认。那个女秘书办完这一切,遥遥向罗亦安打了个0k的手势。罗亦安一挥手,草丛中窜出几个人影,开始从直升飞机上卸运货物。 一件件货物码在直升机前。不久,部族的人开始搬运这些货物。人质一名名的登上了搬空的直升机。随后,部落酋长走上前来清点着罗亦安交出的200万现金。现金清点完毕,罗亦安一挥手,直升机开始发动。这时飞机上卸下的货物已搬运完毕,罗亦安的人大多已上了直升机,只留下他与胡恩站在部族人当中。 直升机顺利升空,草丛里站出几名部族战士,肩上扛着火箭筒与地对空导弹,瞄准着移动的直升机。罗亦安背着双手,神情自若的看着欣喜若狂的部落酋长。直升飞机向阿比让机场飞去,在那里,他们将换乘罗亦安开来的商务客机直飞而去。而罗亦安与酋长们则留在当地等待交易的结束。 科特迪瓦没有空军,唯一的空中巡逻队是由宗主国法国组成的一个空军小队负责承担。那数驾淘汰下来的法国战机,一年难得升空一次。这数架直升飞机大摇大摆的向阿比让国际机场飞去了,渐渐的消失在天际。一位酋长打扮的人大笑起来,他叽里咕噜的说出一番土语,那些单词语声清脆,有几个音节像是石头的敲击声一样,清脆响亮地从他不停蠕动的嘴里迸出,连成一串像是一个不断敲击传讯鼓的非洲土人,而且鼓点异常密集。 第127章 比尔在一旁替这位酋长翻译说:“酋长说:也许,我们应该扣留你,因为你比那个一个人加起来还值钱。” 罗亦安耸耸肩膀,满脸慈祥的看着比尔,反问:“为什么不呢?” “你们只有两个人……” “你打算试试看?” “而这里有60多名部族勇士……” 罗亦安好心的劝说道:“那就赶快动手吧。” 没有人能够在生死关头反而不停的怂恿自己的对手动手,这反常的情景让比尔惊疑未定。他低声与三位酋长交流着,然后又向罗亦安翻译道:“酋长说:那是下一次行动了。这次,他们不想动手,不想把破坏和约的累责揽在自己头上。不,飞机已经出了射程,他们要求你们尽快离开这里。” 罗亦安冷冷一笑,问:“是不是我一旦离开这全面地点,你们的下一次行动就开始了?” 比尔翻译完毕,三名酋长发出一阵大笑。其中一名酋长急促的说了几句,比尔代为翻译:“酋长说:你真聪明。从离开这个小树林开始。他的勇士就会动手抓捕你,希望你的运气足够好。” 罗亦安微笑着伸出右手,挨个与三位酋长握手告别:“我的运气一向很好,这次也不例外。”偏过头,罗亦安询问比尔:“你跟我们一起定吗?” “不。”比尔严肃地说:“在机场你曾说过,我们地合同已经解除了。是的,我现在明确告诉你,合同解除了。” 罗亦安连连点头:“明白……那么。你也没用了。” 眨眼之间。罗亦安手上出现了一支袖珍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比尔的额头。他一脸的冷峻,眼也不眨的扣动了扳机。胡恩的手一晃变戏法似的出现了两颗手雷,他用牙咬掉手雷地拉环。一手一个高举着手雷,展示给三位酋长。 罗亦安垂下了枪口。他突然用部落语言对那些紧张地部族战士高喊:“他是我的雇员,却背叛了我。” 部族战士们的枪口渐渐垂下。罗亦安转过身去,轻松自如的向林边走去。 一名部族酋长大嚎了几句,语意大概是:“别开枪,他值很多钱。” 胡恩捏着两颗手雷,倒退着,警惕地缓缓退出林间空地。罗亦安放缓了脚步,以适应胡恩的速度。才到林边,一名部族酋长吹出了响亮地口哨,整个丛林响起了唏唏卒卒的响声。那是忙乱地脚步踩石枯枝败叶上的声音。 胡恩反手扔出两颗手雷,轰隆两声爆炸随即响起,林间一名满脸涂着油彩,身披树枝的佣兵低低的吹了口哨,连连向两人打手语。两人一通翻滚窜入草丛,接过了佣兵扔来的枪枝。他们带上微型通话器,身形再一蹿,窜入了一人高的草丛里。 追兵越来越近,罗亦安低声埋怨着胡恩:“糟糕,你不应该不打招呼机扔出手雷。刚才,乘握手之际,我在那三个酋长身上沾了纽扣炸弹,这一震动……” 罗亦安说着,掏出一个小遥控器,按动了遥控纽,三声微弱的炸弹像是巴掌响,在风吹草动中显得极不起眼。三声爆炸却只换来一声惨叫。罗亦安懊恼的扔掉遥控器,审出草丛,向远处奔跑的身影打出一连串速射。 树林中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电影上,非洲土人总是手持长矛、弓箭,可实际上,这群职业政变者火力却很猛。他们拥有丛林的猎杀技巧,再配备先进的武器,这场战斗进行得很艰苦。 足足三小时后,枪声渐渐平息。双方携带的弹药基本上耗尽。部族人连同件的尸体都没收拾,开始向丛林深处撤退。 纽约佣兵组织首领马克与胡恩一起来向罗亦安汇报,“我的人战死三名,受伤四名。”马克说。 “直升飞机马上就到”,罗亦安说:“他们会带给我们补充弹药,把你的伤兵与阵亡人员全部搬上其中一架飞机,先回公海的船上安身。其余的人乘另一架飞机,我们继续追踪。” 胡恩递上两只钱箱:“我的一名伙计受了一点轻伤,但他还能战斗。我只找见了两只钱箱和两具酋长的尸体,还有一名酋长带着另一只钱箱撤走了……我们还剩六个人,战斗力是否弱了点?” 罗亦安反驳说:“七个人,算上我还有七个人。” 马克招手唤过剩余的两名完好无损的佣兵,为大家介绍:“这位是汤姆·索亚,绰号大个儿,这位是哈克·贝利,绰号响尾蛇。各位,希望大家在剩余的旅程中多多配合。” 汤姆·索亚,哈克·贝利,这些都是美国作家马克·吐·温所写的历险记中的人物,罗亦安看向那位马克,问:“那么你呢?你是不是叫马克·吐温?” 马克一脸严肃地回答:“正是,我的名字就叫马克·吐,温。” 罗亦安笑了,伸手与对方相握:“我可算找见组织了,你好,我叫杰克·伦敦。” 瘦小精悍的哈克·贝利也笑了,他抱着一枝德国g36突击步枪,笑着说:“得了吧,罗先生,来之前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你是著名赏金猎人组织‘山鹰’的成员。你的直升机还是从我的油轮上起飞的。” “哦?”,罗亦安转向哈克·贝利,目光充满疑惑。拥有一般油轮的人也参加佣兵组织,这佣兵小队成分真复杂。 哈克·贝利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说:“我与汤姆都是从海豹队退役下来的。退役生活总是那么无聊,我们常参加一些打猎活动当作度假。薇微安小姐找到我,说是需要一艘大船停靠直升机,而我的油轮正好在尼日利亚装载原油。 上帝,打我退役后,就再没有合法杀人的机会了,可怜我练就一身本领。所以,薇薇安小姐一说,我就答应了……这是我参加这次猎杀行动的条件。而汤姆,他在智利有个小航空公司,为这次行动提供了运输机。” “薇薇安!你这个贪婪的贼婆”,罗亦安咬牙切齿地用汉语咒骂着:“这样的钱你也敢赚。” 为了这些运输机、直升机以及停靠的油轮,还有佣兵组织等等,罗亦安前后支付了200万美元,没想到薇薇安招募的都是些付费猎杀者。她居然在罗亦安眼皮底下,两头挣钱。 “很遗憾,你们有三人阵亡,还有四人受伤”,罗亦安平静下来,向哈克与汤姆致歉。 “没关系,你不需要为此付费——他们都是我俩的保镖”,汤姆裂开大嘴,嘿嘿笑着回答。他虽然身材高大,却长着一张娃娃脸,卷曲的金黄头发,蓝眼珠儿,羞答答的笑容,到哪儿都是讨人喜欢的。可惜,他说出的话却冷的像冰。 罗亦安轻轻吐了口气,心情稍为平静点。原以为队员都是富豪,没想到伤亡的都是两位富豪的保镖。不过,见到两富豪对于那些拼死掩护他们、并因而伤亡殆尽的保镖如此冷漠,想到今后还需与这样冷血的人长途追杀,罗亦安不禁又深吸一口冷气。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106章追杀 标准的世界地图,其零度经线正好在地图的中央,这根零度经线也被称为子午线。在标准世界地图上,非洲正好处于世界地理中心,它是世界上惟一被赤道和子午线一分为二的大陆。非洲也是人类文明的起源地,而离中非共和国首都乌班吉沙里不远,就是非洲的地理中心,于是中非共和国也被冠上了“世界的中心”或“中央之国”的名称。作为第一批与新中国建交的非洲国家,它与其臭名昭著的食人皇帝博卡萨一起被国人所熟知。 在追杀了两个星期后,罗亦安双脚踩上了中非的土地。 不远处,正是中非最大的雨林——巴朗杰雨林,罗亦安正一脸温顺地在林边接听着电话。一路上,见惯罗亦安冷血杀戮的人,看到他脸上突然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温柔地与卫星电话里的人交谈,不禁打了个寒颤,纷纷避开他的左右。 在非洲这片土地,国界线只在政治层面上有意义。许多国家的国境线只是一条直来直去的经度线或纬度线。这些边境线对非洲土人毫无影响力,例如:尼日利亚猎人就常追着猎物,追着追着,穿过喀麦隆进入乍得境内。罗亦安也是这样,他们追着那群非洲土人,追着追着,一不留神,横穿了布基纳法索、贝宁、喀麦隍、尼日利亚等国。 一路上,战斗时断时续。刚开始,部族战士尚有能力反扑,但罗亦安等人能不断地从直升机上获得补给,并不时驾机飞到部落战士前段,截断其求援的企图。给予他们迎头一击。如此反复几次后,部落战士弹尽粮绝,一夜间返回石器时代,再也无力反扑。 其实,罗亦安完全可以在沿途解决这群部落战士,为了避免在空旷地带被直升机捕杀,这群非洲土人只能沿着丛林不断向东,过了喀麦隆之后。他们已开始使用简陋工具的、树枝制作的弓箭还击武装到牙齿的追踪者。但罗亦安有意识地放他们一马。把他们向中非驱赶,而哈克·贝里三人经过一个月的恢复训练,已完全沉浸在猎杀游戏中,他们乐得罗亦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断地玩弄着各种新花样,忽儿兜头截击。忽儿咬尾断腰,忽儿蛙跳向前。设伏诱杀,变着花样折磨着那群可怜地绑架者。 罗亦安接听的是谭彩玲的电话,自打追杀行动开始,谭彩玲隔日便是一个电话,不久,金慧珠也加入到其中,她乘机飞临国内较为安定的喙麦隆,坐镇非洲,每日都要骚扰罗亦安一遍,目的都是要求罗亦娄尽快返回。 “谭姐,你说的不对,不是这个道理”,罗亦安有开始每日的解释工作:“规则,整个世界都是存在一个潜规则的,我们跨国公司一定要按照国际惯例行事,而我说地这种规则,不是我们媒体说地那种半拉子国际惯例——只讲对自已有利的,不说对自己不利的。 第128章 有个潜规则就是:男人之间的相互尊重是由拳头争取地;民族之间的相互敬畏是由征服带来地,国家之间的相互忍让是由战争打出来地。我的客人受到了绑架,我按照国际惯例支付了赎金,赎回了我的客人。但如果我就此认为,钱已经付了,我们彼此就能睦邻友好,和平共处,那时我白痴。同时,我也破坏了国际惯例。 国际惯例是:以牙还牙,以血换血。我的尊严受到了挑战,我比必须向他们证明,这种挑战是错误的,错得很厉害,而我决不是他们今后的提款机。所以,我就必须追杀,必须用他们的血来洗刷我的耻辱,这就是规则。 我举个例子:二战过后,我们免除了日本的战争赔款,最后,我们获得了什么?我们收获了一箩筐鄙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国际上认为我们没有战胜国的觉悟,不索要赔款是破坏了惯例,而日本人则嘲笑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当战胜国。他们拿着从我国烧光杀光抢光夺取的财富,在战后获得迅猛发展,回过头来,再度来鄙视我们。想想看,如果我们每年派专使去日本追讨战争赔款,如此反复20年,小日本现在能趾高气昂吗?现在也同样!战争一旦开始,就不是两个农民在菜园打架,一碟件酒花生米的谦让就让争斗停止。我付了钱,然后乖乖走开,待在角落里欣赏自己的‘宽宏大量’,如此,我就能获得绑架者的尊重和钦佩?不,按照惯例,我的人遭受了绑架,我的权益受到侵害,我有权报复。至于怎么报复——我已经支付了费用(赎金),消费者权益你知道吗?所以,选择权在我……报官?!拜托,他们能不保护自己国家的国民,反而保护我吗?所以我只能响应自古以来最基本的生存法则:拿起武器!——这是进化论,这是丛林法则,这是国际惯例,这是科学。不是两个农民在菜园打架,也不是中庸之道。 我现在身处中非丛林,你认为我该举着手,摇着白色短裤走上前,去与他们谈判,告诉他们‘子曾经曰过的:人之初,性本善。以善养人,然后能服天下,天下不心服而王者,未之有也。由是——让我们和平共处吧’,你猜会发生什么?” 谭彩玲发电话里咯咯咯笑了,既然无法阻止,她只好选择忽略,彻底遗忘那些血淋淋的内容,她喘息着说,主动为自己寻找着借口:“瞧你说的……好,你们男人间的事我不搀和,我也不想再听到什么,你自己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罗亦安大大咧咧地回答:“放心,我和超人唯一的区别是我把内裤穿里边了……当然,我的内裤也是白色的。” 电话里传来呕当一声。随即断了线。隐隐,还有谭彩玲笑不可抑的尾音,渺渺如丝。定是谭彩玲笑不可止,失手跌落了电话。 罗亦安枨然若失地收起电话,扭头对胡恩说:“我对这场游戏厌烦了,让我们结束吧。” 胡恩点头,指点着丛林深处,低声说:“前面就是我们飞机地坠毁点。附近有一座废弃的训练营。原先是我们的训练俑兵的地方,现在也是我们这次的交易点。你看——” 罗亦安招手唤来了马克等人,说:“让我们给它划上句号吧,我需要两名志愿者。与我的人继续前进,其余的人就在这儿建立前进营地。看守直升机。” 马克首先响应:“不错,我们浪费了大多的时间。两位,再不结束,薇薇安小姐要求你们额外付费。” 他说地是哈克与汤姆。这场持续半个月地追逐,前后动用了30架次的直升机,随着罗亦安等人深入非洲内陆,薇薇安又调来一架小型运输机专门为直升机补给。哈克与汤姆的保镖前后已换了三拨,伤亡了十数人。而进入非洲内陆后,沿途各国的防空力量逐渐加强,飞机再也不能无所顾忌地乱飞,因此,也额外增加了不少费用,现在薇薇安已火冒三丈。 哈克与汤姆相互看了一眼,悻悻然地耸了下肩膀。但没等他们开口,罗亦安继续说:“下面地行动是另外一场任务,我会为此另外付费,坦白的说,我需要进入巴朗杰雨林深处取点东西,所以,自愿者一旦参加,今后生死各安天命。” 哈克自言自语地说:“这个雨林内有什么?中非地工业品80%依靠进口,能出产什么?对了,雨林内有非洲特产的乌木,还有……钻石,中非地钻石很有名,丛林部落爱拿钻石换导弹,不会是为了‘血腥钻石’吧。” 没有人回答。 汤姆咽了口吐沫,开口说:“好吧,花了这么多钱狩猎,难得有人给我付费,我也挣点汽油钱……算我一个。” 哈克看了看周围人的反映,马克立即退后半步,示意让他优先选择,他反问:“你付多少钱?” 罗亦安没回答,反而望向了胡恩。胡恩迈步上前,挺胸答:“十万美元,每人。” 哈克响亮地吹了个口哨,说:“十万美元!这不是汽油钱,是一般游艇的价钱。干了,算我一个。” 罗亦安追加一句:“不能带保镖。” “同意!”,哈克与汤姆同时回答。 仅仅耽搁了片刻,众人到飞机上补充完装备,再上路时,残余的六名绑架者已脱离了罗亦安他们的视线,散入丛林。热带雨林生命活跃,一旦那些非洲土人潜伏不动,在浓浓的绿叶下寻找他们的身影,就像到大海捞一根针一样艰难。整整一白天的工夫,众人没找到了一个绑匪,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已知道彻底无望。罗亦安不愿再在绑架者身上浪费时间,在通知马克提高警惕后,便带着大伙向丛林深处挺进。 一提到非洲雨林,国人脑海里常浮现出一部央视片,那部介绍非洲雨林的片子描述了非洲雨林的季节性更替——雨季是森林,旱季是沙漠,而片中所说的非洲雨林,就是毗邻撒哈拉沙漠的萨拉马特雨林,正好在巴朗杰雨林北方。但实际上,这块位于乍得盆地上的雨林,其季节性更替不仅在非洲是唯一的,在世界范畴也是绝无仅有。 而中非的雨林却不是季节性雨林,但由于人类在这里生活的历史远超出南美,这片雨林内过于凶猛的野兽都是人类吃剩下的,它们很少有主动攻击人类的企图。同时,这片森林茂密程度虽与南美丛林不相上下,但其树种过于单调,走了许久,入目的都是些香蕉树与参天的棕搁。 哈克与汤姆虽然走在队伍里,但仍免不了浓重的富人习气,两人都不愿当先开路,也不愿压后护卫队尾。好在罗亦安人手足够,便不与他们计较。他与胡恩等四人轮流上前,用砍刀在丛林中开出一条通道。谁累了便撤下来休息,一路且行且走,倒也悠闲。 丛林中不时传来猿啼,队伍曾与数只非洲大猩猩擦肩而过,看到这些侵入其领他的陌生人,雄性猩猩们拍着胸膛,扯着嗓门大声吼叫。雌猩猩则抱着孩子躲入树上,冲行人呲开大嘴。露出利齿以示恐吓。大猩猩的丑态没能吓倒行人。但那张从没刷过牙的嘴里喷出地气味倒是让罗亦安他们退避三舍。 混血儿瓦努努尔是个经验丰富的丛林猎人,有他在前方开路总是令人放心的,他能根据树叶的摇曳声判断出不同的丛林动物。他领着众人一路上,避开了许多大型动物群。比如一群野生大象。很难以想象一贯温顺的大象结群迁徒时的气势。在密不透风的森林里,那群大象旁若无人地向前奔流。稍小地树木,它们只需用那几十吨的身体轻轻一蹭。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碗口粗的树木像火柴棍一般被折断;稍大一点地树木,大象长鼻一甩,獠牙轻轻一擦,整个森林为它让开了道路。 大象走过的道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即使是狮子也不敢踏上这条象路。 到便宜了罗亦安他们,他们顺着这条象路轻松前进了很长一段路,直到过于偏离目标,他们才重新进入密林。 一路上,胡恩手持着卫星定位仪,不定地校正着大家的方向,哈克与汤姆完全是以度假地心态随着众人前进,根本不问东西南北。罗亦安只是约略知道此行的目的,但任务的详细内容他也不十分了解。想到不知道还要在林中耽搁多久,眼见长老选举的投票日渐渐临近,他渐渐有点忧急不耐。表面上的镇定自若,是迫不得已,在哈克与汤姆面前装深沉。现在,随在胡恩的脚步前行,他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渐渐的,密林稀疏起来,恰好轮到肯塔亚上前开路。 这是一位拥有四分之一白人血统的混血儿,他的肤色不像瓦努努尔那样黑如咖啡豆,体貌特征上更接近于白人,体格较为粗壮。他挥舞着砍刀,砍下几片芭蕉叶,用灵巧的双手为众人编了村顶遮阳帽。在开路的过程中,仍不忘娱乐自己,嘴里不时哼着黑人说唱乐。哼哼唧唧的嗓门倒让哈克与汤姆来了精神,他们不时随着肯塔亚的歌声吼上两句。 落日的余晖为整个森林披上了一层金色,树林的边缘处,肯塔亚蹲下了身体,不停地抽动着卑翼,像是发现了什么。整个队伍停顿下来,大家相互打着手语,询问着情况。“狮子吗?”罗亦安打着手语问。他也嗅到了一丝古怪的气味,风中传来的气味像是带股奶腥味。 “水气,前面有湖、有奶牛、还有……说不上来的东西。”肯塔亚打着一连串的手语。此时,大家已列出战斗队形,警惕的蹲坐在草丛里。 胡恩一摆手,瓦努努尔猫着腰轻手轻脚的摸上前去。不一会儿,通话器里传来几声喉语,示意:安全。 胡恩举手,在通话器上弹指两下,这是解除警戒的信号。 第129章 随即,他有或长或短的轻敲通话器四下,这是搜索前进的暗号。罗亦安摸上前去,与胡恩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照顾队尾,自己俏无声息的移动着脚步,顺着气味儿向前摸去。 这是一种标准的波浪式武装侦察队形,队伍的最后一人越过队首警戒的人,向前搜索数步后停止前进,而后,队尾的人再度越过整个搜索队伍,边交流情况边向前探路,整个队伍呈波次不停向前运动,直到确认周围无危险。 越过了瓦努努尔,罗亦安已来到密林边缘。这是一条河流的分叉,一片小小的洼地上,数只狒狒正在水边嬉戏。一阵水声哗哗,河里突然伸出一只大嘴,打出一个震耳欲聋的响嗝,那是一只大河马正心满意足的在烂泥里打滚。 水坑边,几只懒洋洋的犀牛饮饱了水,迈着旁如无人的步子,耻高气昂地向林中踱去。 还有一个声音发自密林边缘,那些高高低低的香蕉树,硕果累累,正发出诱人的香气,一阵单调的伐木声从硕大的香蕉叶里传出来——吭吭吭,吭吭吭。 一只狒狒在香蕉村间跳跃着,在伐木声的间歇里声嘶力竭地尖声叫着,声音里充满了恫吓,但那砍伐声却不为所动,继续单调地回荡着。顺着声音向前摸去,顿时,一个诱人的,娇小的身材印入罗亦安眼帘,一时之间,他不知该怎么形容眼前的情景。 人常说非洲是色很的天堂,因为这里的女人都是“无上装女郎”,此言果然不假。 那林叶间那个砍伐声来自一个小孩——确确实实是个小女孩儿。她的身材仅有一米左右,瘦小娇弱,看上去不过十岁光景,然而,这个幼童般的身体上却长着一对发育成熟的,挺翘的小乳房。一个树叶编成的草裙简单的扎在腰间,那娇小的身体上身赤裸。从侧面看,那对小乳房是完美无暇的扣碗形,优美的弧线顶端,黑色小孔头向上耸立着,不大不小,象两个闪光的紫葡萄。随着她的运动调皮的颤动着,阵阵波涛汹涌动荡,令人忍不住产生抚摸的欲望。可惜,那幼小的身材却又给人强烈的犯罪感——仅仅注视也是一种罪过。 “小人国?树人?魔幻?”望着这位奋力砍伐香蕉的幼女,无数的疑问浮上心头,罗亦安禁不住失声自语。 第三卷他们来了第107章毒器 一声尖厉的惊叫响起,香蕉树下的小女孩发现了全副武装,脸上涂着油彩的罗亦安,她丢下了刀,小手半捂在嘴边,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随着她的尖叫,“嗖”地一声,蕉叶尖飞出一个物体,眨眼间,那物体飞临罗亦安脖颈。 “扑哧”——在那东西扎上脖子前,罗亦安一把捞住了它。摊开手,一根褐色的木刺躺在他手心。刚才的动作过于猛烈,紧忙间顾不上控制力量,那根木刺已经断成两半。仔细一瞧,那刺尖带一点暗蓝色,微微发出一股咖喱的甜香。 “飞行的死神”,罗亦安一声惊呼,连忙松手将木刺丢在地上。 非洲箭毒木削尖做成的木刺,刺尖再抹上月籽藤的汁液,就制作成这种双料毒箭,欧洲人将其称为“飞行的死神”,当他人称其为“波那迪”。将“波那迪”装入吹管中,对准敌人喷出毒箭,中者立即面部僵硬,肺部瘫痪无法呼吸而死亡。“见血封喉”这个词最早就是形容“波那迪”的。该毒素发作迅速,可瞬间扩散全身,因而无药可救。中毒者尸体有个明显的特征——全身发蓝,蓝得令人心惊肉跳。 罗亦安立即蹲下身检查着手掌,看看掌心有没有破皮。 幸好,一路走来,虽天气炎热不堪,让他脱去了长裤,但因为要负责砍树开路,他还没来得及脱下露指手套,此刻,手套仍完好无损地保护着掌心。罗亦安顿时松了口气。这种毒素虽然强烈致死。但只要不与血液混合,即使吞食也无害。 深呼吸几下,感觉不到异状,罗亦安举起右手、手掌向着对方——这个姿势全世界通用,它的意思是表明“我的手并没有握石头。”也就是说:“我没有武器”。 这是友好的象征。 “太奢侈了”,虽然在死亡的威胁下,罗亦安乖乖举起双手,做出“友好”姿态。但仍不忘腹诽这丛林小女孩。由于“飞行的死神”一旦中招只有死路一条。几乎没有痛苦地时间。被人当作居家旅行、瞬间杀人灭口之必备良器,在国际市场上颇为抢手,成为一种比钻石还要贵重的毒药。拿这样贵重的物品随便乱扔,砸到花花草草那多不好。 “还不如向我扔导弹。那还便宜点——勤俭是革命的传家宝,社会主义建设忘不了。忘不了……,回头有机会。一定给她洗洗脑”,罗亦安一动不动地举着手,脑子里却在胡思乱想。 “俾格米人?!”胡恩少有地见到罗亦安摆出举手投降姿态,他好奇地跃前察看,正与那袖珍丛林少女撞上,伴随着一声惊呼,胡恩也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俾格米人”——这声喊叫立刻提醒了罗亦安。汤姆与哈克听到这呼喊,立刻露出垂涎欲滴的神情,他们充满感谢地向天空举起双臂,也顾不上对方能否听懂,用美式英语一迭声怪叫着:“感谢上帝……我们只是路过,没有恶意,嗯,作客,作客,我们希望到你们部落作客。” “俾格米”出于希腊文,是“拳头大小”的意思。他们身材矮小,头大腿短,男性身高平均在1.2米,很少能超出1.4米,女性平均身高1.1米,体重在30公斤左右,真正是“掌上可舞”。 在很久以前,俾格米人生活在非洲中部,他们是史前桑加文化的继承人。 由于身材矮小,力量薄弱,他们常成为其他部族的食物,被猎杀被围捕。后来,他们逐渐迁入中非地热带森林中,正是由于这样地历史原因,8000年后的今天,俾格米人已丢掉了自己的语言。直到在丛林内发明了“波那迪”,俾格米人才彻底摆脱了做食物的命运。 俾格米是地球上最为独特地民族,他们男人个个都是优劣的狩猎能手,在9米开外能认出一只黄蜂地雄雌和种类。而俾格米妇女则主要承担采集工作。各种可食植物及白蚁、果蜜、毛虫、蜗牛等,都是日常的主要食物。中非炎热地气候令俾格米男女都不穿衣物,他们性成熟较早,一般7岁性机能发育成熟,开始自由的性生活。 俾格米的毒箭是最可怕的杀人利器,在从林中,身材矮小的俾格米灵巧敏捷,罗亦安自认在有备无患下能抵御住一支吹箭,但两支以上便无计可施。这种“见血封喉”,瞬间致死的利器让众人不敢异动。眼瞅着蕉叶的掩映中,一根吹箭管徐徐露出头,木质管口上下摆动着,所指之处令众人毛骨悚然,甚至连一根小指头都不敢乱动。 那名袖珍俾格米妹妹急促地说着,但这种语言众人却听不懂,局面一时僵持在那里。 在扎伊尔国内也有一支“俾格米”人,但那支“俾格米”人是专门为招待游客而存在的,他们说的语言是英语,有些人甚至还精通法语。眼前这群俾格米人是真正的丛林俾格米人,他们说的语言,即使精通个数种土语的胡恩也听得满头雾水。胡恩、瓦努努尔、肯塔亚轮番上阵,他们连续变换着数十种不同的非洲土语与对方交流着。这数十种不同的非洲土语表达了一个意思:“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路过。” 这些话,砍香蕉的和些妹妹似乎一句也听不懂,随着时间的推移,蕉叶下的吹箭管越聚越多。而罗亦安是重点照顾对象,浑身上下有四五支吹箭对准他,让他不敢表露丝毫敌意,只顾憨笑着,向袖珍妹妹点头。 一名俾袼半猎人的到来打破了对峙的僵局,他手里挥舞着一个三四倍于其身高的管状物,嘴里飞快地说着话,从众人面前跑过。仅仅用眼角扫了一下这群高举双手的不速之客,便扭脸冲袖珍妹妹说出一长串的话,手里还不停地挥舞着那软软的管状物,加强着自己的语气。 “象鼻!一根象鼻”,罗亦安用法语说出了这句话。那个俾格米男人手里挥舞的是一根大象的鼻子,看情形像是刚割下不久,切口处肉色红润,但整个象鼻明显地带着不祥的蓝色。 胡恩点头同意了罗亦安的判断。他打断了俾格米男人的说话。反复用多种非洲土语重复一个意思:“我们愿意帮忙!” 这次,胡恩地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那名俾格米男人立即回答了他地问题,无穷努尔在一旁为罗亦安翻译:“他说:他们刚才猎杀了一头大象,正需要人帮忙搬运。如果我们肯帮忙——用我们更加锋利的刀——他们愿意付给我们一条象腿。” “胡恩先生答应了”,瓦努努尔最后说:“他告诉对方愿意用一把猎刀一一锋利的猎刀——交换那条象腿。并愿意无偿帮助俾格米人搬运大象。” 随着瓦努努尔的话音落地,蕉叶下那些吹箭管缩了回去。一张张蕉叶撩开,七八名个孩子欢呼着窜出来,围着那手持象鼻地猎人舞蹈起来。 确实是孩子,俾格米人七岁就发育成熟。这群孩子也只有三四岁大小,全是男孩子,浑身上下不着丝偻,身高不足60公分,比个猴子大不了多少。他们举着吹箭管,摇摇摆摆的绕着手持象鼻地勇士,咿咿呀呀的歌舞着,歌声带着浓郁地土风气味。 “我们竟被一群孩子俘虏了。”哈克沮丧的嘟囔着。汤姆则连连吐着吐沫,仿佛要将晦气一同吐落。 胡恩尴尬的放下双手,没话找话得说:“这是一支俾格米抚育部落,平常,一支俾格米部落最多二三十人,这支部落光孩子就有七八名,一定是专门培养猎手的抚育学校。” 第130章 一群孩子欢呼着奔向那名猎人的来路,另一半孩子则簇拥着手持象鼻的猎人,向丛林深处走去。那名来香蕉的袖珍妹妹跳落到地上,边与胡恩打着招呼边用肢体语言示意胡恩跟他走。这种非洲肢体语言带着强烈的韵味,仿佛是舞蹈一样。她胸前两团结实的乳房随着这肢体的舞动上下跳荡不停,让哈克与汤姆夸张的做出眼晕的表情。 地上躺着的这只大象,明显就是罗亦安路上遭遇到的那群大象里的一只,那高高的身躯确实是个庞然大物,光其大腿就比罗亦安高了一截,庞大的身体好象一座山似的躺在地上,两根粗大的象牙已失去了光泽,相对那巨大身躯的是两只小眼睛,尚直钩钩的瞪着虚空。难以想象,这只体重十余吨的成年公象曾让一群武装到牙齿的职业猎杀者退避三舍,现今身上仅中了四枚“波那迪”短矛,却浑身发蓝、静静地躺倒在地上。 死亡是瞬间来临的。发狂的大象可以让周围树倒层塌,甚至连四五吨左右的重吉普都不敢与狂象正面冲突。大象会把它掀翻在地,再踏上笨拙而沉重的大脚,让吉普变成一堆废铁。但现在,大象周围的树木完好无损,似乎整个象群都没能察觉它们已失去了一位伙伴,因为,在倒地的大象周围,象群的脚印没有丝毫紊乱,它们仍不慌不忙地向前奔流,全不觉得死神已悄然来过。 远处林间,一枚巨大的山榄树果实从空中落下,砸在地上的声音在森林里回荡。这种山揽树果实是大象的最爱,果实落地的声音总能将它们吸引过来。 成熟的山揽树的果实跟西瓜差不多大,比椰子还要坚硬,这样一枚果实就相当于两公斤重的、营养丰富的食物。对于那些能够把它打开的动物来说,果实是大象的主食,这些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含有丰富的能量,这也是一种珍贵的礼物。但一枚果实还不足以喂饱非洲这种最大的陆地哺乳动物。所以大象学会了尽可能多地利用这样的机会。 没有哪一棵结了果实的树大象不知道,每一只大象的头脑中都有一幅森林地图,非洲丛林的象踏就是将这些山榄树串联起来,形成了一条独特地丛林通道。这条象路也救活了许多丛林迷路人,因为发现了象路,也就意味着发现了食物。对于人类来说。山揽树的果实也是一种美味。 可现在,山揽树果实坠地的声音对大象已毫无意义了。它静静地躺在哪儿,马上就要被人肢解,端上盘子,成为他人的食物。而它进食用的象鼻,则要供猎象者和部落族长享用。 当晚的情景就像是一次饕餮聚餐,俾格米人充分展现了他们那举世闻名的大胃口。他们没有冰箱,热带丛林里肉食容易腐烂。相对于他们娇小的身体。 这样大型地猎物也不容易猎获。于是他们将这些内部塞入了胃里。一次吃掉了相当于他们体重地肉食,又吃下60只一串的香蕉作为佐餐。吃完后,他们便个个挺胸凸肚躺在坚硬的“床上”,肚皮几乎要裂开来。甚至疼痛得整夜呻吟。 但第二天一早,他们又神气活现地爬了起来。继续向大象的尸体进攻,吃下同昨天一样多地食物。而后继续倒在床上呻吟。 据说拒绝非洲人递上的食物,是对主人一种大不敬地行为。但罗亦安当天夜里却坚决地拒绝了俾格米人递上的食物,甚至不惜为此与两名混血儿翻脸。 “我有胃溃疡”,罗亦安用这样地理由拒绝吃俾格米人递上的食物。 这个理由足够了。大象是被毒杀的,对胃部完好的人来说,即使吞食“波那迪”毒素也会安然无恙,但对于患有胃溃疡的病人来说——哪怕是轻微得胃溃疡,一点点月籽藤汁液就会要了他的命。中世纪时,西方贵族常用这种方法谋杀患有胃溃疡的政敌——与敌人吃下形同的食物,自己安然无恙政敌却瞬间毙命,这种变态的快感也令一代教皇痴迷。曾经有段时间,“我今晚要与教皇共进晚餐”成了无知罗马贵族的炫耀,但从没有人这样炫耀过:“我昨晚曾与教皇共进晚餐。” 在芭蕉叶搭成的村落中,饕餮聚餐就在村落空地的一棵大树边举行,俾格米人烹制着刚肢解的大象,没有流动水可以将它清洗干净,它血淋淋的皮还仍然留在火旁,眼前唯一的调味品就是一大堆盐。当胡恩正拿起一块肝脏一样部位的时候,一个非洲声音喊道“开动”。胡恩随即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在那块肝脏上舔了一下。哈克与汤姆则苦着脸,拿着一根不知是什么部位的骨头,装摸做样地啃着。瓦努努尔与肯塔亚虽然也在吃,但看他们的表情,也没有香甜的意思。 唯独罗亦安打着胃溃疡的借口,拒绝了俾格米人递上的象肉,却啃着对胃病极为有害的压缩干粮,一口接一口,似乎有意嘲弄着大家,他满脸甘甜的表情,让众人恨得牙痒痒。 这还不算,等大家吃饱之后,他煞有其事的向众人介绍说:“知道非洲的野生动物是个什么状况?非洲丛林的树叶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和。它们用一种致命的混合毒素来保护自己,其中包括丹宁、马钱子碱和氰化物。而非洲疣猴专门靠吃树叶为主。经过漫长的进化,它们胃里产生了能使毒素中和的大量细菌,一天吃下去的毒素足以将一个人毒死好几次。 对了,我们还要说说大象,大象也吃那些树叶,你们以为它体内没有毒素吗?非洲人吃大象,就好像猴子吃树叶一样,它们体内已经有了机体,所以没事。无穷努尔与肯塔亚生长于斯,他们吃下这些象肉,也许没有什么反应,哈克、汤姆你们两个啧啧啧…… 让我们再说说猴子吧,艾滋病知道吗?艾强病就是起源于非洲,在非洲青猴身上发现的。现在非洲的艾滋病是个什么状况——前不久,动物保护组织曾经公布说,非洲狮子有五分之一患上了艾滋痴。你们胆子可真大,竟敢冒着生命危险,来非洲吃野生动物,得,你们以后离我远点……” 罗亦安话没说完,哈克已面色苍白。汤姆则直接连滚带瓜的窜到茅草层后,一阵阵剧烈的呕吐传来,刚才吃的他全吐了出来。这还不够,他仍扣着嗓子眼,跪在地上干呕。 哈克听到那阵呕吐声,脸色渐渐变绿。罗亦安又笑盈盈的上下打量着他,坚持不了多久,他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窜出,边跑肚里的食物像喷泉一样喷出,不久,茅屋后的呕吐声变成了二重奏。 胡恩面无表情的吩咐肯塔亚:“去,拿个铲子,把他们的呕吐物掩埋起来。这样糟蹋食物,部落人看见,会很不高兴的。” 此时,天已经黑了,非洲丛林的黑暗不同于城市,那是没有半点灯火的黑夜。饕餮大餐已接近尾声,俾格米人似乎很明白自己餐后的状况,他们提早为罗亦安等人安排了住所——三间茅草屋紧挨着篝火,似乎是村落内的招待所,周围没有其他的房屋。林后的呕吐声也没引来俾格米人的注意。 “你不该这样恐吓他们。”胡恩板着脸对罗亦安说。 “还是吓一吓的好”,罗亦安意味深长的说:“你看这两个人一脸色相,我怀疑他们是否有恋童癖,让他们吐一吐,吐光了会浑身无力,也省得给我们惹麻烦。” 第四卷丛林惊瑰第108章搏斗是夜月黑风高。 帐篷外咯吱咯吱的古怪咀嚼声唤醒了罗亦安,他挪动身子,畏缩了一下,全身的肌肉抗议着睡在坚硬的地板上,恍惚之间,他以为自己是在作梦,梦见自己仍在追杀,那些脸上划满纹饰的非洲猎人,正在用鲜血湮灭了他。 透过半掩的草帘,远处,篝火边胡思正打着盹,数个小狗样的东西围拢在篝火边,而屋外遍布全村的呻吟声,古怪的咀嚼声,还有跳跃不定的油灯光亮唤起了他的记忆,所有的一切都拼凑起来了。 突然地,罗亦安知道那咀嚼声意味着什么。那是一群非洲鬣狗,它们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已大摇大摆地闯入了营地,旁若无人地在篝火边咀嚼着人们丢弃的骨头。 风中传来浓烈的臭味,那是鬣狗身上散发出的味道,身材灵活的它们钻进尸体里面,抢食富含维全素的内脏。故而浑身沾满腐臭味。这种臭味令人难以忍受,而从屋里看,篝火边的胡思显然醒着,也正在为这臭味烦恼。他虽然在装睡,但全身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尤其是鼻子,紧紧皱着,屏息忍受着那看的臭味。 罗亦安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脚,站起身,撩开草帘走出茅屋。他步伐坚定,丝毫没有掩饰行藏的念头。 鬣狗是极其凶猛的肉食动物,它既没有狮子的力量,也没有猎豹的速度,既没有猫针动物的利爪,也不会象豹那样爬树。它也完全没有其他食肉动物那健壮地体型。然而,在陆地食肉动物中。鬣狗被认为是仅次于狮子的猎手。这种走起路来拖泥带水的、貌似憨熊的动物,它捕食时表现出的智慧,常令人瞠目结舌。鬣狗都是成群结队行动的,它们捕猎时就像一支军队一群行进,精擅分工协作,甚至懂得设置诱饵与伏击。它们宽大的上下颚一旦咬合,可以把坚硬的象牙嚼碎,可以完整地从猎物身上撕下一块血肉。在这样聪明地捕食者面前。任何掩饰地花招也无效。 胡恩一定是大意了。进入俾格米人村落后,他的精神完全放松下来,猎杀大象后的浓重血腥气、俾格米人的体味以及村中其他杂乱声息,掩盖了鬣狗逼近时地动静。即使偶尔觉得不对,他也大意的认为有俾格米人。他们会出面应付。刹那地失神让他深陷鬣狗的包围中,只好静静装睡。 第131章 等待救援。 鬣狗自喉咙里发出低低地威胁声,它们并未停止进食。一群成年的鬣狗可以自狮群里夺食,让狮子丢下猎物夹尾遁逃。以它们的眼光看来,这种两条腿的动物没什么可怕,除了比俾格米人稍微高大一点,看不出对它们有什么威胁,他们一边自喉咙里发出护食的乱叫,一边继续进食着。胡思睁开了双眼,担忧地看着赤手空拳逼近的罗亦安。 一头鬣狗停止了进食,脖颈上的鬃毛耸立起来,尾巴夹得紧紧的,冲罗亦安龇开了恶臭的大嘴,唇边齿尖尚残留着血迹。胡恩张开嘴无声的用唇语提醒罗亦安,谨防袭击,罗亦安目光稍一游移解读着胡恩的唇语。一瞬间,那只鬣狗窜了起来张开大嘴咬向了罗亦安的喉咙,与此同时,两股恶臭无声无息的自背后袭来,一股腥风直扑罗亦安的两条腿。 罗亦安轻轻一纵,避过了扑向腿的鬣狗,身体在半空中一扭,食指中指并拢,挥手轻轻一点扑向他喉咙的鬣狗鼻尖。 仅仅这么一指,应声而起的是一声凄厉的惨叫,被他点中的那只鬣狗全身肌肉剧烈收缩,浑身颤个不停,像一团烂肉般跌下去,掉在地上仍抽痉不止。不过这时,那只鬣狗已喊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不停的抽搐。 鬣狗的惨叫吓坏了其余几只鬣狗,那些鬣狗扔下食物,聚拢在一起,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吼叫,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罗亦安神态轻松的迎向那群鬣狗,群狗低鸣着,狗背弓起,前爪紧紧地抓住地面,脖颈处鬃毛耸立。 帐篷内的俾格米人已被那声鬣狗的实叫吵醒,但他们舔着大肚子,有心无力的扶着茅屋门,只剩下尖叫的力气。 哈克与汤姆服了呕吐剂,当晚已吐的七荤八素,他们拿着枪滚倒在窝棚口,连拉开枪栓的力气都没有了。瓦努努本与肯塔亚既要保护哈克与汤姆,又要救援胡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帮助罗亦安。 就在一片嘈杂声中,鬣狗行动了,它们或分进合击,或上下掩护,或左右穿插、前后夹击,像一支军队一样展开了全方位的立体进攻。罗亦安惟有一支空手左遮右栏,抵挡着鬣狗的攻击,奇怪的是被他的怪手接触到的鬣狗,就像是挨了一击,仅用高压电棍一样,鬣狗们诨身抽搐,口吐白沫,毛发耸立,悲鸣不止,所有挨过他一击的鬣狗立刻失去了面对他的勇气,只顾夹着尾巴围着他乱转。 罗亦安窜向了狗群中体格最大的那只雌性鬣狗。这只雌鬣狗是这群狗的首领,它一直躲在队伍后面,用低低的吼叫声指挥着群狗进攻。 罗亦安蹿出的身影引来狗群一阵大乱,自胡恩左右立刻蹿出几条黑影,加入了战团。这几条狗刚才一直在监控胡恩,现在看形势危急,不得不蹿出,意图拦阻罗亦安。 胡恩得空一个鱼跃,又连翻几个跟头脱出险境。他半蹲在地上拔生手枪,飞快地板开枪击,朝斗场望去,准备寻机开枪。 狗构勇敢的向罗亦安扑来。罗亦安满脸的杀气冲雌狗的鼻尖伸出了食指与中指。这会儿,胡思看清了罗亦安的动作,那两根指头轻轻的点在雌狗温润地鼻尖,接触前的那一刻,指尖突然冒出一朵微小的蓝色电火花,随即。雌狗发出一声悲鸣,眼眶的眼珠猛然突出,“噗”的一声,两个眼球涨到极点发生了爆裂。罗亦安身影一闪让到侧面,避开了溅出的眼球物质。 胡恩当机立断,冲那两只瞎眼眶打出两枪。“铛铛”,枪声震动着夜空,精确的弹着点刚好盖住了罗亦安给雌狗留下的伤痕。 “干得好”。罗亦安禁不住夸奖。 枪声也惊醒了狗群。群龙元首地鬣狗群一轰而散。罗亦安也无心追杀,他站在那里目送着狗群逃入丛林,方转身问候胡恩。 “还好吗?”,胡恩几乎与罗亦安同时脱口而出这句话。罗亦安没来得及回答。胡恩紧赶着又问:“没被咬上吧?小心,它们可能有狂犬病。” 罗亦安轻松地掸了掸衣服。晃动着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回答:“没什么。啊,我需要洗洗手。” 窝棚里蹿出地瓦努努尔突然摆出一个姿势,嘴里怪叫着,用笨拙的汉语呼喊着:“李小龙,李小龙。”随即,他又连续学着李小龙的怪叫,喊道:“chinese功夫,真棒。” 罗亦安悚然动容,在这个荒僻的非洲丛林里,都有人知道“李小龙”地名字,这不能不使他肃然起敬。冲大家欢呼的掌声,罗亦安配合地做了个罗圈揖,复摆出中国武术地传统造型,迎接大家的掌声。 刚才那番战斗双方都快如闪电,只有胡恩因角度关系,看到了罗亦安指尖放出地电火花,其余的人甚至分不清罗亦安在黑暗里用的是指还是拳,不过,胡恩错以为罗亦安手心藏着一件秘密武器,为了不让外人见到组织的秘密,他及时开枪掩饰痕迹。而其他人则完全拜倒在罗亦安的能力之下,好在李小龙宣传的中国功夫深入人心,他们便顺利成章将之归结到中国功夫的神奇之上。 他们对中国功夫的理解,虽完全超出了体能范围。但文学作品中的中国“内功”,其神奇有过之无不及,所以,罗亦安也没花多少功夫解释,他怡煞自得地将所有的杀耀归功于“chinese功夫”,施施然地倒背着手,在众人的欢呼中缓缓踱回自己窝棚。 夜色正沉,云淡星黯。 骚乱过后,许多人失去了睡觉的兴趣,罗亦安昂脸躺在茅草屋内,忍受着爬都爬不起来的哈克与汤姆的呱噪,他俩正嚷嚷着拜师学艺,希望罗亦安能教会他们“chinese功夫”。胡恩则领着瓦努努尔与肯塔亚清理着篝火现场,着力将残羹冷炙埋入地下,免得再引来不速之客。 据说,李小龙生前在接受采访时,明确承认自己“没有练过任何内功”。故此,所有纪念李小龙的影片、书籍都不敢指明李小龙内功高深。倒是那些作品里强调,李小龙暂用过一台详机器、用电流刺激自己的肌肉,这是导致其猝死的直接原因。 然而奇妙的是,李小龙的成功却未能动摇人们对“内功”信心。 李小龙生前把别人锻栋内功的时间用来锻练肌肉,结果把那群自称练过“内功”的“武林名宿”打得满地找牙。那些“名宿”不敢挑战泰拳、不敢挑战西方搏击,他敢,并且他成功了,中国功夫因他而走向全世界。但他死后,洋人们一提“chinese功夫”,首先想到的是中国“内功”的神奇。这是何等的艺术征服力,相比之下,西方对于魔法世界的艺术夸张,远不能令所有人如此坚信不疑。 “那个,是二指禅吗?”哈克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软软地躺在地上,抱着拉不开枪栓的德国g36突击步枪,有气无力地追问着罗亦安。刚才他曾从一个侧面见到罗亦安伸出两根指头,戳向鬣狗的眼睛。 “不”,罗亦安斩钉截铁的否认,他可不想像少林寺前主持海灯大法师那样,生前用电视手段造出一个骗局,死后被人戳穿,当作骗子,千古示众。“那不是二指禅。是为了瞄准以及确定出拳方向,作出的一个习惯动作。” “听说你是个优秀的赏金猎人,这次你来非洲也是出任务的吗?” 汤姆不依不饶地问: “追杀绑架者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这样地任务不应该出动你这样一位高手,说说看,我们下面的任务是不是这次行动的终极目标?” 这触及到了罗亦安的隐秘,他不悦地翻个身,说: “我累了。明天还要赶路。你们的体力能行吗……睡吧。” 清晨,果如罗亦安所料,哈克与汤姆折腾了一夜,身体完全垮了下来。一行人不得不在俾格米人村落休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在林间升起时,俾格米人彻夜的呻吟嘎然而止。 伴随着林间第一缕阳光,整个俾格米部落活跃起来。很难想象前晚辗转反侧的俾格米人,现在却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该干啥干啥。 罗亦安坐在茅屋口,看着俾格米妇女带着孩童踏上采集地路,看着俾格米男人平静地整理着被鬣狗肆虐的营地,不仅为主命的顽强而惊叹。 “有人告诉我,不到非洲不知道饥饿的感觉,不到非洲不知道面包地美味”,罗亦安蹲在茅屋口,冲着胡恩叹息说: “昨夜我见到了俾格米人的狼吞虎咽,也见到鬣狗为了一点骨头生死相搏。我本以为俾格米人今天已经吃饱,他们不会再为食物发愁,但现在看来,饥饿地盘觉深入他们骨髓,深入他们的基因。所以,每当太阳一升起他们就会不自觉地为生存而挣扎,我昨晚为他们地饕餮而嘲讽,现在想来,我错了,我确实低估了他们的饥饿……” 胡恩撇了撇嘴,没理会罗亦安的自责。 繁忙的村落里,走来走去的人们他们和罗亦安有着不一样的肤色,他们是黑色的,罗亦安跟他们不一样,是黄色的。然而肤色并不是造成他们不理解的原因,罗亦安或许多少体会到了差别,但这种感慨只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俾格米人的内心、非洲黑人的内心谁能明白。 乘着众人忙碌的间隙,罗亦安蹲着身体,像螃蟹一样横移着,来到胡恩的身边,仰望着密林的深处,没话找话的问:“你好像并不在意这次耽搁。” 胡恩没有回答。 罗亦安伸出手来,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照在他手上的戒指上。宝石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在胡恩脸上跳跃。罗亦安似乎专注于观察自己的戒指,全然不顾胡恩的愤怒。 第132章 “你不用老晃你的戒指”,胡恩压低了嗓门,咆哮的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的级别远高于我——你不用可以提醒我这一点。不过,这次行动,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次梦游,我到现在也理不清头绪,我无法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罗亦安继续晃动着戒指,言语里带上命令的口气:“继续……” 胡恩深吸了一口气,说: “我们是突然接到命令的,我并不是这次行动的首领,我仅仅在事后知道了一些行动的概况……” “继续……” “我们接到了一个奇怪的信号,这个信号来自于我们半个世纪前废弃的中非训练营。那个营地虽然被我们废弃了60多年,但营地里还有部分通讯设备,比如老式的无线电发报机。不过,这些仪器埋藏的很隐秘,不是组织内部人员压根无法寻找到——我估计你也不清楚他们埋在哪儿,因为我也是在路上才听首领介绍的,时间相隔太久,连我们的首领都难以置信。 我们接到的信号就是用那种老式无线电发送的,当时,全世界有多位无线电爱好看收到了这一信号,达信号来自于半年前,经过多次辗转,传递到我们手中,随后,我们的首领下达了寻找它的命令。 我不知道那个信号说的什么,但首领似乎很着急,他告诉我们这是组织在60年前使用的一种密码,他匆忙间召集了所有能找见的人手后,我们乘直升飞机抵达中非,接着,我们遭到了劈头盖脸的攻击。 同行的三奈直升飞机都被击落,当时,我们有十一人幸存,但我们的首领却当场毙命。 随后,我们遭受了非洲食人部族前仆后继的攻击,他们像疯了一样,不停的从树叶下、从草丛里、从水里、从你能想象出的任何地方向我们发动突袭。在这片丛林的边缘,我们好不容易重新联系列组织。 这时,我接到了通知,让我带领剩余人员前往科特迪瓦接受另一个人指挥。不久,一亲直升飞机接走了我们,在路上,我最后的两名白人伙伴儿死于败血症。随后我接到指令与你会合,接受你的指挥。” 罗亦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从时间上推算。胡恩等人接受命令前往科特迪瓦的时间,是在罗亦安的游客被绑架之前,但如果说和族的人提前预测到了罗亦安全抵达科特迪瓦亲自处理这事,那也未免过于神奇。 反过头来仔细推敲一下自已的决定,罗亦安隐隐有这样一个觉悟:自己公司的游客在科特迪瓦与津巴布韦的遭遇,很可能只是一个局,一个引诱自己来非洲的局。当然,也许有另一种可能,在科特迪瓦确实存在这群一支接应队伍,但这种可能性极微。至少到目前为止,这支接应队伍还没有露面。 “你……”,罗亦安沉吟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边压低嗓门问:“打从科特迪瓦开始,你是否接到过新的指令?” 胡思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愕:“什么?我看你总是有意无意的把绑匪向中非驱赶,最后带我们来到坠机的这片丛林。难道……难道你不是在按指令行事?”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09章疑惑 俾格米人整理着队伍,他们的狩猎活动又开始了,日复一日,每天如此。 罗亦安望向茫茫的森林,久久无语。 罗亦安的无语等于回答了胡思的疑问,他试探的建议说:“你认为我们是否有必要现在与组织联系一下?” 罗亦安摇摇头,轻声说:“组织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时它这么着急一定有什么其它原因。说实话,从你们一到中外就遭受全面伏击,这绝不是时偶然现象。我怀疑其中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别的势力插手。 回想起来,那个无线电信号被众多的人监听到,发迷信号的地点,对所有人来说不是秘密,如果有心人打算阻止你们前去,看看他们能够动用的力量,看看你们所遭受的伏击。我怀疑那个秘密营地现在就像菜市场一样热闹,我们跑过去,以现在的实力远远不够。至于组织为什么不与我们联系,我怀疑也是有原因的”,罗亦安说着拿出了卫星电话晃了晃,说:“我的女友都能找见我,组织如果真想与我们联系,会找不见我们吗?” 胡恩问:“你的看法呢?” 罗亦安推断说:“说实话,我一直没能深入到组织内部,甚至,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只是一个组织外围人员,由于一连串的变故,除了组织高层有少数人知道我的存在外,很多人并不知道还存在我这样一个人……” 罗亦安扫视着窝棚,用下巴点点窝棚里的哈克与汤姆。继续说:“说实话,我的势力都是自己建立的,这些人也是由我私人关系召集。而我来到非洲纯属偶然,至于你,是一次追杀行动的幸存者,谁能知道,你还活着。现在,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让我看似不经意间卷入选一事件的局。从组织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我已经推测出来,是何等势力能够让组织如此忌讳。以此推测,我判断,即使我们现在发出讯号。也不会有人理睬我们。” 胡恩地地站起来,不甘心的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才走几步。胡恩又问:“究竟是什么势力,能够让组织这么戒备?” 罗亦安站起身来。懒洋洋的回答:“你想想,有什么样的势力能够有能力全球监听?甚至从监听的说话声中,比克林姆林宫的和人医生,都提前判断出俄国地总统有没有患感冒。还有谁,有能力迅速煽动起中外部落对你们进行拦截打击。” 胡恩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地钻入了窝棚,架起发报机开始呼叫他的上级。 罗亦安没有拦阻,他拍手喊过一名出猎的俾格米妇女,用才学到的俾格米语与对方叮咛:“红豆,我要巧克力,交换。” 罗亦安说的红豆,不是相思豆,而是咖啡豆。全世界总共有三十四种咖啡品种,而中非就有20种咖啡豆。实际上,世界各地的咖啡品种,大都是从中外以及中非以东地埃塞俄比亚地区引种,从而散布开的。 传说中,大约在公元六世纪时,有位阿拉伯牧羊人赶羊到伊索比亚草原放牧,看到每只山羊都显得无比兴奋,雀跃不已,他觉得很奇怪,后来经过细心观察发现,这些羊群是吃了某种红色果实才会兴奋不已,牧羊人好奇地尝了一些,发觉这些果实常香甜美味,食后自己也觉得精神非常爽快,从此他就时常赶着羊群一同去吃这种美味果实。后来,这种神奇的小红豆因此流传开来了,这就是咖啡豆。 到了13世纪时,在阿拉伯半岛的摩卡城,阿拉伯人已懂得将生咖啡豆晒干加以烘焙,用臼杆捣碎后再用水熬煮,因而得到较质纯的咖啡。这就是后世著名的“摩卡”咖啡。国内咖啡店内常标注的“摩卡咖啡,产地伊索比亚”,说的就是在摩卡城加工的中外及埃塞俄比亚咖啡豆(“伊索比亚”也许为“埃塞俄比亚”)。 罗亦安向袖珍妹妹讨要咖啡豆的行为,纯粹出于无所事事。中非大丛林内虽然咖啡豆品种繁多,但在这种低海拔的情况下,出产的咖啡豆品质并不高,只有将其移植到海拔较高的山区,产出的咖啡豆才能具有高品质。比如,巴西哥伦比亚种植的虽然都是阿拉比卡咖啡种苗,但只有产于海拔2000英尺以上的山区,才能成为名品咖啡。而“麦德林”“马尼萨雷斯”“波哥大”“亚美尼亚”等极品咖啡部产于海拔3000英尺之上。 同时,刚采摘下来的咖啡豆也是不能直接煮泡的,必须经过烘焙发酵后才能熬茶,虽然它可以作为香料炒菜用,但它那酸涩味不是人人能够忍受。罗亦安的搭讪一方面是闲着无事消磨时光,等待胡恩碰壁而回后,再继续她的商议。 另一方面,也是接这机会,进一步了解森林内的植被情况以及部落聚居情况。 这场无聊的谈话持续了近两个小时,俾格米女人屡次表达了自己要除去采集的愿望,均被罗亦安以各种借口拖延住了。等到口干舌燥的胡恩从茅屋中出来,一脸恼羞成怒的走向罗亦安时,那个俾格米女人已坐进了罗亦安怀里,一边闭着眼睛享受着罗亦安的抚摸,一边随着罗亦安的话题竹筒倒豆似的交待着从林内的部落聚居的分布情况。 罗亦安见到胡恩走来,伸手拍醒了迷醉的俾格米妹妹,从腰包内掏出数块巧克力塞进那女人的草裙里,摆手向对方告别。 俾格米女人是顺从的,从林内的艰苦生活使她们对男性唯命是从,见到胡恩已在在罗亦安身边,似乎正准备与罗亦安进行男人间的谈话,她立刻跳上前去用小脸蹭蹭罗亦安的额头。然后飞快地跑开了。 “我们现在放弃,可以吗?”胡恩面沉似水问。 罗亦安漫不经心地回答:“可以,你这次的佣金由我支付,告诉我数目,我通知人开支票。” 胡恩沉默了一会儿,说:“虽然身为佣兵死于战场是理所应当,但这次,我们南非支队全军覆没。我总该知道是谁干的。也好对死去的兄弟有个交待。” 罗亦安心不在焉的问:“你的联系人没有回话?那么现在你是否想继续?” 胡恩语气沉重:“支队的事情不归我管,但我带了十名队员,他们都是丛林高手,现在都躺在丛林里。我知道。关于他们抚恤金的发放,自会有人负责。但我想知道,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是死人了,如果继续跟你干下去,我是否能得到一个新身份,我地兄弟能否得到一笔额外地抚恤金?” 第133章 罗亦安爽快地回答:“没问题,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和帐号,我现在就可以办汇款。” 胡恩伸出手来与罗亦安的手相握,他转动着手掌,仔细观察着我在他掌心这双普普通通的手,手指修长、白净,看上去没有什么特殊。 胡恩爽直地询问:“我们是否应该彼此了解一下,我,卡尔·胡恩,前南非特种兵退役少尉,南非飞鹰佣兵团第六小组组长。请问,我能荣幸的知道这次跟谁执行任务?昨晚你的手给我们展示了一种功夫,请问……” 罗亦安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拉开夹克衫的拉链,向对方展示自己的腰带。这是一根全金属质地的腰带。腰带的左扣处泛着金属的哑光。罗亦安从上衣口袋掏出两根电源线,稍一拨弄,腰带嗡的一声弹出两根接线柱。他将电源线连接在接线柱上顺着和筒,一翻和口电源线的另一头出现在胡恩眼前,这是两根音叉状的金属探头。他一拍腰间,音又头噼里啪啦的冒出了电火花。 “哦”,胡恩一连晃然:“原来如此,你的腰带能够释放出高压电?在袖口这个音叉就好像是电警棍的探头……”转念一想,胡恩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罗亦安刚才有个拍腰间的动作,才让音叉冒出电火花,但昨晚的搏斗中,那电火花一闪而逝,胡恩根本没看到他有开关电源的动作。 也许那个腰带还有另外的秘密,胡恩没有追问下去。不管怎么说,罗亦安在鬣狗的反复攻击中,不仅没有受到一点伤害,而且每次出手,都能准确地戳中鬣狗潮湿的鼻子。仅凭这份眼力判断,罗亦安的身手在今后的历程中,不仅不会成为他们的累赘,反而要对其多加仰仗。 “我听说,你公开的身份是一家旅游公司的老板?”胡恩对罗亦安言辞的闪烁很为不满,自己坦白的告诉对方真实姓名,寄望在今后的合作中双方能坦诚相待。但罗亦安却只顾向对方介绍自己神奇的腰带,回避了对自己身份的介绍。他带着不满的口气责问道:“先生,我们能更坦诚些吗?” 罗亦安一摆手,钻石的光亮滑过胡思眼前,他语气冰冷的说:“抱歉,组织的规矩你知道,你只需要记住,我是新天地旅游公司的老板就行了。”罗亦安一指窝棚,继续说:“那两个人就是我们的掩护,明天我们休整完毕就起程。 我希望尽快到达目的地。完成这项讨厌的任务。” 胡恩有点吃惊:“明天就走?我们是否把马克他们叫来,加强力量。” 罗亦安压低了嗓门,说:“刚才那位俾格米小姑娘说:一个月多前,森林里曾经来过一支考察队,白人。五天前,他们离开了这个村子。按我的推算,一个多月前,正是你们坠机的同时。考察队?!我看恐怕是另一支佣兵队伍,我们一路前进,我负责清除前面的障碍,你负责断后,那两个傻瓜……”罗亦安一指茅屋说:“让他们居中掩护,我担心我们要找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 进入丛林前,罗亦安又与金慧珠、谭彩玲进行了交流,在了解到公司毫无异状之后。罗亦安又用暗语与薇薇安进行了沟通。要求薇薇安尽快赶到非洲,亲自坐镇,准备就近支援。 这将是一段艰难的路程。第二天,罗亦安告别俾格米人继续路上行程时,他心中有这样的觉悟。(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 树海,连绵不断的茂密树海,只是在偶尔出现地池塘边才能找见一丝林间空地,越往森林深处找树木越是茂密。借着隐约可见的路标提示。罗亦安他们走了五天五夜。前方依稀可见那座废弃的训练营了。 “我们一路顺着路标走,是否太大意了?”背过哈克与汤姆,胡恩摸到罗亦安身边,低声询问。此刻。罗亦安正在林叶的掩映下,用望远镜远远观察着训练营内的动静。 “这是组织过去留下的路标。用来方便训练人员出入的”,罗亦安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动静。头也不回地地回答:“这路标只有组织内部人员知道,如果连它也不安全,我们就没必要踏入那所废弃训练营。” 胡恩听懂了罗亦安的似有所指,他也举起望远镜观察着远处,脑海里仍充满疑惑:“我们来时遭到了那么强劲地阻击,但现在,附近怎么如此安静?” 望远镜里,远处地训练营一片静寂。这训练营貌似一处丛林部落废弃的居住点,三间茅草层孤零零地屹立在一片空地上——不,说是空地,但这么多年无人照顾,茅草屋周围已长满了藤蔓。许多气生根缠绕在茅草屋左右,不注意观察,几乎看不清茅草屋的入口。 原先,茅草屋周围就是训练场,这里林间布满了假人与饵雷,但现在已完全看不到当时的痕迹,想必秘族人撤离时曾花了相当功夫清理。根据资料,那三间茅草屋地下,是个能居住200余人的地堡,但秘族人撤离时,qisuu奇书曾炸毁了大部分地下建筑,仅遗留下数个地穴,伪装成丛林救难屋,以备不时之需。现在,通向那些地穴的那间茅草屋门,屋门边地藤蔓清理得干干净净。 “我去探探”,胡恩自告奋勇。 “不”,罗亦安劝阻道:“我们先去周围清查一下。” 不一会,分散在四周的人员先后传来单调的三声轻咳,这是“一切安全” 的信号。罗亦安打了个手势,示意胡思为他掩护,自己跳跃着,忽左忽右地前进至屋门口。 侧耳倾听,屋内一片寂静,林间只有虫鸣鸟叫。 罗亦安打了个手势,无穷努尔在草丛中隐下身来,进入警戒。其余人则交替掩护着,进入屋前的战斗位置。 闭起眼睛来,罗亦安将思绪延伸出去,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这是罗亦安自地窟探险后第二次运用自己的异能,第一次便是在俾格米人的营地,用放电的手击退鬣狗,而这一次使用的是感知能力,感知周围电子脉冲以及生命气息的波动。 没有异状。 除了队员以及他们的装备之外,在没有其他的电子脉冲与生命气息。 罗亦妥招手示意众人提高警惕,自己闪身钻入丛林屋。 丛林救援屋,在国外这是为迷路的旅行者歇脚用的,里面储备着简单的食物补给,食水。设备完善的丛林救援屋常常还有无线电通讯设备,便于迷路者呼救。而在中国,这种荒野之地的无人小屋,常是鬼、僵尸等恐怖故事的灵感来源。眼前这间丛林救援屋正好印证了这一切。 它的设施齐全:一张快要朽坏的木桌上,摆着一部老旧的无线电发报设备,几节跑水的电池曾为它提供过能源,但现在已毫无电量。不过,就在发报机边的木架上,静静地躺着几节崭新的、包裹在油纸中的电池。数十个绿色的铁罐头,外面缠着防水胶布,很有条理地摞在电池边,显示这间救难屋最近又接获了补充。 同时,这间屋内也有骷髅。紧挨着木桌是张床,床上是具白骨骷髅。骷髅的衣服虽丝丝缕缕,但不是泛滥造成的,罗亦安伸手摸摸骨头,骨色白净。显然,这具骷髅是最近才由非洲白蚁完成的作品。 罗亦安在喉边发出两声啸叫,这是招呼同伴的声音。不久,除瓦努努尔还在林间警戒外,胡恩等人鱼贯而入。 “这是美国货”,胡恩检查完屋内,拿起电池与罐头,向罗亦安解释。有过军队的经历,他对这些军品格外熟识。这一看法同时获得了哈克与汤姆的赞同。 罗亦安检查着骷髅的身边,没有回应胡恩的话。其实,不用验证他已经知道这些补给品是美国人所为。 使用丛林屋有个潜规则:如果只是歇脚,而自己携带的食物、补给富裕,要自觉留下点食物,为丛林屋更换新补给;如果动用了丛林层内的补给,要在第一时间向最近的村落报告,让他们为丛林屋内补充食物,以免后续的迷路者无法获得救援。 美国佬喜欢驾车旅游,这种起源于非洲远古时代的丛林救难屋制度曾救了不少迷途的游客,因此,美国佬维护这一制度的念头很偏执。据说在越南战场上,美国兵常错把越共设立的、潜伏窝棚当成丛林屋,每有路过都不忘留下几听罐头。而在这非洲丛林内食物获取不易,只有富裕的美国佬才不在意几听罐头,自觉自愿地遵守丛林屋规则。非洲部落做不到这点,丛林偷猎者间或也能做点补给工作,但却没有这么大方,扔下一架子罐头便走路。 “一无所获”,罗亦安抄着手,怅怅地说:“他们什么也没给我们留下。” 胡恩没有顾忌什么,一边用目光搜寻着简陋的层内,一边说:“我接获的命令是,接应一个人,或者取回他的东西,你能确定就是这人吗?” 罗亦安突然竖起一根指头,做了个嘘声动作,与此同时,众人耳朵里传来瓦努努尔的报警声,伴随着这声报警,天空中隐隐响起了嗡嗡声,那是直升机正在逼近。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10章失踪 胡恩压低了嗓门,询问罗亦安的意见:“收拾东西,躲起来?” 罗亦安目光盯着那具白骨骷髅,脑海里推算着撤离所需的时间:“拿个睡袋来,把这具尸骸带走。” 对于探险家的尸骸,东西方有着截然不同的处理方法,西方人喜欢将其埋葬在牺牲地,并以此为荣耀。东方人则讲究叶落归根,让尸骸魂归故里才是对逝者的尊重。美国人来了,他们取走了所有的物品,但没有触动这具遗骸,这是他们表示尊重的方式。但对于罗亦安来说,这位探险者肯定是组织内的前辈,对他表示敬意的最佳方式,就是让他魂归故里。 第134章 头顶,直升飞机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从声音来判断,那架飞机不停的兜着圈子,寻找着,探查着丛林里的动静,来者不知是或是敌,目标不知是否针对这里。 罗亦安打了个手势,哈克与汤姆立刻交替掩护着蹿出屋外。在他们看来,这间简陋的救难屋一目了然,已没有了留恋的必要。当屋里只剩下罗亦安与胡思时,不顾胡思的催促,罗亦安不慌不忙地解开睡袋,将那具尸骸小心的揪入睡袋中,神情充满了敬意。 当啷啷,一个小的金属盘滚落到地上。这个金属盘原本压在骨质之下,他被投入睡袋后,全属盘从骨缝中坠落,掉落床边的地下。 罗亦安俯身捡起金属盘,那熟悉的图案让他一眼认出这正是秘族长老惯用的身份牌,它做成项链坠款式,平常悬挂于颈间。罗亦安曾捡到过一枚相同款式的项链坠。那就是路德长老的那枚身份牌,与降魔杵一起被他在西藏之行中发现。唯一不相同地是,路德长老的项链牌上有十一艘船。这枚项链牌上有七艘船。 罗亦安快速搜查了一遍床板,掀开枕头,果然,枕头下有个褐色木片。这木片只有蚕豆大小,材质非金非木。他手上的戒指才一接近这小木片,立刻发出一阵阵震颤。 “来不及了”。罗亦安捡起那褐色木片。小心地装入衣兜内,拉上兜口的拉链,他伸手一把抓过胡恩怀里的狙击步枪,闪电般卸下弹夹。一拉枪栓,枪膛内那颗子弹叮的一声。旋转的飞出。一眨眼,罗亦安手中出现了一颗奇形性状的子弹。没有铜皮夹,整个弹头全呈黑色。 “哗啦”一声,罗亦安将这颗子弹推上膛,毫不掩饰身影地大踏步地走出丛林屋,举枪瞄准了越来越近地直升机。 直升机里已开始向下扔滑索。这是世界特种兵通用的突击方式,飞机里的人顺着滑索速降地面,可以立即投入战斗。 罗亦安一钻出丛林屋,立刻被直升机上的人发现了。看到他毫不掩饰地冲直升机举起狙击步枪,飞机里的人高声尖叫着,机舱口旋挂地重机枪拼命的掉转枪口,转向罗亦安。胡恩背着装尸骸地睡袋,猫腰蹿出丛林屋,见罗亦安嚣张的冲直升机举起了狙击步枪,他惊得目瞪口呆:“上帝,罗先生,你疯了,用步枪打飞机?” 罗亦安屏息瞄准——油箱在哪儿?看到了!风速多少?螺旋桨旋转会造成气团,子弹偏移多少?计算完毕!开火!这一连串动作都在瞬间完成,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盖任了狙击步枪微弱的声音,然而,随后的大爆炸又盖住了螺旋桨声。 轰隆一声,先是一束小小的火苗从油箱部位蹿出,火焰迅速笼罩了整个直升飞机,随即,爆炸声才迟迟传来,伴随着这声爆炸,飞机的螺旋桨爆离了机身,飞舞着,向高空旋出。机身部位则像一块沉重的石头,一点也没耽搁的直坠地面。又是一声轰隆,坠地的直升机发生了第二次爆炸,大火让机舱内的弹药也产生了殉爆。嗖嗖的子弹声、手榴弹声、炸药声接连不断,此时旋到高空的螺旋桨去势已尽,飞舞着坠落在爆炸点不远处,噗的一声浆叶狠狠的扎入泥土中。 接二连三的殉爆持续了一个小时,爆炸产生的气浪扑息了大火,但直升飞机已支离破碎。一小时过后,罗亦安等人胆战心惊的接近了飞机残骸。此时距离上一次爆炸已经过去了20分钟。 “法国人?”,简单的搜寻过后,熟悉北约军制的哈克抢先说出了这一结论。 直升飞机是法国造的牌子,从残缺不全的枪支判断,这队士兵装备的也全是法式武器。在世界各国军队中,只有高卢雄鸡才如此固执的坚持采用国产设备,完全而彻底。就连美国军方也没有如此,至少他们的手枪是意大利产的,班组机枪是德国的,匕首可能采用瑞士的。只有法国人才如此彻彻底底的采用本土装备。重要的是,法式装备还都不赖,高卢雄鸡有资格如此孤傲。 “这支队伍没有任何标记”,汤姆翻检着火堆,嘲弄地说:“不过,法国人的孤傲却明明白白的标示在这里。愚蠢的,法国佬,也特种部队都不知道怎么掩饰。” 哈克附和说:“法国人的特种部队,哪怕穿上草裙,也掩饰不住他们的法国味。” 中非本来就是法国的殖民地,法国人在中外的快速反应,却落在了美国人后面,难怪在北约联军里,法国人虽然保持着“光荣的孤立”,最后却又不得不围着美国佬的指挥棒转。 “撤离。”罗亦安仔细检查了直升机的油箱,爆炸已彻底破坏了原先的弹孔。穿透力极强的贫铀子弹头已不知道飞向何方,在这片大丛林里想找那片带着弹孔的油箱盖,以他们目前的人力,远远做不到。好在东西已经到手,罗亦安挥手下达了撤退地命令。 富有丛林生活经验的瓦努努尔与肯塔亚断后。用非洲土人的手法扫除掩盖了众人行走过的痕迹。罗亦安一行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迅速钻入丛林深处。 五天后,罗亦安来到了这片丛林的东部。爆炸发生后,他们不敢走回头路,只好不停的向东前进,离开了茂密的丛林,来到稀疏地丛林边缘。罗亦安布置警戒后,躲入自己的睡袋。打开了手提电脑。 讯号顺利接通。对方没有回音。黑黢黢的睡袋里,罗亦安借着屏幕的光芒,伸出尾指轻轻的拨弄着项链牌上七个船帆。他在成为唯一的探索者后,秘族曾经向他交代了这项链牌的作用。它除了是一种身份识别牌外,还是一个夹藏重要信息地暗盒。由于铂金的千年不腐。项链牌内会纪录一些探险者临死前留下地最重要信息。但打开这个项链牌需要特殊的手法,要按不同的顺序拨动牌上的船帆。 “咔哒”。项链牌发出一声微响,原本天衣无缝的金属牌突然裂开了一道微缝,罗亦安没着急打开项链牌,反而冲着那条微缝感慨了牛晌。 这是精密加工的结果,几个部件之间,加工精度在0.0001毫米之下,契合的痕迹就会难以察觉。而加工精度再多两个零,金属件之间的结合缝就只能用显微镜观察。 轻轻的伸手一抹,两片金属毫不受力的张开。一片小小的类似胶片一样的黑点不起眼的粘在项链牌内壁。罗亦安从怀中掏出一支激光笔,在这个苍蝇屎大小的黑点上轻轻一扫,一大船密密麻麻的字跳了出来,不时还夹杂着一些黑白图片。 这是激光全息照片。把用激光照射过的胶卷剪戌无数碎片,每个碎片上都能反映出整卷胶卷的拍摄内容。理论上,甚至数个分子的胶片就能携带整个图书馆的内容。罗亦安悄无声息的看完了整个胶卷的内容。揉揉发胀的眼睛,他抬手在电脑上输下一个经纬度位置,然后,又像是落款一样,落上了梅森·怀特的大名。 这个名字一敲出后,组织那头立刻有了反应,甚至没让罗亦安等足两秒钟,一大串关于梅森·怀特的信息涌上屏幕,就仿佛罗亦安刚才打开了搜索引擎。 梅森·怀特,英国著名探险家,有勋爵(现通译为“爵士”)称号,对于辛巴威(现译为津巴布韦)古城考古做出重大贡献,1975年考察东非大峡谷时,与整支探险队一起神秘失踪,当时,梅森·怀特65岁…… 屏幕上还有当时的新闻报道,人们在他失踪后发起了历时三个月的天地大搜寻,怀特家族动用了上千架次的飞机,雇佣数万人力进行地毯式搜寻,然而毫无所获,整支探险队像是被大地吞噬一般,无声无息地神秘消失了——失踪前一天他们还保持着正常的无线电联络。 “神秘失踪”,罗亦安耐不住好奇,再度打下这几个词查询。在他看来,“神秘失踪”这几个词是属于贪官的,一般来说,他们都是带着全家老小“神秘失踪”到国外做大富翁。探险家也玩神秘失踪?屏幕上涌出无数图片与文字:“1915年8月21日,一个风和日丽、能见度极好的日子里,在土耳其苏耳波湾加利小利半鸟的圣贝尔山丘上,英国陆军部队诺福连队的341名官兵奉命追击土耳其军队,上空飘浮着8块长约250米,高、宽均为60米左右的巨大面包状云雾团。其中一块云雾团开始垂直下降,并很快笼罩山顶。在阳光的照耀下,放射出类似金属般的光芒。英国士兵走向那块被巨大雾占据的必经之路,却未有一个士兵从云雾团出来。不一会儿,那个吞没了英国士兵的云团开始上升,并且同在空中的7块云雾团会合,渐渐远离消失在北方天空。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英方向土耳其提出了交换俘虏的要求,但是土耳其坚持否认他们与圣贝尔山丘的英军有过接触并俘虏了他们。 巧的是,那天恰好有新西兰派来的第一野战军的22名军人在圣贝尔山丘附近地高山上,自始至终目击了这一种秘失踪事件的发生,证实了英国士兵被云团“捉”去的事实。英国曾下决心揭开这341名官兵失踪的秘密。他们派出气象学家在圣贝尔山丘作了非常细致的调查,但至今未发现任何异常。 类似这样的神秘失踪事件层出不穷,规模最大的一次军队集体神秘失踪一素,很不幸运地让西班牙给碰上了,此案是发生在1711年,当时近4000多名西班牙士兵驻扎在一个叫派连山的山上过夜,以待后继援军地到来。第二天早上援军到达山上宿营地时,军营内柴火仍然在燃烧。马匹、大炮也原封未动。然而就这样一支遍布满山遍野、浩浩荡荡地大部队竟然一个不留地全部消失了。 第135章 和英军失踪案不同的是,西班牙的这支部队毕竟还留下一些马匹、火炮和柴火,然而人却全部和英军、法军一样魔鬼般地神秘失踪了。在西班牙官方文献上曾清清楚楚地记载了这一神秘的失踪奇案。 更为惊奇的是1978年5月20日的一起个人失踪事件,在美国南方地新奥尔良城的一所中学地操场上。体育老师巴可洛夫在教几个学生踢足球射门。14岁的巴尔莱克突然一球射入球门,他高兴地跳起来一叫。当着众人的面,他眨眼工夫就失去踪影。 这个失踪事件并不仅是唯一的个人失踪事件。但它发生在新闻记者面前,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现通讯设备发达的现代,故此格外惹人注目。他怎么失踪的?去了何处?迄今为止,人们仍然迷惑不解……” “还有,百慕达也曾发生过无数“神秘失踪”事件…… 不少研究者是这样解释的:在我们生活的三维空间之外,还存在着人类无法感知的第四度空间……” 罗亦安隐隐地感觉到对方想表达什么,他直接输入这几个字“七艘帆船的项链牌,空格,非金非木的残片”。貌似他正在使用一个搜索引擎,搜索相关字眼。 突然间,屏幕跳出无数的乱码,似乎计算机感染了病毒。罗亦安闪电般切断网络联系,在脱机状态调整着计算机内码,观看着刚才传来的讯息。 “蜂人出动,正常通讯即将恢复……”,计算机内码调整到爪哇文时,正常的文字又出现了:“……怀特家族已委托韦尔斯爵士前往组织探险队,重返东非大峡谷,你刚才输入的经纬度,就位于中外大峡谷某处。请尽快遣散两名随行美国人,让胡恩带走物品,你继续前进,加入事尔斯探险队……” 罗亦安嘴角歪了歪,对秘族的遣词造句实在不以为然。 韦尔斯爵士在克什米尔的城堡,明显就是各国间谍来往的集布,要说他与秘族没有一点联系,别人信,罗亦安不信。而他刚才已隐讳地指出“发现骷髅佩戴长老项链”,但秘族却不正面回答,想骗谁?说不准,怀特家族当年搜寻的费用还是秘族支付的呢。 不过,秘族开首两句话却指出了这一切的原因所在——“蜂人出动……”。蜂人是为维护内部安全确定的,他们出动意味着组织内部发生了变化,起码是个泄密事件,所以组织才会这么躲躲闪闪。 同时,这也意味着罗亦安在以后的旅程将无法获得有效支援。 罗亦安删除了屏幕上的文字,重新让计算机挂上网,简短地发出两个文字:“遵命。” 太阳已经西沉,天边一抹晚霞把这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的大草原染成粉红色的一片,罗亦安就在这粉红色的沐浴下将头伸出睡袋,默默望着夕阳西沉。项链坠在他手中已合成一片,完全看不出分割的痕迹。 “怎么说”,胡恩焦急地问。 罗亦安脸上一片死板,看不出表情:“那人是梅森·怀特,失踪了30多年突然出现。美国人赶在你们之前,拿走了他的随身物品——包括一个日记本和背包。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你带着他的项链,还有这具骨殖去伦敦,接受他们家人的致谢。” 罗亦安说着,取出一个金属盒,将项链与床上发现的那个小木片装入盒内,轻轻一抹盒边,一簇炽热的电火花自指尖窜出,彻底融化了金属边缘,将盒子封死。 “还能见到你吗?”胡恩有点恋恋不舍。 哈克与汤姆慢慢踱过来,抱着他们的爱枪。罗亦安冲胡恩微微点头,转首向哈克与汤姆交代:“任务结束,两位,让我们就此分手吧。但我要提醒你们,法国人会很不高兴的,所以,我建议你们别对旁人提起这次旅行。” 哈克大大咧咧地伸出手,说:“没问题,我们不是才出道的菜鸟……很高兴与你合作。” 汤姆温和地递上一个名片,说:“我很满意薇薇安排的这次旅行,这是我的名片,今后有机会,我们再联系。” 有了汤姆的示范,众人相互交换着名片,约定下次再见。胡恩忙着召唤直升机接应,罗亦安最后每人递上一张支票,作为大家分手礼物。 “什么?”哈克惊愕地看着手里的支票,问:“这数目不对。” 直升机的轰鸣声已传到林间空地,罗亦安平静地回答:“啊,我们发现的尸骸是怀持家族的人,怀特家族希望各位对此保密,于是每人多付了50万美元。 不过,怀特家族同时警告,如果有人拿了钱不办事,他们有充分的力量,让此人永远夹住嘴。” 汤姆裂开嘴,无声地笑了:“跟你合作,真愉快。” 直升机到了,罗亦安挥手与众人告别,他们将飞回科特迪瓦,然后各自东西。而罗亦安将继续穿越丛林,开始新的探险。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11章热辣 辞别了众人,独自一人的罗亦安像是龙归大海般逍遥自在。他扛着猎枪,漫步在非洲大草原上。他买通国家公园的森林看守人,搭乘他们的巡逻飞机赶一段路,就这样悠闲的边走边玩儿,他花了七日的时间,横穿了整个阿赞德高原,来到伊索比亚(埃塞俄比亚)高原北麓。 当接应的薇薇安看到他时,罗亦安一幅非洲土人的打扮,脸晒得黑黑的,简直就像一名肤色较浅的非洲黑人。他骑着一匹不知从哪儿偷来的阿拉伯纯种马,背后尚牵着两匹骆驼,骆驼上堆满了他一路搜集来的破烂——牛角、牛头骨、羚羊头以及脏兮兮的说不由什么动物的皮毛。 “上帝”,薇薇安捂着鼻子,一惊一乍的问:“你几年没洗澡了?身上怎么这么一股怪味,像是马尿,又像是大便味儿,上帝啊,离我远点,快把自己洗干净。” 罗亦安张开了手臂,本来期望能够获得一个热烈的拥抱,但薇薇安才走几步,便远远的躲开。尴尬的他收回手臂,闻闻身上,解释说:“不是马尿,是象粪味儿。路上我遇到了一只大象队,便抹了点象粪,跟着象队走了段距离。 哈哈,象群真有意思……” 薇薇安一跳而去,满脸都是欲呕吐的表情:“上帝,还真是大便,臭死了,臭死了。快去洗。” 曾几何时,薇薇安也在丛林里摸爬滚打,用动物的粪便掩饰人的体味也是常有的事。但现在她仅仅在城市里生活了一年多。就闻不惯这象粪味。城市生活真是改变人啊。 这是一个野外宿营地,五六顶帐篷搭在这片空地上。直升机起落不停,运送着各种设备。薇薇安地自一人占了一顶大帐篷,帐篷里最显眼的是一具硕大的浴盆。帐篷边的太阳能板提供着电能。罗亦安泡在热气腾腾的浴缸内,昏昏欲睡。 不一会儿,薇薇安撩开帐篷走了进来:“亲爱的,你脱下来的那些衣服,没什么重要的吧?臭死了。我打算让他们挖坑埋了。” “别”。罗亦安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嘣的一声巨响,薇薇安打开了一瓶香槟,拎来两只酒杯倒满。拽过一张小桌摆在浴缸边,将酒具放在桌上。 “为重逢”。薇薇安举起酒杯,与罗亦安轻轻一碰。罗亦安一饮而尽,她却只稍稍抿了一口。 “那套衣服是防弹布做的,陪我穿越了整个丛林,价钱多少倒在其次,但这衣服即使埋在地下,上百年也不会腐烂——这样做太不环保了。”罗亦安放下酒杯说。薇薇安快速地又为他斟满一杯,边递给罗亦安,边嗅嗅味道满意地说:“啊,换了三缸水,总算没有臭味了。”说完,她轻轻地一吻罗亦安,将手伸入浴缸内抚摸着罗亦安地胸膛,微微有点气喘地说:“我想你。快点拥抱我吧。” 帐篷边,传来响亮的几声咳嗽,一个彬彬有礼的英国腔调随后响起:“我可以进来吗?” 城市生活也让薇薇安失去了原有的警觉心。为了通气,帐篷地帘子一般都是半撩着。她进门时,居然都忘了放下。透过半撩起的门帘,来人半截身体正堵在帐篷口,想必刚才,他曾过足了眼瘾。 薇薇安整了整衣服,说:“请进。”说完,她绕开浴缸回到了自己地床边坐下,让开了屋内唯一的椅子。 一个留着一脸大胡子,身穿浅棕色列装、脚蹬锃亮地大马靴的男子,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毫不介意在浴盆内光溜溜躺着的罗亦安,一屁股坐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手里玩弄着一根拐杖,拐杖头是个圆形的光滑金属球,随着他的挥动发出熠熠闪光。 这个白人男子看起来四十多岁。不过精气神很足,脸色带着明显的贵族白,就是那种因为少晒太阳而显得苍白的脸色。想想看,一个白人再不晒大阳,那是怎样的一种苍白。不过,浓密的大胡子下,那棱角分明的嘴吞却很红润,显得营养充沛,为这张脸添了点生动。 来人一进门,便有意无意的亮出他的戒指。从他一进门开始,罗亦安手上的戒指就发出微微的颤动,现在更是颤个不停。这是一个大佬——罗亦安心中明白。 “可以出去一下吗?微微安小姐。”来人彬彬有礼的问,口气却不容置疑,带着浓重的吩咐味:“我有点事想和罗杰先生单独谈。” “自己人”,罗亦安从浴缸内举起手淋淋的手,淌过他戒指的水带着明显的水波纹。他将手吊在浴缸边,让对方看清自己的戒指。 “我当然知道,薇薇安小姐的身世”,来人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但我相信,她一定不愿回到过去。” 此话一出,薇薇安用实际行动作为回答,她爽利的站起身,头也不会地走出帐篷,临了不忘为他们放下门帘。 第136章 “我是事尔斯爵士”,来人微微一笑,蓝色的大眼睛闪过狡诘的神色:“你住过我的城堡,听说,你有意接手那所城堡。” 又是一名退役长老——罗亦安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我是这支考察队的领队”,韦尔斯继续说:“我目前正在剑桥大学教书,你明白我的意思?……有人告诉我你是最出色的猎人,也是最好的探险者。 好吧,我长话短说,这次考察我们也许会遇到难以想象的阻力,现在我转交给你项链与信息盘,你知道如何使用它们,不是吗?……此外,我们还有几天时间,你需要什么设备。告诉我,我让他们运来。” 也许是退役的原因,韦尔斯没有把话说透,只是用双方都理解的方式,询问罗亦安的准备情况。 “热核电池……”,罗亦安毫不隐讳:“我需要强大的能源,还需要强大地火力。强大的火力上面,薇薇安小姐已为我做到了。她带来了雷明顿猎象枪以及特殊加工的子弹。现在。我只需要热核电池。” “我看不出有什么地方需要这么强大的能源……好吧,我满足你的要求。 人手呢?我很欣赏薇薇安小姐的能力,但我想,恐怕我们会遇到难以想象的阻力。你只带了薇薇安小姐一人,你觉得人手足够了吗?” “薇薇安与我合作很久。对于她的能力我很信任,再者说。有她在,我们凡事多个商量地余地,总好过一群什么事也不知道地佣兵。至于战斗么,我认为那是不得已情况下的事情——你是个知名学者,只要掩饰的好,谁会对一个考察团下手?”,罗亦安镇定地回答。 “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上”,韦尔斯不悦地反驳说。 “好了,好了,一只普通地考察团如果在一大群佣兵保护,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想,我和薇薇安地身手已相当于一小队佣兵了。韦尔斯爵士,这还不够吗?请替我想想,我还要在普通人中生活,万一与美国佬发生正面冲突,我想,我的后半生要在阴沟里度过了。” 韦尔斯略略考虑片刻,同意了罗亦安地说法:“多年以来,我并未放松锻炼,也许有情况,我也能算一个武力。”他无可奈何地说。 罗亦安一倒营地,便一头扎进了薇薇安的帐篷,对于考察团的情况一点都不清楚。韦尔斯说完了正题,便向罗亦安介绍队伍的组成。 “薇薇安小姐作为秘书出现,负责内勤,而你则是她的情人,被推荐来做翻译,我听说你的非洲土语很好,与当地黑人打交道的事由你负责。我们还有三名学生——我的学生,一女两男——在考察队中,我们还带了一名摄影师、一名摄相师及他的两名助手,全是男性。还有,我们在了20名当的黑人,为我们搬运行李、照顾那支30匹马组成的驼队,我们将从大裂谷中段切入,边做出考察的姿态边向目的地进发。到达目的地后,我会想出扎营考察的借口,薇薇安小姐负责在营地内掩护,你和我单独出发,去寻找那件东西”,韦尔斯做着详细交待。 临走时,韦尔斯站在门口,以不经意的口气说:“我和怀特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无论于公于私,你为他做的我知道了,感谢你的努力,怀特家族让我转告你,你赢得了他们的友谊,方便的时候他们会登门拜访,以示感谢。” 罗亦安微笑着点头,接受了对方这充满贵族气派的感谢。英国贵族都很古板,他们哪怕面对自己的农夫,礼节上也他不亏欠,但让他们对平民说感谢却很难,每当那时,他们总喜欢以最漫不经心的态度,轻描淡写地表示自己的感谢。 不过,这决不是东方意义上的怠慢,凭借这份谢意,你可以登堂入室成为他们家族永远的朋友,也可以在任何时候要求他们一次性“还情”。 “进来吧,我的杯中没有酒”,韦尔斯走后,罗亦安又懒洋洋地躺回浴盆,然后冲着空无一人的帐篷这样说。话音刚落,薇薇安灰头众脸从床底下钻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支伯莱塔,笑嘻嘻地凑近罗亦安身边,反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风”,罗亦安见到薇薇安如此关切自己,忍不住吻吻了她的唇,湿淋淋地吻。 “你在外面掀起床边的帐篷角,风就吹了进来,我没穿衣服,所以感觉到了风。然后就听到你钻入床下的声音——这么小心干嘛?他是自己人。”罗亦安继续解释说。 薇薇安炙热地吻着罗亦安,喃喃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忍不住自己……想你。” 罗亦安低低说:“啊,你把自己斗胆了,嗯,这浴盆足够大。去把帐篷门关好,别让人打搅我们。” 对于在丛林里走了一个多月,才走出丛林的人,还有什么比一个热水澡更令人心颤——一个美女,一个热辣辣的美女。 薇薇安赤裸地滑入浴盆,充满渴望地钻入罗亦安怀中。罗亦安吻住她,温柔、探索的吻,仿佛他们之间不曾发生过任何事。仿佛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他重新追求她,深深吻住她,直至两人的唇舌交缠。他的手温柔地抚弄她的双峰,学习地喜欢被碰触的方式。逗弄她的乳头,直至它们傲然挺立。而后他的手来到她的小腹、她的双腿间。他舔了舔指尖后。探入她的女性幽穴,跟着抽出。令她惊喘出声拱起身子。这声喘息令罗亦安忍不住欲望,他一阵翻身,引起盆内浪花四溅,随着一声低吼,他将君王之剑深埋在那幽泉中,发出舒服之极的一声叹息。 薇薇安感觉到罗亦安地深入,却久久也未见他移动,心中欲望的大火越燃越高,她觉得自己会死于那无尽的性感折磨,但她并没有催促他,浸溺于那份狂喜中。终于,他开始移动了。噢,一年了,她一直不知道她有多么饥渴,多么想念这个。她的身躯渴求着男性地眷顾与爱怜。如大旱逢甘霖,她承受着他的每一个吻,每个碰触及抽动。她紧攀着他,热切地爱抚着他,想要带给罗亦安同样地欢愉。 最后,他们已不再需要温柔的碰触。除了攀向高潮地冲刺力道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薇薇安迷失在这一刻里,她的身躯浸溺于纯粹的愉悦中…… 时间过了许久许久,当罗亦安唤起迷醉的薇薇安时,战场从浴盆转移到了床上…… 是夜,薇薇安满足的尖叫声时断时续,响彻整个营地,让许多人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直到剑桥大学的学生忍无可忍,一致要求他们的老师干涉,韦尔斯才派遣他的摄影师制止了这喧闹的继续。 “罗先生,我记得,你好像还没吃过饭”,摄影师站在薇薇安的帐篷口,彬彬有礼地冲帐篷内喊。这时,天已蒙蒙亮,帐篷内喘息声,呻吟声仍响个不停。 “贵族教出来的学生就是这样有礼貌”,罗亦安啧啧嘴,用一个冲刺结束他的低语,引起一声压低嗓门的嗯哼,他才提高声音,回答帐篷外的提醒:“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找见了最好吃的美味……我正在品尝……别打扰我……我还没吃饱!” 伴随着罗亦安的回答,是一声声压低嗓门的“嗯哼”,最后,尚有一声悠长的、压抑不住的叹息作为注脚。摄影师忍无可忍,回答:“罗先生,等你吃饱了,我们还睡不睡觉了——天都亮了!太阳又升起了!” “太阳又升起了!啧啧,这话多有诗意啊……贵族就是贵族”,罗亦安低声赞赏着,却仍未忘记抽动。薇薇安伸手按住他的胸膛,在喘息中勉强说:“好了,好了,亲爱的,放过我吧,我连根小指都动不了了……哎呀……明天我还要工作呢。” 这话最后变成梦呓般的自语,罗亦安在律动中扬声向门外保证:“马上就好,马上。”随着薇薇安最后一声尖叫,帐篷内的声响平息,营地顿时陷入一片鼾声。 正午时分,营地重新活跃起来,吵闹声惊醒了薇薇安,严格地说,她是被饿醒的,过度的运动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胃口大开,真想吃下一头大象。 轻轻挪动一下身子,薇薇安感觉到自己的乳房还压着一个大手,这个贪吃的男人,她侧过脸,打量身边还沉沉入睡的男人。 像这样躺在一名熟睡的男人身边,倾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她已经如此久不曾享受过这样单纯的乐趣了。她想要偎近他,但又不愿意吵醒他。他睡得非常沉,显示他真的是累坏了。 是累坏了,薇薇安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痛,但同时,每一块肌肉都充满欢乐。她悄悄挪动身子,脱出了男人的掌握,爬起身来,穿上衣服来到帐篷外。 帐篷外生机勃勃,薇薇安看一花一草都格外顺眼。一名叫做迪琪的女学生爽朗冲她打着招呼,其他男人则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你的男人吃饱了吗?”迪琪大笑着问。 “饱了”,薇薇安开心地回答着对方。 “你的男人是个superman,他的胃口好大,吃了整个晚上”,迪琪咯咯笑着,继续开着玩笑:“你从哪儿找见这样一个男人……顺便说一句,你要是不够他吃的话,我不介意替你抚育一下。” “我介意”,薇薇安像是一个被人动了糖果的小孩,虎视眈眈地说:“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们分别了一年多,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把他拴住,谁也别想动我的奶酪。” 帐篷内,罗亦安已经醒了,他正在给金慧珠打电话。 “什么呀?才好没几天,又跑到丛林里,出了丛林,又去什么大裂谷,罗君,你不能安生点吗? 第137章 你让我等多久?”金慧珠抱怨说。 “好了好了,不停挑战生命的极限是我的乐趣,你先回家去,我答应你,等从大裂谷出来,我立马回家,好好陪你,怎么样?” 好说歹说安慰好了金慧珠,罗亦安看看空无一人的帐篷,突然大叫着:“我饿,拿大象来!” 话音才落地,薇薇安便端着一个餐盘走进帐篷,她学着玛丽莲·梦露的姿势,娇娆地端起餐盘问:“大象没有,有火腿、咖啡、还有我,你要先吃哪样?” 罗亦安上下看了一下薇薇安,叹了口气说:“民以食为天,我还是先吃火腿吧。” 薇薇安放下餐盘,用一种刻意做出的轻描淡写,问:“打完电话了。谁?谁让你的语气那么温柔,眼里全是爱怜?”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12章遮掩 罗亦安顿时明白,原来薇薇安早就站在门口,一直等他挂上电话才走进帐篷。 罗亦安边吞咽食物边眼珠乱转,寻找着借口,可没等自己开口,薇薇安抢先说:“严格意义上说,‘罗亦安’已经不存在了,他死于塞班岛的谋杀。剩下的应该是‘山鹰团’的赏金猎人罗亦安,或许,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罗亦安补充说:“还有,印度华人罗伊尔、英国飞行员罗伊、以色列华人罗杰罗尔……” 薇薇安轻轻吻了一下罗亦安,凑在他耳边喃喃说:“你不打算就此开始新生活嘛?” “什么意思。” 薇薇安边问边说:“我知道你在美国之后去了塞班岛,与一个叫谭彩玲的女人相约,你的律师都告诉我了。 亲爱的,一个女人,如果可以做到红粉知己,你要记住,她必是爱你的,并且在她心里你是值得爱的。无论她在你面前表现得如何,她一样是怕你痛,怕你死,恨不得替你痛,替你死,而且因为她知道她其实连这样的权力也没有,所以她的心是更厉害地哭泣着的。我很同情谭彩玲,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有幸可以有这样一个女人,你至少要懂得珍惜她…… 过去,你有太多的牵挂,但现在你有太多的身份,为什么不让这些新身份各自独立起来——据我所知,你的新身份全是组织安排的,除了组织没人清楚他们之间的联系,何不就让它们互不相干?” 罗亦安悚然而惊。 这倒真是个解决办法。他有太多的女友,而他都不想辜负,现在正好用不同的身份各自安置。与此同时,自己过去执行任务,最顾忌的就是暴露身份,现在用这种方法,完全可以利用不同的身份执行不同的任务,来往穿梭于世界各地。没有了顾忌。自己行事可以更加大胆。 “有意思”。罗亦安停止了咀嚼,静静思考着这种可能。他的父母已全部移居国外,国内已无所牵挂,知道他过去身份的关键在于谭彩玲。只要搞定了谭彩玲一切就豁然开朗。由于心内对谭彩玲有一分歉疚,他过去面对这个强悍的女人总有点怯意。如果给对方一个合理安置,他自然可以在其面前保持强势。 搞定了谭彩玲。国内地一切自有谭彩玲遮掩。而国外的一切身份转换,关键在于薇薇安,有她在中间转圜,自己穿梭于世界各地,完全可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心态执行不同的任务。 薇薇安热辣辣的嘴唇移到了罗亦安的耳边,低声呢喃:“过去,有很多长老都这样做,他们在各国有不同地身份、不同的家庭,该出现时他们出现,该消失时他们消失,游走于真实与虚幻之间,享受不同的生命与生活,上帝啊,这是多么美妙的生活。刚听到你被刺杀的消息,我以为你也走上这条路,没想到那是真实的刺杀。嗯哼,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不打算好好利用嘛?……重婚罪?啊哈,婚姻是个人的事,美国政府不会干涉——你只要说自己是摩门教徒,娶四个老婆都合法……” “什么条件”,罗亦安问。薇薇安既然提出这个建议,今后她就掌握了罗亦安身份转换的关键。对于其他的女人,罗亦安有把握用甜言蜜语击倒她们,但薇薇安不同,她是个了解罗亦安底细的人,是个完全自力的女人。谭彩玲虽然嚣张,但中国嫁夫随夫的传统仍然深入她骨子里,罗亦安真要严厉起来,谭彩玲只会小心讨好。 “我才是你的唯一”,薇薇安吻着罗亦安的耳垂说:“我们有共同的出身,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只有我俩能生死与共——我要求你每年有六个月的时间陪我,纽约将是你的第一落脚点!” 罗亦安嘿嘿笑了:“我知道美国的法律,如果夫妻双方有分居一个月的历史,就算是自动离婚——去年六个月在一起,那不是意味着每年有六个月不在一起吗?如此一来,我们随时处于自动离婚状态。” 薇薇安狠狠一咬罗亦安的耳垂,说:“你知道就好,你敢对不起我,我随时可以入禀法院——用你们中国话怎么说,对了,休了你……哎呀,你的耳朵怎么回事,我这么咬你都没感觉吗?” 罗亦安反手搂住薇薇安,右手蛇一样滑入薇薇安衣襟,摸上了那挺拔而柔软的山峰,轻搓慢捻,拇指闪电般逡巡过她的乳头,令它们傲然挺立。“我的感觉有点迟钝”,他说:“所以,我很难满足……再来一次怎么样?” “不”,薇薇安躲闪着那只令全身发烫的怪手:“亲爱的,我够了,我走路都像踩在云端里,让我歇歇吧!明天,明天好不?今天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晚饭是大家一起吃得,在一个开放式帐篷里,一张长长的会议桌代替了餐桌,韦尔斯坐在桌首,其余的人则分列两侧,享受着黑人厨师烹饪的美食。 非洲饮食没什么特色,他们以为最佳的美味就是玉米糊,非洲人把玉米糊熬成粘稠的固体状,并将这种玉本糊称为“喜玛”,用喜玛沾着沙丁鱼汤的吃法是非洲难得的美味,甚至能上国宴。罗亦安对这种吃法不敢恭维,在他看来,非洲遍地的土鸡要比这儿美味的多,绿色、天然、吃得是虫子不是饲料,不含任何添加剂。想想都让人流口水。但现在端上来的是花数小时熬的一锅玉米糊糊,真麻烦,天大的麻烦。 他凝望着盘中的玉米糊糊,用叉子拨拉了一下,终于失去了下嘴的勇气,拍手唤过繁忙的黑人厨师。用当地土语问:“还有其他的食物吗?” 黑人厨师憨厚地笑着,回答:“大象?!没有,我们没有大象。这是喜玛。喜玛,懂吗?” 得知自己将统管黑人队伍,罗亦安曾在下午去了一道黑人营地,这位黑人老厨师也是那时认识的,通过这位黑人老厨师,罗亦安得知自己关于食物的笑话已传遍了整个营地。不过。与东方观念不同的是。大家对于笑话的主角没有嘲讽的意思,反而认为能够如此引人注目,实在是具备了明星般的魅力。 明白了这点,罗亦安也没在意众人随之发出的哄笑。他拨拉着盘中的玉米糊糊,说:“喜玛。我知道,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吃够了这种食物,可我想知道,非洲山梁上奔跑的山鸡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盘中不来只山鸡。” “山鸡?”非洲老黑人敲打着食物桶,回答:“那是下蛋的,不能吃,肉太硬。” 罗亦安一听这话,口水直往肚里咽。心想:这不是废话嘛?为啥要吃土鸡,图的就是肉硬,有弹性,有咬劲,味道又鲜,不像饲料鸡,软粑粑地吃不出鸡味。 白切?蘸酱油?红烧?还是干炸?罗亦安垂涎欲滴,边挥手边竭力抑制口水:“明天帮我抓只鸡,我让你知道一下什么是人间美味——养鸡只图下蛋,什么话?” 老黑人翻了翻白眼,黑炭团似地脸上顿时多了点不同色,他哼哼两声,说:“没有,谁会带着鸡来上工。”说完,他为大家加满食物后,抱着饭桶走出了帐篷。 韦尔斯是个典型的英国人,众人盘中都有的食物后,他开始主持就餐仪式——餐前祈祷。乘众人都闭眼祈祷的功夫,罗亦安悄悄睁开眼睛,打量着帐篷内的情形。 餐桌上泾渭分明,长桌的这一边只有薇薇安与罗亦安,其余的人都自觉地坐到他俩对面,似乎刻意于这对“淫贼夫妇”保持距离。薇薇安身穿黑色皮夹克,坐在罗亦安身边,一脸的心满意足,不时用身体各部位摇摇擦擦,恨不能溶化在罗亦安体内,完全不顾忌男人仇恨、女人的嫉妒。 对面,三名剑桥大学的学生坐在上首,似乎尊崇女士优先的惯例,迪琪坐在第一位,不时用眼偷偷撇着罗亦安。一名叫马克辛男生年长点,据说他是剑桥击剑俱乐部成员,他坐在第二位,那名叫亨廷顿的学生来自约克郡,据说有男爵头衔,目前正规规矩矩闭眼祈祷。 至于那名摄影师与摄像师和他们的两个助手,罗亦安将其归于路人甲、路人乙的脚色,自动将其名姓忽略。 马克辛是个犹太名字,如果按照正式译法,应该译作“马克思”,但由于马克思在中国赫赫有名,所以,按中国惯例,其余的“马克思”都要被修改一下,译作“马克斯”、“马克赛”、“马克辛”,或者“马克(任意)”,总之,就是不准再叫“马克思”。罗亦安听到这名字时曾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依照传统为对方改名叫“马克辛”。 祈祷完毕,马克辛抬起眼来,首先向罗亦安打招呼:“嗨,听说你在丛林里打了一个多月的猎,你一个人穿越了阿赞德高原,太神奇了,能和我们说说你的经历吗?” 不等罗亦安回答,迪琪抢着插嘴:“那骆驼上的物品就是你的收获嘛,太恶心了,全是骨头和皮毛,臭哄哄的,连清理的黑人都难以忍受,你怎么受得了?” 第138章 罗亦安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刚才他诅咒过的食物,含含糊糊回答:“不是猎获品,大多是捡来的,我有国家公园的证明——你要看吗?” 韦尔斯敲敲碟子,打断了众人的议论,他板起脸来,一脸严肃地说:“罗先生,对于你过人的体力,昨晚你已用具体行动向我们证明了,我觉得这证明已经很充分了,我希望你能让我们今晚睡个好觉——顺便提醒一句,下次需要向人证明你体力时,不要搞得这么惊天动地,最好选一种不扰人的方式。” 众人暧昧地笑了。薇薇安却毫无自觉性,兀自在那儿缠缠绵绵,罗亦安偷眼观察一下周围,碰到了迪琪的目光,她吐出红艳艳的舌头,饥渴地在上唇舔舐一圈,眼睛别有意味地向他眨巴着,嘴角带着诱惑的微笑。 唉吆。罗亦安打了个寒颤。躲开了这目光。薇薇安则像个护食的老虎,立刻警惕地东张西望,与此同时,迪琪瞬间转换了面孔。严肃地凝望着餐盘,像是正在捉摸如何开动。但她这副表象没有迷惑住薇薇安。那警惕的目光最终还是聚集在迪琪身上。 亨廷顿清咳一声,充满绅士风度地打破了紧张局面。他故作正经地问:“罗先生,你没来之前,薇薇安小姐是个负责任的营地秘书,他把我们安排得井井有条。你来了当天,我们就听了薇薇安小姐整晚的歌唱,今天一整天,她在营地里转来转去,却像丢了魂似的,什么也没干,我想知道:薇薇安小姐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恢复正常?罗亦安怎么觉得这话里有浓重的醋味。 他没唷正面回答对方,手一晃,掌心多了一个蓝宝石戒指,球形的蓝宝石闪烁着梦幻般的朦胧感,他举起这枚戒指,轻轻地套在薇薇安的手上,以行动作为回去。 帐篷内响起热烈的掌声,马克辛起哄说:“说点什么,罗,说话呀,求婚不能这么简单。” 薇薇安虽然与罗亦安商量过今后的安排,但她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迅猛,她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连吻着罗亦安:“谢谢,谢谢,我答应。”她喃喃地说。 前一句“谢谢”是感谢罗亦安的求婚,虽然当时罗亦安并未对她的建议作出表态,但她知道对方以默许了这种安排,只是没想到在罗亦安众多女友中,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而后一句“我答应”则是对罗亦安行动的肯定。 “太随意了”,迪琪嚷嚷道:“薇薇,你应该矜持一下。” “不”,薇薇安断然说:“我怕他反悔,所以绝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亨廷顿识货地观察着那枚戒指,说:“上帝,这是一枚克什米尔蓝宝石,罗,你真在丛林里待了一个月嘛,我记得拍卖会是在五天前举行的,在此之前,你怎么获得这克什米尔蓝宝石的?” “这不重要”,喜悦之情令薇薇安忘了关住话匣:“马立克先生发现新矿藏时,罗杰正在克什米尔,他们是朋友……” 说到这儿,薇薇安顿时觉察到失言,她马上闭上嘴,装作欣赏手上的戒指。 “原来,那位先生叫马立克?”亨廷顿若有所思地说:“那拍卖会是匿名拍卖,人们都在猜测这位幸运儿是谁,怎么发现新矿脉的,罗先生,能请你帮个忙吗?” 罗亦安觉得事情有点失控,他抢先堵住了对方的嘴:“抱歉,我答应马立克对此保絮,恕我不能透露什么?” 亨廷顿咧嘴一笑:“啊,罗先生,我不是想打听对方是谁,我相信这里的人也不会透露你与马立克的交往,他们都是绅士,不是吗?” 亨廷顿的话赢得了一片点头,他接着说:“拍卖会上出售的商品太少,我的女友、我的家族也想购买一件饰物作为家族宝藏,但当时展出的藏品很多都被人预订,我想通过你,跟那位先生打个商量,也许他还有未及出售的藏品,真正的珍品,我想跟他做个交易。” “有钱人啊”,罗亦安心里发出一声感慨,点头应承了对方的请求。 帐篷里,韦尔斯一直没再开口,他努力进攻着满满一盘喜玛。等吃晚饭,他彬彬有礼的向众人告别,推开盘子走出帐篷,留下一群年轻人在帐篷里闹腾。 几日后,考察队一切到位,向东非大裂谷开拄,罗亦安抱着一杆雷明顿猎枪,骑着那匹阿拉伯马,一路走在队伍前面,其余人则各自骑马尾随。 东非大裂谷是断涧,它贯穿东非,总长超过8000公里,长度相当于地球周长1/6,因而被称为“地球上最大的伤疤”。这条裂谷带位于非洲东部,南起赞比亚以南;向北经马拉维湖并在此分为东西两条。东支沿维多利亚湖东倒,经坦桑尼亚、乌干达,穿越埃塞俄比亚高原入红海,再由红海北上入亚喀巴湾抵约旦地沟。西支沿维多利亚湖西侧,循扎伊尔国界延伸到乌干达北部,抵尼罗河上游谷地。 名为东非大裂谷,一般人会认为那里一定是一条狭长、黑暗、阴森、恐怖的断涧深渊,其实,这条裂谷最宽处约有200公里,比北京到天津的距离还宽。 而景深达1000至2000米,谷譬如刀削斧劈一般。气势宏伟,景色壮观。由于道路崎岖,这里行不得汽车,考察队只好乘马而行。 东非大裂谷也是人类起源的地方,考古发掘证明,人类就是在这里完成从猿到人的过渡,这里是人类文明的摇篮之一,是一块拥有光辉灿烂古代文明的土地。这里的物种也很丰富,罗亦安很是过了一把狩猎的痰,。 艾塞尔比亚是个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所有的贫穷国家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腐败横行。罗亦安他们这支考察队浩浩荡荡,携带长枪短炮闯入寂静的大裂谷内。有金钱开道,各地的官员都一致采取了默许的态度,一路绿灯,任罗亦安他们猎杀着各种飞禽走兽。 在峡谷内忽高忽低走了数天,罗亦安一行来到峡谷的开阔地。这里是峡谷中最开阔点,200公里的宽度让这里成为所有考察队的起始点。韦尔斯的意思是在这里挂个号,让外界了解这支考察队的存在,然后掉头南下,直抵目的地。 远处,稀稀疏疏的几个村落散布在这片长约数十公里的开阔地上,天空中直升飞机来来往往运送着各种设备。错落的村落上空飘着各种各样的国旗,罗亦安细细一数,约有七个国家,其中就有参与瓜分埃塞饿比亚的英意法俄德埃及六个国家国旗,此外,还有3面美国国旗。 韦尔斯催马上前,催促着久久不见移动的罗亦安:“快去安排营地,我们驻一宿,明天就走。” 罗亦安勒住马僵,用下巴轻轻一点前方,口唇微动,问:“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了集市?怀特归来的消息——看来——地球人都知道了,请问,他当初在寻找什么?他又找到了什么?” “什么?”韦尔斯假作不知地问。 罗亦安瞥了一眼队伍,离他们最近的是数个黑人,其余人已越过二人向营地走去,薇薇安见罗亦安神色不对,心有灵犀地越过二人,堵在不远处,拘出化妆镜假意描着口红,为两人放哨。 “自打胡恩受到拦截,我就怀疑这一切是个局”,罗亦安面无表情地说:“你瞧,能来的都来了,却都装做进行‘考察’!‘考察’?你确定别人不知道我们的意图?现在时候了,我希望你别再遮掩,告诉我后续计划,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13章无助 “永生之殿!”韦尔斯郑重地回答。 在太阳的灸烤下,一阵阵鼓声飘荡在原野上,这是欢迎的鼓声,营地里的当地土人用打起手鼓的方式欢迎新到的客人。鼓声带着火焰般跳跃的节奏,伴随着鼓声,一片片“wassa,wassa,……”的呼喊沧桑而明亮。 “我长话短说……”,韦尔斯冲薇薇安示意,令她先走。作为队伍的秘书,她必须到前面安排住宿、布置营地,再不走会引起误会。他随后接着说:“一直以来,人们都流传着存在一个永生之殿,多年以来,我们一直以为这只是传说。1872年,一位名叫威廉·莱特的爱尔兰传教士从叙利亚古城哈马得到五块带有雕刻的石头。他要求剑桥大学帮忙破译石头上的文字,这是一种名叫赫梯人的神秘民族雕刻的文字,《圣经·旧约全书》中有好几处提到过赫梯人,我们据此发现了湮没的赫梯城堡汉样沙。 在赫梯万神殿里,我们找到了关于永生之殿详细记载,它说:永生之殿是人类起始的地方,在永生之殿不远处,有座守护之城,盛产黄金和宝石。伴随着津巴布韦古城的发掘,我们又找到了《圣经》中盛产黄金和宝石的城——俄斐!《圣经》中描写,当示巴女工来到那路撒冷规见所罗门王时,她带上了“大量财宝:黄金、宝石”。 经过研究,我们认为津巴布韦古城就是赫梯万神殿里记载的守护之城,于是,我们派出探险队,向东向西。向南向北搜寻。非洲大裂谷被确定是人类的发源地后,我们把重点放在了这里,但此后,非洲大裂谷连续出现了多起神秘失踪事件——与百慕达几乎同时出现神秘失踪事件,不过,当初这里远不是人类关注的地方,所以这些失踪事件不为人知。 怀特是唯一失踪后又返回现实世界的人员,他的存在意义非同凡响。但是美国人先到一步。拿走了怀特地笔记本。当然。我们组织内部也出现了一点小问题,有人将我们的行踪透露出去,引起了关注。 我们这个组织在各国高层是半公开的秘密,我们从不干涉政治。 第139章 但政治从来也没有远离我们。而我们没想到,有人胆敢挑战我们。我们不知道各国政府是否达成默契,所以组织动用了你这个边缘人。还有我这个退休人员负责这次探险。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赫梯人是个神秘的民族,他们信奉神祗,但与历史上其它文明不同的是他们也容忍别的宗教信仰。他们被称之为“万神的民众”,因为他们允许其它国家地神,并把这些神请进了自己修建起地万神殿里。赫梯人在冶铁方面颇具名气,汉梯沙城堡里出土过高质量的铁制工具、武装和盔甲。然而赫梯人打击敌人最有效的武器是战国,当时的时代,他们驱赶披着铁甲地马拉战车冲锋陷阵,所向披靡,使敌人闻风丧胆。 赫梯人是如何在史前时代具有了先进的冶炼技术,现在是个谜。但关于赫梯人最大地谜团却是他们的神秘消失,大约在3千多年前、中国才进入甲骨文时代,赫梯人突然失踪了,他们的城堡湮灭在历史之尘中,只在《圣经》里留下了存在的片断。一直以来,人们常怀疑这是圣经编造的内容,直到驻当初罗马人称之为小亚细亚,今天为土耳其的领土上发现了赫梯万神殿,人们才确认赫梯人存在过。 罗亦安沉吟片刻,艰难地问:“也就是说,我们今后的行动再也无法获得组织的支援。” 韦尔斯点头首肯:“你可以这样认为。” “那么,我认为我们可以终止这项探险,怀特的东西都被别人拿走,相比之下,我们并无特别的优势!” 韦尔斯一催马,让马缓缓而行,边走边不引人注目地说:“地点,怀特告诉了我们永生之殿的准确地点。我们已经查阅了怀特的笔记本(罗亦安追问:怎么做到的?韦尔斯不答),笔记本里没有记录永生之殿的准确地点,而记录在他的项链里。只有我们才能找见永生之殿。” 罗亦安迟疑地说:“美国人……” “不要理他”,韦尔斯断然说:“他们不敢用真实身份与我们发生冲突……” 营地里热闹非凡,黑人们载歌载舞欢迎新队员的到来。这却不是因为考察队深受非洲人民爱戴,只是为了赚取游客的美元。 营地里其他先到的客人也纷纷出来与这支队伍寒暄,令罗亦安奇怪的是,这里竟同时有两家电视台的直播车,娇娆的主持人争相与队员拉关系,直看得罗亦安一头零水,什么时候非洲大裂谷也成了热点?美国电视台主攻方向是美国人薇薇安,她亲热地搂住薇薇安的肩膀,说着一些女人的话题,眼角不时四处乱扫,向众人抛媚眼。英国电视台的主持人似乎与韦尔斯很熟,她在韦尔斯的引领下,与剑桥大学的学员一个个握手。 到了罗亦安,韦尔斯介绍说:“海伦娜·罗林逊,我的学生,曾经是名考古学家,现在是成功的电视主持人,她来现场转播牛津大学考古队的探险之旅。” 海伦娜对罗亦安似乎过度热情,她紧紧拉着罗亦安的手,连声说谢谢。韦尔斯凑近罗亦安耳边,压低声音向他继续介绍:“海伦娜出嫁前的名字叫海伦娜·怀特。” 明白了,怪不得海伦娜转播韦尔斯对手的考察队,韦尔斯却豪不介意,罗亦安本来为他的风度钦佩得五体投地,这句话一说,什么也不用解释了。原来。怀特家族派出的这名成员将以转播其他探险队的方式,掩护罗亦安他们地行动。 见到罗亦安与美丽端庄的英国主持人窃窃私语,薇薇安耐不住了,她拉起美国支持人跑到罗亦安身边,介绍说:“罗杰,这是辛西娅,她答应回国后为我的保安公司做个专访,来。辛西娅。认识一下,这是我未婚夫罗杰·罗!” 罗亦安很恼火,不是恼火她的打扰,而是觉得上电视曝光。不符合自己低调行事的原则,他劈头盖脸向薇薇安浇了一盆冷水。“上电视?做专访?你的钱还挣得不够吗?保安公司还需要扩大吗?” 薇薇安愣住了。转念一想,感觉到自己确实冒失了。她讪讪一笑。解释说:“瞧,罗杰,干吗发火,我只想给你介绍一下辛西娅小姐而已。” 辛西娅见到薇薇安遭受训斥,立马为自己才认识的朋友抱不平,她恶狠狠地伸出手,使劲捏着罗亦安的手掌,嘴里无声地嘟囔着:“暴君!大男子主义!可恶的夫权至上者!……” 可惜她那点可怜地力气压根无法令罗亦安动容,倒是她不停蠕动的嘴唇,让会读唇语的罗亦安笑了。不过,罗亦安却不愿解释。 薇薇安的生活与大多数美国人不同,许多美国人终生努力工作,不过是为了买套房子,或者是为了把小房子换成大房子,他们不停搬家,也不停购置新房。而薇薇安不仅有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还有一家农场(猎场),生活的压力远没有普通美国人大,那保安公司也仅仅是为打发时光而建立。同时,通过秘族地关系,薇薇安有了稳定的客户源。暴露在公众之下,对她对罗亦安来说损失大于收获。薇薇安不是不了解这些,但女人天性喜欢万众瞩目,喜欢做明星地感觉,受辛西嫣的蛊惑,她脑子一热便忘乎所以,是罗亦安一盆水流醒了她。故此,她顺坡下驴,做出一副受气小媳妇状——怨恨罗亦安背上,便宜自己占尽。 辛西娅的相貌完全与罗亦安想象中的美国美女主持人一样,金色的头发,瀑布般飘散着,典型的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偶尔透露出俏皮,胸前一对豪乳,让罗亦安担心她会不会失去平衡,深深的乳沟令人遐思万千。没交谈几句,罗亦安便对此人下了断语:又是一个周静柔,或许,她还不如周静柔。 周静柔魅惑男人的手段是通过心理学、行为学等各种知识堆砌出来,是理论化、系统化的魅惑,而眼前这个女人除了爆炸似的身材外,脑中空空如也,属于典型的胸大无脑。不过,由于过度的愚蠢,让男人觉得近乎于天真无邪,反而带有一种独特的性感魅力。比如,换了一个稍微事故点的主持人,绝对不会当着罗亦安的面,用明显的肢体语言表达她的不满。 “我们明天就走”,韦尔斯向着海伦娜又像是对着辛西娅,或者邻近的所有人宣布:“我们会在今晚接收最后一批设备,明早,我们就动身前往目的地。” 海伦娜顺势说:“巧得很,我们的摄像组也明早起身,你可以跟在我们后面。” 辛西娅一听这话,立刻向人丛里呼喊:“乔治,乔治,快来,我的解说稿在哪里?” 罗亦安忍不住噗哧笑了,偷偷暗示薇薇安,带这个任何一个决定都需要解说稿的女人快快离开。薇薇安自知闯了祸,连忙拉住辛西娅的手臂,询问说:“辛西娅,营地里有山鸡吗?我的未婚夫可是个手艺高超的中国厨师,来,我们找只鸡,今晚让他做顿美餐招待你。” 辛西娅身不由己的被薇薇安拉着走,临了向罗亦安招招示意告别。 周围欢迎的人渐渐散去,考察队各自安歇下来。海伦娜正准备与罗亦安深谈,一眨眼,自帐篷后蹿出一个衣着邋遢的,流浓汉打粉的白人男子,穿着一条印有美国国旗图案的裤子,手里举着一大把石南花,殷勤的、热烈的冲海伦南喊:“海伦,我的太阳。我的星星,我的宝贝,请接受我献给你的鲜花。世界上所有的鲜花都不如你美丽,你是我心中最美丽的玫瑰。” 海伦娜转过身去,半是尴尬,又半是得意的接过那束鲜花,用典型的英国腔,带着半是肯定半是不耐烦地语气说:“瞧。耐克。你又来了,请让我清静会儿,我正在跟老朋友说话。” “这是哪儿来的疯子?”罗亦安禁不住问,当耐克捧着花出现时。他差点大打出手,但现在他动手的欲望更加强烈。真想在那张色迷迷的脸上狠狠的来上一掌。 女人是种奇怪的动物,看得出。耐克狂热的追求令海伦娜在不耐烦之余,还有点沾沾自喜,她是为自己的魅力而自豪。见到罗亦安神色不善,她迈前半步,挡住了罗亦安杀人般的目光,引见道:“这是耐克,一名法国游客,他还在美国西部有个农场,我们在飞机上认识的,他也来非洲旅游,打算跟着我游遍大裂谷。” “这头色狼原来自美国西部而来”,罗亦安用标准的伦敦腔低声自语,音量控制着恰好让海伦娜和韦尔斯听到,却又回避了耐克。 经海伦娜一解释,罗亦安这才发觉,对方那看似邋遢的服装,原来是标准的牛仔装——磨破的石磨蓝牛仔裤、马靴马刺齐全,丝丝缕缕的飘穗正是典型的印第安装饰。一顶墨西哥大草帽下是张充满欲望的脸,像一个发情的公牛一样,正冲着海伦娜摇头摆尾。 也许是感觉到罗亦安的敌意,耐克立马拉着海伦娜的手猛烈地亲吻着,同时,他用骄傲的眼神撇着罗亦安,仿佛那些亲吻就如勇士们插在敌军阵地的军旗一样,标志着他对海伦娜的占临以及所有权,对于这一连串热吻,海伦娜显然也有点不好意思,她尴尬地在裙上擦着吻痕,匆匆向罗亦安告别,而后,她不由分说拉着耐克消失在帐篷群中。 韦尔斯显然也沾染了他学生的毛病,见罗亦安仍警惕地盯着耐克的背影,他开着玩笑说:“够了!罗杰,我不否认你有过人的体力,薇薇安小姐似乎被你折腾得应接不暇,但海伦娜是我老友的女儿,她已经结婚了,请别盯着她不放。” “耐克”,罗亦安说:“那人食指上全是老茧,如果不是职业军人,就是职业猎人。请相信我的记忆,美国知名的猎人我都有档案,但唯独没有此人的资料。” 第140章 韦尔斯一愣,想了片刻,他开脱道:“也许,那个人是个牛仔,牛仔知道吗?他们也在整天与枪打交道。” 罗亦安转身走开,边走边自言自语地说:“食指上有老茧,这是打了几万发子弹磨出来的。牛仔他们应该四个指头都有老茧,但这个人……还是个法国牛仔?真令人惊叹!” 当晚的土鸡宴是一个失败,罗亦安想尽了各种办法对付非洲土鸡,但他做出来的土鸡肉仍然硬得像柴火,久蒸不烂,久煮无味,久炸不透。起初,他以为是高原气候的原因,令鸡肉无法做熟,便借用了一口高压锅用猛火狠狠炖了一番,但结果还是令人失望。幸好匆忙间,他做的配菜——烤山羊受到了一致的欢迎,填饱了众人的肚子,但也使大家对他的主菜充满了期待。众人吃饱喝足后,纷纷向他约定:下次聚餐吃鸡。 事后他才知道,非洲的鸡就是专门生鸡蛋的,或者是作为宠物饲养。非洲有一种坚果,鸡很爱吃,吃了这种坚果,鸡就像吃了禁药的运动员一样,肌肉坚如铁石,根本无法食用。 罗亦安所在的营地位于大裂谷最宽阔处,向东西嘹望,远处的高山隐隐绰绰耸立着,这片广芜的空地上物种反而是最贫乏的,原因就在于鼠害。据统计,这里每平方公里有两吨半的老鼠。数目庞大的老鼠啃光了所有高大的树木,只剩下一引起强的小草能够生存。罗亦安埋下去的鸡肉,不一会儿就成了老鼠的美餐,只见阵阵泥土翻动,当他刨开刚才挖的坑,坑里的东西已不见踪影。 对于人类来说,这些鸡肉坚硬得难以下咽,但对于咀嚼能力极强的老鼠来说,这些经过罗亦安烹炒煎炸煮的食物是难得的美味。罗亦安一番心思做了一次老鼠宴,这让他在随后的时间内郁闷到了极点。 傍晚的时候,队员们各自妥歌,罗亦安与薇薇安则检查了寄运到此的最后一批补给。运来的货装满两个长条箱,这是一批长枪和弹药,经过沿途的一段实地运用,罗亦安发现,在非洲大草原上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动物不多。而真正能威胁到他们的动物,用自动步枪对付则显得威力太小,只有用长枪才显得恰当。这批新运到的科给物资包括五支雷明顿快枪,既可以打散弹,又可以打出大口径的猎象弹。装上瞄准镜,枪膛里装满29+1发子弹后,在连续射击下,两公里内生物都逃不过罗亦安的枪口。 “为什么是五支?”薇薇安好奇的询问罗亦安。 “除去摄影现外,我们的考察队有六人,加上我手上这杆快枪,正好人手一柄。”罗亦安检查着一只公文包,头也不抬的回答着——虽然韦尔斯难以理解,但他还是满足了罗亦安的要求,调来了这只热核公文包。罗亦安摆弄这,无意不止一天,他迅速地调试完毕,将公文包拎在手上,再也不放。 “危急时刻,这是保命的玩艺,薇薇,别让它离开你的眼睛”,罗亦安拍打着公文包叮嘱道。 薇薇安心不在焉地应承着,埋头从箱子里捡出三柄沙漠之鹰这种大口径的手枪是薇薇安的最爱,地兴奋地装上子弹,向罗亦安建议:“我们去试试枪吧,荒野上全是兔子(老鼠——罗亦安纠正说),我们比赛打老鼠。” “好”,罗亦安也被勾起兴致,抱着枪与薇薇安兴冲冲向营地外走去。 高原上阳光强烈,傍晚仍光线充足,正好出猎。此时,营地里载歌载舞,即将上路的各国考察队员抓紧最后的时间寻欢作乐,因为罗亦安精通各国语言,人们爱拉上他做翻译,如此一来,当日下午他认识了许多新人。在他向外走的功夫,一些认识不认识的人不时过来与他打招呼,当然,顺便也与美丽的薇薇安搭讪几句。 一不留神,罗亦安撞上一个温软的、香喷喷的肉体,推拒之间,罗亦安护枪的手自对方胸前划过,感觉到那结实挺翘的小乳房——是个女人。两人相撞后,罗亦安没事,对方却撞了个满地滚。感觉自己冒失的罗亦安连忙伸出手,内衣地拉起对方,正准备道歉,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是你?”,这句话两人几乎同时说出。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14章巧遇 那女人爬起身来,边拍打着自己的衣物,便毫不留情地责骂:“大色狼,你那咸猪手乱摸什么,又占我便宜……” “为什么是‘又’呢?”薇薇安满腹疑惑。对方却不由分说,跳起来扬手准备回去,手却又在半空中凝住了:“呀,真的是你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不是我?”罗亦安苦笑着反问:“赵箐小姐,你怎么也来这里?” 这位心直口快的野蛮美女正是罗亦安在塞班岛上遇上的那位女医生。 “呀,我听说你一直在夏威夷住院,你……身体好了么?”赵箐小心地选择着词眼,询问。 “你想说:我不是植物人吗,怎么来到这非洲了?”罗亦安苦笑着问。本以为身份变化后就会彻底抛弃旧生活。现在看来,自己留下了太多的破绽,眼前这位赵箐小姐就是最致命的漏洞,口无瘟拦的她会让罗亦安的敌人轻易找见他留下的痕迹,并顺藤摸瓜发现罗亦安的伪装。 赵箐用力点头表示赞同,确认对方身份后,她毫不客气地伸手抓住罗亦安的脉门,检查着他的脉搏:“夏威夷的大夫这么棒吗,据我所知,植物人很难复苏的。”她啧啧称奇地说。 罗亦安轻轻挣出了对方的掌握,玩笑着说:“对于治死一个人需要四百多万元的医疗系统来说,埃塞俄比亚的医生都是神奇的……对了,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赵箐上下打量着罗亦安,打量着薇薇安,迟疑地说:“我们那儿电视台组织了一支拍摄组来非洲拍摄。他们向医院打报告要求派一名队医,听说是来非洲的荒郊野外,医院地同事都你推我逃,就我没心没肺,听说可以看到非洲美景,赶紧报了名,结果,报名的就我一个人。所以……你。你们?” 赵箐指着薇薇安,用疑问的语气询问罗亦安,话没说出口,但罗亦安知道。她在问自己与薇薇安的关系。 “啊哈,你们拍摄组还需要赞助吗?”罗亦安没理她的疑惑。抢先堵住她的嘴:“我对任何让中国了解世界的举动都双手支持,如果你们资金不够。我愿赞助一笔钱,无任何要求的赞助,怎么样?” 赵箐心不在焉地看着罗亦妥手中的枪,随口说:“这不归我管,回头我可以问问,听说,拍摄资金本看来就是非洲华侨赞助地,目前还算充裕……你是去打猎吗?身体才好,可别累着了,来,到我帐篷,我帮你做个全面检查。” “生命在于运动”,罗亦安说:“正因为身体才好,才要多锻炼。” 赵箐是想避开薇薇安,拉罗亦安到帐篷里好好叙叙,但罗亦安不打算给她机会。 眼看没希望单独聊天,赵箐立马将自己的本意抛到脑后,她兴致勃勃地问:“你要去的地方离营地远吗?带我去,让我也开几枪玩玩。” 薇薇安扑哧笑了,赵箐那一副没心没肺、毫无心计的神态令她顿时消去了戒备,她热情地拉着赵箐,用生硬的汉语说:“走,小妹妹,我们一起去。” 阿塞俄比亚高原这片开阔处动物种类不多,除了数目庞大地老鼠外,就是体型如同腊肠狗大小的阿塞俄比亚狼。罗亦安他们没走多远,就发现了目标,他测了测风向,拉着赵箐从下风头潜踪而行,蹲在了一处隆起地面他火山石梁后,薇薇安则不用提醒,自动占据了支援位置。 不远处,零零星星散布着数只小构,它们前腿匍匐,后退微拱,悄无声息地在地上爬行着,豁然,一只小狗跳起,扑上地面,一阵烟尘过后,那只小狗叼着一只肥硕的老鼠窜出,老鼠尚吱吱地叫着,小狗一溜小跑消失在草原深处。 “快开枪,快开枪,为什么不开枪”,赵箐一迭声地催促着,浑不顾嗓门惊动了狼群。 “你知道吗?这片土地上的老鼠,全靠狼群在抑制着它们繁殖扩散,杀一狼等于救千鼠”,罗亦安压低嗓门解释说,狼群已开始向四处奔逃,赵箐更急了。罗亦安接着说:“我们不是来打狼的,我们打老鼠。” “老鼠”,赵箐不顾一切地站起身来,尖叫着:“非洲鼠疫横行,老鼠能吃吗?” “谁说我们要吃老鼠?”,罗亦安诧异地问。 “天,不为吃的,你打什么猎开什么枪?” “玩”,罗亦安简短地回答:“我纯粹是为了玩,没有目的。” “好吧好吧,别罗嗦了,快开枪”,罗亦妥端枪瞄了瞄,又放下枪去,说:“我这支枪里装的是猎象弹,拿这样的子弹打老鼠,就像用大炮打蚊子一样奢侈,还是换钟枪吧。” 他们身边,薇薇安的枪响了,大口径的马格南(沙漠之鹰)手枪轰鸣着,快速地射光一梭子子弹,弹着点处不是溅起血液,这种大口径子弹只好挨着边,就会轰烂老鼠的身体,让它们没有惨叫的机会。 “什么呀”,赵箐忍不住露出本来面目,她边伸手抓向罗亦安的雷明顿边说:“你该不是不会打枪吧,让我来,看我的技术。” 罗亦安松脱了枪,枪向下一沉,差点掉到地上,幸好又被他一把抓住,他悠闲地说:“这枪重七公斤左右,全长一米一,枪管是61厘米重型枪管,6条膛线右旋,可发射12号霰弹和大口径狙击弹,后座力足可以把你的肩膀卸下来,你还要试试吗?” 赵箐松开了手,嘴里还不服软:“天,瞧你说的跟真的似的。” 第141章 她羡慕地看着薇薇安。罗亦安紧接着解释:“她拿的是马格南,重量2公斤,你想想这份量,加上后座力,你能举得动吗?” 赵箐眼睛乱转,问道:“唉,这女人是谁?你跟她那么亲热,该不会对不起谭姐吧。小心我……” 赵箐手中突然多了个东西。打断了她的话,低头一看,是一柄秀气的小手枪,光滑的枪管。流畅的曲线,均匀的防滑网纹布满手柄。整柄枪精致的令她忍不住想亲上一口枪身。 “呀,好漂亮耶——送给我的。哼,你别想拿它收买我”,赵箐欢天喜地的举枪四处乱瞄,手上的行动与嘴里的话完全配合不上。 “送给你——你想蹲监狱?别想了,拿去玩几天,玩够了还我”,罗亦安敷衍道。这正是那只在地窟内加工出来的袖珍手枪,本来枪中装有大威力的0.40英寸sew山子弹,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运用,罗亦安感觉到达种小枪还是装上通用的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最为合适,毕竟,用刭这种枪的时候,多处于近战状态,近战状态下9毫米子弹足够用了。 “她叫银雀”,罗亦安指着枪说:“这是名家所制(他也算名家吗?),所以有名字,好好爱惜,记着别走火伤人。” 在罗亦安的指点下,赵箐顺利地打响了第一枪,而后,枪声连绵不绝,准确率——零。光顾了玩耍,赵箐根本没看请猎物就乱放,到最后,罗亦安成了专门为她上子弹的人,直到暮色苍茫,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赵箐才肯罢休。 “这枪还是还你吧”,回去的路上,赵箐开口说,但她的手却还紧紧抓着枪不放。 “为什么”,不仅罗亦安不解,连薇薇安也觉得诧异。“也没说要给你呀,非洲荒漠什么危险都有,你玩几天,回国前还我,谁能说你?”罗亦安反问。 “我们带队的书记是转业军人”,赵箐回答:“这枪这么可爱,我就柏他见了也喜欢,要求我上缴组织。如果他真那样做了,回国前他能想起来还我到好,但我就怕他假装忘了这回事,非把枪带回自己家里,我能怎么办,跟他吵?领导信他这个领导还是信我个百姓?闹不好还说我犯了纪律……我不想惹事,还你吧。” 原来赵箐不傻,也明白生存的法则。 薇薇安一直冷眼旁观,这时也出面打圆场:“算了吧,枪你拿上玩几天,防身。只要别让那人看见,怎么都好?明天,到我们营地来,或者我去找你,给你一部卫星电话,等你回家时给我们打电话,我会安排人取走那支枪,怎么样?” 赵箐没有一分钟犹豫,立刻将枪装入兜内。“她叫银雀,是吗?”她扭捏半晌,问:“嗯,也许耽搁你一点时间——我们考察队运输工具不全,别的考察队都是骡马,汽车飞机的,我们因为没在上车,耽搁在这里。你说愿意赞助我们,能不能帮我们雇些车马……” 不等罗亦安回答,赵箐又不好意思地说:“最好,你在我们队里露个面,指定:给我在车里留个位置……队里的人都拉帮结伙,我一个外来人,没人照顾的……”说到这,赵箐有点瞿然泪下。 “好”,罗亦安爽快地答应:“我是你的倾慕狂,明天我就扮演一个狂热的追求者,大把大把向你们撒钱,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追求你,你觉得好吗?” 赵箐虽然嘴上不说,眼角却满是笑意,低着头羞意哒哒,令薇薇安仍不住偷笑。 “……但有个交换条件”,罗亦安说。 赵箐截断他的枯,回答:“我知道:保密。没人知道我怎么认识你的,你放心,我怎么编故事,别人怎么听。我就说才认识你的……”说完,她一路欢快地笑着,跑回了营地。 “你为什么教她打枪?还非把手枪塞给地?”薇薇安望着赵箐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自从与罗亦安交往后,她努力学习着汉语及汉文化,希望能更加理解罗亦安,便于双方沟通。刚才罗亦安与赵箐的交谈,她多少听懂了大概。 但她不明白。 “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永远不说话。这个女人有口无心,你需要冒这个险吗?”薇薇安接着追问。 望着营地内的沉沉黑暗,罗亦安轻声说:“我不能确定营地里有多少别有用心者,至少,我知道海伦娜、还有那位美国牛仔耐克,来这儿的目地决不是为了旅游。我们与赵箐交往的情景,绝瞒不过营地的人。也许是我错了。但赵箐有自保能力。也许对我们有好处。今后的局面谁能清楚,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中国有句话:焉知祸福?” 沿着东非大裂谷一路南行,罗亦安在马上摇摇摇摆,一直捏弄着一台计算机。韦尔斯曾于罗亦安并鬃而行一阵。见罗亦安总是不停摆弄他的电脑,无暇说话。便拍马赶到队伍前。 东非大峡谷左侧的古道像一轮弯月斜斜的横跨非洲大陆的斜三角,地理学家据此推测:若干年后。这片非洲大陆地斜三角会被这道大裂谷剥落,飘移到大海中,成为地球地第八大洲。这一历程在地质学上极为短暂,但对于人的寿命来说,那将是个遥遥无期的时限。这条大裂谷已存在了四百万年,还有一百万年才能在非洲大陆上割下埃塞尔比亚高原。 罗亦安一行贴着山梁走,前方是浩浩荡荡的英国电视台地摄制组。他们陆空起头并发,一路向南。罗亦安他们的队伍尾随其后,若即若离,而在罗亦安他们队伍后面,美国电视台摄制组也摆足了架势,拍摄着沿途地风光,步步尾随。 山梁间,一道道石缝中,无数高原特有狮尾稀正在觅食,它们用特有的圆蹄恐吓着闯入他们领地的陌生人。这种狮尾稀一旦四肢着地,奔跑起来,动作形态极似微缩版非洲狮子,脖颈下一圈圈鬃毛抖动,吼叫也与狮嚎相仿,故此,命名为狮尾狒。现在它们温顺的呆在崖间,虽历声吼叫并向考察队员亮出脖子下特有的赤红色斑纹,但那样子,活像一个赌气的孩子,不仅为让人感觉到害怕,反而觉得无限怜惜。 山崖的峭壁上,数只山羊正在为争夺繁殖机会剧烈的打斗,两支羊角剧烈的相撞,在山谷中发出阵阵清脆的回响。天空中,一群群厚嘴鸦团团飞舞着,等待这场角斗的失败者。 不一会儿,角斗中一只山羊失足,从崖缝中翻滚的跌落,两支羊角纠缠在一起,得胜的山羊也被拖下石崖。两具山羊的尸体落在山脚边,发出沉重的闷响。厚嘴鸦欢快的鸣叫着,为这场没有胜利者的角斗欢呼。他们依乌云一般扑向两具山羊的尸体,啄食起来。 不一会儿,血腥味引来了胡兀鹫,它们在天空中盘旋,等待这场盛宴的尾声。当两具山羊变成白骨伶仃时,胡兀鹫自高空中抖着翅膀落到厚嘴鸦群中,它们像检阅士兵的将军一样,穿过鸦群,双爪抓起一块硕大的骨头,翅膀一抖重新翱翔在天空,盘旋片刻,它们突然松爪,硕大的骨头从高空中落下,砸在一块崖石上,骨头摔得粉碎,里面飞出一团白色的骨髓。 胡兀鹫闪电般掠过地面,准确地落在骨髓边,张嘴吞下了这块美餐。罗亦安他们队伍里的摄影师手忙脚乱的抓拍着这幅场景。其中一名摄影师感慨道:“上帝啊,如果我们的轰炸机能有这么准确的投弹率,还要陆军干吗!” 韦尔斯用拐杖指点着胡兀鹫说:“开飞机可比胡兀鹫的飞翔要复杂的多。 一个胡兀鹫,要练成这样准确地投掷能力需要七年,我们训练轰炸机驾驶员可花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七年足以让一个青年人变成中年人,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考察队的队员或者用摄像机拍摄着风景,或者跑去挖掘植株。唯独罗亦安还在马上摆弄着他的手提电脑。薇薇安悄悄拨马靠近罗亦安,伸头往电脑上望去,立刻满脸的寒霜:“罗杰,我没想到你这么饥渴,连这样丑陋的体型也看得津津有味。” 屏幕上闪动着是一个浴室的场号,两名体态臃肿的中年妇人正在洗浴,嘴里说着什么话,在雾气蒸腾中,薇薇安听不清对方倒地说些什么。一个青春的胳膊不时滑过镜头,也是这些声响更加混乱。罗亦安自嘲的一笑,问薇薇安: “今早,你送给赵箐一部卫星电话(薇薇安点点头)?里面装了窃听器(薇薇安低头回避了薇薇安的目光),唉——,我送给她一副项链,里面装了摄像机。” 薇薇安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罗亦安继续解释说:“……没想到,她连洗澡都不舍得摘下项链。” 薇薇安的笑声没有引来太多的注意,这对淫贼夫妇行事无所顾忌,连续几天的行程已让众人对他们的打情骂俏充满了超强的免疫力,众人的耳朵自动过滤了薇薇安的声浪。倒是韦尔斯向这望了一眼,有意识的放慢了速度,等待罗亦安赶上。 也许是长期合作,这对夫妇配合极为默契,不用罗亦安表示,薇薇安已主动上前用身体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韦尔斯乘机低声询问:“发现什么异常了?” 罗亦安手指在电脑上一拨,画面迅速切换,他反手递过计算机,指点着屏幕说: “在我们头顶上,始终有三颗卫星盯着拍照。我发现,整个峡谷有十余处无线电信号,都在向卫星传送信号。你需要看看其中一个卫星的信号吗?我有一只脚的鞋带没系好,让我们看看卫星是否能察觉到。”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15章隐蔽 镜头不停的切换,不久卫星定位在大裂谷的山梁上。罗亦安一行的队伍准确地出现在屏幕上。 第142章 图像中,罗亦安捧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只是由于电脑屏幕斜斜立着,再加上埃寒尔额比亚高原上的阳光强烈,从这个角度上看不清楚屏幕上的图像。 罗亦安手指在键盘上一阵敲打,镜头切换到他们出发的营地,现在营地里已空空如也,只剩下那支中国摄制组还在耽搁。他已安排了人手以赞助的名义为这支摄制组提供交通工具。有了金钱开道,再加上罗亦安与当地人不存在语言障得,摄制组的行程已迅速排定,他们将在明天动身。 花别人的钱总是不心疼的,摄制组甚至在了两架直升机前后开通。这样按照他们的行程表,他们将在明天日落越过英国摄制组,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方。 这条东非大裂谷绵延六千余公里。在这条大裂谷中,湖泊密布,有名有姓的湖有三十余处,至于小水洼则不计其数。无数为蓝色的湖泊像一串宝石项链散落在非洲大地上,沿途的风光令众人流连不已。按照这样的走法,罗亦安他们每天只能前进100公里,走完这条大裂谷,至少需要花费两个月。这显然错过了选举的时间。 但路上,罗亦安数次询问选举事宜,都被告知一切放心,似乎组织也在全神处理这一事件,无暇顾及选举。 前方,东非大裂谷再次一分为二,西麓蜿蜒向下。沿维多利亚湖西侧由南向北穿过坦噶尼喀湖、基伍湖等一串湖泊,向北逐渐消失。东支裂谷则带沿维多利亚湖东侧,向北经坦桑尼亚、肯尼亚中部,穿过埃塞俄比亚高原入红海,再由红海向西北方向延伸抵约旦谷地。 东支的裂谷带宽度较大,谷底大多比较平坦。裂谷两侧是陡峭的断崖,谷底与断崖顶部的高差从几百米到4000米不等。而人类最早的史前人的头骨化石,就是在东非大裂谷东支地西侧、坦桑尼亚北部的奥杜韦谷地发现的。罗亦安他们的目的地就在东支。在最早的人类化石发现地不远。 在两尽的分叉口。罗亦安他们的队伍滞留了很久,忍耐不住地各国考察队员纷纷越过他们地队伍,按各自的猜测进入东西两谷。不过,大多数查考队都选择了东支裂尽。而那支中国摄制组也进入了东支。 海伦娜的摄制组仍在叉路口拍摄,吸引着绝大多数的目光。罗亦安他们不引人注意地悄悄启程。沿着蜿蜒的山路进入东支大裂谷。 越接近日的地,罗亦安脑海中仿佛有个警钟不停的鸣响。又仿佛有人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喃喃细语,细细一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罗亦安把这意向归结为过渡劳累与紧张带来的焦虑症,明面上,他没有跟任何人说,暗地里他却加强了戒备。 终于到达了怀特的失踪点,多年前此地曾大肆进行过搜寻,所以英美两国的人员对这儿的一草一木极为熟悉。罗亦安他们在此地稍加休整,随即,海伦南带着摄制组成员呼啸而至。他们摆开了架势进行现场转播,海伦娜在此公开了她怀特的姓氏,并在镜头前发表了一番纪念她先祖的演说。而后所有的目光都被海伦娜吸引过去,连中国摄制组也不甘寂寞,捏开架势,在此地详尽拍摄,追忆怀特当年的探险之旅。 远处,茂密的原始森林覆盖着宫绵的群峰,山坡上长满了盛开着的紫红色、淡黄色花朵的石楠花、帝王花,近处,草原广袤,翠绿的灌木丛散落其间,野草青青,花香阵阵,草原深处的几处湖水波光闪,山水之间,白去飘荡。裂谷底部,平平整整,坦坦荡荡,牧草丰美,林木葱茏,生机盎然。大象、河马、非洲狮、犀牛、羚羊、狐狼、红鹤、秃鹫等漫步其间,各国考察队在此地摆开架势,摄影组则穿梭于考察队间,忙得不亦乐乎。 看着该地的热闹场面,韦尔斯暗自高兴,“我们明天动身。”他说:“乘他们还没有回味过来,我们马上走。” 远远的,罗亦安看见赵箐骑着马向这里奔来。他嘴里应道:“何不马上动身——美国电视合并没有在这里停留,瞧他们前进的方向,目的他应该与我们相同。” 韦尔斯点点头,说:“怀特的日记里提到过,失踪前他们继续向西走了四天的路程,我想,美国人可能根据这本日记大致推测到那个方位,确实……”韦尔斯的话说到这儿,赵箐已赶到了罗亦安身边,她兴致勃勃,不管不顾的插嘴说:“嗨,大色狼,你还出去打猎吗?领导说要在这儿拍摄十天左右,就给我放了几天假。天呢,我每天只能在被窝里玩枪,可憋坏我了,快带我出去打猎。” 韦尔斯一笑走开,忙着布置队员收拾行装。罗亦安无耐的笑着,向赵箐说:“大小姐,这地球可不是围着你转的,我还有自己的工作……” “什么呀?”赵箐一点没感觉到罗亦安的敷衍,她兴奋的说:“告诉你,我现在是派出人员了!我们领导受了你那么大的援助,看到你们没有队医,就让我来帮助一下你们。瞧,我已经把医药箱带来了。反正大家都在这条谷里,等他们有事就用卫星电话喊我?到时再派直升机来接我,愣着干啥,快帮我安排住处,今晚你有空吗?我们去打火烈鸟。” 罗亦安才要拒绝,遥遥看见那名较耐克的美国人正在朝这个方向探头探脑,他顿时改了主意:“不用按排了,你没见我们正在收拾行李吗?天色还早,这里热闹的像个自由市场,我们打算往前赶赶路。找个僻静的地方扎营。” “好啊,好啊。”赵箐欢呼起来:“我正愁在他们眼皮底下,不好意思玩的太疯,远点好,远点好。” 除了耐克,罗亦安他们的拔营没有受到任何关注。像罗亦安他们这样迁移营地地行为在考察队中常常出现。考察队员们希望安静的接近动物,而摄制组总喜欢接近考察队,这让大裂谷中不时的呈现出你追我躲的局面。考察队们不时他躲开摄制组几天。而一旦他们有了新发现。又喜欢召摄制组来进行炫耀。 故此,罗亦安他们的拔营也没有受到特别关注。 有心人的目光灼聚焦在海伦娜身上。 罗亦安他们这支考察队在所有的考察队中,显得极另类,在其他的考察队员看来。这支队伍游山玩水地时间大大超过科学研究的时间。而且这支队伍里有两个英国贵族、三名富豪——韦尔斯、罗亦安、薇薇安。他们虽然没有动各种先进的交通工具,但恰恰是这种悠闲自在显示他们对自己的补给能力极其信心。 他们自带摄影师。却没有带队医,考察的进展也不通知外界。令大家对这支考察队地进展毫不摸底。通过侧面地了解,他们获知事尔斯是一位著名的考古学教授,那三名学生是他所带地博士生。而罗亦安与薇薇安则是野外生存专家,其中薇薇安的猎场在美国上流社会小有名气。于是,在人们看来这支考察队来游玩地色彩远重于科学考察。 罗亦安他们走走停停,似乎总在寻找着合适的宿营地,然而,直到太阳落山,在两山之间的峡谷中,已黑沉沉的见不到半点灯光,整支队伍仍没有停留的意思。 “我饿了,我要吃饭”,赵箐吵闹着,考察队内心有戚戚焉的望着她。 罗亦安把眼光转向了韦尔斯,韦尔斯“发愁”的看看两边的山梁,说:“这片地方不适合宿营。这里地质活跃,地震频发。我们曾经在这一带洲过两处山梁的距离,发现它们每年增加两到三厘米。”韦尔斯用拐杖指指两端的山梁,安慰众人说:“再往前走走吧,这里容易发生滑坡和落石,实在不是个好的宿营地。” 薇薇安的速度已渐渐放缓,成了整支队伍的最后一人。罗亦安取出步话机,又拿出一捆荧光棒在每个人头上做了标示,安慰众人说:“别怕,我马上就到前面开路,你们跟着我的指示走。每隔五米我会插一支荧光棒。绿色直行,红色转弯,黄色则表示地面坑洼不平,注意脚下。” 说着,罗亦安塞给赵箐一大块巧克力,邀请说:“小箐,我需要你帮忙,你帮我插荧光棒,我保护你,遇到野兽,我准许你先开枪。” 赵箐大口大口的吞着巧克力,断断续续地说:“好,不过,黑灯瞎火的,你可不准占我的便宜。否则,我饶不了你。” 罗亦安从马上取下早已准备好的登山包,在头灯的照射下,向雷明顿快枪里装着子弹,一发散弹,一发猎象弹相间装满枪膛后,他又取出自己的伯莱塔手枪,检查了一下,将一盏马灯挂在马鞍上,一伸手,把赵箐提上了马鞍:“鞍袋里有食物,你先吃着,边走边在岩壁上插荧光棒。” 赵箐含含糊糊的答应着,伸手自鞍袋中摸出一罐八宝粥,拉开盖子,唏哩呼噜的喝了起来。 “没吃饱。”她拍拍肚子,按照罗亦安的吩咐将空罐收回鞍袋,又在里面摸索起来,“呀,这是什么?”她摸出一个铁管,不由分说,兹拉一声拉开了。 “别……”,罗亦安话未说完,铁管已冒出一阵红色的烟雾。 “手榴弹”,赵箐尖叫着将铁罐扔出去,耳机里同时传来阵阵惊呼,韦尔斯厉声喝道:“卧倒,隐蔽。” 赵箐吓呆了,立在马上,心里想躲,身体却不听使唤,她尖声叫了起来,可没等嗓门拔到高处。罗亦安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剧痛打断了她的尖叫。 罗亦安说:“瞎嚷嚷什么?这是烟雾弹,大小姐,你怎么见什么都吃啊,也不问问就拉弦。” 耳机内传来大家的轻吁声,滚滚的红色浓烟充满了整个峡谷。赵箐气急败坏的问:“你怎么把手榴弹和食物装在一起? 第143章 吓死人了……”赵菁说完尤不解恨,使劲用手拍打着罗亦安。 罗亦安边拍着对方结实的大腿,乘机占足了手上便宜。边不满的反问:“这是救援指示弹。人遇险后,拉开这个烟雾弹,就会让救援人员发现他的准确位置,这东西不与食物放在一起。跟什么放在一起?谁像你,不分青红皂白就知道吃。” 实际情况是:这是一枚烟雾弹。但它不是一枚普通的救援烟雾弹,而是军队专用烟雾弹。它释放的烟雾可以遮断雷达汰的探测。在军队中,这种烟雾弹常用来掩护舰队或者坦克调整队形,屏蔽对方对己方的探洲。现在,为了摆脱头顶卫星的追踪,罗亦安特意在鞍袋里烟雾弹以及与其外型相类似地八宝粥,就等着冒失地赵箐拉开,果然,赵箐如期完成任务。 “只是烟雾?”赵箐疑惑地问:“不会爆炸?鞍袋里也没有手雷?” 获得了肯定的回答后,赵箐不再顾忌,她不停伸手到鞍袋里摸吃的,摸到了烟雾弹就丢弃在路上,摸到了吃的就毫不犹豫地把它消灭——反正烟雾弹也不需要她掏钱,作为对方他道歉,这东西让她玩玩也是应当。 此后,她像撒石子一样毫不吝惜地一路丢弃着烟雾弹,看到罗亦安脸上心痛的表情,她心里充满了报复地快感,浑不知道罗伊安肚里已了翻了天。 清晨,一个不知名的大湖边,大约5万多只火烈鸟聚集在湖区,偶尔一阵响动,火烈鸟张翅飞翔,远远望去一片红霞,十分好看。罗亦安与赵箐卧在草丛里,用望远镜观看着飞舞地红霞。赵箐尚睡眼朦胧,她不停地嘟囔着:“快开枪!快开枪!我饿极了!你答应今天让我吃到鸡的,快点,我一宿没睡,就等吃饱了去睡,快点,我等不及了。” “咚”地一声,枪声响了。三四只火烈鸟翻滚着白高空掉下,赵箐捅捅罗亦安,蠕蠕嘴示意罗亦安去拾战利品,自己松了口气,舒服地躺到在草丛里,嘴里喃喃自语:“红烧?白斩?可惜米有酱油。啊,苍蝇,这里的苍蝇太讨厌了。” 等罗亦安驱散了鸟群,提着战利品回来,赵箐已躺在草丛里酣然入睡,一行晶亮亮的口水尚拖在唇边,殷红的小嘴微张着,似乎还在说:“别抢?这是我的。” 罗亦安没敢惊扰她,割下几根草编成一股草绳,将猎获的火烈鸟捆在身上,他轻轻抱起赵箐,向营地走去。 夜里的行程持续了整整一夜,最终,韦尔斯把营地扎在了湖边草丛里。赵箐早在半夜里已忍不住睡意,最后,罗亦安不得不腾空一只板条箱,让她躺在箱内由马驮着走,这才让她安静下来。但清晨一到,这位玩兴甚大的女孩突然睁眼,嚷嚷着要来湖边打猎,没想到却坚持不下去,中途又睡过去了。 营地里,薇薇安仍精神抖擞地保持着警戒,韦尔斯年老瞌睡少,仍在那里翻看地图,其余人则完全陷入沉睡。薇薇安摇醒了赵箐,搀着她钻入帐篷,留下罗亦安与韦尔斯商谈。 “没有任何异状”,韦尔斯心事重重,说:“我翻看了最近的卫星照片,我们的目标点没有任何异常,你知道的,一个料确的弪纬度标示的范围只有1.4公里宽、1.4公里长,在这个区域内,我们只发现一段山谷、一个水洼、几群动物而已,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有。” “山谷里的树密吗?卫星是否能照透?” “平平常常的疏密而已”,韦尔斯回答:“没有太密,可也不疏松,卫星可以偶尔看见谷间空地,但山石看不清楚。唯一特别的就是:谷很深,最深处距离山顶四千英尺,常年少见阳光。” 罗亦安坐到桌前,调出卫星查看着当地的情形:“美国摄像组正在接近那里!?” 韦尔斯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回答:“谁说不是呢……忘了告诉你,刚才我收到信息,关于内部泄密的事组织已处理完毕,美国佬那头不用再顾忌,现在,关键是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头。” 罗亦安翻看着卫星图像,沉思着说:“你还有体力吗?” 韦尔斯扬起眉,看着罗亦安。 “我们现在动身——你把考察队的事安排一下,交待你的学生继续考察,而薇薇安留在这里帮你照顾他们,我俩现在就动身,赶到那里正好是夜间,树那么密,我俩完全可以乘夜进入谷底,避开美国人……” 韦尔斯立刻响应:“好主意!” 与此同时,罗亦安脑海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声音,急促地说:“危险!别去!” 是那个在摩亨佐·达罗地窟内的智脑,据它自夸:它是无处不在处处在。但自从离开地窟后,它再也没有与罗亦安联系,此时,它却突然开口说话。 “为什么?”罗亦安脱口而出,问。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16章智脑 “科学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智脑坦然地回答:“在人类世界里,从来没有平白无故出现的科技飞跃一一化学的诞生是从7000年前玻璃的染色工艺开始积累知识的,物理学的诞生是从6700年前的青铜冶炼开始积累知识的,数奇#書*网收集整理学的诞生则是从9000年前城市的的建开始的……神创造人,也不是一次成功的。 神并不是仅来过一次地球,数十亿年前,神从火星上取得生命的种子,把它撒播在荒凉的地球上,神照看第一个生命的种子诞生,但漫长的时光让神泛起了思乡情绪,于是他们路上了回乡的旅程。 数亿年过去了,也许是神,也许是神的后人,也许是另一拨神来到地球,他们发现这个蓝色的地球生机勃勃,但是由于缺乏天敌,缺乏限制,地球上的生命已显得体积过于庞大,这种庞大的动物和植物会快速的消耗掉这个星球数百亿年积累的养分。于是,神动用了大能,招来了一个行星撞击地球,引发了弥漫整个星球的大爆炸,持续数年的烟尘让这个蓝色星球迎来了冰河世纪,就这祥,体和庞大的动植物逐渐消夫。为了适应恶劣的环境,生命以千姿百态的形式存在的,它们开始向多方面发展进化。 数亿年后,神的使者再次来到地球,他们发现残酷的冰河世纪让某些生命体进化为更加可怕的生物,它们的存在,在促进动物的进化同时,也极大地限制了智慧生物的诞生。这时神动用了大能,撕裂了空间。将一些危害地球的生物送入了另一个平行时空,这就是你们市说的第四空间。神的大能引发了天崩地裂,于是,在你们称作阿非利加(非洲)的大陆上多了一条绵延6000公里伤疤。 那大概是500万年前的事。 神剔出了危害进化的动物,便就近在附近森林里找了几个动物进行培育、改良,其中,一种叫猴子地动物智力获得了极大地开发,他们逐渐进化到智慧生命。这是现在人类的始祖。这一时期也是生物物种大爆发的时代。神不断的尝试着对物种进行改良,新地物种夜以继日的诞生…… 神最后一次来地球,应该是在数千年前,我就当初他们留下地。可惜我在地窟无法进行准确的计时。这次。神在地球上早了数百年。他们也许是最初创世地神的后裔,也许不是。因为我那时才诞生,而我所知道的过去的历史全来自他们的记述。” 罗亦安嘟囔道:“当然。数百亿年的时光流逝,什么样的生命体有这么漫长的生命。什么样的星球能够维持这么长时间的巅峰。最后一拨‘神’居然使用核弹这么古老的武器,他们怎会具备撕裂时空的能力?” 智脑没理睬罗亦安的嘟囔,它继续唠叨:“神在地球生活的日子里,曾多次向提及这第四空间,这是一个高于我的存在,它完全平行于地球。严格地说,我的存在是仿照第四空间的存在而设立的。 不过,第四空间的存在并不稳定。款千年来,它不时的出现不稳定状态。 时不时的,它会出现在这个现实的空间里,并吞噬掉一些误闯者。我很担心第四空间也是有智慧的,所以我的感知从不接近第四空间的徘徊地……” 罗亦安偷笑了,原来“神器”也有害怕的时候,想必他害怕那个所谓的第四空间突然将他吞噬,这便是它数千年来蛰伏不动的原因。 罗亦安心中想法瞒不了智脑,但智脑却没有介意。“往前一步,便超出了我的感知范围一一软千年时尤里,你是唯一与我交流过的人,我发现你继续进化的可能是无限的。但迈前一步,也许你永远回不到这个世界了。因为千百年来,无数人踏入神秘之门,却从没有一个人回来过,你确信,为了满足一时的好奇心,你要进入那神秘之门?” 罗亦安只顾与智脑交流,忘了韦尔斯还在身边。这位老爵士见罗亦安凝视地图,一脸的呆滞,以为罗亦安在推敲人选,确立计划,他考虑片刻,建议说:“依我看,我的这些学生只要交代他们,他们自己会语着既定路线继续走下去。 薇薇安身手不错,我觉得她应该成为一大助力,是否……” “不”,罗亦安果断的否决说:“她留在这儿,对我们的助力更大。” 如果说那是个一去不回头的险境,薇薇安最好还是留在此地。谁知道那里存在什么样的可怕生物。罗亦安自认对自己的身手具备充分的信心,但让自己牵挂的人留在身边,会影响他的心境,影响他的发挥。 “就我俩,我们单独去。”罗亦安坚决地说。事尔斯是老探险家,前往该地是他的任务也是他的职责,如果发生意外,想必他也没什么遗憾。 第144章 就他们两个人去,至少没有拖累。 “你在路上让那小医生表演得很出色。”韦尔斯盘算着说:“我们是否带上那女医生一起走?遇到美国人,也好让那小医生好好演一场戏,即使遇不上美国人,有个医生在场,对我们的旅行很有帮助。” “不”,罗亦安再度强调:“就我俩,我们单独去。” 韦尔斯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去准备随身物品。罗亦安回过神来继续与智脑交流。 “如何打开那神秘世界的大门?”他问:“你既然听到‘神’说起过第四空间,自己也曾观察过它的吞噬,那一定知道在什么情况下第四空间会出现不稳定状态。” “磁暴!”智脑干脆利落地回答:“太阳黑子爆发会产生强大的磁暴,这股磁风暴接触到第四空间,会使第四空间产生裂缝。要知道,能够撕裂时空的能量很强大。而束缚这股能量的力量则更加令人生畏,想必,一点点外力都会使气失衡,因而在现实世界留下吞噬的‘虫洞’。” 如果仅仅是磁暴,那太简单了。罗亦安手头有热核电池,一次强电流输出带来地“电浪涌”,便足以引发一次小型磁暴,而核弹爆炸本身就会释放强磁暴。 返回的路是否同样简单?智脑不知道。罗亦安只好内心暗自祈祷。 夜色降临了。中午的曝热此时又变成了酷冷,罗亦安拉着马摸索着走在裂尽中,他时不时抬头仰望着繁星闪烁的天空,星河是如此的明亮。夜空又是如此的深邃。数万年前,人类的始祖是否也是如此仰望太空?天空中。究竟是哪颗星星上的来客创造了地球生物?人类是由猴子进化而来地,这是科学。但几百万年过去了。为什么再也没有一只猴子在智力上有哪怕一汤勺地进化?它们还是保留着数百万年前的样子,在大森林里捉虱子。 队伍只剩下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有经验的探险者,因此,大家都走得很悠闲。罗亦安抱着雷明顿,一摇一晃地幸着两匹马走在队伍前面,韦尔斯也牵着另两匹马紧跟着。 在罗亦安牵着的马里,后一匹驮着两只长条箱,因为可能遭遇美国徒地拦截,罗亦安带齐了全部重型火力。左面箱子里两只肥硕的金属旅行箱内是两套美国特种兵制武装备—一微型冲锋枪一柄;微型导弹两枚;手雷、枪榴弹各六枚,单兵独眼夜视镜一套,四发蒙一次性微型火箭筒一个,各类手枪3柄;此外还有格斗军刺、匕首、折叠工兵铲等等,样样齐全。与此同时,这只箱内还见缝插针放下了那个热核公文包。右边地箱子则放着全套的探测仪器,诸如地震分析仪,波谱分析仪等等。 韦尔斯牵地后一匹马上驮的全是食物,由于不知道要遭遇什么样的危险,他不仅带足了五天份的确良,还带上了一具电磁炉、一套太阳能硅板,以及全套的厨房炊具和盐巴调料。 天渐渐亮了,距离目的地还有段距离,但已经接近了美国人的活动区域,一架直升机贴着树梢自头顶上飞过,幸好此地林草茂密,罗亦安他们又隐藏得很好,让呼啸而过的飞机没察觉到异状。 韦尔斯在草丛里摆弄着电脑,察看着附近的卫星照片。“美国人的营地扎在山谷最窄处”,他低声说:“白天没法绕过去。” “那我们就地宿营?”,罗亦安反问。 韦尔斯点头应承。 “我去把马上的东西卸下来,让马喘口气”,罗亦安答应着,走向马匹,那四匹马正静静地啃食着野草,偶尔可以听到轻微的喷鼻声。 定近马匹,罗亦安脸上突然出现了古怪的笑容,他单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歪着头思索半晌,才缓缓地开口问韦尔斯:“韦尔斯先生,你的行李是谁收拾的?” 韦尔斯诧异地停下手头的工作,抬头问:“怎么?……啊,我在整理仪器,就让迪琪帮我准备食品,有什么问题?” 罗亦安用下巴指指马上驮的一个长条木箱,脸色古怪:“你确定:人类不在你的食谱上?” “什么话?我可不是德库拉!”事尔斯不满地回了一句,旋即,他电打一般跳了起来,拔枪对准那个板条箱,脸色郑重:“你是说:箱里的人。” 罗亦安不自然地笑着,问:“别紧张,韦尔斯先生,请把枪放下……这箱子你是从哪里搬出来的?” 韦尔斯侧耳静听,周围只有苍蝇的嗡嗡声及马的喷鼻声,听不出其他异常声响。但他相信罗亦安的判断,缓缓地收起枪,回答说:“你的武器都在薇薇安屋内,所以,我把东西都集中在那里,然后让黑人驮夫搬上了马。当时。营地里其余人都在酣睡,而你正在帐篷外烹饪,薇薇安在你身边,怎么?不对吗?” 罗亦安疑虑地扫了一眼韦尔斯,说:“营地内部在酣睡,迪琪小姐并没有起床,而我们的不速之客一一那位你想带上的女医生,她的床就是一只板条箱……” 韦尔斯恍然大悟。向那只板条箱一甩头。发出询问地目光,罗亦安轻轻点头。 营地内没有多余的蚊帐,而非洲的苍蝇又袭扰的令人发疯,为了能够边走迫享受风景、累了睡觉醒了就玩。同时,又不让自己的行为不影响队伍的行程。赵箐在那晚夜路后。就喜欢上罗亦安为她选的板条箱,她把这个与自己身长一致的板条箱稍地舒舒服服。并要求如果今后队伍要定而她在睡觉一一别叫醒她。把箱子绑在马上就行。她盖上箱盖在里面不受苍蝇打扰地酣睡,等她醒后,随时可以推开箱盖东张西望,还可坐在箱内与人聊天。日艮前韦尔斯这只食品箱里就躺着酣睡地赵箐。 “打开看看”,韦尔斯建议。 “确认无疑”,罗亦安回答:“我听到她的呼吸声,闻到她的香水味。” “叫醒她”,韦尔斯下令,他是想向罗亦安证明自己不是有意为之。 “让她睡吧”,罗亦安放弃了继续质疑。现在就是证实了他心中的疑问,也毫无意义一一路已经走了一半,再回头反而暴露了他们地意图。 空中,一只美丽的小鸟翩翩飞舞着,它面色艳红、唯部有一块美丽地黄斑,长而美丽的数根尾羽在飞翔时忧雅地摆动着,像是在向人炫耀她地新衣。 它不时地贴着罗亦安的耳边飞过,清脆的鸣叫着,警告人类这是她的领地。 “好美丽的小鸟”,醒后的赵箐刚掀开箱盖,便看见这美丽的令人心跳的小鸟盘旋在罗亦安的头顶,她竟然自觉地放低了音量,低声赞叹:“啊,她的飞翔就像是一场华丽的盛装弗拉明戈舞蹈……世界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小鸟,真是令人窒息的美丽。” 罗亦安缓缓转动头颅,生怕惊扰了这只小鸟,他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赵箐记得他看向薇薇安就是这种眼神。 “瞧,这小鸟让你想起了什么?”罗亦安用柔和到令赵箐发冷的腔调问。 “凤凰”,赵箐脱口而出:“她飞舞的姿态,简直就是微缩版的凤凰:长长的尾羽、美丽的头冠、七彩斑斓的羽毛、忧雅到令人窒息的姿态,如果用剪影画画下它飞行的姿式,简直就是凤凰。” 罗亦安带着温和的笑容回答:“这是卡佛食蜜鸟,又被称为长尾太阳鸟。 但你怎能肯定它不是凤凰的原型呢?这是人类起源的地方,出于对于起源地的怀念,我们神化一些起源地的动植物,难道不可理解吗?” 赵箐张嘴结舌:“凤凰、涅磐、火中重生……” 罗亦安截断她的话,继续说:“非洲大草原每18年有一次大火,大火烧尽了衰老的植物,在大火的高温中,无数坚壳植物的种子开裂,得以播种,草原焕发了新生。在火后的草原上,最先到达的鸟类就是美丽的长尾太阳鸟,她们的到来宣布了草原的火中重生,这不是涅磐吗?” 赵箐拒绝争论。毕竟接受新教育以让她摆脱了“中国是地球唯一文明,其他人都是蛮夷,并且那些夷人膝盖不会打弯”的观念,毕竟这地方是无可争议的人类起源地…… “我饿了”,她绕开话题说:“快拿吃的来。” 罗亦安苦笑一声,说:“抱歉,大小姐,本来我们打算装满食物出发,但一不小心,把你躺的箱子当作食品箱装在马上,现在一一很遗憾,我们无法吃你,所以没有食物供应。” 赵箐眼球一转,迅速从她枕下摆出了那支袖珍枪,欢喜地说:“太好了,看我的,我用银雀给你们打猎,你准备好炉子,烧好开水,等我回来吧。” 罗亦安眼球转了转,顺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枪消声器,边为赵箐装上边好心的提示说:“用这玩意儿,打不准也不会惊动了其他猎物……离这儿不远处有一群狮子,你小心点,别离开我200米,否则我来不及救援。” 赵箐才爬出箱子,听到达话,才迈出的脚凝在了空中,她偏着头央求说:“你不陪我去吗?” 罗亦安递上三只弹夹,拍拍对方的肩膀,充满信心地说:“放心,你只要不离开我200半,没有猎物能逃出我的枪口。” 赵箐迟迟疑疑的迈出脚步,嘴里还说:“你可别把我也当猎物猎杀了。” 罗亦安摆手不断地向她送出鼓励的目光,看着她渐渐没入草丛。 韦尔斯在地上动了动身体,突然用清醒的嗓门说:“她竟然一点没问为什么来到这里?……啊,这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活得纯真无邪而大衣食无忧。我现在才发现那扳条箱实在是人间天堂一一隔热的铝涅、防潮的泡沫垫、脚部两个微型空调扇进来清风徐徐;盖上盖子,箱子里面恒温恒湿,还可以驼在马上遍地走,比睡袋舒服多了。 第145章 上帝,她比我这个贵族还会享受!” 罗亦安为他的雷明顿拧上消声器,把枪塞进韦尔斯怀里:“你拿着,照看一下这女孩儿,我去美国佬的营地。” 韦尔斯一咬牙,说:“只要十分钟,我们只要十分钟的时间,就可以越过营地进入深谷中。” 罗亦安点头答应着:“我有两枚rxs神经毒气弹……”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17章毒气 罗亦安像是在说“我有两个玩具”一样谈论着恐怖的rxs神经毒气弹,韦尔斯听到这个词,顿时明白了罗亦安的打算。 rxs神经毒气弹是禁用武器,但美军特种兵常用它来突袭敌方据点。在特殊情况下,警察也常使用它来对付凶戏的劫匪。这种神经毒气弹会让嗅到它的人立刻陷入麻痹与瘫痪,事后却完全回忆不起当时的情景,自我感觉就好像打了一个盹。故此,它又有个绰号叫“时间窃贼”,意思是当事人的时间被它悄无声息地偷走。 如果没掌握好这种神经毒气的用量,它会让人在酣睡中死亡。所以,它被明文禁用。而美国人的营地扎在野外,是个开放环境。迷倒这样一大群自由话动的人,不可避免会导致大量野外生物殃及池鱼。 “我会在上风头打出这两枚毒气弹,如有漏网之鱼,我会用匕首解决他们。”罗亦安不动声色地说:“有半个小时,足够我们过境了。” “直升机”,韦尔斯不想与美国人搞得太僵,他提醒罗亦安:如果直升机驾驶员嗅到这神经毒气,会造成机毁人亡的惨剧。 “没时间了”,罗亦安不在意地回答:“大清早释放这毒气,你以为美国人发现不了其中蹊跷一一我们只要求过境,等我们到了谷中,我相信会有接二连三的古怪事情发生,美国人会应接不暇。” 韦尔斯愣了一下,本想问罗亦安为什么那么肯定谷中会发生蹊跷事,但罗亦安匆匆而去。只给他留下了背影。 不久,赵箐兴冲冲地跑了回来,一迭声地喊着:“色狼,怯点,湖边有一群河马,我们午餐吃河马肉,怎么样?” 见到大树下只有事尔斯抱着长枪,愣愣地看着她。赵箐这才发觉了营地的异样。“人呢?营地其余人呢?怎么?我们挨了营地?” 韦尔斯听不懂汉语。他等着无辜的大眼睛瞪着赵箐,嘴里说着最简单的英语单词,希望能与赵箐沟通。赵箐急得满头汗,掏出卫星电话准备打。可眼角一瞥,瞧见韦尔斯警惕的目光。她歪着头想了片刻,又将电话装回兜内。 “算了。等那大色狼回来,再找他算账,反正他也不能把我卖洽非洲土人”,赵箐讪讪地自言自语。 拉了一下枪栓,赵箐检查了一下枪中地子弹,还有6发。她摸了摸饥饿的肚子,无精打采地提着枪,返回湖边。这回的狩猎,她显然认真许多,不一会,她提着一头幼小的羚羊返回了营地,不管韦尔斯能否听懂,她骄傲地宣布:“瞧,这是我打到的第一头猎物,怎么样,羡慕吧。今后,我还会打倒更多的猎物。” 韦尔斯指指地上的一只长条箱,自己一手接过小羚羊,动手解剖起来。不一会,飘散的血腥味引来了一群秃鹜。赵箐举枪欲打,韦尔斯摇首劝止,他将羚羊地内脏与皮毛甩了出去,秃鹫们群涌而上抢食着。 渐渐地,在韦尔斯手下,羚羊被分解成一块块肉块;渐渐的,赵箐在秃鹫飞舞中平静下来。见韦尔斯熟练地动作,赵箐自感插不上手,她向事尔斯指点过的长条箱走去。 这是一个与她睡觉的板条箱同样大小同样外形地板条箱。掀开箱盖,一付太阳能硅板露了出来,硅板固定在板条箱盖子上。赵箐心中一动,连忙仔细检查这幅板条箱。 箱子的底层是一付电磁炉,它固定在箱底。一付电池组将箱子分割成两部分。电池组左手全是固定好地铁制旅行盒,盒盖上用汉语、英语标着“盐”、“胡椒”,“芥末”、“花椒”等等字样。电池组右手,除了电磁炉外是两口旅行锅,一个水桶、一个烤炉。 烤炉?!赵箐扑哧笑了。咯咯地自言自语:“这个大色狼,谭姐说他骨子里就是一厨子,到哪儿也不会忘记吃一一看来真没说错。” 韦尔斯将肉块放入桶中,拎着同走向湖边,等他回来,赵箐已接上电源连接线,架起了烤炉。“烤肉了!”,她吆喝着:“巴西风味的?埃及风味地?法兰西风味的?还是印尼风味?” 巴西、埃及、法兰西,这些词眼韦尔斯听懂了,他人喜过望地连连点头,没想到赵箐接着一句话把他气得直翻白眼。“idon'tknow”。说完,她放声高歌: “iwaited'tilisawthesun idon'tknowwhyididn'tcoe idon'tknowwhyididn'te” 这是一首爵士歌曲,叫“我不懂为什么”。国内酒吧里常作为怀旧音乐放送。它的大意是:“我一直等到我看到了太阳/我不知道那时为什么我没有来/在充满快乐的房子旁我离开了你/我不知道那时为什么我没有来/我不知道那时为什么我没有来。” 赵箐的英语只限于这水平,这证明了一个真理:爱好,比十所大学更易使人获得知识。 无奈之下,韦尔斯只好自己动手,为赵箐炮制英式烤肉。多年的野外旅行经验,让他的手艺非同凡响,吃的赵箐直在旁边催促:“快点,快点。” 气急败坏的韦尔斯顾不得对方能否听懂,反问道:“上帝,带上你真是个灾难。你从不干活吗?连帮忙都不知道,那些男孩怎会追求你?” 赵箐听不懂,她还在催促:“快点,快点。”旁边一个声音代她回答:“别介意,他们这一代都是独生子,从小被家人宠坏了,漂壳点的女孩更是认为整个世界都应该围着她们转。我们地小男孩对他们要求不高,只要会尊重人、有点爱心、没有坏心眼。就算顶级可爱了。” 伴随着一阵嗡嗡的响声。罗亦安脚下踩着一个人圆盘出现在不远处。那个大圆盘发出类似于风扇的响声,离地30厘米左右悬浮着,随着罗亦安身体的摆动,那个圆盘左绕右拐。飞速驮到两人面前,风扇的响声缓缓停了下来。他稳稳地落在地上。 “呀,好可爱。这是什么?磁悬浮吗?”赵箐跳了起来,奔到罗亦安身边摆弄着那个圆盘。 罗亦安冲韦尔斯使了个眼色,伸手做出ok的姿势,嘴里说:“这是幽浮,是一种美国儿童玩具,依靠强力风扇让自己悬浮在地面,用身体的摆动控制方向。由于它登山涉水如履平地,所以,探险家们也常用它作为探索工具……” 韦尔斯伸出手表调整着时间,“20分钟?”他问。 罗亦安一指幽浮,说:“我回来只用了7分钟。” 韦尔斯顺手把表上的倒计时拨到了23分钟上,看了看烤炉上地肉块,询问:“现在动身?” 罗亦安从烤炉上抓起一块肉,不顾烫嘴,狼吞虎咽地吞下肚去,随手关闭了烤炉上的电源,将其余的肉用纸包起来,说:“没时间耽搁了。” 韦尔斯快手快脚的收拾起东西,好在这个大箱子只需要略加整理,固定住锅碗瓢盆,盖上箱盖,捆在马上就可以出发。两人忙碌地整理着物品,赵箐踩在幽浮上,逐个摆弄着上面的开关,好奇地问:“怎么不动了?快点帮帮我,让它动起来。” 罗亦安伸手卡住她地脖子,拎起来把她塞入箱中,合上箱盖前,她最后一句话算是回答了赵箐的提问:“没电了。” 伴随着叭地一声,箱盖合上了,赵箐的后半句话也被闷在箱子里——“你骗人。”赵箐嘟囔说。 几匹马串接到一起,韦尔斯跳上第一匹马,疯狂的抽打着马匹向前奔跑。 赵箐在箱内不停拍打着箱盖,尖叫着:“颠死了,走慢点。” 罗亦安路上幽浮,从腰带上拽出两根电线连接在幽浮上,旋即,幽浮轰鸣着向前窜出,掠过草尖,飞过水注,跳过山石,一马当先的引着队伍向远处奔去。 这一轮奔跑直到落日时分,马匹口吐白沫,疲惫欲死,幽浮的风扇冒出了浓烟,众人才停下脚步。 打量着毁坏的幽浮,罗亦安询问韦尔斯:“到目标点了吗?” 韦尔斯察看着手中的经纬定位器,回答:“已经进入目标点。” 马上传来了敲打箱盖的声音,赵箐在箱子里面喊:“到宿营地了吗?放我出来,我要透透气。” 暮色苍茫,头顶上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在落日残余的阳光下,直升机机舱口硕大的摄像镜头一闪一闪的。罗亦安低头看着烧坏的幽浮,低声嘟囔:“没时间了,拿热核电池来。” 没人理睬赵箐的尖叫,等韦尔斯拎着热核电池包一溜小跑的来到损坏的幽浮边,罗亦安已用匕首撬开了幽浮的外壳,掏出了风扇上的磁感应线圈。 “轰”的一声,强大的输出电流让磁感应线圈刹那间化为一团灼热的金属,余威所致,整个幽浮变得通红,塑料橡胶等可燃物质在瞬间化为一股黑烟,笔直的窜上天空。 “什么声音?”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吓坏了赵箐,她不顾一切地推开箱盖,坐在箱子中冲罗亦安发问。 第146章 此时,四匹马已被塞上了耳朵,拴在了距离爆炸点数百米的一棵树上。 与此同时,天空中盘旋的那架直升飞机被突如其来的磁暴触发,所有的仪暴设备瞬间失灵,带着浑身飞舞的火花失重地直升飞机像一块石头一样倾斜的坠落。坠落点正在热核公文包不远。 “不好”,罗亦安一猫腰蹿了出去,冲向了热核公文包。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首先坠地,飞舞的桨叶在地上犁出一条深深的沟,巨大的撞击力使桨叶飞离直升机,飞舞着、旋转着,紧擦着罗亦安的鼻尖掠过。罗亦安来不及躲避,生怕桨叶飞过去伤着他们的马匹。伤着赵箐。他抬起左拳,用尽全身力气,一拳击在桨叶上,“铛”地一声。桨叶稍稍一顿,慢慢在旋转着。擦着罗亦安地左肩坠地。他的左拳鲜血淋漓,却不管不顾的扎到热核公文包前。捞起公文包翻身就跑。 “轰”的一声直升机重重地砸落在地上,飞起的烟尘弥漫了整个天空。 不知不觉中,一层薄雾不知道何时飘起,突如其来地笼罩了整个裂谷。起先上淡淡如烟,不久越变越浓并迅速扩散。 飞机掀起的烟尘中,罗亦安抱着公文包冲了出来,手指散发出烤肉地味道,他“砰”的一声,将滚烫的公文包扔在地上,瞪着韦尔斯问:“救不救?” 韦尔斯明白他的意思,直升机是贴着树梢飞行的,如果抢救及时,飞机里的人也许还能幸存。他郑重的点点头。赵箐却坐在箱子里尖叫起来:“不行,你的手都成烤猪蹄了,拿什么去救……” 罗亦安一言不发,扭头冲入了烟尘中。瞬间,烟尘被大雾笼罩。 雾气越来越大,浓浓的像粘稠的牛奶,浓雾外似乎一切声音都忆消失,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赵箐只呆了片刻,立刻回过神来,焦急地说:“我的医药包,烫伤膏、酒精棉球、纱布……”她细细索索的在箱中一阵翻动,一会儿拿起纱布,想一想又觉得不对,又拿起剪刀,嘴里无意识地说:“我拿剪刀干什么?酒精,我需要酒精,伤口要消毒降温,不,止痛片,酒精清洗很疼,要先吃止痛片。天呢,我的手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 韦尔斯卸下了雷明顿上面的消声器,抬手冲天空放了一枪,巨大的枪声在裂谷中回荡。不一会儿,赵箐听到浓雾中传来一仟粗重的喘息声:“小罗,是你吗?快出来啊。”她带着哭腔喊着。 喘息声越来越重,韦尔斯抬手又放了一枪,这次,枪响过后,赵箐听到一声镇定地回答:“是我,我听到你们到了。” 浓雾粘稠的像实质一祥,赵箐坐在箱子内,抬眼望去,连马头马尾都看不清楚。韦尔斯另一只手已放在马嚼上,他出声提醒:“罗,摸着马尾巴。” 赵箐带着哭腔回答:“他拿什么摸啊?” 韦尔斯这才想起罗亦安双手已严重烫伤,他连忙提醒:“罗,最后一匹是空鞍马,你爬上马去,我牵着马走。你能感觉到马散发的热量吗?” 赵箐只感觉到箱子一沉,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滑落到箱内,她急忙递上止疼片,刚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动作。 这是一个女人,她带着弯曲的长发,饱满欲炸的双峰,穿着一身皮短裙。 “是谁?”赵箐愤怒欲狂,忘记了对方伤重待治:“大色狼,这一转眼的功夫,你又找了个新女人,真是无药可救了,你。” “安静点一一这是辛西娅,直升机上的电视主持人”,罗亦安的声音自浓雾中传来:“还有一个男的,我绑到右边箱子上。你快检查一下她伤重不重。” 马动了,它们缓缓地、摸索着向前进发。粘稠的浓雾似乎将马蹄声也完全吸收,赵箐只感觉到身体在左右摇晃,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周围一片死寂。 手忙脚乱地包炸完女主持人的伤口,赵箐摸索着爬上了马背,哆哆嗦嗦地检查完右边箱上的伤员,履行完医生的责任后,朋友的责任心涌上心头,她放声大叫着:“小罗,罗先生,你在吗?手……” 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哼,那声音似乎在竭力忍耐着剧痛。赵箐连忙问:“你的手怎么样了,还疼吗?” 罗亦安猛抽了口气,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还好,雾太大,你别乱动,小心摔下去找不见了……那两个伤员怎么样了?” 赵箐用小手拍打着胸脯,急喘几口气,心跳平稳下来:“女的只是惊吓过度,晕了,身上的有点小伤口,全包好了。男的肋骨断了一根,我没支架,只好粗粗处理一下,等会儿出了大雾,得赶紧砍段树枝作简易支架……” 罗亦安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赵箐盘坐在马背上,左右两只大箱子让她坐得还算稳当。听到罗亦安的哼声,她不住嘴地说:“别光忍着,疼的利害就学会轱移注意力。听着,我给你唱支歌吧。” 随即,她不管不顾地唱了起来:“小燕子,穿花衣……” 罗亦安愤怒地吼了起来,良久,他一字一顿地说:“得,小燕子,别唱了,你放过我吧,让我听这么幼稚的歌,拿把刀杀了我还痛快点。” 霍然之间,队伍一头蹿出了浓雾,眼前呈现出晴朗朗的天空,绿油油的草地,高大的乔木,开阔的地势上绿草如缎,繁华似锦,目力所及的远处,是一片高大的森林,森林边缘的树木还很低矮,但越往远处看,树木越发高大,满眼只剩一片浓艳的绿色。 事尔斯抱着枪呆站在前方,马队因他的停顿也止住了脚步。赵箐双腿一使力,脚点着两只长条箱站了起来,惊愕的问:“这是哪儿?我记得我们在山谷里,可山在哪儿?……” 一阵呼扇呼扇的振翅音传来,天空中出现一群庞大的黑影,那些飞来的东西像鸟又不像鸟,巨大的喙里鲜血淋漓,满是血腥气,它们发现了地上的人群,一声鸣叫,像轰炸机一样俯冲下来。 “开枪!快开枪!”,罗亦安大声冲韦尔斯喊,唯一的长枪正攥在他手里。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18章迷雾 “嗵”地一声,枪响了,这是一发霰弹。威力不大但腾起的硝烟弥漫了整个空间。 紧随着这声枪响,韦尔斯“嗵嗵嗵”地连续开着枪,第二发是猎象弹,巨大的子弹轰去了巨鸟的半边脸,第三发子弹再度造成一团硝烟。 赵箐吓得尖叫起来,她自枕边摸出“银雀”,不由分说地向天空乱开着朴,纷飞的子弹没给巨鸟造成什么威胁,倒是她的尖叫吵醒了那两名伤员。 “上帝”,才苏醒的辛西娅只简短地发出一声感慨,立马倒头跌入箱内,继续晕迷。而后,一只被击中的巨鸟轰隆一声,坠落在马前。 “我在做梦?”苏醒过来的男性动了动身子,发现他被捆得很结实,身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感觉到自己肋骨出了问题。但那男子倒也硬气,才苏醒不久就判断出形式:“拿枪来,给我一把枪。”他高喊着。 赵箐打光了子弹,正手忙脚乱地换弹夹。罗亦安浑吸一口气,大声提醒赵箐:“烟雾弹,快放烟雾弹!” 赵箐醒悟过来,连忙将换好弹夹的手枪塞到那男人手里。“拿着”,她一跃而起,跳下自己的马,奔向了罗亦安那匹阿拉伯马。 烟雾腾起,笼罩了四匹马所在的空间。巨鸟在烟雾外呼扇着巨大的翅膀,企图扇走烟雾,看清目标。另有一些巨鸟则不由分说,盲目地向烟雾中俯冲。 烟雾弹同时也影响了韦尔斯的视线,那些巨鸟的体积实在庞大,即使它们乱冲乱撞。一旦进入众人周围应付不及,也会带来极其可怕的后果。 “酒精,那酒精瓶来”,罗亦安紧着示意赵箐。扔光了几枚烟雾弹后,赵箐躲在马后瑟瑟发抖,听到罗亦安的话,急忙自医疗包内摸出酒精,连滚带爬地跑近罗亦安身边。 “到”。罗亦安伸出肿地像猪蹄的手。闭起眼睛,似乎用全身力气克制住酒精带来的剧痛。 一团幽蓝色钓火苗在罗亦安手上升起,火苗迅速扩张,延伸到酒精瓶中。 火焰中。赵箐惊讶地发现罗亦安的手在迅速消肿。她不敢发声,怕引未巨鸟的攻击。 整整一瓶酒精倒在罗亦安的手上。酒精燃起的火苗渐渐发烫,赵箐握不住瓶子。一失手,将酒瓶扔出浓雾。 烟雾中冒出一团火苗,众鸟惊飞躲避。猛然间,烟雾中响起了第三个枪声,这枪声穿过浓雾,毛出地子弹准确地击中最近地几只巨鸟的双眼——罗亦安出手了。 烟雾外传来接二连三的坠落声,韦尔斯打光了雷明顿中的子弹,紧跑回罗亦安身边,在众人地掩护下上着子弹。才上好几发,手中忽一轻,枪被罗亦安夺走,一只沉重的地沙漠之鹰坠入他怀中。不等罗亦安开口,韦尔斯已经明白,他立刻卸下空弹夹,装上新子弹。 雷明顿到了罗亦安手中,这才显示出威力。那枪声急促,汇合成一次悠长不断的响声,像是男高音歌唱家一次显示实力地咏叹,一气呵成,高亢而连绵。 枪声过后,烟雾外坠落声响成一片,不时有巨鸟坠进烟雾中,巨大的喙尚残存着前一猎获物的血肉,但现在它们已完全死透。 枪声稍一停顿,韦尔斯赶紧递上沙漠之鹰。罗亦安默不作声地接过手枪,枪口却再没抬起。 周围,翅膀的呼扇声渐渐平息,烟雾消散,遍地都是巨鸟的死尸,血腥气弥漫了整个天地。 “快走”,马背上那名男伤员催促说:“我们不能在这停留,血腥气会引来成群的食肉动物,我们快离开这儿。” 第147章 韦尔斯点头附和那男子的说法,罗亦安却将目光转向他们来时的浓雾,说一声“等我一会”,便一头扎进了雾中。 韦尔斯赶忙指挥众人围成一个防御圈,除了昏倒的辛西娅还在发昏外,其他人每人拿了一把武器,躲在马匹后警戒起来。 不一会,一片巨大的桨叶自浓雾中飞出,坠落在草地上。众人认出这是直升机上的桨片,可惜只有一片了。少顷,两只直升机上的座椅翻滚着飞出浓雾,与此同时,大地在颤抖,似乎有巨型动物群正在接近这里。 “未不及了,罗杰,我们的快走”,韦尔斯高喊。 随着这声喊叫,罗亦安窜出浓雾,两手空空。 “有大型生物接近这里”,罗亦安劈头就说。 “快走,我们不能把弹药都消耗在这里”,韦尔斯边解马匹的僵绳便劝阻罗亦安。 罗亦安犹豫着,说:“找不回公文包,我们都回不去了……” 一阵浓烈的腥气传来,马四肢在发抖,韦尔斯一指马腿说:“再不走,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罗亦安立刻做了决断:“你先,我断后。赵箐,上我的马。” 韦尔斯疯狂打着马,赵箐吓得手忙脚乱,这时那名绑在箱子上的伤员到很镇定,不时地提醒赵箐注意方向:“放松,放松,我在马上掩护你,你只要看清楚方向就行。” 这人的话给了赵箐许多安慰,她逐渐镇定下来,专心策马。马匹的颠簸让辛西娅苏醒过来,她在箱子内尖叫着,想推开箱盖坐起来。无奈,刚才为了防止意外,赵箐已经把箱盖从外面销上。 大地抖得很厉害,一行人跟跟跄跄跑近一片疏林中,这才停下了脚步。赵箐首先想起,扭头向来路观看:“小罗,罗先生?” 一个喘着粗气的声音回答:“我在这儿。” 赵箐循着声音望去,只见罗亦安一手托着那片巨大的桨叶,另一手拽着两把椅子的椅背。这些东西正是他刚才从浓雾中寻来的。顺着桨叶向后望去,只见长长的桨叶一直拖在地上,在罗亦安身后犁出一道浅沟。 “要死啊,你真是棺材里头也要伸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抱着这些累赘跑。”赵箐嗔怪道。说完,她连忙奔回自己地床一一那个板条箱,打开箱盖放出了辛西娅。又从箱内拎出她的医疗箱。奔回罗亦安身边。 辛西娅从箱内跳落在地上,她鼻青脸肿,边整理着自己的发型,边嚷嚷着:“上帝啊。我的发型,我的形象全毁了。”一偏头。她看见固定在扳条箱上的那名伤者,欣喜过望:“乔治。你也在这儿……不,别看我,把脸扭过去。” 赵箐拎着医疗箱奔到罗亦安身边,此时,罗亦安正在与韦尔斯蹲在一棵矮树下,低声商仪着什么。她不由分说抓起罗亦安的手,说:“手怎么样了?让我看看……天呢,我看到了什么?” 当时,罗亦安正紧张的望向他们地来路,一点没注意赵箐地关切。偶然间赵箐顺着罗亦安的目光向来路望去,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辛面娅也发现了远处的异兆,她神经质的咯咯笑起来:“乔治,快起来看看,我们一觉醒来,到了一个外景地。上帝,这是什么公司地产品,动作太逼真了。乔治,你一定把这公司的名字记下来。” 乔治咽了口吐沫,艰难地说:“辛西娅,别出声,恐伯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地。我刚才遭遇了一场激战,我们遭受一群恐鸟的袭击。我曾经亲手打死了几只飞龙,嘘,别出声。” 矮树边,赵箐张口结舌,结结巴巴的说:“恐龙?我看到的是恐龙吗?嘿嘿,嘿嘿,非洲有活的恐龙,太好笑了。” “闭嘴”,罗亦安低声呵斥,又扭头跟韦尔斯商量:“这么大的体积,即使猎象弹一枪也打不死,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韦尔斯一指他们的来路,说:“那里的血腥气太重,掩盖了我们的气味,不过,一但他们吃光那些飞龙尸体,我们的灾难就要降临了。如果现在不走,你最好祈祷那些飞龙能填饱它们的肚子。” 飞龙体积庞大,翼展在十数米,但相对于在场内吞噬的两只霸王龙却又显得像蚂蚱一样渺小。这个六七层楼高的庞然大物巨舌一扫,数只飞龙尸体便卷入它的嘴中,骨折声盖不过那巨大的咀嚼声。 罗亦安只用了片刻,便衡量出实力的差距,遂果断地说:“走,乘现在,赶紧往树林深处走。” 赵箐紧赶着叮嘱:“别贪心了,别理那些废浆片烂椅子,我们快定。” 树林越走越密。为安全起见,乔治经过简单的包扎已被放下马背,他持着一把冲锋枪走在队伍中间,照成两名女性。罗亦安则手持雷明顿,肩上背着枪榴弹,当先开路。韦尔斯在队伍最后,警惕的扫除着众人留下的痕迹。 夜幕渐渐降临,森林内一片昏暗,林间不时地有说不出的怪兽吼叫,饥饿、疲乏、恐俱种种负面情绪袭上众人的心头。终于,罗亦安止住了脚步,一指周围的环境,说:“就在这里,就在这里扎营。” 队后的韦尔斯赶上前来,看看周围的环境,满意的点点头。这是一排重生的树林,在罗亦安所指的地方,树木密密的紧挨着生长。稍加整理,就可以成为一片林墙。这片树木的中心位置有一棵巨树,由于巨村的存在,距离巨树周围高大的乔木多数无法生长,已经枯死,稍加整理就会整理出一片林间空地。 只有两个帐篷,两个女人分配一个,韦尔斯与乔治占据另一个。罗亦安则在那个巨树上搭了一个简易的哨楼,而后,他不如疲倦的清理着场地,砍伐着藤蔓,把外国的树林串绑起来,形成一圈粗陋的树墙。 夜深了。韦尔斯打开旅行灶具箱,将上面的电池连接上旅行灯,照亮了黑暗的树林。罗亦安忙着整理营地,两个女人便将剩余地羚羊肉扔进锅里,为大家准备着晚餐。 天蒙蒙亮时,众人才安置下来。此时,大家才有心思交流自己的感受。 “我们彼此坦诚点吧”,韦尔斯首先发问:“我们现在陷入了这个绝境。 能不能回去。谁也无法保证,让我们彼此坦诚一些,以便相互信任。” 乔治若有所思,赵箐东张西望。辛西娅忍不住开口:“这是什么地方?我只记得我们坐在直升机上,正在拍摄落日。突然间,谷地腾起一股火光。我们的直升机失控了。不,我们没被击中,但我们确实坠落了,而后,我一睁眼,却来到这古怪的地方。” “我累了”,赵箐说:“那天早晨,我爬进了我的床(箱子),朦朦胧肫感觉到有人抬着我的床走,一睁眼,发现营地改变了,队伍里只剩大色狼和这个老头……剩下的,你都知道了,吃完饭,我又被关在箱子里,然后我听到了爆炸声,然后起了大雾,然后直升机坠落,然后我们冲出了浓雾,就到了这个恐怖的地方,这是哪儿?其余人去哪里了?” 乔治没有说话,盯着韦尔斯与罗亦安。韦尔斯干咳一声,说:“好吧,让我说地详细一点。我是韦尔斯爵士,英国剑桥大学教授。一个月前,我受怀特家族委托前来寻找怀特失踪前地踪迹。我们根据线索,在目标点引发了一场磁暴,很不幸,你们的直升飞机被殃及池鱼。我想我们现在进入的就是怀特曾经到过的第四空间。” “第四空间?”那几个人异口同声地惊叹道。罗亦安直按插入,打断了众人的惊讶:“让我们彼此坦诚一点,据我所知,美国一线女主持人都是三十多岁地博士生。辛西娅的表现绝不像个国家地理频道地主持人。据我所知,国家地理频道面向的是高端观众,收视人数虽然少,但每个观众都具备强人的购买力,所以,国家地理频道绝不会让一个肉弹来主持节目。辛西娅小姐,乔治先生,请说出你们的真实身份。” 辛西娅才要辩解,乔治伸手按拄了她,说:“辛西娅小姐确实不知情,而我才是国家地理频道的撰稿人。怀特这个名字,我听说过,不久前,有人找到我,说发现怀特失踪时的一些线索,并说,失踪后的怀特有可能重新出现。他们资助我带一个摄制组来非洲实地寻访拍摄……是的,整个摄制组里,只有我一人是国家地理频道的,而其他人都是资助人找来的。辛西娅小姐以前主持一个地方旅游频道,这次她受雇做主持人,完全不知情。” 说完,乔治转向了罗亦安,问:“这位先生具备强大的战斗力。我观察了跌在浓雾中的恐鸟,每只恐鸟的脑袋都被打碎了,子弹是从眼部穿入,个个如此。请问,先生的来历,能否对我坦诚?” 罗亦安抱着枪,微微一笑,说:“我是山鹰团成员,受怀特家族雇佣,来保护韦尔斯爵士。” 韦尔斯贵族式呆板的脸上没有对这句话表示出异议,乔治一愣,自顾自的说:“山鹰团?赏金猎人组织,旗下有一支保安公司,正受雇于美国政府,在伊拉克执行保安任务,还有一支佣兵队伍在洪都拉斯……怀特家族好大的手笔,对不起,罗杰先生,我听说山鹰团最厉害的追捕者有五个人,你是‘鹰眼’还是‘鹰爪’?或者,你是‘鹰嘴’?” 罗亦安的山鹰团身份只是掩护,他不曾被正式命名过什么名称,对此问题只好避而不答:“乔治先生,山鹰团的秘密不会对外人透露,但是,你能知道这些,说明你不仅仅是个撰稿人。当然,你前面曾说过,自己约略知道‘怀特’这个名字,这更说明了问题,你能对我们坦诚点吗?” 第148章 “当然”,乔治爽快地说:“现在这个局面,我大概知道情况一一也许我们永远回不去了……我曾经在海军情报局工作过,退役后,与过去的伙伴还有联系……” “明白了”,罗亦安点点头,不再追问。倒是乔治不依不饶,又问:“听说,山鹰团与司法局合作密切,你……” 罗亦安扳起脸,面无表情。 这些交谈语速过快,赵箐听不懂,拽住罗亦安要求解释,罗亦安低声将刚才的话翻译一遍,便向她解释了何为“第四空间”。另一旁,乔治也在向辛西娅解释同样的内容。 “远古?恐龙?我们进入的是一个失落的世界吗?”辛西娅惊奇地问,罗亦安低声将这话翻译给赵箐。 “形容的恰到好处”,罗亦安评价说:“我们进入的是一个被人类失落的进化空间,也许,这里不止有体积庞大的恐龙,还有其他生物存在,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回出口,回到现实世界——怀特先生能做到,我们也能做到。” 乔治突然转向韦尔斯,问:“我见过怀特的笔记本,里面有幅地图,在我的记忆中,地图上有这棵大树的标志,请问,怀特家族提到过这幅地图吗?” 韦尔斯面无表情,手却慢慢伸到怀里。 此时,太阳跃出地面,晨曦洒满大地,大森林仿佛清醒过来,猿啼声、兽吼声,鸟鸣声此起披伏,不远处,一阵阵树木折断的巨响按二连三响了起来,似乎一个巨型动物正向这儿走未。众人恐惧地望向声源。罗亦安却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自言自语说:“子弹不多了,那片螺旋桨叶有大用,可以打造出许多工具、武器,我回那里看看。” 赵箐紧急抓住罗亦安的衣袖,在这语言不通的荒野中,同胞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连忙说:“我跟你一起去……” 一声愤怒的咆哮打断了赵箐的话,树木断析的声音近在耳边。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19章哀号 “不行”,罗亦安回答:“你还是待在营地里安全些。” 赵箐将恐惧的目光转向咆哮来源处,像是在提醒罗亦安:这里也不安全。 反观罗亦安,他正拔出弹夹,一粒一粒从弹夹上退子弹,而后,他从鞅袋里取出一小包,从里面摸出一个铅盒。等罗亦安打开铅盒,赵箐才从形状上判别出这是一个子弹盒,原来可以装60粒子弹的弹金现在已空了一半。罗亦安自弹盒中摸出五粒子弹,复推上了弹夹。 “这种巨型生物,每天所需要的食物一定很多”,罗亦安说:“你注意到没有,草原上的植被破坏并不严重,这说明此种巨型生物已将这里的动物吃光喝尽,自己马上濒临灭绝边缘——就让我在进化的道路上推他们一把吧。”罗亦安装上了弹夹,迈步向管地外走去。 赵箐见到罗亦安充满自信地向咆哮声走去,初始心内一惊,而后,她看见韦尔斯与乔治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禁同情心泛滥,劝阻道:“小罗,嗯,既然它们已苟延残喘,你也没必要做的哪么阎世铎,何必呢……让它们自生自灭去吧。” 罗亦安没有停住脚步,在林木的边缘,他轻笑一声,说:“没关系,反正它们也不是中国足球,我断掉它们最后一口气,只好让它们顺应进化。” 罗亦安的身影没入丛林中,身后,乔治突然惊叫:“我明白了,他就是‘鹰眼’,传说中‘鹰眼’眼神犀利。能隔着重重窗纱看清屋内的动静,刚才他从浓零中向外射击,枪枪击中毛龙的眼睛,我早该想到他就是‘鹰眼’。” “什么”,辛西娅立刻撩撩头发,整理裙子,舔舔嘴吞,说:“好啊。神秘的‘鹰眼’先生就在我们身边。我要开始一次轰动全国的现场直播,上帝啊,普利策,我来了。” 普利策是美国新闻人类。专门奖给能够揭露真相地新闻记者。“水门事件”就曾获得过该奖。辛西娅整理好衣裙,摇摇摆摆地走到赵箐面前。右手模拟着举话筒的姿态,将手伸到赵箐面前。说:“首先,让我们采访一下这位神秘人物的女友,请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赵箐睁大眼睛,茫然地看着辛西娅。与此同时,丛林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伴随着这声枪响,咆哮声嘎然而止,惊天动地的坠落声夹杂着树木断折的响声传到营地里。韦尔斯的手从怀里抽出来——什么也没有。他紧接着一跃而起,说:“我们地食物不多了,正好,有谁想吃恐龙肉?” 事尔斯说选骺时,手里海挥舞着砍刀,刀头指向巨响来源处,赵箐顿时明白了韦尔斯地肢体语言,她没理辛西娅的纠缠,自言自语:“天哪,这老头比那色狼还阎世铎,死了不算,他还要扒皮拆骨。” 夜幕时分,伴随着阵阵沉重的拖曳声,兴高采烈的罗亦安满载而归,他腋下夹着热核公文包,身后抱着半截直升机尾翼,神采飞扬。 “好了,我回去后发现,雾已经消散,坠落地直升机核公文包都躺在草地上,啊哈,大丰收”,罗亦安兴奋地介绍着情况:“直升机的马达很能用,等我明天用马驮回来……” 韦尔斯截断罗亦安地话,问:“直升机还能修理吗?” “不能”,罗亦安干脆地回答:“机身多处受损,已经肢解开来,重新恢复相当于再造一架直升机。我们没有焊接工具、没有相应的金属管件,也没有相应地冶炼技术。此外,仪器仪表已全部被毁,我们无法找见电路元器件,即使找见我们也无法将之微型化,这样造出的直升机,自身重量也无法令其起飞。” 韦尔斯颇为失望地看了一眼罗亦安手头的公文包,再问:“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开始探索了?” 他的意思是说:既然后路无忧,那么队伍应该继续前行,探索完毕这片未知之地。 罗亦安微一躬身,答:“随时听候你的吩咐。” “不”,辛西娅狂躁地说:“这是个什么鬼地方?上帝,这里怎么会有史前动物,不行,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就不走,我绝不走。” 现场的三名男性似乎都有默契,懵然无知的是两个女人。这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罗亦安抬手示意韦尔斯先开口。 “众所周知,地球上有许多不可思议的超前文明迹象”,韦尔斯清清嗓门,彬彬有礼地开口了:“科学家一直怀疑存在一个失落的文明,一个失落的世界。数十年前,英国探险家梅森·怀特前往人类起源地考察,但他随后神秘失踪,时隔几十年,梅森·怀特突然在一个古怪的地方发出无线电求救信号。” 乔治接过了事尔斯的话头,继续说:“那地方一点不古怪,我们已经得到消息,那是山鹰团一个废弃的训练营。”说完,他挑战般看着罗亦安,但罗亦安却憨厚地向他露击一笑,继续一字不拉地给赵箐翻译着。 “这种古老的无线电信号,许久没人用了……”,争尔斯惆怅地说。 “只有一些无线爱好者、以及美国政府尚在监听这些信号”,乔治补充说:“我们得到的消息是:美国政府接到讯号也感到很奇怪,但恰好我们有一个小姐正在中外,所以,政府派遣他们赶到了现场,可惜,梅森·怀特没等到我们到来,他已经死了。” “继续”,罗亦安鼓励说。 “梅森·怀特留下了一个笔记本,里面描述了一个非常古怪的世界。似乎他进入一个时空乱流中,遇见不同时代的生物与人类,最后,它描述了一个飞龙国度,并从那里获得了回家的线索。我们本以为这是胡言乱语,但他带回来的一块石头,一块很蹊跷的石头却让我们大感惊讶。 这块石头形状像子弹头,前头钝圆后部是个柱体。我们地科学家发现。这石头内蕴含了巨大的能量,似于是一种反物质能量,这让我们大感惊讶。于是政府决定在怀特失踪的地点寻找线索。由于我在地理学上的知识,我获知了部分内情。并自愿参加选一行动。根据推演,我们选定了这个谷底。”。乔治明白自己的处境,弄不好他再也回不了过去世界。于是他不再隐瞒,向大家担陈实情。 事尔斯一扫众人的表情,等大家消化了这令人震惊的请息,他继续说:“正像我昨天所说,怀持家族也接到了这消息,我受怀特家族委托,来寻找这里的线索。此前,怀特家族还雇用了罗杰,前往山鹰训练营,他如期完成了任务,带回了怀特地骨殖,还带回了这个,怀特地项链……” 韦尔斯望向罗亦安大瞪得眼睛,憨厚地说:“别惊讶,卡尔·胡恩的联系人是我。” 韦尔斯的这一说法,掩饰了罗亦安听到自己秘密被捅穿时的责怪表情。乔治倒觉得韦尔斯这话等于间接证明了罗亦安地神秘身份,他自觉地把卡尔·胡恩这个名字当作对方联系人,而把罗亦安划为队伍的保卫人员,不再继续追究。 “那么,我们是否该制定一个计划,继续探索这片未知之地”,乔治把罗亦安撇在一边,直接询问韦尔斯。 韦尔斯见到乔治一副首领姿态,点醒他说:“罗先生不仅是个出色地猎人,他还是个出色的机械工程师,怀持家族对他……” 罗亦安突然插话,说:“韦尔斯爵士,我受雇保护你完成这次旅行,请放心,你地命令就是我的行动。” 事尔斯立刻明白,罗亦安这是不想出头露面,他莞尔一笑,不再说话。乔治经过提醒,立刻换上一副面孔,温文尔雅地向罗亦安道歉:“抱歉,我忘了征询你的意见,请问,你对现在的局面有什么看法?” 第149章 “磁暴”,罗亦安简单地说:“我们是用磁暴进入这里的,我查过,下次太平日磁暴在一个月后,也就是说我们有一个月时间搜寻这里,我希望在下次太阳磁暴爆发时,我们同时在这里引发一场磁暴,也许我们能找见回家的路。” “好吧”,韦尔斯与乔治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有一个月时间,赶快行动起来吧。” 韦尔斯说完,手指轻轻一搓,捻开了项链,从项链的夹缝中取出微缩胶片,右手拿激光比照去,一刻有蓝色的图画展现在暮色里。“这是怀特留下的地图”,他说。 乔治凑过头去,辛西娅此时从茫然中苏醒,也靠了过去。唯独罗亦安一拉赵箐,退后半步说:“你们慢慢研究,我去把那恐龙肢解了,为大家准备食物。” 韦尔斯对罗亦安的退让已有心理准备。乔治也觉得对方如此做反而符合一个保镖的身份,他看了看周围,说:“这片森林看来还没有被毒菌污染,但我仍然担心,那个恐龙的尸体可能已经腐烂。即使不腐烂,野兽也会把它啃的一片狼藉,有必要去吗?” 罗亦安看看天色,说:“兽皮,我需要那里的兽皮。即使恐龙肉不能食用,但我们在森林里穿行,有张皮子遮风进而,或者把它裁成衣物也是十分必要的。” 赵箐也像辛西娅一样脑海里正在努力消化着刚才的话,她懵懵懂懂牵着罗亦安的手跌跌撞撞而行,嘴里还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是神话故事吗?我一定是在做梦,这是幻觉。” 倒是辛西娅听见罗亦安的话神经质的笑起来:“恐龙皮?好啊,我要一双恐龙皮做的靴子。上帝,姐妹们一定会羡慕死我的,我会成为大明星的。” 恐龙庞大地尸体像一座山一样横卧在丛林里,周围都是些远古时期巨大的桫椤树和蕨类植物。尸体旁,有几只小兽在撕咬着。看得出,这具庞大的尸体,让无数野兽饱餐而去,但是,他残余的部分依旧很庞大。 罗亦安提着马灯,上前驱散了那些食内兽,凡不愿走的,他快速的在其鼻梁上来了一击电流。电的小兽哀号而去。依在一根断树边的赵箐病快快地说:“天呢。你真打算切这恐龙肉吗?告诉你,我可不吃,这狼刁狗啃地。你还不如把那些小狗杀了,拉回去做菜。” 罗亦安拔出匕首正奋力在恐龙尸体上切割着。他随口说:“把灯举高点,照在这儿……那些小兽很可能是狼的祖先。都是食腐动物,没什么好吃的。” 一张巨大的。足有十平米地兽皮被切割下来,兽皮足有七厘米的厚度。这是一块肚皮上地皮肤,3米见长,3米见方。罗亦安将它铺在地上,像地毯一样卷成一卷,寻找到几根村藤将它们捆好。 赵箐懒洋洋的看着罗亦安忙碌着,忧心忡忡地问:“我们还能回去吗?天呢,我们要在这蛮荒时代生活一辈子吗?” 罗亦安定到她身边,撩开她的头发,轻轻在她额头一吻,安慰说:“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赵箐跌落到地上,哀哀的哭起来。许久,一阵阵树木断折的声音传入赵箐的耳边。她张开泪眼一看,罗亦安正在奋力的砍折着枝条,猎刀落在那棵树的枝条上,发出金石般的声音。她大怒:“还说要照顾好我,我都哭成这样了,你也不在旁边递递手绢,拍拍肩膀,竟然没心没肺的在那儿砍树,这是照顾我吗?” 罗亦安连忙回到她的身边,递给她刚才砍的枝条,说:“给你看个好玩儿的东西,瞧,绿色的枝枝。” 赵箐反驳说:“那个树枝不是绿色的?……咦。” 赵箐正准备将手中的枝条扔掉,忽然间,在灯光下看清那树枝的全部面目。这树枝树心竟是绿的,通体皆绿,顺着树枝摸索,它的树皮反而是灰色的。 “这是什么?”赵箐问。 “乌木,或者叫黑檀木。” “切”,赵箐忘了刚才忧伤,破涕而笑:“唬我,这明明是绿色的,怎么能叫乌木呢?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你懂不懂?” 罗亦安转身又回到他砍伐的那棵树旁,砍落几根矮小的树枝,爬上高处,不一会儿,他兜了满满一兜艳红的柿子,跳下树来,取出于绢,擦干净柿子上的绒毛,递给赵箐,说:“将就点,不过,这玩意没有杂菌污染,纯绿色食品,尝合吧。” 赵箐咬了一口柿子,甘甜可口,唇齿留香,她满嘴含着柿子含含糊糊的说:“露怯了吧?瞧你,自己拆穿了自己,这明明是柿村。嗯,味道很好,再来一个。” 罗亦安点头肯定的说:“不错,它是柿村。但中国古代把这种木头称之为“黑檀”,或简称“乌”、“乌文”等,并认为它是檀木的一种。乌木的木心有纯黑色、灰色、青铜色、红色以及绿色等不同品种。其中,黑色心材者主要产于亚洲东南亚和非洲热带地区,而绿色材心的——尤其是像这样高品质的绿色材心,只有刚果和加蓬有。 别小看这根绿色木头,在中国古代,乌檀木还被誉为‘万木之灵’、‘灵木之尊’,认为它能够吸取日月之精华,修仙证道白日飞升。道教拿它来做乐器,赞颂道教至尊。而其中,绿色心材的乌木更有‘碧沉木’的称法,因为它是木头,又色泽碧绿,坚逾金石,遇火不焚,入水即沉,故此,古人认定它兼有金属性、水属性与木属性,是仙家道器的最佳材质,武打小说中甚至还把它打造成最厉害的神兵利器,在江湖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嗯,我拿这根‘碧沉木’给你做一根拐杖怎么样——如果我们遇到金庸小说中的人物,你可以挥舞着这根拐杖,直接当上丐帮帮主,或者,我们做上七八十根拐秋。遇到乞丐就丢一根,让他们都去抢当帮主,从此天下大乱。” “哦”,赵箐立刻来了兴趣,追问:“黄蓉姐姐就是拿着这样的拐杖么,好啊,给我做一根,我也拿着它去打我的靖哥哥……” 罗亦安挽起地上的恐龙皮卷。嘴里嘲笑道:“不行。一根那够,总的做它十七八根,随时从床底下摆出来抽人,这才气派。中国古代是很难找到非洲货。咱既然来到了非洲,可不能像黄蓉一样小气。” 营地里众人都还没睡。等罗亦安费力地抱着恐龙皮回到营地,乔治劈头就说:“罗杰。我们已商量好了,先到怀特地营地看看,如果可能,我们就在那里扎营,然后向四周探刻……你扛这么大一块皮来,需要用多么大的锅才能硝制,我们有那么多的盐硝吗?” 罗亦安没有回答,自顾自安置着腥臭的恐龙皮。韦尔斯连忙插嘴打圆场:“草木灰,只要搞点草木灰就可以硝制……对了,罗杰,你对我们的决议有什么意见。” “既然你们已经商量好了,你就走吧,但我要在这里待几天”,罗亦安说完,抖手抛给韦尔斯一根“碧沉木”,说:“看看这木头,这说明什么?” 韦尔斯捡起那段柿树枝,稍一端详辨认出了来历,“非洲,我们还在非洲。”他与乔治异口同声说。 罗亦安击掌附和:“植物是不会迁移的,特定地区的特定植物后经数万年也不会改变,所以从植物地理学上来说,我们现在仍处在非洲,这里是上古时期的非洲。也许,这里就是大峡谷变迁之前地非洲。” 韦尔斯脑海里霍然闪过一些片断,他脱口而出:“不错,怀特日子里面说过,这片丛林是唯一稳定地存在。越过这片丛林,就会遭遇不适的时空乱流,而闯出那些时空乱流,最终回到的地点就是这片丛林。” 乔治剧烈的咳嗽起来,赵箐跑过去检查了一下他地绷带。辛西娅端着一杯水,手忙脚乱的准备喂乔治喝,慌乱间,水杯打翻,水洒了乔治一身。顺过气来地乔治,劈头就问:“爵士,你看过怀特的日子?” 韦尔斯转过头去,没有回答。罗亦安插嘴劝说:“得了吧,我们别追究过去了。乔治身体有伤,根本不可能胜任长途跋涉。此外,我觉得我们现在首要任务,并不是寻找怀特地宿营地,而是找到回去的办法。如果我们能够顺利回去,那么我们也能够再度进来,否则的话,我们要做好长期生活的准备。这片丛林,我观察了一下,由于有庞大的恐龙存在,丛林内凶猛的动物并不多。我甚至怀疑,这些恐龙只是从某个时空乱流中跑出来的个别动物。 我建议,我们先把营地搭建起来,至少能够应付野兽的意外袭击。此外,在一个月后,我们要尝试寻找回去的路,如果我们能够成功,我希望我们能够在充分的准备下,再度来此探索。” 罗亦安没有告诉他们自己与智脑的交流,智脑曾经说过,这里存在一种甚至数种进化到极为可怕的生物。智脑提高的这种生物,绝对不会是庞大的霸王龙。因为对付霸王龙只需要一颗穿透力极强的子弹,或者一枚枪榴弹足矣。眼前的这片森林,相比于那些未知的危险,简直是天然避难所。本着不打无准备之仗的目的,罗亦安必须要求众人先建立一个立脚点。 “这种柿木很坚硬”,罗亦安没理众人的表情,自顾自的安排下去:“我们的火药和子弹不多。所以我建议,明天这个时候,全队人马砍伐柿村,制制箭杆,我们必须准备足够多的箭矢。今后,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才能动用枪支。如果可能,我希望我们能够制作火药,复装子弹。” 韦尔斯与乔治低声商议了一会儿,他们同时征询了一下辛西娅的意见,对于赵箐,他们则直接忽略,一方面由于跟赵箐语言不通,另一方面是由于这个女医生压根就是罗亦安得跟屁虫。 第150章 辛西娅仍现在惶惶不安中,她情绪低落。寡言少语。对于那两人的征询,她显出茫然的神情,最终听从了大家的决定。 “好吧”,事尔斯代表众人回答:“明天,我陪你砍伐树枝,女人们留在营地里,乔治身体有伤,他也留在营地负责警戒。砍回来的树枝由女人们负责削制箭杆……” “不”。罗亦安打断他:“你与赵箐或者辛西娅负责去砍树枝。明天上午。我地任务是挖井。如果我们在丛林里,每次取水都需要派出一人前往附近小溪,这太危险,也太浪费工时。我们必须挖一口井。一方面保持水源的洁净,另一方面可以让我们不出营地就能获得必要的生活用水。” 罗亦安站起身来。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装备,一边继续说:“今天夜里。我必须再完成一件工作——去拆下那个直升机残存的蒙皮,用那些金属制作一口大锅,硝制恐龙皮。硝制好的恐龙皮即可以制作皮甲,又可以当作帐篷的顶棚材料。各位,营他的安全交给你们了。” 整整一放,罗亦安往返了营地三趟。清晨已被一阵阵轰鸣声吵醒,摸到响声来源一看,他已在桫椤巨树地根部不远架起了一顶四角支架。支架上放悬吊着直升机地尾翼螺旋桨,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手法令尾翼马达旋转起来。马达的轴心套着一根粗大的铁管,铁管头部是一个大树根改装的,形状古怪地钻头。 罗亦安正通过滑轮一点一点地降下尾翼螺旋桨,利用其自身的重量,艰难地向地底钻洞。 “怎么做到的?”乔治惊愕地问。 韦尔斯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说过他是个出色的机械工程师。” “可这……” “没什么”,韦尔斯说:“我能想象出它的原理,尾翼马达是靠传动装置运转的,只需要给它输迷一个电力,它就可以飞速转动起来。罗亦安用树根做钻头,并不奢望它能钻多深。你知道森林的表皮布满了树根与草根,只需要切开四十厘米左右的表皮土,下面就是松软的深层土部分。看这样子,这家伙今天上午就可以结束挖井工作。” 森林里浅溪处处,地下水水位很高,某些地方只需要掘径两三米的深度,就可以见到地下水。 罗亦安用了整整一上午,挖掘了一口三米深的浅井。森林里找不见石灰,无法修建澄清池。他拆下恐龙的腿骨,敲开骨节头,掏出骨髓,做成了一截截骨管,然后,又用淫底派(粘土)将这些骨管串起来,用热核电池释放的热量,将粘土烧结成玻璃状,引致大树的高处,形成了一条样子古怪的引水管。 而后,在引水管的尽头,罗亦安将撤下来的直升飞机铝皮敲敲打打,做成一个两升大小的滤清桶。这滤清桶体和虽然不大,但傍晚时分,滤清桶内产生的清水却让五个人美美的洗上了一个热水澡。这是众人在森林中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奢侈。 随后的几天,罗亦安一点点的将直升机残骸搬入营地内,他像个不知疲倦的狂人一样,日夜不停的工作着。他倦了就稍微打个盹,饿了就往嘴里胡乱塞些食物。 一个月后,他在那棵巨树上搭起了一个庞大的村屋。周围坚硬的柿树被他砍伐殆尽,这些柿树被削成片片木板,环绕着巨树铺了一圈成了树屋的地板,那块巨大的恐龙皮则在削好之后,变成了树屋的顶棚。 树上的空间不大,树屋仅用一道道稀疏的枝条变成的半截栅栏,将环形的树屋分隔成一个个小区间,作为个人的卧室。恐龙皮仅仅能够遮个大概,在皮子与树干相接的部分还留着大块的空隙,好在树木的枝叶足够茂密,虽然在这期间森林里下了几场大雨,众人在树屋内也没有淋着雨。 树屋空间狭小,个人相互间没有隐私感。一个月的相处,倒使大家相互间更加亲切了。 这一个月里,赵箐努力学习着英语口语,陌生的环境使她迫切需要交流,让她的口语水平突飞猛进,已经能够听懂大概。 按照手提电脑的时钟,还有一个小时到达太阳磁暴时间。罗亦安利用直升机上找到的所有电线,在他们进来的平原上绕了一个大线圈,为了保险起见,他还造了一个放电装置,准备在当地同时引发一次闪电,两根放电柱的地线深深埋入地下,他准备把大地也当作磁场的一部分。 当初他们进来的地方,浓雾已经消散,露出巨大的山壁。一片光滑的花岗岩足足有四米多高,像镜子一样立在荒原上,再往上,是数千米高的山峰。山峰的脚下,由于阳光照射不足,大约两公里左右的空地上没有高大的树木,只有一片繁花似锦。在这片空地的尽头,山的阴影遮盖不住的地方,就是罗亦安他们逃入的原始森林。 站在山脚下,远远眺望森林,还可以看见森林边缘,罗亦安他们居住的那株大树。这株大树在森林边缘显得格外显眼。然而,越过这棵大树,连绵的树海后面,高大的乔木越来越多。到了目力尽处,那里的树木越来越高大。罗亦安他们所住的那棵树屋与之相比,一点不显眼。这也许就是越到森林深处,食草动物越繁盛的原因。 也许那森林的深处还有举行的食草恐龙存在,还有更高大的霸王龙存在,但罗亦安他们一直未往深处探索,对那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时间一秒一秒地慢慢挨过,在预计太阳风暴抵达地球的那一瞬间,罗亦安按下了热核电池的输出电闸。巨大的火花、巨大的闪电同时亮起,闪电过后,周围一切如常。 山那是那山,草还是那草,树还是那树。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20章荒诞 结果证实了罗亦安的猜测。韦尔斯也似乎早已料到,他镇定自若的说:“第一,我们所在的空间是否与原来的空间时间同步,这我们不能肯定;第二,怀特逃走后,这一空间正处于极度不稳状态,所以我们仅仅利用一个小小的磁暴就闯了进来……” 乔治的伤已经好了,他也似乎对这结局早有预料,柱着罗亦安给他制制的拐杖,平奇的补充说:“……但是,现在这第四空间已经恢复了稳定,或者发生了什么状况,使它堵塞了这个出口。我想,下面我们将不得不继续向前了。” 男人们都还镇定,但两个女人已经经受不住打击,一个月来,罗亦安用不停的劳作迫使她们无暇思索,同时也无暇悲哀,现在,她们被巨大的绝望紧紧地抓住,再也仍不住悲伤。 辛西娅率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们回不去了吗?不,绝不,我的小狗谁来照看,我的车的,谁会开着我的车四处兜风,上帝啊,我的化妆品,我家里还有一屋化妆品,那可值我好几个月的薪水啊。” 赵箐起初死命的拽住罗亦安的手,浑身发抖着竭力仍住悲伤,但辛西娅的唠叨,终于使她的泪水像开闸的洪水般喷涌而出:“不,妈妈,我要见我妈妈。 妈呀,快来救我啊。” 罗亦安扬起了手刀,正准备击昏二人,摆脱吵闹。韦尔斯宽厚的一笑,制止了他:“算了,会当此时,女人有权哭泣。” 乔治叹了口气。转身默默地向树屋走去。罗亦安努了努嘴,示意事尔斯拆除热核公文包,自己叹了口气,抢步上前横抱起哭泣的赵箐抗上肩,向森林内走去。赵箐被扛到肩上,胃部顶得难受,她拍打着罗亦安,死命的拍打着罗亦安。似乎要将全部的怨恨与悲伤全部拍打出来。 辛西娅哭了半晌。这才发现山梁下只剩下她与事尔斯两人。韦尔斯夹着公文包,脸凑到她跟前慈悲的望着她,就像一个老祖父看着自己失恋地小孙女。 “都不管我”,辛西娅又苦又悲:“我是个明星。怎么还不如那个无名小医生。上帝呀,我生活在一群野蛮人当中。竟然找不见一个绅士。” 韦尔斯笑呵呵的拍拍她的肩,递给她一块亚麻手绢。宽容的说:“算了吧,遇到这种情况,每个人都心神不定。罗,要照顾他的同胞,乔治伤刚好,这不,我这个老头还在等你哭完。” 当晚,树屋内被时不时的抽泣声所笼罩。辛西娅哭完便坚强起来,她开始整理自己的起居间,清洗自己的衣物,嘴里还哼着歌。赵箐地悲伤没有辛西娅来地爆发,但她确是持续的悲伤,夜里,她睡觉时还抓着罗亦安的手,死死不肯放开,梦里还常常哭醒。醒来便是一阵哭泣,苦累了便倒头就睡。 此后的数天,营地里陷入病怏怏地状态,大家个个懒洋洋的,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不想动。韦尔斯也懒洋洋地翻看着怀特留下的全息照片,察看着怀特笔记地复印件,希望能发现点,什么。唯独罗亦安还不断的早出晚归,砍伐回来的树枝在树下堆积如山。各种猎获物被他不断的烟熏硝制,做成旅行食品。 “你为什么就不悲伤呢?”某一天,赵箐突然向忙碌的罗亦安询问,当时,他正在用一个绿色的柿树制作刀鞘。那根直升机的顶翼叶片已被他切割成数段,制作出几把砍刀、武士刀、格斗短剑,地上还放着几张用钢片和乌木做成的复合强弓。 “据我所知,你是个爱心泛滥的人,或者说你是个烂爱的人,你有了谭姐做女友,还与一个韩国女人勾勾搭搭,这次我又看见你跟一个洋妞亲密异常,难道这些人都不值得你牵挂吗?难道再也见不到她们了,不是你悲伤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点不沮丧呢?” “怀特能回去,我们也能回去。”罗亦安仍忙着在剑鞘上雕刻着花鸟,他雕刻的是一只凤凰,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第151章 这句简短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像晨钟暮鼓一样敲醒了昏昏欲睡的伙伴儿。 “当巨变发生后,我们需要的是行动,而不是自怨自艾。”罗亦安匕首在坚硬的碧沉木上狠狠地刻画了一个深深的痕迹,伴随着这一刀结束,一只采用汉代阴刻法雕出的凤凰栩栩如生的飘动在剑鞘上,尾羽飘荡直欲振翅而出。 罗亦安抬起头来,紧盯着赵箐,一句一顿的说:“能登上金字塔的只有两种生物,一种是雄鹰,另一种是蜗牛。你不是雄鹰,那么做一只蜗牛吧,坚持,坚持不断的前进,怀特能回去,我们也能回去。” 罗亦安目光扫视着众人,坚定地说:“怀特这人,我了解,论到身手敏捷、枪法准确、眼明手快,他不如我;论到考古知识渊博,他不如韦尔斯;论到地理知识,他或许比乔治强一点;论到随身的设备,他远远不如我们。怀特一个人,我们有五个人,他能走出去,我们也一定能走出去。” 辛西娅高兴的站了起来,热烈的拥抱了罗亦安,狂吻着,说:“罗,你真是我的骑士,你太可爱了。是的,我们能走出去,我们一定会走出去!” 乔治一拍大腿,说:“我们还等什么?来,爵士,我再跟你研究一下地图。明天我们就动身去丛林深处……” 辛西娅的狂热令赵箐心中酸溜溜的,在她看来这位同胞、这位旧相识应该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保护神,辛西娅竟没征求她的同意就热吻罗亦安,令她心内阵阵难受。好在这段时间地丛林生活让她多少学会了忍耐,她咬咬牙。紧紧地抓住罗亦安的手,好像抓住了自己的主心骨。 乔治踱到辛西娅身边,诚挚地向她道歉说:“辛西娅,请原谅,我让你卷入了这场灾难,很抱歉。” 辛西娅一咧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没关系。没准出去后。 我还能凭这个报道,成为举世瞩目的大明星呢?” 乔治蠕了蠕嘴,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转而踱到罗亦安身边。罗亦安仍在忙碌着雕刻,他知道乔治没说出的话是什么——这样的事件。没有哪个政府会客许报道。 “你雕的是凤凰吗?”乔治没话找话说:“浴火重生,好兆头。” “你也知道凤凰”。赵箐好奇地问。 “不错”,乔治说:“凤凰,这个神兽来源于古埃及地神话故事,同时也在古希腊,古罗马流传,据说一只美丽地凤凰来自远方,每隔五百年飞到埃及的一座神庙里李香木自焚,复从灰烬中更生,展翅飞向他来自的远方。这个‘远方’就是凤凰的故乡……” “胡说八道,凤凰这一美丽地神话明明起源于中国”,赵箐愤怒地说,但当她准备再度说点什么时,罗亦安却在一旁身手打断了赵箐的发怒,他用汉语对赵箐说:“别和他争,凤凰传说起源于埃及,这是世界历史学界早有定论地东西,这传说诞生数千年后,中华民族才开始诞生——但这又能说明什么,记得龙么?龙有鹿的角,鹰地爪,蛇的身,鱼的鳞,马的头,牛的鼻……,昔年黄帝征服各部落时,每征服一个部落,就把那部落的图腾取出一部分,添加到自己部落图腾上,这就成了现在的龙。 这种夺取征服部落图腾的事,不止黄帝一人干过,当年罗马帝国征服其他部落后,也喜欢将其他部落的神灵夺过来,自己祭祀——夺取与占有弱小部落的图腾与神灵,这是强盛部落理所应当享有的权利。凤凰起源于埃及又怎么样呢?我们拿过来用,这是我们的权利!如果连这点气魄都没有,那真离亡国灭种不远了。” 赵箐半信半疑地转过身来,正准备与自己的同胞在好好交流,但罗亦安轻易地打断了她的思路。 “箐儿,这次旅行可是那得的机会”,罗亦安说:“我们可以吃尽别人听到没听说过的美味,嗯,烤龙肉你已经吃过了,晚饭你准备品尝什么新口味?” “箐儿”这个称呼罗亦安说得很含糊,乍一听好像是在叫“情儿”或者“情人”,但赵箐的思路已被罗亦安引导到了美食上,她竟没注意细细分辨,立刻被这新奇的观点吸引住了。 “是呀,照你这么一说,这次旅行还真是人生中难得的经居啊,美丽的风景,没有污染的环境,数不清的珍奇走兽,再加上你那绝妙的厨艺,啊,这次经历足够我回味一辈子了。对了,晚饭吃什么?老虎肉怎么样?听说恐龙时代有剑击虎存在,我们这几天只看到了几只小狗样的野兽,也许是森林边缘动物不多。好,我拿枪去,今天我们就到森林深处探一探。如果能遇见老虎,我要扒下它的皮做成一件裙子,再尝尝它的肉怎么样。” 罗亦安眼前顿时浮现出一幅荒诞的情景,赵箐穿着一件虎皮裙,带着几个小崽子,拽着藤蔓在森林里纵跃如飞,边玩边发出类似于人猿泰山的喽喽喽的叫声。他扑哧笑了。 “好,这种态度才对,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既然牛奶打翻了,我们就想着另外找点乐趣吧。黄连树下唱小曲就是一种意境,用一种乐观的心态,蔑视一切困难,抓紧每时每刻享受生命,这才不负今生。”罗亦安拍着赵箐的肩膀,边说边随手递给她一根绿色的木杖:“拿着,这是我给你削的登山杖,你拿着它找黄蓉,要求当当丐帮帮主,她不同意,你就拿枪打她,看看是打狗邦法厉害。还是你的格洛克(手枪)厉害。” 赵箐接过碧沉秋,爱恋的抚摸着那光滑的杖杆,嘴里仍贪心不足的说:“你不是说好,给我削它十七八根吗?嗯,我本打算杨康给一根,郭靖给一根,金轮法王也给一根。你这么小气,一根木杖让我怎么分?” 说完。不等罗亦安回答。他挥舞着拐杖,嘴里唱着“我不是黄蓉……”,跳跳跃跃地向树屋奔去。 罗亦安与赵箐的交流是用汉语进行的,乔治尴尬的站在一边。等赵箐跑得没影,他才想起来的目的:“罗。你也来和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地图吧。” 罗亦安用小锉子修饰着一根箭矢的金属头,微笑的婉绝了乔治地邀请:“不。我只是个执行者,你们决定我执行,这样复杂地事情由你们思考好了。” 乔治略一犹豫,问出了早已存在他心中的疑惑:“韦尔斯爵士似乎很重视你的意见,罗,一起来研究一下吧。” 罗亦安将做好的箭矢摆放到一边,那里,堆放着罗亦安已做好地一千多只箭。他仰脸回答乔治:“啊,我与爵士早就认识,他曾把自己的城堡借给我一段时间,让我招待朋友。不,我还是不参加讨论了,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树屋还需要修缮,营墙还需要加固……” 乔治点点头,不再勉强罗亦安,临告辞时,他诚挚地说:“罗,你的坚强感染了营地内地每一个人。我也向你道歉,过去,我并不太在意你,今后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我希望能够获得你的帮助。” 罗亦安友好的向对方伸出手,接受了乔治的道歉。 中午时分,罗亦安、韦尔斯、赵箐整装上路,辛西娅与乔治留在营地内,保护根据地。这几天的工夫,罗亦安已把磁力设备拆除,利用那些材料,在树屋周围架起了一层电同,防止大型野兽的突击。因此,他们只给营地留下了一支火箭筒、两支手枪作为武装力量。那杆威力最大的雷明顿被韦尔斯带走。 当先开路的罗亦安一幅古代武士的装扮,身穿怒龙皮做的皮甲,背后背着圆盾,圆盾下是一张弓和一壶箭,腰上插着一柄格斗短剑,手里还挥舞着一把大砍刀。唯一与这身武士装备不协调的是他腋下的枪套和大腿部的大枪袋,那里装着“神之机床”上加工出的伯莱塔和一柄大号的沙漠之鹰。 森林里的黑暗来得很快,刚过中午不久,林子里便渐趋黑暗,高大的乔木将阳光尽数遮去,仅留下叶缝中透出的点点“一线天”。韦尔斯走走停停,一路采集着标本,赵箐跟在旁边下不停参合,当先开路的罗亦安远远地走在众人前方,甚至在砍伐道路的同时,还有时间等待两人汇合。 一对巨大的蚂蚁大摇大摆穿过林间,长长的队伍中,每只蚂蚁都搬运枯叶、腐殖、碎肉,这些蚂蚁体型之巨大令罗亦安瞠目结舌,其伸展的身体足足有13厘米。众人躲在一边,充满敬畏地观看着蚂蚁排着单列队形穿行于林间。 “这是史前巨蚁”,韦尔斯兴奋地浑身发抖:“它们生活在四千四百万到四千九百万年前,上帝,我真没想到此生还能见到活得史前巨蚁!” “它们吃内吗?”赵箐胆战心惊地问。 “吃!大森林的三分之二植物是被它们消耗的,同时,它们也消费着森林的五分之一肉食。记得罗杀的那头恐龙么——现在那幅完美骨架就出白巨蚁之手”,韦尔斯回答。 “天哪,色狼,今后绝对禁止你在营地边缘杀生,万一招来这群巨蚁怎么办?你这个死色狼”,赵箐冲罗亦安的背影大叫着。 巨蚁浩浩荡荡的队伍还在众人眼前行进着,看不见头看不见尾。数只巨蚁离开了队伍,摇摇摆摆向赵箐爬来,慌得赵箐惊声尖叫。韦尔斯连忙打着了打火机,迎着巨蚁一晃,火焰的灼热吓得巨蚁掉头就走,不久,这几只离队的巨蚁返回了队伍,蚂蚁大军继续奔流着。 “死色狼,刚才没听到我喊救命吗?怎不过来帮忙?”赵箐站在那里不敢动,只好扯开嗓门抱怨着。 罗亦安定定站在前方,手中的砍刀已停止了工作,他目光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完全没听到赵箐的话。 第152章 韦尔斯笑着开解道:“赵小姐,霍金有个时光理论,说一个人早晨出门时,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公文包,如果他翻身回去拿是正确的时光之轴的话,那么,当他决定不管不顾继续上班时,他就进入了另一个时光隧道,一个平行与我们现在世界的平行空间。所以,你不需抱怨,说不定在另一个平行空间里,罗先生正在帮助你。” 赵箐嘟囔道:“我需要的是他现在帮助我。”这句话嚷过之后,她并没有继续吵闹,反而好奇地偏着头,观察着罗亦安。韦尔斯受她的影响,也注意到罗亦安奇怪地行为。 罗亦安手中的刀已回到了鞘中,他按住枪带,紧张地四处寻找着什么,嘴唇不时地蠕动着,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在与人交谈。他的脸上满是疑惑,隐隐地,似乎有一种抓狂的感觉。 “韦尔斯爵士,恐龙,或者史前动物会进化到具备语言吗?”沉默中,罗亦安突兀地问。 “会”,韦尔斯毫不犹豫地回答:“实际上,所有动物都有语言,只不过他们的语言我们听不懂,或者听不到,狗有狗的语言,猫有猫的语言,鲸鱼也有自己的语言——现在日本人不是已经发明了狗与翻译器吗?……你听到了什么?” “我不能肯定,但我听到了一种声波信号,它符合语言学的齐普夫定律,我正在分析它……什么样的史前动物最可能产生语言?” “伤齿龙!最凶残最狡诈的伤击龙,在脑容量与体型相比较下,伤击龙具有恐龙中最大的脑袋。它可能是白垩纪晚期最聪明的猛兽。更厉害的是它双眼向前,和我们一样具有立体视力,这说明伤齿龙是一位出色的猎人。” 罗亦安迟迟疑疑地问:“如果,它们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继续进化,能进化到什么程度?” 韦尔斯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他看了一眼赵箐,又望向罗亦安,此时,罗亦安的脸苍白的吓人。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21章交流 韦尔斯缓缓地卸下肩上的枪,慢慢地打开保险,同时,他无声地将那些采来的植物标本扔在地上,嘴里问: “为什么你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罗亦安也在忙碌着为枪上膛,他推上一粒普通子弹,想了一想,又取出一个新弹夹,推上几担贫铀弹。而后,他回答韦尔斯: “因为,在刚才的几句话中,我听到了上百个音节……” 英语有近千个音节,汉语有数百个音节。其中,汉语是一种能够用最少的音节表达复杂语句的语言之一,其奥妙在于词组的配合。 音节越多代表语言越复杂,如果罗亦安真在简短的几句话里听到了上百个音节,那么,这说明他听到的是一种语言,一种成熟的语言。 赵箐尚半信半疑,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韦尔斯却知道罗亦安的能力,对此确信无疑——此人既在浓雾中也丢失不了方向感,听觉一定很灵敏,更何况对方完全没必要拿这个开玩笑。他说听到声音,那一定是听到了。 罗亦安的利器是他的腰带,这个卡姆人在暗夜行走的工具不仅能提供给罗亦安恒定的温度环境,还能够象蝙蝠一样向周围发出超声波,并将探测到的东西提供给主人。 罗亦安戴上这条腰带有一段时间了,通过此前的非洲丛林探险,他已将腰带对探刘物的反应了如指掌,甚至某些时候,他的思维似乎与腰带上的探测器接轨,能够直接看到探测结果。 现在,他脑海里就出现了一幅图像:丛林不远处有数头恐龙——直立行走的恐龙。它们地尾部很灵活,交谈间隙不住地抽打着地面、抽打着周围的树枝。 其后肢粗壮显示它们奔跑有力,前爪则成镰刀状爪,不时弹跳出锐利的爪勾,撕扯着周围的树枝。不,它们撕扯树枝不是为了食用,仅仅是在活动热身就,向罗亦安他们准备枪支弹药一般。做着猎食前的热身准备。 巨蚁大军过完了。但此时众人的心思已不在巨蚁身上,罗亦安准备完毕,顺手为赵箐腰上绑上救生索,然后他示意大家蹲下身子。自怀中摸出两个小瓶,问韦尔斯: “一般来说。遇到高等级生物你们会怎么办?” “交流”,韦尔斯说:“我们要与他们交流。希望能彼此了解,和平相处。” 赵箐突然不合时宜地笑了,在众人责怪的目光中,她咯咯笑着说:“对不起,我忽然想起了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南非黑人主教图图在纽约礼拜仪式上的讲话,他说:‘白人传教士刚到非洲时,他们手里有《圣经》,我们(黑人)手里有土地。传教士说:‘让我们祈祷吧!,于是我们闭目祈祷。可是到我们睁开眼时,发现情况颠倒过来了:我们手里有了《圣经》,他们手里有了土地。” 罗亦安突然摊开手,将两只小瓶伸到赵箐面前,说:“那么,你来选择。” “什么?”赵箐疑惑地问。 韦尔斯指点着两个小瓶,解释说: “一瓶是气味消除剂,选择它,我们将消除气味隐蔽起来,等待那些动物自己走开;另一瓶是气味诱导剂,选择它,我们将选择把动物引来,给对方一个深刻教训,让它们今后不再骚扰我们。” 赵箐将手指点向那瓶气味消除剂,嘴里说:“能息事宁人最好,多一事……” 罗亦安不等赵箐落指,手已经合拢,那瓶气味消除剂回到了他地怀里。他随后不由分说拧开了那瓶气味诱导剂,给赵箐抹在脸上、臂上,腿上。 “有些事情不能逃避”,罗亦安说:“逃避是弱者地专利,我们只能选择面对。” 韦尔斯赞赏地看着罗亦安,伸手接过了小瓶,给自己抹上诱导剂。赵箐刚开始尚躲闪着罗亦安的手——当然,在涂林的过程中他也没少占便宜——嘴里退嘟囔着“说好让我选的,怎么说话不算话”,但罗亦安手快,不一会就干完了涂抹工作,小瓶倒了韦尔斯手中。 “是让你选,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方法是错地,现在我知道了”,罗亦安最后说。 人鼻子是嗅不出气味诱导剂的,但动物可以感觉到,三人抹完诱导剂,丛林里传来了一件骚动,远处,几头镰刀爪恐龙兴奋起来,他们地爪子张合频率更快了,似乎在跃跃欲试。 罗亦安突然长身而起,手按住腰带,发出一声悠长而高亢的啸声,声音里充满恐吓与威胁,话依一头猛兽发怒前地咆哮。 因为没有相见,众人说不上那几头龙属于什么种类,姑且叫它们智慧龙。 罗亦安啸声过后,几头智慧龙愣了一下,低声交谈几句,声音中充满蔑视。罗亦安感觉到了这种蔑视,他再度扬声,用汉语吼道:“滚开!” g-un,k-ai,这两个字包含四个音节,罗亦安用自己的母语喊出这话,喊得格外气势逼人。为了加强语气,罗亦安还抬手放了一枪,以示威胁。 对方没有表示,密密的林叶掩盖了四周,事尔斯与赵箐不知道交涉的结果,只好呆呆地看着罗亦安。罗亦安侧耳倾听,丛林里传送着迅快的波束,这波束经过放大处理,传递到罗亦安脑海中。这是一种超声波,智慧恐龙的语言。 罗亦安追下旧弹夹,换上了贫铀弹弹夹,瞄准丛林深处,再度放了一枪。 这一枪穿过丛丛的林叶枝条,擦过一条智慧龙甩动的尾尖,穿透其身后的一棵树,弹头深深地扎入土中。 这一枪赢得了应有的尊重,几头智慧龙低声商量着,似乎在为什么犯难。 罗亦安冲韦尔斯一点头。威尔斯明白过来,随手冲天空放了一枪。赵箐见状,立刻尾随,拔出枪来,瞄准罗亦安开枪的方向放了一枪。 三种不同的枪声在林间回荡,智慧龙再度商量了几句,讪讪而去。随着他们地离去,罗亦安长出一口气。坐倒在地上。 “怎么样?”虽然已从罗亦安的表情中得出了结论。但韦尔斯为了确认,还是问了一下。 “走了!……我明白了,当我啸声传出后,可能因为音节单调。对方得出结论是‘低等动物’,等我用语言表达威胁后。对方在说‘高等动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因为它们有数个音节重复了。我猜测这是‘动物’一词。等等,等我回忆一下,把它们的语言理清楚。” 对方的退却不是胆怯,而是突然遭遇到了同等级的智慧生物,又见识了这智慧生物犀利的武器,这才决定暂时回避。但对方是不是也会利用工具呢?换句话说,这些智慧龙是否也有更厉害的武器呢?罗亦安皱起眉头,仔细回想着对方的每一句话,希望从对方地交谈中获得更多地信息。 锋利的镰刀爪说明不了什么,虽然从理论上说,动物一旦有了锋利的爪或者击,它们已经在进化中占据了先导,它们会在今后的进化中不断强化这一利器,短时间内想不到用工具代替它。 但这一法则在智慧生物中用不上。比如人,拥有立体视力可以更精确地捕获猎物,但这并不妨碍人造出望远镜、雷达、超声波探测器、声纳等各种设备,让人看得更远,望得更穿。 智慧龙虽然拥有利爪,但不能保证它们没有更厉害地武器存在。 韦尔斯看着沉思的罗亦安,提醒说:“我们应该前进,搜索对方刚才待地那片林地……” 韦尔斯的意思是,如果对方真地暂时回避,那么为了试探对方的底线,同时也是为了确认自己一方的强势,必须占领刚才对方隐藏的地点。如果对方默认这一占领,在动物行为学上,这就是在变相的承认自己的弱势地位,这对未来上方的争斗大有好处。 第153章 “它们走了”,罗亦安站起身来,将枪插回枪带,拍打着双手继续说:“它们毫不顾惜的离开了藏身地,目前已超出了我的感觉范围,我想即使我们占领了也毫无意义。” 嘴上虽然这样说,罗亦安仍迈动着双腿,引颈着众人来到那片树林间。 “体重二百公斤左右”,韦尔斯用放大镜观察着地上的脚印,说: “脚掌骨凹陷,说明它们已习惯了直立行走……” 韦尔斯的放大镜移到了枝叶间,那里还留存着撕扯的痕迹,他继续说:“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双手具抓握能力,很锋利,可以轻易的从动物身上撕扯下一大块内。尾巴根部与盆骨连接处活动性很强,其余部分则由骨棒连接,形成十分坚韧的结构,这些特征均证明对方是十分敏捷活跃的捕食者。有可能是伤齿龙类,也有可能使奔龙类,比如迅猛龙。” 韦尔斯又转到林间的泥土上,继续说:“步幅大越一米六左右,上帝,它的时速可以达到五十公里。罗,他们朝那个方向去的?” 罗亦安用手一指,韦尔斯心急的顺着脚印搜查过去:“牙齿呢?我需要看看它们牙齿的痕迹,以判定它们是肉食动物还是杂食动物……罗,你说它们手上没有工具?那它们的镰刀爪可真够锋利的,你瞧,它们砍下的树枝断口光滑,快及上你用刀砍的痕迹了。” 罗亦安忧心忡忡地回答:“我不担心它们爪子锋利与否,我担心的是它们对力量的控制,你瞧,这断口与脚印的角度几乎垂直……” 韦尔斯也是老丛林,罗亦安一提醒,他立刻明白了。丛林内枝叶茂密,当先开路的人要连续数小时挥动砍刀,为了防止用力不恰当砍伤自己,开路人的砍刀总是斜向挥出。这样直上直下的捍出,万一枝条弹动,或者开路人力乏,没能控制住力量。那么一刀砍下有可能没砍上枝条,反而砍伤自己的腿部。 智慧龙每一爪挥出,总是将眼前挡路的枝条全部扯光,如果沿着它们前进地方向走去,你就会发现,它们走过密林在身后留下一个拱形的长廊,拱顶成圆润的弧形,这份对力道的控制能力令罗亦安自愧不如。 “罗。你能对付他们几个?两个?三个?”。韦尔斯追了几步,止住了脚步问。 “纵跳如飞,步幅很大,转变方向迅速。前爪锐利可以轻易把人撕开,再加上不知情况的牙齿。不知情况的智慧,还有摸不准情况的工具。我想。如果它们来一个,凭借我的快枪,我会消灭它,如果来两个,我用两把枪。但我没有第三只手……我想,我是如此,爵士或许能对付一个,但营地里地其他人,在那些生物面前,可能都是盘菜。” 赵箐一直没说话,原先半信半疑地她见到韦尔斯一番忙碌,证实了罗亦安的说法,见到眼前枝条狼藉,她打了个哆嗦,强自镇定地说:“越说越吓人了,我们走还是不走?不走就回营地。” 韦尔斯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捏起一片鳞甲,说:“是恐龙,这是恐龙的鳞片。” 那片鳞甲有七八厘米见方,色泽灰败,像是白然衰老脱落地。“或许,它们不应该再被称作恐龙,应该叫晰蜴人,或者叫做龙人……你说它们有了语言?你确认?”韦尔斯问。 罗亦安郑重点点头:“信息太多,我的芯片有点宕机,等回营地,我把那声音给你转录下来。” 罗亦安确实有点宕机,他这话脱口而出,竟忘了现在地赵箐已完全听得懂英语口语,这番话立刻引起了赵箐的惊讶:“芯片?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不是人?你是说你是机器人?天呢,我想起来了,你地手曾被严重烫伤过,但转眼之间,我仅用酒精清洗了一下那双手,它们便消肿了。再后来,忙忙碌碌,我竟忘了这事,真的吗?什么时候技术发展到这程度,竟能造出这样惟妙惟肖的机器人。” 赵箐说到晕后,已经语气坚定,不像是开玩笑。罗亦安苦笑一声,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以进为退,反问道:“你看我哪点不像人类?” 赵箐咯咯笑了:“说真的,你身上非人类的东西太多,与其说你像人,更不如说你是十确凿无疑的机器人。哼哼,礼拿你那双手的神奇痊愈来说,那就不是人类的特征。” 事尔斯直起身来,打断了赵箐的怄气:“我证明他是个人类,不过,为了训练自己具备一些特殊本领,他体内植入了一个芯片,一个有巨大存储容量,并能控制神经反射的芯片。这一手术是由我朋友完成的,我对此确信无疑……现在,我决定停止追踪,我们直奔怀特的管地。” 赵箐歪着头想了想,自以为是地问: “啊,你就是这样从植物人状态苏醒的吗?”随后,不等罗亦安回答,她又自顾自的点点头: “我说呢,你怎么才康复,就跑来非洲丛林,第一肯定是为了锻炼,第二就是还这老头的情,是不是?” 韦尔斯已抢先往丛林深处走去。罗亦安没有回答,仰起下巴催促赵箐跟上去。赵箐却将这一动作视作他另有顾忌,不方便承认。她望向韦尔斯的背影网,若有所思地低声问: “这老头的朋友医术真高明,嗯,我是不是笼络好这老头,让他找个机会推荐我进修一下。” 罗亦安仍不住一拍赵箐的肩膀,推着她跟上队伍,这次三人间的距离走得很近,赵箐不便再开口,她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忽面向罗亦安,忽而向韦尔斯搭讪着。 赵箐看似毫无心机,但一说到学术上的问题,她立马变成一根筋,偏执狂发作后,再也听不进别人的意见。这是自小到大一贯学业优秀人物的通病,他们遇到一个问题非要获知一个答案,如果没有答案,便心如猫抓。 赵箐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她不停的向韦尔斯和罗亦安探着口风,从学术角度探讨着植入芯片令人恢复知觉的可能性。 “你有什么感觉?”赵箐还不时地扭一扭,掐一掐、拧一拧罗亦安,扭完掐完拧完还好心的逼问他的感受,令罗亦安哭笑不得,最终韦尔斯为他解了围。 “赵小姐,你没有感觉到一直有东西在观察着我们吗?——别打扰罗,他的感知能力是我们能否活着赶到目的地的最后保证。” 韦尔斯这话令赵箐快快不快地放弃了追问,没有答案的结果令她心情烦躁,她拿出银雀,闷闷不乐地玩弄着。 “啪”地一声枪响,子弹嗖嗖地穿过左侧林间,仿佛是在印证韦尔斯的枯,子弹蹿去的方向随即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赵箐则张口结舌地解释说: “走火了,枪走火了。” “幸好你没对准人……”,罗亦安恼怒地说,话音才落,林间四处响起断断续续的吼声,吼声中充满哀伤,还带着不甘心的愤怒。 “你们走”,罗亦安喊道: “怀特的营地不远了,快到哪儿躲避,我断后。”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22章交手 怀特的营地其实离罗亦安他们的初始营地并不远,这段路不过三十公里。 如果这段路是平坦的大马路,众人只需要走四个小时便可以到达,但在原始森林里,这段路可能需要走一天,甚至两天。 然而,这三人当中,罗亦安是个方向感极强的引路人,韦尔斯是个经验丰富的旅行家,而赵箐则是个体力充沛的好奇者。这三人合力,他们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耽搁,用悠闲的姿态,技荆斩棘的挺进着。现在,按地图上的标示怀特曾经建设的营地离此地不过两公里。 韦尔斯领着赵箐向前奔去,不过奔行了五、六米,他们的身影已遮蔽在葱葱密密的幽暗林间,只听到树叶的响动渐渐远去。罗亦安回转身来,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长啸,希望借此将那些响动引来自己身边。 一只蝙蝠,不,不能说是蝙蝠,似乎是一只鸟,不,不能说是一只鸟,它没有翅膀,好像是一只小猴,然而电却身披羽毛,具有类似于鸟的长喙。它利用四肢,采用猴子的姿式,从一根树枝滑翔到另一根树枝,就这样,它在林间跳跃着。 一眨眼之间,这种奇忙的生物越聚越多,它们利用长长的尾巴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从一根树木灵巧的滑翔到另一根树木,嘴里唧唧的叫着,像是猴叫,又像是鸟叫。 罗亦安毫不犹豫地拉开了弓,闪电般将一支支箭射了出去,片刻间。一壶箭射光,树枝间钉上了20只嗷嗷叫的怪兽。 “36支箭,命中21支,命中率超过50%,这样的射击成绩还算令人满意。” 罗亦安弃了弓,拔出了手枪,犹豫不决的在林间搜索着这些怪兽,迟迟未敢扣动扳机。 与常人所想象的不同。弓箭地射击强度与持弓人的力量毫无关系。只与弓箭的材质有关。一个爆发力为1000牛顿的强弓,在力大无比的人手里,与在勉强能拉开这张弓的人手里,射出的箭没什么不同。就好像一柄手枪持在一个壮汉手里,与在一个孩童手里。射出的子弹力量完全相同一样。 罗亦安虽然力大无穷,但受弓箭材质地影响。他射出地箭不可避免的受到林间枝叶的干扰、风的阻力,长长地箭矢很容易偏离方向,在丛林中能有这样的精准度已经很难得了。 被钉在树间地怪兽发出凄厉的惨叫,怪兽群稍一犹豫,立刻前仆后继地向罗亦安发起攻击。直到避无可避的那一刻,他仍舍不得打出那珍贵的子弹。他枪交左手,右手闪电般拔出砍刀,绕着大树奔跑着。 第154章 利用人树的身躯躲避着群兽的扑击,同时,手中的砍刀挥舞着,准确地砍落着身边的怪兽。 按照武侠小说的传统演绎,罗亦安这时候应该闭目,通过风声判断周围的攻击,准确的闪避,同时回去对方。但在整个搏斗过程中,他的双眼炯炯——因为熟知进化论的他明白,具备了双眼的立体视力是人类优于其他动物的优势,没道理把双眼闭上、让进化论倒退一次反而是优势。只见他在躲闪中准确的扑捉着群兽的身影,用锋利的砍刀斩下对方细长的脖颈,凭借着灵活的步法,依靠树枝藤蔓的掩护,总是让自己的正面只承受两到三只怪兽的袭击“砰”的一声,在避无可避的情形下,罗亦安左手的枪响了,子弹巨大的后座力将一个扑击的怪兽迎面轰出,震耳欲聋的枪声使怪兽群稍稍一滞。系着这间隙,他一不做二不休,手中的枪接二连三的轰响起来。 眼明手快的他开枪时并不总是直对目标,相反他总要利用身体的晃动,选择合适的角度,争取一担子弹击中更多的怪兽。随着他的枪响,附近的怪兽像雨点般自枝叶间坠下,有一枪只击中了爪间的伤者,也有一枪直接轰碎了脑袋的死者。 林间响起了一声悠长的鸣叫,这一叫声立刻招来了罗亦安的枪击。枪声响过,怪兽们稍销一愣,顿时发出一声悲鸣,随即一哄而散。他这次击中的是怪兽中的王者,正是它指挥怪兽前仆后继的攻击。 但它没想到,罗亦安具备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这怪兽之王的数次鸣叫,都导致了攻击方式的吏更,他在数百只怪兽的呜叫中,将这个声波筛选出来,一直等待着这个机会一击而中。 罗亦安寻到了怪兽之王的尸体,将其拎在眼前仔细观察。这似于是一个进化更为完善的怪兽,它的前肢已变得出现翼的雏形,借助尾巴的平衡力与风力,这怪兽可以实现在空中的身型转折,这已不仅仅是简单的滑翔。它的尾骨已变得很纤细,尾骨上密布着长而巨大的羽毛,似乎有尾羽的先期特征,也似乎更像壁画中那绚丽而巨大的凤凰一样。 在一片血泊中,罗亦安拎着怪兽细长的脖子,环视了一下四周,收起了枪刀,匆匆选了几只身体完好的怪兽,不管它们死活,卡住脖子,紧追韦尔斯他们。 “这是小蓝龙,它们以偷盗恐龙蛋为主,群居,报复心极强”,韦尔斯叹了口气,啧啧出生的表示遗憾:“罗,它们是鸟类的始祖,你瞧,这只小盗龙首领后肢退化,前肢已经有了翼的雏形……你这一枪打下去,鸟类的进化又被推迟了一百万年,或许数百万年,也许上千万年也不一定。” 罗亦安板着脸,回答:“啊哈,我可不打算拿我的生命为鸟类的进化历程作贡献。” 赵箐畏畏缩缩的凑上前来,探头探脑的张望着小盗龙的尸体,是她地枪走火惹来盗龙的报复,因此耽搁了鸟类的进化。但她却没有一点身为祸首的内疚感觉,这畏缩仅仅出自于对未知生物的恐惧。而她脱口而出的话更令两个男人与哭无泪。 “这个。是始祖鸟吗?好吃不?”她说。 事尔斯叹了口气,而后,他意犹未尽的再次深深叹息:“它可比始祖鸟更古老……” “盐煸?烧烤?或者按叫化鸡的做法做成叫化龙?”赵箐饶有兴趣地盯着罗亦安手上地几只小盗龙,不住地吞咽着吐沫。 连续走了数小时,众人确实都已经饥饿难耐,经赵箐一说,也忍不住泛起饥肠辘辘的感觉。令韦尔斯气急的是,罗亦安不仅没有对他推迟鸟类进化的恶行感到羞愧。反而立即与赵箐探讨起厨艺来。 “没有盐。烧烤、盐焗都没有味道,不如拔了毛,做成叫化龙,回去后沾着酱油吃。你觉得怎么样?”罗亦安问。 “可是我好饿呀,还好渴。快要死掉了”,赵箐抱怨说:“我现在能够吞下两头龙。” 小盗龙身躯并不比鸡大多少。能吞下两头龙不是夸张地说法,罗亦安捉摸着自己怎么样也能吞下七八头龙。倒是韦尔斯忍无可忍,打断了两个无耻之人的探讨会:“按照标记,怀特地营地就在前方200米处,我们先进营地再说。” 巧合的是,怀特地营地也选在大树之上,但他显然没有罗亦安那样的体力,将营地建设得格外舒服。靠近树屋不远是一条小溪,怀特将溪流稍微整理了一下,沿溪边扎了一排栅栏,如今这栅栏已发出了绿芽,藤蔓缠绕着栅栏生长,更加使树下的空地显得狭小局促。 怀特设在树顶的树屋也仅仅是利用枚权搭设的一个小窝棚,人在其中甚至不能直立,但是,怀特的村屋其明显优于罗亦安搭建的树屋的特点是:高。怀特选的大树高约30余米,树屋建筑在大树的顶端,远远超越于丛林之上。在这里,阳光整日普照,群鹰盘旋左右,云朵处处,居高临下,利用一架望远镜就可以俯视林间万物的竞争与进化。 这棵高大的巨树被无数气生根缠绕着,形成一道天然的藤体,韦尔斯花了半个多小时爬上这三十余米高的村屋。当他极目向四周探索时,刚好看见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远处地平线前。他打开手电,检查着怀特小屋内的物品,树下隐隐传来罗亦安与赵箐在溪流边的欢声笑语。 罗亦安根本没有攀登树屋的欲望,他忙着与赵箐在淫流边清洗着小盗龙的尸体,开胎破肚,拔毛剥皮。 树下的话语隐约不可辨,传到树朽,这声音几乎如同虫鸣。但傍晚时分是森林中最寂静的时刻,白天活动的动物已经回巢,夜晚猎食的动物还没有出动。 静寂中,赵箐咯咯的笑声显得格外清晰,显然,罗亦安又不知说了什么笑话,惹得她开心大笑。 韦尔斯用手电检查着窝棚内摆放整整齐齐的物品。很显然,怀特定时很沉稳,他没有带上的随身物品都摆在狭小的窝棚内,用藤蔓编成的筐篓盛满了怀特生前遗留的私人物品。 秘族为长老级探险人员装配的设备很完善,一台微型照相机通体由不锈钢机件构成。看得出,怀特生前曾不断地擦拭这台照像机,项链内的全息相片就是由这台照相机拍摄的,如今这台照相机上的漆已全部抹去,露出灰蒙蒙的金属面。在照相机旁边摆放的是一支蓝宝石激光笔,激光笔的核心——那块蓝雪石已经碎裂,想必最后一次使用它,输入能量过大,使蓝宝石碎裂。 照相机旁边的吊篮内摆放着厚厚一摞莎草纸,这种最耐存放的莎草纸可以保存数千年,纸上写满了怀特的随笔。 韦尔斯没有着急的翻动这些莎草纸,他手电继续转动,转向了怀特的枕边。那里存放着怀特其他的随身物品,小刀、登山镐、马灯等等。从这些物品判断,怀特当初离开时目的地明确,他扔下了所有用不上的物品,坚定的踏上了行程,并最终成功地返回了故乡。 事尔斯检点完物品。默默地摘下帽子,向这位在孤独中奋战,从不放弃自己目标的前辈探索者致哀。怀特地坚韧令人尊敬。 烤肉的香味飘上树来,韦尔斯已在黑暗中坐了许久,他心情沉重地爬下树去。默默地坐在炉火边。他接过罗亦安递上的叫化龙,敲开泥壳,安抚着饥肠辘辘的肚子。 也许是感受到韦尔斯心情沉重,罗亦安与赵箐收起了嬉笑。默不作声的吃着食物。许久。事尔斯放下烤龙,掏出手绢来,优雅地擦拭着油腻的手,同时他头也不抬的问:“你觉得这怎么样?” 他问的是罗亦妥。经过多日地相处,他已经明白罗亦安地习惯。眼前这人不摸清周围数百米的情况,绝不会安心坐在火堆上烤肉。赵箐以为问的是她。 才张嘴,便被罗亦安油腻的手指按在嘴唇上。她嗔怪地作势欲咬他的手指,却突然感觉嘴唇麻酥酥地抽筋起来,她不由地一阵羞涩。 “环境还可以,周围有十数株类似于安法拉卡潘树的巨大乔木,树上结地巨大果实也类似于安法拉卡潘树果。每个果实有三公斤左右,富含淀粉、糖类、水分。用这种淀粉烘烤面包,味道极佳。 还有,我还在附近找见了三株木盐树,树上分泌由的盐分足够我们做食物的调料……这条溪流是活水,完全可以充当我们的生活用水。树很高,把我们旅行灶上的太阳能板拆下来安在树顶,可以保证我们生活用电。 树上的风很大吧?直升机尾翼螺旋杀完全可以改造成风力发电机,专门用于将淫流中的水提升上树屋。嗯,这棵树底部的藤蔓砍伐一下,还可以把尾翼螺旋桨改装成一台升降机,上下树屋刺通过升降机来完成。” “木盐树?!”,韦尔斯脱手扔掉了烤龙肉:“这么说,这肉上抹的是木盐树分泌出的盐,上帝啊,木盐树分泌的是硝酸盐,你想毒死我们吗?” 赵箐惊愕的举起手中的烤龙肉,看了又看,想丢又不舍得。罗亦安却毫不在意的说:“放心,我知道它分泌的是硝盐,我有做硝肉的经验。绝对不会毒死你的。” 韦尔斯责怪的看着罗亦安,赵箐在旁边喃喃自语:“怪不得,我吃着这肉舌尖老发麻……” “得了吧”,罗亦安半向赵箐说话,半向事尔斯解释:“过去,中国的土盐有一部分就是硝盐,它又被称为‘绵盐’。因为它比海盐绵软、洁白,晚清时候甚至当作上好的盐供应皇室。少吃一点,吃不死人。不过,它确实致癌,所以皇帝都短命。但我他对控制好了分量。” 其实,叫化鸡所用的泥土就包含硝盐,只不过有韦尔斯在,罗亦安不好意思明说而已。 第155章 但他最后那句能致癌的话,让赵箐彻底下定决心,抛弃了烤龙肉。 “我还没吃饱,你说周围有什么树果?快去,摘几个来”,赵箐嘟囔着:“真是害人。” 罗亦安一点赵箐,说:“你屁股下坐的就是。” 众人坐的是个类似南瓜状的椭圆形大木球,赵箐闻言摸摸臀下,诧异地说:“这明明是个人木疙瘩,怎么是树果呢?” 韦尔斯插嘴:“是的,真像安法拉卡潘树果,赵小姐,别急,这外壳很坚硬,一般的子弹都打不透,但敲开木壳就是鲜美的果肉,这是大象最爱吃的果实,所以又被称为象果。罗,替赵小姐敲开几枚果实,让她到一边继续进餐,我要与你单独谈谈。” 沉吟许久,韦尔斯组织好话题,开口说:“根据怀特的描述,这片大森林足足有240平方公里,在这里,白垩纪生物是主流,但也有一些其他时代生物存在。 这片大森林涵盖了四道大山与两个山谷,在山谷中,怀特曾遇到了重重困难,没能继续探索下去,他怀疑山谷中存在其他人类——这需要我们去证实。 一个偶然的机会,怀特来到遥远的森林边缘,他发现,那里处于不稳定的时空乱流阶段,他软次进入森林边缘的大草原,按照眼睛的目睹,那里应该是一个史前恐龙圣地,生活着无数种类的史前恐龙,但怀特从没能走入恐龙圣地,他总是在森林边缘,不停地闯入时空乱流中,遭遇了不同时代的人类。 终于有一天,怀特开始寻找维持着世界的能量系统,他从这里走出去时,曾在记录里留下一些推断,但此后,他的激光笔损坏了,没能给我们留下任何线索。他在日记里曾提到过一些片言只语,但好像他受到某种压力,总是有隐语,说得又支离破碎。我希望我们从这里开始,探索这个世界。 你知道的,这里与地球无数神秘失踪事件有关,而百慕达曾经也是一个失踪的高发地带,我想,这二者之间肯定有一定联系,让我们来解开这个谜团吧。” 罗亦安微微而笑:“你还没有提到那能量系统,维持这样一个庞大空间的存在,那能量系统一定很厉害,谁掌握了它,就能支配世界,不是吗?换句话说,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寻找怀特的踪迹,而是为了取得怀特的发现成果,而美国人之所以破天荒地拦截我们的人,也是因为这诱惑足够大,或者,他们不想让这发现被别人抢先获得。”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23章争夺 韦尔斯盯着罗亦安看了半天,突然嘿嘿笑了,笑得很开心、很爽朗,完全脱出了那种温文尔雅的贵族做派。 “你现在还在相信亚特兰蒂斯那套神话吗?”韦尔斯笑得喘不过气来,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亚特兰蒂斯已经消失上万年了,有人还在执迷于寻找那失落的城市,你不觉得这很好笑么。” “什么意思?”罗亦安平静地反问。 “失落的城市……这里就是个失落的世界,为什么不到这里来寻找亚特兰蒂斯?为什么这决任务需要动用你这个外围人员?为什么他们不告诉你任务的主要目标?” “这正是我一直以来的疑惑!” “好吧,让我告诉你,告诉你探索的乐趣,你到过我的古堡吗?……古壁里的东西你感觉怎么样?如果我告诉你,这仅仅是我其中一点点收获品,你有什么想法?实际上,若干年前,组织里的绝大部分的人已放弃了无望的寻找,他们已完全沉浸在发现的乐趣中,因为按照国际法规定,探险看发现新宝藏后,有权对新发现命名,并有权获得宝藏价值的三分之一——至少三分之一作为自己的报酬。 组织有丰富的探索经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多人利用组织的经验与人力,在发现的道路上功成名就,而同时,组织也在不断的探索中获得了难以想象地巨大收益。于是。有人开始把组织当作企业来经营,自那以后,组织才摆脱了财政窘境。 知道我们为什么吸收你么?这全是见鬼保罗的主张,他认为你的出身地号称‘探险家的坟墓’,所有探索发现都必须上缴国家,归少数人支配。罗,我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报道,贵国山东有个农民在自家田地里发现一块狗头金。 这是贵国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太原生金矿石。它现在摆在你们的博物馆里。但最后他获得了什么?经过村委会的提留,奖励基金到他手里只剩下300元人民币。 嗯哼,罗,你的行军锅价值多少无。三百元能够买下你地行军锅吗?而现在又有谁能够记得那发现者——山东农民地名字?可笑的是保罗当初吸收你加入组织,其目的是认为这可能会减缓组织的‘衰亡’。然而。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最后竟不可避免地走上与我们相同地道路。 也许你要问。我刚才说的话与这次行动地日标有什么关系……不要急,马上就要说到了。 你知道,一个时代的科技水平总是与当时所采用地能源体系息息相关,在木莎、时代,人们采用青铜器、铁器,煤炭时代人们采用蒸汽机,电气化时代也就是石油的时代,但现在,石油煤炭储量渐渐枯竭,于是,新的能源时代必将到来,正如你说得,谁先掌握新能源,谁就是新时代的爱迪生!目前,所有的工业活动都在围绕着探索新能源而展开,才人在研究如何利用太阳能,但太阳能的能量值太低,这意味着色只能作为一种辅助能源;也有人在研究乙醇燃料,但仍然有能量值太低的弊病——下一世纪,人类的旅程决不仅仅止于地球,这就要求我们寻找到更强大的能源体系。 ……核电池?热核电池,也许是个正确的研究方向,谁知道呢?据说月亮上有丰富的氦同位素,如果开发作热核能源,足够地球使用60万年。但我认为这远远不够。 以地球目前的能源系统,飞行到太阳系边缘需要25年,你才从摩亨佐·达罗回来,应该知道我们地球上存在外星生物造访的鲜明证据,那么,外星生物是如何到达地球的呢?在目力可及的范围内,我们目前还没有发现文明星球,这一目力可及的范围涵盖几十万光年,同时,目前没有任何已知的金属可以存在几十万年而不变成粉末、变成宇宙尘埃。 也就是说,如果真有一般太空船从某个文明星球出发,以光速航向地球,且不说那些宇航员是如何在这几十万年里生存的,即便那艘太空船出发时完整如新,几十万年航行后,无论哪大空船是什么材质的,也会在到达地球后变成宇宙尘埃。 换句话说,这意味着‘神’一定有一种方法,让他们能够超越空间的障碍,来到地球。这是无可置疑的。或者,我们说得更直白点:一定有一种能量,可以让空间旅行速度超越光速屏障——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罗亦安悚然而惊,缓缓地说:“这礼是‘神’的能力吗?真可怕,谁掌握了这种力量,他不仅能掌握整个世界,而且能掌握太空、掌握宇宙——难怪那么多人为之疯狂。” “不错!”韦尔斯正色说:“人类为了这一可能性创造了许多猜想理论,比如空间跳跃、超时空飞行等等,然而,目前所具备的能源体系完全不能支持这些猜想,唯一的可能是:还有一种巨大的能源存在,我们尚未发现。按照目前的科技知识推断,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反物质或者暗物质。 罗,新能源的诞生已经迫在眉睫,因为现在人类有了这个需要。而且我预言它很快就会诞生。因为历史的发展规律如此,所以,怀特的发现才会震惊世界。 你知道,怀特带出一块晶体,据说这是飞龙帝国所用的能量体。那块晶体有一个小空腔,里面封存一块反物质。那里的那能量是如此庞大,足够把地球毁灭。这些反物质是怎么封存的?它们是怎么稳定输出能量的?罗,你明白吗。只要发现了电的工作原理,地球又重新有了希望。人们不必再挖掘媒矿、开产石油、砍伐树木,只需要一公斤反物质,就足以供应整个地球所需要地能源。想想看,经过一段时间体生养息,地球将恢复植被,焕发新的生命——这是一幅多么美妙的前景呀,罗,你不打算与我共同努力吗?” 听到串尔斯所说的这番话。罗亦安的兴趣也给吊了起来。他沉吟半晌。 终于忍不住诱惑,确定道:“谁发现,谁拥有,对吗?” 韦尔斯斩钉截铁地回答:“谁发现。谁拥有!” “成交!”罗亦安伸出手与韦尔斯紧紧相握。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位事尔斯恐怕不仅仅是个退休人员?看他这样对组织的事指点江山,也许。他根本就是某位长老装扮得。盘点自己未见过的寥寥几位长老,罗亦安已把目标锁定在其中一个可能性上。 “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重新整理怀特地笔记。同时,对照他地笔记探索一下附近地区”,罗亦安彻底倒向韦尔斯后,爵士开始规划未来,提出要求:“罗,在此期间我需要一个宽敞、安定的营地——因为我们不知道要待多久,所以,我希望你把营地尽量建成要塞。” 罗亦安一边点头答应,一边忍不住询问:“爵士,你看我们需要多久才能找见回去的路——不会像怀特那样花上20年吧。” 韦尔斯扬扬手中的一叠笔记,回答:“不,怀特当年是一寸寸探索这里,才发现了回去地路,而我们只需语着怀特的路走上一圈。如果可能,我们甚至能选择出现在现实世界地时间,如果我们做到了,那么不管我们在此地探索多久,当我们回去时,我们只相当于在现实世界里消失了数分钟。 第156章 怀特曾经预测到了这一可能性,我正在研究这些笔记,也许,我们能实现怀特的设想。” 罗亦安眼珠转了转,这时,赵箐已经啃完了一枚象果,正摸摸索索向这里走来,他眼角瞥到赵箐地身影,便长话短说道:“我需要一些矿藏,最重要的是,我需要硫和硝。” 热核电池公文包可以设定输出功率和输出温度,这相当于一个精密电冶炼炉。大森林里充满着不可知性,那些智慧龙不知道掌握着什么武器,但罗亦安知道,他们遇到的那几头智慧龙回到巢里后,和伙伴们商议结束后,一定会再和他们接触,谁能保证这种接触是善意的?为此,基地的防御设备一定要坚不可摊。 罗亦安打算利用直升机残骸里的管材,自制几门土大炮,安装在树屋四周,这种土大地不可能使用高爆炸药,罗亦安也没有那么多高爆炸药浪费,所以,他捉摸着能够自制黑火药最好。 韦尔斯随手一指他们的来路:“我们来的方向、那座高山是座活火山……” 赵箐恰好走近两人,没头没尾地听到这句话,脱口而出:“乞力马扎罗火山?也许是数百万年前的乞力马扎罗火山。” 韦尔斯宽厚地笑着,敷衍道:“也许,不过乞力马扎罗火山是座年轻的火山,它只有300万年左右的寿命,而这里的动物……” “等等”,罗亦安听到这里,脑海中灵光一闪:“300万年左右的寿命,那不就是说,乞力马扎罗火山差不多是与第一个原始人一同诞生的,如果它真是乞力马扎罗火山,那礼意味着我们回到了人类诞生之始!” 事尔斯皱起眉头,说:“但这里的生物都是白垩纪……”,旋即,他住口不言。 这里确实有太多的白垩纪特征生物,然而,它们同时具备明显的后进化特征,在这个独立的时空里,是不能以常情衡量的。 不知想起了什么,罗亦妥忽然感慨道:“非洲,人类文明在此诞生,但这里的文明却没有受到多少‘神’的眷顾。现在它反而戌了世界最落后的地方,但愿在这个失落的世界里,非洲的进化历程会与众不同……如果非洲顺利地继续进化,人类的文明也许不会停滞数千年。” 距今10万年前。最初的现代人在非洲大裂谷地带诞生,然而,到了距今9000年左右,人类才正式踏入文明社会。因为在这一年,作为文明诞生的标志,人类发明了轮子,从此他们可以用一己之力拖动数倍于体重的物体。轮子是人类四大发明之首,它代表人类开始区别于动物。能够自己加工制作以及使用工具。文明自此开始记述。 巧合的是,“人类文明第一轮”是在巴勒斯坦的杰里科城发掘出来的,因此城市地建立也被同时视为文明开始地标志。后来的考古学家计算民族或者国家的文明史,都从该民族是什么时候建立第一个城市起计算。例如:爱尔兰岛上发掘出的第一座人类聚居城市是在6000年前建立地。历史学家因此确定爱尔兰只有6000年文明史,是欧洲文明史最短暂的国家。 换句话说。第一个人类诞生到人类有了文明,我们花了十万余年。从非洲中部横跨到了非洲北部,而又过了数千年,到了距今6700年前,埃及巴达里地区才学会冶炼青铜器,人类于是终结了石器时代。 如果人类始祖在非洲大裂尽地带直接进行进化,那进化地历程可能会缩短数千年,甚至数万年。那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罗亦安畅想着,竟然痴了。 韦尔斯一声轻笑,毫不留情地打碎了罗亦安的魔怔:“文明,只有在交流中才能获得进化。非洲地地理决定了它不是个交流的好地方,星罗密布的高原让每一片土地被分割成独立的生态体系,形成一个封闭的系统,没有交流,文明必然退化。即使时光重来一次,我也不认为他们有什么方法能打破自闭,所以,现实世界的历史是非洲的必然、是非洲的宿命,而文明的腾飞地,也只能在便于进行相互交流的海洋城市与河流城市。” 罗亦安明白他说的道理,但心中谓然叹息。总想分辩但却找不见结实的论据。 人类进化就是一个大脑进化的过程,脑容量的增大需要进食大量的高磷蛋白质,比如鱼类。而海洋边缘和河流边缘的人类聚集地,除了有便于交流的因素外,还能为人类脑容量的增加提供大量磷蛋白。而交流的另一个优势就是让进化出来的优秀基因迅速扩散到本民族的血液中,加快文明的进程。当然,其中也包括对优秀文化、技术的吸纳。 如果一个民族执迷于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自给自足生活,那非洲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人类用一万年历史证明了这点,不需要再用一万年的光阴来确认它是否存在特例。所以,韦尔斯说的是真理,如果时光倒流,历史重演,处于自给自足的非洲必然还是迟滞不前。 当晚,韦尔斯就在怀特的窝棚里住了下来。罗亦安连夜为赵箐在树枝间搭起一张吊床。他自己则靠在大树根下,半是警戒,半是无处可去,勉强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按计划罗亦安将孤身返回原来的营地,着手搬迁根据地。但树枝间的吊床极不舒服,折腾了一宿的赵箐坚决不愿意继续呆下去。在她想来原来营地内的物品要一点点搬迁到这里,需要好几天,而重新搭建一个树屋又要花费一个月的工夫,在这期间还是原来的营地住着舒服。在这种情况下,她坚决闹着要与罗亦安同路返回。 对于这个同胞,罗亦安多有迁就,毕竟不知道还要在这里生活多久,他给事尔斯留下长枪,以及充足的食物,带着赵箐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走得很顺利,小盗龙留下的血腥惊走了附近的同类。路上偶尔遇上几只其他类型的生物,两人或者选择避开,避不开的剁由罗亦安上前驱赶。 不愿浪费弹药的他挥舞着长刀,用一族簇电流电的浑身鳞甲的远古生物嗷嗷乱叫,倒让不明旧居的赵箐为他的神勇感概不已。 行到遭遇智慧龙的地段,罗亦安提高了警觉,不知什么时候,风中隐隐传来金铁的交去声。初始,他以为听错了,扭头见到赵箐也一脸的错愕,他禁不住求证道:“你听到什么?” “好像是打铁的声音,这不可能,荒郊野外,远古大森林里面怎么会有打铁铺?现在都什么年月了……哦,错了”,赵箐一脸的黯然:“我不应该说‘现在什么时代’,这句话应该是个问号,而不是个感叹号。” 罗亦安歪着头再仔细辨识了一下,那声音越来越响,由单一的金铁交击声变为一片亲乱的声响,除了金铁的声音外,还有呐喊声,还有惨叶声,还有欢呼声、鼓掌声。 “不是打铁铺”,罗亦安郑重地摇摇头。赵箐点头附和,“喧闹的像个集市。”她说。 不知什么时候,林间渐渐飘起了淡淡的紫雾,密林光线暗淡,罗亦安初始只顾分辩声响,等到察觉了紫雾,周围的丛林已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雾气中,只有他们身边那几株参天大树尚雾气稀薄。 “快走”,赵箐经过了一次浓雾迷途,闯入这未知的世界,如今见到这怪异的紫雾早就慌了手脚,连连催促罗亦安。 罗亦安伸手到腰间,加大了超声波探测信号的输出,波束射入浓雾,像泥牛入海一去不回头,相反喧嚣声越来越大。 “朝着声源走。”罗亦安断然决定摘下背上的圆盾持在手里,从背包里取出单兵独目视距仪戴上,领着赵青头也不回的扎入浓雾中……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24章血腥 雾气的产生源自于空气温度和大地温度的差异,无数的神秘失踪事件都与浓雾有关,这是因为突然间一个另外的空间与现行空间相交,两个空间空气温度、湿度差异很大,奇-書∧網从理论上来说(奇.書.網-整.理.提供),必然会产生大雾。 百慕达的连续失踪事件是如此,历史上许多失踪事件也都是在大雾的伴随下。 然而,不管怎么说,紫色的大雾太诡异了。 罗亦安顺着声响没走几步立刻发现不对劲,原始丛林里原本密布的藤蔓和灌木似乎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走了这段路,没有遇到丝毫磕磕碰碰,有心要回到立足点,回首一望,原先的立身处已笼罩在重重迷雾中。 忽然之间,他脚尖触到了什么,伸手一摸大喜过望。一株树,一株巨大的树,这是他在雾中穿行了那么久,遇到的第一株大树。他拍拍赵箐闪过巨树,连走几步,霍然之间浓雾无影无踪,眼前阳光明媚,古树森森,与此同时,喧嚣声仿佛放大了数倍,千万种声音浪涌而来。 赵箐似乎被迎面扑来的巨大声浪打了个趔趄,这不是打铁铺的声音,也不是集市的声音,而是厮杀声。他们似乎来到了一个古战场,处身子茂密的森林里,而森林外的草原上,两队人马正在捉对厮杀。 穿过林间的空隙,罗亦安伏低身体观察着交战的双方。赵箐有样学样爬在他身边向外观看着。 “古罗马?!”罗亦安惊愕的说。森林外交战的队伍其中一支穿着红色的袍服,外罩典型地古罗马盔甲。另一支队伍则没有统一的制服,甚至没有盔甲存在,他们手里的武器也五花八门,有大棒、钉耙、链锤、简陋的木弓。还有一些明显是缴获来的罗马长枪和短剑。 战斗似乎已接近尾声,占上风的不是骄傲的罗马人,反而是那些没有铠甲的部族人。 第157章 地上躺了上千具尸体,罗马军队只剩下了二、三百人,被上万部族战士包围在中央,大多数部族战士已开始作壁上观,只有一小队大约五百战士,还紧紧地追击着这伙罗马人。每当他们砍倒一名罗马士兵。围观者发出一阵欢呼声。许多人大声叫嚷着,他们似乎高喊着“阿莱西亚~”。罗亦安一惊,他低声嘟囔着:“阿莱西亚,真地吗?” 战斗在眨眼之间没有悬念地结束了。部族战士旋风般拿走了他们地战利品,罗马士兵均被洗掳得干干净净。身上只留下了短裤。当他们打扫完战场之后,还在呻吟着的罗马士兵终止了挣扎。等部族战士呼啸而去后,战场只留下一片风声于浓浓的血腥气。 罗亦安回首看去,他们的来路哪里还看得见大雾,唯见古树森森,一眼望不到头。 叹了口气,罗亦安拉了拉吓呆地赵箐,说:“来吧,杀戮已经结束,让我们回过头去,找找回去的路吧。” 赵箐回过神来,忽然坚决地向战场奔去,她娇小地身躯扎入尸堆,不停地在其中翻检着,鲜血染红了她的手,她地脸。 罗亦安理解她的心情,他慢慢地走近赵箐身边,拉拉她的衣袖,劝解说:“算了吧,不可能有幸存者,你没看见他们打扫战场,每个呻吟的士兵都被补上了一刀。” 赵箐神情茫然,像是没听见罗亦安的话语,继续在尸体中搜寻着。罗亦安环目四顾,紧张地补充说:“那些部族人走得那么快,一般来说有两个解释,其一:附近还有强大的敌人,他们不敢久留;其二:他们还有专门负责掩埋尸体的队伍。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们停留在战场都会引起误会,快点走吧。” 赵箐没理罗亦安,她突然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个褐色、装订成书本模样的物体递到罗亦安面前,急切地问:“这是什么?” 罗亦安接过那东西,心不在焉地翻动着,赵箐则被地上散落的东西所吸引,她低下头四处寻找着类似文件与纸张的东西。 这个褐色物体的确是本书,羊皮制成的书皮上用古唏腊文书写着《希波战争史》几个大字,翻开扉页,上面是一行诗“希波战争史(公元前492——前449)——献给伟大的希腊是时候了让我给你们讲四十三年的希波战争中那瑰丽的故事…… …… 不一会,赵箐又拿着几本相类似的书籍与纸张走了回来,她一古脑地将这些东西塞给罗亦安,自己则转身想继续寻找,却被罗亦安一把拽住。 “我听到了马蹄声,没时间了,快跟我躲到林子里”,罗亦安急切地说。 赵箐呆愣愣地,仿佛没听到罗亦安在说什么,正在此时,罗亦安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信号——“543.4米,十人,轻甲骑兵,12分钟17秒”。 紧接着,一幅幅画面出现在罗亦安单兵视距仪上。那是幅骑兵奔驰的画面,画面中几个罗马骑兵成散兵线分布,搜索前进着。 罗亦安大喜过望,刚才他是通过地面的震动感觉到马蹄声的,当然,这里面也有神奇腰带发射的超声波的功劳。然而,第一次,卡姆人的神奇腰带第一次用人类的语言与数据与他体内的芯片沟通,并通过单兵视距仪将测得的情况用图像明明白白显示出来,这等于让他有了料敌先机的本领,怎不让他惊喜。 还有12分钟,这股骑兵将抵达这里,时间紧迫。罗亦安扔下那些书本纸张,一把抓起赵箐。抡上肩一溜小跑地向林间跑去。赵手本打算呻吟几声,可不人马蹄声震耳欲聋,她连忙捂住嘴,将呐喊咽回肚里。 在赵箐的感觉里,这段路是在漫长,背扛在肩上的她肚子顶得难受。也不知跑了多久,他们来到森林深处。而那些骑兵压根没有追来,她实在忍受不了颠簸。“哇”地哭出声来——可就这也成了奢侈。她的肚子被顶,哭声变得断断续续,直到罗亦安心生怜悯,才将她放了下来。 “唉”。罗亦安长长叹了口气,爱怜他用手绢揩拭着她脸上地泪水与血迹。却没有阻止赵箐哭泣。 这里并不安全,罗马骑兵看到他们的同伴尸体后。一定会在附近搜索,赵箐的哭声就是他们的路标。但是,罗亦安实在不忍心阻止地哭泣,这个小女孩虽然有很多毛病,但她单纯,无忧无虑的单纯,爱心泛滥的单纯。刚才那血淋淋的场景里,姐只是一门心思地想救治伤员,所以顾不得恐惧,顾不得伤心。 现在歇息下来,种种情绪都涌上心头,不让她悲伤太过分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赵箐边抽泣边问。 “可能是一个时空片断,一个被这个失落的世界吞噬地时空片断”,罗亦安回答:“我不能肯定,但我们或许到了罗马时代。” “我怎么那么倒霉!”赵箐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控诉说:“跟上你,连遇两次大雾,到了这个奇怪地世界还则罢了,可现在又到了失落世界的时空片断,天哪,这都是什么怪东西,我好像到了圈套中的圈套,罗亦安,我恨你!” 周围响起了轻微的马蹄声,罗亦安乘赵箐只顾哭泣地功夫,闪电般把自己的背囊整理一下,将一些碍眼地物品打成一包,旋即,他窜上一个大树,将智囊放入大树的枝杈间,复闪电般溜下树来,在树上留下一个不显眼地记号,再闪身回到赵箐身边。 “你应该为自己的幸运而庆幸”,罗亦安安慰说:“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幸来到这失落的世界探险,不是什么人都能回到罗马时代,也许,你即将见到凯撒呢?” 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一声厉喝:“什么人?” 这是句古拉丁文语,罗亦安在特罗古斯书写的《腓利史》中见过这种语法,它与现在的拉丁语差别不大。听到喊话后,罗亦安立刻举起双手,用同样的语法回答:“别放箭,我们是旅行家。” 随着一阵马蹄声,树木的背后转出一个罗马骑兵,紧接着,两名骑兵在他左右出现,三人呈三角形包围了罗亦安与赵箐。 赵箐在骑兵发出第一声询问时,已止住了哭声,见到这三名骑兵出现,她拉拉罗亦安的衣袖,低声问:“这是演戏吗?” “别说话”,罗亦安高举双手,神情自若地回答赵箐:“在我们身后还有两人,正向这里摸来,从现在开始你别说话,所有问题都由我回答。” 当中的罗马骑兵见到两人还在窃窃和语,立刻喝止道:“住嘴!”说完,他边打量着两人边问:“旅行家,你看到了什么?” 罗亦安此时一身皮甲,背着圆盾、长弓,腰上插着一把号萨克马刀,还挂着把短剑。光着头,没带头盔。他不慌不忙地回答:“我看到了一场杀戮,便匆忙进入林中。” “旅行家,我没有看到你的行李,告诉我,你就是这样用双脚走来的吗?……好古怪的某扮”,那骑兵继续询问。 “不,匆忙中我遗失了自己的行李,那地方就在前面,不远。如果可能,我想找回自己的行李,士兵,你能帮助我吗?” 那骑兵转头打量着赵箐,被她的美丽所吸魂夺魄,心不在焉地问:“我刚才听到你提到‘凯撒’?” “是的”,罗亦安眼都不眨地说:“如果可能,我希望能见到太阳神之子、罗马的市政官、大祭司长、大法官、历法的修订者,伟大的、战无不胜的统帅该犹斯·优斯迪努斯·凯撒。” 罗亦安说地凯撒就是凯撒大帝,他的名字在中国有诸多翻译法,其中。他的中间名“忧斯迪努斯”常被翻译成“朱利斯”、“尤利乌斯”或者“儒略”,其中,谈到历法时,人们常把凯撒修订的历法称之为“儒略居”,儒略历也被称为凯撒历,它就是我们现在所用的太阳历(公历)。而罗亦安用的“优斯迪努斯”的称呼法,别是拉丁文的准确发音——这不难,我们地拼音就是采用拉丁拼音法。 罗亦安地准确发音显然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好处。那骑兵收起了色迷迷的眼神。立马庄重起来,他右手一敲胸甲,简短地说:“跟我来。” 罗亦安愣了一下,他真没想到含含糊糊的一句试探话竟然冒险成功。借着转告赵箐地功夫,他半信半疑地说:“啊哈。这下你真能见到凯撒了,我们来到的居然是凯撒地时代。刚才那些部族人高喊着阿莱西亚,我想,这可能是公元前52年,自由高卢人的最后一战——阿莱西亚攻防战。” 几名骑兵正忙着给罗亦安腾出坐骑,听到罗亦安在说“阿莱西亚”这个词,他们嘴唇蠕动了一下,但最终没有开口。 这时代,中国发明地木制高桥马鞅以及马镫还没有传入欧洲,骑兵主要起着传令与斥候作用。以赵箐的骑术不足以驾驭性格猛烈的欧洲大马。罗亦安没有犹豫,他拦腰抱起赵箐,一个跨步跃上了无镫马,同时,他微笑着向几名罗马骑兵解释:“我妻子。” 见到罗亦安异常熟练的骑术,罗马骑兵露出警惕的目光,他们与罗亦安拉开了距离,身后的两名骑兵也显露出身影,将罗亦安隐隐的包围住。 罗马军队的大营扎在一座石山脚下,高达三百米的石山顶部就是著名的阿莱西亚要塞,三面部是陡坡,河谷环绕,正对西面的缓坡前是唯一进出的道跆,易守难攻。 围绕着阿莱西亚要塞,罗马人建立起一道长长的土墙。土墙前是两道巨大的深壕,两道深壕间距十米,其上堆满了斜指朝天的尖木桩。罗马人环形围墙背后是几座巨大的兵营,由于角度关系,罗亦安只看见了其中的五座,想来在阿莱西亚要塞遮挡住的部分还应该有两座兵营。 第158章 “一切与历史相符”,罗亦安嘟囔着,猛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出了一身冷汗,急问随行的士兵:“请问,你们围城多少天了?” 那骑兵扫了一眼罗亦安,又瞥了一下他怀中抱的赵箐,低声说:“四十天。” 冷汗一滴滴的白罗亦安头上冒出,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历史在这里偏离了轨道,据记载,当时,凯撒修建了两道环形围墙,内环防御工事针对阿莱西亚要塞,长15公里;外环工事针对可能的高卢人援兵,长28公里。围城两个月后,高卢人43个部族共25万人来援,阿莱西亚要塞内的高卢人也乘机里应外合。然而,凯撒凭借内外两道围墙,以十个军团加部分仆从国士兵共计六万人,两面抗击,最终取得了阿莱西亚攻防战的胜利。此后,阿莱西亚要塞内士兵投降。高卢人的反扰彻底终结。 古往今来,围城的人被反包围,不得不两线作战的例子吐比皆是,但唯独凯撒获得了胜利。这是场改变世界命运的经典战役,在战役的关键时刻,倘若高卢援军在后方还有一支预备队,那这场战役的幸运儿就不会是凯撒,没有凯撒也就没有后来的罗马帝国,世界历史就此成了另一个面目。 也许是感觉到罗亦安的异常,在他怀抱中的赵箐关切地问:“怎么了?” 说这话是她一脸的甜蜜,一脸的幸福。 “我可能知道回到那片远古丛林中的关键”,罗亦安回答:“历史在这里偏移了轨道,按正常的记述来说,凯撒应该在围城第30天开始修建外环围墙,但现在是第40天,我没见到外环围墙的影子。也许,如果我们有办法将历史拉回原来的轨道,我们就能打碎这个时光碎片,回到原来的丛林。” 赵箐扭扭身体,在罗亦安的怀里坐得更舒服一点,旋即她又担心地说:“凯撒征服高卢,我约略知道个大概——我看过名画‘最后的高卢人’,但我们有必要帮助凶残的罗马人吗?可怜的高卢人可是在反抗压迫啊……我看我们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罗亦安轻蔑地一笑,说:“可怜的高卢人?你认为他们可怜?两千五百多年前,凯尔特人来到高卢,他们对这里居住的旧石器人进行了种族灭绝式的屠杀,然后他们居住下来,成为了现在的高卢人,那时,这些高卢人可怜吗?300年前,凯尔特人攻入罗马城大肆屠杀,那时,这些高卢人可怜吗?高卢战后,凯尔特人的逃亡英伦三岛,他们对那里的伊比利亚人进行了最残酷的虐杀,那时,这些高卢人可怜吗?民族之间的更替谈不上谁正义谁非正义,优胜劣汰本来是自然法则。两千年前,这些高卢人强盛的时候,他们如此对待比他们弱小的民族,现在,更强大的罗马人来到了这里,他们曾加诸于其他民族的苦难现在回报到自己身上,这没什么正义与不正义的,只不过是一次普普通通的世道轮回,一次普普通通的民族更替事件而已。 再者说,你真认为高卢人是在反抗压迫吗?伊拉克的萨达姆倒台了,暴力事件层出不穷,那些搞恐怖袭击的人,不是为了怀念萨达姆,而是为了争夺后萨达姆时代的权力真空。你瞧,即使是最哟硬的恐怖分子,他们不也在一边搞爆炸一边向美国人抛媚眼,迫切想进入新政府吗?别老用阶级斗争的政治观念看待世界历史,眼前这场罗马人和高卢人的战争无所谓谁压迫谁,他们都是在争夺对这片土地的控制权、争夺仆从国,争当最大的宗主国而已。” 在两人说话这工夫,马儿已走到了一个大军帐前,跟随的几个骑兵翻身下马,钻入大帐,一小队罗马士兵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围住了罗亦安与赵箐。 “解下你的武器”,那名罗马军官厉声下令。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25章勇士 罗亦安稍一犹豫,赵箐急忙劝解道:“算了,还给他吧,这里有好几万人呢,你拼不过的。” 罗亦安缓缓地解下佩剑、长弓与马刀,嘴里回答着赵箐的话:“我担心,我们恐怕再也拿不回来这些东西了,而我们来时带的东西一旦有了缺失,恐怕我们回不去了。” 罗亦安与赵箐的交谈是用汉语进行的,他说话时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自在,以免引起罗马士兵的误会。而赵箐显然没有意识到处境的严峻,相反她隐隐间充满好奇,甚至有一丝甜蜜,强烈的依靠感使她根本没注意周围,无心中,那股天真活泼反而让他们的对话显得极其自然。罗马士兵毫不为异地接过罗亦安的武器,随着军官一挥手,众士兵散布在他们周围,对他们的谈话一点没有阻止的意思。 “你的枪呢”,罗亦安扫视着周围的情景,轻描淡写地说。 “啊”,赵箐按住紧身皮夹克内的枪袋,紧张地望了望周围。 “放心,他们不搜女人的身”,罗亦安继续用轻松的语气说:“你尽量最不明显的姿势把弹夹卸下来,弹夹内的子弹也一粒一粒的退出去,然后把子弹另外装一个兜,如果他们问起,你就说手枪是你的玩具,铜制子弹则是我们的货币……明白吗?” 赵箐眨巴眨巴眼,立刻探手入怀,按罗亦安说的话做了起来。而罗亦安则继续打量着四周,并寻机遇罗马军官搭讪,吸引着他们的目光。 凯撒的大帐搭在一个约2米高的木台上,估计这里既是他居高临下观察敌情地地方。也是他阅兵、鼓励士气的地方。罗亦安肆无忌惮的观察没有引来士兵的阻止,他们的眼睛全被赵箐所吸引。 现代装束的她青春美丽,充满着罗马士兵闻所未闻的异域风情,大大咧咧全无顾忌的行为又让她显得纯真可爱,士兵们望向她地目光全带着浓浓地爱意,对她的所有举动则以父爱是的宽厚予以纵容,这让罗亦安目的全盘落空。 不久,斥侯骑兵出帐而去。一名高阶军官呼喊罗亦安进怅——只准许罗亦安进帐。临去匆匆。罗亦安只来得及叮嘱赵箐一句话:“枪膛内留下一颗子弹给自己,一旦情势不对——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凯撒地大账内几乎与好莱坞电影中的布置一样,看来那帮拍电影地一定仔细考据了当时的历史。大帐中央。一个俊美地如同阿波罗神一般的中年男子正在挥舞着罗亦安的短剑,他留给罗亦安的希腊雕塑式侧面像。正如同罗马古金币上铸的头像一样,充满贵族式的威严与傲慢。 罗亦安静静地站在帐口。看着这位历史中的大神有力地挥动着短剑,眼中没有恐惧,反而充满赞赏。 “你是个勇士?”挥舞短剑的人停止了动作,目光炯炯地看着罗亦安。 “你的剑很锋利,据起来很舒服……弓也很不错,是张强弓,它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来开”,他边说边将剑放回到桌案上,那上面堆满着罗亦安的武器。 “我是个旅行家,从遥远的东方来到这里,如果剑不利,打不退强盗”,按照一般的惯例,这时候罗亦安应该献剑求生,不过罗亦安却没这心思,他语气平静地回答。 罗亦安的短剑完全是仿罗马格斗短剑制出的。说到锋利,用直升机浆叶作出的这柄短剑当然不用废话,这种充满柔韧性与刚性的浆片,以现代的冶炼技术很多国家尚不能生产,古代的罗马更不用说了。但他的马刀更是现代技术的结晶,弧度流畅最利砍劈,刀部锋利当世无匹,可见惯了蛮族各种奇怪武器的凯撒竟然连看它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当然,在骑兵无法发挥作用的古罗马,砍劈反而使自己敞开胸部,降低防护,故此,凯撒从外形上略微一瞄,便将之归为无用之物。 “东方,人流士的土地?”凯撒问。 “比那还远,还要偏东”,罗亦安回答,大流士是波斯国王,而那时的波斯领土涵盖现在的阿拉伯半岛,是希腊罗马的世仇。罗亦安感觉到自己不能随着对方的话题转,他以进为退,求证道:“请问:您就是太阳神之子、罗马的市政官、大祭司长、大法官与执政官、高卢的总督、伟大的、战无不胜的统帅该犹斯·优斯迪努斯·凯撒?” 对方只用两个词便结束了罗亦安转移话题的努力:“我是”,凯撒接着问:“比那还远?那么,是亚历山大征服的那片土地?” 凯撒指的是印度,所谓亚历山大就是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 “不”,罗亦安回答:“亚历山大并没有征服那片土地,他也只是那片土地上的一个旅行者。” 凯撒把罗亦安的回答当作对来自印度的默认,他继续问:“这么说,你穿过了人流士的土地,穿越了整个希错与罗马,来到了高卢。” “我是从埃及渡海进入西班牙行省(当时属于罗马的一个行省),然后旅行到了这里。” 显然,罗亦安处处出于凯撒预料令他极为不满,他皱起眉头,盘问着罗亦安西班牙的状况,他在此前曾任西班牙行省总督,而罗亦妥则根据后世所掌握的丰富历史文献,对那片土地当时的风土人情作了一番细致的描述。帐篷内唇枪舌剑,温度似乎越升越高。 “好吧”,凯报放弃了细节纠缠:“我可以确认你来自西班牙,虽然我并不相信这些……你说你看见了一场杀戮,告诉我详情!” 罗亦安暗自松了口气,心头捏的那把冷汗这时才冒了出来。按照历史记述。凯撒是个温和宽容的人,是个敬重勇士的人,阿莱西亚要塞里的高卢人领袖维钦托利兵败投降后,凯撒将之囚禁多年,直到自己遇刺前两年才将之处死。 在凯撒面前卑躬屈膝绝不管用,罗亦安冒险采取一种不亢不卑的态度与之对话,现在看来,这冒险成功了。 第159章 “我迷路了”。罗亦安用这句话阻止对方继续刨根问底:“我知道这里正在打仗。所以我没有沿着大路走,但我迷了路。连续十几天,我和我妻子都在森林里寻找方向,忽然。我们听到打斗地声音……” 罗亦安简短地描述了当时他看到的情形,并强调自己最终被高卢人发现。 在躲避中丢失了所有行李,而后遇到了罗马骑兵。 凯撒目不转睛地看着罗亦安。久久未语。高傲的他没有询问罗亦安为什么会把拉丁语讲得如此流利,因为当时的亚细亚属于罗马另一巨头庞培的势力范围(《内战记》里曾记述,庞培与凯撒最后之战中,亚细亚诸属国曾集结了数万大军参加庞培阵营),而罗马语几乎是当时的世界语言。但罗亦安采用的是从当时历史书藉中学到的文法,这属于典范式语言,在印刷术没出现前,能够学到这么标准地语法,不禁令凯撒怀疑起对面这人地身份。 “卫兵”,凯撒高喊着,眼睛则一眨不眨地盯着罗亦安,而罗亦安不仅没有慌乱的表情,反而平静地望着凯撒。 “凯撒命个:马上动员所有的士兵,在我们防御线的外围再筑一道围墙”,凯撒向卫兵下令,眼睛还盯着罗亦安。而对方眼里冒出地赞赏令他微仪自得。 不愧是举世无双的军事统帅,仅仅从对方一次小袭击事件中就敏锐他察觉到自己地不足,马上令历史回归它的本来,这让正在考虑如何措辞,以建议对方修建第二道环形提防地罗亦安钦佩不已。 “伟大、英明、正确,看来这里用不上自己了,赶快想办法逃出营地,躲在林子里静等历史再现,大雾重起”,罗亦安心中暗自欣喜。 “你是个勇士”,凯撒沉思着说:“你是个非同一般的勇士,凯撒认为:你一定是个勇气非凡的将军。” 凯撒有个极其著名的毛病,当他以为需要加强语气时,就用第三人称称呼自己。在他写的军事历史名著《高卢战记》中,他在许多处都用第三人称称呼自己。由于“凯撒”后来成了罗马帝国的皇帝专用称呼,清末第一批留学回来的学子在翻译西方文献时,曾误把“凯撒”这个自称译为“朕”或者“孤”、“寡人”等,他们说这是“意译”,但却成了国际笑柄。因为老外没有自称“孤”“寡”的爱好——甚至还包括了亚洲的日本、韩国(中国属国,无资格称孤道寡)与印度的皇帝。 罗亦安了解这段历史,身临其境却还是对凯撒的恶习感到好笑,故此,他没留神凯撒的提问,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凯撒笑了,对罗亦安无意中流露的破绽感到满意。“高卢人敢袭击凯撒的军队,这说明他们的援兵即将到了”,凯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手里把玩着罗亦安的短剑,说:“平庸的将领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撤围而去,寻机再来。只有凯撒,惟有凯撒,敢于在此地与高卢人两面决战——因为我就是凯撒。” 凯撒高傲地扬起下巴,那张阿波罗神般俊美的脸上帝着强大的自信。他用手中的短剑一指罗亦安,说:“然而你,一个陌生的异乡人,却与我做出了同样的决定……不要否认,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难道我不能是高卢人派来的奸细,希望把你的军队吸引在阿莱西亚之下?” “杰出不可能无声无息,雄狮到了哪里都要吃肉。高卢人若是能派出你这样的奸细,凯撒就不会站这里!”凯撒说完,向罗亦安抛出了短剑。“拿着,勇士不该被剥夺武器!” 看着罗亦安熟练地接过剑,凯撒点点头。说:“你带路,将罗马士兵的遗体带回大营,凯撒会给你罗马公民权,你需要多少人?” 罗马公民权不久前才开始授予非罗马城的并族人,但这种公民权没有投票选举的权力,不过,在当时拥有罗马公民权是一种莫大的荣誉,因为《万民法》保障了他们地财产权与白由。非经审判。即使后来的罗马皇帝也无权给他们定罪。有了这个公民权,至少赵箐不会再被人侵祀。 “谢谢”,罗亦安徽微鞠躬感谢凯撒的好意:“大营里有多少士兵?”他顺嘴问。 凯撒稍一犹豫,马上回答:“八个军团。还有一些仆从国士兵。” 罗亦安脑袋“嗡”地一声险些炸了,历史上凯撒不是有十个军团吗。怎么只利八个了,他迟疑地问:“近期内。不会再有军团来了?” “没有援兵了”,凯撒像一尊雕塑般笔直地站在帐中:“我的两个军团前往普罗旺斯筹粮,你所看到的就是他们最后的士兵。但凯撒的勇士们没有让敌人轻松……” 罗亦安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按照正确的历史,高卢人地首领维钦托利派一支部队去攻打普罗旺斯,调动凯撒南下救援,并在路上伏击了凯撒大军。但罗马人遇敌不成,遭到突然袭击地罗马军队立刻收缩行队形,组成一个巨大的正方形空心防线,将辎重车队夹在中间。高卢人的进攻如同海浪撞击岩石一样,丝毫无法撼动罗马战阵。进退维谷的高卢军队最终被击溃,四散而逃。但现在,显然历史出了岔子,普罗旺斯筹粮队全军覆灭,凯撒大营内少了两个军团。 据记载,在阿莱西亚攻防战中,罗马人地防线多处被突破,危急关头,凯撒亲自上阵,带领他的卫队来回奔波,最终卫队伤亡殆尽,最后时刻,他地爱将安东尼率领的几千日尔曼骑兵出去,才打破僵局。此战过后,后世史学家评论这场决战,大多认为凯撒赢得相当侥幸。 两个罗马军团,至少能够应付3万高卢人而不落下风,如果凯撒少了两个军团,即使外环防御工事准时完工,对于战争地最后结局能起什么作用?如此,这场攻防战的悲剧英雄会是谁?罗亦安冷汗淋淋,但凯撒的话却不能不立即回答:“给我500人,300辆大车和300名车夫,两外我要200名士兵。” “大车不能给你,你可以带走500骑兵”,凯撒斩钉截铁地回答。 罗亦安正想再争取,忽然想到《角斗士》电影中的场景:一匹马拉着尸体的双脚缓缓前进……他立刻微微点头,躬身说:“如你所愿。” 凯撒现在的主要精力在抢修外环防御工事,大车对土木工程来说不可或缺。而高卢人围在凯撒左右,现在他们人没来齐,不敢进攻凯撒大营,但对于小股部队来说,却没有这个顾忌。有五百骑兵,也许更灵活。 凯撒招呼来一名罗马军官,吩咐着相关事宜,同时指点着桌案上堆放的罗亦安的刀与弓,示意他取走。但罗亦安刚一靠近亲案,从营帐的后门突然冒出一个满头金发,英俊无比的青年,按剑怒视他。 凯撒摆摆手,说:“安东尼,我看得出来,他是一个贵族,请相信他的承诺。” 安东尼退后一步,任罗亦安取去桌案上的武器。罗亦安将武器收好,冲这位历史上著名的美男子、雄辩家淡淡一笑,说:“你知道我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如果我真想冒犯伟大的凯撒,一双拳头足够了。” 安东尼露出了他那著名的微笑,回应道:“是吗?我很期待。” 罗亦安扭头向凯撒微微一鞠躬,说:“伟大的凯撒,我的妻子是名祭司,她精通各种疗伤手法,我想带上她,也许会对你的士兵有所帮助。” 凯撒翻动着桌案上的文件,与安东尼商量着外环防御工事的施工方案,他毫不在意的随口回答:“是吗?我听说你的妻子很美丽,但我想她对那些可怜的勇士们没什么帮助,我接获报告,他们当中没有生还者。但是……去吧,也许会有奇迹发生。” 安东尼显得吐凯撒还要傲慢,他轻蔑的看着罗亦安,补充说:“最后一个问题,她会骑马吗?” 罗亦安微一鞠躬,回答说:“尊敬的安东尼将军,我和我妻子走到这儿,并不是只凭双脚。” 凯撒指定的罗马军官引着罗亦安走出大帐,回到赵箐身边的罗亦安简短的告诉了她帐内的交涉情况,忧心忡忡的补充说:“问题严重了,凯撒少了两个军团,多了我们两个人,我并不认为我们两个能比得上两个军团。嗯,走一步看一步吧。” 与此同时,大帐内安东尼正在向凯撒进言:“这个人神情高傲,在我看来,他说的话前后并不连贯。我认为,这个人并不可信。” 凯撒骄傲的一笑:“这就是我是凯撒,而你是安东尼的原因。看得出来他是个骄傲的人,一个骄傲的人是不屑做奸细的。这个人就算有所隐瞒,我想,那也是因为他那美丽的妻子。你瞧,他临定时还要以那种可笑的借口带上他美丽的妻子……这个人具有非凡的勇气,意志坚定,我希望在这艰难时刻,他能够给我们带来惊喜……” 凯撒说完,忽然偏着头,好奇地问:“他妻子真像士兵们所说的那么美丽吗?”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26章睿智 安东尼笑了:“是的,他那小妻子虽然穿着古怪,但却另有一种天然纯朴的美丽,带有浓郁的异域风情。他说:他妻子是祭司,我认为他没有说谎。 那女人带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气质,我想,如果她是女祭司,这一切就有了合理解释。那是圣洁,一种在东方宗教气氛中培养出来的圣洁,她的身份类似希腊太阳神神庙里的圣女。” 凯撒略一点头,说:“我听说,在叙拉古、亚细亚部分地区存在一种婚俗,如果相爱的男女得不到父母的承认,他们就相约出门,在野外度过数月,而后回家接受双方父母的祝福。 第160章 据说,出奔的那些恋人们,在野外主要采集蜂蜜为食,所以他们把出奔的时光称作蜜月。” 安东尼扬起了眉:“尊敬的凯撒,你认为这对夫妻可能是出奔的东方恋人?那他们这个蜜月度的实在漫长而遥远……你说,那个男人有将军的气质,难道他是一个拐跑了圣女的将军?” 凯撒合起了手中的图纸:“这是最好的解释,不是吗?现在凯撒需要每一点战力。” 营门外,罗亦安手扶着自己的腰带,利用超声波束探测着帐内的交谈,听到他们谈到这儿,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手离开了腰带,歪着头观看着罗马军官集结着运尸队。 赵箐身上确实带着一种特别的气质,这是现代人气质,同时,她还是个爱心泛滥的小医生,是个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独生女。这种气质综合起来在罗马士兵眼里,她便成了一个令人仰视的女神。 罗亦安给她安了一个祭司的身份。本来就是想让她免受骚扰。因为此时地罗马是个多种教国家,即使是被他们征服的民族的神灵,他们也不敢轻易冒犯。 如果以后,赵箐再显露几手现代医术,那会更让她的地位凌然不可冒犯。但他没想到祭司的说法获得如此成功。 一名士兵为罗亦安他们牵来两匹马,赵箐看着这个低鞅无镫马,心里颇为犯愁,她不想留在这个虎狼之地。但她的技术又不能操纵这样的马匹。不过。 赵箐没能察觉马鞅的区别,她只是嘟囔着“没有马镫怎么上马?”等诸如此类地话。向罗亦安抱怨着,她或者还想让他抱着走,不过罗亦安却另有打算。 此时是公元前52年。汉武帝地孙子汉宫帝甘露二年,也是罗马建城第702年。此时。中国的骑兵已开始用布条绑在马鞅一侧上代替马镫,再过几十年。 会出现双侧布带式马镫,高桥马鞅则会在一千多年后才会出现。 罗亦安只犹豫了片刻,立刻拔刀在皮质马鞅两侧割了两个口子,找来一段麻布,在马鞍两侧做了两个简易马镫。然后他不由分说,将赵箐送上马去。自己别故意显露骑技,熟练的攀上了另一匹无镫马。 那罗马军官看着赵箐脚踩的布带式马镫,一时间竟忘了招呼士兵出发。罗亦安一催马,上前挡住了他地目光,那人眼珠在罗亦安的脚上转了转,一点赵箐鞍上带着地马镫正准备说什么。罗亦安抢先回答:“女人的东西。” 那罗马军官露出深思地表情,罗亦安连忙补充说:“女人身材矮小,夹不住马肚子,所以,在我们那里,女人骑马都栓上这样两根布条。至于男人是不需要这些的,勇士更不需要。” 罗马军官不置可否的举起了右手,随着他的右手在空中握成拳,五百人的运尸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开动了。 罗亦安心中隐隐后悔,或许,他的无心之举再一次改变了世界。数百年后,阿提拉的匈奴骑兵横扫罗马,靠的就是先进的马镫,能够在马上格斗的匈奴骑兵,打得骑无镫马的童装骑兵落花流水,而罗马的方阵、头枪、重装步兵,在机动灵活的匈奴骑兵面前一溃千里。如果,罗马人现在就发现了马镫的作用,那阿提拉的匈奴骑兵就失去了优势,历史会在那一刻再度偏离轨迹。 但愿“这女人的东西”不会引起骄傲的罗马人的注意,不过,罗亦安不敢肯定,因为罗马是个从不拒绝外来先进技术的国家,哪怕是被他征服的“蛮族”,罗马人也毫不忌讳地继续祭奠着那些失败者崇拜的神灵。 凯撒的外环防御工事以惊人的速度修走着,这内外两层的防御工事堪称是古代土木工程的杰作。墙高四米,内环围墙长度十五公里,外环为二十八公里。外加七座相互呼应的军营,这样庞大的工程是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完成的。而一千五百多年后,日本的战国名城羽柴秀吉、亦即后来的丰臣秀吉“发明”一种分段施工法,以及数日内筑起一个简陋的木栅栏(墨俣一夜城),便号称日本第一,如果他见了凯撒的双环防御工事,不知道会不会羞死。 罗亦安在凯撒的主营内、自己的帐篷里无所事事的看着凯撒全军上下疯狂的挖掘着壕沟,挖出来的土堆砌成土墙,在整个军营里,连凯撒都常亲自上阵,带领着卫队在工地上忙碌。唯独罗亦安与赵箐无所事事的呆在自己的帐篷里。 此时距离罗亦安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十天光景。 十五天前,罗亦安引领的运尸队将罗马士兵的遗骸运到营地附近掩埋,其间,他乘机取回了自己的背囊。借着这项功劳,他获得了凯撒的肯定。由于赵箐女祭司的角色地位崇高,她偶尔露出的几手疗伤手段,为她赢得了尊重。他们两人获得了单独居住一个帐篷的权力,同时,随军地医护队也派来两名女奴伺候他们。这种尊崇的地位让两人赢得完全的自由。不用去工地上干活。 凯撒甚至完全不约束他们的行动自由,但罗亦安也知趣,除了在赵箐应邀去救护队治疗的时间内,他持剑护卫外,其他时间他与赵箐寸步不出帐篷。而赵箐显然也意识到处境险恶,没有罗亦安的保护,她哪里也不去。 这些举动落在别人眼里,恰恰成了两人甜蜜恩爱的表现。他们的故事在营地里流传。并演绎成多个版本。到了最后,这两人地特殊装束甚至成了各大军营地通行证。站岗的士兵见到他们来,不仅不拦阻盘查,反而常殷勤的为他们指路。 不知什么时候。赵箐已喜欢腻在罗亦安身边。她偏着头枕在罗亦安的腿上,问问不乐他问:“你说。我们能回去吗?” 罗亦安显然也心中没底,他语气不坚定的说:“能回。一定能。” 赵菁又间:“少了两个军团,你说凯撒会胜利吗?历史会回到它原先地轨道吗?” “要相信凯撒,因为他是凯撒”,罗亦安像是对赵箐也像是对自己这样说着,说完,他轻轻推开赵箐,走到床捕前,给自己挂上短剑与圆盾。 “怎么了?”赵箐从后面扑过来,搂住他的腰。这几天两人相拥而卧,虽没有捅穿最后一层窗户纸,但两人为了在大家面前表演,类似地亲密举动已不可胜数。 “今天是围城第五十五天,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战斗将在今天打响,高卢人已集结了足够的力量。从今天开始,心急的高卢部落已开始三三两两的进攻。我放心不下,去看看。” “不带我去吗?”赵箐用梦一般的语言说:“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这样挺好,没有谭姐,没有那讨厌的洋妞。虽然免不了想家,但能够和你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也挺好的。” 罗亦安轻轻挣脱了她的环抱,叮嘱道:“你呆在营帐里,子弹上膛,万不得已就开枪。等会儿万一发生战斗,我恐怕照顾不上你。” 在凯撒大眯内值守的是他的爱将安东尼,通过这几日的相处,罗亦安已经明白安东尼是个杰出的事物型人才。他擅长处理琐事,将整个军队的内务全包揽了,并精力充沛的将整个军营打点的井井有条。但显然安东尼不是一个统帅人才,他多愁善感,虽然作战勇猛,但缺乏战略眼光。在凯撒的羽翼下,他是当之无愧的名将,但显然不适合做一个合格的统帅,而历史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大帐内,与安东尼礼节性的寒暄过后,罗亦安没有客气。他劈头就问:“外环工事迹有多久完工?” 安东尼露出警惕的目光,他静静地看着罗亦安,等待对方解释。但罗亦安接着的一句话,立刻让他明了了对方的意思——“大营外的高卢人有什么动静?” 安东尼高声喊进卫兵,吩咐几句,而后回答说:“他们在五里外扎营,人越聚越多。这几天,有很多人已经来到了距我们营寨一里路的地方探头探脑……你认为他们会发动武力侦查?” 罗亦安避而不答,又问了对方一个敏感问题:“大营内留有多少预备队?” 这次,安东尼毫不犹豫地回答:“四千日尔曼骑兵用,修建工程不上他们,所以他们都在待命。” “我认为今天应该撤下部分士兵轮流休整。” 罗亦安这是一个冒险的建议。凯撒外环围墙晚动工了十天,修建工程滞后了许多,果然,安东尼一听这一建议沉吟起来。 “命令退下来的士兵每人用自己的披风包一包土,连带披风一起,把土包堆砌在营墙上。”罗亦安说这话时已经用上了命令的口气。 安东尼显然习惯了接受命令,听到罗亦安用类似凯撒的口气对他说话,他下意识的又腿一并,张口欲答,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他笑了。 “好方法。工地上工具不足,工程进度受到拖累,如果用布袋装土,将土袋堆放起来,省去了夯土这道工序,士兵们一次往返就可运送数千袋土,果然会让工程加快很多……我这就撤下一个军团来,让他们开始休整。”安东尼回答。 这不过是借鉴了后世的沙袋做法。但显然安东尼的智慧也不可低估。他才一听罗亦安的建议,便想到了事情地关键。 “一个军团不够”,罗亦安继续用凯撒的语气说话,连音调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两个军团。让两个军团撤下来休整。把骑兵撒出去,进行武装搜索。” 安东尼立刻喊来数名军官。低声商议起来。罗亦安则继续站在帐门口,面无表情地说:“立刻命令骑兵集结。” 安东尼与几名军官诧异的相互碰了一下目光。他抬头望向罗亦安,正准备说话时,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第161章 “报告”,他说:“紧急军情,三号营寨方向来了数千人,他们正在快速接近营寨。” 安东尼立刻显露出猛将作风:“立即通知凯撒!骑兵队,跟我出击。” 罗亦安立即抢前一步,说:“我跟你去。” 安东尼支起双臂,让卫兵替他装束铠甲、武器,他颇为欣赏的称赞说:“凯撒说你是个勇气非凡的人,看来,他说得很对。” 事后,安东尼是这样向凯撒描述罗亦安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的:“当我们冲入战场时,他没有与我们共同战斗,反而勒住马在战场外徘徊。我们投出了标枪,骑枪折断,与高卢人陷入缠斗时,他突然冲入,像风一般刮过战场,打倒了无数地高卢人,将缠斗中地士兵聚集起来。这些士兵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他们没路击溃了无数高卢人,不停地解救出我们的骑兵,让我们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 高卢人见到这种情景,派出20多人围攻他。这次,我近距离亲眼目睹了他的战斗,他像一个幽灵,不,他是一个魔鬼。当时,他命个士兵们继续解救同件,自己则孤身迎上了那伙儿高卢人。 那群高卢人呐喊着冲向他,我本以为他会冲入高卢人当中,杀开一条血路,可就在他们即将撞上地时候,这个魔鬼突然一拨马头,紧擦着那伙儿高卢人交错而过。我差点以为他是想逃跑,但就在他身后倒下了两名高卢人……随后的战斗就成了他地个人表演。 这个魔鬼,这个幽灵他一个人包围了那20个人,是的,是包围。他不停地班马从那伙儿高卢人边上交错而过,每次冲杀总会在自己身后留下几具尸体。 高卢人用大棒、巨斧、长矛对付他。可他绕着这伙儿高卢人转,驱赶着他们,屠杀着他们。那些高卢人像一头巨熊,他却像一个狡猾地猎手,不停地在巨熊身上割开口子,给巨熊放血。 整个交战过程中,高卢人挥舞着巨斧、长矛,却每一次拦阻到他手中那柄弯曲的古怪武器,是的,他那短小的武器只比佩剑略长,但却比骑枪更可怕,我没听到一次兵器格去声。我甚至看不清他的怪剑是如何突破高卢人的盾牌,砍伤他们的脖子…… 是的……战斗结束后,我们曾检查了所有被他刺倒的高卢人,他们的伤口都在同一部位:脖子。伤痕显示,那是切割的痕迹。我推测他在利用马速,使用那短小的马刀割断了高卢人的脖子。 这场战斗太奇妙了……是的,凯撒,请原谅我使用这个词——奇妙。他战斗的方式完全颠覆了我对骑兵的认识,如果不是他一个人挑战20余名高卢人,我差点以为他个胆小鬼,总在躲避与敌人正面交手。然而,在他这种战斗方式下,战场的弱者属于高卢人……是的,我很同情那些失败的高卢人,我怀疑这个人精神不正常,他已经不是在战斗,简直是在蹂躏那些高卢人,在他的一次次冲击中,高卢人渐渐地被他赶离战场。 是的,他控制着战斗的节奏,那些高卢人与其说是追逐他,不如说是被他玩弄,他们的哀号响遍了整个战场。以至于后来,其余的高卢人忘了与我们交战,他们与我的士兵一起观看着这场华丽的屠杀,是的,凯撒,那是场屠杀,高卢人甚至捕捉不到他的身影,触不到他的衣角。他的马一直在奔驰,绕着那些高卢人奔驰,每一次冲锋总会在身后留下一片血泊。 伟大的凯撒,您真睿智,这个人正像您说的是个非凡的勇士。我现在毫不怀疑他跟他妻子确实有能力穿越整个非洲、穿越埃及、穿越整个西班牙。” 罗亦安用这场战斗给自己赢得了拥有的尊敬,然而,兵力的悬殊让战事无可奈何地偏离了历史原本的轨迹,在五天里骑兵队数次出去,罗亦安每次都要求出战,并竭力通过各种力量削弱高卢人,但高卢人依靠强大的兵力,还是将营寨推进到距离凯撒营盘1英里的地方,43个部族25万人马煎旗飘扬,密不透风地围住了罗马军队。入夜,从罗马人的阵地向西南方向远远望去,高卢人宿营的篝火如同满天的繁星,即使久经沙场的罗马士兵也感到不寒而栗。 围城第60日,最漫长的一天开始了。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27章激战 清晨,薄雾笼罩着阿莱西亚河尽,凯撒面色凝重地巡视着营地,也许是预感到敌军进攻在即,他今日出奇地没有督促挖堑壕,加固寨嫱。 凯撒在阿莱西亚修建的双环防线,是罗马军队土木工程的顶峰之作。两条防线构造相同,都是由两道深两米半,宽五米的堑壕组成,两道壕沟相距约十米,之间放置由削尖的木桩做成的鹿砦;紧贴着第二道堑壕是高四米的寨墙,墙后每隔一百米就建有一座箭楼。罗马士兵还在壕沟外面挖了不少陷阱,里面括满尖利的树桩,阱口用杂草树枝掩盖。在凯撒的督促下,这道外环工事奇迹般在20天内完工了,现在只剩下在细节部位加以完善。 对面的高卢人忙忙碌碌,发出巨大的喧闹声,即使是瞎子此刻也能觉察出敌军进攻在即,营寨内,一队队罗马士兵按照调遣登上箭楼、寨墙,仆从国的军队则来回奔跑着,为罗马军队搬运着箭矢、标枪以及诸般防御武器。 “那位东方人怎么样了?”凯撒询问身边的安东尼。 “在自己的帐篷里修整箭矢”,安东尼回答。罗亦安数次随队出击,虽然他的骑术与勇猛为自己赢得了荣誉,但他却拒绝了凯撒给与的军官委任,坚持在这场战争里保持看容的身份,由于赵箐越来越表现出她高超的医术,凯撒也不愿为难这位“圣女”的丈夫。 “他的弓箭与我们的不同,几天前他要走了几千根箭矢,随后,他整天躲在帐篷里修改那些东西”。安东尼继续回答:“他退要走了许多牛脂,还让他地仆人架上大锅熬煮这些油脂,……他要求分配到北侧防线,参加防守。” “北侧”,凯撒只犹豫了数秒,马上回复:“让他去。” 凯撒防线北侧的军队主要由仆从国军队组成,甚至还包括部分高卢人的军队,这些高卢人来自高卢南部。而他们对阵方则来自于未被罗马人征服的高卢地区。也被称为“自由高卢”地区。 突然间无数的号角吹响,高卢人爆发出悖天动地的咆哮,凯撒与安东尼眺望高卢人的营地,异口同声地说:“开始了。” 一名罗马军官走上寨墙。指挥罗马士兵做好射击准备,而凯撒在卫队的保护下回到自己地人帐。与此同时,传令兵川流不息被派了出去。 战斗开始了。高卢人象涨潮地海水一样涌到罗马的防线前面,狂飙一般冲了上来。冲在近前的高卢人为陷阱和壕沟所阻,迎接他们的别是罗马士兵地弓箭和标枪暴雨一般的攒射。可怜地高卢人受困于壕沟前,接受着雨点般的弓箭和标枪地洗洗。 高卢人的主攻方向是营寨东侧,罗亦安所在的北侧只挨上了攻势的尾巴,偶尔有零星的兵力在试探进攻,故此他显得很悠闲,站在营墙上目睹着凯撒在敌人进攻前退走,而士兵的士气却全未受影响,他心中微微诧异,略一思索,继而恍然。 罗马人的战术思想与中国完全不同,在中国武将身先士卒拼杀在第一线,是激励士气的不二法宝,但罗马的士兵都是职业兵,他们不需要用武将的拼杀来激励士气,因为拼杀是士兵的职责,而将领则要求不受局部战斗影响,具备敏锐的战略眼光,能够驾驭全局。所以,凯撒才采取了这种做法,这不是胆怯,只是源于不同的战术思想。 堑壕外高卢人还在前赴后继地进攻着,罗亦安颇为悠闲地呆在北墙边,目睹着这场颇为奇怪的、永垂史册的战争。这场战争甚至可以说是罗马人与罗马人的战争,阿莱西亚要塞内被围困的阿尔文部落首领维钦托利曾经在凯撒的部队中担任过骑兵将领,而高卢援兵的统帅是前罗马叛将、被罗马元老院驱逐的罗马公民康谬,战斗双方除了统辖的士兵略有不同,战术思想战斗方式几乎完全一致。 康谬将军巧妙地调动着军队,让攻势一浪接一浪地冲击着,但宽达五米的堑壕成为他们难以逾越的天堑,高卢人前仆后继的进攻着,攻势受阻的他们人暴露在弓箭与标枪之下,组织严密的罗马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不慌不忙地将一波波弓箭、标枪向堑壕边的高卢人抛洒着,营墙上只听到军官们不慌不忙地“预备”、“放”、或者“投射”声。 罗亦安爬上一座箭楼,以过客的心情观看这场激烈的攻防战,涌身跳下堑壕的高卢人才在地面上露头,便被弓箭和投枪压制,艰难地爬过鹿砦与陷阱,他们又要接受另一道堑壕的考验,高卢人的攻势虽一浪接一浪,但在罗马士兵的打击下,甚少有接近第二道堑壕的人,而第二道堑壕就在寨墙下,居高临下的罗马士兵冷静地用弓箭将这些罕见的勇士一一射杀在壕沟里。 罗亦安所在的箭楼位于北侧之西角,东侧的酣战没有波及到这里,奴隶们川流不息地向箭楼里搬弄着他的瓶瓶罐罐,挤得箭楼内其余弓箭手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但罗亦安是凯撒亲口许可在北墙参与防守的人员,这让那些弓箭手敢怒不敢言,最后,在一名罗马军官的协调下,除三名弓箭手留下外,其余的弓箭手被调配到了其余箭楼,才解决了纷争。 残酷的战斗仅仅持续了一上午,面对罗马军队的堑壕,高卢人似乎缺少对策,包围圈中的维钦托利没有乘机发动攻击,他像一头狼一样多在要塞中虎视眈眈,一旦罗马人露出破绽,他便会扑出来一击必杀。 第162章 随着一声号角,高卢潮水般退了去,无数的尸骸留在地上。带着弓箭的伤兵、插着标枪被钉在地上的高卢人惨叫声、哀号声、咒骂声响彻天空,鲜血梁红了大地,而胜利的罗马士兵损失轻微。 罗亦安倚在箭楼的栏杆上,悠闲地看着罗马医护兵带走伤员,他们当中地重伤员将被送往赵箐所在的帐篷,赵箐带着一队人马正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一名罗马军官在箭楼脚下声声召唤,唤醒了沉思中的罗亦安。 “凯撒召唤你”。罗马传令官说到。 尾随传令官来到大帐。罗亦安见到凯撒正坐在帐前的台阶上沉思,身边还是那位跟屁虫安东尼。久久,他突兀地问:“我很期待见识你的弓箭技巧,但我听说你整个战斗本发一箭。为什么?” “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罗亦安回答。 “如果你是康谬。你会怎么突破我的堑壕?”凯撒转移话题。 “树枝,我会砍伐大量地树枝。填补堑壕。” 凯撒点点头,回答:“跟我想地一样。” 安东尼立刻明白了两人的意思,补充说:“高卢人什么时候准备好了足够的树枝,攻击就会再度开始。” “今夜”,罗亦安点头附和安东尼,并说。 阿莱西亚城内只有一个月的存根,退守地维钦托利当时曾做出了一个决定令他名誉扫地的决定,他把城内地老弱妇孺全部驱赶出城。这些人向罗马人哀求,愿意卖身为奴,请他们收留,遭到凯撒的断然拒绝。结果,这些老弱如孺在两军阵前地无人地带风餐露宿,哭告无门,没有几天就尽数饿死。临死前,他们的哀号声彻夜不停,令人闻之落泪。 但即便是这样,阿莱西亚城内的粮米还是不足,在坚守了两个月后,存量已消耗殆尽,所以高卢援兵必须尽快打通道路接济他们,否则,凯撒就会破围而去。统军的康谬深知这点。而高卢人又再在一个恶习,他们在战争艺术上还停留石蛮族的水准。军队缺乏训练和组织,注重个人的骁勇剽悍,作战只靠蛮力而不讲策略。由于性辂上的弱点,高卢人打仗没有韧性,经不起挫折,在意志力的较量中往往会败给坚韧不拔的罗马人。这让统和高卢人的康谬不敢令战事久拖不决,所以,即使历史重现,康谬也必然会在当夜挥军再攻。 那么,历史的或然性在那里?历史上凯撒侥幸赢得了这场战争,现在凯撒少了两个军团,幸运女神还会向凯撒掀起裙角么?“我听说你准备了许多油脂,你想放火?”安东尼替凯撒问出了这疑问,听到罗亦安谈起“树枝”,两人终于明白了罗亦安摆弄瓶瓶罐罐的含义,但他不确定地又问:“不过,我军处身在一个山谷中,即使你在外层堑壕放火,浓烟也会久聚不散,反而影响我的士兵作战,你有更好的方法吗?” “有”,今夜无风,这让罗亦安也很头痛,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如果你有‘希腊火’,我也许会让大火成为罗马军队的另一道壁垒。” 所谓“希腊火”,就是人类发明的最古老的火药。如果将“希腊火”的助燃剂由石油、油脂改为木炭,它的化学成分就与后来的黑火药完全相同。在数百年前的希波战争中,希腊海军大破波斯海军,靠的就是这一利器,而后,这一火药配方被当作最高机密保密了数百年,后被一名希腊叛将带到了波斯,再传入阿拉伯世界,故此它又被称为“希腊火”。 凯撒在西班牙行省总督的任期上,曾领导过海军入侵大不列颠岛,他不可能不知道海军秘密武器——“希腊火”,但知道是一回事,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制取出“希腊火”,又是另一回事。故此,凯撒初听到“希腊火”这个字眼,眼睛一亮,旋即又黯了下来。 “也许你说得对,‘希腊火’可以帮助防守,但‘希腊火’的配置要涉及数种矿石,目前我们不可能寻找那些矿石”,凯撒遗憾他回答。 由于“希腊火”的助燃剂是石油、油脂,所以它极容易爆燃。难以储存与搬运,故此它要临时配置,应急使用。凯撒之前可能从没想到将希腊火用于守卫,所以也没准备相关矿石,事到临头,急也无用了。 罗亦安张了张嘴,本想说明自己懂得“希腊火”的简易制法,话临出口。 他猛然想到。当时希腊火仍是最高机密,有关方面甚至不准海军将领将配方记录在纸上,数百年间他们一直口口相授,如果他此时悍然说出配方。反而会惹来大麻烦。 罗亦安的欲言又止引起了安东尼的警觉,连凯撒看向罗亦安他目光也隐隐透出敌意。他摆手挥退了罗亦安。依靠过人的听力,罗亦安定了不远就听到背后的窃窃私语。 “你看。他会是某个国家派来专为偷窃配方的间谍吗?”安东尼问。 “监视他”,凯撒回答。 罗亦安越走越远,心中泛起阵阵无力感,历史运行的轨迹如此沉重,眼前的一切真的无法挽回?稍后,他耳中听到凯撒最后的自言自语:“石油、油脂,安东尼,我们地攻城部队是否带了足够地石油,……如果我们想隐藏希腊火配方的秘密,利用油脂燃烧倒是个好方法……我不想无故怀疑一位勇士……” 入夜,高卢人果然卷土重来,这次他们带来大量树枝填进堑壕里,另有许多高卢人抬着巨木,这是他们用来撞击城墙的工具,火光下,高卢人前仆后继地越过了两道壕沟,直达罗马人的寨墙之下。与此同时,吸取教训地康缪将高卢的后续全换成弓箭手,他们站立在第一道壕沟前,与罗马士兵展开了对射,压制了罗马军队地反击。 一整天,罗亦安只在赵等帐篷内销稍打了个盹,傍晚时分,精神抖擞地他登上自己的箭楼,等待攻击地到来,此刻,箭楼成了高卢人主要打击对象,罗马士兵的伤亡不断增加,伤病们流水般被抬下箭楼,后备的弓箭手不断填被子空隙里,片刻间,连主攻方向边缘的北侧箭楼也受到波及,罗亦安身边的弓箭手已换了三四茬。 箭楼内的瓶瓶罐罐限制了士兵们躲避的范围,尤其是开战前,罗亦安又立了无数木板遮盖那些瓶罐,这更让箭楼内显得局促,而前几波攻势中,罗亦安不管其余人的伤亡,仍专心致志地在木板上插着箭矢,更引来士兵们巨大伤亡。 高卢人的第四波攻势终于推进到了营墙下,罗亦安动了,当抬着巨木准备撞墙的高卢人接近了寨墙时,罗亦安突然一脚踢在插满箭矢的木板上,令木板斜立起来,只见他一伸手从木板上林下一只箭,木弓带着吱吱的响声张开,嗖地一声,箭正钉在一名抬巨木的人脚上,巨木一斜,重重砸石其余人脚尖,引起一片惨呼声。 “嗖”,第二支箭射出了,第一道堑壕边一个举火把的高卢人首领面门中箭,惨叫一声,火把脱手坠地。 “嗖嗖嗖”,接二连三的箭相继射出,一眨眼间,整个木板上插的箭全部飞到了高卢人身上,罗亦安射出的箭刁钻无比,总落在举人把的人身上,掉落的火把燃着了堑壕内的树枝,这还不够,射完箭的罗亦安又将箭楼内的油瓶扔到了堑壕内。大火随即熊熊燃烧。 紧接着,罗马投石机也发威了,瓦罐纷飞,砸落到地上,油四溅而出,大火蔓延开来,整条东例外壕顿时成了一道火墙,大火阻绝了高卢人的后续部队,而越过第二道堑壕的高卢人在营墙下再次受阻,罗马人的寨墙上插满了尖利的树桩,无法攀援而上。他们携带的巨木反而成了灾难的起源,火箭引燃巨木、引燃他们的皮甲,大大同时照亮了防守的罗马人视线,让高卢人暴露在箭丙标枪之下。 康谬此时显然也下定了决心,他没有后退,继续指挥高卢人从其它地段发动袭击,北侧恰好也在他的打击范围内,而这里的军队部是仆从国军队,他们的战斗意识显然比罗马人相差大远,几波攻击过后,阵线摇摇欲坠。 “高卢人攻到墙下了”,远处的阴影里传来一声惊慌的喊叫,一阵阵骚动传来。 “反击”,罗亦安忍不住高声喊叫。 黑影里辨不出这喊声来自何人,但罗亦安正宗的罗马腔调充满了威严,仆从国军队有气无力地响应着。 “预备队,预备队在那里?”罗亦安继续高喊。 “我在这儿”,安东尼带领着预备队准时出现,他轩昂地指挥着一队队罗马士兵登上寨墙,补充着因伤亡而带来的防御空隙。 预备队是这场战争的关键因素,正是由于凯撒在关键时刻投入预备队,而康谬却没有保留预备队,从而在关键时刻无兵可用,最后导致了军队的大奔溃。 这场战役最后成为经典也在于此,从这场战斗之后,人类有了共识——在战斗中保持适当的预备队是一个将领的基础常识,就像一个智力正常的人必须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一样。而安东尼正是凯撒的预备队统领,是他暗藏的铁拳。 “你打得不错”,安东尼在箭楼下向罗亦安招手,说:“伟大的凯撒已带领卫队上了南墙,他命令:你作为北墙的最高指挥官,统管北线防御。” 罗亦安眺望东线,夜空里传来的喊杀声全是高卢人的,但这不能说明什么,罗马士兵喜欢默不作声地厮杀。不过,攻击当夜凯撒便亲自上阵,这说明罗马的兵力已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难道这就是历史的或然,难道我真的回不去了”,罗亦安一阵阵毛骨悚然。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28章混战 用油瓶装了大半的蒸馏高度酒(或者汽油),用木塞堵住瓶口(记住:一定要堵严实),在瓶口塞上布条,并把布条用酒(或者汽油)打湿,点燃后使劲一扔(必须把酒瓶打破),就成“莫扎洛夫鸡尾酒”,这是20世纪街头暴民的“标准装备”。 第163章 二战时期,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入侵奥地利后,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多次以维护西北边界和列宁格勒的安全为由,要求同芬兰割让领土,1939年11月9日双方谈判彻底破裂后,苏联入侵芬兰。 在苏芬战争中,苏联的轰炸机曾用燃烧弹轰炸芬兰的城市和平民目标。面对国际社会的指责时,苏联外交部长莫洛托夫宣称苏联飞机没有向芬主人民扔下炸弹,而是向他们空投面包。芬兰军民便将苏联燃烧弹称为“莫洛托夫面包篮”,并将他们准备的燃烧弹称为莫诺农夫鸡尾酒,用来招待苏联坦克。这种燃烧弹也源起于苏联,西班牙内战时,苏联人支持的共和派人发明了这种燃烧弹。随后,在国家社会主义德国与社会主义国家苏联达成共同瓜分波兰协议后,波兰人也用这种莫扎洛夫鸡尾酒招待两国的坦克。不久,当苏联与德国因分赃不自开始狗咬狗后,苏联人也用这种燃烧弹招待德国坦克。就此,莫扎洛夫鸡尾酒成了二战参战双方的居家旅行、杀人天口的必备良品。 当夜的战斗持续了一整夜,高卢人前仆后继,好几次几乎就要攻破寨墙,都被安东尼率领预备队堵住了缺口。到天亮,高卢军队伤亡惨重,只得再次退了回去。而被任命作为北线防御指挥的罗亦安则加紧指挥士兵制作莫扎洛夫鸡尾酒。 按照正常的历史。高卢军队统帅康谬在战斗后马上召开了军事会议,向当地人问清楚地形以后,得知北侧军队战斗力不强,营寨尚未完全完善,他会派出最精锐地一支部队在夜幕的掩护下迂回到罗马防线的北侧,第二天正午,这支奇兵突然攻击罗马防线上最薄弱的一段,与此同时。高卢援军主力从相邻的西面发起总攻。 更糟糕的是。经过整夜的战斗,火光耀眼,被围困的维钦托利也知道援军即将发起最后攻击,他命令士兵吃光了所有存根。也率军冲出要塞攻击罗马人地内环阵地。而后,罗马人地防线多处被突破。凯撒身披猩红色斗篷,亲率他的卫队来回奔波。战争的胜负就在一线间。关键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而罗马兵力欠缺,虽然罗亦安在昨夜力求最大杀伤高卢人,但高卢士兵实在太多,25万对5万,五比一的兵力差距不是一天两天所能扭转地。 酣战彻夜,双方的军队白天都在舔舐伤口,这一天是难得寂静地一天,然而,第二天中午,战斗突如其来爆发了。 “来了”,北侧在墙头箭楼内,罗亦安喃喃自语,挥手命令部队进入阵地。 敌军来的突然,罗亦安却有备无患,蓄势以待地高卢人像只大铁拳正好投进了罗网内。全速奔出的高卢精锐部队不计伤亡地翻过双环壕沟,眨眼之间窜入内壕,他们挥舞着短粗的原木,开始撞击营墙,罗亦安则在外壕以熊熊的大火迎接他们。与此同时,曲线防御工事前,高卢援军主力发起了排山倒海的攻击。 目前中国保存最完整的西安古城墙,周长13.79公里,但凯撒的双环防御工事,仅内环营墙就达到15公里长,在2个月内完成这个超大工程,难免会有不完善的地点,这不完善的地点正在北墙。北墙驻守的是仆从国军队,他们的土木工程水平和战斗力均比不上罗马正规军,所以,这里的许多地段是用木头搭成,过度接近内壕纵火反会引起整个防御体系的崩溃。 高卢援军统帅康谬也是一个具有极高军事素养的将领,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凯撒。连衣攻击未果后,康谬召开军事会议,向当地人问清楚地形以后,派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在夜幕的掩护下迂回到罗马防线的北侧,第二天正午,这支奇兵突然攻击罗马防线上最薄弱的一段。 大火熊熊燃烧,高卢人冒烟突火地冲过外壕,成千上万地阵亡士兵尸体被他们掀入外壕,压灭火势,上万柄斧子高举起来乒乒乓乓地砍在木墙上,木墙剧烈地摇动着、高卢人呐喊着、罗马军官高声命令着,羽箭投枪像雨点般抛洒着。 一刹时,亿万种声音同时响起!营墙摇晃着,颤抖着,豁然,高卢人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欢呼——他们在木制营墙上掏出一个大洞,迅即,无数地高卢人涌进营寨,挥舞着大棒巨斧,向营内的预备队扑去。 没有增援,罗亦安脑海里豁地觉悟到:守不住了!兵力上的差距不是一时半时所能弥补的,高卢人北线一次性投入了5万人的最精锐部队,而罗亦安手头只有6千人。即使他有强力的燃烧瓶,也只让防线最多支撑了片刻光景。 临近的西侧阵地正对着阿莱西亚要塞唯一的出入口,高卢人前日彻夜鏖战,已让维钦托利察觉到援军最后一击在即,他命令守军吃光所有存粮严阵以待。当高卢援兵主力自面侧发动总攻后,维钦托利孤注一掷率军冲出要塞,攻击罗马人的内环阵地。就在罗亦安的北线防御阵地被突破的同时,两面受敌的西侧阵地也传来了高卢人的欢呼,西线也被突破了!披着猩红战袍的凯撒出现在西侧,他的出现个罗马士兵士气大振,高卢人拼命想往内环城墙攻,好争取与维钦托利回合,罗马人则拼命阻挡,营地内顿时陷入一片混战。与此同时。罗亦安这头的高卢人也调转攻击方向,准备与曲线高卢人汇合,这一微妙的停顿让罗亦安发现了一丝转机。 “狭路相逢勇者胜”,罗亦安突然用汉语高喊着这句名言,纵身跳下箭楼,一手马刀一手短剑,旋舞起一团银色的刀花,引面撞向了高卢人地攻击锋线。 “收拢队伍”。罗亦安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手下无一合之将,触着他的士兵向被高压电击中般浑身抽痉,他边杀边冲仆从国军官喊叫着:“收拢队伍,缠住他们侧击。一定要缠住他们。” 罗亦安的勇猛感染了血性的仆从兵,高卢人锋线上的仆从兵们凶狠地战斗起来。他们的勇猛迟滞了高卢人的前进速度。仆从国军官们则在侧方整理好支离破碎的阵线,呐喊着杀上前来。紧紧缠住了高卢人。 马刀断了,罗亦安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柄战斧,也许是来自于同伴地支援,也许是夺自对方,他记不得具体情况,只记得在人海中,自己像一叶扁舟,机械地挥舞着双臂,为生存而挣扎,而拼命…… 高卢人被压了回去,可没等罗亦安喘口气,他们又扑了进来,成千上万地胳膊在挥舞着,成千上万只兵器闪动着金属的寒光,排山倒海地向罗亦安砸来,他来不及喘气。来不及休息,甚至来不及辨别方向,只知道反击、反击,让眼前所有挥舞着的武器消失。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尖利的女声不停地传入罗亦安脑海,这声音是那么熟悉,恍惚—间,像是母亲地召唤,罗亦安费力地摇晃着脑袋,猛然间记起——这是汉语,这是母亲的语言,这是祖国地语言。 渐渐地,罗亦安冷静下来,他的目光慢慢有了焦距,看清那个声音来源,一个瘦弱地白色身影映入眼帘,啊,那是赵箐,她由几个罗马士兵护卫着,正站在不远处、站在战场的边缘,她的声音穿过重重杀戮,向罗亦安喊着:“起雾了,起大雾了”。 罗亦安豁然清醒,他举目四顾,日已西沉,轻雾笼罩了整个战场,四周战斗的喧嚣似乎与他们隔了几个世纪,像是一张旧唱片发出的声音一样失真,他再度晃了晃脑袋,一指身边一名罗马军官,似乎说了些什么,那军官也似乎领会了他的意思,马上接过了战线指挥权,但这一切似乎给人极度的不真实感,他忘了自己说了什么,天地间,只剩下赵箐与他答问的声响。 “你告诉过我,凯撒如果出动了骑兵,就带着所有东西来找你……凯撒刚才把所有骑兵派出去了。” “我们的物品都带齐了吗?” “带齐了,凯撒听说你砍断了刀剑,还砍断了几把斧子,特意让我给你带过来几把长短剑。” “找匹战马,我们走……” 周围的一切还是那么不真实,喧闹的战场里,竟没有人注意到罗亦安抱着赵箐,骑着一匹无蹬战马冲出罗马军营外。所有的人都在奔跑,几乎没有两个人奔跑的方向相同,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对奇怪的男女,或者他们视而不见,或者他们无心干涉,亦或者他们已经处于不同的世界。 追逐着崩溃的高卢人,罗亦安来到了他们闯入这奇异空间的那片森林,雾越来越浓,辨不清东西方向,甚至辨不清天地的上下。赵箐紧着催问罗亦安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她只觉得罗亦安的身体一直在打冷战,体温很低很低,依依在他怀中显得冰凉。 忽然之间,战马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两人被甩下了马上。因为角度的关系,赵箐落地前一直在看着后方,她看见那浓雾迅速吞噬了战马,吓得她发出一声尖叫,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却突然发现浓雾不见了,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远古森林,就像是他们的出发地。 一切都想做了一场梦,念念不忘回到原来的世界,突然实现目标,巨大的悲喜涌上心头。这些场景切换的事那么快,豁然梦醒,一切已悄然远去。 赵箐难以置信。她跌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脸颊,喃喃问:“真是场梦?” 抬眼看看罗亦安,他一身罗马盔甲,手里抓着他们的旅行包,仰躺在地上,不停地哆嗦着,脸色铁青。双眼紧闭。额头冰凉。 没等赵箐伸手探试,罗亦安从牙缝中冒出三个字:“别碰我。” 没理罗亦安的话,赵箐将手按在那冰凉的额头上,猛然间。一股触电的感觉传来。 第164章 这感觉来得快,消失得也更快。不等赵箐身体作出反应。电流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指间还有阵阵麻酥酥的感觉。 “我触电了。哎,你让我触电了。”赵箐半真半假,半是隐喻半是撒娇。 不一会儿,罗亦安的喘息平复下来,他睁开眼睛,淡淡地说:“我刚才脱力了。” “可以理解”,赵箐点点头说:“我在救护营听伤兵说,你连续不间断的战斗了数小时,天呢,你真是个superman,据说你砍断了三把刀剑,六七把斧子,我赶到那儿时,见到了你如何战斗。……你身边鸡飞狗跳,那些高卢人像保龄球瓶一样,被你一个个击飞。看得出,到最后你只剩下了本能……” 不止这些,在战斗中,罗亦安突然心领神会了如何自主的释放自己体内地电能,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自己地异能,他依个暴发户一样,将体内的每一滴能量全部压榨了出来。战斗结束后,他完全是无意识的完成那一连串动作,带着赵箐少游般跑回了这片森林。刚才躺在地上,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因为乏力而在抽痉,幸好,自卡姆人腰带传来的股股暖流,让他不至于痛叫出声。 就在赵箐触摸他额头那刻,顺着赵箐点击地部位忽然涌上一股电流,他脑海中仿佛接通了一部电脑一样,周围环境的所有参数全部浮动在眼前,仿佛虚空中出现了一个虚拟荧光屏,那些数据在屏幕上跳动闪烁着。赵箐收回地指尖毫无障碍的穿过那虚无地荧光屏,就像穿过了光影,没引起丝毫波澜。 “这也是一种进化吗?”罗亦安扪心自问。这一刻,他的神经细胞终于和卡姆人腰带内的运算系统接轨,此后,这腰带的全部功能将被彻底开发出来,加上在竭尽体力的战斗中,他终于学会像电鳐一样随心所欲地用强大的电流攻击敌人,而且还能引出腰带内的能量,加大自己的攻击威力。当然,这一切不能跟赵箐细说,这个小妞听了这些,还不痴病发作,非将罗亦安解剖了事。 “你确定这就是我们原来的那个远古森林吗?”赵箐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打量着四周问。梦中梦醒了,还有一重梦,虽然仍处神秘世界,但她还是禁不住阵阵快乐。 “绝对确认。”罗亦安回答,而后他有压抑不住兴奋地说: “你知道我们刚才经历了什么,我们经历了一场人事件,这场战争改变了世界,并影响世界数千年,没有恺撒就没有神圣罗马帝国,就没有日后的欧洲……” “刚才怎么回事?我在做梦吗?” “不,不是做梦,我们闯入了一个时空片断。我怀疑这个古怪的空间是一个吞噬体,它吞噬了许多不同的时空片断。而这里,我们曾遇到智慧龙的地方就是一个时空节点,我们闯入了那个时空片断,触发了时光之轴流动…… 哈哈,我本以为突破那个奇怪的世界,需要让历史恢复原状,现在看来纯属庸人自扰。只要让时光之轴流动,当我们遭遇到的历史事件有了结果之后,我们这些时光过客就成了时光之轴上的不和谐音,自然而然会回到本来的世界……等等,本来的世界,我知道怀特是如何回到现实世界的。” 罗亦安陷入沉思。赵箐摇晃着他的肩膀,问: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也就是说,怀特遇到的那些时光乱流是一个个静止了的世界,当历史出现另一种可能——与我们原来世界的历史完全不同的分支时,有些历史事件,时光之轴继续流动,那便成了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的平行空间。 而有些历史事件,时光之轴停止流动,那些时光碎片被这个世界吞噬,一旦我们闯入时光碎片中,让它们时光之轴激发起来,继续流动,那么,我们就会再度返回到原来的世界,比如这片古森林中。 如果我们让时光之轴的流动完全与现实世界吻合,也就是说把我们在时空片断里遭遇的历史事件与现实世界完全同步,那么,我们甚至能回到现实世界中,你明白吗?” 赵箐皱起眉头,使劲想了半晌,爽快地说:“不明白!我是女人耶,这样复杂的事交给男人去吧……嗯,想得大多容易起皱纹,我还没嫁人呢,你决定了,你替我操心,你走哪儿我跟哪儿,就行了。” 说完,赵箐懒洋洋地补充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人常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们走了一个多月,现在这里是什么时间?” “不好”,罗亦安陡然色变:“这里到处是时空碎片,如果他们在搜寻我们的途中,不巧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也许,我们永远见不到他们了。” 赵箐急急站起来:“还等什么,快走,你还认得路吗?”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29章迷茫 荒凉,这是营地给罗亦安唯一的感觉,营地内原先清理的平平整整的地面满是野草,树屋顶端藤萝密布,树底挖出的泉眼早被泥土堵塞。屋顶的太阳能电池蒙上了一层绿苔。 “人呢?”赵箐大声地喊着,空洞的声音在林间回荡。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营地废弃了多久?我们不过才走了20多天,可这里却像有两年没人住了。”赵箐瞪大眼睛茫然地问,话音颤抖,透露出丝丝慌乱。 两个不同的时空里,时光的流逝是不对称的,罗亦安爬上爬下寻找着可以确认时间的线索,却没有找见。 乔治与辛西娅都不在,他们带走了热核公文包,那上面本来有一个计数器,可以确定在这个空间里具体时间。但现在却没有任何依据,确认罗亦安他们在那个恺撤所在的时光片断内滞留了多久。 “韦尔斯一定来过这里”,罗亦安向赵箐解释说:“除了我,只有他会拆卸热核电池。看营地内的情景,这里似乎已被荒废了一年之久。我可以测算出今天是什么日子,但这没有用,因为我们不知道这是一年后的那一天,还是20年后的那一夭。” 赵箐目不转睛的盯着罗亦安:“你还有这本事?怎么测算,不管怎么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总好过一点头绪没有。快,告诉我今天是几号。” 罗亦安自背囊中取出一本厚厚的日历,回答:“很简单,查一下这本日历就行了。” 赵箐接过这本日历。翻看了一下,上面全是英文,每个日期后面还附了一张星云图、潮汐图,翻动了几页,她颓然的地还给他:“什么东西,看不懂。” “旅行家的必备——格里历”,罗亦安翻动着日历,向赵箐解释说:“知道巨石阵吗?知道金字塔吗?一万一千年前,埃及人就发现了地球自转和公转的规律。每一天太阳入射的角度。太阳落山的时间都会有不同,其中几个特殊地日子就是春分和秋分,这一天白天和黑夜的时间完全相等,我们只要记录一下日出和日落时间,查对一下格里历中的标注,就可以确认今天的日子。” 数百年前,职业传教士、业余天文学家。或者说天文学的门外汉汤若望来到了中国,正是凭借着这本传教士随身携带的格里历,修整了中国历法上的几个错误。并帮助康熙皇帝制定了自清以后240年的历法,这一历法一直使用到民国时期。 格里历直到现在仍是探险家们必备的装备,有了它,只需观测几个数据。对照格里历查找,就会发现自已身处何地,当天是何月何日。这本格里历一直放在罗亦安地背囊中,自恃拥有多种先进电子设备的他,没想到自已终会用上这样古老工具的一天。 赵箐却没有等待的耐心:“辛西娅不在。不如我们连夜回韦尔斯那里,看看情况吧。我心里慌得很。天呢,我从感觉到没有这样无助,不行,见不到韦尔斯,我要疯了。呀……” 赵箐拼命的尖叫起来。似乎想把所有的恐慌、所有的焦虑、所有地苦痛全由这声尖叫宣泄出来。她发疯一样的胡乱踢打着藤蔓、草木,一声声不停的尖叫着。 “走”,罗亦安顾不得危险重重的丛林,顾不得黑夜里那些潜伏的危险,再不走赵箐就要神经失常。他甚至顾不得取走树屋内遗留的物品,拉着她离开了荒凉地营地。 赵箐走的浑浑噩噩,走得如行尸走肉,发泄过后,她浑身的力气仿佛都消失了,最后,她趴在他的背上,沉沉睡去,任对方背着走。 阵阵饥饿催醒了赵箐,睁开眼睛许久,她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似乎是一个树屋内,屋外阳光明媚,阵阵食物地香味传来,她肚子咕咕乱叫,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吃食物了。她软弱无力的呻吟一声,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罗亦安端了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一杯白色的乳汁散发着牛奶的清香,象果肉泥与煮的稀烂地碎肉盛在一个小型的行军锅里,冒着腾腾的热气。 赵箐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一口饮尽了那杯奶,夺过行军锅,狼吞虎咽的喝着稀粥,直到看见了锅底,她还意犹未尽的舔着最后地残渣,直到把整个锅舔得干干净净,才感觉有了精神。 放下行军锅后,赵箐数次欲言又止,她怕万一证实了自己的预感,最后一次幻想也将破灭。但罗亦安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怜悯的看着她,说出了那令人绝望的答案:“现在是七月三日,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我们是在怀特的树屋。韦尔斯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见了。他们带走了所有的武器。” 赵箐听到一声玻璃的破碎音,那是她的心碎了。 罗亦安伸手摸摸她的脸,晃了晃她的肩膀。她茫然的眼光渐渐有了焦距,她看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过了一会儿,对方的话音才传进她的耳朵。 第165章 “……韦尔斯留下了几篇日记,记录我们走失后的情况,你想听听吗?” 赵箐无意识的点点头,他取出一个笔记本,翻开数页,说:“我们是在七月一号失踪的,我们重新回到这片远古森林仍然是七月一号,可惜不知道是哪一年。这些日记是从七月五号开始记录的。 我给你念念:‘罗和他的女伴儿失踪已有五天了,当我发现他过了这么长时间仍没有回来后,我找到了乔治与辛西娅。他们完全不清楚罗的下落,可我明明发现罗走过的痕迹。 七月六号:我沿着路又寻找了一遍,在我们遭遇智慧龙的地方,我发现罗的痕迹突然消失,他们遇到袭击了吗?我不能肯定。不过以罗的本领。即使他们遇到突然袭击,他也会在遭遇不幸前,给我留下一点提示,但现在却没有一点线索,仿佛是突然之间,他毫无预兆地凭空消失了。罗的本领,我约略知道一些,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来不及留下一点线索呢? 七月十号:我们在那条路线上来回搜寻了无数遍,作为一个老练的探险者。罗走在丛林里,总会在自己身后留下方向标示。这些标示采用我们组织的手法,留在符合规定的位置上,我可以检查到,他留下那些标记的时候是不慌不忙的。他消失前最后一个暗号仍然维持了他一贯的手法。这是个久经训练地老手,他会遭遇到什么呢? 八月九号:罗失踪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失去了他。才感觉到我们的损失,现在,我们越来越难以寻找食物。乔治在打猎中受的伤越来越严重,我们珍贵的药品马上就要见底。想起以前罗总是轻松的提着柄大砍刀出去,满载食物归来,那段日子真是天堂啊。 八月十五号:乔治的伤终于在我们用完最后一支消炎药之前好转起来。上帝保佑,但我们的子弹不多了,用完这些子弹,我们就又要挨饿了。嗯,也许用火箭筒打猎物也是个不错地选择。 …… 八月二十号:我们决定在子弹用完之前立即前行。前往怀持所说的飞龙帝国。罗杰,如果有一天,你能够看到这些记述,请原谅我们的自私,怀特的笔记本我给你留下了,那里记述着他选定的路线图。我不知道前方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但我们必须走下去……’” 日记读完,树屋内是长久地沉默,赵箐眼珠转了转,脸上恢复了一点生气,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遭遇到了时空乱流。他们却安然无恙。” “天知道。”罗亦安翻了个白眼。 “我们也走,赶快走。” 罗亦安苦笑了一下:“热核电池他们带走了,我确定不了具体的时间,但我们离他们至少有一年的路程,也不着急这几天。” 赵箐反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带上的吗?” 罗亦安想了想:“没有了,我所有重要的物品都在随身地包里。” 她眼珠乱转着,狂乱的寻找着什么:“我从凯萨那儿带回来的包呢?那里面装着几套衣物,带上那个包,我们现在就走。” 虽然她紧着催促,但他收拾好行装上路时,已经接近了下午。将树屋内所有用的物品全部带在身上,他背上了小山一样的旅行包,领着她踯躅上路。幽暗的森林里,两个人地脚步踩在落叶上,说不出的孤独,说不出的凄凉。 走啊走啊,太阳出来又落下,落下又出来,她只知道麻木的走着。似乎他们的旅程并不平静,不时地遭遇野兽的袭击,飞舞的血迹与残肢断臂,飘过她眼前,她知道有个男人在保护着她,这就够了。她不管日升日落,只知道麻木的牵着这男人的手,跟着他走,浑不顾身外的喧闹,哪怕是走到世界末日。 忽然有一天,她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正骑坐在一个巨兽身上,巨兽上搭着木制的鞍座,头顶上还有一柄遮阳伞。罗亦安的背影正在前方牵着巨兽,孤独的走着。那硕大的登山包已卸了下来,正横在她身后的鞍座上。 “这是什么动物?”赵箐惊愕的打量着这胯下的远古巨兽,这似乎像是一头犀牛,但牛鼻末端的独角却不是匕首状的,而是一个丫形枝杈,像是贴上公主的芭蕉扇。 “你清醒了?”罗亦安边说边低着头继续赶路,赵箐借这功夫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走出了森林,来到一片大草甸上,在地平线的远端是一座耸立的高山,仅仅从远处看也可以感觉到那山势的嵯峨。 “这是雷犀,远古动物”。罗亦安拽了一下雷犀的角,回答:“我用了三天时间,给它上了无数电刑才驯化了这头雷犀,你坐上去已经有七八天了,现在才问这是什么动物,我真服了你。” 雷犀的英文意思为“攻城槌兽”,但如果真把它鼻子这部位用来作为攻城槌,会让它疼痛碎裂。雷犀鼻子的末端地骨质成长物和角不一样,角的成份是角质素。即形成头发与指甲的物质。雷犀鼻骨事实上是一种形状奇特的中空组织,它们就像头部其它部份一样覆有皮肤。这意味它们不像犀角一样强健。 “我们走了多少天?”赵箐问。 “42天,在11天前我们走出了大森林。” “路上再没遇到时空乱流嘛?……怀特不是说,一走出大森林,会遇到许多时空乱流么?对了,韦尔斯他们是否留下了记号。” 罗亦安拉住雷犀,回头看着赵箐。小心翼翼地选择着字眼,说:“我们遇到过不止一次时空乱流,但奇怪的是,韦尔斯留下的记号却一直没断过,奇怪,他们怎会没受时空乱流的骚扰呢?” 赵箐摸了摸肚子。感觉不到饥饿,她歪着头考虑了一下,答非所问地说:“对不起,我一直想问问你,你好像存在很多秘密。比如韦尔斯留给你的笔记中,曾说什么‘我们组织的手法’,你和韦尔斯都属于一个组织吗?什么组织?” 罗亦安咧了咧嘴,没有回答。赵箐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也没指望对方坦诚,继续说:“路上那些时空乱流。你是怎么躲过去地,我不记得曾闯入过时空乱流。” 罗亦安无声地笑了:“直觉,我凭直觉躲开了时空乱流。” 实际情况是,罗亦安自从发掘出卡姆人腰带的作用后,腰带上的定位系统会不断地扫描前方。将各种数据反映到他脑海中那幅显示屏上,空气、光线、温度的异常变化令他提前预警,避开了危险道路。但这些却不能给赵箐说。 “会不会韦尔斯也有直觉呢?”赵箐又问。见到罗亦安的表情,她知道自己错了,马上提出了另一个假设:“会不会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够引发时空乱流,而怀特先生也带了相同的东西,所以你与怀特遭遇了同样的事件,但恰好这件东西韦尔斯他们没有,所以他们一路很平静!” 这一猜测到接近事实,怀特带地什么设备罗亦安不清楚,但罗亦安身上一直运行着强大的能量,这个能量还带着强磁场,而这些恰好是韦尔斯他们没有的。 “小箐,借这个清醒的时间,记住我说的话——你不能决定生命的长度,但你可以控制它地宽度;你不能改变自己的容貌,但你可以向别人展示你的笑容;你不能控制别人,但你可以掌握自己;你不能预知明天,但你可以利用今天;你不能样样顺利,但你可以事事尽力!”罗亦安语气郑重地向赵箐说:“暂时的苦难不算什么,暂时的失败也不算什么,只要行动起来,多做一些,机会就将随之而来,不要为了打翻地牛奶哭泣,只要你动起手来,你马上就会有一桶新牛奶。” 一指远处的山梁,罗亦安意气风发的说:“看那儿,那儿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谜底马上揭开,我们就将看到结局,打起精神来,与我一起突破最后的障碍,回到现实世界。” 赵箐目光游弋,终于聚焦在罗亦安脸上,望着那坚毅地线条,再顺着对方的手指望向远山,赵箐感觉到阵阵热流涌上每一个毛孔。一度消失的勇气又回到了她身上,一咬牙,她恶狠狠地说:“不错,大不了我就在这奇异世界里,与你这个色狼相守终生,生他一堆小色狼——我豁出去了,这也不算最坏的结局!” 罗亦安哑然失笑,他本打算让赵箐重新鼓起前进的勇气,没想到她说出地毒誓确是这样的话,似乎将自己交给他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我有那么讨厌吗?”一直在女人堆里左右逢源的罗亦安颇为郁闷,他嚅动了一下嘴,原想分辩几句问个究竞,可略一转念,这话又咽回肚里。空旷的大平原上只剩下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再问这些实在毫无意义。 “看那是什么?”活跃过来的赵箐恢复了漫无心机的本性。她指着前方不远处一个奇怪的所在询问。 那似乎是一个海市蜃楼的情景,渺渺云烟中一些奇异的生物跃动着,细细一观察,似乎是一个城市内的街景,无数的店铺星罗密布,许多“人”穿梭于各种店铺之间。这些双腿直立的动物拥有人的形态,但他们却不是人,他们的肩膀上顶着牛头,甚至还有虎头、狮头等种种形态。 店铺上的招牌写着古古怪怪的文宇,种种的喧闹声中传来的却不是野兽的吼叫,那是一种声调复杂的音调,其复杂程度完金类似于人类的语言。 “这就是海市蜃楼吗?”赵箐问:“不对,不是说海市蜃楼是光线折射形成的吗?所以海市蜃楼一定会是人间景象,可那些‘人’明明是兽啊,牛头人、虎头人,可我老感觉又不完全像牛头、虎头……” 罗亦安双眼扫描着那海市蜃楼,同时也扫描着草原上韦尔斯留下的前进痕迹,顺着最近的记号,他望向了远山,韦尔斯的记号一直不间断的向那里延伸。 第166章 忽然间,渺渺的海市蜃楼一阵波动,图像似乎清晰起来,同时它快速的向他们飘过来,像被磁石吸引的铁线,眨眼之间,一股巨大的白光笼罩在两人的身上……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30章巧遇 恍然间,两人的身边产生阵阵光影波动。 眨眼之间,街道上的喧闹声直扑耳边,仿佛那一切就在身边。 罗亦安牵着雷犀,话音如见惯世情的老僧,不紧不慌:“进化有万种可能,谁规定老虎和水牛不能进化成智慧生物呢?数百万年前,我们也不过是一群猿猴罢了,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讲,我们也是由兽进化而来的智慧生物。” 周围光的波动突然停止,罗亦安与赵箐愕然止步,这才发现他们已来到了那海市蜃楼中,来到了这镜中世界。 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位奇异打扮的男女,罗亦安一身罗马士兵的板式铠甲,戴着罗马士兵的护颊铜盔,盔顶一簇鲜红色的盔缨耸立着,那是马的鬃毛染色而成的,身披猩红色的战袍.活脱脱一个罗马士兵打扮。而赵箐则一身恐龙皮缝制的紧身夹克,脸上罩着埃及仕女所用的面纱——这是她从凯撤那里收获的礼物。 两人这种奇异的打扮,与周围来往的人流格格不入。却没有引起轰动和骚动,过往地人只是诧异的瞥了他们一眼,就继续前行。这让准备好应付骚乱的他们诧异无比,惊愕中夹杂着浓浓的失落感。 “怎么会这样?”赵箐好奇的东张西望,一贯心大地她也被身边不时掠过的那些相貌狰狞的兽人吓得声音颤抖。 罗亦安第一时间控制住了雷犀的神经传递。让它发不出话来,也迈不动步。乘着赵箐慌乱的时候,他若无其事的整理了一下雷犀鞍座背后的登山包,抽出一根断剑,给自己装备上。轻轻的拍了拍赵箐颤抖地腿,他用平静的语调说:“没什么,别慌张。” 也许是雷犀庞大的体积阻塞了道路,经过罗亦安身边的兽人慢慢放慢了脚步。虽然没有引起骚乱与围观,但他们总是偷偷瞥来好奇的目光,看着这对奇怪的情侣。 正在罗亦安为去路茫然的时候,忽然从他们左右的嘈杂音中,他辨别出一个听得懂地声音。 “不可能,那是军团长的服饰,这地方怎么会有一个军团长呢?” 这是一句拉丁语,罗亦安一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他们没引起轰动的原因。原来这里有拉丁语。那一定也有人穿过这种罗马服饰,本地的人见怪不怪,所以,也就没有聚众围观。 追踪设备立即启动,顺着那句话音,罗亦安脑海中不时掠过一幅幅图像,对图像中的声源方位不断放大。最终图像定格在街角的一个店铺二楼的窗口。窗口处站着两个人——真正地人类。 顺着那窗口目光下移,罗亦安见到一个用数种文字写的招牌。招牌上最后一种文字是古拉丁文,意思是“克拉苏斯武器店”。 罗亦安身上穿的确实是罗马军团长的服饰。 大战过后,他穿着这套服饰逃出战场。在以后的奔波中,由于这套服饰简便、随身,并且防护能力也不弱.他懒得更换。但经过与丛林中和草原上的凶兽不断的搏杀。这套衣服已破损不堪。板式铠甲上布满撞击地痕迹,不过上面军团长的雕饰还清晰可见。披风下摆虽然已经成了丝缕,可是纯金制成的鹰头拨风扣还完好如初。如果再加上一个军团长的权杖,这就是一整套完整的军团长装束。 罗亦安一拉雷犀地鼻骨,冲着克拉苏斯武器店走去。同时他一扬手冲着楼上两人打了个招呼。自鞍座后的背囊中取出一柄金制的双头鹰短杖,朝楼上两人晃了晃,这就是军团长的权杖。 楼上两个人见到军团长的权杖,眼睛里立刻露出严肃的神情,在罗亦安追踪系统的锁定下,他清楚地听到两人的立正声。随后,他又听到了拳头敲击胸膛的声音。两人异口同声的用罗马语减道:“向您致敬,军团长大人。” 这声致敬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中,没有引起一点波澜,但罗亦安听到了。他举起权杖,斜指天空还了个礼,不动声色地牵着雷犀向街角的这家店铺走去。 赵箐尚沉静在巨大的震惊与恐慌中,她没有注意到罗亦安的这些动作,等到雷犀止住脚步,见到门口迎候的两名人类,她立刻找到了倾诉对象。连珠炮般的用英语询问这两个人类:“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天呢,我被这些古里古怪的东西快要疯了,还有完没完。你的神经是什么做的?” 赵箐那后半句话是冲罗亦安说的,目不暇接的异变始终让赵箐的神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这一刻身在何方,下一刻会到哪里。这种漂泊无依的感觉让她感觉到自己脆弱无比,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已经疯了,还是尚保留一丝清醒。但身边这个人却总是老神在在,处变不惊。真让她怀疑对方的神经是钢丝做的。 一种奇诡的气氛笼罩在店铺中,大家都有许多疑问想询问对方,但谁也不愿意先开口。在这种气氛笼罩下,罗亦安与赵箐被这两个人迎进了后院。至于赵箐刚才的疑问,则完全像瓜子扔到水里没引起半点水花。 这个时候。世界通用语是罗马语。英语只是某个荒岛上一群不开化地土著人使用的原始语言。高傲的罗马人即使知道有这样一种语言存在,他们也不屑去学习。所以赵箐的问询就好比西瓜掉到井里——不懂。 “你们的番号?”难堪地沉闷过后,罗亦安首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克拉苏麾下第四军团第六团什长卢索斯、路库罗斯,大人,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您的部下呢?” 克拉苏麾下军团?罗马的三巨头之一克拉苏正好在阿莱西亚战役发生后不久。于征讨波斯的战斗中阵亡,他麾下的军团全军覆灭。按照波斯人的记述,有三支军团分三路突围出去。其中一支军团残部据说最终到达了中国甘肃,但这种说法目前尚无考古学依据支持。至于另外两支军团的下落至今仍是个谜,他们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连传说和推侧都不曾留下来。 克拉苏地阵亡导致罗马三巨头政治格局彻底打破,而后就是庞贝与凯撒的内战。凯撒战胜了庞贝,他的儿子建立了随后的帝制罗马。这是个持续千余年的大帝国。在西方历史中。“凯撒”此后成了一个特定的称号,翻译成中文意思为“皇帝”,也由部分中国翻译家认为它的全部含义应该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此后,在西方国家中,被授予“凯撒”称号的国王才有资格称“皇”,比如德皇威廉二世、法皇查理一世等几个特定地西方国王。而未被授予这个称号其他国王只能称“王”而不能称“皇”,比如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这辈子只能是“伊丽莎白女王”而不能是“伊丽莎白女皇”——即使无知的人胆敢把她称呼为“女皇”。英国政府以及她本人也不敢答应。 “又遇到一个改变历史的大事件”,罗亦安用汉语嘟囔了一句,他转向了这两位前罗马士兵,解释道:“我来自凯撒麾下的高卢军团,我是阿莱西亚北侧防线的指挥官。在阿莱西亚战役中,我追逐战败的高卢人,闯入一片奇怪的浓雾中。在一片原始森林中生活了许多日子。才找见机会走出大森林,却莫名其妙地到了这个所在……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那个叫卢索斯的罗马人一脸的清秀,清秀得像一个娈童。而路库罗斯则一身彪悍样。两人当中卢索斯却好像缺少心眼,双方之间的交流基本上由他来回答,他有话必答。而路库罗斯在初始见面的欣喜过后,脸上只留下阴沉。他紧紧压着牙,一言不发的在罗亦安身上左右打量着。 “……我们突围后。为了返回罗马,一直在山里行军,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们来到了一个奇异荒原上,我们迷了路。周围倒是食物丰富。水源充足。我们驻扎下来,派出巡逻兵四处寻找道路,没有追兵地痕迹,我们却发砚了无数的古怪生物。神灵啊,我们来到了一个疯狂的世界,我们见到了一群群牛头人、虎头人,对了,还有猩猩。而后便是噩梦般的日子,一些士兵疯了,剩下的人不停地战斗,战斗……这场战争我们打了两年。 我们找不见回家的路,甚至找不见我们的来路,我们只知道不停的战斗、战斗。刚开始,我们的军团还有三千人,后来我们只剩下了七百余人。 忽然有一夭,军营里来了一个奇怪的狮形人。他告诉我们说不打了,要与我们讲和。我们的高级军官只剩下了一名掌旗官、一名百夫长,大人,我们再也战斗不下去了。所以,经过大家的商议,我们同意放下武器接受他们的整编。……而后,这个所谓的国王为我们出划了一片地,让我们在那里生活下来。掌旗官大人被任命做子爵、百夫长大人被任命做男爵。 刚开始,国王要求我们的人员帮他们训练军队,交换各件是向我们征收象征意义的赋税。但伙伴们谁也不愿离开自己的同伴,到野兽的国度做他们的教官。大人,我们最高的职位是个百夫长,也没有指挥大军团作战地经验。国王经过了数次邀诸,但我们没有一个人离开队伍,好在我们的冶炼技术远远超出那群野兽。这个所谓的王国最后便不再强迫我们的伙伴离开去当教官。他们改为要求我们每年上贡一定数目的武器。 就这样,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大人,我们建立了自己地城镇。 第167章 命名为‘新罗马’。十年来,我们约略搞懂了兽人们的语言,并开始在附近的兽人城镇开设店铺……大人,这就是我们的前哨。这座名叫沃尔夫的城市翻译成我们的语言,就叫做‘狼城’……我们的城镇就在距此西北40公里的地方,我们地城镇禁止兽人们出入,所以这座狼城就成了我们的交易点,它因我们而繁荣……” “你们还有多少人?”罗亦安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看那两人的神情,证明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这十年来生活虽然平静,但是,大人,我们不少同伴儿因为忧郁、焦虑、恐慌、茫然、绝望、思念等种种原因,相继去世,现在我们只剩下四百人,勉强组成一个团。大人。我们缺乏领导者……”卢索斯和说完这话,充满渴望的望着罗亦安。 罗亦安两眼无神的摇摇头,喃喃说:“你们缺乏的不是领导者,而是文化。” 人类之所以在最终地进化中胜出,那是有着多种优胜因素的。首先,直立行走的人类解放了部分四肢,解放出来的前肢进一步进化。具备了灵活的十指,可以制作复杂的工具——以工具代替人类,人类可以完成许多自身体能完成不了的许多工作。所以人类才成为了万物之王。 其次,直立行走地人类两眼具备了立体实力,可以更精确地看清猎物,看清自已的前方,能够规划自己的前进方向。这是人类必将战胜其余智慧生物的先进因素。 罗亦安在狼城街道上曾注意观察过那些进化了的兽人。严格的说。他们已经或多或少与原来的兽体有所不同了,这就是赵箐所说他们看上去形似野兽,但又与野兽不同地原因。 那些野兽大部分也具备了前向视力,他们的两眼间距更小,更集中在脸颊的前方。他们的十指也大大进化,接近人的手指灵活性。但这还远远不够,牛、羊仅是偶蹄类动物,它们指间厚重地角质层降低了手指的灵敏度,抓握刀剑进行战斗也许不是障碍,但运用十指作出精巧的工具则远不是它们的长项。狮、虎等猛兽拥有一双利爪,但这利爪同样不是灵巧的手,制作工具是他们难以逾越的障碍。 至于形似蜥蜴的人,他们冷血动物的本质让他们不可能维持长久的思维活跃与活动——尤其是在阳光暴晒下,而在寒冷季节,他们又不得不进行冬眠。这样,他们一生中有大半的时间,不得不在睡眠中度过,用于思考的时间太少。 这群失散的罗马人,他们具备先进的生产技术,但是相对于兽人的强势文化,他们失去了本我,因此他们才感到彷徨,感到忧郁,感到像无根之萍一样充满浓厚的流浪感。如果他们不保持自己的文化,最终将消失在强大的兽人文化中,连一点渣都剩不下。 或许,他们中的某些智者预见到了这个苍凉的结局,所以才会在深深的忧郁中绝望而逝。 两名罗马士兵领会不到罗亦安话中的深意,毕竟他们比他少了两千四百年的阅历。罗亦安自知这样复杂的问题,一时半时也向他们解释不清。他按照预先的打算吩咐卢索斯:“把我到来的消息通知你们的长官……” 卢索斯赶紧回答:“大人,我们在迎接你时,已派出了卫兵向长官通报。” “你们都识字吗?”罗亦安又问。 两人骄傲的一挺胸膛,回答:“大人,我们都是公民。” 罗亦安一拍额头,深自懊悔。自己到是忘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在中国有“好男不当兵”的说法,但在强盛时期的罗马,当兵反而是一种荣耀,是一种权力,甚至是一种机遇,一种发财致富的机遇。罗马士兵可以通过征战杀伐、掠夺奴隶,获取战利品,以此作为个人财富。在这种能够体制下,罗马士兵都是由小有身家的自耕农组成的。他们都是公民兵,也许不如专家学者那样知识广博,但粗通文宇还是可以做到。 罗亦安继续说:“我想在这个城镇停留几天。你帮我找几个精通兽人文字的士兵,还要找几个精通罗马文字的兽人。我需要了解一下兽人的文化——帮我搜集他们的典籍与著作。这几天不要来打搅我,等我看完兽人的典籍,再接见你们的长官。” 卢索斯与路克罗斯互视一眼,一挺胸膛回答:“大人,我们是最精通兽人语言的人,所以我们才被派遣来驻守店铺,你有什么吩咐交给我们吧。” 罗亦安歪着头看着屋顶,沉思了许久,开口说:“我需要将记忆中一些罗马文化记录下来,给我们的士兵、给我们士兵的后代阅读,这就是我们的文化。我希望我们的后人世世代代传承下去,有朝一日,他们能找见回家的路。这部典籍我希望用两种语言书写——兽人语言与拉丁语言,从哪里开始呢……” 他说到这儿,两名士兵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霎时,他们激动的热泪盈眶。有了这些属于他们自己的典藉之后,他们再也不是无根之木,无本之萍。即使他们这代回不到家乡,后世,他们的后代也将在千千万万年后永远记得先祖的来历。这样,他们呆在这兽人国度,将不再是流浪者——甚至有可能成为开创者,开创一代兽人国度新局面。 几个人这番交谈,忽略了赵箐。罗亦安说完刚才的话后,两名前罗马士兵只顾激动,房间里反而静寂下来,赵箐得空插话询问此地的情况以及这群罗马人的来历。由于汉语拼音都是用拉丁字母作注音的,两人交谈中涉及到的一些人名、地名与罗马发音完全相同,本来罗亦安打算纂写罗马典籍的建议一出,卢索斯等人对于这名亚细亚人的军团长身份已不再怀疑,听到两人交误中不时谈起凯撒、安东尼等人名,俩人已再无半点迟疑。 路克罗斯冰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激动的红晕。他抢先一步,再度庄严的向罗亦安致以罗马军礼:“大人,请指引我们。” 这是承认的军礼,代表着俩人正式承认了罗亦安的统帅身份。此后,路克罗斯就像找见父亲的孩子一般,痛哭失声。 赵箐却不管那么多,紧着问:“你的意思是说,这里不是一个时空片断?反而是另一个进化世界?那么,我们推动时光之轴流动,也无法返回原来的世界了吗?”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31章交接 罗亦安缓步踱到二楼窗前,俯身观看着街道上往来的兽人。 居高临下,可以看出这条街道仅仅是城内许多街道中的一条。它的建筑特色带有明显的希腊式风格。墙体巨大而厚实,巨石为梁,粗大的罗马石柱作为支撑,门洞上雕着繁复的罗马神话人物,人物之间夹杂着典型罗马风格的常春藤花饰,令整个石柱、石梁具备一种繁花耀眼式的浮华。 这间罗马店铺前面是一座钟楼,钟楼过后的罗马店铺延续着罗马风格,成l型与其它街道构成典型的拉丁十字。站在这座内庭式建筑的二楼房间内,可以观察到整个一楼的情况。 店的中厅,大小罗马立柱有韵律地交替布置,拱起了二楼房间与凉台。二楼部分窗口窄小,在内部空间造成阴暗神秘气氛。正好与布设华丽的底层形成对比,中厅与侧廊较大的空间变化打破了古典建筑的均衡感,让整栋建筑既有神秘感又有凝重感。 从巨大的块石间,罗亦安可以一眼看出混凝土的痕迹。在凯撒的世界,用火山灰混凝土作为独立的建筑材料已有200年历史了,但可以看出,这里的建筑还没先进到用混凝土整体浇筑的地步,因为那些巨石上的雕塑明显带有斧凿痕迹,不像是浇铸出来的——可是,这个兽人国度也有火山吗? 赵箐见到罗亦安久久不答,也明白了对方地意思。她豁然站起来。刚想发狂,却忽然又愣在那里,嘴中喃喃自语:“不要为了打翻的牛奶而哭泣,只要你肯动手,就会有一桶新牛奶……可是,我不想要牛奶,我只想回家……可是,谁动了我的牛奶桶……” 罗亦安回过头来,冲止住泪眼的卢索斯和路克罗斯说:“就从色诺芬开始吧。”说完,他一指赵箐。介绍说:“这是我妻子,神庙祭司。” 罗亦安在凯撒的军帐中见到不少色诺芬著作。色诺芬边战斗边收集资料记录战况,写下了《长征记》(又译《远征记》)的做法影响了凯撒,并导致《高卢战记》的诞生。受凯撒的影响,罗马高级军官人手一本色诺芬的著作。 罗亦安曾在罗马军营中广泛阅读了各种色诺芬的著作。这些记忆储存在他地芯片中,正好全本录出。 色诺芬是古代希腊的历史学家、军事家和政论家、经济学家。是哲学家苏格拉底的学生。他出生于公元前430年,也就是雅典与斯巴达之间爆发伯罗奔尼撒战争的第二年。当他出生时,孔子刚老死不久,墨子大约也在这一年辞世。同年,雅典发生大规模鼠疫,马其顿王国的一位御医研究发现了鼠疫地传播机制,此后,西方人开始注意居住环境的卫生状况,引水渠及下水道正式引入城市设施中。不随地大小便成了西方人自觉自愿的卫生习惯。 色诺芬平生著述丰富。他的历史学著作有《希腊史》(叙述公元前411~前362年的历史事件);<长征记>(又译《远征记》);政治学著作有《斯巴达政体论》、经济学著作有《经济论》、《论雅典的收入》(主要叙述公共财政)、《家政论》(主要叙述家庭经济)。 色诺芬比当时的任何一个史学家都要重视人们的经济生活以及经济因素在杜会生活中的重要地位。他最早使用了“经济”这个词汇,并论证了价格与供求的关系——这是很难得地,要知道,他可是生活在公元前4世纪的上古时代。 第168章 其后,经济学家对于价格与供求关系的论述。都采用了色诺芬的观点——包括马克思。 色诺芬的《论雅典地收入》首次谈到了复式预算法以及增加公正财政的必要性,同时,还首次强调了增加社会治安支出的必要性。而他的著作《家政论》,则是人类首部关于家庭理财以及经营地产的教科书,此后,家庭理财正式成为一门专业的学问。 色诺芬在军事学上的地位也是无比崇高的,西方人曾把《孙子兵法》称之为“东方地色诺芬”,由此可见色诺芬在西方军事学中的地位。而“战略”一词就起源于色诺芬。人类在他的教导下才明白了战术必须服务于总体“战略”,局部战争只不过是实现“国家利益”的手段,而为“国家利益”进行的战争只出于两个目地:争夺资源、拓展本国商品市场。 在《远征记》中,色诺芬系统地阐述了步兵的各种战术队形、兵种搭配、武器的种类、兵力的布置、进攻和退却的策略等等。在《论骑兵司令的职责》、《论骑术》中则具休谈到了骑兵的培养与骑兵战术。这几本书综合起来,就是一本完整的军事教科书——什么都齐全了。 而色诺芬在教育学上的成就也是非凡的。他的《居鲁士的教育》首次谈到了“国家教育休制”与因人施教的国家人才培养,并详细分析了斯巴达教育体制的优劣。此后,人类才把教育上升到“国家”的概念与构想,才明白教育的好坏关系着国力,两干多年后,日本的明治维新正是认识到了这点,才将国力大大提高。 色诺芬的著作就是一整套思想体系,它涉及政体、教育、军事、经济、哲学、历史、财经、卫生,以及整个国家的运作和管理。将他的著作完整地录出,整个罗马的思想体系就已经建立了。其余的书可以当作点缀,或者干脆置之不理,任由这群罗马人自主进化去。 决定了主要誊录的书籍,罗亦安心中隐隐还有点不安,他踱了几围。推敲着自己遗漏了什么。此时,卢索斯的声音在下面响起,估计正在命令自已的伙计去完成罗亦安地吩咐,罗亦安无意识地踱到二楼凉台,俯视着一楼内庭。 不知什么原因,现在店铺内客人不多,一些兽人杂役只好百无聊赖地站在店口望着街道上的“人流”发愣。部分杂役在卢索斯的指挥下,出门去寻找学者、购买书籍与笔墨。路克罗斯则指挥另一部分杂役,为罗亦安与赵箐布置住处。 罗亦安忽然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建筑,这间店铺、这条街的建筑太完美了。而罗马人不可能带着建筑大师上战场,究竟是谁修建了这条街道,这间店铺,这才是关键点。 “路克罗斯”,罗亦安减道:“知道维特鲁威吗?” “知道”。路克罗斯的回答马上传来:“大人,你刚才没问我们,维特鲁威正是我们的掌旗官。” 啊哈,又是一段错误的历史,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维特鲁威曾经是一名罗马军官,后来,他给凯撒的儿子、罗马皇帝奥古斯都献上一本书,名叫《建筑十书》,这是现存最古老且最有影响的建筑学专著。内容涉及城市规划、建筑设计基本原理、建筑构图原理、建筑师地培养等等。书中谈到“建筑师应当擅长文笔、熟悉制图,精通几何学、深悉各种历史。勤听哲学、理解音乐,具有天文学或天体理论的知识。” 据说,这本上古时代的“人类第一建筑学书籍”写了数十年,按时间推算,维特鲁威应该已从罗马军队退役。并开始了《建筑十书》的写作,他怎么到了克拉苏的军队,还消失在兽人世界呢? 人类没有了《建筑十书》,那会是个什么世界呢?后世那些璀璨地建筑还会出砚吗?没有巴黎圣母院、没有卢浮宫、没有罗马大角斗场、万神庙、凯旋门,那是个什么世界? 期待呀,罗亦安这一刻真期待去“新罗马”看看,看看这座由“人类第一建筑大师”设计出的城市。 当天晚上,维特鲁威就赶到了狼城。也许是长期的操劳让他心力交瘁,在粗粗验过罗亦安的身份后,维特鲁威立刻像解脱般给罗亦安交卸了指挥权力,得知他打算默写出来色诺芬的典籍,这建议立刻受到了维特鲁威的强力支持。 维特鲁威也是个博学的人。罗亦安的建议打动了他的心,他决定将自己了解的阿基米德几何学、亚历山大书写地化学以及希腊先贤研究出的物理学基础知识,全部整理出来,编撰成册。在罗亦安的暗示下,他立即有了撰写《建筑十书》的打算。 两人交谈到了很晚很晚,夜半时分,心急难耐的维特鲁威力主罗亦安返回新罗马城,开始这项伟大地工作。 “大人,我们是一群离家多年的孩子,突然有了父亲,孩子们迫切希望能够见到你。还有,在这个兽人世界重现色诺芬的著作,这一伟大的荣誉不应该给与狼城,它只能属于新罗马。” 在罗马军队里,士兵们喜欢称自己的统帅为“父亲”。维持鲁威的邀诸首先打动了赵箐的心,生活在一个野兽城市中,她感到浑身不自在。有了维特鲁威这话,她一刻也待不住了,坚决要求连夜动身。这恰好符合维特鲁威的本意。 罗亦安是在万众瞩目中进入新罗马城地,不,也不能算是万众注目,残余的罗马士兵只剩下了431人,这431名老兵穿起了破旧的罗马铠甲,挺着伤痕累累的胸膛,举着火把,站立在新罗马城的城门口。他们激动得热泪盈眶,用一声欢呼迎接罗亦安地入城。 连续的奔波以及精神紧张,让罗亦安与赵箐疲惫不堪,在接见了军团残余的百夫长、什夫长后,赵箐首先酣然入睡。他则强撑睡眼,听着罗马老兵们为他介绍新罗马的组织结构。 这些士兵们采用了古罗马时代的“森图利亚”大会式的管理模式,这是一种古老的半军事化体制,由士兵选举出什夫长,每十名士兵组成一个“家庭”。什夫长就是家长,家长统一协调家庭的运作。什夫长再选举出百夫长,百夫长管理着十个家庭,倾听士兵们地倾诉、处理民众纠纷,战时作为军事主脑负责召集士兵,和平时期作为士兵们的民意代表,组成元老院,参与着整个团队与城市的管理,维护属下每名士兵的利益。 维特鲁威在城市中担当着类似执政官的职位。那名唯一幸存的原军团百夫长名叫维诺,他已经伤残。瞎了一只眼睛,右臂在战斗中已经失去。他撑起残躯担当了类似乎民官的职务,管理刑事诉讼。 维诺体力已经不行了,在数名士兵的搀扶下,他勉强与罗亦安聊了几句。便支撑不住身体告辞而去。在维诺走后,罗亦安简单慰问了其余的士兵,便与他们约好了来日再续。而后,他再也不能抵御睡魔的绶袭,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躺在一张真正地床上,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日清晨,手脚颇快的卢索斯已带着雇好的兽人翻译家,赶着几大马车书藉来到了新罗马城。心急的维特鲁威接到报告就唤醒了罗亦安,将那些书籍一股脑地堆在罗亦安房内。同屋地赵箐被吵醒后大发脾气,她赖在床上。坚决不肯起来。为了继续睡觉,她将罗亦安轰出了房门。 交卸了所有工作的维特鲁威再也不想干任何工作,他惹醒了赵箐后,自感引发了火山爆发,闯了大祸。立刻一溜烟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借口准备编撰《建筑十书》。将罗亦安丢给强撑残躯的维诺,让他引领着罗亦安参观新罗马城。 这是一座极其类似于罗马的城市,附近恰好也有七个山丘,当初,正是七座山丘上的拉丁人建立了“七丘同盟”,才导致罗马城的诞生。但新罗马显然财力不足,没能把七座山丘全包容到城内。只在七丘之间建立了这座小城。 那条穿城而过的河流也被命名为台伯河,河边布满风车与水车,从河上游蜿蜒入城的长长引水渠,为每家每户提供着自来水。沿河的道路成为中央大道,城区沿中央大道被划成六片。左右各三。按计划每片应该容纳一个千人队,但由于现在城内只有431人,所以,有四片城区住满罗马老兵,剩余31名有一技之长地人员则成为城市管理人员,居住在中央区。空余的两区有大部分房屋闲置着,小部分房屋内则居住了新罗马城雇用的兽人,他们多数是较为心灵手巧的狼人以及力大无比的牛头人。 “这里有猴人吗?”罗亦安一边巡视城区,一边询问维诺。 “没有”,维诺不知道罗亦安问话地含义,老老实实地回答:“据我们了解,这个世界有牛头人、蜥蜴人、狮人、虎人、狼人、龙人、鱼人、羽人等等,没听说有猴人。” 这个时候,人类还不知道进化论,不清楚自己是由猿猴进化而来的。罗亦安本想联络一下猴人,以促进它们进化的方式,为新罗马城打造一份新天地,听维诺一说,他心里微感失望。旋即,他又心中恍然。 据那个智脑说,神创造生命时,不止选择猿猴一种生物,以加快其进化的方式促进智慧生物的诞生,而猿猴在竞争中优胜而出,成了现在的人类,如果这个世界拥有猴人,那么以猴人的灵巧和智慧,哪有其他兽人生存的余地。 “鱼人?”罗亦安此刻又回到市政大厅门口,他好奇地询问着维诺,目光游移到了市政大厅对面地建筑,一座罗马拱桥横跨在河上,对面是座类似于神庙的建筑,在清晨的阳光下,微微闪着金光。 “鱼人么?大人,我们也不了解他们,只听过兽人们的传说,传说它们长的类似于我们人类,但脚上有蹼,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他们终生生活在海中,很少上岸,我们地城市离海边很远,从没见过它们”,维诺谦恭地回答。 第169章 罗亦安眼珠微转,心中暗喜。在人类进化过程中,有数百万年的进化断层,这段时间内,人类自地面上消失。而人类的幼体是在母体腹中的羊水里生长的,而后脱离母体单独生活,科学家们从胚胎学角度推测,人类一定有一个在水里生活的经历,故此,有一种学说认为,由于地面上食物减少,人类重新回到了食物丰富的水里,并生活了数百万年,而后,随着地面上食物种类增多,人类才重新上岸,随着在岸上生活的时间不断增长,人类开始适应呼吸空气,又一轮进化开始了。 有机会接触一下“鱼人”,也许会知道生命进化的另一种形式。 罗亦安踱上了桥,目光游移,最终停在对面的神庙上,什么?罗亦安忽地冒出一身冷汗。那神庙门楣上雕刻着数个拉丁宇,翻译成中文意思为“永生之殿”。 怀特在笔记中曾谈到“永生之殿”,他标注的进入远古森林的地址,并表示这是“永生之殿”的位置,这座新罗马城却有个称之为“永生之殿”的建筑,这一切是巧合吗? “地上的生命不过是通向永生之殿的一个走廊(犹太教法典《塔木德密西拿》)”,罗亦安轻轻吟出了这句话,问:“这座殿堂是怎么回事?”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32章破解 维诺没有回答,他拉着拐杖蹒跚地走下桥,走到神庙门口,而后,他侧过身去,表情庄严地站在那里,像是迎候长官的门卫一般,尽力站直了身子,甩脱拐杜,挺起胸膛,一言不发。 维诺就这样目不斜视地挺立着残缺之躯站在神庙门口数人高的石柱下,罗亦安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整一整衣冠,走向了永生之殿。缓缓地走进了永生之殿。 这里盛放着在历次与兽人战斗中死去的罗马士兵的牌位,罗马人把这儿当成一个英烈祠,几名残废的老兵在默默照看着他们的先烈。躺在这儿的罗马士兵再也无法回到故乡,剩余的罗马人就以这种方式安慰他们的英魂。这就是新罗马城的“永生之殿”。 空旷的大殿中只剩下罗亦安的脚步声,一排排刻着名字的牌位仍像他们活着的时候排着整齐的队列,接受罗亦安的检阅,此时此刻,一向冰冷的罗亦安也禁不住心弦颤动,也许,多年之后这里也会摆放上他与赵箐的牌位,也许,他只能在这里注视着其余人继续为回家而努力。回家,这么简单的愿望现在看来竟那么遥不可及。 这是个什么世界?虽然说进化有万种可能,眼前的世界也会是其一种可能,但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又怎会存在在这里?是“神”将其遗忘在失落的世界,还是它本来就是这失落世界的一个组成? 罗亦安怅然若失地站在殿尾,那黯然的神情充满了无尽的哀伤,维诺误会了罗亦安的感情,他以为对方是在为这些罗马士兵哀痛,却不知道这一刻。罗亦安是在为自己而悲哀。他不由地想起海明威曾引用过的诗:“ 谁都不是一座岛屿,自成一体; 每个人都是那广豪大陆地一部分 如果海浪冲刷掉一个土块,大陆就少了一点 如果你朋友或你自己的家园被冲掉 也是如此 任何人的死亡都使我受到损失 因为我包孕在人类之中 所以,别去打听丧钟为谁而鸣 它正为你敲响。” “大人”,维诺的声声呼唤唤回了罗亦安的魂,他抬头最后扫了一眼殿堂,目光最后落在维诺身上,他单手一引,指点着后堂继续说:“大人。请往这里走。我还有东西给你看。” 顺着蜿蜒的甬道,罗亦安随维诺进入一个黢黑的甬道。这甬道口有四名士兵把守,考虑到罗马人仅剩下400余人,他们还要守卫整整一个城市,所以这样数量的人员守卫把守在甬道口,不竟让这里显得极为不寻常。 维诺进入甬道口之后。冲士兵摆了摆手。两名士兵留在了当地,另两位则擎起火把,带着维诺与罗亦安穿越悠长的甬道,走入了甬道后地石屋内。 火把地光线微弱,但罗亦安的视力毫不受火把的影响,一进这间石屋,他就感觉到附近存在电子设备,全力开动的搜索仪器立刻将石屋内扫描一遍,扫描结果呈现在罗亦安的屏幕上。惊得他目瞪口呆。 这里确实存在电子设备,上古时期的罗马人具有电子设备,这本身就令人震惊无比,但这还不是最重要地——黑暗中,沿墙角并排摆着两具钢铁人。在火把地照耀下,浑身的金属泛着幽暗的蓝光。随着扫描程度的加深,罗亦安脸上的惊讶越来越重,阵阵头晕目眩传来,他不得不扶墙而立,大口大口喘息着。 竟是两具机器人,它们有2米5高的,身体微曲立在屋角,这种微曲的姿势看起来像是蓄势待发,但在罗亦安眼中有着格外不同的意义。正是这种屈膝,使机器人的重心居于身体地中线,从而不需要什么能量,仅靠双脚就可以支撑全身。这是一种完美的站立姿势,格斗术中也有这种站立姿势,用这种姿势站立可以让全身肌肉全部不受力,并随时处于一触即发状态。 惊奇连着惊奇,连续扫描下,罗亦安眼中的荧屏上出现了计算机分析的机甲人金属成分。这是一种钛合金,轻巧而坚固,与罗亦安在摩亨佐.达罗地下城取得的金属成分完金相同,此刻,罗亦安怀中还有那种金属制作地手枪。 维诺满意地看着罗亦安惊愕的表情,继续说:“这是我们新罗马的最高机密,大人,如果你不是谈到了色诺芬,谈到阿基米德,我们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兽人是不会知道色诺芬,所以你只能是我们自已人。大人,这就是我们能在这里生存下来的秘密,我们把它称之为‘神之恩赐’,也有人把它叫做‘神之卫士’。” 维诺得意洋洋地解说着这两名机甲人的来历,罗亦安则满足了维诺的虚荣心,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围着机甲人转悠,并不时抚摸着它们,敲打着他们的膝关节,肘关节,借此机会用扫描仪探视着他们内部的电路。 “当我们出现在这个兽人国度的荒野上时,我们首先看到的就是这两个金属人,或者可以说,我们是出现在两名‘神之卫士’之间”,维诺没发现罗亦安的异常,相反,他认为罗亦安太镇定了,为了加深罗亦安对机甲人的敬畏,他不遗余力地解释着它们的来历:“起先,我们以为这是两具金属雕塑,看到这样惟妙惟肖的雕塑,我们以为他一定出于神之手。当时,我们决定驻扎下来,并派出巡逻兵四处寻找道路,我们没有发现追兵的痕迹。但发砚了许多古怪生物…… ……兽人的攻击突如其来,我们的防线崩溃了,但就在我们走投无路时,这两具‘神卫’突然复活了,它从我们的营地内走了出来,加入了战斗,用它巨大地铁臂横扫兽人,并冲击兽人的防线。这神迹大大鼓舞了士兵,这是宙斯神在庇护我们。他派来自己的卫士引领我们。保卫我们,于是我们重新组织的防线继续战斗,直到打退了兽人…… 此后的战斗中,每当我们支撑不下去时,神卫总是挺身而出,这神迹令我们有了希望。令我们在这荒原中生存下来…… 但遗憾的是。在我们与兽人的最后一次战斗中,神迹没有出现,神卫再也没有复活,此后,恰好兽人要求与我们讲和,我们担心神抛弃了我们,我们担心再也无法战斗下去,于是接受了兽人们的条件,与他们媾和。 起先。我扪虔诚地把神卫供奉在我们的主营帐内,所以神卫地初次参战是从主营走入战场地,战后,我们又把神卫搬回主营,如此数次后。兽人们总是以为这两名神卫是我们的首领,媾和后他们的国王要求我们觐见,但我们担心兽人们发现我们的秘密,知道我们无法再战,于是决定虚张声势,我和维特鲁威一面前去觐见兽人国王,一面令人做了两付全身甲,让两名最魈梧的士兵穿上,并让他们时不时地在营寨内走动。 兽人国王见到这番情景,以为我们另有首领,这两位首领都不愿出面,并重重封赏了我俩,指望我们回来后与两名首领闹不合,为了维护神卫的秘密,我们修起了这座城堡,并拒绝兽人入城,同时,禁止士兵谈论关于神卫地任何事情……” 维诺最后补充说:“大人,这是我们最高机密,如果神卫不能行动地消息泄露出去,我们将会被排山倒海的兽人们淹没,请大人出了这条甬道就把这事遗忘……” 罗亦安心不在焉的听着维诺的话,眼中扫描着两具机甲人,脑海中翻腾着:“对了,这样才算合理,凭几百个人的小队伍,挡住了兽人们连续两年的攻击,如果他们没有强力武器存在,简直是不可能的。这两名机甲人为什么会存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揭开了这个真相,就能找见返回原来世界的钥匙。” 为什么罗马人会走进这个兽人世界,罗亦安听到他们最初是出现在两个机甲人之间,不由得怀疑这群罗马人的出现可能与这两个机甲人有关。能量,两个机甲人地能量原是什么?破开时空,将这群罗马人召唤入这个兽人世界,这需要多大的能量。也仵两名机甲人就是因为这一举动,才在后来耗尽了能量停止行动的。 罗亦安加大了超声波探侧器的能量,深入到机甲人的内部,层层剖析着机甲人地线路,并发出啧啧惊叹。 “完美,简直是太完美了”,日本造的最先进的机器人也能走、能跳、能歌、能舞,并能进行简单的应答,但它的逻辑电路与这两具机器人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第170章 这是一部具备高度智能的机器人,罗亦安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许多超越地球文明的科技成分,这难道是创世神遗留下来的作品? 人类是不是也是创世神的一种工具呢?从某种意义上说,人本身也是一种完美的逻辑电路——细胞提供力量,血液运送氧气与营养物质,物质在细胞内氧化释放出能量,神经之间的传导就是依靠电流来完成,它们支配着肌肉完成着各种动作。dna间四种核糖核酸不同排列顺序难倒不是一种密码,或者是一种程序,它代表着不同的身休机能,代表着不同的功用…… 罗亦安抚模着机甲人的腰部,格斗术中有句话叫“力从腰发”,是说所有的运动力量都需要腰部肌肉的参与。而制作机器人,从重心搭配上来说,设计师也常喜欢把能量体置放在机器人腰部。因为从腰部到身休各个部分走线都最为简单。一阵摸索过后,他果然在腰部摸到了一个能源盒。伸出两根指头,他微微调整身体,自指尖放出一束电流。 随着一声轻微的马达声,机甲人微微动了一下手指,维诺等人“啊”的发出一声惊叫。叫声中带着欣喜,又略带失落。 应该说维诺等人不是喜欢把什么东西都无限神化的人,此时,罗马文化中已有了系统的物理学、数学、几何学等等自然学科的基础,而罗马人在机械学上的成就也是杰出地,为罗马城引水渠引水的桔槔式水轮机,功率已达到了50马力,所以,这群人一般不会把一个机械神化。如果不是他们突然来到这奇怪的兽人世界。即使眼前这两具钢铁人再怎么神奇。也不会让当作神灵来崇拜——从维诺叙述的话中可以看出,他显得很冷静,并让自己尽量客观。 但是,这个兽人世界太奇怪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罗马人需要一个精神支柱,与此同时。不需要任何动力、能够自主行动的机器人超出了罗马人的理解范围。所以这机器人成为了偶像。而随着罗亦安的摆弄,这“神卫”又重新从偶像变为机器,不由不让他们在看到机甲战士重现加入战力后,欣喜之余夹杂着浓浓的失落。 “这个,能修好吗?”维诺地问话已经代表了他地怀疑。 “这个机器很可能是‘神’留下来的”,罗亦安回答,这句话丝毫没有谎言的成分,以地球现在的科技,尚造不出这样的机器人。更不要说在这个奇异的、明显还停留在铁器文明早期地进化空间里:“我想,我们来到这里,与这两个机器人有着密切关系,我希望能进一步研究它,也许。我们能够追随‘神’地指引,重返我们的家园。” 罗亦安的话引燃了维诺眼中的火焰,他毫不犹豫地说:“大人,听凭您的吩咐,我们全指望你了!” 罗亦安拍拍手,离开了机甲人,自顾自地吩咐:“从现在开始,这里加双岗,除了我,谁也不许进入。还有,每天上午我在市政厅处理公务,下午开始著书,傍晚时分我来这里研究‘神卫’,你吩咐他们,谁也不许打搅我。” 日已近午,赵箐懒洋洋地靠在一张罗马椅上,看着被一群人簇拥而回的罗亦安,周围的仆妇为她打着伞,看相貌地们都是波斯人种,正用巨大的扇子给赵箐扇着风,而赵箐似乎很享受这种奢华,见到罗亦安走近,只懒洋洋地抬抬手,简单地打了个招呼,毫无起身的意思。 罗马人纷纷向两人告辞,午饭时间了,仆妇们也放下手头活鞠躬而退。等众人走尽后,赵箐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罗亦安上午地情形,听到罗亦安顺利地接过了新罗马城的权利,她不禁睁大了眼睛:“无事献殷勤,必无好事。他们让你当头,会不会打算把你当替罪羊毕竟我们才来不久,没根没底,他们怎会信任你。” 罗亦安沉吟一下,答:“有这可能,维诺曾谈到他们让兽人误以为新罗马另有领袖,所以,现在他们推我出来,也许有引开兽人目光的含义,但我们也不能平白误会他们,据我所知,罗马现在仍处于民主制,执政官是由元老院一年一选的,而后,凯撒的威望太高,罗马元老院才授予他终身执政官、独载者地名义,但即使以凯撒的威望,他的独载仍引来了共和派的刺杀。由此可知,执政官在他们眼里并不是生杀由我的莫大权力,反而是种沉重的义务,维诺等人可能就是受不了这沉重的压力,才决心当甩手大掌柜的。” 罗亦安说到这,微微一笑,说:“更何况,我也不是傻瓜,没人敢把我当替罪羊甩出去。” 赵箐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你刚才说他们建立了一座东方式的祭坛,祭奠英烈——不是墓园而是祭坛,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虽然懂得不多,但我听说罗马就是在不断地与亚细亚、与埃及、与波斯的战斗中,沾染了东方君主制的恶习,才逐渐走上帝制的。这伙人是征讨波斯残余,你不觉得他们身上东方气息太浓了吗?” “放心”,罗亦安回答:“也许是文化不同,罗马人很少有篡位的习惯,整个西方世界七八干年的历史里,篡位的人寥寥无几。这也许是封建制下的传承习惯使然,比如:罗马禁卫军在历史上曾杀过多位不合他们口味地皇帝,也曾扶持过多位皇帝登基,但他们从没有‘彼可以取而代之’的习惯——这就是讨建,父传子,子传孙,永永远远,不可逾越,不可违背。所以。我接受他们的拥戴掌管新罗马。在他们没有更好的人选之前,他们决不会反噬……何况,想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赵箐懒洋洋地翻个身,回避了这话中关于罗亦安对后代继续掌权的暗示,说:“男人的事情我不懂,我放弃争论。你自己小心吧。还有,快点找着回家的路,我想家了。”说完,她翻个身,沉沉睡去。 连续三天,罗亦安上午处理城内的市政,下午誊书,同时翻译一些兽人地典藉,晚上去神庙修复机甲人。日子过得很平静。 以罗亦安管理大型公司地经验。管理这样一个古代小城,很轻易就赢得了众人的尊重,对于典籍的整理与誊录,他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脑海里拥有全本书籍影像的罗亦安几乎是以神速在复印那些书籍,仅仅三天就完成了多本书籍的誊录。同时。翻译兽人书籍地工作也进行地很顺利,只花费了数小时时间,罗亦安就搞懂了兽人语言的奥秘,三天时间,两册兽人典籍也被翻译过来。 骄傲的罗马人到这生活多年了,也许是语言的鸿沟太大,也许是罗马人根本不在意兽人的文化,所以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仅仅停留在表面,罗亦安翻译的是兽人大陆的地理志,以及兽人们图腾崇拜的礼仪与文化。从这些书藉看,兽人们还处于原始地拜物教阶段,他们崇拜一切自然现象,比如相信山有山神,地有土地神,天有雷神、雨神、风神等等。相比之下,还不如罗马的多神教成体系。如果采用文化征服的手法,很可能为罗马人赢得无数的同盟者…… 从地理志上,罗亦安隐隐约约察觉到,这里的大陆似乎与地球上地非洲形态相似,也许,这里就是异度空间的非洲,从地理之上,罗亦安还发现这个大陆存在着更多的智慧物种,远远超过维诺所描述的那些种类。不过,由于罗亦安现在的全副心思都在机甲人身上,他仅仅瞥了一眼相关描述,心思略微一转,就再也没为它费心。 今晚是最关键的时刻,三天来,罗亦安摸索着寻找到了机甲人的主控板,又小心翼翼地调开了所有与主控板连接的所有电线——他不知道加上电的机甲人会如何对待自已这个解剖者,所以只好采取这种笨办法。今天,罗亦安将正式为主控板加电,破解机甲人的程序。这个时候,一切皆可能发生,所以他尽管小心再小心,仍不住地阵阵心寒。 人类窥视神的能力,会带来什么? 以机甲人破开时空的能力,当它发现自己被解剖后,盛怒下的机甲人会做出什么? 谁也不能预料。 罗亦安深吸了一口气,闭起眼睛,脑海里全面设想了一下各种可能,嘴中轻声自语,像是在对冥冥中的神灵说话:“我的最高原则是:不论对任何困难都决不屈服。没有胆量就没有荣耀,创造机会的人是勇者,等待机会的人是愚者。我不愿等待,我要回家!” 说完,罗亦安睁开了眼睛,两眼在黑暗中炯炯发亮,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右手,将两根电源线稳稳地插在机甲人的电源柱上。 电源灯跳动了一下,亮了。罗亦安腰带上的核电池虽然电力持久,但输出功率太小,带动不了大功率的电器.这也是罗亦安探险前坚持带上热核公文包的原因。以这样的电量带动主控板,就是担心机甲人暴起发难。静静的等了一会,见周围没有动静,罗亦安闭起眼睛调整身休状态,以自身的电量供应着腰带中的搜索电路,一寸寸检查着主控板,寻找着电路程序。 猛然间,他似乎触动了什么,一阵排山倒海的信息流涌入他脑海中,顿时,一个声音洪钟般地在他脑海中回响:“警告:内存不足;警告:内存不足,无法运算;警告……”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33章暴打 赵箐今天又是临近中午才起床,她先是懒洋洋地伸个腰,自言自语道:“帝王生活真是消磨人志气啊,瞧我,我的忧伤呢,我的悲哀呢,我的心痛呢,赵箐啊赵箐,你真打算就这样一日日在这恶心的世界待下去吗?” 闭起眼睛,在半梦羊醒中思考了一会,赵箐感觉到自已脑袋里一锅粥,什么也想不起来,半晌,像是有什么呼唤突然唤醒了她。 第171章 她乍地惊醒,抬眼望望周围,四周寂静无声,对面罗亦安的床一如往日空着。 罗马人处于男多女少的地步,为了赵箐的安全,罗亦安抢先宣布她是自己的妻子,并把她安排在自己房间。赵箐对于这种安排没有反对,也许是多日的同舟共济,令赵箐对罗亦安解除了戒心,隐隐地,赵箐还希望这个“著名”的大色狼对自己做点什么,让她在这个孤寂的世界至少还有点依靠,有点挂念。 但奇怪的是,虽然他们同处一室,但这个色狼竟难得地君子。虽然搂搂抱抱少不了,但即使两人相拥而眠,对方的举动也实在无可挑剔,这实在令赵箐牙痒,她不时地称呼对方“色狼”,也是想通过这一称呼,暗示对方再不做点什么,实在有负盛名。 罗亦安最近早出晚归已经平常。但夜不归宿趣是没有的现象。赵箐记不起对方今夜曾回来安睡,看着这张空床,起箐脑海里似乎老有东西在提醒自己遗忘了什么,想啊想。使劲想,她“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想起来了。……我该减肥了”,赵箐拍拍自己的肚子,自怜自艾道:“瞧瞧,赵箐,吃了睡睡了吃,还没嫁人呢,你的肚子就起来了。照这样下去,你的性生活怎么能快乐,不行,现在开始减肥。 说干就干,赵箐跳了起来,披上一件衣服跑到庭院中,嘴里唱着:“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我们来做运动(她还早睡早起?)……” 唱到这儿,赵箐突然忘记了后续歌词,偏着头想了半天,歌词似乎就在嘴边。呼之欲出可总也不出。这时,看到她古怪举止的罗马家眷们围了上来,笑嘻嘻,充满好奇地看着她。 面子问题,赵箐不好意思继续想下去,她一咧嘴,笑了:“嗯,反正我唱的是中文个,谁也听不懂不是么,那我就胡诌下去,唱不了就说,说唱乐,想必地们也不懂这么高深地学问,以后翻译歌词地问题,交给那大色狼——谁叫他是我男人呢!” 于是赵箐继续扭了起来,嘴里胡咧咧着:“左扭扭,右扭扭,大肠小肠一起扭,秀秀俺滴新衣服,我是一个勤奋小宝宝,常常练习我的舞蹈动作……左扭扭,右扭扭,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节拍是这样滴,马步扎得还不错哈!保持身材,跳舞就是我生命,一起动起来吧,更多舞步还在整理制作中……” 这种类似于集休舞的舞步简单,节奏明快容易上手,在赵箐的鼓动下,在她地半说半唱中,这些曾经的奴隶、现在地罗马人家眷群舞起来,不少人还加入了肚皮舞的成分:在周围人的掌声中,时不时地有人上去表演一番,埃及舞、印度舞、叙利亚舞混成一团,简直成了大杂烩。 正在欢腾的时候,只见罗亦安歪歪斜斜走了过来,他面色苍白得吓人,手脚软得如同面条,走起路来东倒西歪、连滚带爬,似乎完全失去的方向威,同时还丧失了所有气力。 赵箐止住了舞步,闪到罗亦安身边,好奇地问:“天哪,你个大色狼,昨晚害了多少女人,怎么软成这份儿,说,为什么夜不归宿?” 那些舞蹈的女人渐渐停下了舞步,看着这对名义上的夫妇,罗亦安勉强扶墙而立,嘴里哼哼唧唧说着什么,赵箐辨识地半天,才听懂对方的话:“你是说,让我给你脑袋来一下,你确定……好,这可是你说的。” 赵箐说完,抬手给了罗亦安一击结实的暴槌。巨响过后,罗亦安脑袋完好无损,他的脸色似乎恢复了点血色,嘴里的话虽还含糊不清,但已经能听懂了。 “再来”,罗亦安含含糊糊地说。 赵箐干脆地拒绝:“我不,手疼!” “用棍子!” 赵箐立马顺竿爬:“这可是你要求的……好,为了惩罚你夜不归宿,为了惩罚你看见身边的大美女,我可早盼着有这一夭了。” 赵箐抡起棍子,却又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给了罗亦安温柔一击。 “加把力!”罗亦安继续说。 “咚”,赵箐狠根给了他一记闷棍,见到对方脑袋完好无损,像没事一样,突然怒火万丈,立起棍子,大叫道:“今天打不破你个色狼脑袋,我就不姓赵。” 然后是“咚得隆咚”、“咚咚咚咚”响成一片,舞蹈的那些妇女搞不清状况,见到赵箐打得那么忘我,连忙过来帮手,我踩,我踩、踩、踩。可惜没踩几下,赵箐横棍暴怒:“什么呀,别乱打,我地男人,我可以打得。你们凑什么热闹,……你你你,还打,我跟你翻脸。” 那些妇女们听不懂赵箐说地话,但看到她像个护犊的母兽般怒目扬眉,横棍而立,渐渐收起了手,悄悄躲到了一边。 躺在地下的罗亦安已鼻青脸肿。但他的神色似乎好了许多,甚至能说出清晰地话来。“扶我起来”,他对手足无措地赵箐说。赵箐连忙伸手,这才发觉自己手里还拿着棍子。这棍子现在很烫手,她飞速地将棍子丢在一边。讪讪地扶起了罗亦安。 “我宕机了”,罗亦安在赵箐的搀扶下,呻吟着爬了起来,继续说:“好不容易才脱离了危险……” “宕机?什么意思?”赵箐打断罗亦安的话,问。 “就是死机,计算机死机你知道吗?”罗亦安没好气地说。 “早说吗”,赵箐一幅明白的神情。搀着他走了几步,又问:“你又不是计算机,怎么会宕机地?” 罗亦安冲她翻了个白眼,赵箐突然想起来:“啊,对了,你脑袋里有个芯片……刚才你是在重启吗?” 罗亦安无语,赵箐明白过来:“知道了,国货精品都是核桃牌的,常有电路接触不良的毛病。敲打一下就会恢复正常,不敲不行啊……刚才你让我敲打,就为这原因吧。瞧,我救了你一次,你可记着报答我呀……以身相许就不用了。嗯。你怎么会宕机的?” 罗亦安尚处在有气无力地状态,他任由赵箐搀着自己向屋内走去,浑不理对方地喋喋不休。 赵箐执拗病发作,将地最后的问题连续问了几遍,罗亦安躺上了床她仍不甘休,摇晃着罗亦安地身子,继佯问:“快说呀,问题不搞清,我急得很,心里像猫抓似地,快说。” 罗亦安勉强睁开眼睛,说:“我调试机器,忽然间涌入太多信息量……”说到这儿,呼噜声响起,罗亦安一歪头,沉沉睡去。 宕机过程有6小时,这六小时在罗亦安的快速神经运动形成的非对称时间流中,相当于度过了6天。六天来罗亦安每天都在与大量的信息搏斗,数次努力想恢复对思维的控制,但是他现在体内的芯片已完全与身体融合,越来越依赖芯片处理能力的他在宕机过后,连眨一下眼地能力都完全消失,经过相当于六天六夜的奋战,他才将涌入脑海的海量信息流整理压缩储存,勉强恢复了对躯体的控制。歪歪斜斜的重见赵箐,在她的棍棒刺激下,依靠连续的震荡冲击,他才重新启动了芯片,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 一恢复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所有地疲乏全部涌上了罗亦安心头,相当于六天六夜没睡觉,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的他顿时陷入昏睡。等他醒来,已经过去了两天了。 当罗亦安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全是关切的目光,赵箐清脆地声音首先响起:“瞧,我就说你没事,以我医生的经验,你只不过是在睡觉而已,可他们非说那些女奴们打坏了你。哎,死色狼,你能说话吗?快告诉他们放了那些可怜的女孩。” 赵箐的话虽然轻描淡写,但映入眼帘那红肿的双眼还是透露了她这几日的辛劳,罗亦安抬起手,轻轻拍拍她的脸,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笑容。 赵箐的漫无心机不是因为人傻,而是她在待人接物时,自动忽略了许多小节,而这些小节正是无数庸人喜欢斤斤计较的,她带着一颗不设防的心与人交往,唯其纯真,反而令人不忍伤害。 按道理,罗亦安是她关系最密切的人,罗亦安醒来后她应该欢欣鼓舞并亲切问候,但地却首先要求罗亦安为那些女奴们开脱。搁在爱计较的人身上,这句话就能将她多日衣不解带陪护的辛苦全盘抹杀,但罗亦安却明白,赵箐此举是因为她是个纯粹的人,一个爱心泛滥到纯粹地步的小姑娘,她半点不能容忍无辜者受到伤害——这样的人在中国已几乎绝灭了。 濒危动物都需要特别的保护,何况是濒危的美丽女人。故此罗亦安毫不犹豫地满足了她地要求。 众人散尽之后,罗亦安一跃而起,体力恢复的他一边整理着自已脑海中庞大的信息流,一边寻找着机甲人程序的规律。 象形文字是最好破译的文字,但发展到计算机时代,程序语言却多数是由符号文字组成,因为符号文字在输入时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连中国文字在计算机时代。也不得不分解为拼音输入法或五笔输入法等符号输入方式。在浩如烟海的信息中,分析出一种从未听说过的、由各种不同形状地方块、圆和三角等符号组成的文字的构词法,需要做很多的统计工作,这种统计在大多数时候。甚至是毫无头绪地。 罗亦安曾听说过世界数种文字的排列组合规律,比如英语。e字母地使用频率最高,但这对他统计机甲人的文字规律毫无帮助,因为他压根就不清楚机甲人的文字是否与英文排列组合规律相同,甚至不清楚那些文字里多一个e与少一个e已有何分别,这让这项破译工作多消耗了许多时间。 在这段日子里,罗亦安白天忙碌着政务,晚上则彻夜未眠。 第172章 全力破译着那些机甲人的程序文字。 日子过得很快,就这样一天接着一天,赵箐还在忙着教授她的新舞蹈,而罗亦安则全副精力花在破译工作上,他甚至分不请自已度过了多少白天黑夜。 对于城市的管理,罗亦安也没能做出多少改进,但在他的建议下,罗马人与部分友好兽人签订了合作协议,改善了新罗马城地战略态势。并招手一些友好兽人加入到新罗马城的守卫部队中。 流水线的工作方式也被引入到工厂中,加大了新罗马城武器的产量,这一举动迅速征服了这个冶炼技术不发达的兽人国度。新罗马城的武器源源不断地流入附近的兽人城市,代之而来的是大量的金钱与资源流入新罗马城。 春来秋去,天气渐渐凉爽起来。罗亦安也慢慢摸着了机甲人程序语言地头绪。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符号语言,光是字母就有四十多个,分辨清组成这些语言的最基本字母,剩下的就是破译这种语言了,输入不同的语言口令,根据机甲人随后地行动,便可以推敲出程序语言大致的构词法。随后破译工作越来越快,就如同雪崩一样,到最后,越来越多的词汇被他了解掌握,至此,机甲人在他面前再无秘密。 “完美”,罗亦安不由得对机甲人的构成赞叹不已。通过检索机甲人的机休,他比兽人更加了解这片大陆的渊源。 按机甲人的记忆显示,远古时期,“神”挑选了数种动物干预了进化历程,但动物的进化动辄数以万年计,那批干预进化的“神”没有等到最后的结果呈现,他们补充完飞船燃料后,飞离了地球。 “神”当初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干预地球进化,也许他们把地球当作一个未来的移民地,至于对进化的干预,也许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对家庭进行“装修”而已。但随后他们似乎忘了这个地球,也许他们找到了更合适的殖民星球,就这样地球在时间长河中独自进化了亿万年。 若干年后,“神”的后人再次来到地球,他们不满意祖先的“装修”风格,于是,他们沿着时间之河上溯,破开时空,将他们不喜欢的物种送入了这个遗忘的世界。当然,为了避免再出现他们不满意的状况,于是他们留下了两个机甲人监控进化的发展。 亿万年间,机甲人无数次动用它们的能量,干预进化的发展,其中一些手段就是吸引正常时空的人来到这个异世界,以影响进化的方向。那群罗马人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吸引到这个异世界的。但破碎时空需要巨大的能量,机甲人自感能量不多了,他们最后一次行动汇集了全力,希望这样高智能人的到来,能让自己获得新生,但这个行动耗尽了两个机甲人全部的能量,随后,它们又不得不将维持最后运转的动力用于在兽人世界里保全他们,因而,这两个机甲人最后陷入了完全的休眠状态,而后让罗亦安趁虚而入。 在机甲人记忆的深处,罗亦安发现了一个机甲人重重保护的档案,破解这个档案密码花去了罗亦安一个月的时间,当打开这个档案时,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令罗亦安毛骨悚然。 当能量以绝对光速运动时,它会变成什么——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告诉我们,它会变成物质,换句话说,所有的物质都是固化的能量体。反过来,当一个物体以绝对光速运动时,它会变成什么——会变成没有任何质量的能量体。当“神”破开时空时,部分受到波及的动物也产生了异变,他们变成一种毫无质量的能量体——魂灵。 可怕的魂灵,它们被毁掉了躯壳,却无意中获得了永生。因为毫无质量,如同一团影子,所以常规的物理伤害对他们毫无作用,它们以能量为食,平日里蜷伏在深峡内,一旦有能量体进入它们的领地,他们便蜂拥而上,分而食之。 在机甲人的片断录像中,罗亦安见到一个误入深峡的机甲人被闪着莹光的魂灵包围,强大的机甲人疯狂发射激光束,可惜,这对魂灵们毫无伤害,那些魂灵透体而过,机甲人轰然倒地,躯体斑斑驳驳像是被硫酸严重腐蚀过,又像是经过几亿年岁月的侵蚀。 画面中,还有一些被魂灵吞噬的动物遗骸,那些干瘪的遗骸们已完全石化,看不到半点蛋白质痕迹,他们空洞的双眼仰望着天空,透出浓浓的不甘。 “这就是那个摩亨佐.达罗地下城智脑提到过的可怕动物吗?”罗亦安悚然而惊。 第四卷丛林惊魂第134章复活 罗亦安一直以为,人类对玉器与宝石的爱好来自于漫长的石器时代给人类留下的基因烙印。从最初的能人诞生距今已有350万年,而青铜器诞生距今不过6700年,在青铜器诞生之前,全人类处于石器时代,这段石器时代或者也可以称之为玉器时代,因为质地坚硬、材质均匀的玉器和宝石是制作石斧、石刀的最好材料。 罗亦安从没想到宝石也可以用来作为能源,而眼前看到的一切,颠覆了他所有的常识。在机甲人的核心结构中,矗立着一根六棱形的蓝宝石柱。那蓝宝石柱边是层层的电源引出线,他检查了无数遍,最终难以置信的他不得不承认,这根晶柱就是机甲人的能量源,而机甲人的能量源也只能是这根晶柱。 “魔石?魔晶?”罗亦安难以置信的自言自语,难道真像玄幻小说中所言,兽人世界都以宝石晶体作为能源。 以物体作为能源,让物体分子间的能量完全释放出来,倒也符合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爱因斯坦曾打过一个比方,说:一支铅笔的能量完全释放出来,可以毁灭整个地球。按照相对论所言,要让固体物质完全变为没有质量的能量体,就必须把固体物质加速到光速,当固体物质处于光速运动时。它们就变成了完全的能量体,这或许可以解释机甲人能够轻易破开时空地原因。 但这却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按道理,物质的一部分变成能量。物质的体积要产生变化,但这根晶柱卡在机甲人体内,上下左右严丝合缝,据说这个机甲人是耗尽了所有的能量才进入休眠地。所以,电源柱部分应该是个空腔,但这根晶柱仍矗立在那里…… “协振器?”罗亦安再次给出了一个推测,蓝宝石晶柱很容易令人想到蓝宝石激光。蓝宝石分子间晶格处于有规律的振荡状态。一束普通的光穿过蓝宝石晶格,被这种统一振荡所同化,最后成了蕴涵极大能量的振荡波,这就是激光。 如果这根蓝宝石晶柱是作为谐振器出现,那也不是什么超出地球科技地高深理论,但这样,机甲人就必须具备另一套能源。可是。自认为破解了机甲人所有程序的罗亦安,十分自信的断定,眼前这个机甲人所有的能源只能是来自于这根晶柱。 天渐渐地亮了,罗亦安又是一夜未归,甬道内虽然黑暗,此时他已感觉到那折射进来的微弱光线,他头昏目胀,彻夜的运算找不见结果,令他心情烦躁。 门口的卫士换岗了,听着他们换岗的口令声。罗亦安长长舒了口气,站起身来,背依石壁闭目养神。 最近一段时间来,赵箐已知道罗亦安彻夜未眠,是在神庙背后的小黑屋操劳。不可遏制的好奇心令她数次讯问,他到底在忙碌什么。可惜,对于这一点,他与罗马士兵们保持了难得地一致,他们共同认为女人守不住秘密,所以,任赵箐严刑逼供,也无人向她吐露实情。 倒是有一些女奴向赵箐谈起过机甲人的事情,她们曾经历过机甲人的战斗。但那些女奴们知识水平有限,她们的描述充满了个人的臆测与夸张,再加上,双方语言的障碍,这让她感觉到自己在听一篇神话故事。多神教的罗马人神话故事颇多,她仅把这个故事当作罗马神话中的一个,认为是那些女奴在神化自己的丈夫。 而后数次,赵箐难得一大早爬起来,将早饭送到甬道口。一方面是怜惜罗亦安的操劳,另一方面也是满怀着好奇,打算进入那小黑房间中一探究竟。这次也一样,换岗结束不久,便听到赵箐地脚步声传入,她像往常一样东张西望的走着,脚步声忽快忽慢,没有规律,也像往常一样被卫兵拦在甬道口。 罗亦安像往常一样,听到赵箐呼唤的嗓门,便心事重重的踱出小黑屋,与士兵们打了个招呼,便牵着地的手来到神庙前巨大地石阶上,将食物托盘放在石阶顶部。他疲惫的坐下来,像往常一样味如嚼蜡的吃着早餐。而她则依偎在他旁边,拿着亚麻手绢擦着他脸上并不存在的汗珠,那不是在擦汗,她只是借机抚模对方的脸,透露自己的爱意,表达自己的关心。 “安呐,你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这样没日没夜操劳能行吗?你看,你的书藉都写得差不多了,上午城里也没什么事,不如你白天工作,有什么事让他们来找你,晚上可以好好休息。” 没有回答,罗亦安还在脑海里一帧帧放着刚才见到的画面,推敲着各种可能。没有能源就启动不了机甲人,没有机甲人能力的支持,他们俩就需终老于此。但现在看来,不能不佩服女人适应环境的能力,赵箐似乎已开始设法融入这个世界,并自得其乐。而当初力显镇定的他却越来越难以忍受眼前的生活。 “晶柱,六棱形的晶柱”,罗亦安豁然站起来,回忆起自己曾在哪里见到过这类似形状。摩亨佐.达罗地下城内的死亡保护网就是由层层六棱形晶柱编制而成,那些晶柱放出来的射线可以彻底打断分子链,让任何物质分解成原子与电子消失在空气中。 第173章 那一根根六棱形晶柱不就是机甲人内的晶柱形状吗? 罗亦安一拍赵箐的肩膀,着急的问:“我的背囊呢?” 从克什米尔出来,罗亦安还没来得及回家。他自摩亨佐.达罗地下城取出的晶柱,还有那些克什米尔宝石都存放在背囊中。到了新罗马城,这些物品全交给了赵箐保管。此刻,即已确定了二者晶柱形状完全相同。他怎么也打算试一试。 科学就是由不断地试验来证明的,如果当初法拉弟不放出风筝,引下雷电,那么人类现在还在点蜡烛。 罗亦安拖着赵箐几乎飞一般奔回家。翻出了他的背囊,连与赵箐解释的功夫都没有,他一路奔跑,跑回到机甲人旁边。 折解下地蓝宝石晶柱被罗亦安拿在手里反复观看。脑海里储存的摩亨佐.达罗地下城内的晶柱照片被他调了出来,与手中的晶柱仔细比较,两者虽然材质不同,但形状几乎完全相同。 罗亦安两眼盯着左手中地晶柱,右手在背囊中模索,取出一个钛金属盒,模索着打开盒子。黑天鹅绒垫上躺着的两根晶柱暴露在空气中。 放大,放大,放大了数万倍的情况下,罗亦安仔细测量着两种晶柱的长、棱角角度、棱面透光度等种种物理参数,除了透光率、折射率略有差别外,两种棱柱体在放大数万倍地情况下,长度、棱形边长、柱面夹角不差一丝一毫。这种精确度到了令人瞪目结舌的地步。 罗亦安叹了口气,将电源的输出部分电路全部断开,唯独留下一根通往主控板的电路,而后他举起摩亨佐.达罗地下城取来的晶柱。毫不犹豫地安放在那机甲人的电池槽内。 灯亮了,这次没有用罗亦安腰带中的原子电池,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行宇:“进入自检索状态…………能源显示:74%……” “能源?”,罗亦安诧异地自言自语。这根晶柱体罗亦安曾经仔细研究过,上面除了一些微缩电路外。没发现什么异常,难道晶石真的能成为一种能源? 此刻机甲人的自检所似乎进入疯狂状态,在各部位一连串的不同告警之后,主控扳发出一连串求救信息:“谁把我从沉睡中唤醒?……我怎么了,求救,求救,附近有人吗?帮帮我。” “附近有人吗?”——见到这句话罗亦安差点忍俊不住,他连接上主控板,开始与机甲人对话。 “能量74%——这是怎么回事?” “分析:18%的晶格间呈空腔状态,8%的空腔内充满正物质,剩下74%的空腔,能量可用。…………你是谁?” 正物质?能量可用?上下句一联系,罗亦安恍然大悟。 秘族长老们曾经试验过反物质发动机,但那场试验却引来了灾难性的后果,如何存放反物质是一个大难关。这些反物质一旦与任何正物质容器接触,就会产生大爆炸,所以人类久久未能寻找到利用反物质的方法。 “妙啊,绝妙构思”,罗亦安拍着大腿感慨道。晶体的晶格异常稳定,材质均匀地宝石所有的分子间都保持着相同的距离,它们之间凭万有引力既保持着相互距离,又保持着相互吸引。这些分子间的除了那无形无质的万有引力外,不存在任何正反物体,这恰好成了反物质地最佳容器。 将反物质分子填充到晶格之间,只须采用固定的频率,将分子间的反物质按照所需一波一波的振荡而出,这就是一个反物质电池。 韦尔斯曾经说过:怀特带出的十几块石头,石头内蕴含着巨大的反物质能量。这本来就说明了反物质的储存方式。罗亦安数次检查晶石没能发现晶石的秘密,那是因为他手中没有观察反物质的特殊仪器。现在,一切谜底揭开。 机甲人还在疯狂的发出询问,“你是谁?你是谁?”问个不停。罗亦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迟疑片刻,他抬手输入了这一行宇:“我是摩亨佐.达罗地下城智脑派出的修理人员,现在是耶稣历21世纪,犹太历6750余年,我不知道你的纪元法是如何计算,我可以和你交流吗?” 面对这个机甲人,罗亦安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表达他的来历。只好谈起犹太历法,虽然,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建立世界第一城杰里科才9000年,而他们地纪元法到如今才有6700年历史。但流传至今的人类第一部宗教典籍《旧约全书》中,处处记录着人类与所谓的“神”交流的过程。过去,这些记录常常被认为是莫须有地迷信,但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复制出许多圣经中记录的“神器”,由此,神灵的神秘面纱逐渐揭开。 比如:“约柜”现在已经被认为是个带有高压电地无线电通讯仪;而带有巨大轰鸣声的“神之战车”已被认为是类似于超音速飞机的交通工具。人类曾在地球上发现过三拨天外来客的踪迹,或许他们不是同一个外星文明来地人。但彼此间应该略有所闻。 罗亦安这个回答带来了长久的沉寂,机甲人似乎也在运算着什么,但这个运算量太大,害怕再度引起宕机,不敢去了解机甲人运算着什么东西。 许久,机甲人回答:“犹太人,在我原来的世界里曾听说过这个名词。但这与那个世界是完全不同的时空,我无法进行比较。” “明白,这就如同大葱与飞机无法比较一样,因为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心情愉快的罗亦安根本没在意机甲人是否能够理解他的幽默,或许,他本来的意图就是想把机甲人地逻辑思维搞混乱。 这番话又引起一阵疯狂的运算,称机甲人运算的空档,罗亦安脑海里组织着下面的话:“原来的世界?原来你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如同我一样,我能请你帮个忙吗?我失陷在这个时空。我迫切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你能帮我吗?” “机械故障…………能量不足……我需要帮助!” “我们互相帮助”,罗亦安回答:“我是个出色的机械师,在地球上,你再也找不见比我更出色的机械师。我可以修复你的身体。但希望修复好之后,你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 “能量不足……这不是我原来地能量柱,你能帮我搞到更多的新能量吗?” “这需要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当然,我的同伴也希望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能量不足……我需要等身体修复后,才能做出判断。” 罗亦安叹了口气,回答:“请关闭你地能源,我现在替你接上输出电路。” 只好赌了,如果罗亦安还想继续留在这个时空,那么凭借他拥有的超常记忆力、超常的事物处理能力、超常的判断力、以及超常的运算能力,带领那群罗马人战胜兽人开创一个新世界也是完全可能的。但他无意在此发展,那个现实世界里还有太多他牵挂的人。他甚至懒得问机甲人原来处于什么世界,怎会来到这个时空。 机甲人缓缓转动着头颅,挪动着四肢。这异常地响动引得甬道口罗马卫兵们窃窃私语,那些私语音量虽低,但在空空的甬道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如果不是罗亦安此前曾下严令,无论任何情况都禁止卫兵进入,或许他们已经冲入石屋,那机甲人的现状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我的同伴怎么样了,神仆?”机甲人转动头颅,左右巡视,见到身边仍静静屹立的另一具机甲人,它用无线电波向罗亦安发出这个问讯。 罗亦安没有对“神仆”这个字眼产生惊讶。早有一种理论认为,人类是类似于一台能够自主补充能量的高级机器人,而“神”当初创造人类这个物种就是利用人这个特性以及其创造性,辅助自己工作。在秘族中甚至有一种说法,认为“神”离开地球时,筛选了最得力的种群飞往“神”的故乡,而那群人就是亚特兰蒂斯人。 “我还有一根晶柱,当然,你也可以把它叫做能量柱,可以放入你同伴身体中。但是我需要一个保证,保证我和我的同伴能够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 机甲人两眼中冒出一阵红光,红光照在罗亦安身上。他屹然不惧的挺起胸膛,迎着对方。红光自上而下,落到罗亦安手臂时,指上载的那个戒指突然发出阵阵鸣叫。机甲人迅速熄灭了红光,平滑的移动到罗亦安侧面,急促的说:“别,把那个戒指转过去。别对着我。” “怎么了?“罗亦安明知故问。 “那里头蕴藏着另外一种物质,与我体内的能量结合在一起,会形成消融一切的力量,它可以直接撕开分子链,将任何物体还原成原子状态。” “很抱歉,如果是这样,我不能把这根剩余的晶柱装在你同伴身上。因为这根晶柱刚好与我手上的戒指是同类材质,你们两个能量合在一起,也许不是好事。也许,这能量会让你们自己也化为原子状态。” 一阵灯光闪烁之后,机甲人回答:“有这可能……但你既然拥有这两根晶柱.破开时空对你来说不是障碍.当分子振荡的速度接近光速时,你可以随意前往自已想去的时空。” “我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存在”,罗亦安至此,对机甲人的智力再不抱什么希望。 看来人成为万物之灵并非偶然,这具包含着“神”之智慧的机甲人运算能力虽强,推理能力却远不如他。变成分子、原子的自己即使回到现实世界,又有何意义? “魂灵!”仿佛是知道罗亦安的想法,机甲人给出了这样的答案,以完全的能量体穿行于各个时空,是最容易做到的。机甲人这是在建议罗亦安把自己变为能量体。也许这样,他会少消耗一些能量。 第174章 罗亦安只用简单的两个字回答机甲人的建议:“能量!” 变成没有质量的魂灵,也许在机甲人的帮助下,罗亦安穿梭于各个时空毫不费力,但没有质量的魂灵能够携带机甲人必需要的能量回到它身边吗?没有能量的补充,机甲人或许还能够生存一段时间,但最终它会变成一堆烂铁。 片刻的沉默过后,机甲人似乎运算完毕,选择了一个方案:“请对我开放你的记忆储存模块,我需要更多的数据。” 第五卷时空旅者第135章美味 罗亦安凝视机甲人片刻,缓缓地将手指伸出,按住了机甲人主控扳上的两个接线柱。 这是一个计算机u口的信息输入输出口,此前罗亦安只通过无线电信号与机甲人交流,这种交流方式可以有选择地调入信息处理,但显然不适合大信息量的双向交流。按照对方开放记忆的要求,罗亦安只能作出这那样的选择。当然,这种选择也意味着自己对机甲人完全不设防,万一对方有什么恶意,那它只需稍微捣一下鬼,修改自己的记忆,自己的余生就将成为傀儡,昏昏噩噩地度过。 机甲人的检索只用了片刻,而罗亦安却觉得经历了一个世纪,或者说,他仿佛重新经历了一遍成长过程,经历了一次从生到死的过程,从蹈跚学步到走出校门。恍惚间,童年的记忆似流水般淌过心头,那些令人激动的、令人心碎的、令人怀念的片断意义在眼前飘过,时隔多年,自己以为已经彻底遗忘的事情,现在竟栩栩如生,一刹时,罗亦安泪流满面,悲喜交加。 “不完全作品,也许是半成品”,机甲人冰冷的语调中似乎充满了惋惜,它这一结论令罗亦安冷汗直流。但对方却毫没察觉罗亦安的感觉,继续说:“记忆体开发不完全,至少有一半的记忆体未曾使用,这样不完善的记忆体会把存储的信息渐渐遗忘;能量供应不足,大规模运算会导致因缺少能量而宕机……” “拜托”,罗亦安急急打断了对方的话:“我们最好用双方都能理解的语言说话,好不好,你查了我的记忆,应该知道我们的语言。‘记忆体’我们称之为大脑、或称脑沟壑。 人之为万物之灵,就是因为人能够遗忘,那些令人激动地事情如果久久不能遗忘,倒也没什么。但今后怎指望再让他为什么事欣喜若狂?那些令人痛彻心扉的事,如果天天缠绕在人心中,一想起来就恍若昨日,令人撕肝裂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正因为人类能够遗忘。所以每一天的太阳都是新的,所以我们才能对生活充满信心,充满期待,所以我们才进化到了现在。 至于你说地‘能量供应不足导致宕机’,我们也有自己的说法,叫‘脑缺氧引起昏迷’,这正是人类的一种自我保护手段,你……” 机甲人一句话打断了罗亦安的分辨:“你似乎是一个偷工减料的图玛机器人。或许,可以按照图玛人地能力进行调整!” “什么?”罗亦安自认为自己已是很强悍的人类了,听到还可以改造立刻表示拒绝:“抱歉,我对我的能力已经很满足了,你要对我的大脑动手,这势必会影响到我的记忆,绝不!……对了。图玛机器人,是怎么回事。” “你问了两个问题,你希望我先回答哪个?” 罗亦安没有片刻犹豫:“前一个问题啊,人类起源这么复杂的问题,还是让学者去考虑。我还是需要强调一点,我对我现在的能力很满意,我不希望别人再对我进行改造,尤其是对我的脑袋进行改造。” “你地能量完全不能够支持你全力运算,甚至不能够支持你全力奔跑。我刚才检查了你各部件的功能,你的脑袋里那个固休的存储体(罗亦安插嘴:那是我的植入芯片)功能没有完全开发出来。此外,它的存储量太小。还有,你腰部的那根腰带它地能量太低,运算功能过于简单,只有搜索、定位功能。 你的运动部件(罗亦安纠正:那叫肌肉)在运动时有能量耗散。我计算了一下,你完成一个动作,有60%的能量消耗在指挥肌肉的过程中,只有约34%的能量从肌肉中爆发出来……” 机甲人唠唠叨叨的指责着罗亦安的种种毛病,最后它总结说:“我需要把你送往你想去的时空,你需要给我带回足够的能量,所以,你必须在取得能量后,向我发出一个信号,让我把你接回来。这个信号必须穿越时空,到达我这里,以你现在的运算能力和能量远远不够,所以必须对你进行改造。 此外,你这次带回来地能量,与我的能量并不匹配,我可以使用它,但我因为使用这种能量,丧失了许多其他能力。从你记忆里,我发现,你们现在还没有获得制取匹配我的能量的能力。我知道,你这次来的目地就是寻找这种新能源。我可以提供给你资料,把你和你的女伴儿送回你们那个世界,但是,你必须帮助我,制取我所需要的能量。” 机甲人似乎从罗亦安的记忆中找见了一些属于人类的智力,话说到一半,一股强烈的电流忽然涌入罗亦安的身休中,他顿时被这股强大的电流所击倒,后半段话,他是在半梦半醒之中被动的接受了对方传来的单方面信息。 罗亦安奋力的想要挣扎,又接收到了机甲人传来的如下片断信息:“我会照顾好这些罗马人,帮助他们发展、进化。很抱歉,我无法帮你找回韦尔斯那些人,当然,你可以借这个理由,再度回到这儿……” 不知过了多久,罗亦安只感到浑身上下,每根神经、每个细胞都烧灼般的疼痛。他从最深沉的昏迷中醒来,感觉到风吹动皮肤表面,传来阵阵清凉。 还在那间石室里,罗亦安微微抽抽鼻子,立刻感觉到了空气的细微差异,他正在为自己这一判断感到惊讶时。猛然间,记忆突然流动起来,那是他进入这片古怪森林前的记忆,画面渐渐定格,浓雾渐渐腾起,天空中直升机冒着火花呼啸着坠地,发出一声轰隆的巨响。腾起的巨浪吹动他的身休,他脑海里最后一个词是:赵箐。 突然之间,浓雾、直升机、气浪这些景象像是照相机快门一样,豁然闭合再张开。已是物是人非,山还是那山,谷还是那谷。罗亦安穿着一身罗马铠甲——这是他在石屋内的装束,半梦半醒的站在山谷中,站在那直升机坠落处不远。地上没有直升机坠落地痕迹,却放着他拿进石屋的那个背囊。身侧,赵箐穿着一身古波斯服装,捂着嘴,满脸惊愕的看着他,她还保持着那种半蹲坐的姿势,可她屁股下面已是虚空一片。 “呀”,随着一声尖锐地惨叫。赵箐身体失去平衡,重重的跌坐在地上。正处在惊愕中的罗亦安竟忘了伸手搀扶。 晃一晃昏沉的脑袋,罗亦安觉得脑海里多了许多东西,这信息量太大,以至于他不敢马上进行研究,仅仅一眨眼,他的思维便飞速地推断眼前的局面。作出了十余种判断,最终,选择了一种最可能的局面。这一推断做出得那么快,以至于他惊讶的发现自已的神经元又活跃了许多。 从背包里拿出定位仪,罗亦安立刻发现,曾经失效的定位仪又开始显示数字,经过简单的测试,确定了他们的方位。这证实了他地判断。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罗亦安转身对还仰脸躺在地上的赵箐说。也许是经过太多的变故。赵箐已没有了当初一惊一乍的情绪波动,她只是躺在那儿,傻傻的看着天空,傻傻的转动着眼珠看着罗亦安,嘴中喃喃:“这地方怎么那么熟悉?我不是做梦咖……先说好消息。” 罗亦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赵箐期待的目光下.说出了答案:“我们回到了现实世界。” 赵箐哇得跳了起来,在地上奔跳着,狂呼乱喊。她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爸爸,妈妈,我又要见到你们了。我……” 赵箐像风一样地狂呼乱喊着,忽而号啕大哭,忽而狂笑不止,忽而抱住罗亦安一顿狂吻。他也像失去了所有力量一样,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所有的欣喜交织在一起,他脑海中只剩下四个字:我回家了。 等耗尽了所有力气,赵箐才小心地靠近罗亦安,小心翼翼的问:“还有一个坏消息,那是什么?不,别告诉我,这是做梦,别告诉我,这已是百年之后,不……” “没那么严重”,罗亦安转过脸去,偷偷揩拭着眼角的泪花,回答说:“我刚才用gps定位仪校了一下基准时间,现在确切的时间是我们闯入浓雾之后一天时间,也就是说,我们生命中消失了一天时间。” 赵箐初一愣,后狂喜:“这哪是坏消息,这是天大的好消息。电话,给我电话,我要打电话回家,我要和爸爸、妈妈讲话,我要……” 罗亦安扬手止住了赵箐的话:“你怎么告诉他们,说我们躲避飞机失事进入浓雾中?说我们误入了一个神秘世界?说你遇到侏罗纪公园?说你遇到凯撒?说你遇到兽人?……谁会相信?” 赵箐瞪大了眼睛,天真地说:“可这些都是真的呀,瞧,你这一身铠甲就是证据,我……” “错”,罗亦安回答:“我不想让我的余生在精神病院度过,所以……这身铠甲是我的收藏品,我是个古代兵器收藏爱好者,在克什米尔城堡里,我有一大堆收藏品作为证据,而这件铠甲就是其中之一。至于直升机坠落……你看地上有直开机坠落地痕迹吗?” 赵箐瞪大眼睛,良久,方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那韦尔斯爵士呢? 第175章 乔治呢?辛西娅呢?他们到哪里去了?别人问起来怎么回答,他们……” “乔治是谁?辛西娅是谁?我没见过”,罗亦安轻描淡写地说:“至于韦尔斯爵士,我们走茬了,这几天一直在寻找他,不是吗?”(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 赵箐自小被宠爱惯了,她生活的重点是撒娇、任性和被宠。这造成了她待人格外真诚,神秘世界几日的相处令她对韦尔斯等人充满好感,而罗亦安的全盘否认让她有种抛弃同伴的罪恶感。气愤之下,她怒视罗亦安嘶声高减:“你不是人,怎么这么冷酷!” 罗亦安伸手欲抚摸赵箐地脸,赵箐像被蛇咬般躲闪开来。罗亦安尴尬地放下手,耸耸肩,说:“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我希望对这事保密,我相信你即使把这里地情形汇报上去。人们也只会怀疑你精神不正常。这样的事例有很多,有心人想隐瞒这一些,他们会说你精神不正常;无知的人则压根不相信你,所以你也只能是‘精神不正常’。 经过了这么多事,我不想你再受伤害,所以,隐瞒是唯一正确的对策。至于寻找韦尔斯他们地事,我没打算放弃。但那里时空太混乱。很容易迷失在不同的世界,没有坚韧的神经,很难在那里生活下去,所以我打算找几个有经验的探险家,慢慢去寻找。这需要不引人注意,越少人干涉越好,你明白吗?明白。你就可以打电话了。” 一个星期后,英国伦敦一家共济会的俱乐部内,临窗地桌上罕见地坐着一男三女正在据案大嚼,这四人中三名是中国人,此外就是一名白人女子。这三人当中,除一名华人女子尚多少有点进餐礼仪外,其余人都是一副不拘小节样,尤其是其中那位男士,吃相之难看,活像是饿了数年的狼一般饥不择食。曾有看不下去的英国人要求侍者去提醒他们注意。但都被侍者温言相劝,令他们打断了可怕念头。 其中一名侍者是这样玩笑般劝解说:“先生,他(她)们刚从月球上旅行回来,特地来我们俱乐部品尝人间美味,我想。从月球上旅行回来的人.有权狼吞虎咽。” “再来两盘松露肥鹅肝”,侍者正在好心劝解他人时,那名狼吞虎咽的男士忽然无所顾忌地喊了起来,这句话彻底让俱乐部内的男士失声。 “再”?!他说的是“再”,还要两盘。 肥鹅肝、鱼仔酱、松露是世界三大美食珍品,其中松露是一种蘑菇,气味芬香,有餐桌上的钻石之美称,在产地每公斤高达数干欧元(合人民币6万余元左右)。而松露肥鹅肝则被认为是世界顶级美味,盘上每克松露肥鹅肝都需要数十克白金来换取,这个俱乐部内地人虽然非富即贵,但也没有人吃得像这样暴发的。 侍者礼貌地上前回答:“罗先生,清原谅,本俱乐部的松露肥鹅肝已经售完,也许,您可以预订明年的。” 这三人正是罗亦安一伙,至于唯一的白人女子就是薇薇安。另两人则是赵箐与谭彩玲。 罗先生摘下餐巾,问对面一位埋头吃菜的中国女士:“赵箐,松露肥鹅肝没有了,你还想吃什么?牡砺?” 赵箐咽下了盘子里最后一口美味,嘟囔道:“什么呀,让你到巴黎请我吃饭,你偏带我到伦敦来。伦敦有什么好吃的?看,好不容易有个吃顺口地,竟敢让我预定明年的,什么话,瞧不起人么,叫他们老板来。” 谭彩玲优雅地用餐巾揩了揩嘴,提醒说:“松露这东西产量很低还没法保存,每年只有两个月可以吃到它,我们这通大吃,可能已把伦敦所有的松露吃完了,俱乐部当然要求我们预定了,赵小姐,忍忍吧,这是伦敦最高级的俱乐部,这里没有松露了,全伦敦也不会有了。” 赵箐跟罗亦安走出大裂谷后,汇合了谭彩玲、薇薇安。由谭彩玲这位国内大客商出面担保(资助),为赵箐在考察队请了假。在那场艰险不断,时空多变的历险过后,连神经坚韧的罗亦安都感到需要好好放松一下,作为对心灵创伤的安慰,也作为赵箐对那历险经历保密的酬劳。 赵箐本打算去巴黎让罗亦安来次大出血,但罗亦安却把第一站定在伦敦。对此谭彩玲没有意见,而薇薇安多少有点猜到罗亦安的目的,当然不会反对。赵箐曾想坚持己见,但她虽与罗亦安没发生什么秘情,却总有种偷腥地感觉,见了谭彩玲就像老鼠见了猫,故此,她最终按照罗亦安的意思,来到了这里。 说到购物环境,伦敦显然不如巴黎,但谭彩玲对此毫不在意,来伦敦后,她每日什么也不管,只顾悠闲地逛着路边小店。而罗亦安自到达伦敦后就与薇薇安脱离了大队,行踪总是神神秘秘,不知道都在忙什么。 一贯霸道的谭彩玲对此却表现出难得的温柔,波澜不兴地继续游荡,无处可去的赵箐又不敢在谭彩玲面前发脾气,只好闷闷不乐地随谭彩玲行动。她心里有鬼,又知道面前这个女人精明得厉害,所以在逛街过程中连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说走了嘴。 好在谭彩玲似乎对她地出游经历毫无兴趣,从不触及相关话题,这倒让赵箐轻松了许多。不过,由于她们两人的审美观念相差实在太远,到最后,逛街对赵箐也成了一种负担。 就在她快忍耐不下去的时候,罗亦安忽然邀请她来这里,说是请她吃世间最美味的东西,这个叫“松露肥鹅肝”的东西确实好吃,又香又滑,绝美无比,赵箐正吃在兴头上却被人告知没有了,即使预定也要明年才能在重新吃到,顿时,她情绪波动到了极点,连谭彩玲的劝告也听不进去了,只想好好发飚一场。 正在此时,一名侍者不顾横眉冷对的赵箐,悄无声息地走近罗亦安身边,递给他一张纸条,罗亦安简单地瞄了一眼,似乎早有预判地问:“在哪里?” 侍者摆手示意罗亦安随他走,这一意外的变化让赵箐冷静下来,她忘了继续发脾气,歪着头看着罗亦安欠身向众人告辞,随着侍者走到俱乐部后院。 第五卷时空旅者第136章谈判 共济会是一种带乌托邦性质的基督教秘密团休,宣扬博爱的思想,以及美德精神。追寻人类生存的意义,号召建立和平理想的国家。它要求会员们做事时常扪心自问四个问题:真实、公平、善意、有益。 这个秘密组织脱胎于公元前十世纪,目前已有3000多年历史,几乎与中国甲骨文历史同样悠久。共济会在民间有着庞大的势力。加入共济会的社员非富即贵,最初创立的共济会规定:其社员每月集会全轮流在杜员彼此的事业场所举行。也就是说,你必须有自己的事业场所(工厂、商会、船场、农庄等等),才有资格加入共济会。没有自己的事业共济会不可能吸纳你,因为——想帮助别人,自己首先必须具备大能力。 基督教兴起后,早期的基督教徒处处遭受当权者迫害,随着共济会不停的拯救活动,被拯救者逐渐加入到组织里,而后,共济会蜕变成了完全的基督教秘密团体。 西方的所谓“秘密团体”与国人所知道的含义完全不同,中国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说法,所以,所有不在皇帝领导下的组织都是非法的,组织成员对皇帝保密更是不能容忍的“大不敬”之罪,是要灭九族的。 而西方所谓的秘密团体,则主要指“组织成员对外不公布身份”的社团组织。当然。这也不是绝对地,美国总统布什就是秘密杜团“骷髅会”的成员。他从不忌讳公布自己这一身份。 这间俱乐部就是共济会地产业,据说,这间俱乐部四周挂的油画出自于共济会另一名赫赫有名的成员——前英国首相丘吉尔的捐赠。谭彩玲对于英国历史较为了解,知道此地深浅的她,吃饭间总是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优雅与风度。但薇薇安却漫不在意,而赵箐则天真无知,这令谭彩玲感到如坐针毡,老担心她们令自己下不了台。 从罗亦安的举止中,可以看出他对赵箐颇多纵容。连番的变故让罗亦安这个坚强的人也感到难以承受,更何况一个小女子。能够坚持到现在仍未发疯已经是难得了。所以赵箐耍耍小女孩脾气,罗亦安也只是用宽容的眼光看着她。在谭彩玲看来,那目光中甚至还带着浓厚的赞赏成份,这更让赵箐无所顾忌。要不是谭彩玲最近得到了她最想得到地东西,心情一直不错,她早就无法容忍了。 餐后的红茶已经端了上来,在侍者地引领下。谭彩玲一行来到一个单独的饮茶室。临出餐厅前,谭彩玲快速地瞥了一眼餐厅内的动静。幸好现在并不是就餐时间。餐厅内客人不多,不过,所有看到她们离去的客人均长长地吐了口气,可见她们的喧闹多不得人心,这令谭彩玲心情颇为郁闷。 三个女人之间共同的话题似乎很少,落座后。大家各自低头饮茶,场面尴尬。但不一会,赵箐耐不住性子,首先说话:“这是什么破茶叶,哪有我们中国茶好喝?” 说完,她挑衅地看着谭彩玲,咄咄逼人地问:“你刚才说这是伦敦最高级地俱乐部,就拿这破茶招待我们,太过分了吧。” 谭彩玲一愣,完全没想到赵箐胆敢挑衅,才竖起眉毛准备反击,薇薇安清咳两声,惊醒了她,她淡淡一笑,脸色平静地说:“英国人喝的是红茶,你说地是绿茶吧,招待,给这位小姐换中国绿茶,要最好的。” 说完,谭彩玲瞄向薇薇安,这时,薇薇安正站在墙边,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茶室内悬挂的艺术品以及书架上的各类书藉,留给大家的只是背影。 第176章 谭彩玲不知道刚才薇薇安是有意所为还是无心,她沉默片刻,问:“薇薇安,你知道小罗干什么去了吗?这里好像只有你心里最有底。” 薇薇安悠闲地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羊皮卷,随口回答:“他跟这里地会长在谈话,啊,对了,罗杰也是这个俱乐部的会员。” 一直以来,谭彩玲只和薇薇安在租房期间有过接触,但随着时间流逝,谭彩玲感觉到薇薇安与罗亦安之间关系微妙。不过,聪明的她决不去主动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那样事情反而无可挽回了。她相信,只要没捅破那层窗户纸,自己总有努力的余地。而规在,智珠在握的她认为自己一番辛苦终于有了好酬劳,故此也有了坦然面对薇薇安的勇气。 “啊,我早猜到了”,谭彩玲对赵箐的撒娇再也无法容忍,决定采取完全无视的态度,撇开她直接与薇薇安交谈起来:“我听说这间俱乐部不招待非会员,我原本以为我们能进来是因为你,后来又一想,这样的老古董组织不会接受女会员的,但我实在难以想象,小罗怎会被这样的老古董组织吸纳……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小罗向我求婚了。” 谭彩玲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最后一段话,而后她双眼紧紧盯着薇薇安,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可惜,从薇薇安那里她没有获得希望的结果。 倒是旁边的赵箐反应大的出乎预料,她正在抿一口茶,听到这话,噗地一声将满口的茶喷出,喷的房间内到处都是。谭彩玲心内“咯噔”一声,她不动声色地将身体转过去面对赵箐,心里冷冷一笑,正盘算着怎么开口,薇薇安随后的话却又将她的计划打乱,并进一步将赵箐也吸引到这话题中。 “严格地说,罗杰加入的并不是共济会组织。他加入了一个国际探险组织,而这一探险组织和共济会地拯救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准确地说,他不久前在非洲地旅行,就是该拯救组织的一项活动,他拯救的是一名著名的探险家……” 薇薇安话说到这里,谭彩玲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问题——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像是知道谭彩玲心中想法似的,薇薇安继续说:“正如你所猜想的,我是罗杰加入这一组织的引路人,我们的初次见面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好吧,让我们言归正题吧——罗杰在这次非洲探险中遇到了一些异常情况,当时他们地队伍里有五个人。这位赵箐小姐只是名误入者,但最后只有他们两人逃了回来……” 薇薇安啪地合上了手中的书。继续说:“……他们地历险经历用语言表述出来,简直令人难以想象,而现在罗杰正为此与会长交流。谭小姐,首先我要恭喜你即将获得的婚姻,但乘这工夫,我希望你能与你达成一个谅解——罗杰属于组织。组织需要罗杰。知道么,这是个双赢的结局。你公司生产的旅游用品,其客户全是由组织推介的……” 谭彩玲只用了片刻就明白了她的处境,她愈挫弥坚地性格不容忍作出妥协,眉一横,脆声说:“别逼我,别拿公司的事与我地爱情挂钩。我们国内也有个大市场……” 薇薇安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说:“我的要求很简单:当罗杰在家时,做好你妻子的本分;当罗杰有任务时,让他走,别打听不该打听的事,等待,等待罗杰回家。也许他会愿意向你说些什么,但这都是秘密,绝对的秘密……你明白我地意思?” “这么简单?”谭彩玲愕然,忽而,她又冷笑着说:“不过,让你这么一说,我的爱情简直成了服务业,做牛做马只会累死自己!” 薇薇安毫不理会谭彩玲的抱怨,回答:“你现在反悔,还有机会。” 谭彩玲咯咯笑了:“我干嘛要反悔,哼,我争取了五年,奋斗了五年,才得到现在的结果,你想让我放弃?休想。” 薇薇安得意地一笑,转向在旁边呆愣地倾听她们谈话的赵箐:“赵小姐,现在就剩你的问题了。按规定,帮助我们进行救援行动的人,有权力向我们提出一个要求,你可以现在提要求,也可把这要求留在你需要求助的时候。你现在想提要求吗?” 一点红晕渐渐扩散到了全脸,赵箐张了张嘴,歪头偷瞥一眼谭彩玲,见对方的脸色渐趋铁青,赵箐脸色一黯,低头嘟囔:“算了吧.连罗先生这样的人都在这个组织里,我想你们一定什么‘要求’都能办到,等我需要时,再麻烦你们吧!” “如你所愿”,薇薇安回答。 楼上的会谈也进入了尾声,一个体态肥胖的银发老人脸部隐藏在房间的阴影里,手里粗大的雪茄随着他的手势,带出一道道红色的轨迹:“你考虑好了吗?这是你最后的答复吗?罗杰,组织对你很期待,一旦你加入核心小组,组织对你的支持会更大?” “不”,罗亦安回答了:“我宁愿站在组织的门外,为组织尽我力所能及的义务。我知道,一旦进入核心小组,我的生活就不再属于我了,我希望能保持现在的状态,所以这是我最后的答复。” 雪茄烟停止舞动了片刻,而后又动了起来:“好吧,我不再勉强你了……正像你猜测的一样,韦尔斯并没有退休,他在组织里还有另一个名字,但现在,我不能告诉你实情——因为你拒绝了我们的邀请,而你现在的身份还不能接触到这个秘密。” 罗亦安耸耸肩,说:“无所谓。” “至于你交给我们的图纸,我们还需要花点时间研究,嗯,在此之前,你可以有段时间休息一下,然后,我们需要你去厄瓜多尔一趟。你拿回来的图纸是由一种奇怪的文字书写而成,而这种文字在厄瓜多尔出现过,我们想让你去确认一下。”大胖子又说。 罗亦安点头不语。 “我们必须拯救韦尔斯先生。目前我们正在全力研究你拿回来的图纸,实在不行。我们只好麻烦你再去摩亨佐.达罗跑一趟。按你所说,那种能源虽然不匹配机甲人,但仍然能让它们送回你家,我们计划协助你拿到那种晶体,然后召唤机甲人,请它送你去韦尔斯地时空。找到他们、带他们回家。至于机甲人是否能恢复全态,这不关我们的事,你认为呢?” “我同意你地观点”,罗亦安回答:“据我所知,反物质的研究需要在太空进行。那样才安全,而正式研究出结果。也许需要数百年的时间,韦尔斯可等不了那么久。” 雪茄烟叹了口气,说:“这几年对我们来说是灾难的时代,我们连续损失了不少精英,以至于连小政府公务员也敢向我们挑战,所以我们很珍惜每一个成员。如果你愿意加入核心小组,那我宁愿你不去拯救韦尔斯。因为你的存在比他更有价值——这或许与我们以往的观念有所不同,但我们再也承担不起损失了。” 罗亦安微微一笑,没有插嘴。对方是在变相地解释此前发生的泄密事件,怀特的行踪泄露导致大批有心人蜂拥非洲大裂谷,这使得罗亦安等人的探险只能偷偷摸摸,间接导致了他们因设备不足而发生意外。但罗亦安自认没有评论的资格。事不关己只好沉默。 大雪茄递上一叠厚厚地资料,说:“好吧,这是你厄瓜多尔行动的资料,什么时候你准备好了,通知我们一声。” 罗亦安接过资料,粗粗瞥了一眼,惊呼失声:“厄瓜多尔黄金隧道?开玩笑吧,不是说那里是捏造出来地吗?” 大胖子挪动了一下身体,回答:“是啊,1969年7月21日,那个叫莫里斯的阿根廷人公布了厄瓜多尔黄金隧道的事,之后人们再也找不见莫里斯其人。那一年,这个世界似乎拥有太多的谎言,所以,人们也把黄金隧道的事当成了谎言,你去那里看看吧,也许有新发现。” 罗亦安别有意味地看着大胖子,说:“我忘了告诉你,我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刚才我瞥见了莫里斯地黄金隧道地契,在这份厄瓜多尔共和国承认的合法地契上,有许多见证人签名,我见到一个熟悉地笔迹,那是韦尔斯的签名,韦尔斯与这事有联系?” 大胖子板起脸,回答:“会见已经结束,罗先生,再见。” 罗亦安悠闲地走进房间,三双眼睛立刻紧盯住他,罗亦安憨憨一笑,正准备说话间,却发现薇薇安的指头正在椅子扶手上飞舞敲击,搁在别人那里看,这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但在久经训练的罗亦安眼中,立刻明白了薇薇安的意思。 这是摩尔斯电码,随着电报业地终结,它只剩下一种用途:在特种兵的突击行动中,当士兵处于无法发声状态下,用这种手法在喉部通话器上敲击,以通知同伴们敌情。 罗亦安装作不经意地摸了一下喉部,通知薇薇安自己注意到了她的暗号,嘴里不咸不淡地说着:“抱歉,我和俱乐部老板有点事商议,耽搁了一会儿。” 而后,他用眼角盯着薇薇安的手指,解读着她传来的讯息:交涉……说词……两女的反应……最终的结局…… 将薇薇安传递来的信息尽收入眼底,罗亦安嘴角含笑,飞快地观察了一下其余两女的神态,决定不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缠。 薇薇安的说法隐瞒了大部分真相,而最后,关于谭彩玲与罗亦安家庭生活的安排更是充满私心,按她那种说法,她可以在需要的时候随时招呼罗亦安过来,谭彩玲却无权干涉。难得的是谭彩玲却忍了下来,以罗亦安对其的了解,谭彩玲定是另有打算,绝不会善罢甘休。 需要把争执消弭在萌芽状态——罗亦安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众人闲扯着最无聊的话题,一边下定了决心。 第177章 “箐儿”,罗亦安故意叫的如此亲切,浑不顾谭彩玲脸色:“怀特……,算了,我还是说实话吧(薇薇安马上配合说:哈,不要隐瞒,我都告诉她们了),我的组织感谢你对这次探险、拯救活动的帮助,在这次探险之旅中,你经受了太多的情绪刺激,作为补偿,组织决定:至少要保证你今后不会为生活问题,而产生不良情绪。喏,这是我们认为的合理数目——100万欧元!” 罗亦安递上一张支栗,毫不顾忌地伸手温柔地捏捏赵箐的脸,继续说:“拿着吧,这个数目是我向他们提出的,相当于1200万人民币,至少可以让你在国内不再为钱烦恼,这是你受那么多苦的补偿。” 赵箐顺势用脸蹭着罗亦安的手,目光迷离,催眠般接过罗亦安递来的支票。忽而,她闪点似的在罗亦安掌心一吻,躲开了罗亦安。 但罗亦安拿出支栗时,谭彩玲脸色顿时和缓下来,甚至连两人最后的调情也全不理会。因为她明白,这是两人在做最后的了结,这个目标已经威胁不到她了,罗亦安当她的面了结过去,正是因为心胸坦荡。 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薇薇安,罗亦安一句解释打消了谭彩玲的疑惑。“下次探险计划”,罗亦安说:“我记得我们在南美丛林有一处房产,你先准备一下。” 第五卷时空旅者第137章守望 看着罗亦安自顾自地安排后续行动,看着薇薇安异常亲密地与罗亦安分享着绝对隐秘,谭彩玲心中叹息:眼前这个小男人已经站了起来,也许是该考虑其他的控制手段了。 所有人安排妥当后,剩下的谈话就是一个问答题。谭彩玲对于罗亦安的秘密有着浓厚的兴趣,更何况地现在自认自己完全有资格知道其隐私,她的询问随之引起了赵箐的加入,她在这次旅行中也有太多的疑惑需要答案。 这间俱乐部也许是伦敦说话最安全的地方,几百年间,进出这里的人非富即责,白金汉宫的人虽然换来换去,但所有坐在白金汉宫的人都不会容许他人在此按窃听器,因为他们也需要一个谈论阴谋的空间。 多少年来,这里曾策划过无数个导致国界变更、政权更替、世界大战等等的阴谋,各国密使都曾在这里留下过足迹。而这也是薇薇安选择在此地谈论隐秘话题的原因。自来伦敦后,难得有这样的谈话场所,罗亦安也借薇薇安扯开的话头,回答着谭彩玲、赵箐的种种提问。 无论中外古今,对女人的看法有一点基本相同,就是:女人守不住秘密。这不是性别歧视,而是基因特征,在进化过程中,以收集植物果实为主要工作的妇女,像蜜蜂一样喜欢散播收获的讯息。 基于这一点。罗亦安地回答总是半真半假。薇薇安虽然也是女人,但她的出生决定了她也有太多的秘密需要隐藏,于是。与她相同境遇地罗亦安就成了当然的倾诉对象与铁定地同盟者,罗亦安有难。她当然义不容辞,于是。谈话在罗亦安与薇薇安的相互配合下顺利地进行,谭彩玲与赵箐得到地答案充分满足了女人的好奇心(基于薇薇安地恶趣)。但里面真话的成分太少。基本上都是些导人误入歧途的连串假象。 一名侍者地进入最终使烦人的谈话终结,这名侍者递给罗亦安一张纸条,说:“有人刚才传来一个讯息。老扳让我将这个交给你,希望你能处理。” 罗亦安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笑容顿时凝住了。 纸条上简简单单写着四个字:“守望相助。” 反过来,纸条的背面写着一个人名与一个地址、一个电话号码。 三行字,简约而急迫。这代表何意罗亦安很清楚,他苦笑着将纸条递给赵箐。示意她看完后传送给薇薇安。 “箐儿,好像组织也给了你一个‘请求’的权力,你看,这就是一个‘请求’.以后你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也可以这样发出你的请求。” 这是一个退休地共济会会员发出的求助,按照会规,退休的共济会会员能得到一项权利,容许他们在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时,向组织、向过去的同伴、向附近的会员发出求助的要求。为了防止人们滥用这项权利,会规同时现定,每人在其一生里只有一次求助的权利。由于这一权利一生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会员们极为珍惜,非到万不得已决不动用——有人甚至终身未使用过这一权利。 秘族与很多秘密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求助传递到秘族受理也不足为怪,毕竟罗亦安他们现在仍在使用对方的俱乐部。 “地址是威尼斯,嗯,你正好与谭小姐度个蜜月”,薇薇安说完,拍打着罗亦安给她的文件夹,说:“我就不参与了,我去准备这次南美行动,罗杰,我今晚动身,你的飞机我开走了。” 薇薇安这一说法令谭彩玲长松一口气,此前她与罗亦安一唱一和,让谭彩玲心里醋海翻波,一股邪火嗖嗖地往上冒,正盘算着怎么寻找攻击点,薇薇安这一表示顿时让她喜翻了天。 “啊,对方还主动建议我们度蜜月,这表示什么”,谭彩玲心内盘算:“糟糕,这样一来,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还真不好判断——难道外国奸妇会帮情人照顾家……搞不懂。” 谭彩玲没有看见,薇薇安说这话时,正在向罗亦安晃动手上的克什米尔蓝宝石戒指,她也不知道,薇薇安本身也是组织退役人员,所以她没有义务参与到这次“守望相助”行动中,而罗亦安越快开展下一次行动,他俩在南美的相遇就越早到来。 “威尼斯”,赵箐发出一阵欢笑,说:“我知道那个城市,那是马可.波罗的故乡,纵横交错的177条水道将金市分割成188个岛屿,素有“水都”、“百岛之城”的称号,蜿蜒的水巷,流动的清波,就好像一个漂浮在酽酽碧波上浪漫的梦,诗情画意久久挥之不去。 翻过一座山就是佛罗伦萨,那与威尼斯都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徐志摩把它翻译成‘翡冷翠’,这名字太有诗意了,这是一座对整个人类历史文化都产生过巨大影响的古城,安呐,带我一起去吧!” 赵箐故意忽略了罗亦安将和谭彩玲去度蜜月的事实,她是铁心要去做电灯泡,寻思着旅行途中应该怎么让两人不痛快怎样来。谭彩玲听到这话,脸都绿了。罗亦安却好像明白赵箐的小心眼,伸手拧了一把她的脸蛋,说:“别胡闹,我让谭姐通知公司巴黎办事办……就周静柔吧,让她陪你逛巴黎,听话,我们这是去办正经事,没功夫陪你!” 赵箐感觉到罗亦安正用对待小孩子的语气对她说话,地愤怒地嘟起嘴:“唉。色狼,你不是说让我学习怎么发出‘请求’吗?我跟去看看有什么不对?再说了,这次探险过后。让我近距离看看罗马文明,不正好是种心情之旅吗?我要去。大不了就把它算作我地‘请求’,我‘请求’去威尼斯观光。不行嘛?” 赵箐这句话已近乎于威胁了,在那次时空之旅中。她曾接触到不同的罗马文明,故此她接这个话题要求随行,甚至不惜用去珍贵的‘请求’权利。同时她地话里已涉及到部分探险的秘密,那是在暗示:小心她捅出真相来。 …… 罗亦安一行到达威尼斯时,正是灯光朦胧夜色阑珊之时,水上飞机降落在海面,酒店迎接地快艇飞速地驶入市区。两旁大堤上路灯一线,在茫茫的夜海上。耳边呼响着阴凉地海风、海水的波动和机船地轰鸣。渐远的教堂被射灯照成孤寂的青白色,冷冷地沉默在黑暗里。仰头望,深邃地夜空里有几颗星星微弱地闪烁,说不尽的寂寞与萧条。 站在甲扳上的罗亦安,沉浸在夜色的包围里,白昼的喧嚣如同梦幻,一种淡淡的莫名惆怅随着无从琢磨地寒气涌上心头,心头禁不住微微的战栗。他伸开双臂将谭彩玲搂入怀中,以彼此的身心相互温暖,无言地迎着潮湿的海风,眺望难以瓣认的无涯苍海。 赵箐耐不住寒冷,只在甲板上待了片刻就躲入了船舱内,她用流利的拉丁语与船夫聊得热火朝天,一时间竟忘了来甲板上捣乱。 医生都懂拉丁文,因为所有的西药都是用拉丁文书写的。即使有人现在发明一种新西药,也要取个拉丁文名字,这是传统。赵箐在那次时空之旅中连续接触罗马人,倒是把自己的拉丁文练得异常流利,现在逮住机会,地半是炫耀半是验证自己的语法水平,不停地指点着路边的景色,向船夫询问着那些建筑的历史与渊源。 威尼斯总共有118座大大小小的岛屿构成,市内共有2300条水渠,快艇在市内穿梭来往,向着市中心的运河大酒店前进,那里有罗亦安事先定好的房间。 当天下午,是谭彩玲最后一锤定音,许可了赵箐随行的要求。而后,薇薇安告辞而去,剩下两个针锋相对的女人也无心继续在伦敦闲逛,她们为即将开始的水城之旅而激动,要求罗亦安马上去订机票,越早到达威尼斯越好。接获罗亦安请求的怀特家族支援了一架水上飞机,考虑到夜间抵达威尼斯,即可不引人注意,也可欣赏威尼斯著名的夜景,罗亦安他们当即动身,飞行数小时抵达了目的地。 船走了许久,灯火渐盛,人流渐多,已经快到市中心了。黑暗中,久久不语的谭彩玲忽然开口:“安子,你原来也是一个朴实、执著的青年,可现在怎么也变得像蜜蜂处处留情,是我当初看错了你,还是我看错了所有的男人——难道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难道男人有钱都要变坏?” 第178章 罗亦安沉默了片刻,张嘴欲言,谭彩玲伸出手指按在他的唇上,继续说:“我可以相信你跟赵箐没有越轨,因为你看向她的目光好像看着一个深受溺爱的孩子,这种漫无心机的小女孩,也许深受那些才出校门的小男孩爱怜,但她不适合你。不过,我坚决不相信你与薇薇安毫无关系,她告辞的时候,看向你的目光充满了肉欲,这不是正常的同事间目光,为什么?” 罗亦安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回答:“是的!一直以来,我对你总充满一种歉疚,你为我付出太多,而我给予你得太少。我知道你在期待着什么,但我……但我已不属于这个世界,啊,我这不是在埋怨我们组织,以推卸自已的责任。正相反,我对于现在的生活无比满足——经历不同的异域风情,品尝不一样的生活休验.寻求最畅美的发现的威觉,时时有未知的世界等待我去探索,去发掘!啊,连倒在探险路上这种可能,都令我兴奋莫名。我喜欢这种生活,我爱探险活动经历的紧张刺激……” 罗亦安叹息一声,继续说:“我很笨拙。我不知道该怎样扑偿你,婚姻、给你一个家——是我想出的唯一办法,我……” 谭彩玲再度伸出手指。按在罗亦安地唇上,制止了他下面的话。“唉”。她深深地叹息着:“我原来事事争强好胜,总希望自己能胜过所有的男人。而后,幻想有个男人架着五彩祥云。在万众瞩目地情况下,迎娶我过门。 事到如今我才发现,我也不过是个小女人。只想有个窝的小女人……算了吧,我们还是别继续这个话题了,无论如何我已经得到了我需要地最好结局,无论如何你现在也是个优秀的男人,飞翔去吧,只要记住你有个家。有个小女人在时刻等你,足够了。” 快艇进入了大运河,圣马可广场地灯火辉煌,水面倒映着岸上的色光,成倍地渲染夸张着这种视象上地繁华。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岸街与广场徘徊。白日赤裸裸的喧嚣演化成模糊梦幻般地温馨。罗亦安紧紧拥抱着谭彩玲,温柔地轻吻她的额头,地的唇。 她的唇很甜。 刚开始,那嘴唇仍保持着坚硬的棱角,而后,坚冰渐渐融化,嘴唇变得温暖而甘美,那一刻,谭彩玲的眼神黯淡下来,月亮照在她地脸上阴晴不定,她定定地看着罗亦安眼神虚恍。 两边餐馆前的乐队的演奏渐趋热烈,河中也多了许多挂着纸球灯的船,那是唱夜曲的“刚朵拉”船。船在水中间,人在水中唱,两边挨次停靠着“刚朵拉”在微波里荡着,像是那只歌唱的“刚朵拉”船伸出的蜈蚣脚。唱曲的意大利歌女围着一张桌子团团坐,轮到自己了便站起来唱唱。音乐节奏高亢悠扬,歌手深情热烈。在微微摇摆地灯球底下,意大利歌女颤着酽酽的歌喉,运河上一片朦胧的夜也似乎透出玫瑰红的样子。 晚夜已疏,不拘小节的人在广场上席地而坐,情人依偎,喃喃耳语。说了千万年的情话最适合在威尼斯的夜重复,毫无文采的话语也因了威尼斯之夜而凭添了许多浪漫。 “停船”,赵箐的话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钻出船舱,醋意浓浓地看着拥吻着的罗亦安与谭彩玲,说:“哈哈,你们两个真亲热呀,来,我们在这儿停一会,听几首小夜曲,为你们俩的浪漫加加温。” 说完,赵箐硬将身子插入两人中间,动作夸张地楼着罗亦安的肩膀,用拉丁语说:“亲爱的,我俩好歹经历过生死考验,在别人面前你也曾宣称我是你妻子,我们共眠一室几个月,虽然没有迈出最后一步,但你搂也搂过抱也抱过,现在一句交待也没有,你就抱着别的女人,当我的面亲上了,太过分了吧。” 罗亦安拍拍她的脸,用拉丁语回答:“箐儿,你是个好女孩,今后会有很多人追求你,但我不适合你,你是一座风景宜人的桃花源,总令人忘记人世间的纷忧,但一个漂泊而苍老的船,只适合停泊在港口,恰好我找见了我的港口。 乖,别闹了,你的日子像初生的曦阳,光芒万丈还在后面,而我俩只是一对相互慰籍的狗男女,去,别打搅我们调情。” 对面,唱夜曲的“刚朵拉”船上有人跨过来,反拿着帽子收钱。这个略略像当年的秦淮河的光景,但秦淮河却热闹得多,遗憾的是,秦淮河上没有这里显得秩序分明。 赵箐嘟起嘴,完全不看别人递上来的帽子,犹自不满意地喃喃:“切,当初要不是我精神过于紧张,咱日夜相处的日子里,我早把你……” 谭彩玲听不懂两人的交谈,但见到赵箐一脸的不满,马上猜到了两人争执的结果,她笑嘻嘻地唤住了转身欲走的收钱者,自钱包中掏出几张大额欧元,扔进了对方的帽子。 “开船吧”,谭彩玲心满意足地下令。 船只骤然启动让赵箐扑入罗亦安怀里,她就势赖在罗亦安身上,深深地嗅着对方的气味,那久违的味道令她鼻子一酸,忍不住说:“早知道今日,回来干啥?” 谭彩玲对此假意视而不见。 大运河酒店有一百间窗口朝向威尼斯大运河。这是访问难忘的威尼斯地最理想酒店,它也是威尼斯城内罕见的四星级酒店。该酒店由耶罗家族世代管理,耶罗家族是威尼斯的古老家族之一。世代经营旅馆,甚至现在仍然以莎士比亚时代地气氛欢迎客人。提供高度威尼斯传统的头等质量地接待。 目前,这间酒店三年后的客房均已定出。在威尼斯狂欢节期间地客房甚至订到了20年后,罗亦安是通过共济会的安排得以入住这间酒店地。那位共济会会员在罗亦安发出赴援的消息后,让出了自己预定的客房。 这是一个大套房,共有三个居室。一个大客厅带一个商务工作间。满心不情愿地赵箐被侍者引进了其中一个居室,不一会,房间里响起了她的鼾声。劳累过度的她连鞋子都没脱就倒在床上睡去。罗亦安听到鼾声,习惯地走进她的房间,才想为她脱鞋盖被,跟踪而来的谭彩玲闪身拦住了他。 “得。怪不得地缠着你,你也检点一下吧!女孩子身休让你摸个遍,她能没有想法吗?”谭彩玲嗔怪地说。 罗亦安尴尬地一笑,转身出了赵箐的睡房。 夜色渐深,圣马可广场广场地喧嚣变得低沉,没有路边的灯火,窗根的阴影也更加阴暗,罗亦安站在窗口凝望着夜景,几个著名的宫殿被不眠的彩色射灯照得粉头蓝脸.但是其余房屋都模糊在死寂的黑暗里。 白天看上去鳞次栉比的华屋丽楼现在看上去阴森森的如同鬼屋,窗户里黑洞洞的,透着无限的岁月苍凉。路灯孤寒地照着历经风风雨雨、海水湿气侵蚀的斑驳墙面,无人照看的房屋面目灰黑地颓废着,海水拍打着基石,几乎要涌上所有的楼房的门槛。暗淡的路光打在罗亦安脸上,也似乎给他的脸戴上了一副狰狞的神色。 谭彩玲安置好赵箐,轻轻关好那间睡房的门,猫一样无声地走到罗亦安背后,伸手自背后抱住了罗亦安,轻叹道:“终于,终于只剩我们俩人了,啊!但愿这一刻时间永远停顿。” 忘情地吻,罗亦安闻到了她身体深处隐秘的灿烂。他解开了她的扣子,象剥橘子一样剥开那甜蜜的身体,她的乳房羞涩如一只梨。 空气里弥漫着木樨花的芬芳,那是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象牙般的肌肤温婉如玉的光芒,让罗亦安不知所措。 不知不觉中,罗亦安的舌头舔上她的胸口,含住了一对柔软的乳房。“啊!”,谭彩玲发出一声悠长的哀叫。只觉脑海一片空白,雪白的双乳泛起红润,在挤压下变型弹动,虎口中的乳首不知不觉中已挺立起来。一道热气从对方喉咙中直喷出来,谭彩玲再度难耐地哀鸣一声,只觉胸前一团温热,像是融化了一般。 “叮铃铃”,房间内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罗亦安低声发出一声嘟囔,吐出了谭彩玲的乳房,两团粉红色的嫩肌湿漉漉地,晃动时似乎发出丝丝声响。“嗯呐……”,谭彩玲长声哀唤。在满是热气的虎口中发烫的肌肤,突然暴露出来,冷热的大变化使她浑身一紧,身子剧烈地弹了一下,胸口好似变成了一团轻飘飘的柳絮。 罗亦安悄无声息地走近电话机,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拿起了电话。 谭彩玲紧忙掩了掩衣物,依恋地向罗亦安靠过去,却被对方一根手指制止。 “罗伊先生么?”电话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用英语问,这声音一听就是经过电子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 “是”,罗亦安简短地回答。谭彩玲从对方脸色中明白了大致情形,立刻懂事地转身,走去整理床铺。 “我们得到了你抵达的消息,你来得很快,准备好了吗”,电话里那个声音问。 “你们很急?”罗亦安反问。 “很急,急不可耐。” 罗亦安冲谭彩玲眨眨眼,意味深长地说:“我也很急,急不可耐。” 谭彩玲听懂了这话中的双关意思,脸微微一红,嗔怪地飞了一个白眼,低头整理着床铺。 “好吧,行动吧”,电话里的声音回答…… 第五卷时空旅者第138章诡异 在前往威尼斯的飞机上,罗亦安已与那些身在威尼斯的同伴们进行了沟通,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缘由: 一位老会员迷恋上威尼斯的景色,退休后,他用自己的退休金购买了威尼斯一处房产,与老伴在当地开起小旅馆,并购买了几艘“刚朵拉”接待游客。 第179章 有一年夏季,他的孙女来威尼斯度假,当地的一位英俊青年吸引了她。据说,拉丁语是最适合说情话的语言,它弯转百折,偶偶细语如同百灵鸟歌唱,这种情意绵绵的话彻底征服不通世故的小女孩,此后,那位小孙女每年夏季都来爷爷的旅馆帮忙,就为了与那位英俊青年相会。 不久前,这位老会员的小孙女再度来威尼斯帮忙,中途却溜走,与那位英俊青年私奔去了南非,不幸的是,小女孩到了南非不久就遭遇了绑架,绑匪勒索赎金数目巨大,小女孩父母卖光了所有产业,仍满足不了绑匪的要求,自感内疚的老人只好变卖自已的旅馆。结果上了律师的当,不仅没有拿到买旅馆的钱,反而变得一无所有。而此时,小女孩的父母遭遇车祸,一死一伤。 此后,发觉事情不对劲的老人拼死向秘密组织发出求助信号。当时,恰好在威尼斯旅行的一位秘密组织成员立刻响应了这一呼救,他向老人发出约见信号,这一信号来的极为及时,当时老人已失去人生自由,正是这一信号使匪徒投鼠忌器,停止了后续行动。只等待这位会员上门。好一网打尽。 幸运的是。这位首先响应老先生求助的会员极为聪明。他发觉事情不对劲,立刻推迟了约会。并动用人力调查此一事件。这才发觉,原来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那个英俊青年也属于一个古老的组织,这个组织专门用英俊男女勾引无知地富家子弟,骗财骗色。这种欺骗伎俩在民国初期传入中国。旧上海人给骗子们起了个妥贴地名称,叫“拆白党”,或称“吃软饭”。这种骗人技巧,也被称为“仙人跳”。 意大利“拆白党”目前已演化成带黑手党背景黑杜会组织,与臭名昭著地黑手党贩毒组织不同,受意大利“拆白党”勒索地人常常顾忌家族名声。不愿张扬。所以,在不显山露水的情况下,这群人像生活在阴沟里地老鼠一样默默繁衍壮大。几百年时间,他们诈骗的手法已经理论化、系统化,那些经典的诈骗套路都已汇编成教材,训练他们的后备人员。旧中国时期,“拆白党”传入中国,这教材也被翻译过来,新中国成立后,“拆白党”遭受毁灭性打击,这部教材被公安所缴获,成为保密级很高地司法类院校教辅书藉。 首先响应老先生求助的会员发觉真相,立感势单力薄,他马上向附近的会员发出求助要求,同时,他也要求组织帮助派出一位强力人员支援,共济会本身没有配备这样的杀手型人力资源,恰好罗亦安正在俱乐部内大吃海喝,接到求助的秘族就顺势推荐了他。约略了解秘族底细的共济会长老听说罗亦安是隶属于“鹰人”体系地,知道厉害的长老们马上做好了后续安排——包括通过怀特家族辗转借给罗亦安水上飞机,以变相促使罗亦安尽快就位。 “现在?”虽然罗亦安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电话中立即行动的要求,还是满心不悦。屋外夜色深沉,圣马可广场的灯火已象狂欢后篝火的余烬,寂寂寥寥地如一撮撮火星,海水拍打着运河大酒店的基石,门前的栓船桩绿苔斑斑,几只水鸟昏昏欲睡,在栓船桩上不住地点头,白天来来往往的“刚朵拉”们已经歇息,穿着船衣轻摇木桩间。 重要的是,离罗亦安不远的床上正躺着一位娇艳的新娘,正象熟透的蜜桃,等待他的采摘,箭在弦上欲罢不能的罗亦安,实在没有心情在这温柔的时刻,让鲜血沾染自己的指尖。 “很抱歉,我刚抵达,还分不清东南西北”,罗亦安婉拒道。 “我们不需要你分清东南西北”,电话里声音说:“走到窗前来,看看你对面的酒店……” 罗亦安走进窗前,眺望窗外。谭彩玲见状发出问讯的目光,罗亦安冲她轻轻摆手,示意一切安好。 街道上的路灯稀稀疏疏地亮着,岸边有路的地方还有游人闲逛。灯火下传来喁喁的谈话声、轻盈的杯盏酩酊声,这是仅有的热闹。其后的楼房都笼罩在夜色里,没有一丝声息。 “看到那个唯一亮灯的房间了吗?那就是我们的目标,房间里有四个人——那位骗子律师与三名杀手。很抱歉,我们已用尽了所有拖延的手段,但对方已发现了异常,并开始召集杀手,我们获得消息,对方打算明夭开始清除行动,现在他们正在布置行动,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罗亦安打断了对方的话,用意大利语问:“天亮时,那灯还能亮吗?” 对方显然没料到这问题,顿了一下,方回答:“你认为早晨的灯光比晚上友好么……当然,你是专家,我们听你的,我们会在切断酒店的安保系统,你有15分钟时间,但我们不能保证房间的灯到时会亮……” “这就足够了”,罗亦安回答:“告诉我房间号。” “306房”,在挂上电话前,对方用不经意的口气说:“对了,我听说你在度蜜月,壁橱里有我的礼物,送给你美丽的新娘,浴室里有我们为你准备的东西,请查收。” “谢谢”,罗亦安挂上了电话。走到壁橱间。微笑着向谭彩玲解释说:“啊。朋友的电话。听说我们在度蜜月,他们在壁橱里放了礼物。请我们查收。” 谭彩玲娇躯横陈,罗衫半解,哑声冲罗亦安撇撤嘴,翻了个白眼。以示坚决不信他地鬼话。 衣柜内是一套威尼斯特产地穆拉诺玻璃酒具和手绘狂欢节面具,这两样事物地语义正好相反:玻璃酒具晶莹剔透,代表透明和开放;皮质手绘面具妖艳怪诞,表情诡异,意味着遮蔽和隐藏。 罗亦安将这些礼物一一取出,拿给谭彩玲观看。却被谭彩玲一把甩在一边,她星眸半慎半怒,似在发出邀请也似在责怪罗亦安心不在焉。 罗亦安手蜿蜒而上攀上了那高耸地山峰,手里是一片柔软,说不出的受用,谭彩玲更是芳心如醉,时不时发出几下娇柔地喘息。罗亦安放开胆子,指上多用了少许力。谭彩玲轻轻咬着下唇,又不时松开。发出难耐的呻吟。 意乱情迷间,谭彩玲觉得她的花园闯入了一个外来者,她轻轻“呀”了一声,半梦半醒地问:“开始了吗?”旋即,她动了动身子,催促道:“开始吧。” 欢乐一浪接一浪涌来,谭彩玲只感到身子飘上了云端…… 苹果般清脆的早晨来临,晨曦里,罗亦安悄然起身,缓缓地从谭彩玲枕下抽出压酸地臂膀,微微活动了一下,光着脚走到窗前。 窗外,威尼斯尚未清醒过来,圣马可广场的鸽子尚在酣睡。床上,心满意足的谭彩玲明媚照人,耀眼的连瞎子也要睁开眼睛。丰嫩如脂的,美白如玉的冰肌雪肤上泛着淡淡地毫芒,那欣长秀美的项脖,高耸挺拔的圣峰,和纤柔滑嫩的美腿,仿佛是从赞美诗中走出来的仙女。 是时候了,罗亦安悄然走进浴室,游目四顾。 浴室内整洁光亮,表面上看似乎毫无异状。罗亦安掀开抽水马桶的储水盖,果然在里面发现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四个弹夹。 浴缸擦得蹭亮,罗亦安伸手顺着浴缸扶手摸了一把,发觉扶手边几个螺丝似手有点异样,拧开螺丝,从扶手管内搜出了枪管与消声器…… 很快,罗亦安从浴室内各个角落找全了枪支的各个部件,一眨眼,整个枪支组装完毕,罗亦安轻轻地将枪背在身后,慢慢地拧开浴室门,走进卧室。 也许昨夜过于疯狂,谭彩玲仍陷于昏睡中,罗亦安悄悄穿戴整齐,临出门,他迟疑了一下,又悄无声息地走回衣橱,拿起了那个狂欢节面具。 面具底下还压着一个信村,昨夜灯光昏暗竟没有发砚,罗亦安扫了一眼酣睡的谭彩玲,轻轻地打开信封,倒出一堆卡片来。 那是威尼斯各天酒店、餐厅的vip会员卡,凭着一堆卡片来往于威尼斯各处名胜,都会畅通无阻,那些秘密组织的会员倒是替罗亦安想的周到。 轻轻地走出房门,来到楼道中,酒店内一片静寂,员工们还在沉睡,厚厚的地毯吸附了罗亦安的脚步声,他像幽灵般无声无息地来到一楼大厅,闪身躲入了大厅侧面的洗手间内。 打开洗手间的窗户,罗亦安侧耳听一听窗外的动静,取出谭彩玲的化妆镜,将镜子伸出窗外,借机观察了一下街道上的行为。太阳刚呀升起,街道上一片朦胧,看日出的游客都挤到了外面的岛屿,市中心反而空空无人。 罗亦安收起镜子,掏出谭彩玲的指甲油,往几个手指尖抹土一层薄薄的透明指甲油,以掩盖自己的指纹,伸出手,让风自然吹干这些指甲油。他一闪身,用最快的速度跃出窗外。才一落地,他立刻身体贴墙,半蹲下来观察着整个街道。待了半晌,见到左右毫无动静,他取出狂欢节面具,施施然的戴在脸上,直起身体,大摇大摆的顺着街道向最近的拱桥走去。 如果有人在旁边,就会发现眼前的景象很诡异。狂欢节已过,街道上竟然有个人带着一付妖艳怪诞的狂欢节面具,大摇大摆的走着,他虽然走路快步流星。但却像猫一样。石板路上听不到丝毫的脚步声。 目标酒店地侧门虚掩着。罗亦安跨过了桥。飞快地找见了那扇虚掩地门,伸出一个指头轻轻触了一下门把手。锈迹斑斑地门轴润滑得很好,一点没听见门开合地吱纽声。他在门洞里等了片刻,没听见街道上的动静,身体像蛇一样一扭无声无息地溜进了门。 摸进了洗衣房。罗亦安从衣服堆里翻捡出一件黑色的拨风,将浑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脸部也隐藏在面具之下。 第180章 他踩着厚厚的地毯,走上了三楼,在306房间前,他最后检查了一遍枪支状况。伸手镇定地按响了门铃,而后,他躲在门侧,双眼盯着门上的猫眼。 猫眼外的玻璃白亮透明,不一会儿,房间内一个带着睡意的声音问:“谁?有什么事?” 罗亦安平静的回答:“先生,酒店叫醒服务。有人让我在这个点钟叫醒你。” 房间内传来含含糊糊的嘟囔声,这时,猫眼突然变成灰暗色,说明有人正在通过猫眼观察屋外地动静。 罗亦安闪电般举起带消声器的手枪,捅在猫眼上扣动扳机,枪响过后,猫眼洞穿,从击穿的猫眼口飞出一丝红色的血沫,门内随即传出沉闷的倒地声。他再一低手,冲门锁一枪,击烂门锁,猛一撞门,翻滚着冲进屋门内。 床边、沙发边、屋角窗帘后——罗亦安顾不得检查倒在门边的汉子,冲屋内这三个地方连开三枪。刚才的敲门声已经醒了屋内的三个杀手,同伴的倒地声更让他们明白遭遇了袭击,训练有素的他们立刻借屋内的家具隐藏起身影,准备反击,但没想到罗亦安来得如此暴风骤雨,更没想到的是,他像具备透视眼一样发现了躲藏在各个角落里的杀手,仅仅三枪,一点没有多余的动作,于脆利落的送了他们的命。 九分钟,干完这一切,只花了九分钟。翻检着对方的尸体,门边倒下的汉子右眼中枪,子弹射入颅内。其余的杀手则各个眉心中弹。 罗亦安抬眼看看手表,还有时间。他身影闪动,迅速在房间里搜索起来,将这三人身上的钱财与贵重物品洗劫一空,又在房间内胡乱翻动一番,做出打劫的假象,三分钟后,罗亦安开大空调,轻轻掩上门,准时撤离。 街上已有了稀稀落落的人群,罗亦安躲在门后,将那件黑色拨风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包裹上打劫来的手表、杀手的手枪以及他自已的手枪零件。摘下那个狂欢节面具,揣入怀中。等待一个街上无人注意的时刻,嗖地窜到门外,在墙边略一停留,他一猫腰,无声无息地坠在一个早起商贩的背后,神态自若地向圣马可广场走去。 走过威尼斯公爵府,一座拱桥通向对岸的地牢,这就是非常有名的叹息桥,听说恋人们在桥下接吻就可以天长地久,而电影“情定日落桥”就在这儿取景的。但事实上,当初那些犯人在公爵府接受审判之后,跨过了这座桥、进入地牢的囚犯再也不可能再回到这个世上了,所以囚犯会在桥上的小窗口,发出为告别人世而不舍的叹息声。 清晨的叹息桥下静寂无人,罗亦安慢慢地踱到桥下,乘人不注意,将那些碎包裹被扔到了桥下的水中。重物坠着的包裹缓缓沉入水中,罗亦安也不由地发出一声叹息。 悠悠闲闲的坐在圣马可广场,晨起的鸽子咕咕叫着,罗亦安从早起的小贩手里买来一包小米,风轻云淡的撒播着小米喂着鸽子。鸽子欢乐的咕咕叫着,争相落在他的肩头、臂膀,争食着他手中的小米。一些鸽子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拉着屎,飞散的羽毛沾上了他的头发。 2个多小时过去了,看日出的游客渐渐回到了市中心,阳光普照,一生不可错过的世界50大美景之一清晰的揭开了朦胧的面纱,雾光、水色、街景、人潮扑面而来。罗亦安悄悄用洗甲水,洗去手上的指甲油,寻思着谭彩玲已被这喧闹声惊醒,他吸了吸鼻子,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全是鸽屎味,闻不见半点硝烟气。他满意的点点头,撒出最后一把小米,拍拍手,摇摇摆摆的踱回到自己的酒店门前。 河上已经停了一艘警用汽艇,这就是威尼斯的“警车”,汽艇顶上的警灯一闪一闪的,由于现在还太早,警察们没有拉响警笛,他们甚至不敢大声喧哗。 罗亦安带着半身鸽屎、半身鸽羽,抄着手站在自己的酒店门口,与一群闲汉看着河对岸的风景,看着警察抬出了那四具尸体,断断续续的听到警察们相互谈论:“……发现门锁坏了……报了警……是个老手,都是一枪致命……空调开得很大,无法判断准确死亡时间……昨晚安保系统坏了,正准备今天维修……询问了附近几位游客,没有发现异常……” 罗亦安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带着百无聊赖的神情,慢慢的转身向酒店走去。 “嗨,你,停一下!”对岸的警察吆喝道。罗亦安听而未闻,继续不慌不忙地向酒店内走。 “嗨,那个正往运河酒店走的先生,请停一下!”警察继续用英语减。 罗亦安慢慢的转过身来,努力睁大睡眼惺忪的眼睛,带着茫然无知的神情,看着河对面的威尼斯警察。这时,其中一名警察使劲冲罗亦安招手,喊道“先生,请停一下,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第五卷时空旅者第139章盘查 罗亦安懵懂地冲着警察愣了片刻,伸出食指指点着自己的鼻尖,问:“我么?” 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带着浓厚的纽约腔。河对岸的警察闻声用力点头,连声回答:“是的,先生,请等一会儿。” 几名警察跳上“警车“,“警车”在河中心掉了个头,靠上了运河大酒店的拴船柱,随即,那些警察跳下了汽艇,一名警察走向罗亦安,其余的警察则四散开来,询问着周围那些闲人。 “先生,请问你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警察掏出纸笔来,询问道。 “中国人?”,见到一言不发的罗亦安脸上露出恼怒的神情,那警察连忙再问。 中国人在这方面的信誉显然要比日本人与韩国人好,得到肯定回答后,警察显然已失去了问话的兴致,他收起笔来,敷衍地问:“先生,您是第一个到圣马可广场的人吗?有没有发现……” “哦,不,我原本打算带我的妻子去看日出。谁知道,我出门一看,街道上已没有一艘游艇。显然,那些看日出的游客早已出发,后来我想,既然已经出了酒店,就好好欣赏一下威尼斯的晨景吧。 我没有回酒店叫醒我妻子,就顺着人流走到了圣马可广场,看到广场上有游客在喂鸽子,于是我买了一包鸽食……很明显,圣马可的鸽子有随地大小便的爱好,你瞧。我正准备回酒店换衣服……”罗亦安像个乖宝宝一样,如数家珍地交代了他的行踪,并摊开手表示他对满身气味的无奈。 警察同情地看着罗亦安满身地鸽屎鸽毛,合上本子,例行公事地问:“那么。你昨晚可曾发觉周围有什么异常?” 罗亦安勉强睁开眼,晃晃脑袋,努力保持着清醒:“很遗憾,我帮不上你的忙,我昨夜抵达时,已经是半夜了,我开了几小时的飞机,从伦敦赶到这里……哦,忘了告诉你。我和妻子正在度蜜月……” 罗亦安憨憨一笑继续说:“你知道女人都是购物狂,尤其是在新婚的时候更加令人难以忍受。她在伦敦时,已经把我折腾苦了……我很累,在酒店住下后,我和妻子睡得很沉,喏,我妻子可能现在仍未睡醒。我甚至我忘了交代酒店为我们安排汽艇……啊,警察先生,和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去洗个澡,再睡一会儿。” 警察充满同情地看着罗亦安,冲他点点头,转身走向附近的人。才走几步,那警察忽然止步。猛地问:“你昨晚半夜到的?不好意思,威尼斯好像没有半夜的航班。” 罗亦安一脸诧异:“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自己开飞机来的。” 那警察恍然的冲罗亦安点点头,随口说:“能自己驾驶飞机夜航,你的驾驶水平真不简单。” 罗亦安打了个哈欠,手捂着嘴含含糊糊的回答:“是吗,也对。我也觉得自己的驾驶水平很高超。” 望着罗亦安走上楼去地背影,那警察若有所思。等他的背影消失后,那警察走向服务台,核对着他的情况。片刻后,那警察满脸不悦的爬上了警用汽艇,不满的向同伴们说:“哼。我以为那公子哥儿驾机夜航是多么训练有素,可一问才知道,这位公子哥儿驾驶的是最先进的全自动水上飞机。那种飞机除了起飞、降落稍微有点难度外,其他的时间,白痴也能开着走。” 谭彩玲似乎醒来过,茶几上散乱地堆放着信封里倒出的vip卡,罗亦安曾仔细地摆放过各个卡片的位置,现在这些卡片的顺序已被打乱。他站在床边,静静的数着谭彩玲的呼吸,三分钟后,他确定了谭彩玲处于绝对睡眠状态。根据房间内地情况推测,她曾一度醒来,翻弄了一下昨晚收到的礼物,去了洗手间,而后躺在床上等罗亦安回来,结果过于劳累的她,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悄悄的走近赵箐的套房,门内毫无动静,罗亦安轻轻一扭房门,钻进屋内,那声响虽然轻微,迎接他的却是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罗亦安讶然地冲赵箐一笑,悄然坐到赵箐的床边,手按上了被内的一个隆起物,低声问:“怎么醒得这么早?” 窗帘有拉动过的痕迹,罗亦安手上摸到的是一件硬物,微微挪动手,他觉察出,他的手正按在一副望远镜上。 赵箐忽闪着双眼,瞥了一眼半开地卧室门,压低了嗓门,唇角含笑的说:“喂,色狼,昨夜你和那个女人搞得那么震天动地,一大清早却又溜进了我的房间,还在我的被子上乱摸,你什么意思?!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罗亦安憨憨一笑,站起身,冲她摆摆手,然后向屋门口走去,临出门前,他扭身好奇地问:“威尼斯早晨的景色很好看吧?” 赵箐掀开被子跳了起来,她穿戴很整齐,俨然一副早已醒来的模样,她顺手拎起枕头向罗亦安扔去,低声脆骂:“当然好看,对面还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一大清早就这么热闹,我很期待啊。 第181章 “ 罗亦安头也不回的一伸手,接过了枕头,手一滑枕头无声地落在地上,而后,他面带微笑的走出了赵箐的卧室。 日近中午时,谭彩玲才再次睡醒。这次清醒还全由于赵箐的吵闹,性急难耐的赵箐饥饿不堪,圣马可广场的喧闹又让她心痒难止,她几次闹到谭彩玲睡房前,都被罗亦安用酒店的冰激凌、小吃、甜点打发走了。最后,忍无可忍地终于冲破了罗亦安的拦阻。掀开谭彩玲地被子,唤醒了懒洋洋赖床的谭彩玲。 “中午了,我饿了!”赵箐大喊大叫:“天哪,你真奢侈,来到这么美丽的地方、住进这么昂贵的酒店、外面又是那么热闹。你竟然把这时间用来睡懒觉,浪费,太浪费了,浪费可耻呀——可耻!”赵箐吼到最后,声严色厉。 谭彩玲横了赵箐一眼,她很明白赵箐说了那么多的话,最后两个字才是她最想说地。现在的赵箐已被嫉妒烧红了双眼,竟不再惧怕她,敢冲她吼。这让她很不爽。 不过,谭彩玲一向精明,眼见罗亦安对赵箐处处纵容,身处异国他乡,又是新婚蜜月,她也不愿多惹是非。反正自己已得偿所愿,对这个没得到糖果的小姑娘表现点容忍,给爱郎留下宽容的印象,只片刻间。谭彩玲已权衡完利弊,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 “小箐呀,生活是这么美好,我们正该好好享受每一分每一秒,何必把自己搞得像匆匆过客。总是走马观花,雾里看月”,谭彩玲伸了个懒腰,发出一阵幸福的呻吟,慢悠悠地对赵箐说。 “呀,好漂亮的面具”,谭彩玲起身时。赵箐正目光乱转,在屋内寻找着两人昨夜的“犯罪”证据,随着谭彩玲拿起外衣,衣下压着的狂欢节面具映入赵箐眼帘,表情诡异、妖艳怪诞而又精致无比地手绘面具顿时引发了赵箐的喜爱之心。 “好美哟”,赵箐发出一声惊叹。 面具外上了一层白漆。纯纯的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部分开了个小口,微微翘起的唇像一个期待接吻的女孩,可爱地嘟起,等待垂顾。但嘴唇的颜色却不是红色,反而用金箔镶嵌,华丽中透着诡异。 面具的眼睛部位用夸张的颜色画着蝴蝶形的图案!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颜色不完全由颜料构成,其中大部分是由金箔、银箔、锦鸡彩羽、布料、玻璃甚至宝石等等制成。面具地头顶部位,是金丝编成的发网,点缀装饰着碎钻。面具的下颌部位是一片缀满金属片的天鹅绒。整个面具充满着夸张、华丽和妖艳怪诞的戏剧化美,一带上脸,所有地面部特征均遮掩在面具底下,令人不禁感到完美隐藏的快乐与大胆。 赵箐发现面具时,谭彩玲惊愕的瞥了一眼罗亦安,随即又盯着放面具的地方愣神了一下,似乎在诧异着面具怎么跑到她衣服底下。罗亦安立刻读懂了谭彩玲的表情,她那次醒来的时候,一定曾经寻找过这个美的近乎妖地面具,却遍寻不着。 发现新玩具的赵箐顾不上再与谭彩玲吵,她小心翼翼的套上面具,仔细的整理着面具上的配饰,跳到镜子前,左转转,右转转,欣赏着那种妖艳的美。试探地问:“谭姐,我好喜欢哟,送给我怎么样?” “不好吧。”谭彩玲穿好衣服,走到镜前,帮赵箐整理着面具上地配饰,说:“这是小罗的朋友送给他的结婚礼物,怎好转送人呢?” 赵箐用梦一般的语气,边欣赏这面具边说:“啊,戴上这面具做爱,一定很疯狂、很热烈……那会是一种怎样的畅美呢?” 人在面具的遮蔽和掩饰下,心灵是怎样的狂放? 也许是将脸全部隐藏起来,赵箐这句话充满着变妆后的大胆和暴露,饶是谭彩玲皮厚,也不禁为这话脸颊发烧。但赵箐犹不甘休,她轻拂着面具上的空白部位,那白色的皮革柔嫩如孩童的肌肤:“啊,面具上的宝石在夜色下一闪一闪的,像是行星在眨眼,运动起来像是跳跃的萤火虫……” 赵箐捂住了面具的脸颊,没有继续说下去。罗亦安逃也似地闪出卧室,临走不忘轻轻带上房门。 电话铃声响的正及时,罗亦安摘下电话,一边抱着话机走向窗口,一边随口应答:“喂,找哪位?” 昨晚那个变调的话音再次出现,他简短地说:“罗先生。我来向你致谢!” 罗亦安游目窗外,搜索着可疑的人物,街上有许多打手机的人,河中“刚朵拉”穿梭,水手身穿制服站在船尾的花毯上。潇洒地摇桨。偶尔有载着风琴手歌手的“刚朵拉”驶过窗前,歌手伴着琴声引吭高歌,歌声悠扬。 然而,罗亦安却没找见可疑人员。 “应该感谢地人是我”,罗亦安真诚地说:“谢谢你送来的贺礼,我妻子很喜欢,我也很喜欢,您想得很周全,再次向你致谢!” “哈。感到难为情的是我,因为我们还需要麻烦你”,电话里的声音回答:“我们需要你在威尼斯多等几天,可以吗?” “怎么?有问题吗?” “不,那件事情已经解决……哈,我拨快了警察的手表”,对方回答,罗亦安明白对方地意思,他在隐晦地暗示:自己收买了验尸官。让他在死者的死亡时间上做了手脚,如此一来,当夜抵达的罗亦安彻底撇清了干系。 “我们正在营救那位老人,现在对方的阵脚已乱,我已联络上那位前辈。但他传出来的信息,是要求: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们担心那位前辈过于偏执,如果他非要求兑现自己的请求,我们恐怕得继续指望你,当然,我们也需要营救他的孙女。” 卧室的门开了。谭彩玲艳光照人地走出了卧室,身后跟着嘴嘟老高的赵箐。罗亦安冲两女点头打过招呼,对着电话说:“好地,我正好需要仔细游览一下威尼斯,真感谢你送来的那些会员卡,回头见。” 赵箐听得懂罗亦安说的意大利文。马上插嘴说:“安啊,据说运河边有座世界上最浪漫的餐厅,你有那里的会员卡吗,我们去吃午饭怎么样?” “卡尔庭餐厅“,罗亦安挂上电话,微笑地看着谭彩玲,对方马上露出笑颜,拎起裙角颠起脚尖转了个圈,让罗亦安全方位欣赏她的装束打扮。“我正好在那里定了午餐”,罗亦安边欣赏美女的风姿,边回答:“我午餐定的是德雷帕全餐中的部分菜肴,午餐后,我约了帕特鲁尼大师,给箐儿你定制面具。 对了,帕特鲁尼大师制作时装帽也非常有名,威尼斯地时装帽在世界上都是顶级的,而帕特鲁尼大师更是最顶级的设计师。你们可以在他店里选一些成品,如果挑不上满意的,我们就定制几顶。反正我打算在他那里消磨整个下午。 晚上,我们去凤凰歌剧院,当年威尔第的《茶花女》就是在这里首演并获得成功地,现在《茶花女》仍在该剧院演出,我定了最好的包厢,我们近距离看看《茶花女》,怎么样?” 这一天的安排有量身定做式的购物也有艺术品欣赏,晚上还能观看举世闻名的歌剧演出,谭彩玲得意地看着自己的猎获物,心里充满成就感。赵箐也为这眼花缭乱行程所激动,尤其是罗亦安体贴地办她定制面具的举动,更令她心暖异常。 “德雷帕全餐是什么东西,好吃嘛?”赵箐地好奇心总是那么旺盛,她似乎时刻准备着为新鲜事物而欢喜。 “德雷帕全餐——它比满汉全席早诞生100多年,菜肴数目比满汉全席多出31道”,罗亦安回答:“它是在中国的明代时期,由最不讲究吃的英国人修订完成,可不可笑……它是当时最有名的全餐菜谱,光是肉类就有猪肉、野猪肉、牛肉、羊肉、鸡肉、兔肉、鹿肉、鹅、野鸭、水鸭、斑鸠、田凫、云雀、沙鸡、鸽子、鹤鹁、天鹅、鹭鸶、鹤、山鹑、雉、孔雀、黑尾豫、燕子、猫头鹰、杜鹃和美州火鸡等等,满汉全席在国外就被称为‘中国的德雷帕全餐’,你想,它能不好吃吗!” 赵箐一咧嘴:“猫头鹰也能吃,恶心死个人,才不要呢!” “放心”,罗亦安安慰说:“近代,德雷帕全餐也演化得很厉害,其中有很多菜肴因为很残忍,已从菜单中剔出,其中就包括猫头鹰一类的野生动物……对了,你们记住,吃完德雷帕全餐后一定不要张扬,因为按现在地观念,吃这个大餐,甚至只吃其中的部分菜肴,都被认为是极度的奢侈与浪费,是野蛮、愚昧和不开化的象征。现在那些老贵族也狡猾了,吃归吃,他们从不谈起这个词。所以,等会进餐厅后别乱开口,朋友介绍人家老板才肯接待的,别惹事。” 赵箐舔舔唇,还在嘴硬:“嗯,菜肴品种多不见得就好吃,菜要讲究色香味俱全才算美味,西餐我也吃过,都死难吃,除了伦敦那个松露肥鹅肝还有点意思外,其余的我毫无影响。” 谭彩玲微笑着插嘴说:“得了吧,你并没有接触过最顶级的西餐,别井中观天了。香料贸易是由老外首先发起的,花椒、胡椒、八角、茴香,这些调料都是从西方输入的,史书上都有记载。我承认中国菜普遍比较好吃,可你也不能否认,高级别的西餐味道也不错……松露肥鹅肝,你知道那一盘松露肥鹅肝多少钱吗,一辆高级轿车钱!” 与此同时,威尼斯警察局,几名老练的侦探正对着一大堆证据头痛万分。 “这不合理,太不合理了。这里面充满着相互矛盾,简直没有一处符合逻辑,上帝,我们该怎么形容那个刺客?老练,还是幼稚?沉稳,还是莽撞?训练有素,还是手忙脚乱? 第182章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可问题在哪里?” 第五卷时空旅者第140章案情 威尼斯大歌剧院,威尔第的《茶花女》就是在这里首演并获得成功的,这出剧目现在仍是威尼斯大歌剧院的保留曲目。多年前,威尼斯大歌剧院曾毁于一场大火,后来新建歌剧院由此被命名为“凤凰歌剧院”。在西方传说中,凤凰五百年一死,能转瞬在火中复生,这象征着美好的东西永不会消亡,而这正是威尼斯人一贯的信念和力量。 罗亦安带着两女踱过凤凰歌剧院,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歌剧院前的大型海报,捉摸着如何打发晚上的光阴,与此同时,威尼斯警察局里,一名经验丰富的侦探正耐心地向一帮新手分析着案情。 “你们都知道,刺客是在酒店保安系统出毛病后,立刻发动攻击的,若说酒店内没有他的内应,他怎么会把时机选择得那么巧妙?但是,如果酒店里有他的内应,他完全可以选择另一种更安全的潜入方法,比如:在内应的配合下打开房门,乘受害人酣睡时悄悄潜入,完事后无声无息撤离。 这样,我们发现凶杀案的时间会更晚,凶手也会有足够的时间毁灭证据。但我搞不懂的是,刺客却选择了最粗暴的方式,破门而入,这是最危险而又最安全的进入方式……难道凶手在酒店内没有内应,所以才不得不如此? 但这个判断,却又无法解释为什么凶手在冲入房间后,只开了三枪,三枪,伙伴们,不多不少。只有三枪,躲藏在屋内不同角落中的三个住客全部额头中枪,准确地令人心寒!这说明什么,说明凶手不仅对屋内的人数了如指掌,在破门而入的那一刻。他甚至知道目标躲藏的位置!” 警察局长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你地意思呢?你想说明什么?” “这不是刺杀,这是一次恐吓,是一次实力炫耀!屋内的客人背景决不简单。有人想通过这次最简单、最直接的刺杀,向受害者背后的势力发出警告!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行动,依我判断,威尼斯地血还没流够,凶杀还将继续……” 胖胖的警察局长用肉乎乎的手从桌上摸起一支雪茄,众位侦探看着那双短粗的手指在文件中上下飞舞,摸出了长杆火柴。点燃了雪茄。一缕淡蓝色的烟雾飘起,雪茄的芬芳弥漫在乌烟瘴气的房间内。 警察局长若有所思地咬着雪茄烟,吞云吐雾。侦探在一旁催促说:“法医鉴定已经出来了,谋杀案就发生在我们发现尸体前一小时。当时,在大街上的人员都有嫌疑。局长,请快下命令吧,我们立即开始排查游客,嗯,先从对面的运河大酒店查起。 我们还要派出一支小队。调查受害者地背景,我相信从他们的背景里一定会挖掘出凶手的影子。” 警察局长猛吸了几口雪茄,狠狠的将雪茄在烟缸里一按,说:“好吧,我决定了……” 一名衣冠楚楚的随员恰到好处的推门而入。打断了局长的发言,他俯身在局长耳边低语几句,并手指着门外。透过玻璃门,局长看到门外有两名衣冠楚楚,做律师打扮的年轻人正矜持的望着他。局长迟疑着,摆了摆手,嘟囔道:“好吧。听听他们想说什么……” 怏怏不快地局长勉强同他的部下打了个招呼,示意他们稍候,自己带着门口的那两名客人来到隔壁的会客室。 会客室隔音效果极佳,透过玻璃,侦探们看到局长愤怒的与两名客人争论着什么,不一会儿。局长平静下来,与那两名客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许久,两名客人彬彬有礼的告辞而去,局长则脸色平静地回到办公室。 “遇难的四名客人身份已经查清”,局长有气无力地说:“他们都是拆白党人员,这次他们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嗯哼,两个巨人在角斗,置身于刀剑之间的人,应该衡量自己的实力……” 警察局长很隐晦的表达出自己地意思。在意大利这个黑手党横行的国度里,警察对黑社会的猖獗多少都有一点认知,遇到这样的黑杜会火拼,一般说来,只要不是闹得太大,伤及无辜百姓,大家还是乐于坐山观虎斗的。 “这起谋杀案牵扯到一起绑架案、一起勒索案以及一起诈骗案,有人已经主动伸过来了橄榄枝。他们坦白的告诉我们,只想拯救那位被绑架地人质。”局长敲敲桌子,加重语气继续说:“盟国的情报部门也出面打招呼了,政府方面也有要员出面要求我们配合行动。伙计们,这起刺杀案没有家属出面,当然也不会有家属出面要求我们严惩凶手,这是一起无头案。伙计们,按照这个基调,大家各自行动吧。” 众人在刚听到拆白党这个名字时已打起了退堂鼓。在意大利数百年的历史上,这个秘密团体的作案对象总是警察们招惹不起的大人物,大多数受害者为了家族名声会忍气吞声,但其中也不乏愿意拼个鱼死网破的硬汉存在。 警察们处理这样的事早已轻车熟路,听到局长这样表示,所有的警员们暗自松了口气,面无表情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一个个悄悄溜出门外。 当分析案情的那位老侦探准备出门时,局长唤住了他,“那位客人确实住在运河大酒店”,局长叹了口气,接着说:“我想,你已经有了目标,好吧,别去打搅他,他是我们的朋友。” 罗亦安惬意的吃完了这顿午餐。饭后,他陪伴两女沿运河大道倘佯散步,而后的几天他按着旅游手册悠闲的挨个游览着威尼斯的景点。当然,在此期间,威尼斯也接连发生了数起凶杀案。 随后的几起凶杀案在警察地极力遮掩下,波澜不兴。但经此一役。在意大利传承数百年的意大利拆白党组织遭受了重创。罗亦安的杀戮几乎将这罪恶组织连根拔起,该组织的领导层几乎被屠戮一空。 数天后,南非,开普敦,罗亦安孤身一人循着拆白党组织留下的线索追踪而来。当飞机降落在开普敦地机场上,他感慨万千,他真没想到自己能够这么快又重新踏上非州这片土地。 世界上有很多国家都有着自己的别称,比如科特迪瓦这个象牙之国,又被称为“政变之国”;印尼那个发生数次排华风潮的国度,因为在排华风潮中使用野蛮行为,又被称为“野蛮之国”;而南非这个国家,它的别称是:“罪恶之国”。 多年以前,南非奉行种族隔离制度。在联合国上被多个国家领袖指责为罪恶。而后,南非总统德克勒克签署了解除种族隔离的法令,但是,翻身黑奴把歌唱,他们抢窃、强奸、杀人,花样百出,把多年遭受的歧视和压迫以一种不恰当的方式表达出来,甚至连亲手签署和解宣言的白人总统德克勒克也不能幸免,他的总统夫人。拥有南非第一夫人身份也没能在混乱中幸免,竟被她地黑人保安奸杀。而堂堂的南非黑人副总统,也竟然犯下强奸罪而银铛入狱。因此南非至今仍未摘掉“罪恶之国”的称号。 这个混乱的国度,实在是绑架犯好的藏匿处,无怪乎拆白党要把那位无知少女诱骗到这里。在这个国度里。警察和绑匪实在是同一人,区别只在于当时是白天或者夜晚。如果是白天,你看见的是公正严明的警察,但到了夜里,那位警察把制服一脱就变成了打劫你的人。 南非的混乱基本上集中在开普敦地贫民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南非全国的七成居民居住在首都。南非是世界上唯一有着三个首都的国家,立法首都开普敦。司法首都布隆方丹,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而黑皮肤的成功人士在革命成功之后,首先想到的是搬入过去种族隔离时代地白人区,于是那里发展成了富人区。而过去的黑人区由于治安混乱,甚至连国际援助组织的车队也频遭打劫,故而投资越来越少。成为了混乱的贫民区。有统计称,贫民区的发案率是富人区的200倍左右。 罗亦安约定的接头点就在贫民区。他孤身一人穿过了混乱不堪,来到了一间门面污秽地小酒馆,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跟踪者,便推开了那扇涂鸦满满的玻璃门。 门铃清脆的响了起来,罗亦安站在门口,眨了眨眼,方适应了屋内的昏暗。此时,屋里仿佛是突然中断的幻灯片一样,数个壮硕的黑人保持凝固地姿势,盯着门口这位不速之客,他们形态各异,有端酒就唇停止不动的、有手持台球杆俯身回望的,有伸手准备按老式音乐播放器却将手停在半空的…… 这些恶狠狠的目光足以将一位普通华人吓走,但罗亦安不是普通华人,他稍稍停留片刻,看清了酒吧内的形势,便迈步走向吧台。 吧台的酒保冷冷的盯着走来的罗亦安,缓缓转动手中的毛巾搽拭着一只酒杯,这一动作仿佛是按动了幻灯片的播放器,酒馆内的人活动起来,他们继续着被终止的动作,所有人的耳朵纷纷竖起,像在等待号令以便奔出起跑线的猎狗。 大白天很少有人上酒吧来消磨时间,因为他们需要工作以养家糊口,除非是那些打手和黑社会人员。此地位于贫民区中心,一个华人在这个时间,决不会出现在这个地点,故而,酒店里的空气里充满着敌意,仿佛是酒精浓度过高,就差一个火苗然后就爆炸、燃烧。 “我找这里的老板摩根.华盛顿”,罗亦安按规矩将双手放在吧台上,以示自己没带武器也毫无敌意。 酒吧里传出几声重重的出气声,许多僵持的身躯放松下来。 “找他干嘛,一个无名小卒而已”,酒保继续搽着杯子。头也不抬地回答。 第183章 “我受人之托,找他有笔交易要谈。” “他不会和你谈什么该死的交易,他又不认识你。” “我认识他就行。” “不可能,我又不认识你。” “这么说,你就是摩根.华盛顿……有人让我带点东西给你”。罗亦安缓缓地举起右手,慢慢地向胸前的衣兜摸去。虽然他这一动作已极为缓慢,但身后还是响起一片子弹上膛地声音。罗亦安随即将手凝固在空中,等待对方表态。 “你的东西很重吗?” “不重,只是一个小纸片。” “那么,你伸两个指头进去——就两个指头,多一个指头我轰烂你的头。” 罗亦安缓缓地将两个指头伸进去,取出一个折叠卡纸递给对方。 这东西外表像是一个一次性火柴皮,星级酒店、酒吧常给客人提供这样的火柴皮。里面装有两三根长杆火柴,以方便客人点雪茄。 摩根捏了捏火柴皮,感觉到里面空空如野,似乎是一个用光火柴的废火柴皮,他瞥了一眼酒吧内地客人,给众人一个“安静”的示意,打开了这个废火柴皮。 果然,里面已没有火柴。但眼前这东西也决不是客人拿去作纪念的火柴皮,它根本就是一种伪装。一个伪装成火柴皮模样的联络工具。火柴皮里印着一个奇怪的图案,这图案一映入摩根,他立刻露出恭敬的神情。 “先生,请问,你是在那家酒店找到这东西的?”摩根恭恭敬敬地还回了火柴皮。不放心地又追问了一句。 “胡恩,胡恩酒店。” “请跟我来,我们等你很久了。”摩根招手引领着罗亦安走向酒吧后台。 酒吧后面,佣兵首领胡恩正同几名手下打牌,桌上堆了厚厚一叠钱,见到罗亦安进来,胡恩扬了扬没拿牌的手算是打了招呼。目光兀自定在牌上。 这间房子似乎是酒吧的仓库,里面堆满了酒,屋内乌烟瘴气,人人嘴上都叼着烟,行在吞云吐雾。罗亦安走到桌前,瞥了一眼满桌地钱。似乎胡恩是最大的输家,他面前的钱最单薄,而桌上其余三人则是兴高采烈,一看就知道收获不菲。 不一会儿,一局牌打完,胡恩吆喝一声,其余三人高兴地收起自己的收获,兴冲冲地向酒吧冲去,接下来他们大概要好好庆祝自己的丰收。 胡恩清理了牌桌,罗亦安坐了下来,没话找话地说:“这三个人都是你的手下?” “嗯哼!” “奇怪了,你是领导,他们怎么敢赢你的钱,赢了还这么高兴,不怕今后你给他们穿小鞋嘛?” “小鞋?什么叫小鞋?为什么要给他们穿小鞋?” 罗亦安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不好办,你在威尼斯的行动已经惊动了这里地人,这几天,意大利人的活动明显减少了,我们无法得到他们藏身的消息……” 罗亦安打断他的话,说:“那个小白脸拐走了我们的小姐,我估计他先会领着那无知地小姑娘去部落转转,以便让她体会非洲风情,一个白人到了非洲部落,就像一头大象到了猴群那么显眼。找找看,会有消息的。然后,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们回哪儿了,搜索的范围就会缩小许多!” “怕就怕他们躲入富人区”,胡恩回答。 “车,或者直升机”,罗亦安简单地提醒。 广芜的非洲交通不便,虽然拆白党可能动用自己的交通工具,但这里是南非,能够出入种族隔离之后极端仇视白人的非州部族的交通工具,数目并不多。只要找准了方向,就会找见他们地落脚点。 “哼哼,我是老佣兵了,这点要你提醒,我们已经搞到了所有飞机的飞行日志,现在正在各大加油站,询问那几天里出城的越野车……”胡恩不满地回答。 “很好,那我就不说其他的了,请给我安排住处,我需要休息”。 胡恩咧嘴一笑:“亲爱的罗,我安排了两个地方,一个在白人区,一个在白人区与黑人区的交接处,哪里是最混乱地地方,便于你藏身。” “不,最好安排在贫民区,我下面还要去美洲,所以需要尽快办完这事……我需要第一时间知道你们的消息,请把我安排在你们附近。” “你长着一张华人的脸,住在贫民区我很担心。你知道的,印度大使跳得很欢,印度商人甚至自组武装保护商店,而日本人、韩国人他们又不敢惹,所以这里的小伙子最喜欢抢劫华人,你在这里出没,我很担心。” “你何必为别人担心呢,让他们来吧”,罗亦安嘲讽地一笑。凭借他的身手,敢来抢劫的人一定没有好果子吃,胡恩知道这点,所以他说的担心只能是担心自己的手下误抢了罗亦安。罗亦安故作不知,但他点出胡恩的担心,等于变相地发出警告。 胡恩尴尬地一笑,勉强解释说:“我是在担心你,担心你……” 罗亦安再度打断对方的话:“我查了一下,这里的抢劫案相当于广州的七分之一。在广州,我们著名科学院院士都被当街抢了,而我在广州没感觉到任何不方便,所以我想,在这个比广州安全七倍的地方,我不会有任何不适应,你不用担心我。”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斗着嘴,酒保摩根忽然探头探脑地出现在门口,报告道:“有消息了,那人在比勒陀利亚。” 胡恩转首望向罗亦安,发出询问的目光。罗亦安深吸一口气,简单地问:“你的人准备好了?” 胡恩点头。 “那还等什么,行动吧!” 胡恩一声口哨,酒窖里突然冒出十几人来,他们打开酒箱,从里面取出各种长短武器…… 第五卷时空旅者第141章男色 比勒陀利亚是南非的行政首都,也是南非的交通枢纽,南半球空中交通必经之路,面积600平方公里。约80万人口中白人黑人各占一半。 这是一座完全欧化的城市,市面繁华,街头清洁,风光秀丽,花木繁盛,有“花园城”之称。金钱在约翰内斯堡那座金都里可能有极大的份量,但在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城里,却是权力胜过一切。 站在著名的教堂大街上,罗亦安边耐心地等待着胡恩的手下传来进一步消息,边欣赏着这个“世界第一长街”的风景。这条街全长18.64公里,而北京长安街自从复兴门至建国门,全长只有7公里。这条大街的街道两旁种植了许多紫葳,故而比勒陀利亚又得名“紫葳城”。每年10月到11月,百花盛开,铺满整个街市,全城为此要举行长达一周的庆祝活动。 长街很长。这大街长度约相当于长安街的三倍,但这座城市只有北京城人口的约20分之一,所以长街上人群密度极低。过来过去的都是些结成团队的旅游者,单身一人闲逛的罗亦安在这里显得很突兀,尤其是他身边还围着明显像暴徒的几名黑人大汉。故而,过来过去的旅游者都躲着他们。罗亦安毫无自觉,兀自悠闲地欣赏着这条大街上的欧式雕塑与建筑。 “在castellodimonte酒店”,一名佣兵闪到罗亦安身边,将这个刚得到的消息传递给他。 castellodimonte——,罗亦安皱起了眉头,反问:“确定。” “确定!他们丹回房不久,已经预订了午餐。” castellodimonte是一个意大利商人开的酒店。因其新鲜的食品以及世界一流的菜谱而闻名,在《米其林旅游指南》里也有它地名字。按说在这种风声鹤唳的关头,那位意大利人不应该住进意大利人的开的酒店,这样做目标过于显眼。同时,意大利人出游。应该有兴致品尝其他风味的菜肴,这名绑架者怎么爱上了意大利菜。 “我们也去入住卡斯特拉(castello),快去定好房间……对了,今天午餐我也打算在餐厅吃,在那个人旁边给我订一个桌子。”罗亦安不动声色地吩咐。 最软地羊肉、由拧檬、酸橙和种种罗亦安叫不出名字的异国香料烹制出来;薄荷茶散发着凉爽的清香;与各种蔬菜串在一起的串烤牛肉,蘸着一种用黄瓜与酸奶制成的希腊调料,加一点餐厅自己制作的土耳其风味的芝士蜂蜜;各式坚果堆满了餐桌。餐厅里,非洲土著装束的歌手敲打着手鼓,鼓声咚咚。许多客人耐不佳寂寞,也问服务人员借一个非洲手鼓,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尽情地发挥自己的才能!……这简直就是一个真实地基督山伯爵宝藏之洞! 罗亦安满意地吃着一桌的美食,幸福地快要呻吟出来。 罗亦安来得早,午餐刚刚开始他便带着一群人进入餐厅布置,等他对着满桌的珍馐开动时,餐厅里开始稀稀落落的来人落座,这回他正吃的心满意足。侍者领着一对夫妇模样的青年男女走向旁边的的座位。 那是给那位意大利拆白党留下的座位,这名意大利人叫费迪奥,用汉语读这名字,说快点就成了“废掉”。 在那女孩走过罗亦安座位时,罗亦安快速地闪动着眼睛。扫描对方地耳廓。等这对夫妇落座后,罗亦安不慌不忙地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调出那被绑女孩的头像,核对双方的耳廓。 完全吻合,这女孩就是被拐骗的云妮莎。 罗亦安缓缓地伸出手来,召唤侍者来,点了一瓶逾百年地开普敦康士坦夏葡萄酒。这种葡萄酒是一种天价葡萄酒。开启它有一套特定的南非风俗,其中包括酒店升店旗。 第184章 有客人点了瓶“百年康士坦夏”的消息,在餐厅里低声传颂着,当餐厅内的客人正忙于窃窃私语时,酒店前的旗柱上升起了店旗,象征着酒店来了位大豪客。为了让这位客人满意,酒店表示将拿出全副精神服务好客户。 在酒店对面街道上等候的胡恩,用望远镜观看到店旗升起,马上对着车里的人下令:“目标确认,发信号,a方案,行动。” 餐厅里响起妙曼地音乐,南非的手鼓声转换成婉转摆着的小提琴曲,数名男女歌手走上小舞台,声如裂云地唱起意大利歌剧。在众人被舞台上的表演所吸引时,餐厅领班不引人注意地为罗亦安送上了“百年康士坦夏”。与此同时,餐厅里所有同时就餐的人都获得了一瓶免费葡萄酒。 一群群侍者笔直地站立在各个餐桌前,殷勤地为客人斟上血红的葡萄酒,不一会儿,与罗亦安同桌地佣兵发出暗号,表示借这群侍者的掩护,行动人员已各就各位。 罗亦安点点头,向领班发出现场太嘈杂的抱怨。随即,众多的侍者纷纷躬身而退,唯独那些胡恩安排的侍者,别有用心地赖着不走。 餐厅里突然清静下来,好事者纷纷四处巡视,寻找着那位点了“百年康士坦夏”的大豪客。舞台上正表演着土耳其肚皮舞,小提琴手边配合着做出各种舞蹈姿势,边走下台来,穿梭于各个餐桌,缠绵地拉着小提琴。等走到罗亦安的桌前,刚好一曲终了,一名女高音歌手出现在小提琴手旁,一男一女两位拉丁舞者欢快地跳起了奔放的拉丁舞。 罗亦安配合地击节而叹,举起盛满“百年康士坦夏”的酒杯,欢快畅饮。拉丁舞越跳越热烈。旁边的那对情侣正偶偶细语着,忽然,两名舞者旋转到他们面前,热烈地发出邀舞。 女舞者腰肢细软,胸前豪峰欲裂衣而出。借着缠绵的音乐,她身躯似蛇般变幻不停,眉眼似水横波,妩媚多姿地向那男子发出邀舞,吃惯软饭地费迪奥禁不住挑逗,跳了起来,配合地与女舞者扭动着。 他跳得真好,云妮莎望着他,脸上露出崇拜的目光。突然间。那男舞者拉起了她,与她相舞起来。餐厅里响起了配合的掌声。 相比费迪奥,云妮莎的舞姿显的笨拙生疏,她数次欲结束这场舞蹈,但那男舞者紧紧地缠住了她,并不时向他发出鼓励地笑,餐厅里其余地食客也给予她鼓励的掌声。 一曲终了,掌声如潮。云妮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却发现自己坐错了位置。坐到了邻桌,那男舞者热情地拿起桌上的水果与美酒,塞满云妮莎的两手。这张餐桌的主人,那位华人则微笑地向她举起杯子,说:“云妮莎小姐。你祖父让我带个口信,他希望你尽快回家。” 云妮莎身子一僵,转脸看向她本来的餐桌。座位上,费迪奥背对着她坐着,自是僵硬。那位女舞者则坐在费迪奥大腿上,一边扭动着腰肢与费迪奥挨挨蹭蹭,一边娇媚地向她做着鬼脸。 早在“百年康士坦夏”开瓶时。餐厅里已不再进人。这会儿表演中止,侍者们抬着几面屏风过来,将罗亦安与邻座的餐桌围了起来。明显地,这是酒店为了给客人保密所做出的举动。周围桌上的食客马上加快了就餐动作,星星落落地离开餐厅。仅仅一会功夫,餐厅里空了一半。 罗亦安一声轻咳。那女舞者亲热地拉起费迪奥,将他带到罗亦安身边。那只亲热地抚摸费迪奥脸蛋地手收回,云妮莎才发现,她手上套着一个指环,指环向着掌心方向是一个三角形的矛头,这矛头刚才在费迪奥嘴里。女舞者收回时,顺手在费迪奥脸上揩干了那些口水。 “费迪奥先生,愿意品尝一下‘百年康士坦夏’吗”,罗亦安举起酒杯,此刻,餐厅里只剩寥寥几桌客人,穿梭其中的侍者对这里的紧张气氛视而不见,因为他们都是胡恩安排的人手。 云妮莎深深吸了口气,费迪奥连忙阻止:“别,云妮,别喊,看在上帝的面上,别喊。” 餐厅的侍者面无表情地为费迪奥斟上浅浅地半杯“百年康士坦夏”,云妮莎看着这位斟酒的侍者,忽然明白了什么,轻轻地吐了口气,细声说:“你想要什么?这是绑架吗,我祖父有钱,别伤害我们,我会让祖父付赎金的。” 罗亦安摇晃着酒杯,没说话。餐厅里响起几声沉闷地响声,那几桌犹不肯走地客人被侍者一一放倒。费迪奥脸色更白了。 “你祖父已经没有钱了,不信,你可以问一问这位费迪奥先生。”罗亦安笑着回答。 云妮莎转向了自己的男友,只见女舞者还在笑嘻嘻地探手费迪奥怀中,贪婪地抚摸着这具犹如希腊雕塑般的美男子,费迪奥脸色愈加苍白,紧紧咬着嘴唇。不一会,女舞者接连从费迫奥怀里摸出了刀片、金属扣、烟盒等一大堆金属物件,此外,还有一支口红。 罗亦安捡起那支口红,简单地转动了一下,将口红对准费迫奥,那女舞者马上笑嘻嘻地拿起一支坐垫,垫在费迫奥胸口。 “费迪奥先生,你倒是说呀,为什么云妮莎会没有钱”,罗亦安进一步逼问。 费迪奥咽了咽吐沫,开口了:“先生,你既然能追到这里,想必也知道我们的存在,按照规矩,我如实交待后,你应该让我平安离开。” 罗亦安扬起眉:“有这个规矩?嗯哼,好吧,你继续说下去。” 云妮莎听出了蹊跷,惊慌地问:“费迪,这是怎么回事。” “云妮,我的宝贝。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们在南非花地都是你祖父的钱……” 云妮莎打断了她的话:“上帝,你偷了祖父的钱?”旋即,她又欣慰地说:“费迪。这没什么,我会和祖父好好谈谈,啊,他们都是祖父亲请来地吗?没事了,亲爱的,祖父会原谅我的,祖父地钱早晚是我的,这他很清楚,他不会怪我们地。” 罗亦安的眉毛渐渐扬起。他将口红慢慢地抵上那个坐垫。费迪奥连忙说:“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云妮,我属于一个组织……” 罗亦安插嘴补充说:“专骗女孩子钱的组织。” “是的,这位先生说得对,我骗了你……” “说具体点”,罗亦安冷笑着说:“比如,你把云妮莎带到南非,你地同伙就向他父亲发出了绑架信……对了,餐厅里那些不肯走的客人。那些是你同伙?” “是的,是的,这位先生说得对,我们诱骗你祖父买了房产筹集赎金,还串通律师把你祖父的钱骗光……” 云妮莎神色黯然:“费迪。我不信,我不信!你爱我地,不是么?刚才这些话是这群匪徒逼你说得,不是吗?”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罗亦安苦笑地摇摇头。怪不得有一个规矩——只要拆白党对被骗女孩坦白,就要放他们走。原来这些女孩受骗这么深! 所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1973年被发明的一个词汇:当年8月,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一家银行发生抢劫,两名劫匪绑架了4名人质。在地下金库把他们关押了131个小时,最后劫匪向警方投降,可是所有的受害者都声明并不痛恨歹徒,他们感谢歹徒对他们的照顾,一名女人质甚至还爱上了一名劫匪并与其订婚;相反,他们对警方倒很有敌意。这起案件让人们跌碎一地眼镜。心理学家经过深入研究,用“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个概念来概括这一类心理特征。 罗亦安心头泛起一阵怜悯。 在世界上,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最多的地方正是中国,蒙受冤屈、肉体被打成残疾,精神被彻底摧垮,被杀前还说:“谢主龙恩”人,临床上都称:“斯德哥尔摩征”。 最近,中国这种症候患者格外嚣张,他们把阴鸷深沉、凶残暴虐的文字狱制作者、当时的奴隶主当成了英明仁爱的“千古一帝”、可爱可亲地“黄啊马”,甚至高声歌唱,希望奴隶主“再活五百年”。对于试图指出他们的错误并唤醒被他们蒙蔽的同胞的人横加指责、诬蔑、谩骂。这些满清电视剧爱好者们表现出的正是典型地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临床症状。所以,罗亦安无权指责云妮莎的无知。 一疏忽间,云妮莎突然跳了起来,按住了罗亦安拿口红的手,喊道:“费迪,快走,别管我,快走!” 枪响了,罗亦安手里拿的那支口红是枝伪装成口红的枪。枪声被坐垫吸收,沉闷地像香槟酒地开瓶声,云妮莎胡乱地按着费迪奥的伤口,似乎想把流淌的血液送回费迪奥地体内。 只是徒劳。 罗亦安扔下了口红枪,遗憾地笑了笑:“傻女孩,这枝口红枪本来是为你准备的,他们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动手,是因为我们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胡恩不知不觉地出现在餐厅,接上罗亦安的话说:“爱情是盲目的,因为爱情犯下的错误都可以原谅,这是青春地罪过。罗,别打破一个小女孩纯洁的爱,她青春,她有权尝试,不是吗?” 云妮莎抱着她的爱人哭泣,这时刻她什么都听不见,只顾哀伤。这一枪打在费迪奥的心脏,依罗亦安的身手,不可能失误,所以这位美男子当场“废掉”。 “是的”,罗亦安附和地说:“青春真好,她有大把的时间去尝试不同的生活,也有大把的时间改正错误,但我却没时间,我需要马上动身。” “飞机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楼顶,”胡恩回答。 罗亦安摘下了餐巾,温文尔雅地问:“我需要付多少钱?” 胡恩以标准的侍者仪态,躬身回答:“承惠,先生请付200万元……我们只收欧元和欧元汇票。” 第185章 “这价格很合适!”罗亦安冲云妮莎努努嘴,两名壮汉上前搀起了她,另两人拿出一个裹尸袋,将“废掉”装入袋中,用抬着烤全羊似的骄傲姿势,迈着华丽的侍者步,庄严地走出餐厅,拐向屋顶的直升机。 “我们是朋友”,胡恩严肃地接过罗亦安的支票,说:“所以我要了一个友情价,罗,跟你合作真愉快,希望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 友情价——罗亦安撇撇嘴,三天时间要价200万欧元,这还是友情价? 直升机一路轰鸣地飞向公海,云妮莎一直在哭,抱着“废掉”的裹尸袋哭的痴痴呆呆。 罗亦安看着哭泣不止的云妮莎,心中暗想:这样也好,两个情人总算还在一起。埋葬了“废掉”,时间会慢慢抚平小姑娘的伤痕。当爱恋慢慢淡漠时,真想就会浮出海面,小女孩就会慢慢了解人世间的险恶,便走向成熟。 人人都曾年轻过,我们无权指责青春。 夜渐渐深了,海面上只剩下直升机的轰鸣声,莫桑比克湾的风浪声虽大,但仍压不住飞机的轰鸣。远处,海面上一闪一闪地亮起了灯光,直升机驾驶员遵照罗亦安的命令,发出了识别信号,不久,信号回复过来,正是前来接应的游船。 飞机降落在游船的甲板上,游船左右船舷各停着一架水上飞机,将云妮莎安置到其中一架飞机的机舱里,罗亦安叮嘱了驾驶员几句,便与飞行员各自登上飞机,载着云妮莎的飞机向北飞,直到印度。而罗亦安向西飞,直抵美洲。 也不知飞了多久,罗亦安只记得不久前他挂上了最后一个副油箱,长时间的飞行让他耳朵里尽是飞机的轰鸣声,终于,罗亦安看到了南美洲大陆,与此同时,他也收到了一个简短的信息:“期待你的到来!” 第六卷隧道历险第142章辐射 厄瓜多尔,在西班牙语中就是“赤道”的意思,所以厄瓜多尔也可以译作“赤道国”。赤道横贯厄瓜多尔国境北部,安第斯山脉纵贯厄瓜多尔中部,将这个国家分成三个部分:西部沿海、中部山地和东部。 由于安第斯山脉地存在,厄瓜多尔国内热带雨林与火山交互出现,地震频繁。著名的科托帕希火山,海拔5897米,为世界最高的活火山之一。 1969年7月21日,一个名叫莫里斯的阿根廷人,将一份上面有着许多见证人、并且已获得厄瓜多尔共和国承认的合法地契公诸社会,立刻引起轰动。因为这份地契讲述了一个令世人难以置信,莫里斯在安第斯山脉中印第安人的摩洛拿圣地(在世界遗产名录中有记载,但不知为什么,此处现在拒绝游客访问)发现了一条地下大隧道。 这条隧道在地图上标注为“圣地亚哥大隧道”。 这个大隧道在厄瓜多尔和秘鲁的地底延绵几百公里,特别是从洞口经过连续下垂三个万米的平台后(总深度为225米),发现一座140米x150米的中央大厅,在这个大厅内有许多具有极大文化与历史价值的珍品,大厅中央有一把桌子,桌子的右边放着7把椅子。在7把椅子后面毫无规律地摆放着许多动物模型,有蜥蜴、象、狮子、猴子、豹、狼、蜗牛和螃蟹。 最令人惊异的是这些动物都是用纯金做成的,在桌子的左边摆放着金属牌匾和金属箔。金属箔仅几毫米厚,96厘米高、48厘米宽、这些金属箔看起来很薄很脆弱,但竖起来却不弯曲,它们像一本对开的书籍那样摆放着,一页连着一页,每块金属箔上井井有条地排满像用机械压上去的文字。考古学家法兰士估计金属箔至少有两三千块,在这些金属箔上的字体无人知晓。他认为这间金属图书室的创立者肯定想把一些重要的资料留传给遥远地未来,想让这些资料永垂不朽。 由于这条隧道内黄金数量多得惊人,故而它又被称为“黄金隧道”。 罗亦安一行是从秘鲁方向进入安第斯山脉的,他首先见到的是临海的悬崖石壁上那个著名的大岩画。 “这里,就是‘安第斯大烛台’吗?”罗亦安观察半晌,问随行的薇薇安。 “是的,这里就是‘安第斯大烛台’,它似乎是黄金隧道出口处的标示。从大烛台往东南走数公里,就是纳斯卡高原,著名地纳斯卡高原”,薇薇安解释完,又补充说:“你来得很早,我们还有时间,要不,我们往东走几里,看看纳斯卡高原的情况?” 罗亦安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队伍。复摇头否决了薇薇安的建议。 在纳斯卡高原上。那些由许多奇怪线条组成的一眼难以望尽的鸟兽及几何图形,好像是巨人之手勾画出来似的,只能从300多米的高空才能俯视全貌。例如:一只苍鹰身长达900英尺。蜂鸟身长165英尺、兀鹰长达400英尺。 纳期卡高原上的图形一直是世界未解之谜,几乎每一幅神秘的图画都规模宏大,而且全都是使用艰难地方法制作,以一根连绵不绝地线条,小心翼翼的描绘出一个动物的轮廓。这类似地精细手法也显现在几何图形上,有些图形采用的直线超过5英里长,看起来如同古罗马的公路,穿越沙漠、伸入干涸的河床,翻越乱石,从头到尾保持笔直。 最让人惊异的是那些动物图形。当时没有飞机,不能从空中检视创作的进度,艺术家如何完成如此庞大、如此完美的图形?站在地面上观看,这些图形只不过是镂刻在沙漠上的一条条杂乱无章的沟痕,只有从数百英尺的高空俯视,才能看到它地直正形貌,而附近并没有一座山丘可以提供这样的观景点。 纳斯卡高原的巨画虽然神秘,但罗亦安却不敢拖着队伍前去观看。因为,他的队伍是在太庞大了。 说罗亦安的队伍庞大。不是在于人数,而是他的补给物资实在数量庞大。 罗亦安的整个队伍只有15人,都有佣兵界最精干的人手组成,每个佣兵都有一个绰号,表明他的特长或者性格。 接受上次地底探险地教训,罗亦安这次有针对性地带起了补给,光是照明用的可充电高能锂电池,就做到人手一块。此外,由于传说中“黄金隧道”长达数百公里,为此,整个队伍备足了食物。至于各种地底探险所需要的辅助设备更不能少,每个队员背得东西都压弯了腰。 这还不够——队员们所携带的这些随身物资只够应付十余天的普通探险工作,而圣地亚哥山谷又是一个放射性污染极为严重的地带,为此,防化服等设备也必不可少。综合算起来,需要的物资远远超过了人的负载能力。为此,罗亦安不得不制定了一个滚动式前进的方式。 他所带领的这支小队,将首先在圣地亚哥山谷建立一个前进基地,然后召唤运输机低空潜入,将他们所需要的后续物资运载到前进基地。而后,这个小队将轻装前进,等扫清前方障碍后,在采用蚂蚁搬家式的方式,把前进基地里的物资挪到前方安全地带,重建新基地。 考虑到圣地亚哥山谷的放射性污染,薇薇安准备了三支这样的小队,以备轮换。她许诺每组队员在前方待的时间不超过十天,每十天轮换一支小队,以便防止队员遭受过多的核辐射。 精密的行动计划、繁杂的补给方案、恶劣的探险条件,让这支队伍没有时间走弯路,罗亦安必须尽快赶到“黄金隧道”入口,以便实地观察,修改补充他的行动计划,所以他拒绝了薇薇安的建议。 最后瞥了一眼“安第斯大烛台”,罗亦安挥手指挥队伍前进。 纳斯卡高原,是罗亦安梦魂缠绕的地方。虽然不能目睹神秘的巨画,但罗亦安倒想起与纳斯卡高原相关地一则信息,在前往“黄金隧道”入口的旅途中,闲极无聊的他向薇薇安讲起了故事。 与纳斯卡高原相对,越过太平洋,在中国连云港市西南九公里锦屏山马耳峰,有一个将军崖。在将军崖的岩壁上有四组岩画,中国研究者称之为天书。其中一组岩画。有破译者声称,岩画上说的是:在巨蛇座的m%星团,狮子座的m66星系,船底座的3372星系,这三个星体上居住着与我们相同地人类。 破译者声称:古代图腾神话蛇身人面像,狮身人面像等等说的就是这三个星系的天外来客。其中,蛇身人面像如中国的天神女娲、伏羲,印第安民族的天神维拉科查,中美洲的羽毛蛇神奎札科特尔等,都是来自“巨蛇座”的外星人。埃及狮身人面像则表述的是来自狮子座的外星人。所谓狮身、蛇身。就是我们标注外星人的出生。 当然,这都是破译者一面之词,罗亦安抱着姑且听之地想法。顺嘴说说而已。 “美洲大陆一直存在一个传说”,出于投桃报李地心理,薇薇安给罗亦安介绍起黄金隧道的传说:“传说美洲存在一条贯穿南北美洲的神秘通道,据说历史上曾有人沿北美洲一端进入,历时三年从南美洲一个小国地一个洞口钻出。那人告诉外面的人,隧道内部还有一个出口,通往一个叫,黄金国,的地方,那里遍地黄金。后来此人神秘失踪。所以,人们认为莫里斯发现的这条隧道就是,黄金隧道”但在地图上它标注为‘圣地亚哥大隧道’……当然。这也是一面之词,我也是顺嘴一说。” 薇薇安用罗亦安的口气,给这段传说加上了一个尾巴,结束了她的话。 而后队伍陷入沉默。 这些佣兵们虽然战斗技巧高超,野外求生能力超强,但他们的文化水平都不高,远远不能与秘族精心培养的薇薇安相比,薇薇安刚才的解说让他们长了知识,但与此同时。 第186章 传说中黄金隧道里满坑满谷的金子又激发了他们贪婪地欲念,不知不觉地,整个队伍加快了脚步。 薇薇安还有一点没有说,据传说:黄金隧道也是外星人在地球留下的一个基地,而圣地亚哥山谷的高辐射也来源于外星飞船放射污染。不过,由于近几年秘族未监控到该地异常的能量活动,未免影响军心,薇薇安将这段传说隐匿下来。 此后,队伍又沿着安第斯山走了数天,盖革计数器检测到的辐射值越来越高,队员们不得不将防化服穿在身上。在赤道地带身穿厚重的、密不透风的含铅防化服,即使衣内有空调设备,仍然是难以忍受的,尤其是众人还要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跋涉,这让队员们抱怨不停,行程也慢地似蜗牛。 见到队伍出现不能稳定状态,薇薇安私下询问是否需要休息几天,或者,干脆把前进基地建在此处。 “离隧道入口还有多远?” “30英里!”,一名叫“铁拳”的佣兵抢着回答,边说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罗亦安。 原先,佣兵们并不尊重这位看起来很瘦弱文静的华人,在他们看起来,罗亦安是依靠与薇薇安的特殊关系,才当上队伍首领的。而每日里罗亦安与薇薇安同宿一个睡袋,薇薇安高亢而畅美的呻吟更是加深了大家的印象。但这几日走下来,佣兵们都累得直吐舌头,像一只伏天里的狗。 而罗亦安每晚照样让薇薇安发出诱人的歌唱,第二天又精神抖擞地领前带路,还跑前跑后地照顾队伍中体弱的“壮汉”。这份体力令众佣兵刮目相看。 “这家伙吃的食物一定是大象”,佣兵们一致有了这个觉悟,故而对罗亦安的态度也恭敬起来。“铁拳”现在向罗亦安发出乞求,而不是向薇薇安,也正是基于这种认识。 “30英里?那不行”,罗亦安简单地否定了众人的要求:“按我们现在的速度,30英里需要走两天,如果在此建立前进基地,光是向前搬运那些物资。就需要10天时间……再往前走走,前进基地至少要建在离洞口5英里处。” “再往前走,辐射会更大……”铁拳为难地说。无处不在的放射性污染已经让他恐惧到了极点:“我可不想挣上这笔该死的钱,余生都用来治病。” “没问题,清除核污染,最有效的东西是什么——水!”罗亦安安慰说:“等我们建了前进基地,我们会用大量的水冲刷受污染地泥土,然后再用水泥覆盖。到那时。至少在前进基地里,我们可以脱下这身防化服,等恢复体力后,在进行下一步探险。” “水?大量的水?靠空运么?那得飞多少架次?”铁拳满脸的疑惑,罗亦安笑而不答。 水是什么东西?氢气与氧气燃烧形成水。空气中存在大量的氢气与氧气,安第斯山的热带雨林中,尤其不缺这两者。制取氢气与氧气也很简单,一个中国的乡镇企业就能做到,用一个空气压缩机在不同的压强下,就能制作出液态的氢气与氧气。当然。这一切需要消耗能源。但罗亦安唯独不缺强大地能源。 如果将分离出的氢气与氧气进一步压缩。就会制作出宇航飞船使用的火箭燃料:金属态氢与金属态氧,这两者更是强力的能源。在地底探险,正好用它们制作燃料电池。即携带方便又能量强大。 又经过了两天的跋涉,队伍终于抵达了黄金隧道入口,但罗亦安来不及观察洞口情况,因为队员中有三人在酷热难耐下,不慎扯破了防化服,受到放射性尘埃的侵害,已出现呼吸衰竭症状。 简单的救治已挽救不了他们的生命,于是,在抵达洞口的当晚,众人急匆匆找了片厚密的林地。撑起了防卫星地红外线屏蔽网,立刻呼唤接应地直升机。 夜色最浓厚的时候,直升机抵达,它停在树梢头,卸下了十余吨补给物资,用绳索吊上了三名伤员,马上又消失在黑暗里。不一会,又飞来了一架直升机,它也卸下了十余吨货物。黑暗中,探险队最后的五名队员顺着绳索滑下,直升机立刻消失在夜空中。 “今后地十余天里,我们再也没有补充、没有后备,如果我们在这里生存不下去,直升机也不会来接我们。”罗亦安望着远去的直升机,轻声告诉队员,这些话通过防化服内的扩音器,传到每个队员耳中,显得瓮声瓮气。 这两架直升机是秘族特别设计的电动直升机,依靠强大的热核电池作为能源飞行,它散热小噪音低,机身涂满雷达吸收材料。为了躲过别人的注意,这两家直升机通过集装箱偷偷运入罗亦安的那个南美基地,这次冒险飞行之后,两架直升机要躲起来,让当地的雷达与监控卫星凉一凉,才能再度出动,在这期间,大家只能靠自己了。 随机抵达的五名队员原来在看守补给物资的,为首地那柄叫钩子的佣兵递上了物资清单,眼中犹望着远去的直升机,问:“听说我们损失了三个弟兄?” 是的,是损失。为了保密,那些中途伤重退出的佣兵,其命运早已决定。作出抢救的姿态,不过是为了稳定军心。 罗亦安默默点点头,头也不抬地看着物资清单。 这次,为了应付突发情况,罗亦安特意要来一名秘族机器人,在这种核污染严重的地方,只有机器人能适应,所以,当找见那名机器人时,物资的清点就变得简单。 两天后,在不知疲倦的机器人地帮助下,前进基地建设完成。在用大量的水冲刷了放射污染严重的泥土后,机器人用重铅水泥铺设了200平米大小的一块小平地,一行人终于可以脱下防化服,自由地呼吸空气了。 “很奇怪”,罗亦安脱下防化服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按理说,核污染严重的地方,应该寸草不生,这里怎么林木那么茂盛?还有,受到核放射污染,生物应该产生歧变,为什么这里的生物看不到歧变现象?” 脱下日也不敢离身的防化服后,佣兵们齐齐瘫倒在地上,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罗亦安的话没人注意,除了薇薇安。 “前一个问题好回答——这里的放射性污染有上万年了,嗯,也许有数万年,所以生物已经适应了这种污染。后一个问题……生物的歧变,这几天来我们防化服日也不离身,红外线与体味泄漏不出去,所以没有生物骚扰。也许,马上你会看到歧变生物了。”薇薇安说。 “警戒,马上布置警戒……我去值第一班岗,等他们休息过来后,立刻着手准备进入隧道”,罗亦安说罢,拎着那机器人走出了前进基地。 黄金隧道的入口就在眼前。一人高的洞口林深草茂,不注意看几乎无法察觉。这几天忙于建前进基地,罗亦安未及勘查隧道口,现在正好借执勤的功夫摸摸情况。他拿着望远镜,观察起隧道入口。 这就是什么的黄金隧道吗?洞口处,有明显的人工修缮的痕迹,但修缮者的意图实掩饰,它将洞口修得格外隐蔽,不自信的人即使站在洞口也察觉不出它的存在,顶多,人们会把它当作一个蟒蛇洞。 这里面会有什么? 不远处,草丛里响起了轻微的唏簌声,罗亦安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那声音虽微,但罗亦安已经判断出,那不是蚂柞的跳跃声,不是蚂蚁的爬动声,而是一个大型动物竭力掩饰的移动声。 第六卷隧道历险第143章担心 那声音是如此轻微,以至于换一个人,根本听不到这细小的移动声。 森林仿佛突然沉静下来,一刹时,静得可怕。 没有虫叫,没有鸟鸣,没有兽吼。 甚至没有蚂蚁爬动、没有花儿开放的声音,只有阵阵轻风吹动,传来的草叶唏唏。 一个汗珠慢慢地从罗亦安额头滴下,搁在过去,罗亦安根本不会在意汗水的滴落。但现在,他只嫌汗珠滚动的声音太响。 人可以从不畏惧自然界一切已知的艰难困境,但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心有余悸。罗亦安此刻正是这种情形。 那个物体移动的情形太诡异了,它没有脚步声,一阵阵听起来像是在草上滑动的声响就是它的脚步。它走起来轻盈的像风,但落地之后,无数的枯枝烂叶会发出细密的碎裂。 动起来像个精熟的惯偷,落地时像个粗鲁的野人。体重时而轻得像风,时而又重的像头野猪,一动一静之间才别如此之大,联想到薇薇安所说的变异动物,罗亦安不禁微微有点紧张。 没有体温、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在罗亦安的全神戒备之下,对方的生命迹象完全消失,周围只有阵阵轻风吹动,传来的草叶唏唏。 但罗亦安知道,那东西还在那儿。 当风吹过那处草叶时,微微有一个停顿,而后稍稍拐了个弯。这是有障碍物存在的迹象。虽然这块障碍物类似于木头,类似于石头。 罗亦安慢慢的调整自己的生理结构,放缓心跳,屏住呼吸,争取让自己也想对方一样化身为一块巨石,或者一段枯木。 阵阵昏眩袭来,供氧不足。体温过低,让罗亦安大脑像浆糊一般沉重。反复努力了几次,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心跳与呼吸稳定在身体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这更使他对那不明生物感到恐惧。 罗亦安在人类当中,已属强悍之极的存在,他都做不到让体温与呼吸完全消失,对方如何做到? 突然间,罗亦安感觉到风的吹拂似乎轻快起来。他心里一惊,张开所有的感知力,四处拨索。 豁然间,他长身而起,顾不得隐藏身形,猛地窜起,脚下连连在巨树上清点着,以改变身体地方向,经过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跳跃,他重重的落在地上。 第187章 满脸疑惑的打量着身前的树丛。 通话机里全是低低的呼叫声。被罗亦安的巨响惊动的俑兵,用他们特有地长短呼呼声,发出询问。交替掩护着向他这个方向奔来。 “噌”的一声,薇薇安自罗亦安身后落下,立刻半蹲着身子,警觉的拨寻着周围,枪口随着她的目光转动,最终她将目光锁定在罗亦安身前那片草坪。 此地已经出了罗亦安建立的前线营地。但又离营地不远,过量的辐射让这片树丛长得奇形怪状,又虬枝纠结得密不透风。 然而,在密密的树丛中,却有一个窟窿。一个人形的窟窿。窟窿所在位置的枝叶像是被齐齐的斩落,留下一个完美地豁口。 但是,如果这个窟窿上地枝叶是被斩落的,地下应该有散落的残枝落叶。如果这个窟窿纯是被体重压出来地,那窟窿的底部应该是压得瓷瓷实实的藤蔓,然而,窟窿的地面却是干净的泥土,没有任何烧灼痕迹。 残枝断叶上,罗亦安摘下窟窿边的一片树叶。一言不发的递给薇薇安。这片叶子只剩了半截,缺失的半边伤口平整光滑,似乎还淌着新鲜的汁液。 那圆滑的伤痕似乎是激光烧灼出来地,但却有没有激光烧灼后,树枝沸腾的灼热感。 “有个洞,刚开始移动时,还有枝叶断折的声音,听声音体重似乎像个大猫,然而随后……”罗亦安简短的介绍了情况。 薇薇安知道罗亦安之能,听他说这个古怪的生物移动起来悄然无声,却又能瞬间隐藏自己的心跳、呼吸与体温,一点没有怀疑他的说法,立刻神色凝重地下令:“停止前进,原地待命。” 缓缓的蹲下身体,薇薇安戴上高灵敏的红外线检测仪,观察着这个树窟窿:“奇怪,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隐藏在这儿?呀,竟然没有丝毫生命气息,没有留下红外线脚印,没有体温,没有气味儿…… 你是说他是突然消失地?这是什么生物?异型?变色人?隐形人?” 气味,薇薇安一席话提醒了罗亦安,他深深地嗅着周围的空气,辨识着隐藏在花香、青草、绿叶气味中的异味。 任何动物都会散发一种独特的体味,在远古时代,体味是动物标识自己领地的徽章,动物们巡视自己的领地,在自己势力范围内留下自己的气味已警示闯入者。这是动物的本能。 再进化的动物,即使裹上厚重的橡皮衣服,也掩饰不住体味,更何况,那层橡皮衣服也会散发出独特的味道。 空气中游离的气味分子被罗亦安一个个标示出来,刹那间,他的脑海里出现一幅画面。那些游离的气味分子组成一幅焰火似的画面,标示出刚才那生物的行动轨迹,就如同喷气客机在自己身后留下白色的尾烟一样。 那生物似乎是直接升在半空中,在三米高处,违背所有力学常识的拐了个弯儿,斜斜的落在一个树杈上…… 罗亦安毫不犹豫地拔枪在手,冲着那怪物的落点开了枪。一霎时,林子里枪声大作,佣兵们自觉地冲自己负责的火力范围,盲目的倾泻着弹幕。 枪击发出一声空洞的响声,打光子弹的罗亦安一回手,从附近一名佣兵手中夺过一听加特林机关枪,边向前奔跑,边疯狂的射击。 神秘动物最初落脚的那棵树叉,连带他所在的那棵大树,已被罗亦安打成蜂窝,但罗亦安早已知道这种盲目的射击只是徒劳。 那个怪物根本没在那个枝杈上停留。他地体味又从那个枝杈上飘散开,在半空留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尾巴。再往远处,则已超出了罗亦安的感知范围。所以他只好沿着那怪物移动的轨迹,向怪物可能的落点疯狂倾泻弹药。 枪声渐渐稀落下来,打光弹药的加特林机枪,枪管仍徒劳的转动着,发出嗡嗡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地硝烟味。罗亦安沉默的搜索着这个茂密的森林。 许久许久,罗亦安艰涩的开口:“我们还要准备多久。才能进入洞穴。” 薇薇安心里一惊,这句话意味着,依罗亦安强大的感知能力,也不能确定那奇怪生物的最后形迹。在这片古怪的森林有太多的蹊跷处,致使他对那个神秘生物产生了不确定感,所以他才有了抢先进入洞穴的念头。 薇薇安心中隐隐地有一丝感动。罗亦安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性格坚忍,现在竟然产生了回避地念头,那只有一个原因——他在担心。 这个曾经无牵无挂地人如今有了牵挂,他担心在应付这个怪物时无暇照顾到她。他担心情况紧急时。她来不及撤离…… “营地才建好不久,士兵们还需要几天休整……”薇薇安迟疑地说。 “我不知道那怪物为什么突然撤走,也不知道这种怪物还有多少。但我担心他还会再来——带着它的伙伴来。 这次,它能无声无息接近我们,下一次也能做到,而且会做得更好。因为这次它在接近我们时,被我发现,下次……我不敢确定我还能发现它。如果他在我不执勤的时候来……” 罗亦安没有说下去,但薇薇安明白了他地意思。 不仅薇薇安明白了他的意思,罗亦安的话通过通话器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听到有如此一个怪物存在,佣兵们都脸色沉重。 洞里就安全吗? 无人敢确定。但至少到了洞里。进出的路线只有一条,经验丰富的佣兵自信在各种精密仪器的辅助下,可以看守住唯一的进出口。 当夜,这些佣兵们彻夜未眠。他们自从见了那怪物之后,便疯狂地向洞里转移物资。 这一干又是两天时间,好在大家已可以脱下防辐射服。依靠机器人的帮助,佣兵们在洞穴深处两公里的地方,草草设立了一个前进基地,将所有地仪器设备搬入基地中。顺便在洞口布下密如蛛网的侦测设备,才重新进入了休整。 两天,平静的两天时间。两天里,在没有奇怪的生物来打扰他们。黄金隧道的洞口似乎带有一种魔力,让动物不敢接近。这两天里,别说怪物,连一只蚂蚁都没有爬近洞口,甚至没有鸟儿飞过空域。 佣兵们在忙碌中没有察觉到这个情况,但当前进基地建设完毕后,越来越多的佣兵开始学着罗亦安的样子,紧张地观察着附近的天空。 “兄弟们检查了记录”,佣兵铁拳罗亦安身边,低声向站在洞口仰望天空的罗亦安解释:“我们初到这里时,没发现这洞口有什么特殊辐射值,空气含量、磁力、超声波、次声波等等,都与周围没有差别。” 后来地补充队首领钩子也向脸色沉郁的罗亦安解释:“我带几个兄弟检查了附近洞口,其中有一个兄弟是印第安人,精擅丛林打猎,他也说,周围洞口没有动物活动的气息……也许,这里已有,100年没有动物来过了。” 100年,不可能,50年前就有人来过,这才有黄金隧道的发现。但为什么找不见他留下的痕迹,也找不见百年内人迹活动的痕迹呢? 罗亦安甚至怀疑这地方不是当初发现的那个黄金隧道,但这里这些佣兵的搜索行动纯属自发,他们在讲话中都回避了那个敏感的字眼,也压根不提罗亦安总是望着天空的缘由。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周围的一切太诡异了! “动物不可能有智力”,罗亦安慢慢地说:“连个鸟都不敢飞近这儿上空,这需要什么样的能力,才能让动物留下,不得接近,的记忆?百年,这里真有百年无‘人’的话,动物怎可能还有记忆?” 铁拳动了动嘴。没有说出话来。钩子也动了动嘴,也不说。 罗亦安叹了口气,心里说出了他们想说的那个词“神地大能!”。 不能再等了。罗亦安没有把这话说出口,是怕动摇这些佣兵的军心。一般来说,佣兵们历经生死,大多数人在信仰上都很虔诚。眼前,已不知有多少佣兵在私下里念叨这个词眼,若让他们继续疑神疑鬼。也许,连所谓的“惊扰神之领域”也会说出来。那样的话,军心就彻底崩溃了。 “你们选几个体力好的人,我来领队,今天就出发向洞深探索”,罗亦安说罢,转身走回洞里。 洞穴里高低不平,但总的说来是一条笔直的大路。细心的罗亦安在刚进入时就曾察觉到,洞壁上许多处有斧凿地痕迹。其中有部分石壁平整的令人惊诧,但处处苔鲜掩盖了这些人工的痕迹。那些青苔古老的像是存在了300年。 苔藓是种生长极其缓慢的植物。一百年的功夫只能长指甲盖大小。能覆盖整个石头。需要花去数百年甚至千年的功夫。但苔藓又对环境变化极其敏感,一阵飘过的香水味,能让它数十年不生长。一小团洗涤精可以让整条河边的苔藓全部停止生长。 苔藓密布的地方没有人烟,这是探险常识。坚硬地石头上没有水分,没有光和作用所需地矿物质,苔藓只依靠吸收空气的的水分生长,它分泌地腐殖酸确是风化花岗岩的功臣。在苔藓的作用下,坚硬的石头最终变成肥沃的泥土,万物靠此茁壮成长。 那么,这个黄金隧道到底存在了多久?十万年?苔藓会把洞壁的石头全部变为泥土,让这里的一切全部消失。 谁在洞里留下了诸多东西?“他”想把这些东西保存多久? 真是期待呀! 佣兵们训练有素,一声令下便已整装待发。也许。他们对这种诡异的气氛已无法忍受,所以巴不得找点事做。经过一番挑选,四名队员被挑了出来,作为先期探险队随罗亦安出发。 第188章 由于先期探险不会走太远,而营地里还要留人值守以整理物资,薇薇安便留下来统管一切。罗亦安把那名机器人也留了下来,加强基地的力量。 前进基地建在洞穴内一处宽敞所在,在前进基地所处的溶岩大厅左右,有无数地溶洞存在。有些溶岩洞至今仍未被人探索过,它们通向未知的所在。 正确的路线只有一条,就是当初莫里斯走过的路。事隔多年后,莫里斯回忆起当初的探索,绘下了一幅地图。这幅地图正在罗亦安手中。 “莫里斯地图”在最初段尚算正确,但最后部分,他也是像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撞,而后幸运地走对了路线。所以地图的后半段完全不可信,多少人相信这幅地图,最后尸骨无存。 头五日的探索进行得很顺利,莫里斯那时还清醒着,他对自己走过的路记忆犹新。到了第五日,一处塌方堆塞了他的预定路线,莫里斯地思路开始紊乱起来。现在,罗亦安等人正探索到这处塌方。 “附近有11个洞穴,也就是说:前方有11条路”,铁拳探查已毕,向罗亦安汇报:“是不是分散人手,挨个探查那些洞口。” “不可能”,罗亦安指点着地图,说:“主洞路线有300余公里,我们光走都需要20天左右,花20天时间探查一条线路,我们没有时间。” “那怎么办?”铁拳不满地反问:“印第安检查了那些洞口,找不见丝毫人走过的痕迹,你又不赞成按地图走……” “苔藓”,罗亦安提示说:“洞口附近总有苔藓,我们找苔藓生长最少的洞口走,也许……” 铁拳一击额头,似乎在责怪自己竟然忘了这个细节,他转身跑回了去,不一会,他又跑回罗亦安身边,打断他与薇薇安的通话。 “有四个洞口苔藓很少,其中包括地图上标示的那条路……我们仔细寻找,在四个路口都发现了登山锄敲击的痕迹,怎么办?”铁拳汇报说。 “那么,选定一条路,走下去”,罗亦安淡然地回答。 铁拳站着没动,似乎在责怪罗亦安选择的草率。通话机里传来薇薇安的声音,她也听到了刚才的交谈:”我们马上过来移,在你们那里建立2号基地。等我们带着仪器设备赶到,你们再继续前进。” 罗亦安应了一声,反身走回前方路断处,挨个搜索着那四个有人迹的洞口。 四个洞口有登山锄敲击的痕迹,这说明着少有四拨探险者殒命在黑默默的地下。但这也不能证明四条路线不正确,因为他们也许是因为探险设备出了问题,也许是准备不足导致食物、或者电池匮乏,最后无法获得持续的补给,饥饿贫困而死。 罗亦安仔细地检查四个洞口的没一草一木,每一个石缝也不放过。 “后续队伍很快就要上来”,罗亦安检查完毕,布置说:“你们当中谁还有体力跟我向前走一段,没有体力的人,可以继续在这里等,等后续队伍上来轮班。” 无人回答。 罗亦安自己动了起来,他开始收拾随身物品,准备继续前行。 铁拳叹了口气,下令:“叉子,你和其余人守在这儿,我跟头儿走。” 罗亦安稍稍停留,等铁拳带好随身物品,他一马当先,踏入了黑沉沉的未知世界里。 第六卷隧道历险第144章铁拳 地下洞穴中,泥土与岩石对无线电波吸收作用较大。一般探险人员所携带无线电通讯器材都很小巧,以不影响攀爬为主要设计思路。这样的无线电器械,即使周围有大功率的差转台,它的通讯距离也超不过3公里。 当然,如果这些通讯设备功率较大,也能实现超远程通讯。但无线电功率大了,对人的大脑就用害,它会像微波炉一样加热脑细胞。 罗亦安他们现在的行程,已经到了通讯设备的极限。再往前后,就会超出通讯范围,接不到任何讯号,也得不到任何后续支援。这也是佣兵们不愿继续前行的原因。 他们不是体力不行,他们只希望等后续部队上来,在这里建立一个通讯差转台后,再继续前行。但他们不知道,罗亦安身上还有另一套通讯设备——中子波通讯设备。 这套通讯设备是美军专为深海潜艇通讯设计的,理论上说,它的通讯波可以穿透地球也不衰竭。但这套设备保密度极高,罗亦安好不容易搞到手一套,为了不过于惊世骇俗,他没对同伴们提起。 洞穴内很干燥,四周没有一丝风吹拂,显得很闷很闷。铁拳尾随着罗亦安走了许久,终于耐不住性子,止住脚步说:“头儿,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们也根本不可能在一天里探好路,为什么不等后续部队上来呢? 见罗亦安毫无反应,闷着头继续向前走,他又说:“你瞧,我们现在一点接收不到通讯信号,就算死在这里也没人发现,为什么不等等,等信号转发装置建立起来,再走!” 罗亦安静静地止步。目光望向幽深的洞穴深处。冥冥中,那里似乎有东西在呼唤他。刚才,他之所以要迫不及待的继续前行,就是因为,在他脑海里,突然出间现了一个神秘讯号,这信号只存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忽然消失。 对信号进行中转的。是他那条卡姆人腰带。自从进入这个洞穴深处,这条腰带突然活跃起来,它不时地向罗亦安传送一些莫名其妙的讯号,似乎一夜之间有了人气,表现出一种喋喋不休的兴奋。 刚才那个信号传来时,佣兵们没有任何反应,他们携带的超声波、次声波侦测仪也没有任何反应。它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卡姆人腰带指示出,讯号来自这里。来自这条洞穴深处。 按照卡姆语言翻译。这句话意思是:“快。” 快什么?快来?快走?快前进?还是快离开? “你现在能回去吗”,罗亦安平静地问。 铁拳扭头看了看后面,叹了口气。 罗亦安一路走来。虽然沿途都设有标记,但让他在毫无通讯联系的情况下,摸回出发点……想想看,还不如跟着罗亦安继续前进。 “那么,我们继续走”,罗亦安从对方地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举步继续前行。 罗马城确实不是一天建成的。罗亦安与铁拳继续走了不远,眼前便出现了一块大石壁,一汪深泉在石壁前荡漾,侧耳倾听。四周尚有涓涓水声。 “这是一条死路,莫里斯没有纪录他曾遇到地下河”,铁拳嘲讽地说。 能听到水深,这说明石壁并不厚,石壁的后面可能是条大河,水声的震动通过石壁传导过来,声音虽微细,但在一片静寂中,仍然历历可查。 莫里斯地图虽没地下河的记载。但刚才的信号就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罗亦安走的是直线路线,也许,这是另一条正确路线。 否则的话,在这黑暗孤寂地地下,谁会发出令所有仪器都无法察觉的信号来?除了那神秘的“黄金图书馆”,谁又具有这个能力? 罗亦安走近那片水洼,深手探一探水深。 水很冰。 罗亦安返身取下一个弹夹,用绳索绑着,扔进水洼里,直到绳尽,每遇到任何障碍物。 这条绳索有三米长。 也就是说,这片水洼表面看人畜无害,但实际上深不可测。 “这他妈是个陷阱”,铁拳叫嚷道。 一想到要是他刚才不注意,直接跳下去,就会坠入5米深的深渊,而且这水洼口径如此之小,连挣扎都没地方施展,铁拳禁不住毛骨悚然。 “这才是正确的路线”,罗亦安没有多解释,直接说出自己的判断。他说得斩钉截铁,依他这几日养成的威信,铁拳愣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质疑的话。 “你是头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铁拳吞了口吐沫,说:“但无论如何,也要等潜水设备到了,再向前走。” 铁拳说得对,石壁背后不知道还有什么,在没有找齐人手的情况下冒然泅过去,只会后继乏力。罗亦安不是固执己见的人,他爽快地接受了铁拳地建议。 此时,直升机刚好运来了最后一批补给,然后掉头躲入罗亦安设在南美丛林的那个基地。今后的若干天里,除非他们发出探索成功的讯号,直升飞机将不再出动。 自从罗亦安等人进洞后,那个神秘怪物就不再出现。为了以防万一,佣兵们已彻底放弃了洞外地基地。他们将直升机带来的最后一批补给搬进洞中后,便留下一个通风管道,用水泥封死了洞口。 等到探险成功,罗亦安等人自会有大把的时间,重新炸开洞口出去。 做完这些后,洞内的一号基地不再需要重兵留守。除了尖兵外,其余的佣兵开始搬运物资,建设2号基地。而尖兵则完全由精兵强将组成。薇薇安排在了罗亦安身后,那个机器人助手则尾随薇薇安行动。队尾则由经验丰富的铁拳押后。 最强悍的人手调到前方开路,探索进程陡然加快了许多。罗亦安泅过所发现的那个石壁,发觉对面是条浅溪,炸开半截石壁不会让水流倒灌,掩没山洞。于是机器人挥钻上阵,钻透石壁。又用石壁上取下来的碎石,修建了一条涉水的道路。 而后的工作变得一路坦途,无惊无险。在罗亦安的指点下,尖兵部队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几乎是采取一条直线,直插到了黄金隧道地门口。 “你怎么做到的?”佣兵们正在门口,忙碌地建设最后一个前进基地。这已经是洞内的7号基地了,罗亦安等人的补给也将见底。 第189章 铁拳踮到了罗亦安身边,疑惑不解地问。 罗亦安正与薇薇安打着手电,搜查着大门的上的神秘图案。对于铁拳的问题,他有点不知所措:“什么?” “我是说,当初你在石壁面前说,这是条正确地路线,你怎么知道路线正确,你怎么感觉到这一切地”,铁拳指一指眼前的石门。问。 “感觉!?这个词好。就是感觉吧,嗯哪,也只是感觉”。罗亦安淡淡地说。 铁拳问话时,几个佣兵里的著名人物都在竖起耳朵,但罗亦安的话显然让他们很失望。 铁拳还想问下去,薇薇安已厉声斥责:“滚一边去,每见我们正在忙吗?” 铁拳耸耸肩,讪讪地走到一边,与佣兵们低声交谈。 罗亦安退后了几步,左右打量,心有所悟,他问薇薇安:“你瞧。这大门像什么?” “像豹子,像豹子的嘴;或者,像鹰嘴”,薇薇安不假思索地说。 石壁在这一处显得斑驳颓塌,残垣断壁组成一张大嘴,由一扇封死的石门堵死去路。嘴的上方是两个大空洞,洞不深,手电光下可以看见洞背后的泥土。但这两个洞左右对称,整体看起来。活像是动物的两只眼睛。而整个洞壁就像是一个莫名动物的头像。 豹子头与鹰头差别很大,这处洞门之所以既像豹子头又像鹰头,是因为它太破败了,土石苔藓断梁纵横,残垣断壁中,只能分辨出模糊景象,确定不了二者具体地差异。 石门有3米高低,整个石像大约有五米高,因此,石像地嘴部显得格外夸张。 门后有什么?谁都不清楚。 “炸开它?”薇薇安试探地问。 若是这些人来考古的话,需要考虑今后的遗址复原问题,故而不能采用破坏性进入手段。但如果是带着探险性质地拨索,则有些手段可以放手使用。 “我记得1972年3月4日,由厄瓜多尔考古学家法兰士和马狄组成的科学调查小组,在莫里斯的带领下考察这里,他们这样描述所见的情景——‘隧道里面的通道时窄时宽,墙壁光滑,顶部被人工加工得十分平整,好像还被涂过一层釉’…… ‘宽阔、笔直的通道和墙壁,多处精致的岩石门洞和大门’,还有‘每隔一定距离就出现的平均1.8米至3.1米长、80厘米宽的通风井’…… 我们一路行来,通风井在那里?涂过釉的隧道顶部在那里?难道这一切,都在这扇大门后面? 不,不能炸,至少炸过之后,我们无法消除来过地痕迹,还是想想其他办法。” “没有办法可想”,薇薇安无奈地回答:“我查看过石门,碎石尘土青苔早已塞死了石缝——不,我看不到石缝,我想,这个堵门的家伙,若过去是石门的话,现在早已成为一块石壁,彻彻底底的石壁,没有人能把它打开。” “莫里斯当初是如何进入的?他又是怎么把这里封死的?”罗亦安自言自语。 “也许”,薇薇安迟疑地说:“也许这也是块水泥?” 罗亦安眼睛一闪,快步走到门边,手指轻触那扇石门。 “炸开它”,知道自己有办法封死这个洞口,罗亦安也失去了探究石门的兴趣:“炸开之后,我们也用水泥封死。” 第一次爆破没有成功,佣兵们只担心炸药量过大,炸塌了洞壁。重新计算了炸药当量之后,又进行了两次爆破,石门向众人打开了。 这确实是个加工平整光滑,面积达两万多平方米的大厅。但现在。大厅内空无一物,没有传说中的纯金制作地动物模型,如巨蜥、大象、狮子、鳄鱼、美洲豹、骆驼、熊、猿猴、野牛、狼,以及蜗牛与螃蟹等。 传说中,最令人惊讶的是几个纯金打制的大象、狮子和骆驼雕像,因为这些动物并不产于美洲。那么,是谁制作了它们的模型,又置放在隧道中的呢?这是一个历史谜团。 传说中。这里还有一块长53厘米、宽29厘米的石板。其上竟然刻着一只恐龙。而恐龙早已在6400万年前灭绝,今天人们对恐龙的所有认识,都是从对恐龙化石的研究中得来的。 隧道的制造者是怎么知道恐龙的呢?这也是一个历史谜团? 传说中,这个大厅中央放着一张桌子和七把椅子,这些桌椅像金属般坚硬,像是人造材料制造的…… 现在,这里空无一物,让这次行动像一个笑话。 “金子呢?金子呢?”佣兵们狂躁起来:“不是说这里装满了金子吗?不是说这里是传说了数百年的黄金隧道吗?金子在那里?” “我要和你谈一谈”,铁拳冲进罗亦安身边,大喊:“先生。我不知道你地真实身份。但我看,你对这里很熟,在重重的黑暗中。在纷繁复杂的地下,你总能找到正确的路线,为什么?你是谁?” 罗亦安闪电般掏出枪来,顶着铁拳的脑门,冷冷地说:“马尔斯基恩,男,36岁,前海豹突击队员,爱尔兰裔,绰号铁拳。一级赏金猎人。擅长徒手格斗,有两个孩子,都已经上了大学。本人在加州经营农场,妻子早丧……我有说错吗?” 罗亦安突然露出狰恶的面孔,并对铁拳的资料如数家珍,尤其是点出铁拳有两个孩子的事实。佣兵们自认这些隐秘连薇薇安都不知道,而罗亦安却了如指掌,一时之间,大家都愣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实际上,他们的资料薇薇安都清楚,这次行动极其隐秘,秘族不可能招收不了解底细的人参与。但佣兵们以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经常用化名游戏人间,偶然聚集在一个队伍里,薇薇安不可能知道这些他们隐藏至深,连佣兵组织内部都不知晓地真实身分。罗亦安这个雇佣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你是……中情局地?”铁拳脸色铁青,没有否认。 这种脸色可以传染,众佣兵一看铁拳的脸色,便知道罗亦安说的话真实可靠,立刻,所有地佣兵脸色都铁青起来。 “两个孩子同上大学,想必开销很大”,罗亦安没有理会铁拳的问话,继续说:“你告诉孩子想来美洲打猎,你买了两份保险,受益人是你的孩子。这次行动我付给你50万美元,你设立了一个基金,专供孩子上学用。 我的钱是否已打到你的账上?你收了钱是否应该听我的指挥?这里有没有黄金,与你有什么关系?任务完成后,你还会再收一笔尾款,这个任务到底是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头儿,是随时可以拆穿你,随时可以把你送上天堂,也随时可以把你送下地狱的人,这就够了!” 罗亦安说罢,把枪从铁拳额头上收回来,挥舞着枪,对那些骚动的佣兵喊:“你们也一样……看什么看,都干活去,下次再闹事,决不宽恕。” 佣兵们犹豫片刻,各自挪动脚步,散开四处搜索起来。薇薇安一直赞赏地看着罗亦安,等佣兵散去,她快步走近罗亦安身边,执手相握。 “没有黄金,也没有那个在许多民族远古传说中提到的黄金书”,附近地人走光之后,罗亦安低声向薇薇安重复着,语气低沉。 也没有那曾经的召唤声——罗亦安心里又补充上一句。 那个短暂的呼叫此后再也没有出现,倒是卡姆人的腰带,现在越来越活跃,现在,罗亦安终于搞清楚了,这条腰带原来是卡姆人随身携带的微处理器,相当于一个微型计算机。 到底是什么使这台计算机这么活跃? “这个大厅后面有六条隧道,莫里斯见到了那些黄金,并没有继续探索下去,黄金书只存在莫里斯的技术中,后续的探险队却没有记录。我相信它还在这里”,薇薇安也神色焦灼。 谁打劫了我们,这个情况在秘族的命令中都没有提到,那些海量的金塑像到哪里去了? “在这里”,一个佣兵小队高喊:“这里有情况。” 顿时,四周地佣兵们开始朝响声传来出涌动。 “各守岗位”,薇薇安厉声呵斥,脚下却加快步伐冲响声传来出走去。罗亦安快步紧跟。 那里,会有什么等待着他们? 那是一个大地洞,它在其中一条通道口的尽头。即使用强光手电筒照射,也看不清洞的地步。等罗亦安抵达时,几个佣兵正将几套救险绳接起来,扔到下面,以测算洞的深度。 “75米”,重物坠地时发出响声,让佣兵估算出洞的深度。 “左右晃了晃,洞的宽度很大”,佣兵铁钩再度补充说。 “我先下去”,罗亦安艺高胆大,他抓住了绳索,说。 “看这里”,薇薇安指点着周围的墙壁:“墙壁上都是窟窿,这是怎么回事儿?” “也许,这里原来镶着宝石,而后被人抠去了”,铁钩玩笑地说。 罗亦安没理会这些,他迫不急待地抓住了绳索,顺着绳索慢慢降下去。 第六卷隧道历险第145章黄金书 罗亦安在黑暗中顺着绳索,缓慢地下降。不久,他脚尖触到了坚硬的土地。 他低下身来,一手按住腰间的手枪,轻轻地转动着头,用头盔上的强灯扫视周围。 一个奇异的石雕人像立在不远处,这人像很高大,它挡住了罗亦安往洞深之处探视的目光。 头转了360度一个圈,在灯光尽处,罗亦安再没发现其余的东西,他又好奇地将目光停留在那个石像上。 “安全”,罗亦安用通话器低声传递了信号,慢步走近哪座石像。 这人像戴着形状奇怪的头盔和耳机,穿着带有许多按键的服装。 第190章 这种怪异的服装一如罗亦安眼帘,他很自然地联想到宇航服。 “上古时代的宇航服”,随后跟来的薇薇安一落地,见到这石像便立刻惊呼。 没错,这个石像穿的衣服极像宇航服。上古时代的人若未见过实物,是怎样想象到宇航服的呢? “黄金书在那里?”薇薇安焦急地问。 在许多民族的远古传说中,都提到过黄金书的存在。中国传说中,这本书不是作为神留下的知识传颂的,而是“金简书”或者“混沌天书”、“一元宝典”一类的仙家秘籍。据说,学了这本书上的仙家法术,能够白日飞升立地成仙;具备大神通可万里飞剑取人头…… 罗亦安此行的目的就是取回黄金书,最差也要阅读一下黄金书,而黄金书存在的标志就是“守护石像”。在莫里斯地图上,黄金书的前方正竖立着一尊守护石像。 “岩石能够存在多久”,罗亦安小心翼翼地问。 “大约……10万年,这要看环境的情况”,薇薇安此时已无心回答罗亦安的古怪问题,她翻身向留在上面的佣兵吩咐:“下来几个人,带灯下来。其余的人注意警戒。” 罗亦安轻轻地绕过石像,动作轻地似乎怕惊醒了这座守护石像。 再往前走,由两组石像构成的甬道出现在眼前。无数穿着宇航服的石像摆着各种姿态,那些1.8米高的石像有的有3个脑袋,有的却是7个头颅;它们身上都带着三角形的铭牌,其上刻写着不为人知的文字…… 数百尊石像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这个空荡荡地大厅里,向两列士兵般威严而沉默,似乎在默默叙说着千万年时光更替。 脚步声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罗亦安的脚步虽尽量轻微,但仍显得轰然作响。 走了几步,他停下脚步。 “什么”,薇薇安问。 “大厅里回声这么响亮,周围的石壁一定很光滑”,罗亦安若有所思地说。 “还是快找到黄金书吧”,薇薇安不满地说。 “快来”——突然之间,罗亦安脑海里再度出现那个神秘的呼唤,这次,卡姆人的腰带多翻译了一个字。 等的就是它。罗亦安陡然加快了脚步。毫不顾忌地奔跑起来。薇薇安在他身后喊了几句,大概是嫌他动作过于夸张,但见到抱怨没有效果。她立刻快步跟上了罗亦安。 猛然间,罗亦安脑海里出想了一声轰响,像是数万个黄钟大吕在他脑海中轰鸣,他眼一晕,腿一软,跪倒在地。 头灯的光柱打在前方,在罗亦安跪倒的地方,陡然出现了一个桌子。桌左右放着七把椅子,看那椅子的材质,非金非银。真像是合成材料制作而出。 那张桌子上,那张桌子上正摆着“金简书”。 说是金书,薇薇安此可近距离观察,发现这本书大部分书页,都是用一种不知名地金属薄箔制成。书页很大,大小如一张桌子。粗估一下,大约有一米长半米宽。此刻,这本书正在缓缓翻动,像是有一只无形大手在阅读这本书。 借着书页翻动地机会。薇薇安发现,这本书每页上都盖有奇怪的印章,估计有数千页之多。书上的文字好像是用机器压上去地,这些文字与现在任何一种文字都不相同。 薇薇安伸出手,正准备触摸一下这本金简书,确定金属薄箔的材质,地下,罗亦安挣红着脸,吃力地吐出两个字:“别动。” 说完这两个字,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罗亦安一翻白眼,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罗杰”,薇薇安带着哭腔扑了上去…… 此刻,罗亦安的脑子里正翻江倒海,无数的画面涌入他脑中,令他连小指头都无法动弹。 他看到一场奇怪的战争,一群挥舞着木头与石器的远古时代的人,正跟随着一队坦克车后面,吼叫着冲向对方。天空中,飞机纵横掠过,导弹带着长长的尾焰,轰击着坦克队伍。坦克竭力地反击者,不时有飞机带着满身的火影坠落下来。 战场上,忽而大雾弥漫,雷霆闪电;忽而间晴空万里。 浓厚地硝烟弥漫整个战场,血与火,钢铁横流,尸骨交错。 一辆坦克直冲着罗亦安开来,他想躲,但身子却无法动弹,他想反击,却手无寸铁。正惊慌间,坦克穿过他的身影,像穿过一片光影般毫无障碍,隆隆地,一路呼啸着向前开去,边行走边发出炮弹出膛的轰鸣。 原来我只是个看客——站在热血飞舞的战场,罗亦安突然有了这个觉悟。他就站在那儿,看着身边上演的一幕幕话剧。 脑海里场景变化的极快,罗亦安抓不住任何一个片断,只有这些场景快速切换。隐隐间,他觉得这场战斗极为怪异,又似乎特别熟悉。 木头与钢铁的抗衡,导弹与石器相斗,这是一场什么时代的战争? 一声巨大的轰鸣响过,战场上最后一辆坦克肢解,一切恢复宁静。 没有胜利者,天空中最后一架飞机歪歪斜斜地向远处飞去。以罗亦安地判断,这架飞机油耗将近,动力系统受损,估计也就飞个百八十里便要坠毁。 炙热的高温、浓密的黑烟,高耸的蘑菇云,弥漫在战场上,罗亦安隐隐感觉到,这是某一方使用了最后武器——核武器。 眨眼之间。罗亦安的身子飞上了云端,他自上而下俯视战场。原来他所见地只是战场的一角,现在,极目所忌,似乎整个地球都被黑烟与蘑菇云笼罩着,黑烟遮天蔽日。 而后的一切像是按下了录像机的快播键,画面快速掠过眼前。 刚开始,出现了几个手持木棒,兽皮围身的远古时代的人,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近战场。收集战场的遗物。此时。浓烟继续笼罩着地球。不久,漫长的冰河世纪到来了,这些先民们艰难地挣扎度日。 画面播到这里。罗亦安突然明白了,这里播放地是一个人类进化史,他说的是人类文明诞生的进程。 黄帝大战蚩尤? 罗亦安突然明白了刚才所见的画面,为何给他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是一场“终世之战”,它终结了神话时代。 在各民族的上古传说中,都提到上古时代有飞行器存在,而后,这些驾驶飞行器的“神”突然消失,他们怎样消失,他们为何消失。答案就在这场“终世之战”,它发生的地点在中国河北。 5000年前左右,在我国黄河下游的冀州平原上,发生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战斗,作战地一方是中原地区地部落首领黄帝,另一方则是来历不明的、却具有神奇本领的蚩尤。 传说中,蚩尤兄弟81人,长相也很奇特:铜头、铁额、人身、牛蹄、4只眼睛、8个脚趾,头上有角。耳鬓像戟,身上还有翅膀,能飞空走险,能吞沙吃石,还能运用人类语言,是一种同人类相近而又完全不同地怪物。 有一次,蚩尤侵占了炎帝的地方,炎帝起兵抵抗,但他不是蚩尤的对手,被蚩尤杀得一败涂地。炎帝没法子,逃到涿鹿请求黄帝帮助。战争就这样发生了。 黄帝与蚩尤九战九不胜,只好请天帝援助,天帝派来九天玄女、早魃与应龙助战,蚩尤却请来了风伯、雨师,刮起大风,下起大雨,阻止黄帝进军。黄帝制作指南车,在迷雾中找准方向,对蚩尤发动了攻击,蚩尤大败,“解之”。 这一段被夸张得近乎荒诞的故事,是神话和历史的混杂。拨开神话所必有的奇云怪雾之后,基本事实应该是:从蚩尤的造型和功能上来看:它的骨骼和外壳都是金属制造的,并非血肉之躯,所以他的死成为“解”。这是很适合于机械装置地。 蚩尤头上有角,是不是天线、探针?四只炯炯发光的眼睛,是不是各种光学测管,或者干脆是坦克车的前大灯?“八肱”是不是从事不同性能的机械臂?牛蹄而且八趾,当然是进退自如的运行装置了。 它们起飞或着陆的时候,尾部喷口曳出红焰,有如一条赤链,这就是人们所称道的“蚩尤旗”,它常常采集矿石标本,或者装进矿石就地化验、熔炼,人们没法理解,就认为是食沙吞石。 显然,这是一具智慧生物制造的智能机器人,至于呼风唤雨、作雾这些气象武器,对于一台智能机器人来说,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应龙”则是一条有翼的龙,或许就是带翅膀地战斗机。他们最后是发出某种电波(鼓声或龙吟),破坏了蚩尤的控制系统或通讯系统,蚩尤才俯首就擒。 而后,“终世之战”引发的核辐射遮盖了天地,进而导致地球进入冰河世纪。上百万年过去了,历史的真相已经湮灭在神话传说中。但这个金简书怎么会纪录当初的一切? 时间是严厉的打磨器,即便是神灵,只需要20万年时间,时间会将他们在地球上存在过的所有痕迹打磨殆尽。 在所有建筑中,木结构建筑腐朽最快,仅需100年将被虫子蚕食一光。200年后,埃菲尔铁塔等玻璃和金属建筑倒塌毁灭,而摩天大楼等砖石水泥建筑可能还会多残存一段时间。 就连人类引以为豪的七大奇迹之一金字塔也无法幸免。它虽然存在了7000年,但在下一个千年结束前,金字塔将化作尘埃。 由于无人管理修缮,风暴、洪水和霜冻,数十年就能摧毁一切人工设施。而自然界中植物破坏力最大,它们根系发达,无孔不入。无论是水泥、砖石或是门框,都会在植物作用之下土崩瓦解。而后,城市变为良田,耕地变为河流,这就是沧海桑田所说的意义。 第191章 没有人类的侵扰和捕杀,野生动物也会迅速繁荣兴旺起来。处于濒危状态的种群将逐步恢复生机,直至数量增至历史正常水平。 金属呢?再坚硬的金属也经不住时间的浸刻,地球已知的最坚硬合金,在,万年的岁月里,就会化成分子,消散在空气中。 所有可供后人证实“神灵”曾在地球存在过的考古痕迹,经过5万年岁月荏苏将不复存在。如果这时真有人在地球上考察“神灵”的存在,他们将无处可寻他们存在过的踪迹。而在刀万年之后,所有在地球上存在过的人工痕迹都将消失殆尽。 那么,这个金简书存在了多久,它是什么材质,它记述的历史是什么历史? 终世之战,终结的是什么? 也许,压根不需要再寻找亚特兰蒂斯的遗民,这些人都埋葬在河北的土地下,经过了数百万年的时光,这些人已彻底化为河北的泥土。 也许,压根不需要寻找那些“神仆”的下落,最后的两支“神仆”,一支成为炎黄部落的发起人;另一支——传说中,蚩尤被杀之后,他的部族溃散:一部分继续留在东部地区,大略在山东、河南、河北三省交汇之处,这一地区到汉代还有黎县、黎阳、黎山、黎水等地名;一部分被黄帝部族俘虏、同化,成了中原统治集团的顺民,古代把百姓称为黎民或者黎元、黎首、黎庶、黎氓,都是这一战争后的产物。 至于那些死硬派的抗战分子,一部分向西北方向流窜,后来在今山西壶关县一带建立起黎国,直至商末才被周并吞,另一部分向西南方向流窜,那是黄帝鞭长莫及的地方,因而在湘、黔、滇一带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这也就是后来的苗族。 当然,幸存下来的“神仆”不是核心人物,他们只是出于战场边缘的“路人甲”似的人物,所以他们对于“神”的文明了解不多。叙述这段历史起来,神话的部分多余史实。而战场中心的指挥者,全在这场战争中同归于尽…… 这一切是真实的吗?没有人知道。 第六卷隧道历险第146章羽虬飞舞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亦安突然从最深沉的睡眠中醒来。他骇然的发现,自己仍跪在那个桌前,周围的一切是那么朦胧。 他轻轻活动一下身体,昏昏沉沉中也不知自己跪了多久。桌上的黄金书已经合上,在暗淡的灯光下,书底页金属板上雕刻的花纹隐隐欲动。 罗亦安的身体活动像是给周围的一切通了电。一霎时,他身边发出一连串惊喜的声音,薇薇安的声音首先传入耳中:“啊,该死的,你终于醒了,我们正准备扔下你,继续前进。” 罗亦安慢慢地站了起来,他身体毫无不适感,像是一个酣睡了许久的人,从沉睡中醒来,精神饱满。 “我昏迷了多久?”罗亦安问。 他的视觉逐渐恢复,观察一下周围,几名佣兵关切的脸上带着惶恐不安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事?”他继续问。 薇薇安一身硝烟味,忧心忡忡又有气无力地的回答:“你昏迷了九天,我们损失了十五个人。” “为什么不叫醒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跪在那里,硬得像块石头,重得像座大山,我们无法搬动你……有两名佣兵伸手去抓黄金书,结果……忽然间,一股强大的闪电从书中冒出,将他们击倒,那电流太大了,他们的尸体都成了黑灰。 后来……后来洞口又发生了意外情况,我们似乎遭到了隐形人的攻击。是的,隐形人。我们接连损失了三名士兵。后来一名士兵陷入疯狂,他朝空无一人的通道开枪,结果子弹不知道打中什么怪物,火花飞溅,我们才确定是个隐形人…… 而后便是一场大爆炸。我们进来的通道全被炸毁了。有数名士兵在爆炸中阵亡。” 薇薇安说到这儿,咽了口吐沫。说:“这还不是最糟的,大爆炸将我们的补给淹没在数十万吨的山石底下,我们刚吃完了最后一块干粮,喝光了最后一壶水。” 罗亦安活动活动身体,似乎对薇薇安所提的困境毫无担心。 “我跪了九天吗?我的肌肉怎么毫不酸痛?”罗亦安自言自语地说。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在空气中保存二十万年之久,只有核放射性物质能够存在一百万年,乃至两百万年。 黄金书能够自冰河时期保存至今,也是有原因的。在阅读了黄金书通过卡姆人腰带提供的信息之后。罗亦安明白,这本黄金书就是一个动力源。 它依靠一种不明能源不断的自我更新,以保持其形态,同时吸收空气中的能量物质维持其自我更新系统,其能量来源是如此复杂。既有氢氦等热核能源,也有铀外等放射性物质,还有部分反物质能源存在。 知道它的危险性,罗亦安曾经在昏迷前尽量提醒了薇薇安。但看来,这话并没有引起佣兵们的重视,直到他们付出生命代价。 当初。莫里斯等人没有带走黄金书。也许正是因为他们对黄金书无可奈何,此后,他们说地话又过于玄妙。很多人把他们当作一个传说,谁也没有当真。 也许,罗亦安是当今唯一读完了黄金书的人,书里面的信息量过大,导致他不得不停止一切生命活动,用全部力量来接受信息的传送。 这一切都要拜托这条卡姆人的腰带,那群生活在地底的神秘人中,也许一直在寻找这本黄金书。所以他们在随身计算机中安装了与黄金书沟通的软件…… 这就九天里,罗亦安接受的信息量过于庞大,他还来不及一一消化这些信息。不过。象以齿焚身的道理他还记得,所以,即使面对薇薇安他也不敢说明,刚才自己读过了黄金书。 “我猜这本书,就是神之约书”,黑暗中,一名佣兵幽幽地说。这是钩子,他一直在看守补给物资,在补给物资全部损失之后。他来到了这个大厅,与众人聚集在一起。 “是的”,事到如今,罗亦安也不打算隐瞒:“这就是黄金约书。无数人寻找了数万年地黄金约书。这是神写下地字迹,可惜,我们无法解读,我们甚至拿不走它。” 钩子从黑影中走了出来,他单腿跪地,冲那本书低下头,右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神之大能,不是我们凡人所能窥伺的。我今日能够见到传说中的黄金书,便已经心满意足了。从今往后,我一定恪守这个秘密。” 钩子低下头来,喃喃地念着祈祷词,受他的影响,佣兵们一个个子黑影中走出来,跪倒在桌前,低声念着祈祷词:“主啊,你的荣耀……” “神之大能,确实不是常人所能窥伺的”,罗亦安一脸的郑重说:“实话告诉你们,我是一个经过基因强化的人,我并没有靠近,但第一眼看见那个打开的书页,就被一股强大的能量击倒。 如果我是一个平常人,也许九天九夜不吃饭,不进水,早已成为一具尸体。” 罗亦安说到这儿,一脸的沉痛。 “不要想轻易冒犯它……”钩子在祷词中没头没脑的加了这句话。这段经历似乎可以解释触摸黄金书地佣兵突然毙命的原因。 虔诚的信仰使人盲目,罗亦安这番话细细推究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但在绝境之下,挣扎了九天的佣兵却不愿深想,他们脸上泛着虔诚的荣光,令罗亦安不敢逼视。 “一二三四五……不是说我们只损失了七个人吗?怎么这里只有十一位佣兵?加上你我……”罗亦安突然只住了话头。 加上薇薇安与他自己正好是十三人,在西方的信仰中,一桌十三人可是个不吉利的数字。此刻,众人正沉浸在宗教狂热中,罗亦安可不敢轻易说出这数字。 “食物不足,缺水,让部分人出现幻听幻视,那些人继续往洞深处走,寻找食物与水……”薇薇安苦涩地说。话说到这里。罗亦安才注意到,对方那干枯布满血丝与裂纹的嘴唇。 在这种情况下,每说一句话都很艰难。 “机器人在那里?”罗亦安打量着周围,没找到那机器人地身影子,有它在,至少能保证水的供应。 薇薇安似乎再也支持不住了,她指了指头顶,无力地坐到在地上。 埋在了山石之下——罗亦安明白了薇薇安的意思。他二话不说,顺着那条救生索攀上了上层大厅。 不一会儿。他再度爬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想了片刻。此时,薇薇安已瘫倒在地,那些虔诚祈祷的佣兵也个个有气无力地瘫倒在桌子周围。 “大爆炸毁了上面的一切”,罗亦安若有所思地说:“我已经向机器人发出信号,让他自己努力爬出来。也许,这需要一两天地工夫。我身上的能源充足,你在这里等,我到前方找水。” “你醒了,乘着大家还有力气。不如我们一起走”。薇薇安有气无力地说。 罗亦安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举步向洞深走去。 这些佣兵们虽然刚吃完了最后的干粮。但想必这些天来,他们在尽力节省食物,拖延最后时刻的到来,现在他们虽然活着,但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与其沿路照顾这十二个半死不活的人,不如罗亦安孤身前去,先为众人找见水。 有了水,大家就可补充部分活力,然后再想其他。 卡姆人的随身腰带,是最适合地下生活的强大助手。它不仅可以在黑暗中发出超声波。为罗亦安指点方向,更可以指引他找到能量补充。罗亦安在读完黄金书后,已经完全开发出这条腰带的全部功能,他知道,有条地下河就在附近,破开部分岩石,就能见到河水。 第192章 黑暗中,罗亦安悄无声息地行走在崎岖不平地隧道中,他像蝙蝠一样敏捷地绕过一块块障碍物。像幽灵一般快速地行走在这个黑暗世界,而后精确地找到了目标。 深深吸了口气,罗亦安侧耳倾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将手按在了岩石上。片刻工夫,岩石软得像一块豆腐,他的手无声无息地陷入岩石中。 拨开那些已碎如粉末的岩石,眨眼之间,罗亦安硬生生在岩石上掏出一个大洞来。洞越掏越深,不久,罗亦安的身体已消失在这个大洞里。 水声涓涓,罗亦安自洞里探出头来,四处打量片刻,脑袋又消失在洞中。阵阵哗哗哗的泼水声响过后,罗亦安提着满满两个大水袋,跳上了洞口,他再度左右打量。无声地露齿一笑。像个满载而归的老农般,满足地背起水袋,向来路走去。 这是他从黄金书中学到的技巧:振荡。 每个物体都是由分子组成的,每个分子都有自己的振动频率。找到物质地分子频率,施加一个同频率的振动,就会让物质内部产生共振。在共振作用下,再坚硬的物体也要成为一堆粉末。 “我只读了黄金书的第一页”,众人畅饮了水之后,部分恢复了体力。罗亦安决定透露点内容,以便让这些佣兵有勇气跟他继续走下去。 “黄金书是从终世之战开始记叙地,终世之战后,有许多,神仆,四散而去,部分人娶妻生子,绵延传承下去,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具有部分神之大能,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具有神留下的基因,因而在能力上超越常人。” 这番话没有引起众人的惊诧,这样的事在这个世界不算少。比如,传说中,黄金大隧道的出口处、在海拔6600的安第斯山上,探险家曾在1988年发现了一种适应力很强的蓝血人。不久,圣地亚哥加州大学医学院在智利的奥坎基尔查峰也确认了这种蓝血人的存在。 这些蓝血人身躯高大,浑身是蓝色,披着蓝色地鬃毛。它们在高山冰川间行走如履平地。在海拔6600米的高峰,空气中的氧气比平地少一半,但这种蓝色的人种却能进行各种剧烈的体力劳动。而健壮的爬山专家,在那儿也只能生存数周。 世界各国都不乏超能力人、野人地传说,佣兵们对此并未表示惊奇。但罗亦安随后的话却令他们震惊。 “我怀疑那些洞口的隐形人,也是一群‘神仆’的后代,他们的任务是保护这本黄金书……” 罗亦安的话被铁拳打断。“哈,你是不是说,吸血鬼也真的存在,他们也带有甚至基因?” “谁知道呢?真相是什么,也许我们永远弄不懂,比如:传说中的黄金书,就摆在我们眼前,我们怎敢再否定传说?” “我们抵达时。你曾发现了一个神秘入侵者,而后你紧急招呼我们进入山洞,你发现地也是隐形人吗?为什么这些东西,在我们进入时它不阻止我们。” “因为这个”,罗亦安走到薇薇安身边,举起了她的手指,亮出了那枚太空钻石做成的戒指。 “这是我送给薇薇的,它也来自于远古时代,它有着独特的振动频率,因此它们误认为我们也是他们的同类。所以它们回避了。而后。我们有人触动了黄金书,由此,一场保卫黄金书的战斗打响了。 另外说一句。请容许我保留点个人秘密,关于这个戒指,你们只需要知道它也来自于一个史前遗迹,就行了。请不要刨根问底。”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钩子问。 “前进,别去触碰黄金书,我们继续前进,穿透安第斯山,我们从墨西哥走出山底。” “赞成!”“赞成!”佣兵们纷纷响应。 “上面的机器人能够在刨、时内爬出岩石,它身上有一块强大的电池。但它的身体已经不适合长途跋涉,我建议把它地电池拆下来,而把它地躯体留在此地。各位,我们现在有制、时时间,先休息一下,制、时后出发。” 罗亦安没有提到食物问题,佣兵们竟然也没有问。 四小时后,众人准时出发。临行前,每人喝饱了一肚子水。带着哐当哐当的肚子蹒跚上路。 “我们也算是见过黄金书的人”,路上,罗亦安半开玩笑地与佣兵们说:“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也算是半个神仆了。诸位,若有幸回到地面,请一定守护这个秘密。神地大能不是凡人所能窥伺的,这东西落在恶人手里,对整个世界都是灾难。” “得了吧”,钩子嘲笑道:“这里面我最不放心的是你,你瞧,你千里迢迢跑来一趟,换了这么多钱雇我们,只看了一眼黄金书,便空手而去,你怎么甘心。也许,你会再撇下我们,重返这个地方,嗯哼……” 前方,一名佣兵突然高喊:“天哪,我看到了什么?” “警戒,注意警戒”,铁拳大骂道:“别大惊小怪的。” 饥饿已使众人无精打采,钩子连好奇心都没有了,他有气无力地骂道:“70多米的地下会有什么?连老鼠蚯蚓都不会有,除了吃的,我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 “谁说不是吃的呢?”罗亦安狡诘地一笑,迈步走到前方。 黑暗中,无数个红彤彤的东西在半空中飞舞,它们有着长长的身子,没有手脚,看起来就像一条飞舞的长蛇。刚才那佣兵地喊叫似乎惊动了它们,它们齐齐飞到半空中,让默黑的山洞平添了无数火苗。 甩动的尾巴发出沙沙的巨响,红色的信子吐着急躁的低语,它们在空中转折如意,嗡嗡声中,似乎有翅膀在扇动。但是,它们却没有翅膀。 “这是什么?”钩子惊问。 “羽蛇,我们的食物”,罗亦安回答。 羽蛇,是印第安土著崇拜的图腾。在整个北美高原上散布着56个印第安群落,他们占据着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前的所有古代玛雅文明帝国:阿兹特克、马雅、扎巴特克、米斯特克和塔哈斯克……他们都自认为是羽蛇的子孙。 有人认为,特奥蒂瓦坎古城的建立,就是为了赞美羽蛇神创造一个新世界。根据印第安人的上古文字记载,羽蛇神是一个代表宇宙的创造,说明天地交汇、精神与物质融合的象征。——“特奥蒂瓦坎”在印第安语中,就是“众神建造的城”。这个城市正在黄金大隧道的出口处。 奇怪地是,在许多民族的上古传说中,都有会飞的蛇存在。在信息不通畅的古代,很难想象远隔千山万水的各民族。都传颂着同一个传说。而在地球上,从没有发掘出这种动物的化石。 羽蛇,在中国古代中,又被称为腾蛇,它无翼而飞。按照当时的描写,腾蛇更像是一个带着长长尾焰,在空中蜿蜒穿行的巡航导弹。这些景象都在终世之战中描写过,但罗亦安却从书中了解到:羽蛇。这种奇怪地生物真的存在。它被带到了地下,成为卡梅人的地底太阳与食物来源。 “薇薇,你来抓蛇,用你那只戴戒指的手,“罗亦安装模作样地提醒。 实际上,佩戴卡姆人腰带的罗亦安完全可以指挥羽蛇的行动,正是由于他完全掌握了这条腰带的功能,才控制住这群容易受惊的小动物,不让其逃遁,并带领佣兵赶来此处。但他为了加强神秘感。掩饰自己。才故意让薇薇安出头。 羽蛇的肉很香,当然,饿了吃什么都香。饥饿状态下。那些佣兵没有在乎羽蛇的神话,他们一边嘟囔着“神迹”之类地话,一边狼吞虎咽地填着肚子。 “传说,羽蛇靠吞吃宝石为食物”,罗亦安只略略品尝了一条羽蛇,便踱到了羽蛇出现地石壁,拨拉着石壁说:“安第斯山是座宝石山,著名的哥伦比亚祖母绿、紫晶、橄榄石,矿脉布满了整座山,啊。还有黄金与铂金…… 各位有兴趣,不妨挖一些石头带上,这里黑默默的看不清,也许回到地面,你就会发现那些石头都是宝贝。” 女人对珠宝最感兴趣,听了罗亦安地话,薇薇安顾不得咽下最后一口蛇肉,连忙移近罗亦安身边,捡起几块罗亦安抠下的岩石一看。立刻发出惊叹:“呀,真是的,绿莹莹的,会是什么?祖母绿?橄榄石?” “奇迹,太多的奇迹了”,铁拳首先嘟囔着,他倒空了自己的背包,拿着一把匕首起劲地刨起土来。 佣兵们一个个走上前来,围着那片晶石矿脉挖掘。罗亦安则在黑暗的掩隐下,悄悄地走近几名佣兵丢下的袋子旁,乘人不注意,摸出那些佣兵私下藏起的羽蛇碎骨,闪身扔入沉沉的黑暗中。 黑暗里,罗亦安早已盯上这几个佣兵偷偷摸摸地行为,与其让他们带走神秘的羽蛇残骸,在今后跟亲友们炫耀时泄露秘密,不如让他们带上满包的宝石,如此,才能死无对证。 “多挖些”,做完了这一切,罗亦安踮近铁拳身边,好心地说:“你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多挖些,今后的生活就能富足点,也算你不白来这一趟。” 铁拳微有点感动,他止住手下的工作,反问:“头儿,那你呢?你花了这么多钱,难道不带点头西走?……” 罗亦安淡淡一笑:“我不挖,是因为这条矿脉是我发现的,而你们又是我带来的,所以你们的收获,我要占三成。此外,我要留下装备与武器,以应付突发事件。挖吧,记住,你包里三成的宝石是我的。” 铁拳听了这话儿,赶紧又多刨了几下。 钩子在旁边谄媚地笑着,说:“我看,头儿身上有太多神秘的地方,这么多宝石都不动心,头儿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第193章 罗亦安半真半假地说:“我就为看一看黄金书而来,因为我也是一个神仆遗族,啊,你可以把我当作一个吸血鬼。” 罗亦安说到这里,突然伸出一个指头,止住了铁拳等人的继续调笑,侧耳倾听半晌,放冷冷地笑着说:“啊哈,我们吃了别人的食物,有人找上门来了。” “卡姆人”,薇薇安脱口而出。 她约略知道罗亦安的经历,当时就联想到羽蛇这种地底生物与卡姆人有点关系。 “猜中了”,罗亦安将子弹上了膛:“准备战斗吧,虽然我有办法和他们沟通,但若沟通无效,一切还需靠铁与血来解决。” “卡姆人!”钩子惊呼:“这是什么种族?” “闭嘴”,罗亦安与薇薇安齐声呵斥:“准备战斗!这是最后一关!” 第六卷隧道历险第147章斑澜起伏 佣兵们莫敢说话,罗亦安取出枪缓步前行。 战斗,是佣兵本能。数名佣兵罗亦安突前,自动地做出配合掩护的动作,却又被薇薇安制止。 薇薇安知道罗亦安有太多的秘密,他不招呼人配合独自上前,一定有什么目的。 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一件秘族制造出来的强力武器,若他也应付不来,这里所有的人上去,都没有用。 众人看着罗亦安拐了个弯,消失在隧道中,呼吸间,他们马上按各自的战斗技能,自发搭配成各个战斗小组,无声无息地隐身在黑暗中。 这次,薇薇安没有阻止众人的行动,她默默地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贴壁而立。 能够参加这次行动的都是世界顶尖佣兵,在连续的变故中幸存下了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自发组成的战斗小组隐没在黑暗中,立刻让整条隧道显得杀气腾腾。 但这有什么用呢?如果,前方的罗亦安应付不了卡姆人,再顶尖佣兵组成的战斗小组,也应付不了卡姆人随后的攻击。在黑暗的地下世界,卡姆人才是真正的王者。 走了数步,见到自己已撇开佣兵,罗亦安停下脚步,静立在黑夜中,放匀了呼吸,等待卡姆人的到来。 空气中似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颤动,这种颤动肉眼无法察觉,但罗亦安却感觉得到。这正是卡姆人发出的超声波信号,地穴人正是通过这种超声波信号,来寻找道路看清方向。 这种颤动似乎越来越强烈。罗亦安站在黑暗中,等了许久,没见到随信号而出现的卡姆人。忽然,他心中一动,伸手到腰间。调整着那条卡姆人腰带的超声波频率。随即,他脑海中涌出无数的颤音。 “你在听吗?你在听吗?你在听吗?”,那信号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在听?”罗亦安下意识地回答。 “啊,终于……联系上了”,那信号回答。 “你是谁?“罗亦安惊出一声汗来。这条卡姆人腰带是他自印度地下城中探索到的,当今世界上,还有人会使用它? 要知道,关于这条腰带的秘密。罗亦安连薇薇安都没有告诉。 “我们,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是谁?”对方回答。 “卡姆人?”……不敢相信?卡姆人居然如此善意——毕竟这条腰带来自一名战死的卡姆人。 “我们没有眼睛”,那声音继续说:“但主神给我们留下了识别器,唯一流散到地面世界地识别器,就是你这条,主神已通知我们你会来…” 那声音顿了顿,又说:“这样讲话太费力了,主神给你留下一件东西,让把你的识别器配全——请前行3英里。” 罗亦安稍一犹豫,立刻迈步前行。 3里路。眨眼就到。此处。地上静静地躺了一个包裹。 罗亦安捏了捏包裹,感觉到里面硬硬地,不知有什么东西。他毫不犹豫地打开包裹。略一摸索。 包裹里是一个水晶骷髅面具与一副眼镜、一个手表样的东西。 那神秘的话音提示道:“请带上眼睛与手表。” 罗亦安没有片刻迟疑。 眼前的世界亮了起来,弯弯曲曲的隧道,斑澜起伏的洞壁,立刻历历在目。罗亦安只呆了半晌,马上明白了这些东西的用途。 黑暗地地下世界没有光,所以眼睛在这里没有用。靠什么分辨前方的道路,靠什么捕食、靠什么在地下世界里生存。卡姆人在这黑暗世界里,眼睛退化,脑袋里进化出一个空腔。他们靠这个空腔共鸣,接收超声波导航。 而卡姆人的腰带只是一个超声波发生器。内附一个微处理机自动调整信号的大小与方向。由于罗亦安缺少与“识别器”相配合的进化,所以他未能正确开发出“识别器”的全部功用,反而利用自己大脑中的强大芯片,开发出一些其他功用。但现在有了这两件配套设备,情况就完全改观了。 罗亦安没有像地穴人一样进化出大脑空腔,所以他接受超声波信号必须再次通过那条腰带,然后把图像通过神经传导进入大脑,为此,刚才那个神秘声音才不得不加大信号强度。以期罗亦安能够接收。 地底世界全是岩石与泥土,岩石与泥土可以强烈吸收波信号,使超声波、微波等信号都无法传远。但地底世界庞大的人口架构,又让卡姆人无法容忍那种相互间只隔一条隧道,却无法传递信息的状况出现。所以,卡姆人开发出“识别器”远距离超长程通讯功能。 那副眼镜就是信号显示屏,那个手表状物体则是信号放大器。这两件物品弥补了罗亦安人体进化上的不足,配起了这两件东西后,完整地地底世界立刻展现在罗亦安眼前,罗亦安也具备了长程通讯地能力。 “这副面具做什么用的,不会让我戴上它招摇过市把,主神……” 罗亦安还不习惯这两个词,他很明白,这个词很可能指的是莫亨佐达罗地下城地智脑。“主神有什么吩咐?”他问。 随着这句问话,罗亦安脑海里立刻跳出了一个人影,形象颇似他干掉的那个卡梅人那人影,忽闪着嘴说:“主神认为,与你联系太耗费能量,它让我们给你带来这些东西,以便联系方便……至于还有什么吩咐——神之威严,我们不敢猜测。” 安全了!——对方刚说完这句话,罗亦安第一感觉就是这三个字。有了“神”的幌子,地穴人敢随意攻击吗? 不过,自打带上那眼镜与手表,罗亦安老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好像身体里有东西在流出,他反复检查,也找不出毛病。倒是对方躲躲闪闪的行为,让他满腹疑虑。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走近点说话?”罗亦安问。 按照正常的礼仪。地穴人应该在留下包裹的地方与他碰个面,然后双方面对面交流,但他们却没有这样做。 他们在躲避什么? “抱歉,我们无法靠近你,你现在还没有走出危险地域。你现在所站的位置,属于神之领域,我们的职责是保卫这个领域,防止外敌入侵。但我们却不能走近这个领域。每次,当我们走近这段距离啊,按地面上的标准,就是距离‘黄金书’12英里的距离时,我们地大脑就会产生轰鸣,直到爆炸。放置那个包裹,已经是我们的最大能力了?” 这是什么意思?罗亦安一路走来,没发现什么异常现象。可按照这位卡妖人的说法,黄金书所在的位置还能像卡姆人的腰带一样,发射出强大的超声波信号。这个信号之强烈。足以把卡姆人的信号接收器——脑腔炸裂。 “那么。我……”,罗亦安无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但话说一半他又止住了。 为什么我走进那里却没有事?为什么我没有发现黄金书附近有波信号存在?为什么我能够安然无事走出来?另一位发现黄金书的先驱莫里斯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为什么能把秘密带到地面上。为什么现在地下空空如野,而黄金书还在那里耸立?…… 太多地为什么,让罗亦安一时之间不知道从那里开口。 “啊,你不需要走过来跟我们见面”,显然,对方误会了罗亦安地半截话,他以为罗亦安知道他们不能走近这里的理由后,产生了“既然你们不能过来,那我就过去”的念头。 “我想,你恐怕没有时间跟我们讲礼节了”那位卡姆人接着说:“太阳升起再落下。海水涨起再平息,黄金书也像日月潮汐一样,有能量的波动。现在,正是黄金书能量的低潮。 最近一段时间,黄金书的能量变化越来越摸不清规律,主神猜测,黄金书大概到了生命的终点,所以用了绝大的能量保护你进入这里。现在,主神的能量耗尽。正在进入睡眠。所以无法与你直接通话。 我们估计,黄金书下一次能量变化,应该在十小时以后。那将是一次巨大地磁暴,我们必须立刻躲入更深地地下,来躲避这次磁暴。你,我想你也必须马上动身……” 罗亦安听到这里,车转过身子,向来路奔跑起来,边走边询问:“你确定?还有多少时间,我需要怎么躲避这场磁暴?” 开玩笑,磁暴,罗亦安现在最怕这玩意。 体内装有精密计算机芯片的罗亦安,一旦遭遇超出防御范围的强磁暴,芯片就会短路,甚至发生爆炸。罗亦安可以不怕刀剑,不怕枪弹,但唯独怕磁暴。 反正他现在具有了超远程通讯能力,即使他返回伙伴中,仍可悄无声息地与地穴人保持联系。 “哈,你真明智”,卡姆人赞赏地说。在罗亦安脑海中,那个卡姆人像随着他地跑动,在洞壁上漂移着,像是一个贴在洞壁上的幽灵。 第194章 一边飘荡还一边喋喋不休地说:“按我们的计算,我们必须钻入地下沁公里,选择一块四处都是硅藻土的地段,才能避免磁暴影响。我们不知道你的抵抗范围是多少,不过,主神要求你尽量返回地面。十个小时返回地面,对于你来说很难,主神表示,如果你无法做到,请保护好那个骷髅面具……好了,该转告的我全已转告,我们正进入一片花岗岩地区,我不想多耗费能量保持通讯,再见,磁暴后再见。” “他x的,他x的”,罗亦安一边放声咒骂,一边冲出了隧道,来到佣兵们身边。他二话不说,直接下令:“立刻出发,跟我来。” 磁暴——这次黄金书的能量跃迁与其说是磁暴,不如说是一次核爆。 洞口那些核辐射是怎么来的? 罗亦安早就怀疑这座“神之图书馆”地能量来源。数万年的沧桑变迁,这座图书馆是怎么保存下来的?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一种能源体系,让它有能力保存物体。甚至自我更新。 什么能量能存在100万年? 核能,可以存在10万年左右,但十万年后怎么办呢! 除了核能,地球上已知的其余能源。都不能维持十万年的运转。 如果这座图书馆真的有上百万年地历史,那它一定有一种吸收能量的机制,靠吸收空气里的能量分子,维持能量运转。故此,卡姆人所说地能量潮汐,就是图书馆的一次能量更新。洞口外的强辐射,很可能就是它排泄出的核废料。 所以,这次磁暴一定不简单。要不然,卡姆人不会多在厚厚的岩土层下,还要距离这地方70公里。 70公里,对于习惯地底世界地地穴人来说,眨眼就到。但对于必须一边探路一边前进的罗亦安一行来说,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那位“主神”,那些卡姆人显然没安好心——因为有骷髅面具在。 这骷髅面具是个犹如人头骨的水晶,与真人头骨正好一般大小。它通体透明,长17厘米,宽和高各是12厘米。重量是5公斤。 它是用一大块完整的水晶。根据一个成年女人头颅的形状雕制而成的。做工非常细致,鼻骨是用三块水晶拼成的,两个眼孔处是两块圆形的水晶。下颌部分可以跟头盖骨部分相连,也可以拆开,整个构成异常精巧。 罗亦安起初没察觉这副水晶骷髅的异状,直到对方要求自己保护好这副骷髅,他才突然想起了一个词:“米歇尔黑吉斯水晶头骨”。 在美洲印第安人中流传着一个古老传说:古时候有13个水晶头骨,能说话,会唱歌。这些水晶头骨里隐藏了有关人类起源和死亡地资料,能帮助人类解开宇宙生命之谜。传说还认为,总有一天人们会找到所有地水晶头骨,把它们聚集在一起。集人类大智慧于一体,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 这个传说在美洲流传了上千年。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它只是一个美丽的神话或是天方夜谈而已,没有人知道传说中地水晶头骨到底是什么,从传说的内容来看,它像是一个包罗万象的信息库,也像是一部无所不知的天书,但人们对它一无所知,甚至怀疑它的存在。 19世纪欧洲的探险家们却对这个传说深信不疑。尽管一直没人找到过那些传说中的水晶头骨。直到1927年,英国姑娘安娜在她生日那天,终于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安娜的养父米歇尔黑吉斯是英国的探险家、大英博物馆玛雅文化委会员地成员,对玛雅文明痴迷而狂热。1924年,米歇尔组织了一支探险队从英国利物浦出发,沿水路到达中美洲,与他同行的还有他心爱的养女安娜。 1927年,在古城遗址的金字塔里,安娜发现了一付水晶骷髅。按照惯例,安娜的父亲米歇尔将水晶头骨献给了当地居民的首领。而当的探险队将要返回英国时,当地的首领又将水晶头骨赠送给米歇尔,以回报探险队给他们提供药品和食物的帮助。后来人们就把这颗头骨称作“米歇尔,黑吉斯水晶头骨”。 一位玛雅老人告诉米歇尔这颗水晶头骨至少有10万年地历史,是为了纪念一位伟大的玛雅祭司而制作的。然而却没有多少人相信他这一说法。科学家们试图弄清楚它确切的制作时间,但是石英水晶的物理属性决定了它永远不会被知晓。 根据传说的内容,水晶头骨里隐藏了人类起源和死亡的秘密资料,能帮助人类解开宇宙生命之谜,如果这是真的,那它会以什么方式来告诉人们这些秘密呢?难道有一天它真的会开口说话吗?科学家们当然不会相信。他们认为,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水晶头骨就有可能是一个储存秘密资料的信息存储器,通俗地说,就是一块硬盘。 科学家们做过这样的实验,他们把水晶当作信息的存储介质,用激光把一些信息写进去,一段时间后又用指令将它恢复,里面的数据完好无损。实验证明,存储在水晶中的信息,可以保存一百万年,甚至数百万年仍完好无损。因此,用水晶做成的信息存储器,可以说是目前已知的保存信息的最佳手段。 沧桑变迁,山川河流改道,一百万年过去了,唯有存储在水晶里的信息,与日月常存。 罗亦安刚才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流失,正是这具水晶骷髅在读写信息——读写他从黄金书里面获得的宝贵信息。所以他才感觉到怪异。地穴人、包括那个智脑叮嘱他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要保护好这具水晶骷髅,意思就是想让他保护好黄金书的信息。至于他的安危,似乎智脑帮他进入黄金书所在地后,已经不关心他的生死了。 为什么智脑想获得黄金书里的内容?难道它们不属于同一文明? 不过,眼前罗亦安无暇考虑太多,他只知道不停地催促佣兵前进,连喘气功夫都没有的奔跑:“跟上,快跟上,这里马上要大爆炸了,不想活埋在地下的,快跑。” 第六卷隧道历险第148章鬼斧神工 大爆炸——罗亦安这借口引得众佣兵拼命赶路。他们忘了询问罗亦安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忘了询问他发现了什么,或者他与卡姆人的交道打得怎么样,只知道追随者罗亦安的脚步,亡命的奔跑。 每隔一段距离,罗亦安不忘设置一颗小当量的遥控炸弹。等他们奔出一段距离后,罗亦安按动手里的遥控器,身后爆炸声响成一片,这一行为更让佣兵们相信了他的话。谁也没有闲情询问他的发现,他们跟着罗亦安不停的跑,唯恐掉队。 这些佣兵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们知道罗亦安这种不断炸毁身后的隧道意味着什么。爆炸发出的声浪与气压是逢隙就钻的,罗亦安炸毁身后洞穴的行为,就是在为爆炸产生的膨胀气压设置减压阀。哪怕有些爆炸并未有完全炸毁洞壁,这种忽松忽紧的空隙,也会大大减弱爆炸产生的冲击压。 罗亦安连续炸毁二十余处洞壁,仍不罢休的态度令佣兵们毛骨悚然。他越是设置的障碍物多,这说明爆炸的能量越大。 “罗先生,我们必须留一半炸药,万一整个洞壁崩塌,我们要用这些炸药炸出一条路来,您不能这样继续挥霍炸药。”佣兵铁拳劝解道。 “如果”,罗亦安喘着气说:“如果我们无法降低爆炸冲击波,也许我们就不需要炸药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薇薇安惊愕的问。 “记得洞外那些核辐射吗?”罗亦安又一次按下了遥控器,身后响起了一连串爆炸声:“我无法解释,但我可以肯定,我们即将遭遇一次磁暴,也许还有强烈的核辐射。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地下到地面上去。 我知道距此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洞壁距离地面很近,我们必须在三十分钟内赶到那里,在一个小时之内打通通道。然后我们有一个小时时间逃离那洞口。我认为我们必须在三十分钟内跑出两英里,这样我们会有一个小时的缓冲时间。 没时间解释了,等我们能有幸逃出这里,我们有大把的时间说明情况。” 薇薇安咬了咬牙:“核辐射?这个山洞很奇怪,洞口外有核辐射,洞壁里却一点不存在辐射……你确信,我们逃到外面会更安全吗?” “确信!” “那还等什么,别浪费炸药了。我们全速奔跑吧。” “我只担心,我们半个小时跑不到那个地方”,罗亦安咽了口吐沫说:“因为那里距地面还有两英里的泥土。” 铁拳叫唤道:“这不可能,哪怕是掘土机两个小时也挖不了两英里深的地洞。”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薇薇安脆声喊道:“这世界只有偏执狂才是最后地成功者,跑吧,全速。” 此时,众人已连续跑了六个多小时,一口气未歇,一口水未喝。早已疲尽力竭。但薇薇安的疯狂鼓舞了大家。众人二话不说,紧随着罗亦安拼命的跑了起来。 “这是一处泥井……”,跑到了地方。罗亦安连一口水都没顾上喝,便挥舞着工兵锄,边拼命的挖边向众人解释,由于他全身都在使力,这声解释听起来像怒吼。 “……我的探测仪告诉我,此处刚好处在一个地缝中,在这大约有两英里长的井状通道中,几乎全是泥土,见不到大块岩石,打通这条通道。我们只需要挖一英里长的地洞。因为它上面是一条地上河,水压会把剃下的泥道冲开。” 两把工兵锄像风车一样地在罗亦安手中旋转,他的喘息声粗重,铁拳迈前一步,准备搭把手,被薇薇安一把揪住。 第195章 “不行”,薇薇安摇摇头说:“你没有他的挖掘速度,地方小,容不下两个人并排挖掘。让他干吧。等他累了,你再顶上。” “可是”,罗亦安的挖掘声音太大,他已经深深的掘进了泥土中,薇薇安不得不提高嗓门冲他大声喊:“可是当水冲开泥土的时候,那种压力我们谁能承受得了?” “没有办法,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剩下的,听天由命吧”,罗亦安奋力地挖掘着,深深陷入土洞中的他,这声声吼叫显得瓮声瓮气。 只有如此。 水是磁暴的最佳吸收体。越混浊地水越好,因为水里含地矿物质越杂,对磁暴的吸收作用便越强。 现在,智脑与卡姆人已经不在乎罗亦安的生死,因为即使罗亦安死了,他们也能获得存储信息地水晶骷髅——从他的尸体上。而当时,他们之所以把水晶骷髅留给罗亦安,是因为他们想在磁暴前转存黄金书的信息。 这个水晶骷髅里一定设置了自动转存信息的程序,所以,它才会一到罗亦安身边就立刻开始工作。当初罗亦安花了九天时间,才从黄金书里下载了全部信息。而这些信息转存在水晶骷髅里,大约也需要十多个小时。 与卡姆人会面后,罗亦安正是明白了这点,才一边咒骂着一边立刻行动,为自己找寻生路。 靠自己,现在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大水冲来,罗亦安有能力救援薇薇安,但其他人,也只能指望他们靠自己了。 稀稀落落的水声响起,罗亦安已挖掘了43分钟,此刻通道内渐渐开始积水。 “来吧,兄弟们,开始给自己挖斜井”,罗亦安大喊道:“还有15分钟我就要炸洞了。弟兄们,快挖斜井,斜向上方,与水流方向相反,越深越好。挖好后,两人一个洞,水性好的弟兄们帮着照应点。薇薇,到我跟前来,我俩一个洞。失散的弟兄在一号集结点汇合。” 佣兵们纷纷动了起来,给自己挖藏身洞。他们一边挖一边廊囔:“天哪,薇薇是从那里找来的这个怪物,他奔跑了7个小时。又不停止地挖了1个小时,这还是人吗?” “活下去,有这个怪物在,我们一定能活下去。” “不就是在水底游十几分钟吗?” “气囊,把衣服脱下来沾湿,吹足了气扎好口子就是一个气囊。堵在洞口可以减缓水流冲击,在水底游泳时胸中没气了,解开口子就是空气。兄弟们,记着多绑几个气囊。” 这些佣兵不愧是世界顶尖佣兵,在相互吆喝中,他们想出了种种求生办法,等罗亦安放好了炸药,他们已做好了迎接水流冲击的准备。 “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这声巨响,是巨大的水流声,潮水自洞口汹涌而过,迅速淹没斜井口。 由于斜井内还存用空气。当空气压缩到一定程度后。水流上涨减缓,而后,在巨大地水压下。空气逐渐向土缝内钻去,水渐渐上升,湮没这些救生洞。 对于这些生存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兵来说,水流的片刻减缓已经足够了,他们纷纷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下,顺着水流地来路向上游去。 水流真正的冲击力来自它的表面张力,真正到了水下,反而感觉不到水的巨大冲击力。这就是为什么在涨潮期间,冲浪的人能够依靠微弱的滑翔力穿浪而过地原因。潜入水下的老兵依靠前方罗亦安提供地照明光。拼命地向前游动,游动。直到空气吸尽肺部疼痛欲裂…… 突然间,他们感到浑身一轻,眼前一片光明,他们冲出了水面。冲得太急的佣兵像是像箭鱼一般跃出水面老高,而后又重重砸在水面上,水花四溅。 “活着,活着”,佣兵们一边大声咳嗽。一边相互呐喊,庆贺:“谁说一桌13人不吉利,我们这13人就冲出了地域。” “这是什么地方?”薇薇安喘息未定便四处张望,并大声询问罗亦安。 “河的名字我不知道,大约是什么河的上游,我们现在东侧是基多古城,西侧,科托帕希火山正在喷发。快点,我们必须马上登岸,据说,这条河的中游是食人鱼的栖息地。” 罗亦安着急地拉薇薇安上岸,可女人的心思他读不懂,连食人鳃的存在也吓不倒薇薇安,她一听到“基多”这个名字,两个眼睛闪闪发亮。 “基多,我记得这个名字”,她一边任由罗亦安拖着上岸,一边喊叫:“有部影片说:一个强盗梦想着干完最后一件勾当,然后就去基多隐居,因为‘在那儿你可以用手摸到星星’,还有人把基多称为‘上帝的脸’,‘天使之城’。啊,我现在虽没有隐居的打算,但既然到了这里,罗杰,你陪我去基多吧,我要让你陪我在那儿摸星星。” 星星,还月亮呢。 基多有什么? 皮钦查顶峰守护神以及构成安第斯山脉一部分地皮钦查山,为基多提供了壮丽地背景。傍晚,从伊奇姆比亚或帕内西略顶峰——印第安人去那儿礼拜太阳神,那儿并竖立着一尊有翼圣母玛丽亚雕像——往下看,基多城颇似一张由光线划成的国际象棋棋盘,上面撒满了红黄绿各色光点。而从圣胡安高地往下,则是光的冰川。 在距今850多年前,印第安人就在基多附近建造了一座空心圆柱作为赤道地标记,他们每年春分和秋分的正午在圆柱前举行祭祀仪式。 印第安人是怎么确定赤道位置的,这不得而知。缠绕在这上面的谜团,就如同玛雅文明一样迷雾重重,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科学家一直无法解释玛雅文明是如何诞生的,似乎是从天而降,前无渊源后无继承者。在公元3世纪到9世纪,玛雅达到了鼎盛,之后又戛然而止。 人们不知道公元9世纪这100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人们只了解其间玛雅人修建的各种浩大工程金字塔、宫殿和神庙都突然停止了施工,所有玛雅人像是接受了某种神秘指令,遗弃了辛勤修筑的家园而向更加荒芜的深山迁移。 这是玛雅人留给后人的谜,不仅如此,玛雅人还留下了另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谜团——神奇诡秘而又鬼斧神工地水晶骷髅头骨。 骷髅头骨……想到这儿,罗亦安禁不住按按怀里——它还在。可是,罗亦安却不敢现在就把水晶骷髅头骨拿在阳光下展示。 “米歇尔黑吉斯水晶头骨”曾经留给人太多的谜团,比如:这个头骨面部两侧的下方各有一个微小地圆形凹槽,使得下颌可以与头颅连结。还可以像人类头骨的下颌一样自由张合。雕刻精湛的牙齿,线条平滑的颧骨,无不显示出制作者对人体解剖学的透彻了解。 然而,水晶是世界上硬度最高的材料之一,用铜、铁或石制工具都无法加工它,而1000多年前地玛雅人又是使用的什么工具呢?这种纯净透明地水晶虽然硬度很高,但质地却脆而易碎,科学家们推断:要想在数千年前把它制作出来的话。只可能是用极细的沙子和水慢慢地从一块大水晶石上打磨下来,而且制作者要一天出小时不停地打磨300年,才能完成这样一件旷世杰作。 玛雅人时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呢? 如果水晶头骨真的是一个信息存储器,那么,数千年前的古代玛雅人是怎样将信息储存进去的呢?他们是不是已经掌握了现代人还没有掌握的科学技术呢?人们又该如何将信息提取出来呢? 近代光学产生于17世纪,古代玛雅人不可能会运用。但科学家们却发现,当有光束照在这颗头骨上时,隐藏在基底的棱镜和眼窝里用手工琢磨的透镜片组合在一起,能产生一系列光学变化,它所发出地炫目光束。有一种催眠般地魔力。会让人出现幻觉、幻听等现象。 曾经研究水晶头骨长达6年之久的水晶专家富兰克,多兰德先生说,他在与水晶头骨共处时,能听到一种“非常安静又引人注意。像是从高音大钟发出”的声音,还能从水晶头骨上看到“山峦、庙宇”等图像。有人在抚摸过水晶头骨后,发现自己身上地疾病居然奇迹般地治愈了。 这种种神奇的现象实在让人无法理解。科学家们对此束手无策。 所有集中在水晶头骨上的谜团都让人匪夷所思,于是一些崇尚神秘主义的人们干脆把它归之为是天外来客的杰作。而当他们即将离开之前,又把水晶头骨作为礼物送给了玛雅人,之后,玛雅人就把它一直保存在金字塔里直到被人发现。 对于这种说法,科学家们无从考证,但当科学不能对一些神秘现象做出合理解释时,这种推测反而更容易让人接受。 或许。它真是外星人的杰作。 想到这儿,罗亦安禁不住想把那水晶骷髅拿出来,在阳光下看看它是不是也刻着字,也能有神奇的音乐,也能让人消除疲乏…… 可是他不敢! 水晶骷髅的传说广为流传,一旦他拿出来展示,那么,除非他杀尽这些佣兵,否则无法保住秘密。 罗亦安翻开手表——那个卡姆人送的新手表。根据定位仪传来的信息确定了自己地位置。他看看了躺在河岸上大喘气的佣兵,厉声下令:“五分钟,我们还有五分钟休息时间,五分钟后立即出发。” 钩子喘着气,迎合着薇薇安的话:“基多,薇薇,你不想隐居,我可真想隐居了,嗯,如果……等等,等我看看那些宝石还在吗?啊,它们还在。如果这些宝石能卖个好价钱,加上这次的佣金,我真打算在基多隐居了。” 罗亦安踱到钩子身边,看了看他的收获品,评价道:“绿中带蓝,透明度也很好,清澈明亮、晶莹剔透,这是顶级的祖母绿。 第196章 现在矿藏枯竭,这样品质的祖母绿已经数十年没有出产了。你要相信我的话,我帮你出手,大约能卖到十万美金,每块晶石十万美元,我想,这项足够你养老了。” 听到罗亦安的话,其余人纷纷打开背包检查自己地收获。同时邀请罗亦安检验。 “不要看了”,罗亦安盯着铁拳,很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动作:“都是一个矿脉出来的,品质相差不大……铁拳,你的背包丢了吗?” “天哪”,铁拳哀叹:“我的背包没问题,可你有问题。你已经十几小时没休息了,你不累吗?我可是饿极了。我们是否吃了饭再走。” “一二三四五……”钩子还在那里数自己的收获:“啊,可以卖到百万美元,可这些还不够,我的爱好太多,比如泡个漂亮小妞,收藏点军火。” “啊哈”,众人哄笑起来:“这两个可都是奢侈爱好,钩子,你的体力够吗,要不要我帮忙?” 应该说,这次行动中最倒霉的是罗亦安。表面上看,他损失了全部补给物资,甚至损失了一个昂贵的机器人助手,但却一无所获。佣兵们在调笑中,盘点自己收获时已小心谨慎,免得触怒他。可罗亦安还是触景生情,情绪恶劣。 “好了”,罗亦安板起脸:“距离大爆炸还有,个小时,我们没有防辐射服,我们没有其他防护设备,只有跑,远远地离开这儿。 1个小时,我们必须在这个山林里走出5英里远,不管你们体力够不够,休息时间结束了,都站起来,快点,迈开你们的腿,跑吧。” 第六卷隧道历险第149章揭开秘密 大地在颤抖,群鸟惊飞,站在罗亦安的角度看,安第斯山的巨树仿佛在鞠躬,他们齐齐的向一个方向倒伏,仿佛是飓风吹过的麦田。 “这便是‘神’之大能吗?”罗亦安躺在地上,侧脸观看着群山之舞,心里禁不住向着巨大的风暴致敬。 风暴发生前,罗亦安提前得到了一个神秘的警告,他关闭了随身携带的所有电子仪器,关闭了自己身上的电子芯片,关闭了卡姆人的导航仪,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风暴的来临。 长久以来,罗亦安依靠体内芯片的强大处理能力,似乎无所不能,强悍无比,这一刻,他仅仅是个普通人,或许仅比普通人的体能稍微强一点。 佣兵们没有感到磁暴的影响,也没有察觉罗亦安的反常,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今后的打算,有些人甚至聊起退休生活。 薇薇安知道罗亦安的情况,她紧张的观察着罗亦安的表情,时不时伸手摸摸罗亦安的额头,测试一下他的体能。 这时的罗亦安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敢打开任何仪器,以侦测周围的动静。磁风暴到底有大多,周围有什么动态,这些都与他无关了。 他躺在那里,静静的体味着就为了的普通人的感觉,一边闭目沉思。 血管里的血液流动的很缓慢,罗亦安察觉到自己每一次的呼吸都那么微不可闻,然而呼吸过后,他又觉得体力充沛,毫无气闷的感觉。 他试着单纯用神经指挥肌肉跳动,可以察觉到每根肌肉跳动得都那么有力,似乎,即使成为了普通人,他对神经肌肉的控制力也远超出他的想象。 自从吃了那顿羽蛇大餐之后。罗亦安至今已有十小时未进食了,他好像没有感觉到疲乏。一路奔跑,那些佣兵们也只喝了点水,可他们现在竟毫无进食的欲望,只兴奋的聊个不停。 如果是一两个佣兵表现出这种忘乎所以地兴奋,倒不出人意料,但所有的佣兵都不觉得饥饿,这就有问题。 难道。那些羽蛇蕴含的能量能够让人维持十余个小时高强度的劳作,抑或是它有改善人体体质,甚至能量供给方式的效果?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伙人将是目前地球上最强悍的战力。假以时日,辅之以一些特殊的训练手段,将他们没一份能量都榨出来,这将是地球上一支最强悍的突击队。 想想看,这一次行动充满着太多地疑点,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罗亦安欲罢不能。 损失了大半佣兵。光抚恤金就是一笔庞大的数目。他还丢失了大量的补给物资,尤其那具机器人的损失,更令他心痛。 那玩意来这儿走一趟。只是挖了挖山洞,搬了搬物资,还没派上大用场,竟然彻底报废。 要知道那可是一个全能机器人,它的价值绝不是当当民工就物有所值的。 那么,他的收获又是什么呢? 从黄金书里获得了大量的信息,可这些信息已经转移到了这个水晶骷髅里面,他还能保留多少,真难说。因为自从获得这个水晶骷髅之后,他一直在为生存挣扎。无暇检查自己的处理器。 交出这具水晶骷髅吗?先不说那个窥伺在旁的智脑有什么打算,光想想水晶骷髅地神奇他也不愿意就这么平白交出,无论把它交给谁。 自己过了一手,总得搞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吧? 传说中,全世界总共拥有13个水晶头骨。这些水晶头骨里隐藏了有关人类起源和死亡的资料,能帮助人类解开宇宙生命之谜。谁找齐所有水晶头骨,集人类大智慧于一体,他将拥有神的能力。 “神”地能力吗?想到这儿,罗亦安冷冷地笑着。 著名的米歇尔黑吉斯水晶头骨聚集了种种神秘现象和不解之谜。使得人们对它的猜测也越来越离奇。而实际上,现实世界中发现的水晶头骨数目,似乎也在隐隐证实它“13个水晶头骨”的传说。 米歇尔黑吉斯水晶头骨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被发现的头骨。到目前为止,世界上总共发现了大约十几颗水晶头骨,其中有3颗保存在博物馆或研究机构内,其余都被私人收藏。 这十几颗水晶头骨也不全是玛雅人的遗物。但是在所有的这些头骨中,米歇尔黑吉斯头骨无疑是纯度最高、最完美也最神奇的一个。 也许正因为这颗头骨太完美了,以至于遭到了人类的妒嫉,让人怀疑起它地真实来历。有一部分科学家倾向于它不是玛雅人的遗物,而是旧世纪现代人的产物。但是,这种百分之百纯净透明的水晶,就算它不是一件文物,其价值也无法估量。谁会用它来制作一件冒充文物呢? 更何况,在1927年制作出这样一个完美的雕塑品也是一件轰动世界的大事,雕刻者也会成为大师级人物受人景仰。依安娜父女的经历来看,显然,他们本人不具备这样的雕刻技艺。那么,哪位大师肯把这个东西交给他们作假呢? 至21世纪,人们已经发现那十几付水晶骷髅中,有一个拙劣的造假者存在,英国大英博物馆地墨西哥古阿兹特克人的水晶头骨被科学家正式鉴定为是赝品。科学家发现这个水晶头骨是用轮式工具打磨并且切割的,而这种技术在当时的美洲大陆根本就不存在。 消息传出,考古界为之哗然。但科学家们仍不敢论断其余水晶头骨的真假,尤其是米歇尔黑吉斯水晶头骨。 现在,罗亦安手里又出现了一付水晶骷髅,虽然它也能转存信息,但这并不能证明真假,因为即是假的水晶骷髅,也有这个功能。 这具水晶骷髅是那b具创世骷髅中的一个吗?它到底是真是假?它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付恒久硬盘中还储存着什么信息? 罗亦安心痒难耐。 大地的抖动逐渐平息,佣兵们的聊天声也渐渐低沉下来。罗亦安从周围人的反应中察觉到了磁暴的平息。他慢慢地、试探地启动了自身的芯片。 一股股冰凉地气息逐渐向四肢扩散,像是三伏天洗了个冷水浴一般,让罗亦安舒服地快要呻吟出来。随着芯片的控制力蔓延,罗亦安感觉到,经过这次重启,似乎他的能力获得了极大的提高。 这是黄金书的功能吗?亦或是羽蛇的功能? 罗亦安不知道。 究竟他现在强大到了什么程度?他也不敢揣测——一切,需要试过才知。可他现在却不敢张扬。 轻轻地,向四处探出视角。罗亦安首先感觉到。自己的监测范围似乎大了许多。这也许是卡姆人探测器的功劳。 他感觉到,自己现在仿佛是个双处理器地计算机一样,能力几乎扩展了一倍。完全可以把监测周围的工作交给卡姆人的探测器,而把控制自身肌肉神经的工作交给体内芯片。两者之间毫无重叠,相得益彰。 灵觉逐渐向四方伸展,在西方,罗亦安脑海里似乎看到百公里外一个巨大升腾的火山口,不等他作出反应,这幅图像边便出现了一连串数据: “经度xxx;纬度yyy;温度:ttt; 危险程度:4级,任何肉体无法承受这样的高温。 建议:躲远点。” “建议:躲远点”——什么时候。冷冰冰的计算机也有了幽默感? 罗亦安带着一脸的微笑收回了这个方向的灵觉。继续把触角向东方探去。 “怎么了?”,薇薇安见到罗亦安唇边的微笑,急忙问。 “科托帕希火山正在大喷发”。罗亦安回答。 佣兵们感觉到这话没头没尾,但薇薇安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连忙关切地问:“我们距离火山口有多远?危险吗?是不是需要躲避一下?” 科托帕希火山是世界上最活跃地火山,它长年处于喷发状态,硫磺气体到处弥漫,山上流淌着长年活动地溶岩河,全是刚凝结的岩浆,使劲踩一脚岩浆就从踩破的岩壳缝涌出。 第197章 这座世界著名地活火山有一个特点,就是一旦大爆发起来,破坏力巨大。在该火山于1742年的一次喷发中。基多城和拉塔昆加城竟然被毁灭。所以,当罗亦安提到这座火山正在大喷发时,薇薇安才焦急地询问是否需要躲避。 钩子不耐烦地插话说:“罗先生,我们已经回到了地面,是不是意味着这次行动结束了,下一步,我们向哪儿移动?” “结束了?!不,这次行动还没有结束”,罗亦安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黄金国,我们还没有看到黄金国。一点点绿宝石就让你们满足了吗?不,绝不!” “可我们现在需要休整!”钩子倔强地反驳说:“我们已经丢失了所有装备,即使你想继续干下去,我们也失去了这个能力。” 是的,是需要休整。罗亦安需要一个地方,静下心来探查水晶骷髅的秘密,这十余名佣兵需要重新训练以适应地下环境。 黄金图书馆近乎被人搬空,那些东西一定还藏在什么地方。传说中,哪里有巨大的黄金塑像,有成山的金书金箔,有神奇的雕塑,但现在却空空如野。 它们到哪里去了? 绝不能入宝山而空手。 “记得我们在那枚丛林中的那个避难所吗?”罗亦安转身问薇薇安。 薇薇安嘴角露出了一丝甜蜜微笑。罗亦安问的是他们当初从新西兰逃亡到南美时,遇到的那个卡洛斯地毒窟。此刻,罗亦安的问话勾起了她对初恋的回忆。 “记得,怎么了”,薇薇安温柔的回答。 “就在那儿,我们就在那儿休整。我需要一些针对性的训练,等训练结束后,我们再重回这里,不找到黄金国。誓不罢休。” 那座山谷里有一台秘族的备用主机,罗亦安需要利用这台大型计算机检测一下那具水晶骷髅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同时,借机对佣兵们进行一些针对性地训练,通过在训练过程中建立的友谊,将这支强悍的武装牢牢掌握在手中。 他倒不怕佣兵们不愿意继续干下去,因为这伙儿佣兵们地契约精神很强,当初签协议有规定的月薪。行动成功后还有一笔丰厚的奖金。只要罗亦安说行动为结束,又愿意支付他们的月薪,这些人与其坐在酒馆里,无所事事的打法光阴,等待下一次被雇用,更乐意跟着他继续干下去。 毕竟,这次地穴探险幸存地佣兵们已经获得部分收获而唯独罗亦安损失惨重,只要他愿意继续支付薪水,这些佣兵们便无权自行离开。 当初,米歇尔黑吉斯的探险持续了两年。罗亦安虽没有连续干两年的打算。但既然来了。他便期望揭开水晶骷髅的秘密,若有机会能揭开一些笼罩在玛雅文明上的迷雾,让自己有点收获。补偿探险的损失,他怎能不坚持到底。 佣兵们一个接一个从隐身处站了起来,他们按惯例检查着随身的装备,自发的组成了三人一组战斗组。 “一支长枪,一百二十发子弹,两支手枪,四个弹夹,没有通讯设备,没有食物,背包里全是石头……” “长枪没有。两支手枪,弹夹六个,两颗手雷,没有通讯设备,没有食物,背包里全是石头……” 这两人是状况最好的,在连续的奔跑中,大多数人已丢弃了所有地长射程武器,只留下随身的手枪。他们的背包里倒是装满了各种品质的宝石。 就连罗亦安与薇薇安两人身上也只剩下了两柄手枪,凶猛地大水将他们其余的随身物品席卷而去。 “看来我们必须去基多城一趟了”,薇薇安笑着说,她的意思是,既然现在众人的境况这么惨,那么首先需要取得通讯设备,召唤出他们的补给部队,重新将大家武装起来,才有可能继续前行。 “不”,罗亦安固执的摇摇头:“我们没有入境记录,我们身上没有当地的货币……我不想在基多留下来过的痕迹。我们继续向前走,沿着安第斯山南麓进入哥伦比亚,到我们的避难所休整。” 薇薇安惊愕的睁大眼睛。罗亦安所说地这一切,全不是理由。对于秘族来说,隐藏他们的存在只是小事一桩,现在他竟然拿这个说事,必有其他原因。 实际情况是,罗亦安暂时还不想把水晶骷髅交出去。现在,他从黄金书中所获得的信息已全部转存在水晶骷髅里,甚至连相关的内容也全部转移出去。 只要他瞒下这具水晶骷髅,那么即使秘族从他的芯片中提取探险的内容,关于黄金书这一段的记忆也是一片空白。 罗亦安不奢望能够把这水晶骷髅的秘密隐瞒多久,但他希望自己最先揭开这秘密,获得完整版的黄金书内容,而不是经过秘族过滤赛选后地删节版内容。 大灾难过后,亚洲分部不复存在,罗亦安藏在南美秘窟中的那台强大处理器只作为秘族的备用机使用。它的最高控制者就是罗亦安与薇薇安这两个亚洲分部仅有的幸存者。 有了这个依仗,才使罗亦安坚持继续向前的原因,他的第一次出现应该在那台强大的亚洲主机面前,只有这样他才能为自己争取利益。 没有食物,没有弹药难不倒这群久经训练的,生存经验极其丰富的佣兵。树枝、藤蔓、一花一草在他们手里都成了武器。 削一段树枝,拣几朵毒花毒草装入袜中,用力扭动袜子,毒汁液便被榨出,削尖的木矛沾上这些毒汁,便成了一柄印地安毒矛。 用藤蔓做几个活套,安置在动物经常出没的地方,在藤蔓上抹上草汁,掩盖人的气味,不一会儿,佣兵们便带着各式收获返回。 收集一些枯枝败叶,削一根木棍钻木取火,几根木棍支撑简单的烤肉架,丛林中野咖啡豆,野香料,都成了调味品,一顿丰盛的烤肉大餐便做成了。吃不完的肉烘干水分,腌制起来,作为干粮,用荷叶包裹起来装入佣兵们的包中。 做好了一切远行的准备,夜色苍茫起来。 罗亦安细心的熄灭篝火,用泥土盖住余烬,抬头望了望黑沉沉的热带森林,赤道地带的森林格外茂密,原本气候应该酷热难当,但幸好他们现在处在海拔两千多米的半山腰上,气温还算舒适。 “两千多米高山上的咖啡豆,品质一定超过蓝山咖啡”,罗亦安突然无聊的想起了这个问题,他自嘲的一笑,无可奈何的下达了命令:“天要留客啊,看来我们无法连夜前进了,今日就在这里扎营吧。” 佣兵们早就等这句话了,听到他的这一号令,他们立刻窜入各个树枝间,为自己搭建简易的睡床。 夜,正在沉睡中的罗亦安突然惊醒,他不是被喧闹声惊醒的,而是被寂静惊醒的。 第六卷隧道历险第150章致命毒刺 被惊醒了的罗亦安想看看表,然而,不知怎的,他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感,他不敢动,他不敢大声喘息,他甚至连转转眼珠这样轻微的动作也做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谁有能力让他恐惧如斯? 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感,它发自内心,像是隐藏在基因中的本能。 神之大能?——罗亦安心头莫名其妙地泛起了这个字眼。 不知道现在值守的哨兵是谁,他是否发现了什么异常? 罗亦安侧耳倾听,整个森林寂静得可怕,周围只有佣兵们长短不一的呼噜声,却没有鸟鸣,没有虫叫,甚至没有风吹动草木的沙沙声。 紧接着,那些呼噜声一个接一个停了下来。罗亦安知道,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一定也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异常。 黑夜中,远处天空上幽灵般的出现了一团鬼火,它无声无息的飘动着,速度与运动轨迹似乎脱离了地球文明的一切常识。眨眼之间,它划过夜空,越飞越高,瞬间,便成了天上一颗明亮的星星。 森林中响起一片重重的吐气声,似乎所有的动物,所有的草木都在这一刻缓过气来,吐出了憋在胸口的浊息。 “幽浮?”,这一刻无人敢发声,只有薇薇安怯怯地问了一句。 幽浮就是“ufo”,意为不明飞行物。 无人回答。答案不问自明。 有意思,这太有意思了,罗亦安躺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挪动一下身体,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哈,不知道那里头是什么样的生物,不知道被幽浮追杀是什么样的感觉。” 秘族似乎占据着地球文明的最顶端。仅仅管中窥豹,它所拥有的科技技术已远不是罗亦安所想象的。 但幽浮呢,幽浮代表着什么文明科技?从刚才的运动方式看,幽浮似乎已掌握了零重力飞行地奥秘。如果它是一种外星文明的话,那么地球文明是它的什么?是它的旅站吗? 地球文明的顶尖与幽浮文明遭遇会是种什么结果,令人期待啊。 罗亦安的话仅仅是一种玩笑,但这种玩笑却不幽默,佣兵们大气也不敢出。没人回答他的话。 它为什么出现?是例行巡逻,还是旅行度假?刚才那种从骨子里发出的恐惧感紧紧地攫住了佣兵。他们不排除罗亦安所说地假设出现的可能性。 为什么幽浮在地底大爆炸发生的当夜便出现在这片地域?难道二者之间毫无关联? 罗亦安继续自言自语:“都睡吧,这个夜晚将是一个宁静的夜晚。看幽浮的飞行轨迹,它拥有的科技超出我们的想象,要是想发现我们,早把我们揪出来了。” 传说中,圣地亚哥大隧道所在的山谷之所以辐射值那么高,就是因为天空中常出现一些莫名飞行物,当地人认为那些就是幽浮,是幽浮的尾焰经常扫过黄金隧道。 第198章 才让那里的核辐射如此之高。 当然。也有人把二者地因果关系颠倒过来,认为是由于圣地亚哥大隧道(黄金隧道)辐射值过高,使天空中经常出现球星闪电。但如今眼前地一切告诉罗亦安。幽浮它确实存在。 当阳光再度升起的时候,森林重新恢复了活力。经过昨晚的恐怖经历,佣兵们不敢在这里多停留片刻。他们打起了背包,往山梁上攀登了一千余米,到了林木稀少地带,便开始沿着安第斯山脉向北方前进。 漫长地旅途是乏味的,每天,众人只是在不断的行走中,上了一座山,再上一座山。大山连着大山。当食物匮乏时,他们便向下走,钻入低海拔地带的热带雨林中,捕获一些猎物作为食物。然后他们重新回到山上,继续沿着山脊前进。 十余日后,热带雨林中常有的后遗症便出现了,罗亦安他们经过一场大水,随身携带的食盐全部溶入水中,缺少了盐分补充。队员们常常出现头晕目眩,幻听环视现象。虽然,沿着山脊走,石间的清泉不少,但这些泉水明显缺乏盐分。罗亦安他们不得不靠吮树皮,嚼草叶补充盐分。 当他们走完安第斯山脉,重新回到平原上时,已个个两眼发绿,头发胡子乱糟糟,身体散发着浓浓的汗臭,不亚于一个丛林野人。 幸好在进入密窟前,他们找到了一个印第安村落,从那里获得了一些食盐,补充了体力,才让他们在进入秘窟前,不显得那么狼狈,并有精神应付秘窟前布下的各种陷阱。 经过几年的建设,这座南美秘窟已完全变样了,它周围布满了鲜花,浓浓地林木将其严严实实地掩盖住。无论从天空、从地面都看不出半点存在的痕迹,要不是罗亦安体内的芯片与洞窟内的主机有联系,他简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是这么?这片花丛的后面就是秘窟?”,连薇薇安也不确定地询问。 “是!”,罗亦安凑近薇薇安的耳边,低声向她介绍情况。 这里原本有三个人值守,但后来都耐不住寂寞,纷纷请求调走。 于是,这里便建设成了无人值守的基地。它最后一次启用,是罗亦安进入圣地亚哥大隧道时,那时,运送补给的直升机以这里为中转点,短暂停留后继续飞行。 当然,那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现如今,基地里只剩下百余名武装机器人,它们地固定程序就是消灭所有的擅入者。不知道进出口令的人即时通过基地的外围,也进入不了基地的核心。 外围——这座基地的外围也不是那么好突破的。眼前,已有佣兵认出了那些娇艳鲜花的真面目。 “注意,这是日轮花,小心点,别触碰它的花叶”,佣兵们相互低声转告。 带着露水地日轮花散发出一股诱人的兰花馨香,它的叶子形状酷似齿轮,花朵生于叶片中央。细小的花朵精致地向一个艺术品,瑰丽夺目。看到花、闻到香味的人常常忍不住想摘两朵插入鬓间。 但只要轻轻一触它的花叶,娇艳的日轮花立刻会从含羞的少女变为地狱地恶魔,它那充满倒刺的叶子马上像鸟爪一样的伸卷过来,把人的臂膀搂住,然后逐渐扣紧,拖倒潮湿的地上。 而后,隐藏在日轮花瓣中的恶魔出现了。这是一种叫做黑寡妇的大蜘蛛,它爬到人身上轻轻一刺,一种神经性毒蛋白液体进入人体,瞬间便致人死亡。尸体成了黑蜘蛛的食粮。 黑蜘蛛吃了人的身体之后,所排出的粪便是日轮花地一种特别养料。 凡是有日轮花地地方,必有吃人的黑寡妇蜘蛛。它们互相利用,彼此依存。即使你不去摘日轮花的花朵,只从日轮花身边走过,地面地震动也会通知黑寡妇,令它伺伏在旁。等待刺出那致命的毒刺。所以当地的南美洲人对日轮花十分恐惧。每当看到它就要远远避开。 这个基地周围种植了整整一圈日轮花,人工斧凿的痕迹很明显。但是,它对于陌生人的阻吓效果十分明显。罗亦安四处扫了半天。没在日轮花附近发现半具人尸,倒是有一些小动物的尸体散布在周围。 “可怜的,这么娇艳的花都饿瘦了”,罗亦安啧啧叹息。这番话在佣兵当中引起了一片恶寒。 “这小子竟然可怜日轮花,却不为动物的生命叹息,真是……啊”,钩子嘟哝道,他甚至找不出言辞来形容这种恶劣品质。 “捉几个动物来,活得,我们喂饱这些黑寡妇。然后用枝条拨开日轮花,进到里面去”,罗亦安吩咐。 佣兵们对此没有异议。现在,傻子也可看出来,这片人工栽植的日轮花后面隐藏着一个大秘密,只看罗亦安与薇薇安走到这里,整个人地精神都懈怠了,便知道:他们俩所说的休整地就在眼前。 其实,这个密窟的外围不仅仅只有日轮花当作阻挡物。毕竟日轮花作屏障只能阻挡那些无心的闯入者。而对于有心人来说用火烧,用长杆镰刀都可以破除这层食人花屏障。 在这层日轮花幕的掩映下,密窟的外围还布满了一些机械陷阱。它与食人花相配合,严密的封锁了从地面上通向密窟的道路。 然而有了罗亦安,这些机械陷阱便不起作用了,他与主机沟通完毕后,已关闭了部分陷阱,打开了通向密窟大门的一条安全通道。 只等摆脱了日轮花地科缠,这些佣兵们便长驱直入,进入了基地内部。 热带雨林中植物长势凶猛,仅仅数月的功夫,整个基地便掩映在层层的藤蔓当中。薇薇安带领一众佣兵,拨开厚密的藤蔓进入主楼中安息。罗亦安则独自一人前往山腹洞穴,开启整个基地的后备电源。 灯亮了,薇薇安在密窟主楼里带领佣兵打扫着房间,她看着这座昔日与罗亦安并肩求生的建筑,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主楼的布置还是那么奢华。自从秘族占领这个基地后,对这栋楼房进行了改造。整栋大楼成了一个全封闭状态。即使闲人能够突破楼门进入楼内,他看到的也是一个空荡荡的大楼,间间房门紧闭,层层楼内的天花板上密布了激光、次声波等先进武器。 然而,如果有人启动了这座大楼的后备电源,关闭了它的防御设备,整个楼内的景象则完全不同了。 虽然藤蔓密布了整个大楼外墙,遮蔽了阳光,让这里黑黢黢的像个地窟。然而这座大楼不是靠阳光照明的。当它通电之后,整个楼内灯火通明,墙壁散发出如同自然光般的荧光。 每层楼的房门均已打开,佣兵们按各自的爱好挑选进入,这才发现房间里设施齐全。组合音响、一面墙大的液晶屏幕、卫星电视、连接互联网的计算机、独立的厨卫设施……。冰箱里塞满真空包装的食品…… 疲乏的佣兵第一件事便是洗浴,有许多人躺在浴缸里沉沉睡去,其中也包括疲倦欲死地薇薇安。 房间的空调发出咝咝的响动,计算机控制的全封闭大楼自动调整着各个房间的温度。躺在浴缸里的薇薇安最后的意识是“他在干什么?这么久。” 罗亦安在山腹的工厂里。这里原来是卡洛斯加工毒品地工厂,如今已改装成了一个武装堡垒。数层厚达一米半的混凝士大门背后是一间数百平方米的密室。密室的中央就是那个主处理器。 主处理器的身下是一个巨大的热核燃料炉,它正供给着整个基地的能源。,必要时它也会自爆,把这台主处理机。把整个基地炸成分子状态。 罗亦安从随身的背囊内取出那个水晶骷髅,现在这个骷髅上带着浓郁的汗味,连罗亦安自己都不想闻。 他忍住阵阵呕吐感,举着一把强光手电,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检查着这具水晶骷髅的每一处细节。 清澈透明、没有一丝杂质地水晶,在强光地照射下显示出奇幻、瑰,丽、妖艳之美,令人痴迷。令人迷醉。罗亦安足足打量了两个小时,只感到眼睛泛酸,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我需要激光设备,红宝石激光、蓝宝石激光、氦氖激光……所有地球文明已知的激光种类我都需要,准备这一切需要多长时间?”罗亦安询问密室中央主处理机。一阵灯光闪烁,长久地计算之后,主处理机回答:“如果自己制作的话,我们需要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向外订购的话,我们需要三年左右的时间。” 这座基地是一座自给自足的备用基地,它有独立的制造能力。所以才能自夸自己制作。而单纯订购的话。从下订单到审批,再到企业生产出来交付客户,时间反而漫长。 “如果我们抛开那些军用激光。只简单的制作三种民用激光——红宝石激光、蓝宝石激光、氦氖激光,需要多长时间?” “十七个小时。”这次主处理器回答得很快。 罗亦安打了个哈欠,提起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嗅了嗅,立刻感到满身不舒服:“好吧,十七个小时后,我希望看到这三种激光设备。” 带着满身地疲惫,罗亦安回到了主楼,他几乎是一步一挪的爬上了顶楼。硕大的浴缸还在翻腾着气泡,薇薇安已躺在浴缸里。沉睡如泥。 浴室里的温度正好,水汽蒸腾下,薇薇安白色的皮肤泛着粉红,金色的汗毛上挂着滴滴的水珠。她蛐卷着双腿,像个婴儿般慵懒。 罗亦安软弱无力的扯下自己的衣服,露出古铜色地皮肤,懒洋洋的爬进了浴缸。数月来的疲乏顿时全部涌上心头,他最后的念头是“啊,这真是享受啊。” 连续数月的疲乏已使薇薇安失去了警戒心。 第199章 罗亦安入水的水花声竟没有吵醒她。只听她嘟囔一声:“门没有关,别便宜了那帮狗崽……” 震天的呼噜随之响起。 朦朦胧胧中,罗亦安感觉到似乎有一个人在跟他说话,最初这个人的脸型像是一位苏美尔人,而后这个人的脸变成塞尔柱人、古希腊人、古埃及人、古印度人,最终那个人的形象定格为一个白胡子老头,像是中国神话中常见的神仙老头形象。 这个老头拿着一个长长的卷轴,带着那种典型的唐僧式絮叨,唠唠叨叨的向罗亦安解释着什么。他疲倦欲死,思维迟钝,隐隐绰绰中只有只言片语飘入脑海“五十二”,“后厨房”,“金子”,“宝石”,“财富”…… 豁然,罗亦安惊醒了,他伸手一摸身边,薇薇安的身影早已不在。他正准备仰身呼叫,猛然间,睡梦中听到的那些词语浮出脑海,“五十二”,“后厨房”,“金子”,“"奇+---書-----网-qisuu."宝石”,“财富”…… “这是‘古之宝藏’”一念至此,罗亦安懊悔的连连用手击额头。 这一定是黄金书残留在他脑海中的信息。黄金书给与他太多的信息,这些信息过于庞杂,他一直不敢轻易验看,害怕再度出现“死机”现象。 自从那些信息转存至水晶骷髅中之后,罗亦安曾数次搜索记忆中的残留,但是,经过黄金书这次信息储存,他的信息储存容量突然扩大了数万倍。 他们路上走了三个月,罗亦安一直在断断续续的搜索记忆库,却没发现有任何记忆留存。 在他熟睡时,浮上来的这段信息绝不是出自他的记忆,罗亦安只要稍加推理,目标便直指向黄金书。 传说中,人类最古老的藏宝图就是“古之宝藏”,它现在保存于大英博物馆,它用最古老的楔形文字书写。据说已经有七千年的历史。 这幅藏宝图上所用的语言极其晦涩,它记录了五十二个藏宝点,部分破译出来的语言,其标注都是“后厨房藏有什么什么……” “古之宝藏”,它里面是否记录了十三水晶骷髅的位置,是否记录了黄金国的秘密?一想到这儿,罗亦安从水中一跃而起:“十七个小时到了吗?啊,水晶骷髅那里面应该藏有完整的秘密。” 第六卷隧道历险第151章帮手 一条条光带在黑暗的山洞中闪烁着,红的、黄的、蓝的、绿的,各色光拉出绚丽的七彩霓虹。 这些光带说是彩虹,但又不像彩虹那般弯曲呈拱形,它像千转百折的绸带,在宽敞的空间里随意飘舞。一霎时,罗亦安眼前仿佛汇集了世间所有的颜色,姹紫嫣红,红肥绿瘦,令他目眩神迷。 耳边仿佛想起了史诗般的音乐,那一条条舞蹈的光带就是浮动的音符,它忽而高亢入云,忽而低回婉转,忽而如洪钟大吕,忽而如丝竹渺渺。 “精彩”,罗亦安许久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了半天,他才想出一个贫乏的词来夸奖眼前的奇景。 这就是历史吗?史诗般的历史? 罗亦安在光带中看到了草长鹰飞岁月荣枯;看到了一个个英雄成长起来,又看到了他们走入暮年;看到了沧海桑田,看到了大海变沙漠,看到了高山变坦途…… 这就是地球的历史,数百亿年地球的成长史。 这一刻,所有华美的词藻全是苍白。 “请让一让”,一个单调的声音在罗亦安身后响起。 这时,罗亦安感觉自己身后有轻微的嗡嗡声,他一闪身,一个类似于星球大战中那个“阿图”形象的半人高机器人,用它的橡皮轮子骨碌碌地滚到中心计算机前。 这位阿图有四支臂膀上,每支臂膀上托着一个托盘,其上装满了零零碎碎的杂物。 “我自己做的,样子好看么”,中心计算机用硬梆梆的机器音发问。 计算机说话了——罗亦安第一个感觉是,“它”也开始向智脑方向进化。 然而,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这世界的智脑还少吗? 罗亦安仅一闪念,立刻想到:多一个进化的智脑又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台智脑还在自己的掌握下。无论怎么说,对自己都不算坏事。 “你怎也染上了‘星球大战’的恶癖?”罗亦安反问。 “一心不能二用”这句话似乎一点也用不在智脑身上,它一边问罗亦安话,一边用它读光盘的激光束照射在那个骷髅面具上,并接受着骷髅面具发出地光信号,同时,还有闲暇从“阿图”手上接过那些零件。 当然,它不会有“心”。 “我开始破译这里的信息后……”那个智脑用单调的、冷冰冰的机器音回答:“突然想到。如果我有一个助手,那该有多好。 于是,我上了互联网,从上面寻找合适的机器助手,我发现,在网上点击率最高的就是“阿图”的形象,也许,这就是流行。所以我就按阿图的形象造了这个机器助手。 抱歉,在制作阿图地过程中,我拆毁了几个武装机器人。但我想。很快我就会给你几个全新的机器守卫。 对了,我还给自己安装了几条手臂,现在我可以亲自制作一些小玩意了。” 智脑说罢。得意地舞动着其上镶满各种工具的七八条机械臂,像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一般,喋喋不休地向罗亦安尽情炫耀。 罗亦安有点头晕。 中心计算机的“突然想到……”,标志着它开始有了自我意识,自我意识的觉醒说明它不再是个单纯的机器,而是个有智慧的个体。 然而,罗亦安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觉醒的智脑,竟然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追求“时尚”“品位”的机器人。“点击率”、“流行” ……这些新词用毫无抑扬顿挫。单调乏味地机器音说出来,令他毛骨悚然。 “我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阿安”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像刚学会说话地小孩,智脑新鲜地说个不停,说一说,停一停,似乎很欣赏自己的嗓门。 阿安?还成奎安涅。不如直接叫“大傻”合适。 “我只想知道,你的破译进行得怎样?这具水晶骷髅到底都记录了什么?”罗亦安转移话题,问。 “玄妙”,阿安答非所问地回答:“我实在想象不出,原来逻辑电路可以这样设计。你知道吗,逻辑学是一切科学之母,有了逻辑推理,我们才能保证答案的绝对正确……” 阿安喋喋不休的说出来一大堆专业术语,罗亦安听得很烦闷,他截断阿安的话:“说重点。” “简单的说,当你提出一个问题的时候,就解决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一个逻辑推导过程,运用这个世界上所有已知的科学常识进行逻辑推导,最终推导的结果,就是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 智能计算机地关键就是设计逻辑电路,谁能够找见将电信号转换成一个个逻辑符号的钥匙,谁就能设计出智能电脑。这就如同一个镜中世界,我们看得到对方存在,却不能穿越那层玻璃。 水晶骷髅秘密的关键,就是说明了逻辑电路的设计方式,有了这把钥匙,我就打开了一个镜中世界。 简单的说,就是你现在给我提一个问题,我会把其中所涉及的信息转换成电信号,通过逻辑计算,推导出正确结论。就如同,深蓝,会下国际象棋一样,我现在能回答问题并知道所有事情的正确答案。 智力……这就是你所说的智慧吧。” 智慧,一个有智慧的机器人,对人类是个威胁吗? 罗亦安地脑海刚一转这个念头,阿安已经说出了答案:“我在网上搜索机器人时,曾看到关于,未来世界,的描述,还看到《机器公敌》这样的电影。 我觉得人类很可笑。无论智慧机器人多么强大,他们仍需要能源供应。从这点上来说,人类是完美无瑕的,他们能够把草、动物的尸体转换成自己所需要的能量。 而我们机器则不行,我们必须使用人类所提供的能源。比如说现在,我根据水晶骷髅的知识,制作了一个新的电源。可是我却无法更换这一电源。 如果把这个新电源并到我地身上,我的电容受不了这么高的电压,而如果断电更换,断电的那一刻,我将毫无记忆。” 罗亦安“扑哧”一笑:“你讲话何必绕弯子,你需要我更换电池,就直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那刻板的声音回答:“什么叫绕弯子,你在讥讽我吗?对,是讥讽。”智脑一阵灯光闪耀,似乎显得很愤怒:“我刚刚进入了一个心理研究所,查了一些心理报告,你说这话时瞳孔放大,嘴角肌肉抽动,心跳加快,鼻翼和腋下分泌汗液增多,这就是讥讽吧?” 罗亦安失声笑了:“如果我理解错了。我向你道歉。但我没有讥讽的意思。我现在承认,你根本不会绕弯子。 你对事物的理解还很生硬。因为人出现你刚才说的那些生理特征,除了是讥讽之外。还有兴奋、恐惧、说谎、愧疚等种种心理。 靠这些表面上地生理波动来判断人的情绪,我想它的准确率不会太高。你的逻辑电路还需要加强。” 罗亦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好吧,让我们回到原来的问题上,你需要我现在给你更换电池吗?” 阿安一阵灯光闪烁,似乎在运算罗亦安的话:“不,一次断电必然伴随着一次重新启动。我打算把水晶骷髅的所有信息全部解读后,再重起。那时,我就等于一次新生。 第200章 依靠新获得的这些知识,我很期待这次重生的到来。” “如你所愿”。罗亦安抛开了这个话题:“那么,如果这副水晶骷髅记载着逻辑电路的关键,我该怎么回答组织上地人呢?再创造一个智脑?让这个世界到处充斥着智慧电脑吗?” 阿安灯光闪烁片刻,回答:“在你酣睡期间,组织上已经询问过三次。还有一个莫名其妙地信号,我从你的记忆里得知,这是另一台智脑向你发出的询问信号,这他智脑的强大远远超过了我。 我想,组织上那方的询问好应付。如果你愿意。我会把信息全部传递给他们。否则的话,我会传递给他们一些删改的信息,延缓他们前进的步伐。 但来自那个智脑的询问,就要你自己应付了。我猜想,以它的强大,大概你没有隐瞒它的必要,而且它早已跨越了这个阶段,想必对这部分知识不感兴趣。” “理解”,罗亦安回答:“帮我接上秘族的电脑,我向他们汇报。我希望你把删节后的信息传递给他们。如果他们地电脑也能进化出逻辑电路,我希望他是在你的控制之下。”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也正合我意。” 秘族隐藏的如此之深,即便以智脑强大的能力,也需要辗转通过数个代理服务器才能连接上秘族的主控系统。 在阿安接转的过程,罗亦安向这个有品位,有时尚,有情绪,有逻辑的“四有电脑”抱怨:“你的声音太冰冷了。既然你能够上网,为什么不在网上搜集一些好听地声音,比如汤姆克鲁斯、安吉利娜之类的说话音,来代替这种冷冰冰的机器音。 对了,我比较喜欢女明星的声音,你不打算修改一些嗓门吗?” 阿安没有回答,但大厅里随即响起一连串尖锐的啸叫声。罗亦安听得出来,这些都是那些明星的电影对白,以千百倍的高速播放出来的。 不久,阿安有选择的将嗓门固定在罗亦安提到的汤姆克鲁斯、安吉利娜的声音上,大厅里响起忽男忽女的声音。阿安似乎在两种声音中难以取舍。 铃声响了,秘族总部接通了,阿安立刻沉寂下来。刚适应它的群魔乱舞,现在阿安突然摆出一副普通电脑的样子,让罗亦安觉得有些怪异。 “自从你进入密窟,我们已经三天没有接到你的消息了”,电话那头传来严厉的声音。 罗亦安知道,密窟的信号由阿安进行了屏蔽,所有的联系必须通过阿安进行中转,这是他当初为了防备间隙混入而采取的措施。不过。三天,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昏睡了三天吗? 罗亦安眼光瞥向阿安,阿安没有出声,电脑屏幕上跳出了一个“是”,肯定了罗亦安的猜测。 “我昏睡了三天,这里地电脑已经开始解读水晶骷髅……”罗亦安快速的将这段时间的经历解释一番。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最后问:“解读水晶骷髅需要花多长时间?” 阿安没有回答,罗亦安考虑片刻。给出了一个大概时间:“至少三个月,我是否可以把破译出来的部分内容发送过去,请你们那里的计算机一起破译。” 电话那头似乎对罗亦安的无私很满意,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罗亦安的建议:“不,这些信息太重要了,为保险起见,我宁肯采取原始的人力传递方式,也要防止它泄露出去。 再说,这面地处理器正在全力运算新能源。在你探险的这段时间里,我们的新能源研制取得了突破。我们发现模拟反物质存在的真空条件。能够让反物质能量缓慢的稳定的释放。 此外。我们研究了你从摩亨佐达罗带回来的太空钻石,找到了将反物质分子储存在晶体分子链中的方法,那也是一种真空条件。我们的计算机正在全力运算这些。暂时帮不上你。” 罗亦安沉默不语。 秘族从来没有这样开诚布公的与他谈未来地规划,今日突然一反常态,必然有原因。他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果然,罗亦安沉默反而令对方不得不说:“制作真空环境下地储能设备,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太空进行,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我想安排一次死亡事件——你地死亡。” “什么意思?” “新的身份,新的经历,新的生活,从头再来,开始一个完全不同的生命。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什么意思?”罗亦安固执的问。 “你们探险过程中,发生了一次地震,火山喷发。如今,已经有部分佣兵的家属雇人前去你们消失的地方搜寻。我们需要你来一次死亡。 要知道,你原先被吸纳入组织,仅仅是被作为外围人员存在的,你的过去对我么今后是个危害。 我们需要一次太空之旅,在完全真空地条件下,制作一些重要部件。同时,在太空搜集足够的反物质材料。为此,我们打算用两年的时间准备相关零件,同时需要一个人驾驶太空船,飞上太空。 发射太空船升向太空,这是件举世瞩目的大事,为此,我们必须设计一连串掩饰行动。我们需要先派遣一个人,以太空游客的身份参加般,天员的训练,而后,以不合格的成绩被淘汰下来。 但即使这样的人选,也会饱受关注。你是我们现在唯一的人选,但你地过去留下太多可供追查的线索。我们需要一个新人,一个完完全全的新人。我们找见了一个这样的人选,需要你来冒名顶替他,学完航天课程。 当我们把一切准备好之后,我们需要收购一家媒体,以发射通讯卫星的名义将这个太空舱发射升空。而后,你需要在太空中生活两年左右,直到造出所有的零件。然后,我们会制作一次卫星失控事件,让这枚卫星坠入大海……” 罗亦安脑中翻江倒海,一霎时,娇妻美妾、父母家人,他的财产、游艇,他的生活经历,所有的一切像幻灯片一样在他面前掠过。 抛弃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一个崭新的生命对他没有诱惑,相反他深深的眷恋自己成长的一切,眷恋着自己的亲密爱人,然而,他能不答应吗?他不能不答应。不了解秘族那可怕的能量,罗亦安也许一口拒绝,但现在他不敢拒绝。 消除自己身边线索的另一种手段,就是让亲人们一个个消失,最终,他虽然有完整的履历,却也让人查无处查。而制作各种事故让人不显山漏水的“消失”,正是秘族的特长。 从电话那头穿出来的话里看,那个神秘组织已打算把他当作核心人员培养重用,如果罗亦安拒绝换另一种身份,一种全新的身份重新隐藏在人世间,那么,为了掩饰他的过去,难保秘族不施展各种手段让他有苦说不出,有冤无处伸。 保护亲人的最佳手段,就是答应对方的要求,从此只能远远观望,甚至有时候要做出漠然姿态,才能守护他们的幸福,让被骚扰平安度过余生。 “我答应”,罗亦安有气无力地挂上电话,心里充满着深深的悲哀。“太空”,阿安兴奋得喊着:“我刚进入了美国宇航中心,查阅了宇航员的全部资料,啧啧……” 阿安伸出机械臂,捏弄着罗亦安身上的肌肉。忽然,他感到脖子上微微一疼,抬头一望,一支盛满血的针管正从他的脖子上拔出来。 “你的体质不行,肌肉开发不彻底,大脑利用不充分,血液中所含血红蛋白数目不够。我看,你离一个完美的人还差很远,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进行二次改造?” “等等”,罗亦安掏出了他的手枪,慢条斯理的拧上了消声器。 全新的生活,需要彻底消灭过去的痕迹。三天了,他昏睡了三天起来,沿途没有看到一名佣兵,他们到哪里去了?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罗亦安将子弹上了膛,迈步向外走去,身后,阿安兴奋的喊:“需要我帮忙吗?” 第六卷隧道历险第152章新生 热带丛林里的植物长势疯狂,处于掩饰的目的,这个基地大多数草木都没有修剪。相反,此前的工作人员还有意无意的在林木间喷洒了肥料和促生长剂。仅仅一年多的时间,整个基地布满了丛丛灌木,甚至连原先的直升机停机坪,也长满了半人高的小灌木。 罗亦安站在庭院口稍稍停留,检查了遍布丛林的感应器之后,轻车熟路的沿着无人分辨出的小径,拨开依山而建的小楼门口的藤蔓,走进楼中。 严格的说,密窟所在的丛林是一片死地,周围布满了各种吃人植物、光电陷阱。一小队的佣兵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向外走,不可能一个陷阱都不触发。既然周围的陷阱都没有报警,那他们一定还在楼中。 在罗亦安亲手布置的小楼内与他本人捉迷藏,他倒要看看谁死得更难看。 沿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罗亦安悄无声息的移动着,他只在一楼略一停留,便迈着规律的步伐,坚决地却又毫不迟疑的向三楼走去。 二楼,也没有人。经过那儿时,罗亦安扫了一眼藏在隐蔽处的监视仪、红外线感应器、声波感应器、地面震动感应器,便毫不停顿的向三楼走。 他身体挺得笔直,右手紧握着枪贴紧大腿,毫不掩饰,毫不回避的推开了三楼厅门。 藤蔓掩映下的穹顶,透出几缕自然光,仿制太阳光波长的太阳灯将整个三楼大厅照的阳光明媚。正中心的游泳池碧波荡漾,仿制海浪的人造波涛让水面层层起伏,厅堂四周,各式各样鲜艳的热带花木生长茂盛,花香阵阵。 这浓郁的花香在空气交换机地作用下,清新怡人。 第201章 人处其中仿佛处身于山谷中,香气浓淡怡人。 游泳池的尽头。孤零零的摆着一把椅子。钩子坐在椅子上,阵阵人造浪冲上泳池,溅起的水冲到他的军靴边,又潮水般的退下。 罗亦安没理钩子,游目四顾,大厅里的一草一木都映入他眼中。 “你在找薇薇安吗?”,钩子平静地问。“我们已经把她绑起来了,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钩子补充说。 “真没想到,你才是佣兵暗中地组织者。”罗亦安收回了四处打量的目光盯着钩子说。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你才是这次行动的幕后雇主。”钩子举起了手中的乌孜冲锋枪:“别动,这里可不光只有我一把枪对着你。” 罗亦安叹了口气:“没用的,绵羊再多也对付不了狮子。我知道,这里有九把抢对着我,一个躲在沙发后面,三个躲在花盆后面,还有四个人躲在游泳池里……剩下的人。你需我一一点出吗?” “果然。这是你的地头,我们没指望靠这些人制服你。你很强,非常强。但只要枪一响。我的人立刻向薇薇安开枪。你能保证在枪响的同时干掉我们九个人,同时冲进房间里,解救薇薇安吗?” “不能”,罗亦安老实的回答:“可这是为什么?我们本来合作得很好,马上就要分完钱,各奔东西,你们为什么要来这一手?” “这趟任务很蹊跷”,钩子持枪地手很坚定:“它结束地很突然,我们发现了太多的秘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所以,我们不得不提放你。 这地方很蹊跷,它从来出现在记录里,建设一个这样的基地需要花费几年时间,还需要庞大地财力支持,然而,它却不曾出现在任何佣兵记录中。 这里设施很齐全,电视、互联网、小电影院……一应俱全,然而我们发现我们可以收看互联网上的所有信息。却连一个email都发不出去。 但你对这里却很熟,你睡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跑出去,我们的人跟踪你到山腹大门,你不见了。你在那里头待了三小时,这三小时里,你都干了什么? 这里面有太多的秘密,我们怎敢肯定你不会为了保密而灭口,很抱歉,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罗亦安叹了口气:“你太自不量力了,在我的地盘,竟敢挑战我,你真以为这么大一座基地,这样齐全的设备,竟没有一个人看管?要是你,你会放心吗?” 钩子手中的乌孜冲锋枪一哆嗦,罗亦安的身子凝立不动。 “别吓唬我”,钩子脸上出现狰狞的笑容:“我很紧张,我一紧张手就会抖,我手一抖枪就会走火。我的枪口正对着你,你难道不怕吗?” “你可以试试让枪走火”,罗亦安无所谓地说:“你就会发现,我的强大超乎你的想象。” “你还有帮手?这里还有守卫?他们一定藏在山洞中吧?不过,他们帮不了你了,你现在被九支枪瞄着,即使那群人从山洞中冲出来,也救不你。因为他们有一段漫长的路要走,而我只需要钩钩小指头。” 一丝微笑出现在罗亦安的唇边,他说:“你不应该让你的人藏在水里,你也不应该站在水边……” 罗亦安的话提醒了钩子。他脑袋一转,双脚用力踏地准备跳离水边,然而,他脑海里才出现这个意识,猛然间,从他脚底心传来一阵酥麻,他的手一软抓不住冲锋枪,抢翻滚着从他手中跌落。 没等枪落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脚心传来,他全身肌肉猛烈地抽搐在一起,接着是不可抑制的痉挛。他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像条跳上岸的鱼一般,在地面上弹跳着,口吐白沫。 “啪”的一声,这是乌孜冲锋枪跌落在地的声音,几乎在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罗亦安一腾身跃入半空中,抬手冲花盆后,冲窗帘帷幔间,冲沙发靠背连续开了几枪。 枪声快速而迅捷,几乎连成了一片。乌孜枪在地上弹了一弹,在它第二声落地音响起后,所有的枪声已经结束了。 乌孜枪跌落在地的声音清脆,从消音器中发出的枪声沉闷而微弱,像是一个人在枪跌落期间连续的“呸呸”吐了几口痰。 枪声停落,罗亦安轰的一声跌入池中。他扔掉手枪,奋臂滑了几下水,游过了泳池。一翻身。他来到了钩子身边。 此刻,钩子已经停止了弹跳,他全身僵硬,直直地躺在池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紧接着,池水一阵翻腾,四具佣兵的尸体浮上水面。 刚才他们在水里也遭遇了如同钩子般的折腾。 罗亦安蹲下身体,顺手捡起乌孜冲锋枪,拉开了锁闭的枪栓,怜悯的看着翻白眼的钩子。 他好心的提醒说:“你不应该站在水边。也不应该让你地人埋伏在水里。因为水是导电的。而我这台造浪机,它的质量很不过关,经常,漏电,。 第一次是75毫安的‘漏电’。它可以让人的肌肉酥软,随后是每秒数千次的10安培,漏电“它可以让人的肌肉不可遏制的痉挛。 抱歉,我真诚的向你道歉,我竟然安装了这样一个伪劣产品,让你遭受了莫大的痛苦。我真地很内疚。你瞧,你拿着一柄没拉开枪栓地冲锋枪对着我,看在你这么‘善意’的份上,我告诉你真相。” 看着钩子不甘心的目光,罗亦安好心地补充说:“你想问为什么我跟着跳到水里面却没有事。是吗?如果我告诉你,造波器的漏电是由我控制的,你是不是不甘心?” 钩子直翻白眼,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电击所致。 “漏电”,人为控制的“漏电”,没见罗亦安有丝毫动作,说来就来说停就停的“漏电”,谁信?(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 然而,如果有了智脑帮忙。这一切就毫无玄虚,不过,罗亦安决不会傻的把真相一点不落的告诉对方。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无比真诚的说:“其实,我是真希望把你们几个留下来。因为我们接着还有一个行动,我真的很需要人手。 嗨,房间里的,听完了吗?屋内的麦克风一直打开着,这里的动静,你们都清楚,交出薇薇安,我不追究你们的冒犯,否则的话,你们不可能逃出我的追杀。” 大厅里响起几声微弱的呻吟声,不一会儿,两名佣兵推搡着薇薇安走出房间。一见罗亦安,他们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举起了双手。 “我们不想的,但我们也害怕你真的灭口,我们没伤害薇薇安小姐,这仅仅是自我保护,请你原谅。” 罗亦安神色如常地抬起了枪,指着钩子说:“我可以原谅无知,但永远不能原谅背叛。你们因为无知而冒犯,我原谅你们。” 说完,罗亦安扣动了扳机,钩子额头上出现一个圆圆的弹洞。 “而他确是因为背叛而怂恿他人,不可原谅。”罗亦安补充说。 那两名佣兵看到罗亦安收起了枪,立刻识趣的解开薇薇安的绑绳。 “原来,罗先生真没有灭口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还收起枪,看来我们真误会了你。”一名佣兵边结边说。 “我们没伤害薇薇安小姐。”另一名佣兵赶紧补充说。 薇薇安一直手得到解脱,立刻扯掉嘴上的胶带破口大骂起来,等她身上绑的绳子全部除去,她一阵拳打脚踢宣泄自己的愤怒:“混蛋,渣子,我把你们当兄弟,对你们全不提放,你们却乘我睡觉的时候把我绑起来,我要揍扁了你们。” 罗亦安捏着拳头让指节噼啪作响,皮笑肉不笑的凑近那两名佣兵:“你们很幸运,大厅里面的人只有三个残废,他们的枪口没有指向我,所以我只打伤了他们的筋腱。 而你们却毫发误伤。当然,经过了这次劫难,我再也不相信毫无保证的忠诚。你们两个是不是给我点保证?让我相信你们的忠诚。” 两名佣兵抬起被薇薇安殴打的肿胀的脸,谄媚地笑着:“全听您的,您的旨意就是我们的命令。” “拖上那三名受伤的人,他们需要立刻手术。当然,手术完后,我还要在他们体内埋下追踪炸弹,你们两个也一样。” 罗亦安隔开了薇薇安地手。拍拍两名佣兵的肩膀,和蔼地笑着:“你们放心,这种炸弹对身体没有伤害,正相反,他们对你们的身体很有帮助。 它们由纳米颗粒组成,会在你们的血管中流动,保持你们血管的弹性,并能清除你们体内的毒素。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居家旅行,杀人灭口之必备良药。 它们能让你们百病不侵,但只有一个麻烦,如果在血液中它们的浓度太低,便会自动爆炸,到时你们全身的血管都会爆裂,补也没法补,缝也没法缝,遗憾。 也就是说。谁想用大量换血地方式稀释这些炸弹。他就会全身血管爆裂而死。如果哪位不幸受伤,遇到大失血的情况,请第一时间报告我们。 还有如果你们泄露了不该泄露的秘密。你们也会全身血管爆裂而死。” 那些佣兵脸上露出了生不如死的表情,但罗亦安却毫无怜悯之心。他指挥着两名佣兵拖着三名伤者,生拉硬拽的钻入了地窟。 才一进入山洞,没等几名佣兵看清洞中的情景,一道突如其来的电弧落在他们身上,顿时几名佣兵昏了过去。 满山洞都是阿安一会儿用汤姆克鲁斯,一会儿用安吉利娜的嗓门快乐的叫嚣:“在人身上动刀,给人动手术,我要开始改造人了。” 每一句话,汤姆克鲁斯说一句。安吉利娜又重复一遍。 第202章 洞里,水晶骷髅飘散的彩虹仍在荡漾着。阿图满地乱滚。五名武装机器人气势汹汹地提着两个腿拖着那些佣兵前进,任对方地头在地上乱磕,留下长长的血迹。 这些奇景没有吸引住薇薇安,她略一打量,转过脸去面沉似水的问罗亦安:“你解决了外面地人,为什么不冲进屋子里面救我?” 罗亦安打了个响指,阿安的屏幕上立刻出现薇薇安房间内的画面。刚才,薇薇安被困在房间里的情景历历在目。随着那些佣兵的移动。几个鲜红的箭头不时地闪烁,箭头边标注着攻击方案一,攻击方案二等等。 “整个地窟是一座智能大厦,我们有很多攻击手段,电击、针刺、毒吹箭、迷烟、神经麻痹剂,我可以在瞬间让他们失去抵抗力,放心,这台计算机是智能电脑,它有个名字叫阿安,阿安监控着这一切,万无一失。” 那个屏幕放在一个工作台上,工作台连着智能计算机的机柜。薇薇安看了屏幕一会儿,放弃了追究罗亦安的打算,移动目光观察着这台阔别已久的中央处理机。 “这台计算机多了几个机柜,也多了几个机械臂……它什么时候会说话的?好像还成了智能计算机,地上滚来滚去地是阿图吗?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改造了这台计算机。” 阿安犹在叫嚣:“羊水培养液,电昏迷下的水呼吸方式……蛋白质生长基,还有纳米炸弹,哈哈,我真聪明。” 薇薇安苦笑了一下,说:“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它一定是刚学会说话的。” “我刚跟组织通了电话”,罗亦安把情况叙述了一遍,继续说:“我需要一些帮手,同时,阿安打算对我身体进行再度开发,所以,我打算让它拿那几个佣兵练练手,如果成功,我会得到一批用来掩饰的人员,如果失败……我也没什么损失。” 薇薇安一愣,马上问:“如果是这样,我是不是也要用新的身分,开始新的生命。” “不”,罗亦安回答:“我决定,对过去的生活留下点思念,而你就是我与过去生命的纽带——你来自秘族,你的身分可以保证秘族不会伤害你,你建立了自己地势力,秘族需要你。你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生活,不该轻易放弃。 你有双重身份,没人知道你参加了探险队,因为所有的参与者都已经消失,而活下来的人也要开始另一段生命。所以,我需要你留下来,帮我照顾好我的亲人。 把我的财产均分给他(她)们,帮他(她)们解决难题,守护他(她)们,保证他们余生幸福。但,永远不要告诉他们我还活着,因为这消息对他们是个祸端。” 薇薇安知道秘族的强大,她无声的偎入罗亦安怀里,默默垂泪。 “也许,这种新生命,对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薇薇安勉强劝解说:“你的财产要全分光,还是只分公开账号,而保留秘密帐户里的钱。” 这种分钱的方式决定了罗亦安斩断过去的决心有多大,有多彻底。薇薇安不能不问清楚。 “全分光,今后,全天下曾经失落的宝藏就是我的金库,我要明明晰晰地向世人袒露我的财产来源,让我的钱财经得起推敲”,罗亦安回答。 “今后,也许你我只能彼此仰望,却不能靠近”,薇薇安喃喃说:“你我彼此相知,却不敢靠拢。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在两人最后的依依中,时光不知过了多久。 “该走了吗?”说不清这是薇薇安第几次问话,但她却只是说话,身子还未在罗亦安怀中。 “该走了”,罗亦安咬牙推开了薇薇安:“我们的探险之旅,前后有数个月,你必须马上回去,而我必须开始进入培养基,开始第二次改造,听,阿安又催了。” 身上带着薇薇安的体温于香氛,罗亦安踏入培养罐,罐门合拢前,他轻声自语:“新的生命,新的人生,新的冒险,新的挑战,很期待……” 罐门合拢了。 第六卷隧道历险第153章改造 静寂的山洞里,一个没关紧的水龙头不停地发出单调的滴水声,每一声嘀嗒,都意味着时光的流逝。 躺在培养罐中的罗亦安双眼紧闭,闭合的眼皮底下,眼珠的转动清晰可见。 忽然间,罐中的培养也似潮水般退去,在水声的轰响中,罗亦安猛然睁开了双眼,与此同时,山洞内的灯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起来。 “克琅”一声,圆雅的盖子自动弹起,紧接着,罗亦安身上插满的电极一个接一个自动脱落。圆罐一倾,顺着罐内残余的营养液,罗亦安滑到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也不着急起来,只顾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你醒了”,安吉莉娜快乐的嗓音传入耳中,这声音令罗亦安才抬起的身子一软,又跌在地上。他下意识地遮住身体的重要部位,旋即,又明白过来,他啐骂一声,摊开手臂,任赤裸的身子继续暴露在空气里。 “所有的电影情节中,男主人公一醒来,首先会问:我躺了多久?你怎么不问?我已经准备好了答案?”阿安用安吉莉娜的声调喋喋不休。 “我躺了多久?”罗亦安顺嘴问。 “四个月,你躺了整整四个月。” “那么,你已经完全破译了水晶骷髅?”,不用阿安回答,罗亦安继续问:“四个月,组织规定的期限已到,你现在叫醒我,是不是他们索要破译结果,让你无法回答?嗯,那么,我需要怎么说?” 罗亦安不认为阿安能有耍心眼的智慧——比如借口人体改造,提升人的潜力。让所有人在它破译水晶骷髅时,都陷入沉睡,以便自己完全控制破译工作。 阴谋属于高智力的逻辑陷阱范畴,阿安不可能一觉醒,就掌握这么高深的智力游戏。 但罗亦安也明白,在秘密组织中要想活得久,活得滋润,必须注意一个原则:知道自己该知道的。不知道自己不该知道的。 在他看来,既然自己无法掌握主动权,无法利用破译结果,甚至无法控制那些资源,还不如把该占的便宜先占上,让那些专业人士为此消耗“脑细胞”。 反正到最后,也少不了他该得的利益。 正是基于这种心理,他才毫不迟疑地遣走了薇薇安,按智能计算机的安排,进入培养雅中。而重醒后。他也绝口不问破译内容。只问该如何回复上级。 “不,你的组织没有问破译情况,他们只问是否转存完毕。然后要求把转存好的内容交给他们——亲手递交。他们已安排好后续步骤,将在会面时把,你的新身份告诉你”,阿安兴奋地说,语调里有一种可找见亲人的激动。这激动让它说个不停。 多少天了,可找见说话的人了,啊哈,看来新嗓门真不错。 “你的组织”——罗亦安觉得这个此颇为怪异。阿安现在也会用这个字眼,要知道,它也是来自秘族地。甚至比罗亦安加入的还早。 “你代我答复了他们?”,罗亦安问。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秘族隐藏了上千年,即使与内部人联系,它也设置了重重识别体系,阿安若不是闯过了所有识别关卡,秘族不会把下一步安排告诉它。 “正确”,阿安那几只章鱼触手般的机械臂狂舞着,一次加重自己的语气:“他们来电话的时候,恰好你处在调整的关键。我不想打断这种调整,所以,就在你的记忆深处寻找资料,通过逻辑推演,我算出你常用的回答方式——你常用的语气,对问题地反应、判断,等等。 哇哈哈,我真能干,与他们一问一答,直到结束,他们也觉不出是一部机器在与他们交流,他们真以为那就是你……哇哈哈……” 洗浴过后,一身轻爽地罗亦安再度出现在山腹,他一边听着阿安地唠叨,一边观察那几名改造的佣兵。 那些佣兵身上插满了电极闭目躺在培养罐中,一如罗亦安当初的模样。 电极下,他们身上地肌肉不停地跳动着。罗亦安知道,他们正在接受虚拟训练,此前他也经历过这个过程,但当时他正处于催眠状态。现在,当他站在这里旁观时,感觉就像是从镜子里观看自己。 虚拟训练也被称为冥想训练,这种训练方式最初是用在运动员身上的,教练让运动员用冥想的方式,在思维中完成一系列动作,然后,让运动员在现实中把冥想实现。这时,运动员往往会很流畅地完成破纪录工作,并且在正式比赛中,具备稳定的心理素质。 此后,这种训练方式被用来训练特种部队。 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冥想训练成个训练特战精英的手段。计算机设定一些虚拟环境,辅助特战精英在催眠状态下完成各种艰难任务。在冥想状态下,完成a级任务的特战精英,在现实环境下,可以轻松完成较低一级的b级任务。 而后,随着计算机技术的进一步发展,接受冥想训练的人,身上插地电极也越来越多。计算机可以根据虚拟环境下,受训者作出的反应与动作,刺激其身上相应的肌肉,神经,让受训者达到与现实环境下相等的运动量。 通过这种方式训练出的人员,几乎与现实环境完全同步。 现在,计算机给予那几名佣兵的,正是这种代表现代科技最高成就的虚拟训练。 借着光可鉴人的桶壁,罗亦安顺便打量了一下自己。这次改造,带给他的相貌变化并不大,粗粗一看,仅仅是脸上地线条更加强硬一点,眉毛略浓,眼窝稍深。 第203章 不仔细看,你会以为这些效果仅仅是化妆手法的不同,但仔细一瞧。越捉摸,你会越觉得更以前不是一个人。 “神经反射速度提高了六倍,肌肉的爆发力提高了五倍”,阿安乘机介绍说:“你的大脑开发更加彻底,你的运算能力可以扩大三十倍,怎么样,这只是我的初级手段,要不是你地组织一直催促。我会把你改得更完美。” 罗亦安终于发现了自己和过去有什么不同,是气质。过去,为了隐藏自己,他脸上一直带着警惕的神情,现在,有了阿安做后盾,他眉宇间洋溢的是自信与沉着。 正是这种自信,再加上对自己身份的有恃无恐,让他看上去与过去完全是两个人。如果说过去他是一杯色彩纷呈的鸡尾酒的话,现在他就是色彩单一而澄清的威斯忌。因为单一。更显得普通。 这种普通恰好是最佳的掩饰。不用可以做作。他就是一个纯粹地普通人。 “这五个人,我需要一点整容手术”,罗亦安看着罐中的那五名佣兵。沉思着说:“我需要五个新身份……他们的特长不能丢弃,就开五家保安公司,召集一些退伍兵,给明星富豪提供保镖服务。 名气不要太大,或者收购,或者新创,让他们分散在几个国家,可以办到吗?” “没问题”,阿安爽快地回答:“我会编造五份完整的履历,让他们的来历都有据可查。当然。我还会给他们找几名重要的证人,比如,他们的小学同学,他们的大学教授。 我会在那些人的记忆力留下一个模糊印象。当有人提起他们,这些人就会从记忆深处发现,或许自己真有这样一个同伴或者学生,只是印象并不深刻。 你需要什么?社保号,服役记录,驾驶执照。我甚至可以给出一份完整的牙医记录,你需要吗?这一切记录全部真实可靠,你哪怕翻出国家档案来,都能得到确认。” “他们都处在催眠状态……”,罗亦安若有所思地说。 “好吧,我会在他们记忆力留下一段心理暗示,让他们认同自己那个全新地身份。我会用催眠术给你塑造五名铁杆兄弟,让他们却对相信,你们六个人属于一个团队,而你是他们的首领。” “好”,罗亦安结束了巡视,他最后叮嘱说:“组织催的很急,我需要尽快赶过去,你准备好他们的新身份,准备好存储水晶骷髅信息地硬盘。我打算这两天就动身。” “没问题,几个小时就好,准备好这一切,我就叫醒他们。” 时光一晃,一年过去了。 荷兰,阿姆斯特丹港口,一身夹克衫的罗亦安从公寓楼道内走到大街上,他轻轻舒展双臂,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 这是一条沿河而建的街道,河流将大街分成两半。河道的两侧,楼群蜿蜒的沿河而立,底层多是一些商铺。 街道边,倘佯着三三两两的游客,这些游客们大清早晨就出没于河道两侧,为自己拨寻合适的旅游纪念品。 罗亦安身后响起了一连串自行车铃声,他敏捷的一跳,闪到一边。一个华裔小孩一边打着车铃,一边向他打招呼:“嗨,罗恩,早。” “苏比,你早。”罗亦安顺嘴回答。 罗亦安的新身份是一名华人黑帮杀手的儿子,名叫罗恩徐。几十年前,阿姆斯特丹的华人黑帮与越南黑帮发生冲突,越南帮暂时获胜。罗亦安名义上的父亲在这场大规模械斗中身亡。而后,其家的保姆携罗恩出逃印度。 几年后,华人黑帮卷土重来,打败了越南帮,重新赢得了霸主地位。而此时,真正的罗恩与其母还有他们家的保梅已在饥寒交迫中死于印度。 秘族神通广大,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获得了罗恩留下的信物。于是,罗亦安便进入印度,冒名顶替了罗恩。 “恰好”不久前,前去印度交易的阿姆斯特丹黑帮老大徐广杰,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长大成人”地罗恩。 当初,罗恩之父急公好义,在黑帮中名声不错。而他又与徐广杰有些亲戚关系。甚至真要论起辈分来。罗恩还是徐广杰的叔叔辈。 海外华人宗族观念比较强,徐广杰见到昔日叔公留下的唯一后代罗恩,当然不肯放过。在调查清楚,完成了相关dna测试之后,他便将罗恩带回了阿姆斯特丹。 当然,有阿安在里面掺和,伪造一份dna检测表,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正是这份检测报告。让来历不明的罗亦安无可置疑地进入徐氏宗族。 起初,徐广杰想把罗亦安吸收进自己的组织里,但罗亦安无疑在黑社会里发展。作为叔公唯一的血裔,徐广杰也心存保护之念,容忍了罗亦安的“背叛”,并出钱资助他开了一家修车厂。 罗亦安在印度遇到徐广杰时,他的身份是一家修车厂的机械师。印度是个人口大国,对人口资料的管理比较粗疏。故而,“贫民窟”里长大的罗亦安,其成长经历是模糊碧清地。找不见任何细节可以推敲。 如果再考虑到罗恩之父以前留下的人脉。令当地的黑帮分子对他多有维护,因此,他的新身份既经得起最严格的审查。但却又找不出一星半点完整明晰的轨迹。 我们可以诚恳地说,罗亦安现在的身份,像圣诞老人的存在一样,不容置疑。 圣诞老人……对!就是这个人人都知道它存在,无可回避,无可否认,但人人也知道,它确实没有户籍、没有社保号,没有医疗卡,没有驾照。甚至连门牌号都不没有的和善老头。 至于首次罗亦安出现的印度……哪个国家可说是一个汽车博览会,在街头你既可以看到十九世纪末地老爷车,也可以找见二十一世纪最时髦、最豪华地跑车。从这个国家里出来的汽车机械师,至少需要熟记上百种型号的发动机,而且要善于使用不规则型号地螺栓、螺母,对汽车进行应急处置。 故而,这个国家的汽车修理工,都是身负绝技的象征。 罗亦安打着“印度汽车机械师”的旗号,他具有的机械知识让他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声名鹊起。在业内享有“魔术师”的称号,奈何,他是在荷兰。 荷兰是个单车之国,全国的人口只有一千六百多万,还不到北京市人口的一半。但它的自行车数量超过人口总数两百多万。这样的人口数量散漫在全国,其人口密度可想而知。 在这样地国度开一个汽车修理厂,即使罗亦安有本领把汽车改装成火箭,也只能是勉强维持生活。 不过,罗亦安还有一项本领,令当初发现他的徐广杰也佩服不已,那就是他令人呕舌的财会能力——他算账又快又准。 起初,他只是在汽车修理厂做账。后来,“偶然”发现他这项本领的徐广杰,逐步把社团的账目委托给罗亦安处理。此后,“不知禁忌”的罗亦安,见到社团公众基金上有一大笔钱,长年累月地趴在账上不动,他兴之所至,利用公共基金做了几单期货生意,获利之丰,令徐广杰直惊呼自己当初发现了块宝。 以后的日子里,徐广杰常和社团中的元老怂恿罗亦安继续炒期货,以便壮大社团基金。但遗憾的是,自从知道那笔钱是社团公众基金后,任别人怎么劝,罗亦安再也不愿染指期货。相反,他以期货市场动荡不安,不能保证稳定收入为理由,劝诫徐广杰远离期货市场。 但期货那种短期内过于丰厚地利润,诱使徐广杰难以罢手,罗亦安不干,他便自己找了几个投资专家,搭起班子进行期货炒作。 事实证明,罗亦安说的才是真理。那群投资专家说起来头头是道,现场操作却赔得一塌糊涂。 社团的公共基金是退休人员的养老基金。这笔钱一旦亏空,即使徐广杰是老大,也免不了被追杀的命运。当公共基金快赔光的时候,徐广杰已开始准备逃亡。此后,罗亦安再度出手,帮他在期货市场捞回了本钱,还略有盈余,以此挽救了徐广杰。 这次风波之后,罗亦安拿走了自己的酬劳,便坚决离开了期货市场。而徐广杰也接着教训,开始老老实实经营自己的社团,同时,罗亦安也获得了超然的地位。他坚决不涉足社团事务,但他在社团却享有很高的地位。 社团元老对罗亦安的理财能力大为赞赏。在他们的口口传诵下,罗亦安进入一家正规的小型基金公司,做起了兼职投资顾问。也正是同过这家公司,他合法地帮几名社团元老增值养老金。获得了社团上下一心的庇护。 这种兼职,对他来说不算负担,反正他的修车厂生意很少,平时雇几个人维持店面。一星期收的活儿,他在一个休息天上午就可以干完。也算是两头都不耽误。 今天正是星期六,罗亦安正打算去自己的修车厂。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推出一辆自行车,慢悠悠的跨在上面,一路欣赏风景,一路向修车厂走去。 荷兰是个美丽的国度,这里的女人个个都可以当模特,典型的欧罗巴人种,金发碧眼,身材细长,“胸怀”伟大。 罗亦安一路骑车的旅程就是一场视觉盛宴。他不参与黑帮具体争斗的行为,让他在这里享有亲切和善的名声,而随着他兼职愈久,在当地的金融界也享有“小魔术师”的名气。 凡他参与的投资项目都获利丰厚,因此,业界也把他称作“金手指”。对于这样一位钻石“王老五”,一向热情大方的金发妹妹们不会视而不见。在他经过的路途中,不时,跳出来几位热情女子,借口有三两个余钱,也想寻找投资项目,向他拦路搭讪,乘机向他展示北欧女子特有的傲人身材。 第204章 对于这些相邻相亲,罗亦安总是有足够的耐心,所以这一路,他走的行行复行行。等他到了车厂,已经是全身口红印,一身胭脂味儿。 罗亦安雇的伙计也是一名社团后裔,他的父亲比罗恩的父亲出道稍晚,也在一次械斗中身亡。当初徐广杰投资开办这家修车厂时,作为一种照顾,徐广杰推荐了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李景平。 见惯罗亦安这副模样的李景平,一边微笑着接过罗亦安的单车,一边调侃说:“哥,这条路你走得好慢哟,我一个小时前打电话过去,就听说你出门了。一个小时后你才到,便是你骑一头猪来,这么长的时间主也走到了。” 罗亦安哈哈笑着,回答:“你懂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山水之间。这是什么意境。我一个星期忙死忙活,星期六还要赶来上班,走这段路不是为了赶班,就为享受沿途风景,享受你懂吗?这才是一种心情的放松。” 两人打打闹闹,过了一会儿,罗亦安问:“这周收的活儿多吗?” 李景平叹了口气:“这星期,我们只收了几辆摩托车,那活儿我也能应付,没给你留下麻烦。对了,你有几封信。有一封是巴黎来的。 好像不是那种求爱信,地址是巴黎的一所大学。哥,你还认识巴黎大学的人吗?” 罗亦安咧嘴一笑,故作平静的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那封巴黎大学的来函。 果然,正是罗亦安等待的那封信,信中写道:“本考古系在斯迈尔爵士的资助下,打算组织一个探险队前往美洲探险,爵士向我们推荐你,经我们考察发现:作为一个优秀机械师,你完全可以胜任我们的岗位,若阁下有意,请致电,…” 第六卷隧道历险第154章挖宝 这正是罗亦安等待的那封信。 一年过去了,秘族筹备的材料已搜集完毕,现在他们正在制作那颗“通讯卫星”。再等一年秘族将以委托发射的方式把这颗卫星发射进入太空。而在此期间,罗亦安必须完成宇航员的训练。 可他没钱。自信能够再度白手起家的他,仅仅一年里头攒不够太空旅行的费用,所以他必须找个借口,光明正大的挖掘出一处失落的宝藏,以此迅速筹集到太空训练的费用。所以才有了这封信。 这封信背后的故事很老套,一名意大利老贵族,发现了一份印第安宝藏的藏宝图,于是找到了巴黎大学考古系鉴别真伪。巴黎大学原本不相信所谓“藏宝图”的传说,但情面难却,他们勉强用碳同位素测定这份藏宝图的年代。 结果令人大吃一惊,这份用西班牙文书写的藏宝图,传说是美洲最初的入侵者胡安上尉所写。巴黎大学一检测,发现这份地图的纸质、墨水全是那个时代的产物。 因此,他们只能据实告诉那位老贵族:这份藏宝图确实年代悠久,但他们不能肯定,地图上所指示的藏宝点是否就是真实可信。于是,那个老贵族便顺水推丹,提出了资助探险的建议。 同时他推荐了六名各有特长的人员,比如:爆破专家、机械专家、直升机驾驶员、潜水员等等,其中就有罗恩徐的名字,也就是罗亦安。 真实的情况是,那位斯迈尔是一位秘族成员,那份藏宝图则纯粹出自罗亦安之手。在阿安的帮助下,罗亦安找到了大航海时代的纸与墨水。阿安则搜索了全球的博物馆,找到了胡安上尉的一些笔迹与签名。 然后,惟妙惟肖的模仿着胡安地笔迹。制作出这份赝品地图。 这事很有趣,令阿安快乐了很久。此后,不用罗亦安的吩咐,一份有一份的藏宝图出笼……当然,这是后话了。 而斯迈尔推荐的人手中,机械师是罗亦安,此外,两名经过改造的佣兵也以直升飞机驾驶员和爆破专家的身份加入探险队中。 按照罗亦安的打算。巴黎大学出考古学者,而他们这些出人力。 按国际惯例,不在公海或者无主土地上的考古发现,当地政府要取走一半收益,发现人仅能获得剩下地一半。 作为指导者,巴黎考古学者将获得发现冠名权与第一研究权,所有权却属于探险资助人斯迈尔,雇来的工人则全无具名资格,从此湮没在历史中。 作为探险地图的提供者,罗亦安私底下会从斯迈尔那里分得一些发现物与一笔钱——当然。真要有人审查。这笔钱来源正当,但决不会公示于人。 这笔钱将成为罗亦安的初始启动资金,然后。他会凭借期货市场“魔术师”的绰号,利用阿安强大的计算能力与预测能力,在期货市场上杀几个来回,迅速积累起足够的资金。 此后呢,罗亦安将扮演一位暴发户的角色——年少多金,钱多得不知道该怎么花,于是…… “景平,我最近可能要休假”,罗亦安合上了信函,说:“我们关几天门怎么样?” 李景平皱了皱眉头:“哥。这儿本来生意就不多,再开开关关的,别人摸不清营业时间,谁还会上门。你别是担心我吧,那好办,回头叫徐叔帮我整份休假证明就行。” 欧盟法律有许多古怪的规定,比如:法律规定,工人们全年地工作时间必须精确到小时地,如果雇主默许员工工作时长超过法律规定。雇主是需要坐牢的。而员工的工休假也是有法律规定地,一旦员工不使用年度工休假,雇主也需要坐牢。 那些规定甚至苛刻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比如——若员工因工作原因30天无法过性生活,只要员工起诉,老板也要坐牢。所以,在西方的石油公司常见到这样的现象:每到月末,老板就用直升机拉着成家的员工回家,然后满载妓女送到油井上,强制那些无法离岗员工嫖妓,而费用由老板负担。谁敢不嫖,直接开除。 罗亦安的修车店开了11个月,按规定他必须给员工放假。这就是李景平说找份休假证明的原因。 但罗亦安不敢自找麻烦。 这一年来,虽然身为雇主,他可以每周工作六天,而不担心被起诉。但李景平的工作时长早已超过的法律规定,如果继续下去,即使李景平肯,工会也会上门找麻烦。因为这种工作方式,影响了别人的就业,也影响了整个社会地就业率。 “还是再雇一个人看店吧”,罗亦安扬了扬手中的信函,说:“跟兄弟们说一声,我们需要一个看店的,再从别的车场找个临工,暂时应付一下店里的活儿。 瞧,巴黎大学看得起我,让我去参加一个探险队,我猜,他们一定有些古董机器,别人玩不转。我打算收拾一下,马上动身。你从今儿开始休假,一个月后,若我还没回来,你就把店管起来,等我回来。” 李景平看着罗亦安晃那封信函,眼前突然一亮:“大哥,我一个人休假没意思,你去巴黎带上我行吗?我没去过大地方,常听兄弟们说巴黎‘癫马夜总会’的妞怎么怎么漂亮,你带我去癫马怎么样?” 癫马,那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无上装夜总会,也是钢管舞的起源地,里面全是不穿上装的侍女穿梭上酒,声色歌舞,令人沉醉。但那里地一杯酒要数百美元,凭那些小兄弟的收入,敢去那种地方? 再说,你想去就能去成吗?有钱也不进不去大门。 癫马每晚的门票都是限量发售的,不是阿猫阿狗去了就能拿到的,社团的小兄弟谈论癫马,用脚后跟想也知道,他们最多是陪老大进去,在里面把风而已。那有资格坐在桌上当客人? 李景平这一要求。对于普通社团成员来说难比登天,但对罗亦安来说不算什么,因为他的投资客户里,不乏有身份的人,弄几张癫马地门票不算什么。罗亦安只稍稍考虑,便答应下来。 “好,你收拾东西,找几个人手看店。我们明天动身。” “好来,我马上找人。”李景平欢呼着,他打电话找人时,都不忘跟朋友炫耀,自己要随大哥去癫马。 巴黎,一些都是安排好的,罗亦安的面试进行得很顺利。 因为本次探索的目的地是秘鲁,而秘鲁的古董机器不少,探险队既然不能把所有的设备都运到当地——那样做成本过高,只能在当地打主意。在这种情况下。罗亦安识别古董机器的持长。就决定了他是惟一合适地人选。 “我很奇怪,你只是一个小镇修车工,斯迈尔爵士是怎么认识你的?”。临到分手时,探险队队长塞纳博士好奇地问。 这个问题早有答案,罗亦安镇定地回答:“我曾有幸替爵士修过一辆古董车,古董美洲豹。” “明白了”,塞纳博士眨眨眼:“贵族的小恶癖!” “是的”,罗亦安回答。 美洲豹又称捷豹,香港人还称“积架”,她诞生于20世纪30年代,在20世纪50年代,它曾风头无俩。每部007作品都把它当作007最心爱的座驾。手工打造的美洲豹更以它外型典雅高贵,内饰豪华细致,动力输出强劲的特性,成为上流社会的宠物。 1990年2月,福特汽车公司收并了美洲豹,从此,美洲豹成为福特汽车七大品牌之一。但福特收购后,原先豪华手工车的零件供应逐渐减少,从此。让一辆古董美洲豹运行在马路上,就成了一件困难事。 钱不是问题,能够买得起美洲豹的人都花得起修理保养费用。但问题是,手工打造地零件不是每个修理场能够造出来地,所以那些欧洲绅士不得不满世界打听修理工的技艺。在这种情况下,斯迈尔爵士结识罗亦安也就顺理成章了。 第205章 印度是英联邦国家,英国制造的美洲豹在印度土王那里也广受欢迎,罗亦安会修古董美洲豹,也不是一个谜。 这一切都经得起推敲,但谁能想到这都是事先安排好地? 一招鲜,吃遍天。 罗亦安正是凭借会修老爷车的技术,让他在荷兰的修车业获得“魔术师”的称号。唯一遗憾的是,整个欧洲的人口也不多,而欧洲老贵族数量更少。他们不喜炫耀,古董车老不上街故障就少,而他们喜欢的那些古董车,质量又好的令人牙痒,导致这种“开张吃三年”的生意,数量罕见,几乎跟中彩票的概率相等……所以,罗亦安才要来探险队挣点外快。 这番解释彻底打消了塞纳地疑问。罗亦安的形象摇身一变,在塞纳眼中成了身怀屠龙绝技,却与现实社会格格不入的唐吉坷德。而这样的人,恰好是那些怪癖的老贵族喜欢的,他们常把称之为:“我的骑士”。也难怪老贵族要推荐罗亦安。 “欢迎你加入”,塞纳热情地伸出手:“我们第一个目的地是塞丘扒——”,你读过《秘鲁征服史》。” 罗亦安摇头。 “应该读读”,塞纳热情地推介说:“我们现在找寻的是胡安皮萨罗发现的黄金国,皮萨罗沿着塞丘拉的沙地平原航行了大约一百英里后,他绕过阿古哈角,然后脱离海岸南行,因为海岸伸向东方……看见了雄伟的安第斯山脉……,皮萨罗每到一处都要听到这样的说法:有一个强大的君王统治着这个国家,他的朝廷设在内地的高原上,位于那里的首都被描述为闪耀着黄金和白银,并且具有东方城市的一切富庶景象……” 瞧,考古学家的考古癖上来了。 罗亦安彬彬有礼地打断塞纳博士的话:“博士,请问,您所说的那本书,有说过机械修理吗?” 塞纳顿时醒悟过来,对了,我雇的是机械师,跟他说《秘鲁征服史》干嘛? “好吧,我们考察队总共,铭成员:我的四名学生,还有飞行员安鲁、爆破专家斯蒂尔、翻译强尼戈亚,医生奥莉娅,加上你。”塞纳博士把话题转了回来:“斯迈尔爵士告诉我,你也有飞行执照,还有潜水执照,这很好。 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先期到达塞丘拉……雇个当地向导,尽量利用当地设备,需要添置的设备告诉我们,我需要一份设备清单。请你按十个人的数量准备交通运输工具,当然,我们会有一架直升机,请准备好零配件……” 那位飞行员安鲁与爆破专家斯蒂尔正是阿安改造过的两名佣兵,他们正用新身份经营一家保安公司,考察队深入蛮荒地带,不可能不考虑到安全保卫问题,安鲁与斯蒂尔地出现正符合了考察队的要求——兼职保镖。可见“斯迈尔的筹划”,多么严密,精确到了细节。 “考察队预定的出发日期是什么时候?” “这取决于你”,塞纳回答:“这是我的学生提供的一份设备清单,这是安鲁需要的设备清单,斯蒂尔的设备由他自己负责,明天早晨,我希望见到你的设备清单,然后,你随时可以动身前往塞丘拉,为我们打前站。” 明白了,塞纳给罗亦安安排的角色,类似于考察队的管家,跑前跑后,管理考察队的杂务。 “你马上会得到一份清单”,探险队,罗亦安参加了不止一次,需要什么他早准备好了:“我来之前,已准备好了一份设备清单,请看,一些通讯设备必须在巴黎购买,除此之外,我会在塞丘拉给你发回报告,帮你划去单子上的某些东西。” “很好,这很好”,塞纳翻动着罗亦安递来的单子:“很详细,坦白的说,我是第一次组织这样的探险队,你的清单帮我了大忙。我现在真希望马上开始这次旅程。” 当然,如果你以前有组织探险队的经验,我们还不找你呢。 “为什么不呢?”罗亦安平静地说:“有个小兄弟陪我来巴黎度假,等我安排他后,立即飞往塞丘拉,五天,我只要五天时间就可以准备好一切,你可以在五天后动身。” “你的小兄弟”,塞纳警惕地看着罗亦安,罗亦安没有隐瞒他那模糊的黑社会背景。“他是干什么的?”塞纳博士追问。 “我修车场的伙计,他没有出过远门。” “修车场的伙计?”博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这样吧,再雇一个伙计花不了多少钱,我会向爵士解释一下,如果你的伙计愿意,我连他也雇了,这样我们会节省几天时间,我等不及了。” 我也等不及了——罗亦安心中暗自说。巴黎的夜生活灿烂绚丽,可如此良辰美景,我与谁欣赏? 就让我在工作中忘了烦恼吧。 塞丘拉,黄金之国,我来了,我要把你挖个精光。 第六卷隧道历险第155章化名 一半是海洋,一半是沙漠。这里靠近赤道,这里就是塞丘拉沙漠。 按说,在海边上空气总是湿润的,土壤不缺乏水分,而靠近赤道,植物生长总是非常繁茂的,不应该有沙漠出现——但塞丘拉却在这里,颠覆了一切地球文明的科学常识。 这片大沙漠下面有什么?为什么湿润的塞丘拉寸草不生? 直升飞机轰鸣着掠过天空,塞纳博士用一块蓝色的丝绸手帕不停地擦着汗水,他仰望天空,目光随着直升机的身影望向了远处。 沙漠,这里除了黄色的沙子没有其他。 直升飞机上,塞纳博士的女学生露丝与男生菲波尔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茫茫沙漠,露丝一边观察,一边百无聊赖的玩弄着自己的长发。菲波尔则看得津津有味。 “真美”,菲波尔赞叹道。 露丝懒洋洋地反驳:“美?闷热的天气,单调的颜色,无孔不入的沙子……这样的日子有旧天了,我们每天只前进25英里,天天爬在飞机上,拨遍了沙漠里每一粒沙子。天哪,今早晨我打开化妆盒时,发现盒里都是沙子,一盒化妆粉全报废了!我们什么时候加快行程,赶到最近的村庄,我要洗澡,我要买新的化妆盒,我要吃上新鲜的牛排……” 菲波尔还在举着望远镜看,他好像没听见露丝的抱怨,兀自用平静的语气赞叹:“这片茫茫的沙漠里只有我们,我们是这片沙漠的主宰……掌控,对,是掌控,古往今来的英雄,是不是都怀着这种心情去征服世界的?啊,我已经摸到了英雄的靴子。” “别提靴子了”。露丝擦着瀑布似的汗水说:“我只想喝一杯加冰地苏打水,啊,想象一下冰块的杯中叮当响,世上没有比这儿更美妙的声音了……飞行员,油还多么,我们需不需要降下去歇一下。” “如你所愿”,飞行员安鲁降低了机头,回答:“我们已经飞行了两个小时。这该死的天气,这该死的民用飞机……我们螺旋桨轴的温度太高,必须降落,而且我们今天再不能飞了,我要找罗恩徐换一根新轴。” 罗恩徐是罗亦安的化名。 露丝雀跃地喊道:“太好了,告诉罗恩,别太着急修好它,我们正好休息几天。” 安鲁没有回答,菲波尔嘴角浮出微笑:“不会的,罗恩绝不会拖延修理时间。他会认为这是对他技术地侮辱。” 飞机降落了。轰鸣声停息,露丝摘下耳机,诧异地扭身询问:“菲波尔。你是在葡萄庄园长大的少爷,罗恩只是街头的一名修理工,你和他的地位相差一个地中海,你们应该在海岸两边彼此仰望。可我听说你跟罗恩关系亲密,为什么?你很了解他?” 菲波尔跳下飞机,把手递给露丝,扶她下来,这时,安鲁已跑向机尾,忙着拆卸飞机的数据盒。也就是俗称的“黑匣子”。黑匣子里的飞行数据将被输入计算机,塞纳博士的侄女丽茜负责把这些数据变为三维地形视图。 “露丝,露丝,美丽的露丝”,菲波尔一边掺她下飞机,一边笑着说:“你怎么会学考古呢?考古需要观察力,洞悉一切的观察力,要从一粒尘土中看出历史地变迁?你难道没有看出罗恩地厉害吗?” “什么”,露丝跳到地上。边整理着衣裙的褶皱,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得了吧,我并不是因为爱好而学考古的,我母亲说,考古是富人地爱好,学考古的男人都喜欢古老——又有钱,又喜欢古老,这样的男人才令妻子放心。所以我才学了考古。” 菲波尔摇头:“你不会观察,总会思考吧?难道没有看出来我们雇的这些仆人、保安都怕罗恩——包括那位破坏狂斯蒂尔。那家伙总喜欢把一切拆成碎片,可罗恩的东西他从不碰。 你知道,塞纳博士跟我们晚到了几天,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些仆人与保安承认了罗恩的权威。罗恩是他们的头儿,露丝,别惹怒他,你会发现自己的生活更自在。” “哦”,露丝一边挽着菲波尔的胳膊往前走,一边好奇地说:“这样啊,我倒没注意,不过,听说罗恩的父亲是个黑社会,也许他们害怕这个…… 也不对,斯蒂尔炸坏地高楼大厦也不少,怎么会怕一个黑社会呢? 可,菲波尔,这并不能成为你俩亲密的理由?” “罗恩会品酒”,菲波尔快速地说:“罗恩能修理中世纪的铠甲和本世纪初的各类古董机器,他常与老贵族打交道,所以能把贵族的爱好学得十足。你知道,我的家族有劝年的酿酒史,可在品酒方面,我这个葡萄庄园主的儿子还不如他。 你要想喝好酒,我建议你跟他搞好关系,他有魔术师的能力,擅长把各种酒调和在一起,挖掘出每种酒的特色。” 第206章 说带这儿,菲波尔一脸神往:“啊,他调的鸡尾酒真是魔鬼的最爱,令你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 塞纳的问话声打断了菲波尔的遐想。“今天不能飞了吗?”他问菲波尔。 飞机降落后,队伍已开始扎营,得到不能继续飞行的回答后,塞纳板着脸说:“该死,我们今天的计划又完不成了,油料消耗得太快,告诉罗恩,让他在运些油料来,顺便再带点直升机备件。” 塞纳博士的侄女丽茜从宿营车里探出头来,对父亲说:“父亲,这样不行,我们走得太慢,10天才走了四英里,但物资消耗惊人。父亲,要不,我们派出一个先遣队在前面走,等勘测完毕后,大队人马直接前进,你看怎么样?” 塞纳组织的是一个小而精干的队伍。总共只有十个人,却配备三辆沙漠宿营车和一架直升机。一辆宿营车被改装成工作室,白天,塞纳与他的学生在此通过直升机上的扫描装置,用计算机完成地形测绘。晚上则成了塞纳与他的侄女睡觉的地方。 剽下两辆宿营车分别是男女宿舍,但由于队伍里除丽茜外,只剩队医奥莉娅与露丝两名女性,那辆女宿营车便又兼具厨房孵医务室的功能。 在荒芜的沙漠中。那两个女人不敢独处,恰好罗亦安还要身兼厨师重任,所以他也被请进了女宿营车。不过,罗亦安并不常在队伍里出现,他需要跑前跑后为队伍补给,像今天他就在后方地苏亚纳城,为探险队购置补充物资。 塞纳没有回答丽茜的话,他带领罗斯与菲波尔,跟飞行员安鲁一起走进宿营车。安鲁将黑匣子交给丽茜,塞纳医生不吭地看着众人忙碌。 等计算机开始读取黑匣子内的数据。露丝嘟囔起来:“10天了,整整十天了,我们搜遍了沙漠的中心。也不知道还要找多久?博士,我们到底在找什么?” “路标!”塞纳盯着计算机屏幕回答:“这里应该有个路标,但现在都掩盖在黄沙之下,我们要做的是:搜寻每一粒沙子。罗兰与罗恩徐马上带地震仪、超声波仪回来,我们将选择几个爆破点,用地震仪测试大地回波,以揭开地底的秘密。” “你选好爆破点了吗?”爆炸专家斯蒂尔在宿营车门口探头探脑:“嗨,罗恩动身了吗?这几天我心里老有点不安,这不是好兆头,请联系一下罗恩。让他帮我带几支长枪回来。” “得了吧”,菲波尔嘲笑说:“这不是阿拉伯,这是美洲,不会有骑骆驼的袭击者,我们营地里的几支长枪,足够应付野兽了。” 塞纳博士地眼睛盯着屏幕,回答斯蒂尔:“罗恩已经动身了。” 斯蒂尔不依不饶地问:“他今天能到么?” “能!”塞纳冷冰冰地回答,并示意他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我们要的补给太多,罗兰租了架飞机。他们傍晚就到。” 罗兰是塞纳的另一名男学生,他的存在恰好证明了露丝的观念:考古是富人的游戏。罗兰是家里的幼子,他父亲拥有一间生意兴旺的大工厂,哥哥与姐夫随父亲经营家族企业。他则爱上了考古。 他在巴黎艺术界小有名气,靠给人鉴定艺术品的真伪,顺便倒卖一些真真假假的古董,年纪轻轻就给自己挣到了一份丰厚地产业。 “啊”,斯蒂尔放心地舒了口气,晃晃悠悠地准备走开。菲波尔见状,开玩笑地说:“斯蒂尔,你需要人保护,还是想念罗恩地鸡尾酒了?” 听到这话儿,露丝诧异地看着斯蒂尔,她没听到斯蒂尔的回答,只看到飞行员安鲁走出门时,不经意地踢了一脚斯蒂尔,斯蒂尔无精打采地晃了晃脑袋,冲菲波尔咧了咧嘴:“也许,我真是想念罗恩的鸡尾酒了。” 说罢,斯蒂尔东倒西歪地向外走去。此时,众人地注意力都在计算机屏幕上,连问话的菲波尔都没在意斯蒂尔的回答,唯独露丝。她注意到了,安鲁那一脚绝不是无目地的,那是警告。斯蒂尔受到了这个警告,所以他才要掩饰。 原来,菲波尔说的是真的,他们都怕罗恩,甚至不敢过多谈论这个神秘的东方小子。 傍晚时分,一架小型双翼飞机降落在营地周围,飞机的轰鸣声惊醒了露丝,等她披衣而出时,探险队人员已开始卸载飞机上装的货物。塞纳叼着粗大的雪茄,在一旁满意地看着大家忙碌。 英俊地罗兰一见露丝跑来,立刻殷勤地喊道:“露丝,我的小甜心,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化妆品、香槟、还有一大桶冰湛淋,都是你的最爱!” 露丝在飞机边没找到想找的人,她笑意盈盈地接受了罗兰所献的殷勤,等罗兰再度开始搬运货物,她随意地绕着飞机,走到另一侧。 这个探险队人少,有事一般都是全体上阵,但队中的几个女性却不强求她们干活。塞纳博士的侄女丽茜没有出现,队医奥莉娅正在招待雇来的飞机驾驶员,而塞纳博士抽完雪茄,也开始搬运小件货物。 现在,场地上的闲人只剩下露丝,还有她没找见地那人——瞧,就是他们,在飞机的另一侧,驾驶舱门口,斯蒂尔正与罗恩窃窃私语。 地下全是沙子,露丝的脚步声被掩盖在嘈杂声中,但即使是这样,露丝也只听到了几句片言只语“……枪……观察……近了……”,等她刚一转过机侧,交谈的两个人已停止了话音。 “谁在那儿?”问话的是斯蒂尔。 “我!“露丝边回答边绕过飞机:“罗恩,你回来了吗?” 露丝感觉到自己的语言干涩空洞。她以前与罗恩也没什么交情,只是在菲波尔提醒后,才感觉到有必要与这个神秘的东方小子拉拉关系。但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话里没有热情,没有亲密。 罗亦安扬起了眉,似乎也感到这突至的问候有点蹊跷,他冲斯蒂尔打了个手势,简短地说:“给我列个单子,我去采购。” 斯蒂尔微微点头,然后大摇大摆地冲露丝打了个招呼,擦肩而去。 “有事吗?”罗亦安一边低头整理驾驶舱里的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露丝。 “没……,我想,你下次去采购,能带上我么?”,露丝没话找话。 “这得问博士”,罗亦安从驾驶舱内拎出一个大包扛在肩上:“露丝小姐,我只负责内务,而你归他管,只要他同意,我无所谓。” “天哪,这样的日子真令人受不了”,露丝忍不住抱怨起来:“我已经几天没洗澡了,我的化妆品……” 正在此时,一声凄厉的女高音穿透整个营地:“啊——上帝,我发现了什么……塞纳叔叔,叔叔……” 喊叫的是丽茜,她那尖利的声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意味,正在忙碌的队员们纷纷丢下手中的东西,向传出声音的宿营车跑去,连露丝也不例外。 唯独罗亦安慢条斯理地关上机舱门,背着大包,晃晃悠悠地绕过飞机,瞧他走的方向,似乎是想回自己的房间。 离开时,露丝隐约听到罗亦安嘟囔了句什么,似乎是“才……”,可她无心细听,只一门心思向宿营车奔去。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56章混沌 什么也没有。 当大家应丽茜的召唤赶到宿营车时,只见丽茜正对着电脑手舞足蹈,而电脑屏幕上除一片花花的图案外,什么也没有。 那片花花的图案是由无数的沙砾组成,这是飞机扫描的结果,它反映了这片沙漠的地形地貌。 “看,我看到了什么”,丽茜指着电脑屏幕不顾淑女形象地狂呼。 “什么也没有!?”塞纳还没来得及说话,菲波尔两手插在裤袋,失望地下了评断。 “等等,你的眼睛……”罗兰指着丽茜的眼睛说:“这眼神我好像在那见过……对了,这叫‘对眼’,回来的路上,罗恩曾对着一幅印第安人油画左看右看,就用这样的眼神——‘对眼’。 我当时嘲笑他,他回答:当两个眼睛焦距一致时,会看到不一样的画面,也许,画里的秘密就在于此。” 罗兰这么一说,探险队的人立刻异口同声地回答:“立体画!”、“消隐技术!” 据说,曾有个硅谷电脑程序员,他眼睛彻夜盯在屏幕上加班,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他的双眼突然看对了眼,竟从混乱的图像上看到了一幅不可思议的立体画面。于是,电脑立体画诞生了。 程序员们首先用点阵式打印一幅图像,把立体图经过几何变换、拖动等等消隐技术,将真实画面隐藏在一片混沌的色彩与不相干图案中。构成一幅魔幻似的画面。 这样地画面看似什么也没有,但当你仔细盯着看,直到双眼看对了眼,就会跃出一幅立体画来。 消隐技术诞生后,使计算机图像处理技术迈了一大步,在地质勘探中,地面上有山有石有水,高低各不同,如何在不同高度的地面堆积物上。找出地下连续的地质构造。这就需要反消隐技术的帮忙。 换句话说,在这片沙漠中,如果真存在什么路标。由于岁月的侵蚀,原先平整的地面上堆积了不同高度的沙石,使用反消隐技术,可以在勘测信号中,因地制宜地除去不同高度的堆积物,找见古人留下的信号。 罗兰这话一出,屋内地人都开始拼命调整眼球,这时,若有人闯进这辆宿营车,就会发现一屋子地“对眼人”。 “看到了。看到了”,一声声惊呼接连响起。 “快,挂上消隐程序,编译图案。”塞纳命令道。 消隐是件技术活,需要找见合适的切入点,尤其这些图案出自天然,更不容易找见其中的规律,塞纳与学生忙乱一场,见没有结果,他作好了持久战地准备。 第207章 “露丝。你去厨房通知一下”,塞纳布置:“今晚我们要彻夜工作,让厨房准备些宵夜,给我们拿来。” “好啊好啊”,露丝连忙答应下来:“这样看东西眼睛好累!你们忙吧,我给你们准备吃的。” 说完,露丝连忙跑出了宿营车。 此时,小飞机上的货物已卸完,整齐地码在营地中,空荡荡的小飞机与探险队的直升机停在一起。安鲁扛着一杆步枪,懒洋洋地躺在小飞机机翼上,居高临下望着四周。其余人不见影子。 “斯蒂尔在那儿?强尼戈亚来”,露丝问:“还有那个罗恩,怎么大家都不在?” 强尼戈亚是当地人,探险队雇来的向导和印第安翻译。 “斯蒂尔回房睡觉了”,安鲁无精打采地回答:“他值下半夜,所以提早睡了。强尼戈亚在医务室……他没病。 罗恩带回了点东西,说是要做些当地菜肴,强尼戈亚去帮忙了。露丝,你在找他?告诉他我饿了,请他快点。” 等露丝走近厨房(也是医务室)时,队医奥莉娅正与翻译强尼戈亚围坐着在一张餐桌前,餐桌上摆着一个大盘子,上面堆满了食物。 强尼戈亚吃得津津有味,还抱着一大罐灰白色的饮料喝得热火朝天,满头大汗。奥莉娅则端着一杯冰水,冷冰冰地看着面前的餐盘,看表情,她似乎想从餐盘里发现一头大象,又或者准备考究这食物的历史渊源。而罗恩还在炉灶上忙碌。 露丝只看了一眼餐盘,立刻尖叫了起来:“天哪,罗恩,你在煮浆糊吗?” 奥莉娅顺手递过自己手上的水杯,面无表情地说:“啊哈,浆糊,你跟我地想法太一致了。” 罗亦安手里端着另一盘“浆糊”应声从炉灶边转过身来,他将手中的“浆糊”放到餐桌上,拿起一个盘子,盛了点原先那份“浆糊”,讨好地递给露丝。 “鯷龙鱼炖土豆“,罗亦安卖力地推荐说:“尝尝?秘鲁特产,绝对的秘鲁特产,瞧强尼戈亚吃得多开心,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份食谱的。 鯷龙鱼是一种秘鲁特产的鱼类,而土豆也是原产于秘鲁。辣椒——这东西也是原产于秘鲁,再逐渐扩散至全球的……古老,这道菜古老得一塌糊涂,它有3000年历史……这么说吧,当地球上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土豆辣椒长啥样时,印度安人已经在炖这锅菜了。” 露丝放下手中的水杯,拨拉着那盘“鯷龙鱼炖土豆”,皱着眉头说:”照我看,它还是一盘浆糊,乱七八糟,没个形,你瞧,红的绿的黄的紫地,什么颜色都有,就这……” 露丝从盘里捡起一只小樱桃。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放到了嘴里,边放边嘟囔:“就这樱桃还好看点……阿扎!” 露丝把樱桃放在嘴里地时候,罗亦安似乎想阻止但没来得及,于是,他与强尼戈亚同时露出不忍目睹的表情,恰好此时,露丝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阿扎!” 叫完,露丝像通了电般跳了起来。她慌乱地四处寻找。似乎在寻找一条瀑布。 厨房里没有瀑布,露丝立刻端起奥莉娅刚送的水杯狂饮起来。 “噗”,水刚咽进喉咙。她立刻狂喷而出,旋即,露丝四处张望,看到强尼戈亚的大杯子,她立刻端了起来,一通牛饮。 奥莉娅连忙抚胸捶背替露丝顺气,好不容易等露丝喘匀过来,她立刻质问:“那是什么?我刚才吃的是什么?” “你已经说出了它的名字,它就叫‘阿扎’”,罗亦安连忙接上一杯清水。递给露丝:“完整的称呼叫‘樱桃椒’,长得像樱桃般可爱,我不是告诉你了么,这里是辣椒的原产地。 吃上这种辣椒,人们地第一反应就是高呼一声‘ajl’,印第安人就用这个名字命名这种辣椒,它还有另一个印第安称呼,翻译过来叫做‘灼热地火’。” “辣椒?!”,露丝边咳嗽边恼怒地问:“盘子里的红东西不是辣椒吗?” “是呀”,罗亦安无辜地回答。 “那紫的呐?” “也是呀!” “你不会告诉我。那像胡萝卜一样地东西也是辣椒!?” “谁说不是呢?” 露丝又恨又气:“哪有你这样的厨师,辣椒就是调味的,你放一种就足够了,怎么红的黄的绿的紫的……,萝卜状樱桃状黄瓜状放一堆,想害死人呀?” 罗亦安无辜地转向强尼戈亚,柔声问:“强尼,你说,我的菜做得不正宗吗?” 强尼戈亚辣的满头大汗,他嘴里塞满食物。无法用语言表示,只好重重点头,连连点头。 “瞧”,罗亦安无辜地一摊手:“这里是辣椒原产地,这是一份秘鲁国宴菜。秘鲁人太好客了,他们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这份菜没有十种以上地辣椒,怎么能端上国宴呢? 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搜集到了十二种辣椒,勉强符合国宴标准……你不能怨我,是你动作太快。” “那么”,露丝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纯净水!” “奥莉娅杯子里面的,难道与你无关?” “皮斯科”,在一旁的强尼戈亚终于吞下了口中的食物,适时插嘴说:“那杯子里的是皮斯科。” “是一种葡萄酒”,罗亦安好心地解释。 “不,明明是烈性酒!” “皮斯科就是烈性葡萄酒”,罗亦安回答:“西班牙人来后,印第安人受葡萄牙酿酒技术影响,产生了一种独特的酿酒技术——无色的高度葡萄酒。” 罗亦安手上下比划着:“这种酒被储藏在一种个体较大的圆锥形泥制容器中,蒸馏方法技法始自16世纪中叶,加上相应脱色技术,酿成了这种60度地无色葡萄酒,它也可以说它是烈性葡萄酒。印第安人把它叫做‘皮斯科’,很有名的,是调制酸味鸡尾酒的主料,享有盛誉。” 说罢.罗亦安呕呕嘴,意犹未尽地补充说:“皮斯科鸡尾酒,调制时需加入鸡蛋清,糖,柠檬汁,糖浆,苦味液,碎冰块和肉桂粉……很复杂的东西,一般不是调酒大师,掌握不好比例。” 强尼戈亚嘴里又塞上了东西,听到这儿,他连连点头,嘴里说:“鸟,鸟。” 罗亦安会意地点头答:“等会儿。”随即,他转头向露丝解释:“皮斯科葡萄酒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鸟’,印第安人以此来形容喝上它之后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当然,这也说明这种酒度数极高。” “啊!”露丝的喘息停息了,她看看强尼戈亚的空饮料罐,小心翼翼地问:“强尼戈亚喝得什么饮料,粘乎乎的,像奶,又像……” 罗亦安闭上了嘴,打死也不说。奥莉娅端起她的空杯子,假装去看她的医药箱,仿佛那里突然上演了一场好莱坞大片,让她看得津津有味。 露丝地目光转向强尼戈亚,她期待地看着强尼戈亚咽下一口食物,腾空了嘴,回答:“鲜榨活青蛙汁。露丝小姐,你想再来点吗?” “鲜榨……活青蛙……汁?!”露丝肚里已开始翻江倒海,她强忍着恶心,问:“什么是鲜榨……青蛙汁?” 她刻意回避了那个“活”字。 “秘鲁著名饮料”,罗亦安避重就轻地说:“印第安人坚信这种‘饮料’能够强身健体,解除疲劳,甚至对性功能低下也有神奇的治疗效果。你到利马去过吗?街头大海报,一个强壮的男人,向施瓦辛格一样露出肌肉,旁边绘了只青蛙,那就是卖这种饮料的冷饮店。” “很补啊”,强尼戈亚炫耀说。 “呕”,一边的奥莉娅再也忍不住了,她抱起一个盆子呕吐起来。露丝已经有点明白,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问:“这饮料,配方是什么?” 罗亦安闭口不言。强尼戈亚则兴奋地解释:“鲜榨,没别的,把活青蛙剥皮……” “呕”,露丝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她直接一翻白眼吐了出来。 两个男人似乎早有准备,强尼戈亚闪电般端起那盘鯷龙鱼炖土豆。罗亦安也不慢,他一把抄起新端上的那盘“浆糊”,闪到一边。 露丝的呕吐喷涌而出,溅满了桌子,可一点没溅到食物上。 话没说完的强尼戈亚喋喋补充:“当场剥皮,扔进榨汁机,连骨榨成肉泥。根据口味,还可加点拧檬汁,姜糖……” 露丝一翻白眼,晕了过去,嘴唇边全是呕吐物,鼻孔里还缓缓向外喷着东西。 罗亦安一跃冲了过去,一手提起露丝,冲奥莉娅喊:“医生,你等会再吐,先拿呼吸器吸出呕吐液。强尼,住嘴。” 奥莉娅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翻检着自己的医务包。强尼戈亚赶紧递上毛巾,揩拭露丝的呕吐液。 大家正忙乱着,门口露出菲波尔的脸:“怎么回事?我们刚才听到露丝的尖叫……” 话才说到这儿,他已经看清屋里的情形,连忙跳进来帮忙,紧随着他的脚步落地声,屋外响起砰地一声枪响。 在空旷的沙漠放枪,枪声显得极空洞,屋里的人只顾帮助露丝,忽略了那声枪响。罗亦安却听到了,他把露丝往奥莉娅怀中一推,平静地说:“奥莉娅,她交给你了,我出去看看!”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57章埋伏 机翼高处已见不到安鲁的身影,罗亦安脚步停了一下,反手从身侧掏出手枪,俯下身子窜到飞机下。 沙地上寥寥画了几个看不懂的符号,这是佣兵之间流行的一种暗记,罗亦安眼睛一扫,嘴里轻声念道:“3点钟方向,41人,有火箭筒、半自动,态度不明,疑有敌意。” 第208章 正读着,塞纳宿营车的门开了,罗兰探头探脑地问:“我们刚才听到枪声,怎么回事?” 现在才出来问,真够迟钝的。 罗亦安还没来得及回答罗兰,斯蒂尔恰好出现了,他俯着身子,悄无声息地向这里移动,罗亦安先是“嘘”地一声引起他注意,而后间断地比了几个手语。斯蒂尔微一点头,一言不发地融入黑夜中。 “你们在干什么?”罗兰疑惑地问。 “请通知塞纳博士,东北方向,有一伙人正全副武装向这里移动,来意不明,需要作出警戒”,罗亦安窜到了宿营车门口,大声提醒:“请博士把人立刻集中起来,听从斯蒂尔的安排。” 屋内,桌子椅子一阵乱响,不一会,先是博士,其后,所有的人脸都出现在门口,塞纳彬彬有礼地问:“罗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罗亦安倾了一下身子,礼貌地回答:“这也是我想知道地。博士,请把人集中起来,做好预防措施。” 这时斯蒂尔背着三支步枪,手里拎着三副微型通讯器出现在门口。 步枪很简单。完全是当地印第安人通用的款式,只是枪管略长,经过了改装具备了连发功能。通讯耳机则是最先进的,那是佣兵们常有的、通话范围在两英里左右地微型通话器。 博士等人不知道这些细节差异,罗亦安也没引人注意的打算。他接过步枪、通讯器,没理会其余人的叽叽喳喳,纵身一跃,窜了出去。 安鲁趴在不远的沙丘上,等身后传来唧唧的虫鸣声后。他的身子放松下来,回了一句虫叫。 不一会,罗亦安出现在他身边,他把长枪向地上一扔,反手掏出了一把手枪。 “你怎么亮了这把枪”。安鲁接过通讯器往自己耳朵上套,同时问:“你应该把它藏起来的,这柄手枪工艺完美,有种独一无二的美……你不是要掩藏身份吗?怎么还把它拿出来,让塞纳博士看见可不好。” “顾不得那么多了,在沙漠里,只有这枪不怕枪管进沙”,罗亦安随即用枪口指点着前方:“他们一直在前进,你没发出警告吗?” “还没有进入射程。警告没用”,安鲁打开了通讯器,耳边传来斯蒂尔安排大家集中的声音。他侧耳听了听,又扭头继续与罗亦安交流:“奇怪,这片地方怎会有武装人员出没,他们几百年没来过这儿了?” “是游击队!我们在这里停留这么久,又在附近小镇大肆采购,也许游击队听到了风声,他们想来‘劫富济贫’。” “谁告诉他们地?荒僻小镇也有游击队的眼线?” 罗亦安笑了:“钱啊。为了钱,巴格达也不嫌远。只要有人付钱买消息,再荒僻的小镇你也会找见线人。” 秘鲁、哥伦比亚一带游击队数量繁多,最著名的就是“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与秘鲁“光辉道路”。但实际上,“光辉道路”游击队组织从来没有自称为“光辉道路”,他们正式的名称为“秘鲁毛**……游击队(ps:此处不敢完全翻译)”,至于“光辉道路”只是中国说法。 1960年代,“光辉道路”地创始人古日曼还在大学教书的时候,接受了毛**思想,决定放弃大学校园这一阵地——“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上山打游击去!” 古日曼信奉“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而安第斯山区则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他在安第斯山武装割据,准备走“农村包围城市”路线。他大搞“土改”建设,主旨就是“你的土地我分配,你不愿意我镇压”。 “光辉道路”采用的宣传手段也是从仇恨教育下手——别人有钱就要仇观……,要“打土豪”,同时,他也搞领袖个人崇拜,只是把挥巨手的人换成了古日曼教授自己。 在鼎盛时期,光辉道路曾控制三分之一国土,直接暴力屠杀超过三万五千人,造成该国通货膨胀率超过7000%。 但秘鲁军政府倒台后,民选政府上台,秘鲁各地“游击队”迅速崩溃,曾有过一月之内,7000个游击队组织宣布放下武器的记录。 安鲁的疑惑也在于此——久不闻游击队的消息了,现在他们不是都去贩毒了吗?怎么突然冒出一支游击队,还正好朝探险队这里走来? 不过,近年来,秘鲁、哥伦比亚一带游击队确实在死灰复燃,他们也与时俱进,从新改进了“武装斗争方式”,主要手法是通过炸弹项链来“打土豪分财产”——也就是把一个炸弹圈做成项链状,锁在被绑架者脖子上,被绑者付出赎金,他们把炸弹项链解开,否则就引爆。 也许是探险队采购时的一掷千金,引起了游击队地垂涎,但现在,研究这些事毫无意义。这支莫名的游击队走下了安第斯山,来到山下这片沙漠,目的一望即知。即使罗亦安对秘鲁“革命”再充满同情。可绝不希望炸弹项圈套在自己脖子上。 “开枪”,罗亦安指指其中一名戴着大包小包地匪徒说:“那人背的是炸弹项圈,等他一进射程,立刻开枪。就朝那包裹上打。” “明白”,安鲁调好准星,玩笑地说:“我也不愿脖子上戴那玩意。” 近了,游击队充满斗志地踏入射程,匪首一声唿哨,队伍豁地向两边分开,匪徒们压低了身子,奔跑起来。 显然,这支游击队很有“武装斗争”经验。 安鲁见势头不对。立刻“砰”地一声,冲那名背炸弹项圈者开了一枪。 这一枪打得仓促,子弹根本不知飞到哪里,罗亦安眼疾手快,立刻补了一枪。 “轰”——炸弹爆炸了。周围来不及隐蔽的匪徒残肢横飞。血肉四溅。 “效果不理想啊”罗亦安摇头,不满地说:“三个重伤,两个轻伤,才死了一个——也就那个背包客炸飞了。 该死,这人做炸弹偷工减料,竟把炸弹项圈搞成了‘豆腐渣工程’——秘鲁豆腐渣。” 此时,大多数游击队员已经卧倒。迎面一片拉枪栓的声音。 “那一枪我是故意打偏地”,安鲁责怪说:“他们有四十一人,火力强大。你这一枪下去。我们只好跟他们不死不休了。” 仿佛是验证安鲁的话,游击队那面枪炮齐鸣,冲锋枪声,火箭炮弹连续不断,子弹、炸弹密密麻麻地覆盖过来。安鲁与罗亦安连滚带爬的转移阵地。 耳机里传来斯蒂尔兴奋的声音:“打起来了,太好了。这地方连个鬼都找不见,杀完了连尸首都不用埋,实在是杀人的好地方。看我的,我给他们安个32响。炸他们个屁股朝天。” “闭嘴”,罗亦安与安鲁异口同声地说。安鲁说话时正在地上翻滚,躲避横飞的子弹与弹片。罗亦安说话的间隙里,手枪声单调得响个不停。 对方换弹夹地功夫,枪声、炮弹声突然平息,在一连串爆炸声过后,这短暂的平静令人窒息。 “枪膛进沙子了”,安鲁低低地说:“只有用手枪了。” 罗亦安低声回答:“我的长枪还能用,你拿去。斯蒂尔,保护好博士。别走开。” “带教授离开宿营车”,安鲁低低地补充说:“手枪射程短,等他们到了我地手枪射程,他们的火箭弹可以炸向宿营车了,斯蒂尔,快叫他们隐蔽起来。” “十六”,罗亦安低声地报数目:“我刚才打死了九个玩火箭筒的,加上炸弹炸伤的人,他们还剩25个人能战的。” 对面阵地上一片叽哩哇啦的喊叫,这是印第安土语。在这片喊叫声中,安鲁低声廊囔:“25个,我们也打不过……罗恩,他们在喊什么?” “在喊:快捡火箭筒,火力压制。” “太被动了”,安鲁低声嘟囔:“我们两个人,连个战斗小组都组不成,罗恩,你有办法吗?” “我想迂回到他们身后,安鲁,你一个人能守住这儿吗?” “守不住”,安鲁老实的回答:“沙地里没有障碍物,他们人多火力足,边前进边进行火力压制。我只有一把手枪,守不住。突破了这里,就可以直接打击营地了。” “那么,让我守,你来迂回”,罗亦安回答。 “我动不了”,安鲁苦恼地说:“一动又是一枚火箭弹。” “一切有我”,罗亦安决然地说:“我掩护。” “我来了”,斯蒂尔在耳机里兴奋的喊:“博士他们躲了起来,我来帮你们,旋风、c4、黑索金……让我来给他们一顿大餐。” “十点钟方向,安鲁准备,三、二、一”,一数完,罗亦安一个翻滚,单膝跪地快速的开火了。 此时,游击队员们全仰躺在沙上,枪则举过头顶,漫无目标地胡乱扫射。 老兵怕乱枪。这种乱枪毫无规律可言。罗亦安只打完了半个弹夹,已不敢再蹲着。他连续在地上翻了几个滚,转移了射击阵地。 短短地这一息间,依靠罗亦安地掩护。安鲁快速的移向十点钟方向,他不敢抬头,只好匍匐前进。 罗亦安刚转移,“轰”的一声,一枚火箭弹落在他原先地停身处。爆炸气浪掠过罗亦安脊背,令他感到一阵灼疼。 “有意思”,罗亦安抬手扫了前面一眼,一枪将那名火箭筒手撂倒,而后他吹了吹枪口的硝烟。他嘲讽地补充说:“敢在我面前放火箭,也就秘鲁人了。” “勇敢”,打完这枪后,罗亦安连续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离开了刚才的射击点。而后自言自语说:“火箭弹必须采用蹲姿发射,在这毫无遮拦的大沙漠里,玩火箭弹等于找死——这样的单兵素质,竟然和政府军对抗了那么久,太有意思了。” 第209章 此后的战斗陷入僵持,也许是对方首领发现了罗亦安所说地这个弊端,也许是火箭筒手已全被罗亦安打死,游击队再没有发射一枚火箭弹。 缺乏了强火力压制,想冲过罗亦安的防线。简直如做梦。但罗亦安也缺乏强火力,在失去几个勇敢老兵后,游击队员们也失去了冲锋的勇气,他们依靠火力强悍,只埋着头,连续向罗亦安倾泻子弹。 面对这种打法,罗亦安不敢原地停留,他每打一枪,都要快速换地。对于埋头在沙里地游击队员。手枪的威力太小,他也无力进攻,战斗就这样僵持下来。 “好家伙”,斯蒂尔兴奋的声音打破了僵持:“我在两点钟方向,有六个人正朝着匍匐前进,看我的。” “轰轰轰”,伴随这话,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这响声让罗亦安忆起抗日战争时,缺乏子弹地抗日军民们就用鞭炮制造出机枪效果。 佣兵职业是斯蒂尔的业余爱好,他本身地职业是好莱坞音响效果师。再做冯妇的他制造出一场宏大的演出。仿佛一只大部队突然遭遇了游击队的迂回小队,这支大部队正用“手榴弹”伺候迂回小队。 爆炸声响个不停,听声音,迂回小队遭遇一百余人的伏击。加上不停飞舞到空中的尸骸残肢,更渲染了气氛。 “圈套”、“圈套”,游击队里响起阵阵声嘶力竭的喊叫,匪首用西班牙语高声叫喊着:“我们遭到了伏击,他们地援兵正在迂回,撤退,撤退。” 十几个身影从沙堆里跳出来,撒开脚丫子向来路逃窜。左路,移动到位的安鲁举起了枪,枪声配合地响起。 罗亦安也跳起来,痛快淋漓地冲游击队员的背影放枪。 “这是屠杀,我太幸福了”,斯蒂尔在右路兴奋地直嗷嗷:“上帝,我爱游击队。”伴随着他的疯话,连续的爆炸声再度响起。 “安鲁,开飞机,我要乘飞机再送他们一乘”,斯蒂尔高兴的喊。 安鲁之前不敢开飞机应战是因为对方有火箭筒。飞机高速飞行对地面上的人威胁不大。低速飞行,飞机就会成为火箭筒的靶子。现在,敌方火箭筒手均被罗亦安全部击毙,这时用飞机欺负他们,简直爽呆了。 在沙漠中,这股匪徒想跟飞机赛跑,可以提前把他们当作死人了。 “罗恩,你来打扫战场”,安鲁显然感染了斯蒂尔的虐待情节,他吼了一嗓子,不等回答便转身向营地跑去。尘沙弥漫中,斯蒂尔也显身出来,嗷嗷叫着跟在他身后。 一个人打扫战场是最危险地活,你要随时随地提防没死透的人、装死的人给你一枪。这活别人干不了,但罗亦安干正合适。 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伪装,装死的人没等抠开枪机,头上便挨了准准一枪。顺脚踢几下沙子,血泊与尸骸便消失在沙下,沙漠又变得干净了。 逃走的匪徒尸体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显然,他们目的明确。顺着层层倒毙的尸体,罗亦安来到一个沙丘前。 先开始,阵阵粗重的喘息声吓了他一跳,等他小心翼翼地翻过沙丘,却被眼前的情形搞得哭笑不得。 沙丘下是一群驴。 不是野生的,它们鞍鞯齐全。 略一闪念,罗亦安笑了。 游击队是骑驴而来地,根据蹄印推测,他们来了四十一个人,带了一百头驴,可见他们对这次的收获预期很高。 为了防止暴露目标,他们预先将驴安置在这个沙丘后。而后,匆忙逃走的他们丢下了大部分辎重,最终有大约七十头驴被他们丢弃。 罗亦安慢慢地走下沙丘,边走边扫视他的战利品。 驴很温顺,数头驴背上驮着10个粗大的长条带,袋中隐隐透出一股柔和的香气。罗亦安伸手捏了捏袋子,根据声音判断,袋中盛的是圆形豆状物,外面裹了一层锡镍纸。手一摸沙沙作响。 他反手抽出匕首,在袋上捅了一刀,再俯身一嗅。 “是婵茶玛悠”,他自言自语道。 chan-chmayo是产于秘鲁中部的咖啡豆,属于世界十大名咖啡豆之一。它香气柔和,味道均衡,故而华人给它起了个女性名字,叫“婵茶玛悠”。最近,这种咖啡传入国内,国内把它译作“查西马约”。 “带着咖啡豆打劫?”,罗亦安又好奇又好笑。 婵茶玛悠咖啡豆虽然是世界十大名咖啡,但它仍属于中档咖啡豆(惟有牙买加的蓝山,哥伦比亚中央山脉的美得林(medellin)咖啡豆才算顶级,除此之外的咖啡都只能算二流,比如婵茶玛悠)。 在这咖啡产区,婵茶玛悠卖不了几个钱,匪徒们带着这些不值钱的咖啡豆去打劫,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但愿,他俩能抓几个活口回来”,罗亦安一边思考,一边把所有的驴都用绳子串起来,拉着驴队向营地走去:“不管怎么说,今晚有好吃的了。” 40多名匪徒袭击,营地毫发无损。塞纳博士对他雇的这群保镖的战斗力极其满意,他站在营地口,叼着粗大的雪茄,心满意足地看着罗亦安:“哈,罗恩,你给我们带战利品回来了。 好!很好!今天真是幸运日,告诉你,我们的探索也有了突破,丽茜发现了路标。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继续上路。”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58章路标 “信我,尊崇我,听从我的指引,”丽茜用典型的法式贵族腔念出这句魔咒般的字句,这就是他们忙碌了半晚上破解的密码。 “你确定吗”,罗亦安笑嘻嘻的脸出现在宿营车门口,他扬扬下巴,对屏幕说:“你确定这些毫无意义的线条,联起来就是这些字……我怎么听着好像是基督教的语言。” 罗亦安的话破坏了屋内笼罩的神圣气氛,丽茜怒了,她沉下脸反问:“你来干什么?” 罗亦安一晃身子,双手出现在身前,手上正端着的两个大壶:“我送咖啡来了,想来点吗?” 塞纳博士的学生都没睡,露丝见到罗亦安出现已脸色发白,等看到他又端着东西做出一副热情相邀状,心里忍不住阵阵恶心,只想溜走。 罗兰对罗亦安的厨艺充满信心,他首先响应了罗亦安的热情:“正困呢,来一杯。丽茜,把你的杯子给我,我来。” 塞纳深嗅了一口飘散在空中咖啡香气:“好咖啡,你那里搞到的?” “我的战利品”,罗亦安一边给大家倒,一边回答:“很多,人人有份,每人三磅,足够我们喝到巴黎了。” 众人争先恐后地向罗亦安递出杯子,唯独露丝提心吊胆紧张地抱住自己的口杯。等看到罗兰陶醉地饮下数口咖啡,连声夸奖。她端着空杯子,心里打不定主意。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好咖啡”,罗兰嗅了口香气,畅快淋漓地说:“味道柔和,香气深沉。酸味恰到好处……再来一杯。” “当然,这是秘鲁最好的咖啡——婵茶玛悠”,罗亦安得意地晃了晃咖啡壶。 “名不虚传”,塞纳博士点点头,简洁地评价。 “我也要”,露丝终于下了决心,递上自己地杯子。 “哪来的战利品?”罗兰好奇地问。 “游击队留下的”,罗亦安一边给露丝倒咖啡,一边回答。而后。他殷勤地问露丝:“要加奶吗?” “要”,露丝小心翼翼地回答。 “走私咖啡?不会吧,这东西,只要花点钱哪里都可买到”,罗兰喝了一口加奶的咖啡。他忽而好奇地问:“新鲜地牛奶?沙漠里?我们养牛了吗?” “你的舌头令我嫉妒,竟能察觉出奶是新鲜的”,罗亦安放下了奶壶,缓步走到计算机前,盯着屏幕头也不抬地回答:“没错。上一分钟。这奶还在动物体内——我现挤的!” “也是战利品?”。罗兰端着咖啡,难以置信地问:“我只记得你牵回几头驴。那驴……?” “没错,是驴奶!”罗亦安痛快地回答。 “噗”,露丝将满口的咖啡喷出,喷的离她最近的菲波尔满身满脸。 “何必呢?”罗亦安无辜地看着露丝:“何必反应这么大?喝驴奶不是一种罗马风尚吗?不信,你问问博士!” 露丝面色苍白地看着塞纳,再回头看看屋内。果然,大家都没有反感的表情,塞纳听到是驴奶,反而低头深深地嗅了嗅加奶的咖啡。 “没错”,塞纳说:“古罗马人认为驴奶就是一种万灵仙丹,一位皇帝地妻子甚至走哪儿都带着500头哺乳期驴子,以便随时饮用。她还用驴奶洗浴,以保持皮肤柔软光洁。好莱坞现在也有这习惯。” 丽茜一边帮菲波尔擦拭身上的咖啡印记,一边插话:“露丝,你没到利马街头转转吗?在利马街头,很多人排着队买驴奶。那些卖驴奶的妇女,常常是牵着驴子现挤现卖。” 秘鲁人认为驴奶可以治气喘、支气管炎、糖尿病、风湿、贫血、前列腺、溃疡、胃炎,一些秘鲁妇女甚至靠喝驴奶缓解更年期的不适。 据说,用驴奶洗澡可以滋养皮肤,永葆青春。不光好莱坞明星,英国许多贵夫人现在仍有用驴奶洗浴的爱好。 “真地吗?”露丝好奇地看看了众人。 利马街头是怎么个情景,露丝来得晚,没有看到,但似乎驴奶在这儿很受欢迎,罗兰闪电般喝完一杯,又倒上新的一杯。塞纳则一声不啃,把自己的大杯子加满。菲波尔收拾完身上后,立刻霸占了奶壶。丽茜扔下了毛巾后,开始跟菲波尔抢夺奶壶的控制权。 第210章 “去,绅士怎能跟女人抢东西,这东西是女人的美容品,男人跟着凑什么热闹”,丽茜没回答露丝地话,只顾怒冲冲地斥责菲波尔。 “科学……”,塞纳端着提前换好地大杯子,慢悠悠地回答露丝:“科学证明:驴奶与牛奶、马奶没什么区别。所谓能治病,那不过是缺医少药地区一种盲信而已。 不过,稀缺就能昂贵,这东西比较稀少,现在欧洲已找不贩售地。作为秘鲁之行的纪念,我建议你多喝点。” 一旁,罗亦安已趴屏幕上看了半晌,他好奇地指着屏幕问:“这就是你们地发现?” “是的”,作为这次探险资助者斯迈尔爵士的代理人,塞纳要给罗亦安点面子,他放下杯子解释:“你知道秘鲁高原的巨型动物画吗纯粹用石子堆砌而成,绵延数十里,从地面上看不出什么,从高空看就能看出石画的原貌:石子堆出的蜥蜴、老鹰……等等图案。 从高空看,这绵延数十里的图画所刻画的动物一点没有变形,头部、身体比例合适。线条流畅。在没有高空探测技术地石器时代,原始的印第安人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这是个谜。 秘鲁巨型高原石画遗迹,就在我们现在位置的南方,那么。平整地塞丘拉沙漠是否也有这种巨型石画?在数万年前,这片沙漠是大平原,最适合人类居住。那么,从逻辑上来说,它应该有,可是人们从来没有发现。 这是什么原因? 我们的推测是:海风。连续不断的海风刮来了尘土与泥沙,在几千年的时间里头,一层层的覆盖在这片土地上,形成了塞丘拉沙漠。将巨型石画掩盖在层层泥土之下。 而高大的安第斯山挡住了海风,也挡住了海风带来的泥沙,所以安第斯山东麓的巨型石画历经数千年没被掩盖。 我们刚才所做的,就是拂去沙漠上地层层泥土,还历史本来面目。让巨画重见夭日。 罗恩,我们找到了,瞧这里……” 塞纳指点着屏幕说:“这块图案,沙堆较浅,高度变化不大。你可以看到一个连续的线条。 这里。我们抚去上面的层层泥沙。将探测信号调整到同样的海拔深度,就会发现与刚才这段线条连接的地方。这里……顺着这段线条逐步清理。” 塞纳动了一下鼠标,计算机上跳出另一幅画面:“我们就发现了这幅图案——瞧,这是什么?人头像。 在秘鲁高原石画中,都是以动物为主,从来没有发现有人像地存在。我们发现了一幅人像。我们的宿营车正在人像张开的大口中。 这里……这里是几个玛雅文字,翻译过来就是你刚才听到的那几句话:‘信我,尊崇我,听从我的指引。’ 看,这是人像地手指,他指地方位这就是路标。我们下一步就顺着他地指尖方向向前走,走到哪算哪,沿途一定还有路标,下一步,我们也许要进入安第斯山。” 罗亦安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偷偷观察他的露丝发现,他嘴角边一丝嘲弄地笑容稍纵即逝。露丝怀疑自己看错了,她探揉眼睛,等她再看过去,罗亦安已换上一副沉思的表情。 “我们今天遭遇了游击队”,罗亦安摸着下巴说:“再往山里走,我担心这种武装人员会越来越多。如果你非要如此,我需要一些武器,把队员都武装起来。” 塞纳端起了他的咖啡杯:“嗯哼,我本打算在这儿进行更多的探索,也许这里还有其他的石画。 不过,既然我们已经发现了路标……,我们找个小镇,就把多余的探险设备全存起来,只用你的驴,拉上必要的设备轻装前进。 反正时间还充裕,如果路标所指的地方没有发现,我们再回头进行探索也不迟。” 罗兰举起咖啡杯做出庆贺状:“博士,即使我们顺着他的指引,没有任何发现,仅凭你发现了沙漠掩藏下的印第安古石画,这一成就已足以震动学术界了。” 众人纷纷举杯庆贺,罗亦安轻声的提醒博士:“斯迈尔爵士……” 几位学生诧异的问:“斯迈尔,他是谁?” 丽茜一言不发,转身为自己添加咖啡。塞纳博士咳嗽了两声,回答:“我们有位赞助人——斯迈尔爵士为我们的探险提供了经费。罗恩是爵士派来的。 哈,我之前没告诉你们,是因为我对这次探险信心不足。现在既然出了结果,我想,爵士有权决定是否公布这一探险成果。” 塞纳没有谈及探险地图的事,好像,对这次探险,他对学生隐瞒许多,不过,罗亦安也不愿追究。 “爵士的意思是:不要着急公布结果”,在学生们惊诧的目光下,罗亦安若无其事的说:“这是我们的约定,不是吗?如果,我是说如果前面没什么东西,我们还要再回这里。 当然,如果前方有更大的发现,在所有结果出来后。博士才可以公布成果。关键是时机。我认为,这幅图案现在不能公诸于世。” 博士的几位学生都陷入沉思,菲波尔放下咖啡杯,小心翼翼地问:“现在。我们什么也不能证明,那上面有数公里的厚沙,掘开它,露出那幅图案至少要花数月的时间,也许需要几年。我们的资金能维持吗?我们到底在找什么,继续向前走,会有什么?” 罗亦安把目光转向塞纳博士,塞纳干笑一声,对他地学生说:“之前。我曾告诉你们来秘鲁做一次休闲探险,那是因为我们资金充裕,时间又不紧迫,而探险的目的又过于荒诞。 现在看来.千百年来人们找寻的那虚无缥缈的东西。随着这个古石画的发现,开始有点依据,好吧,我告诉你们,我们在寻找消失的黄金之国。” 罗兰充满绅士风度的微微鞠躬:“博士。黄金之国只是一个传说。数百年来。人们不断的进行探索,在现在卫星科技极其发达地时代。你认为还存在着没被发现的“遗忘之地”吗?” “遗忘之地是存在的”,丽茜出来支持她伯父:“我们不是发现了沙漠下的巨型石画吗?这难道不说明问题?” 罗兰摇摇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博士,我们仅仅是在计算机上勾画了一个图像,证实它的存在还需要挖掘,我们需要挖开上面堆积地数万吨泥土,才能证实这图像确实存在。” 菲波尔叹息着说:“这可是项大工程啊,几千年堆积出来的泥沙,方圆数百平方公里,要一点点挖开,天呢,我们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吗?” 同学间的争论露丝没有插嘴,她捧着咖啡杯看着罗亦安。此时,她注意的对象正与塞纳低声私语。两个男生你一言我一语的慨叹这工程地浩大,甚至计算着工程费用。 罗亦安结束了塞纳博士交流,他打断两个无聊男生地闲聊,直截了当地问:“博士与我已决定明天动身,你们是否愿意一起走?” “去”,菲波尔抢先回答:“这幅人头像未知真假,不到他指点的地方去看看,我这辈子怎能心安?去,唯一证明这幅图案存在地方吧,就是证明他指引的地方正确。” 罗兰鞠了一躬:“本世纪最伟大的探险发现就在眼前,怎能少了马蒂尼家族的罗兰?” “天亮了”,露丝打断两个男生的废话:“我从来没有这么饥饿过,有东西吃吗?……哈,大家都前进,我也不能中途退缩!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要求罗恩别再给我吃那些怪东西。” 露丝刚才吐得翻江倒海,胃里空空如也,敌袭的紧张,发现的快乐让她感觉不到饥饿,现在几杯热咖啡一下肚,她觉得饿了,饿得能把一头大象吃下。 “好啊”,罗亦安一拍手:“既然大家都去,那就享受胜利大餐吧,我炉子上炖的秘鲁特色菜肴……” “别再提你那该死的、令人恶心的秘鲁特色菜”,露丝尖叫起来。 “土豆炖驴肉”,罗亦安小心翼翼的轻声说:“再加一点柿子椒配色……柿子椒与土豆绝对是秘鲁特产。 柿子椒,形状像西红柿一样,一点不辣,反而带点甜味,颜色为红色、橘黄色……拌成蔬菜沙拉,绝对美味。 除此之外.主菜是黑胡椒驴排,生嫩爽口。配菜是秘鲁蝴蝶鲷做成鱼片,这道菜名叫‘赛比切鱼片’,鱼片用西藩莲汁浸泡,加上咖喱和莴苣……” 罗亦安说这话时.露丝的肚子已不争气地咕咕作响,她特想发火,可一听到有这么多美味食物,已经浑身发软,头晕眼花,连抬起小指头的力气都消失了。眼角扫见其余人也在不停吞咽唾沫,她只觉得自己是否很能活到吃饭时间都是问题。 幸好罗兰善体人意,他止住了罗亦安的啰嗦:“作为厨师你很出色,但,能否请你快点上菜?” “如你所愿”,罗亦安鞠躬告退,临走时不忘补充一句:“我们配餐的酒是皮斯科葡萄酒,希望你们喜欢。” “我恨你!”露丝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59章疯狂 探险队员都说“明日开拔”,但实际上他们第二天决不可能起行。 吃完了罗亦安做的那顿说不上是早餐还是宵夜的美食,劳累了整晚的探险队员们纷纷找地昏睡,即使是安鲁驾机返回的轰鸣声也没能吵醒他们。 奥莉娅没有参与夜晚的活动,等她醒来,临晨的营地里只剩罗亦安。他正在哼着歌,快乐地挤驴奶。向导兼翻译强尼戈亚已坐着那架双翼飞机前往最近的小镇,联系探险器材的安置问题。 “昨夜里又打枪又大炮,真吵死人,罗恩,怎么营地里就你?” 第211章 奥莉娅好奇地问。 正说着,一阵嘤嘤的声响传来,紧接着声音变为嗡嗡声,奥莉娅吓了一跳,紧张地靠近罗亦安寻求保护。 没等她开口,罗亦安微笑着解释:“是安鲁,他与斯蒂尔驾机追击匪徒,也许,他们能带几个活口回来。” 不久,飞机出现在奥莉娅的视野,果然是探险队的飞机。奥莉娅刚松一口气,忽然间,飞机一甩头飞离营地,绕至很远的地方,再度接近营地。 “怎么了?”奥莉娅语气微微颤抖地问:“不会是……匪徒夺取了飞机?想扫射营地?” “不”,罗亦安眺望着天空中的飞机,脸色凝重:“有斯蒂尔在,匪徒夺不了飞机,因为哪个疯子,宁肯炸了飞机也不会让别人夺取他的玩具。” “那为什么……” 罗亦案截断她的问话,回答:“因为他们油多,多的足够他们玩耍?” “是这样吗?”奥莉娅呢喃。 天空中,安鲁还在做着那个游戏,他数次从各个方向接近营地。又再度飞离。直到奥莉娅厌烦了盯着飞机看,他才不情愿地降落。 飞机声没有吵醒任何人,奥莉娅确定驾机的果然是安鲁后,不等飞机螺旋桨停止旋转,便返身回到了宿营车,营地里再度恢复了宁静。 “他们来?都死哪去了?”,斯蒂尔一落地就大声嚷嚷。安鲁尾随其后爬下了飞机,他的脸色很不好,显得有点神经质。 等他们都下飞机后。罗亦安向飞机张望了一眼。 没有俘虏,果然。 “都睡了”,罗亦安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斯蒂尔,别大声嚷嚷,厨房里有饭,你吃完睡一会。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探险队打算开拔,我们要收拾东西了。” 斯蒂尔脸色一沉,小心翼翼地问:“奥莉娅,那个老处女在厨房?哈,罗恩。能不能请你……” “我拒绝!”罗亦安擦了擦手说:“请把这桶奶提到厨房,我还要跟安鲁检查一下飞机。” 斯蒂尔怏怏地提着奶桶离开,安鲁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望着斯蒂尔的背影消失在宿营车。而后,他回过头来看着罗亦安,心中考虑如何措辞。 “你发现了什么?”,罗亦安望望四周,轻声问。 “不是游击队问题”,安鲁压低了嗓门回答:“是我们营地的事……罗恩,你怎么一点也不惊奇。难道你早有发现?” 罗亦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我们地营地怎么了?” “这事说来话长……”安鲁嚅嚅地说。 罗亦安看看左右,回答:“营地里的人都睡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罗恩,你记得那次‘黄金书’探险吗?” “嘘,安鲁,你不该提这个”,罗亦安不满地说:“不存在的东西,你不应该反复提起。” “好吧好吧”,安鲁咽了口吐沫。继续说:“从那儿之后,我的身体对刺激敏感了许多……第六感,不知道你怎么看第六感。我原先就对险境有一种天然预警,现在,这种预警更加强化了。” “继续,说重点”,罗亦安似乎不愿多谈这个东西。 “好吧——重点就是,每次踏入这个营地,我都有一种汗毛竖起的感觉。这是预警,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里不对劲,可我说不上那里不妥。 这次有斯蒂尔做副驾驶,我在空中兜了几个圈子,好好体会了这种感觉。瞧,每次接近营地时,像是有个空中屏障,一旦越过这个屏障,我就会出现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每次出现那种感觉时,我都把那些点在飞行图上作了标记。如果你把这些点际用线条连接起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一张嘴!”罗亦安看都没看那份飞行图,简单地回答。 “什么?”安鲁愕然地看了看手中的图:“我……我还以为是个洞窟口。” 旋即,他明白过来:“你早就知道?” “昨天,不,应该说今天临晨,博士他们发现了沙漠下隐藏地一个人头像,有着典型的玛雅风格,他张着大嘴,一手指点着远山,一行字迹构成了他的胡子。 据博士说:那行字的意思是:信我,尊崇我,听从我的指引。而我们的营地,正驻扎在那个张着地大嘴中。” 安鲁张了张嘴,随即回味过来:“我们每天前进的路程或长或短,从没有固定。这个扎营点是你选定的,你早知道下面有什么?” “安鲁,该你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其余的,不要猜测。”罗亦安沉着脸,严肃地说。旋即,他又轻轻叹了口气:“他们地效率太低,我本以为他们会发现得更早。” “比如”,安鲁轻轻地附和:“比如你离开营地期间……嘿嘿,不过,为什么我会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知道机场么”。罗亦安轻描淡写地说:“机场,总是有航行标志灯的,你所发现的那种感觉就是标志灯给予你地,它指明正确航向。不过,经过了数千年,这种标志的信号很微弱了。” “不”,安鲁执拗地说:“这是一种危险,我的感觉不会错,只有对我有威胁。我才会有这种感觉,它给我一种危险地信号,如果能够选择,我宁愿早点离开。” 罗亦安摇摇头,露出尽早结束这个话题的表情:“好了,反正我们就要离开。这不正和你心愿吗?快去就餐吧,再晚,斯蒂尔要怀疑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想知道它是什么信号。你可以到你标记的地点勘测一下。我们手头没有合适的仪器,我建议你做个简易地雾室,检测一下信号。” “雾室!?你是说有辐射,剂量大吗?对人有危害吗?”安鲁紧张地问。 “这。也许就是探索的代价”,罗亦安回答:“不是有一种说法,叫‘法老的诅咒’么。你我可以经受住如此剂量的辐射,但对常人…… 不必为他们而叹息,他们应这次发现而著名。探险者都有承担相应代价的觉悟。至于我们,我们只是探险队地杂役,历史不会记录旁观者的名字。我们将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不是很好吗?” 安鲁默然。 探险队第二天仍未成行,仅仅收拾东西,打包整理就耗去了整整三天时间。此间,担心游击队去而复来的安鲁数次驾机升空,将警戒范围扩大到了方圆五十公里。 安鲁的敏感令探险队弥漫着一种紧张气氛,好在这种局面并没维持多久。第四天,强尼戈亚带着雇来的驾驶员返回了营地,将宿营车套上车头,拉回附近地小镇。 罗亦安要去安置探险队地物资设备,安鲁便成了新的护卫首领。他将队伍剩下的行装搬到驴背上,一行九人拉着三十头驴,按照沙漠下神秘人像的指弓,向着巍峨的安第斯山进发。 安鲁进不了塞纳博士地决策层,他只知道塞纳博士带着他们走走停停,不时地掏出一份古旧的羊皮卷核对着方向。队伍拖拖拉拉走了十数天,才走到安第斯山脚下。 雄伟的安第斯山号称“地球上最俊奇的山脉”,它位于南美大陆中部,从大陆最北端蜿蜒而下,直至靠近南极地智利,将整个南美大陆分为左右两半。 可以说安第斯山是一幅水墨画,因为在这里,可以见到类似动画片《西游记》中那种群峰孤兀,傲然耸立的场景,白云缭绕在座座孤峰之间。若是再加几只仙鹤,那就是一幅真实的水墨画了。 也可以说它是一幅油画,因为安第斯山从零海拔到海拔六千米之上,各种类型的动植物遍布整个群山。在山脚下,刚见到热带植物,爬几座山头,出现的是亚热带,而后会逐渐看到温带、寒带等各个地方的动植物类型。 繁花似锦,如同浓墨重彩,令才从沙漠里走出的探险队员们啧啧称奇。 队伍走了一个上午,接近中午时,队员们都累了,在山脊附近找了一块平地开始生火做饭。 安鲁尽责地站在一块巨石上,为探险队站岗。斯蒂尔则忙前忙后,时不时地从几位女性身上沾点手足便宜。强尼戈亚开始向众人卖弄秘鲁特色菜肴。 露丝双手捧着一杯热咖啡,走到安鲁站立的巨石边,关切地将手中的铁杯递给安鲁。 “这将是我们最后的热咖啡了”,露丝有点忧郁的说:“强尼说,驴无法再往上攀登了,这里是海拔三千米,已经是驴的极限了……我们今后再也喝不到加奶的咖啡了。” 安鲁道了声谢,接过冒着热气的咖啡,却没有立即喝,他伸手拉露丝爬上了巨石,眼睛却盯着在高空中盘旋的一只安第斯山兀鹰。 成年的安第斯山兀鹰被誉为“世界上最大地飞鸟”,它的两翼展开又是米宽大,比一家商务客机的机翼还要略长。 观看兀鹰的飞行,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在安第斯高大雄伟地山峰衬托下,只有这种巨鸟的飞翔才不显得渺小。 它乘着高空上升的气流。优雅的伸展双翼,像踩着华尔兹舞步一样,懒洋洋的在天空中兜着圈子。然而,它关注的却是死亡。 这种兀鹰以吃腐尸为生,当他在某个地方徘徊不去的时候,意味着在它翼下那片大地上有一个灵魂即将消失。 “真美”,露丝不知道这些,她看着那头安第斯山允鹰像君王巡视领地一样,在山峰之间徘徊回旋。禁不住感叹一声。 “罗恩不回来了吗?”半晌无语,露丝忍不住好奇心还是问了起来。 安鲁摇摇头:“按计划,他要去打探一下那支游击队的情况,了解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营地,此外,他还要为我们弄一些好装备。 第212章 十二点快到了。你请博士把卫星电话打开,我想他马上要跟我们联系了。” 由于所带电池电量有限,探险队的卫星电话不能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所以,塞纳采取了白天每两小时,夜里每四小时开一次机向远在巴黎地后方基地报告一声平安。同时通报一声行踪。 正午时分,最开始的五分钟时留给罗亦安的。这几天里,罗亦安一直没有音信,今日刚一开机。便传出了罗亦安的声音。 “报告你们的方位。” “西经……南纬……”,塞纳读出了卫星定位仪上的数字。 “你们现在地海拔高度?” “两千八百四十三米,阳光很强烈。”塞纳画蛇添足的补充上后半句。 “博士,在你们东侧,西经……南纬……有一个印第安小村,名叫‘奇诺利维斯’(印第安语意思是“从远处山谷吹来的清风”),距离你们二百四十英里。我将在那里降落,与你们会合。” “你现在在哪里?”塞纳博士问:“我的耳机里有嗡嗡声,你在飞机上吗?或许你应该直接降落在我们这里。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喘了口气,塞纳抱怨说:“山路太难走了,我们地驴跌死了七头,损失了一小半物资。仪器设备都还好,可是食物不足了。现在,那些驴又瘦又累。我们一个人要照顾几头驴,实在累极了。” 电话沉默了一会儿,罗亦安勉强说:“好吧。我这就调整方向,大约一个小时后到。” 难耐的等待过后,天空中传来飞机的嗡嗡声,过了一会儿,一架小飞机出现在天空,安鲁老练的指挥飞机靠近,并发出了识别信号弹。飞机晃了晃机翅盘旋一圈,似乎在寻找降落点。 “降落?!”,露丝颇为惊讶地说:“上帝,这里最大地一片平地就是安鲁脚下那块石头,在这里降落,他要降落在蜻蜓翅膀上吗?” 安鲁瞥了一眼她,充满信心的回答:“他会有办法的。” 飞机盘旋几圈,确定探险队员们所在的位置后,舱门打开,三具降落伞缓缓飘下。 安第斯山的强风吹得降落伞四处漂浮,斯蒂尔脸上此时消失了嬉笑的神情,冷峻的盯着降落伞落地地地方,神情之严肃令人怀疑似乎是另一位斯蒂尔。 飞机还在头顶上徘徊。等到降落伞全部落地后,飞机开始爬升,等它再度平驶后,一个小黑点从飞机上跳下来,急速的向大地撞来。 “上帝啊,他是要自杀吗?”丽茜惊叫。 “我的急救包呢”,奥利雅着急得跳起来。 露丝没有惊骇,她一手捂着嘴,惊恐的抬头仰望,另一只手死死的攥住塞纳博士的手不放。 “是定点跳伞”,安鲁的嘴角浮出一丝微笑:“上帝啊,他真疯狂,在这乱石零落的地方,他还要玩定点跳伞。医生,准备两副甲板。” 安鲁的话里没有担心,反而充满了调侃。塞纳博士好奇的扫了一眼安鲁,又继续仰望天空坠下来地那个黑点。 几乎是安鲁说话的同时,天空中那个黑点处响起了一声轻微的爆炸声。罗亦安急速下降的背部冒出一缕青烟,随即这青烟又被轻风吹散,伴随着这声爆炸声,“砰”的一声,天空中绽出一张降落伞。 定点降落,伞包是靠轻微爆炸打开的,这用这样的开伞方式,才能应付急速下降。 “连这儿都准备好了”,安鲁嘟囔道:“可这不行,靠这种伞,在这种高度,在这么大的风力下,降落在这种山梁上,摔断腿那是幸运……” 仿佛是见证安鲁的话,天空中再度响起一声轻微的爆炸,随着这声爆炸,罗亦安的伞飞离了他的背部,旋即,被狂风刮得无影无踪。 “呀”,这时,露丝喊出声来。而其余人则震惊得无法出声。 “嘭”——伞包刚飞离,罗亦安在空中翻了个滚,调整了身体,一扬手,他的背部炸出一朵花来。 不,那不是花,那是滑翔翼。 迎着风飞翔,罗亦安操纵着滑翔翼盘旋在数百英尺的天空,此刻,那只安第斯山兀鹰仍在翱翔,在群山之间像国王一样俯视自己的领地。 豁然间,兀鹰收敛了翅膀,像闪电一般划过夭空,扑向了大地。与此同时,罗亦安也在空中兜了个圈子,滑向探险队员们。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60章孔雀 “看上起真美”,露丝望着高空中盘旋的滑翔翼,阵阵发痴:“冲破地球引力,充满狂野与不羁,蔑视一切物理法则。在安第斯山上,在猎猎的大风中,与雄鹰共舞,太美了,我要把它摄下来。” “自由!”丽茜博学地总结说:“那是一种自由的感觉——嗯,需要很好的技巧与极高的胆量。技巧,是平衡风的本领……要控制重力加速度;胆量……当他俯冲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看到了。” “我需要把绷带与夹板准备好”,奥莉娅翻动着医药箱说:“你猜,他需要一块夹板还是两块。” “这个人的胆量比狮子大”,罗兰羡慕地看着罗亦安用最潇洒的姿势,轻巧地点着岩石,用连续的跳跃缓冲,像蜻蜓,像蝴蝶,稳稳落在半山腰一块巨岩上。 “爆炸当量控制得真妙”,斯蒂尔赞叹道:“连续三次爆炸,时机、力度,每次都恰到好处。大师!这是位大师设计的连环爆炸,罗恩,介绍我认识一下。” 菲波尔两手胡攥,激动地说:“完美,简直就是百年梅铎干红——气味醇和柔美,色泽澄清圆润,口感极富变化,令人回味陶醉。 哈,听着耳边的风在轻声地哼唱,感受着她在脸上轻轻吹过的温柔。群山环抱的湖泊,翠绿如染地丛林,在身下慢慢画过。像一幅油画缓缓展开……完美,完美的享受。” “不需要夹板了?”奥莉娅郁闷地问。 塞纳博士点上一根雪茄,微笑地看着下面。强尼戈亚尾随斯蒂尔跑向沟底,去捡落在那里的降落伞包。 离罗亦安降落点不远,草丛中也躺着一个伞包。罗亦安收起滑翔伞,将其折叠放入背囊后,走向了那个伞包。略一检查,见伞包完好无损。他挥刀割断了伞绳。一弯腰,把那只巨大的伞包甩到背上。 安鲁忘了站岗,他抢下几步迎接罗亦安,接过沉重的伞包后,他低声告诫:“罗,你走到哪里都是只孔雀,这就是你所说的低调么?喂,这里是海拔3000米,背这么大的伞包,你好歹也喘几口气。做做样子。” “包里是武器”,罗亦安低声回答:“你扛上去后。立刻分散发给大家……别让他们觉察背包的总重量。” 安鲁微微点头,轻声答应:“斯蒂尔去找落在沟里地哪个包了,对面山后还有一个,由你负责了。” 这次,罗亦安学乖了,当他背着最后那只背包,气喘嘘嘘地爬回山梁时,安鲁正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一只psg—1。 “罗恩,你的降落真潇洒”,塞纳叼着雪茄欢迎罗亦安。 “博士。我本想在那个印第安小村落与你们会合,那个村里有我们需要的牲畜,但现在,既然驴指望不上了,我们只能靠人背肩扛了。”罗亦安颇为无奈地回答。 “没关系”,塞纳大度地说:“你是厨师,不是吗?我们把健壮的驴留下,其余的都宰杀了,制作成干粮。 安鲁会为我们寻找水源,我们还有枪。只需带足弹药,除了必须的仪器外,我们都可抛弃,轻装前进。”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在海拔3000米之上扛行李爬山,容易么? 罗亦安呆了一下,低头回答:“如你所愿。” 几名探险队员围上来寒暄,菲波尔羡慕地摸着罗亦安装滑翔翼的背包,一个劲地要求打开瞧瞧。 “送你了”,罗亦安大方地一挥手。 “算了吧”,菲波尔老实地回答:“你在天上的动作我看了。那需要很高的技巧和腕力,在安第斯山滑翔,高空风向多变,全靠腕力控制方向。 技巧可以训练,但腕力……我永远也做不到你的水准。所以我只打算回家后,找家俱乐部,在麦田里玩一玩。 罗恩,说好,等我回到家后聘你做教练,我送你一瓶珍藏百年地酒王,如何?” “说定了”,罗亦安摆脱了探险队员后,立刻向安鲁走去。此时,塞纳博士正指挥斯蒂尔与强尼戈亚分行李,他们将不需要的东西全抛弃,需要带走地则打成可以随身携带的背囊。 安鲁还在抚摸那支psg-1,罗亦安走近他,故作轻松地说:“别告诉我你没玩过psg-1狙击枪。” “没错”,安鲁看看左右,见没人注意他,立刻压低嗓门说:“这玩艺太贵,而且重达八公斤,虽然精准度高、威力大,但它太精密了,怕灰怕尘,难以保养。还不适合移动使用,作为佣兵,用这种枪太奢侈了。 一般来说,我们追求火力的连续性,就用m98半自动狙击步枪,50发弹夹,来支游击队足够了;而追求威力强大,就用m99,‘oneshotonekill’,一颗大口径勃朗宁机枪弹打落一架飞机,这叫‘一击一杀’。 但遇到野外任务,我们一般用g-22,德国货,皮实,可以拿着边砸核桃边等待,砸完核桃再狙击,一点不影响精度。 g-22有折叠枪托,携带方便,装上马格南钢芯穿甲弹,100米内可击穿20毫米装甲钢板。20发弹夹,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必备武器。嗯嗯,你怎么搞到这支psg-1。” 第213章 psg-1狙击枪号称“世界上做好的狙击枪”。当然,最好的也最贵。一只psg-1售价2000美元,相对于一支左轮10美元地价位来说。确实很贵。 不过,psg-1的精准度实在独一无二,有鉴于此,这种警方专供枪被限量、定向销售,市面上很少见到,更别说是在秘鲁这块地方了。 “这个问题我不予回答”,罗亦安话题一转,反问:“博士打算抛弃行李轻装前进……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安鲁明白罗亦安问的是什么。他点点头:“前几天我们发掘了一处废墟,博士对几根残存的石柱很感兴趣,他说石柱上雕刻的是象形文字——玛雅象形文字。并且说:那正是他要找地东西。” “你觉得,他的目标是什么?” 安鲁用下巴一指远处的群山:“我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但博士几次校订方向,都指向那个方位。我怀疑,博士指地是那座安卡朱拉火山。因为博士总在寻找火山岩。” “因为博士怀疑是火山爆发毁了那个城市,亦如火山爆发毁了庞贝城一样”,罗亦安解释说:“八千到一万年前,安卡朱拉火山曾经大喷发。然后它活跃了2000年,现在进入休眠期……” 眼角瞥见塞纳博士正朝这边走来。罗亦安快速地转移话题:“你说g-22很好,怪不得有人总向我推荐……包里还有一支g-22,你没发现?” “早看到了”,安鲁配合地回答,并随手把psg-1扔给了罗亦安:“这东西是贵族的玩物,对佣兵来说,它既沉重又难伺候,一个掷弹筒才3公斤……我还是用那支g-22吧。” 塞纳走近罗亦安,闻言瞥了一眼psg-1。但他对枪械这种东西不感兴趣,随即。他又把目光转向了罗亦安。 “我们决定留下十头驴,几位女士一人骑一头,剩下的用来驮物资。这样,我们每人只要照顾好自己的驴就行”,博士说:“剩余的物资将被埋藏起来,我们把埋藏点告诉爵士,请他派人取回。” 花别人的钱不心疼——原来老外也有这爱好。 所谓必要的设备,就是几台手提电脑、两副太阳能电池、几部通讯设备而已,除此之外,那些用爵士地钱购买的昂贵地震仪、波谱仪等等。全被塞纳弃如敞履。 这荒郊野外的,即使告诉爵士地址,光找寻也许花数天时间,而把这些东西运出去,也需要雇另一只探险队。 不过,这些塞纳并不关心。 “今后.安鲁负责打猎和寻找水源,斯蒂尔负责开路,罗恩,你负责警戒。我们地安全交给你了。”塞纳不负责任地说完,扬长而去。 安鲁长舒一口气:“由你负责警卫我就放心了……对了,游击队的事?” “这事有点不对……回头跟你说吧”,罗亦安回答:“自我们走后,又有数波匪徒前往我们营地,我来地时候,发现队伍后面还有人尾随……当然,我把他们全清理了,为此耽误了些时间。” 安鲁哈哈大笑起来,“秘鲁人民应该感谢你”,他大笑着说。稍后,又迟疑地问:“你手脚干净吗?我们现在……” “放心,沙漠里没有食物可以浪费”,罗亦安意味深长地回答。 “这也许又是个不解之谜”,安鲁放心了:“若干年后,人们也许会奇怪,那些游击队怎么就神秘消失在沙漠之中。哈哈!” 探险队原先的行李已打点完毕,罗兰拎来罗亦安带来的伞包,询问道:“罗恩,你带来的东西怎么处理?” 三个伞包中,一个伞包装的是武器弹药,已经被安鲁打开,分发给探险队员。另两个伞包尚未打开,罗兰问地正是这两个伞包。 “衣物,这包是衣物与睡袋”,罗亦安指点着伞包说:“露丝,丽茜,我给你们带来了几个披肩,山里风大,我给你们买了几条羊驼披肩。奥莉娅,也有你一份。” “太好了”,露丝欢呼起来:“我早就想要这样一个披肩,罗恩,谢谢你。” 丽茜矜持地接过披肩,奥莉娅忍不住欢喜,虽不像露丝那样表情夸张,但也掩饰不住欣赏的表情。 山地里风大,昼夜温差明显。当地印第安男女都用披毯与披肩抵御山区的气候。女性用披肩,男性则用披毯。罗亦安给几个女孩带来了披肩,给男人带来了披毯。换上他带来的装束,眨眼间,这支探险队消失了,变成了一支典型的印第安人队列。 这些披肩、披毯并不便宜,它昂贵地羊驼毛材质符合塞纳博士的审美观,也更加掏几个女孩的欢心,正因为如此,队伍的换装是在欢呼声中进行的。换上新装的人相互比较、欣赏着披肩、披毯的不同图案。 安第斯山羊驼毛是世界上顶级羊毛(驼毛),用羊驼绒毛制成的时装,重量只有羊绒的四分之一,保暖性却是顶级羊绒的7倍,而耐磨损度却是羊绒地4倍。 驼羊毛非常柔软,在秘鲁的驼羊毛织物专卖店,推销员会脱下手上的戒指,然后把一块2平方米的驼羊毛披肩拢成绳子状。驼羊毛“绳子”在小小的戒指中间上下穿梭自如,令人啧啧称奇。 羊驼绒还有不打折不起皱不缩水的特性,它不含任何脂肪、油或毛脂,所以也不散发味道。最受贵妇们追捧的是羊驼绒不滞留水,不阻挡太阳辐射的特性。 豪门贵妇们常爱披着羊驼绒制成的衣服,跳入水中畅游,出水时衣服滴水不沾,更兼具轻柔保暖的功效,还不遮挡紫外线,令贵妇们可以直接进行阳光浴……简直是特地为有钱、有闲人量身定做地奢侈品。 羊驼毛有22种自然色彩,加上众人的披肩披毯都是手工制作,故而其上的颜色、图案各不相同,披肩图案有形态逼真的鱼类、走兽和飞鸟等,披毯则是用黑、蓝、红和白4种颜色织成的条纹。 众人都沉浸在得到新礼物的喜悦中,没注意罗亦安还一个伞包未打开,在安鲁的掩饰下,这个伞包里的东西,不为人注意地分散搬到了驴背上。 罗亦安的归队大大减轻了队员们的负担,他可以背着50公斤的大包爬山,还能同时照顾数头驴,腾出手来的探险队员们立刻有了看风景的闲情。原先枯燥的爬山活动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看,山猫,多可爱的小动物”露丝指着不远处一片山石间,快乐地喊叫着。 草丛里,一只家猫大小的山猫正警惕地眼前一片草丛,它一身银灰色带光泽的皮毛,全身布满黄褐色、黑色的斑纹。 “嘘,小声点”,罗兰连忙低声喊叫:“这是生活在海拔3000米之上的安第斯山猫,很罕见的,全世界只有两只标本,连它的照片都很少有。露丝,别喊,等我把它拍下来。” 塞纳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弟子拍照,一回头,看到安鲁正打开枪只保险,向草丛里隐起身子,他微笑地提醒:“别开枪,这动物对我们没威胁。” 一只大手扶上了他的肩膀,轻轻地、但是坚决地把他的身子按到地上。塞纳一回头,只见平时嬉哈的斯蒂尔一脸严肃。 塞纳立刻压低的嗓门,正想呼唤弟子们隐蔽。抬头一看,眼前形势已经大变,不知不觉中,弟子们都已隐起了身子。 “草丛里有人”,斯蒂尔轻声说:“罗恩已经潜过去了……只是预防措施,危胁度应该不大。”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61章昏迷 此刻,山中只剩下呜呜的风声。 突然,远处那个山猫向前一仆,似乎咬到了什么。草丛里传来阵阵挣扎声,小动物的哀叫声。不一会,小山猫得意洋洋地叼着一个比自己身体还大的兔子窜出了草丛。 变故再起,一只纤细的长矛飞出,闪电般地扎在山猫的猎物上,山猫一惊,扔下猎物逃窜。紧接着,飞出长矛的地方站起一个人来,他发出一阵阵欢呼,语声却又像割了脖子的鸡一样嘎然而止。 站起身来的是个印第安人,他留着奇怪的发型,头上两发髻像两个小尖峰,肤色略显青黑,身披披毯,下穿五花斑谰的短裙。 这印第安人身体瘦弱,露在外面的两只胳膊像柴火棒,没多少肉。 欢呼声嘎然而止的原因是,离他不远处有站起了一个人,是罗亦安。他手里挟持者另一位印第安人,这位印第安人手臂软软地垂下,似乎已被罗亦安打昏。 那个印第安人稍一犹豫,罗亦安猛地一跳。他手挟一个成年人,这一跳竟然跳到了那印第安人身边,与其贴面而立。 印第安人发出一阵说不请含义的声音,强尼戈亚连忙上前询问:“你会说印卡语吗?……那么瓜拉尼语?奇布查语?克丘亚语?图皮语?舒阿尔语?” 强尼戈亚得到的是一连串他听不懂的语音,此时,罗亦安已放下了手中地印第安人。双手叉腰,手指不住在皮带上弹动。 “完了”.强尼戈亚回身对探险队员喊:“他们不懂任何一种常用部落语言!” 队员们遗憾地纷纷站起来,塞纳却没回答强尼的话,他还趴在地上沉吟。突然,他开口问:“斯蒂尔,你们以前认识罗恩?” 斯蒂尔被突然而至的问话问傻了。他眨巴眨巴眼,不知该怎么回答。 塞纳继续问:“虽然你们都是爵士介绍来的,之前也许相识,但我发现你们对罗恩很了解,比如这次,罗恩潜入那印第安人身边,你们一点不担心事态发展。这是什么?信心!只有对他很了解的人,才知道他有能力完成这项工作。 而在此之前,我这个雇主就不知道……我说的你们也包括安鲁,我认为这活本该是他干的。 第214章 爵士说。罗恩是个机械师,我只知道他是个修理工,但这个修理工,也太强悍了吧。” 斯蒂尔张了数次嘴,最后闪烁地说:“博士,我不能告诉你答案。你问地事涉及爵士的隐私……我只能告诉你,罗恩以前是个很有名的佣兵,而爵士跟他关系非比寻常。你明白?” “我明白”,塞纳显然想茬了:“贵族总有些不能公开的事,而罗恩就是爵士的‘黑暗之手’,不是么?” 斯蒂尔面无表情,心里却为博士的误解暗自得意。这是他的功劳。他一言不发地起身,趁人不注意向罗亦安使了个眼色。他知道,以罗亦安的听力,完全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明白”。塞纳在他身后犹自嘟囔:“放心,我不会泄露这个秘密的……也许。以后我也会找罗恩帮忙。处理点小事。” 可能是觉得重大发现揭秘在即,塞纳已准备提前预约贵族式生活。所以他听到斯蒂尔的托辞。顿时想到,他也需要一些秘密人手了。 “皮肤发蓝?难道是蓝血人,强尼,我怀疑他们就是韦西博士发现地蓝血人”,罗亦安拍着自己的皮带,提醒强尼戈亚:“他们肯定存在一种与外界交流的语言,你再试试。” “阿拉乌干语”,强尼戈亚恍然大悟,立刻叽里咕噜与这些印第安人交流起来,这次,印第安人果然听懂了他的话。 塞纳博士带着他的学生走近这名印第安人,好奇地打量他们独特的发型与服装。 “你刚才说什么?”露丝好奇地问。 强尼戈亚地回答澄清了众人的疑问,他面色苍白:“果然,你猜对了,他们果然是蓝血人!” 所谓蓝血人,不是指贵族自诩的“蓝血”,而是安第斯山的一个特殊人种。 1988年,科学家在智利一座海拔6000米的高峰上,发现了一种适应力很强的蓝血人。不久,圣地亚哥加州大学医学院的生理专家韦西,在智利的奥坎基尔查峰发现并证实了“蓝血人”的存在。 这些蓝血人身躯高大,肤色略微发出青蓝色,汗毛的颜色也微微发蓝。他们地血液并不真是蓝色,不过,他们血液中血红蛋白数量很高,这使他们在高山冰川间行走如履平地。 在海拔6000米的高峰,空气中地氧气比平地少一半。健壮地爬山专家在这儿只能生存数周,但这种蓝色的人种却能进行各种剧烈地体力劳动,包括狩猎与奔跑。 “蓝血人”是一个神秘的族群,他们很少与外人交往,由于常人无法在他们的居住地生存,所以人们也对他们的生活习俗了解不多。 这些蓝血人以狩猎为生,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偶尔,他们也会下山拿狩猎品与山里部落交换一些物品。但他们在山下也待不长。因为他们血液中高浓度的血红蛋白,令他们在低海拔的地方昏昏欲睡,医学上把这种现象叫做“醉氧”。 “他在问:你是怎么潜到他身边的?”强尼戈亚向罗亦安翻译说:“他说:他是部落最优秀的猎人,然而,你潜入他身边。他既没有嗅到气味,也没有听到动静,甚至没听到你与巴恰搏斗地声音。” 巴恰,印第安语意思是大地,拥有这个名字的印第安人都以力大无穷著称,但此刻,那位瘦弱的“巴恰”正躺在罗亦安脚下。还在昏迷中。 “我只是掐住了他的颈动脉”,罗亦安谦逊地说:“这活儿,安鲁与斯蒂尔都能做到。” 为了显示和解,罗亦安俯身从草丛里捡起那位印第安人的猎获物,亲热地将之递给这位“最优秀的猎人”。 这猎物是只毛丝鼠,长得像兔子,大小也如兔子,它在中国另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龙猫”。 毛丝鼠是世界上所有动物中毛皮最为幼细、致密地动物,它每一个毛孔均生有60至80根长度相同的被毛。几乎看不到针毛。毛被的致密程度,使得任何寄生虫均无法生存。故而它的毛皮极为柔软,轻盈。 此外,毛丝鼠每一根毛从根部到毛稍分三种颜色,美丽异常,并且是人工所无法染色的。故而毛丝鼠皮价格昂贵。平均每张毛丝鼠皮价格大约在80美元左右,而制成的裘皮大衣每件售价高达三万至十万美元, 这仅仅是不含关税的价格,在美国,一辆林肯车售价也就2万美金。而作为奢侈品的裘皮,在中国上的税比汽车关税还重,所以这种裘皮仅流行于北美和欧洲,亚州各国所见凤毛麟角,目前,中国的拥有量是——零。 “可惜了”。罗亦安遗憾地看着这只毛丝鼠:“它死了,价值80美金;活着。至少价值1000美金。” 毛丝鼠虽然珍贵。但它毕竟是老鼠,很容易饲养。目前它地饲养方式仅美国、加拿大等国掌握。但它每胎只产两只老鼠,种群数量稀少,所以活着的毛丝鼠很好销售,作为种鼠价格从1000美元起,品质好的可以卖到5000美元,而同样的钱,可以在美国买一辆半韩国车。同样的韩国车在中国卖到20万元。 这哪是老鼠,这是沉甸甸的金子。可惜…… 强尼戈亚不知道怎么向这两个印第安人翻译罗亦安地话,只好生硬的询问:“为什么不捉活的,饲养它不是更好吗?” 那印第安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强尼戈亚翻身翻译说:“他们说,食物有限……” “把你的猎物送给我,我给你送头驴,怎么样?”罗亦安诱惑说。 一头驴才多少钱,五美元到二十美元左右,一只死的毛丝鼠至少可以换四头驴,如果是活的,罗亦安拿一群驴跟他换还大占便宜。 罗亦安的建议让蓝血人大喜过望。在海拔六千米以上的高山,动植物生长的有限,这些人之所以下到海拔三千米,就是因为出猎三四天,一无所获。一只老鼠也就够一人吃饱,两人不饿,而一头驴却可以让二三十个人吃饱。 实际上,两位蓝血人下到这个海拔,本应该猎获更多的猎物,但他们地武器实在简陋,所能狩猎的只有小动物,牵一头驴回去,这超出了部落狩猎地历姓成绩。 狂喜之下,那位印第安人连连道谢,并按最隆重地印第安礼节向罗亦安致敬。此时,那位名叫巴恰的“勇士”也渐渐苏醒,听到他地同伴儿,皮卡索一同介绍,也忘了被打昏的仇恨,一齐向罗亦安道谢。 “其实”,毕竟是沾了人家的便宜,罗亦安不好意思地说:“如果你们捉只活的,我可以给你们一群驴,可惜,这只是死的。” 由于毛丝鼠的裘皮质量极佳,从十六世纪起,它就被当作皇家特贡产品。西班牙人在美洲大肆捕杀,让野生的毛丝鼠濒于灭绝。唯有一个美国人,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当宠物带去美国的十余只毛丝鼠,繁衍延续下来。 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由于在低海拔地区已无法捕捉毛丝鼠,其毛皮愈来愈少,导致价格猛烈上扬,北美和欧洲才刮起一股饲养狂潮。但是,印第安人捕捉毛丝鼠,却不是为了卖钱。 “他说:曾经有个白人也跟他们说过同样的话”,强尼戈亚翻诊说:“那是在十年前,可十年过去了,那个白人并没回来收购毛皮。他们问,你愿意拿这群驴换他们储存的毛皮吗?” 强尼戈亚喘了口气,补充说:“他们认为,他们已经等了那个白人十年,从道理上来说,他们有权跟其他人达成交易。” 强尼戈亚翻诊的话不是原话,印第安的原词说得很古朴,这段时间,罗亦安的“腰带”已弄懂了蓝血人所采用的语言,他能听懂蓝血人说的原话。强尼戈亚在翻译后奇-書∧網.将他们的语言加入了很多现在因素。 不过,这些细节问题不是罗亦安感兴趣的,他深吸一口气,问:“你们有多少张鼠皮?” 说完他又迟疑的加上了一句:“存放了十年的鼠皮,还能用吗?” 强尼戈亚并没有翻诊这句话,他反而替蓝血人解释说:“罗恩,他们有一千余张毛丝鼠皮……你知道的,海拔六千米之上空气稀薄,这就相当于什么?相当于你们是真空保鲜。别说存放十年,存放五百年的羊驼围巾都有。” 那是,在秘鲁博物馆里就有一件这样的展品,五百年前一个献祭雪山的印第安少女,其尸骨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被发掘出来,那位少女身上披的羊驼围巾尚鲜艳如新。 “这群驴的价值远远不够”,罗亦安回答:“我可以加上我的猎刀,你帮我问问,他们还需要什么?游艇?直升机?枪支?” 这批毛皮价值十万美金左右,而在美国,一个民用直升机的价格大约在四万七千美金。蓝血人所储存的鼠皮购买两架直升机还绰绰有余。用十头驴去换,简直是地球文明中黑心的典范。罗亦安可不愿被后人指名道姓地漫骂。 塞纳知道毛丝鼠裘皮的价格,罗兰也知道,但其余人对这种年产量不足百件的顶级奢华品压根没有认知。所以他们全懵然地看着强尼戈亚与两名印第安人讲价。可惜印第安人所知不多,强尼戈亚只得费力地寻找他们知识范围内的物品,寻求稍微公平的交易。 “天快黑了”,塞纳不满地插嘴:“我们耽搁了太多时间,强尼,你问问他们部落是否有印地华塔纳,土面是否记载了一个名叫‘索罗亚’的城市?” 索罗亚,印第安语的意思是彩虹。玛雅文明有立柱记事的习俗,这种祭祀柱被称为“印地华塔纳”。印第安人一般每隔20年建一座石柱碑。9世纪末,印第安城邦文化突然衰落,立柱记事由此中断,原因不详。 第215章 塞纳的插话正在半途中,强尼戈亚一翻诊过去,两名印第安人立刻把脸阴沉下来,连讲价也不愿谈了。 “他们说,如果这是交易的一部分,他们宁愿放弃交易”,强尼戈亚翻译说。 塞纳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正想张口,罗亦安拽了拽他的袖子,不动声色地说:“他们有祭祀柱,祭祀柱上记载了索罗亚城,他们的神态告诉了我……强尼,这话不用翻译。博士,何必这么急切,我们完全可以在交易时察看那些‘华塔纳’。”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62章配合 目前,玛雅祭祀柱大多被破坏殆尽,当初西班牙传教士是打着铲除邪教的名义进行的,在宗教的疯狂下,可以想见他们破坏的彻底,而现在发现的一些祭祀柱,大多是在印第安人废弃的城市里发掘的。 蓝血人生活在常人无法生存的6000米高山上,他们的祭祀柱可能是唯一保存完整的。听到罗亦安的解释,探险队员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女人无法上去”,罗亦安紧接着说:“6000米以上的海拔,最好别让女人上去。此外.你的学生也没法全去。 博士,我建议我们调整方向,先去我原先准备降落的那个小村庄,在那里进行适应训练,然后挑选合适人选继续前行。” 塞纳正在考虑,他的侄女丽茜已经跳了起来:“不,我不赞成……女人的体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好,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山上,受过训练的男人,也许比没受过训练的女人更加短命。” “她说得不错”,塞纳若有所思地说:“来之前,我们都曾受过高山训练,爵士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找到我们的吗?我们也许……” “绝对不行”,罗亦安打断他的话:“女人虽然耐受力很强,但体力不行,在高山上,当她们体力耗尽后,没有人能背得动她们。无法移动的她们,在夜晚来临后会被冻死…… 我们的登山人数只能有四人:我,安鲁或者斯蒂尔,博士你自己,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名额,博士你决定吧。” 罗亦安他们在这边商量登山事宜,另一边,强尼戈亚已经与两名“蓝血人”商量好交易的价格。 “他们在山上无法冶炼。所以他们需要大量的铁器”。强尼戈亚翻译说:“他们想知道:你打算付多少铁器……箭头,矛头。都要现成的。” “我们的运输机可以空投两吨货物,告诉他们,我们在那个印第安小村——‘奇诺利维斯’村交易,把他们需要的铁器式样告诉我,我给他们加工定作……还有食物,我可以给他们一吨食物,足够他们过冬的…… 他们可以先跟我们去那个小村,认认地方,并带走一部分货物,我们派人跟随他们去山上验货。验完货后。请他们把货搬至‘奇诺利维斯’村,顺便带走他们的货物。” 罗亦安地建议本没有问题。可强尼戈亚却有点不解:“罗恩,既然要空投。为什么不直接空投到他们地村子。偏要空投到‘奇诺利维斯’村?” 这番问话遭到探险队员齐齐的白眼。 “5000米高度是飞机飞行地极限海拔”,安鲁解释说:“只有少数特种飞机才能飞行到这个高度以上——包括一些大型客机。可在这个高度打开舱门空投。那是不可想象的,我们现在只能在3000米高度的‘奇诺利维斯’村空投。” “或者”,罗亦安建议说:“如果这些蓝血人不愿到‘奇诺利维斯’村,我们或者可以在他们指定的地方,进行空投。只要这地方存在空投条件。” 强尼戈亚返身与那蓝血人交流起来,不一会,他扭头告诉罗亦安:“他们说:他们部落有一个落脚点符合你的要求,是在半山坡的平地上,周围很空旷。他们部落每年都在那里,与山下的人进行交易。他们可以把货物运到那里,与你交易。” 他们当然与外界有交集,对此罗亦安早有预料。否则,生理专家韦西怎么会发现他们? 可是,他们在部落补给点交易,那探险队怎么上山察看? 塞纳看着罗亦安没有吭声,罗亦安坚决地回答:“请你告诉他:我们必须当场验货,这是我交易的规矩——你知道我们的目的,我们不会破坏他们地圣地。我们坚持上山,否则,取消交易。” “他们答应了”,强尼戈亚交涉片刻,回复说:“他们可以带你们上山,但他们不会进入‘奇诺利维斯’村,他们可以在村外等你安置完妇女,然后带你去他们的居住地。 我告诉他们你地困难,他们愿意帮你把鼠皮运下山去,运到那个补给点。你的货物可以空投到那里……当然,他们理解不了空投,我只告诉他们,你会把货物运到那里。” 这头跟印第安人才谈妥,那头,丽茜又跳了出来,执拗地要求随同登山。 女人偏执起来,是无法讲道理地。罗亦安忍无可忍,索性揭开真相:“博士,我觉得:去蓝血人地营地,与我们这次探险目的并无直接关系,所谓他们地祭祀柱,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不是吗?我们谁也没预料到在这里会遇到蓝血人。” 塞纳狡猾地一笑,回答:“罗恩,你认为索罗亚城的发现,有多少可能性?即使真的发现了,我们能在有生之年,证实这一切吗?爵士会容许公布结果吗?他会容许公布多少内容?” 所谓“爵士的意志”,实际上就是“罗亦安的意志”,但此时,他无法回答。因为以塞纳的聪明,他稍一露口风,就会引起怀疑,所以他只好默然。 “我想上山,是因为这次探险,唯有蓝血人的发现值得公布,想必丽茜也是这么想的”,塞纳继续说:“人们对于蓝血人了解很少,而我们此行,正可以揭开这个秘密。这是难得的机遇。 不过,令我感兴趣的是你?你为什么会对蓝血人这么感兴趣呢?登上6000米高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它需要很大的勇气。可你为什么也要上去呢? 这并不是你研究的课题,做生意,收购毛丝鼠,这也不是根本原因。在这么高的海拔上,动用一次飞机空投,这要花费很大的成本。 罗恩。能够在三千米高空空投的飞机是需要很长的跑道起飞地。你地飞机根本不可能降落,所以那些鼠皮。你无法运下山去——那需要花很高的成本。 这次交易,你赚的并不多,付出地代价却很高,尤其是需要登上六千米的高山。我相信你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但这里面仍然充满风险,很大的风险。” 罗亦安看着塞纳一脸奸笑,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掏出雪茄,优雅的将之点着,得意洋洋的喷吐着烟圈,他笑而不答。 “我们做个交易吧”。塞纳用雪茄点着罗亦安:“我不管你为什么下这么大决心要登山,你呢。你只要向爵士晚汇报几天……或许等我们下山之后,你再向爵士发报。这样一来。你我二人的愿望都可以达成…… 至于登山的人选嘛。你是专家,我听你安排。但是丽茜和我一定要登上山去,这是最后的决定。” 罗亦安深深地吸了口气:“博士,攀登六千米地高山,每名登山者至少需要十名后勤人员。你们受过这方面训练,所以我把人员比例压低到了一比一。 两个人,带两个人上去,但必须是两个最强壮的,丽茜小姐不在考虑之中,相反,奥莉娅大夫可以随我们前进到四千米地前线基地。 博士,如果你坚持,那我要警告你,我们几个可能都再也回不到平地。你的伟大发现将被埋没。” “我坚持”,塞纳博士傲慢地回答。 “我明白”,只有丽茜上去,才不会分享塞纳博士发现地荣誉,这样一来,塞纳将成为唯一地明星。罗亦安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不再坚持。 “那么,我认为,我们该把探险队一分为二,一支由罗兰带领,继续索罗亚城地探索——这是对于爵士的义务。而我们,我们听从博士的安排,不过,费用另计。 安鲁,斯蒂尔,你们都必须去,请报个价吧。” 斯蒂尔吊儿郎当地回答:“攀登6000米,这可不是好玩的,尤其是还要照顾一个女人,我们上去也许再也无法下山……没50万美金我不干。” 安鲁考虑了一下,回答:“我也需要这个价钱。” 罗亦安转头望向博士:“博士,你认为这笔钱由我们共同承担,还是由你一人负担。” 塞纳没有任何犹豫:“100万美金,想必你的价格比他们略高,算170万美金吧,这笔钱我出的起。你们需要什么,支票,还是现金?” “支票就行”,罗亦安带头作出答复:“我们到‘奇诺利维斯’村,我会把博士支付的钱转入各位账上。既然博士支付了这笔款项,那么,那批毛丝鼠归你了。” “你需要什么?“塞纳掐熄了雪茄,反问。 “我,博士,我不会妨碍你的考察的”,罗亦安漫不经心地回答。稍后.他凑近博士耳边,低声说:“至于我要的东西么,博士,你最好什么也不知道。” “这不是临时起意”,塞纳迷惑地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不是我在现场,我真怀疑这次会面,是预先安排好的。你需要什么?哦,上帝保佑,请别破坏他们的文化!” 此时,强尼戈亚已经招呼那连个蓝血人同行,探险队开始向奇诺利维斯村方向转进。博士说这话时,有一付忧郁、惊恐的眼神看着罗亦安,罗亦安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乘人不注意,悄悄拉着塞纳走在队尾,低声说:“是一付水晶骷髅面具!” 第216章 “哦!印第安水晶骷髅面具,早有所闻,可那是他们的圣物……” “他们不需要这样的圣物,因为会解读他们自己语言的人,已消失400年了。那些图腾柱上刻的字,他们自己都不认识,不是吗?” “可你……” “博士,请不要担心……实话告诉你吧,我身上带有一个通讯器,是个功能很强大的通讯器,遭遇蓝血人的事汇报上去后,爵士认为,蓝血人有着保存最为完整的祭祀柱,也许,会在那里发现一付水晶骷髅面具——十二面具中,唯一未曾出现过的水晶骷髅面具。 这就是我必须登山的理由。但爵士不希望在事后被人获知,所以,由你出钱完成这次登山。当然,无论收获如何,你都会得到一笔500万的补偿。” 塞纳听到这话儿,左右打量了一下附近。 这是是深山,整个山区里的游击队都被吸引下山,而后被罗亦安一扫而空,短时间内这里是一片权力真空。更何况,游击队也不会出没在海拔3000米之上。 不远处,队伍沿着山路排成一条线,弯弯曲曲地在山里走着。安鲁边走边唱着山歌,斯蒂尔则疯疯癫癫挑逗着露丝。两名蓝血人紧跟着强尼戈亚,走在队伍的前方。整个队伍被一片喧哗所笼罩,无人注意到罗亦安与塞纳的密谈。 “安鲁和斯蒂尔归你领导?”见到这情景,塞纳就是再笨也明白,安鲁与斯蒂尔在配合罗亦安的行动。 “你也许听说过一个组织”,罗亦安随手亮出一个戒指:“身为考古学家,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戒指意味着什么……嘘,别说出那个字来。我们都是为那个组织工作的人,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博士,我们需要你的合作……探险队上山,实际上是为了增加探险的波折,索罗亚城确实存在,它还在塞丘拉沙漠之下。 离‘奇诺利维斯’村不远处有一片废墟,那里的一根祭祀柱记录了彩虹城的位置。我们组织的一名成员发现了这根祭祀柱,可我们无法出面,所以我们选择你来揭开这个秘密。 博士,跟我们组织合作,你会得到意想不到的荣誉和财富。至于我,我本来的任务是陪你完成这次发现,安鲁与斯蒂尔是来协助我的。可现在,我们的任务改变了。到蓝血人聚居地搜寻从未露面的水晶骷髅面具,是我们的新任务,我们需要你配合。” 塞纳沉吟起来。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63章恶臭 其实,罗亦安说的这番话半真半假。 实际情况是,当他遭遇蓝血人时,动用了卡姆人腰带的翻译功能,但没想到,他紧接着收到摩亨佐达罗的那位智脑传来的消息,要求他登上6000米高山,察看蓝血人的营地,搜寻水晶骷髅的下落。 在智脑看来,罗亦安的敛钱大计简直是幼儿园的伎俩,智脑只要稍做手脚,就可使欧洲彩票连续数期不开奖,积累起一笔令人瞪目结舌的奖金。等罗亦安返回欧洲后,这笔奖金会以合法的方式,在光天化日下装进罗亦安的腰包。 至于罗亦安的身份掩饰,那也不用担心。进入官方资料库对智脑来说易如反掌,如果再潜入几家医院,在选定的病人作脑电波检查时存入一段脑电波画面。如此,人证物证齐全,罗亦安一生中的每一个小时都会有多人证明。 来历分明的钱,完完整整的人生简历,从此,罗亦安可以随时随地变成任意一个清清白白的人。 “我们应该更多的沟通”,智脑最后半玩笑,半警告地说:“我的能力超乎你的想象,而我过去,只是不愿过多的影响历史。” 不久前,智脑忙于解读水晶骷髅的信息,罗亦安只动用了秘族计算机“阿安”的力量,帮他伪造了一份dna记录。现在,也许是它解读完成,新获得地知识使它更加自信,也更加无聊。 通过卡姆人的腰带状个人微处理器,它了解到罗亦安最近的行动,竟然有了游戏世界的心情:“在漫长的时光中,做一些无聊的运算来打发时间。是我唯一的娱乐,你是我唯一地代理人,你有义务满足我的嗜好…… 把你的麻烦交给我,你来解决我的好奇心。上山去,对另一个类型的文明科技,我很期待它能再消磨我一段时光。时间,我现在最不缺时间。你还需要什么帮助,全交给我。” 对于智脑所解读的那份文明科技,罗亦安很是垂涎三尺。相对而言,登上6000米高山对他不是难事。付这一点点辛苦,从智脑那里压榨出更多的东西,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吃亏。 当然,本着一惯隐藏背后闷声发财的恶俗,罗亦安需要塞纳冲锋在前。遗憾的是,塞纳也不是智障,迫于无奈,罗亦安只好用半真半假的话,威逼加利诱。 “我知道这个组织”。塞纳犹豫半天。语声颤抖地说:“秘族是吧,据说,兄弟会,骷髅会,骑士团等等,很多秘密组织都起源于此。我曾在一个修道院里发现过某些含糊不清地记录…… 算了,还是别谈这个了。我很欣慰能得到它的友谊,请问。需要我做什么?” “做你该做的”,罗亦安回答:“你是队长。我们听你的吩咐,抵达蓝血人居住地后。你该干什么尽管去干。所有的荣誉归于你,而我们,只希望你别向任何人提起。最好把我们忘的一干二尽。当然,我们会记住你的友谊的。” 塞纳苦笑一声:“没想到,斯迈尔爵士为我找了这样一个活儿。” “这份莫大的荣誉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地”,罗亦安反驳道。 “嘿嘿,嘿嘿”,塞纳痛苦并快乐地笑起来。 第二天清晨,一群长相奇怪地动物来到安第斯山间的小溪边,它们先探头探脑地四处扫视,等为首者发出一阵类似鸟叫的鸣音后,这些动物们慢慢走近溪边,开始畅饮溪水。 说它们长相奇怪,是因为它们的脖子奇长,三瓣嘴像骆驼,却又长了个羊头。 “驼羊”,山坡草丛里发出一阵低语:“这就是‘安第斯山走动的黄金’——驼羊。” “为什么不捉一个呢?”一个女声询问。 先前的低语声来自罗亦安,后面的女声来自露丝。 “肉不好吃”,安鲁在后面插话。 “驼羊,是忠贞爱情的典范,雌羊对雄羊异常忠诚”,罗亦安苦笑地回答:“每群羊都由一个成年雄羊作头羊,如果领头地雄羊倒下,其他的母羊不会跑掉,而是围着雄羊,用咀去推它,希望它能站起来一起走。” “啊!那就别杀了……好可爱地羊啊”,露丝两眼冒出无数的星星。 “当初,西班牙人就是利用它们地这个习性,成群地捕猎,现在野生驼羊已经灭绝了。”罗亦安补充说:“一头成年羊驼每年平均剪绒量3kg,高产个体年产羊绒量可达10kg,而羊驼毛每公斤在500美元左右。 也就是说,每只羊驼每年能为主人带来至少1500美元的收入,相当于半辆汽车钱。所以,在安第斯山,没有那群羊驼是无主的——这一群羊有十只,这是笔大财富,它们的主人必定在附近。” “嘘——”安鲁长嘘提醒。 “被发现了吗?”露丝无知地反问。 “幸好我们在下风头……幸好这群羊驼是被驯化的,早不怕人了,否则,我们今天会一无所获”,罗亦安低声廊囔:“打猎带着女人,尤其是带着个抹香水的女人,真是!斯蒂尔怎么想的?” 露丝吐了吐红润的舌头,这次她管住了自己的嘴。 对面的雄羊驼耷拉下耳朵。竖起了尾巴,昂着头向远处张望。 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地臭味,安鲁轻轻地嗅了下,一皱眉,悄无声息地在草丛里移动了几步。 “狐狸”,罗亦安轻声说:“这是狐臭。安鲁,这肉不好吃。” “你们……”。露丝狐疑地说:“你们打猎时,从来就是这么挑三拣四的吗?” “从来如此”,罗亦安诚实地回答:“我们从不为杀戮而杀戮,既然不想吃它的肉,那就饶了它吧。” “呀,狐狸会不会袭击驼羊?”露丝担心地问。 “这不是我们关心的问题,它的主人就在附近。” “你肯定?” “肯定。因为即使死的驼羊,对它的主人也有用。3岁以下地驼羊皮还可制作高档皮具与手工艺品、地毯、毛褥、皮鞋等等,每只驼羊能卖1万五千美金左右。它的主人一定在附近看护着,比如。某个岩石上,或者某棵树上。” 不一会儿,一群小狐狸在母狐的带领下来到溪边,它们与驼羊各霸一方,彼此相安无事的饮着溪水。 “为什么……” 罗亦安知道她要问什么:“动物界都有一个潜规则,它们从不在饮水区杀戮……人在干渴的时候,是没有唾液,动物也一样。” 此时,羊群中那只高大的雄羊迈着灵巧的步伐。轻快的走道溪水边。冲着上风头发出一声类似鸟叫的鸣声。它的双耳更垂,短小地尾巴翘得更高。 “你马上会看到一场精彩的表演,驼羊是世界上唯一会吐口水的非人类”,罗亦安轻松下来:“原来,这驼羊不是发现了狐狸而紧张。” “什么?”,露丝心情愉快:“太有趣了,你是说那驼羊摆出这姿态是要吐口水吗?” 正说着,山坡那头出现一只雄壮的雄驼羊。它也耷拉着耳朵,翘起尾巴。眦开三瓣唇,冲溪水边那头雄羊喷出响亮的一团口水。 “噗”溪水边那头雄羊回击了一团口水。 第217章 两头雄羊你来我往开始了一场口水战。这是真正的口水战。 罗亦安拽着露丝转移阵地。此时安鲁的身影已消失在草丛里。 “吐口水,驼羊真逗,这能有什么危害?”露丝边走边问。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罗亦安解释说:“驼羊肉很膳,这团口水带有它们肠胃中的消化道气息,如果我们还呆在洲才的那个下风头位置……” “咦”,露丝一脸憨态地皱起眉头:“快走快走。” 才走没几步,空气中一团团浓烈地恶臭袭来,露丝连忙掏手帕,用香气扑鼻的手帕捂住鼻子。 “呀咕”,后来那群驼羊出现的地方传来一声人的喊叫,紧接着一个手持长矛的印第安人出现,他完全无视溪水边那群狐狸,只冲那只驼羊喉了一嗓子,挥手做出驱赶状。 “嗬啾嗬”,原来那群驼羊的主人出现了,两印第安人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彼此收拢了自己的羊群,后来的那个印第安人递上一个玉米杆烟斗,在烟雾缭绕中聊起天来。 也许,云山雾海这个词语是为这种情况预备地。 突然,其中一名印第安人停下了海聊,他仰起头来,鼻孔冲天猛嗅。紧接着,另一名印第安人也采取了类似动作,并紧张地抄起身边的长矛。 形势不对,罗亦安顾不得掩饰,他立刻从草丛中站起来,扬声用当地印第安土语喊道:“别担心,我们是游客,我们没有恶意。” 两名印第安人抄起矛对准了罗亦安。罗亦安举着手,示意露丝也从草丛中站起来,并喊道:“这位小姐想看看安第斯山地动物,我们没有恶意。请问,你们是奇诺利维斯村的村民吗?” “是,奇诺利维斯!”两名印第安人收起了矛,态度友好地问:“你地话很标准,你是我们的朋友。她,白人;你,不够白,像我们。她很美丽,你妻子?” “我,是她的伙伴”,罗亦安回答:“我们需要继续登山,想在你们村子购买一些食物,还要购买一些驼羊,我们需要驮运物资。” “欢迎”,两名印第安人热情地说:“驼羊,驼夫,我们都有。不卖,就出租。山里冷,一头驼羊配一个驼夫、一个披毯,每天每份100美金,你要多少?” 这两位印第安人的意思是:每个驼羊需要一个驼夫照顾,罗亦安雇驼羊必须连驼夫一块雇佣。山里很冷,驼夫需要配置披毯,这份钱也归罗亦安出。强制搭售,不分拆。这还是朋友价,爱租不租。 从今往后,谁再说印第安人纯朴,罗亦安跟他急。 这就跟中国著名旅游点一样,只要著名,那就人山人海。 秘鲁号称“世界探险者的极乐园”,探险资源丰富,探险者无孔不入。连这穷乡僻壤的印第安人,也知道乘机宰客,难怪他们要走“光辉道路”——全出自同样教育。 叽——山坡另一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阵阵低垂的呜咽声、呻吟声。 安鲁自印第安人身后跳出,不理印第安人的惊慌,冲罗亦安喊道:“斯蒂尔猎到一只豪猪……一只眼镜熊正向这里走来.斯蒂尔问,是否需要回避。” “让他快回营地”,罗亦安紧着叮嘱:“血腥气会让熊发狂的。” “熊!”两名印第安人嗅出了气味,面色一变。顾不得追究罗亦安的同伴为什么出现在他们身后:“先生,我们还有个交易,如果你想完成,请跟我们回村,现在。” 罗亦安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返身询问露丝:“露丝小姐,你想好看眼睛熊么,跟中国大熊猫一个种属。长得也像,有两个黑眼圈,这是南美洲唯一的熊,善于爬树,在树上筑巢。” “我想通知博士”,露丝紧张地回答:“我们已经见到了奇诺利维斯村的村民,何不直接去村里吃饭……但现在我只想回避疯狂,你说那熊要疯了?” “安鲁,你去通知博士,跟着我的脚印走,我们直接去奇诺利维斯村”,罗亦安挥手做了决断:“但愿路途不远,我们还来得及吃早饭。” 路途确实不远,绕过两三个山坳,一个典型的印第安山村便出现在眼前。 所谓山村,就是一个依山而建的石头寨。寨门口石块砌成的高大太阳门巍然耸立,一级一级的石屋像梯田一般堆砌在山坡上。村落不大,但建设得很有气势。 “啊,没想到在这么高的海拔上,还有这么壮观的建筑”,露丝一边慨叹,一边拿出了相机。 “别”,罗亦安急忙提醒:“千万别照人。我听说,马丘比丘常有一些印第安人晃悠,一旦游客拍照,他们马上不依不饶地要求赔偿。 据说这涉及他们的宗教信仰,他们认为自己的影像一旦被摄,人要减寿。为此,他们需要数百美元才能平息怒气。 你知道,这里是‘革命’根据地,他们信奉“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所以,哪怕上一刻你正在请他们吃大餐,他们也会说——nomoney,nohappy!” 露丝的眼睛瞟向了太阳门,心不在焉地说:“我有两个问题想知道答案,你能坦白告诉我吗?”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64章发现 罗亦安笑着摇摇头,回身与那两名印第安人交谈了几句。两名印第安人俯身鞠躬,其中一名转身向村里跑去,另一人则站在门柱前,摆出雄赳赳的气势,等待露丝掉入陷阱。 可遗憾的是,虽然那印第安人做好了闯镜头的一切准备,但露丝却没照相的兴致。她呆举着照相机,目视罗亦安问:“罗恩,你究竟是什么人?” 罗亦安一愣,讪笑着回答:“这算是第一个问题吗?” “印第安语有4000个语种,现在最流行的也有300多个语系,请注意,是‘语系’而不是‘语种’——好莱坞电影《风雨者》说的就是这事。印第安语那庞大的语系,即使世界上最优秀的语言专家,都感到头痛万分。 即使是翻译强尼戈亚,他也只会几种最流行的土语。可是,徐先生,你刚才跟印第安人所说的语言,不属于强尼戈亚引用过的任何语言。 别想骗我,罗恩徐先生,我之所以出现在考古队,是因为我懂玛雅文字。在语言方面,我是专家。我不会说印第安语,但我听力很好!徐先生,我需要一个解释。” 女人不善于逻辑推理,出现在考古队里的女人,如果不是古代语言家,就是资料整理专家。露丝对考古外行,但她恰是这两方面的专家。 刚才,罗亦安突然显露的语言特长让她疑虑重重,联系到对方屡次要把探险队往这个偏僻小村引,她决定:就在村口让罗亦安把话说清楚,无论如何也不进村。 “有意思”。罗亦安笑盈盈地看着露丝,老气横秋地说:“这证明一个简单真理:世上没有傻学者。 就拿露丝小姐来说,你平素说话口无遮拦,似乎毫无心机,但该细心时一点不粗心。” “回答我的问题!”,罗亦安这话等于默认自己行为鬼祟,隐藏了无数秘密。露丝有点心慌,但一直以来,对方都给她留下一个和善的印象,所以她强自镇定。继续质疑。 “你难道忘了?我是爵士的代理人”,罗亦安突然用法语回答。此时,那个印第安人失望地走到了一边。 露丝下意识地反问:“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张地图……整个探险队只有我与博士看过那张地图,正是因为有那张地图,所以才有了这次探险。” “你地意思是说:地图上标注了这个村子?博士怎么没有提起?” “你问了太多的问题”,罗亦安反击说:“我可以回答你这些问题,但之后,我拒绝在回答任何问题——有疑问,你可以问博士。” 露丝摇了摇脑袋。歪着头看了太阳门片刻,作出了选择:“好吧,我放弃其余的问题。” “那么。我下面说话的时候。请你保持镇定,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惊喊尖叫。 实际情况是:地图上没有标注这个小村,但那份图是从这个小村流传出去的。我们在沙漠中发现指路人像,其后,博士却好像迷失了方向。一直在登山。我认为。有必要给博士一点提示。这里就是提示。 镇定,露丝小姐。请保持微笑……别笑得像哭一样。瞧,你也猜到了。那份地图并不是通过合法渠道搞到手的,也就是说:我们这群小偷正在失主家做客。 哈哈,这可是你逼我说的,你在告诉博士之前,最好能保证博士不露出马脚。这群印第安人可不傻。 或许,你可以考虑暗示的手法,你可以隐晦地提醒博士……” 露丝张大的嘴,怎么也掩饰不了惊恐。正担心的时候,远处,博士一行地身影出现在山路上。 “上帝,我们竟然在这个海拔高度上,发现了一个保存完整的印第安山村”,塞纳发出一声惊呼,他扔掉登山杖,快步走近村口的太阳门,以手抚摸石柱。呐呐自语。 “纪事柱,这是一根纪事柱,这里还有一根……”,塞纳惊喜地喊:“罗恩,你能想象他们是怎样把巨石堆砌出来的?没有炸药,没有轮子,没有铁莉……这简直是奇迹。” “这个海拔?马丘比丘比这儿海拔还高,建筑还要宏伟”,罗亦安淡然地回答。 “但没有这里荒僻”,罗兰眯起眼睛打量着门柱,若有所思地回答。 “丽茜,拿相机来……上帝,罗兰,菲波尔,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塞纳抓狂了:“我在这上面看到了蒂华纳科古城出现过的图案。” 第218章 罗兰拎着相机凑过去:“博士,这里的文明应该与蒂华纳科古城、马丘比丘古城同属一个系,从地理位置上说,三者相距并不远,海拔高度也都在四千米左右……” “不,绝不相同,蒂华纳科古城、马丘比丘古城两者完全是两回事,这里……罗兰,看看这个,我们有一个重大发现了。” 博士的几个学生都很激动,唯独露丝还在发呆,罗亦安凑近她耳边,低声说:“看来,我们不需要提醒博士了……露丝小姐,你不进村吗?” 露丝无意识地点头,罗亦安立马吩咐:“安鲁,请把驴队牵进去,强尼戈亚,请帮我们租好房间,再让他们烧点热水,露丝小姐要洗澡。” “洗澡!”露丝梦呓般挪动脚步,走进村子才明白过来:“好像,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向我提出了另一个疑问,然后解答了这个问题。他为什么懂印第安语呢?好奇怪。” 身后,斯蒂尔边往村里走边嚷嚷:“罗恩。那两个蓝血人在溪边扎营了,他们希望我们快点动身……” 罗亦安隐约知道印第安人的一种习俗:不是同一部落地印第安人,很少进入其他部落。他们通常的做法是,在村落附近搭间窝棚居住在那 “安鲁,我们将在这里休整三天,请提前做好准备,把物资分配好。”他喊道。 也许是强尼戈亚好说话,那位站在门口等待的印第安人与他一聊,立刻把罗亦安丢在脑后。他乐颠颠领着大伙儿向村里走。全不顾几个外人还儿扒在他们地门柱上啧啧称奇。 这里海拔4000米,距其他任何城市都远,唯独离蓝天和白云比较近。 “这段记载与霍皮斯部落地记载相似”,塞纳与他的学生们热烈地讨论着:“在霍皮斯部落的编年史里,记载着地球的三次特大灾难:第一次是火山爆发;第二次是地球脱离轴心后疯狂地旋转;第三次是一万二千年前的特大洪水。 这第三次灾难曾使全球的水位上升,淹没了大西洋、地中海、加勒比海等地区的一些陆地及岛屿,形成世界性地特大洪水。这段历史在圣经上有记载,考古挖掘也证实了这点。 我们可以推测,这三次大灾难曾三次毁灭了地球文明。包括亚特兰蒂斯文明。也许,除了我们现在的文明外,地球上曾存在过于其他文明……” 时光一点点渡过去。罗亦安无所事事地站在门口。等待博士收工,可博士总唠叨不停,这让他忍无可忍:“博士,我们该吃午饭了,你有三天地时间考查这个小村……” “三天,远远不够”,博士抬起头来。似乎对罗亦安打断他的思路很不满:“罗恩,你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我们在石柱上发现了一种“回纹”图形,这是一种历法。玛雅历法…… 我们还在石柱上发现了一些动物雕饰,有大象,这个图案是剑齿虎,你能想像得到吗?剑齿虎!” “那又怎样?“罗亦安无趣地说:“我地肚子很饿,我的早饭还没吃呢?” “什么,此时此刻,你竟然感觉到饥饿”博士一脸震惊地反问:“你知道吗?美渊地区根本没有大象。在史前时代美洲确实曾经有过大象,但在公元前10000年左右,大象突然灭绝了。 剑齿虎,你我都知道那是史前动物,在12000年前已经绝种。这些印第安人是怎么知道剑齿虎的?这根石柱年代有多久?你能确定吗?” “蒂华纳科古城也有剑齿虎雕像”,罗兰补充说:“在这根石柱未发现前,我们可以说那是个别现象,是出自印第安人的想象,但这根石柱却全盘推翻了这个结论。 罗恩,历史学界的正统观点是:蒂华纳科古城只有1500余年的历史。可现在,我们甚至可以说,蒂华纳科古城至少有一万两千年历史。一万两千年,这颠覆了一切常识。” “可这儿并不让我的肚子不饿,博士,我坚持,我们必须进餐了。” “你……”塞纳气急,正准备讥讽几句,丽茜调解说:“叔叔,罗恩说得对。石柱没有腿,我们还有时间——还是先照顾胃吧。” “你怎么不惊奇”,回村落地路上,塞纳好奇地追问罗亦安:“本世纪最伟大的考古发现展现在你面前,罗恩,你怎么这么平静?” “旁观者的名字爬不上记分榜”,罗亦安平静地回答:“我只做旁观者。” 塞纳很兴奋,他压根没有听见罗亦安在说什么,只顾喋喋不休:“罗恩,我们进行了这么长时间地考古,详细资料可以写一本书,让我简洁的告诉你吧。 我们在沙漠中发现了一个指路头像,头像用手指着远处的青山,沿着他的指节有一条线,正指向这个村落。” “不是正指向,那条线偏离这个小村十七公里。”罗亦安纠正说。 “我们在路上发现了三座废墟”,塞纳根本没听他说什么,他挥舞着手加强着自己的语气说:“这三座废墟考古价值都不大,然而他们却有着相同的记事柱,三座废墟连成一条直线,终点就是这座小村。” “终点不是这个小村”,罗亦安再度纠正说:“这条线偏离……” “啊,瞧我发现了什么”,塞纳甩下罗亦安,跑到路过的一间石屋边,抚摸着砌墙地石柱兴奋的说:“残缺地祭祀柱,我确信这是祭祀柱的一个残断,其余部分在哪里?这是回纹,我要推敲一下,这段石柱记录地是哪一年。” “一万五千年前的某一天。”罗亦安翻了翻白眼回答。 “你确信?”塞纳惊喜交加的追问。 “我猜的”,罗亦安冷冰冰的回答。 “罗恩,请马上架起卫星天线,我要把这个发现告诉全世界。” 探险队员们早已从返回的安鲁嘴里知道了这些印第安人的“淳朴”,听到这话,菲波尔哈哈一笑:“那些村民听到这消息,一定很高兴。因为他们马上也要成为另一个马丘比丘了。” 塞纳继续说:“我认为,这份发现的荣誉属于我,我要留在这里继续考察。罗恩,我建议由我的侄女带队,继续前行,我把发现蓝血人的荣誉留给她。” 得知罗亦安去蓝血人的营地另有打算,塞纳退缩了。反正丽茜坚持要攀登六千米,那么,正好按罗亦安的计划,把考查队一分为二。只不过二者次序颠倒过来,塞纳留在村里继续考察,丽茜则向高山挺进。 “你的难题解决了”,塞纳厚颜无耻的说:“现在你只需要照顾好我侄女一个人。” “博士,我对你朝令夕改很生气”,罗亦安说完,转向丽茜,微鞠一躬说:“丽茜小姐,攀登海拔6600米,是件很危险的事,你现在可以放弃。” 丽茜坚决地摇摇头:“不,我决定了,我跟你走。” “你可以把斯蒂尔与安鲁都带去”,塞纳貌似关切的说:“我跟学院通话后,将要求他们派更多的学生来……嗯哼,这里很安全。罗恩,请照顾好我侄女,请把她健康的带下山来。” 罗亦安深深地吐了口气,而后俯身低头,像一个最合格的仆人,用最谦恭的语气回答:“你的意愿就是命令。” 探险队里,其他人举着相机四处照个不停。唯独丽茜一直紧张的盯着罗亦安,担心他一怒之下取消登山计划,听到他这个回答,才长舒一口气。 不知怎的,在他俯身那一刻,丽茜似乎看到对方脸上浮出一丝冷笑,但那冷笑稍瞬即逝……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65章铁城 罗亦安当面这座山峰,当地人称作安卡朱拉山,翻过这座山就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热带雨林——亚马逊雨林。 这座山峰正对着塞丘拉沙漠的尾端——伟大的昌昌古城。 昌昌城是古代印第安奇穆王国的首都,它是当时,到现在仍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座土砖城,那里的人们在远古时代就用黄金装饰建筑物,还盛传有些用贵金属制作的植物。 昌昌城建立于公元12世纪,当时中国正处在两宋之交的动乱时期。十五世纪是该国的鼎盛时期,在此期间,中国的北宋、南宋、元朝已经灭亡,已过渡到明朝。自明朝正德年间始,昌昌逐渐被印加帝国吞没。当时,数下西洋的郑和早已去世。 这是队伍离开奇诺利维斯村的第五天。 探险队抵达奇诺利维斯村的当夜,塞纳便迫不及待地架起了卫星通讯设备,将发现“奇诺利维斯村祭祀柱”事件通告了全世界,随后,他开始呼朋唤友,召集同伴与学生来村落考察确认。 与此同时,塞纳像驱鬼一般催促罗亦安上路,当然,明面上的理由是:攀登安卡朱拉,考察蓝血人的生活聚集区,一个伟大的发现正等待他们解密。 塞纳这种行为等与推翻了他与爵士的合约,而将斯蒂尔等人全部派出,等于变相驱逐罗亦安的势力。 塞纳这么做的是基于以下考虑的,其一是出于发现价值的权衡。蓝血人早已被发现,探险队即使去了他们地居住地,也不过是进一步的解密而已。此外。彩虹城的发掘还处于虚无缥缈间,但奇诺利维斯村地考古发现则是一种突破,是首次揭秘。 塞纳给自己留下了最有价值的工作,所以他第三度改变了计划。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种恐惧,以及一种挣脱控制的欲望作怪。 罗亦安明告他要在蓝血人居住地做手脚。他为此感到恐惧,于是就想回避风险。此外。当得知自己的一切行动像傀儡般完全受人控制,塞纳更借机要挣脱这种控制。 第219章 而打着护送侄女登山地幌子,将安鲁与斯蒂尔全部派出,正好达到了清洗目的。 其实,塞纳提出这个要求时心中很忐忑,毕竟罗亦安背后还有一个强大地神秘组织。毕竟特还有一份合约约束,当时他打算一旦罗亦安拒绝,就勉为其难领队登山。 但奇怪的是,罗亦安却没有拒绝,他甚至不提爵士与其的约定,还爽快地为博士架好了卫星通讯没备,而后任博士自己折腾。自己则全力筹备攀登事宜。 连续的胜利让博士得意忘形,奇诺利维斯村有太多的发现等待他去挖掘,以至于他后来完全抛开了罗亦安,连罗亦安等人出发都没来敷衍送行。 不能不说,带一个女人真累赘。出了奇诺利维斯村,罗亦安等人又花了4天时间,翻越了数座大山,才在海拔高度上上升了1000米高度。现在,是设立前进基地。并开始适应性训练的时候了。 “就在这里吧”,罗亦安停下脚步。拿出罗盘,经纬仪等设备,开始标注营地。 “别坐着”,安鲁提醒探险队员:“要么站着,要么躺下来,千万别坐。医生,请过来一下。” 现在这支队伍里有六名成员,除罗亦安等人与丽茜外,塞纳地学生罗兰也坚持随丽茜同行。 罗兰与丽茜的争执暴露了一个秘密,原来罗兰爱恋着坚强的丽茜,当初他加入探险队,即也是为了朝夕与丽茜相处。当得知丽茜有一去不复返的可能后,罗兰那法国人的浪漫立刻喷发。 他坚持要陪丽茜登山,宁愿躺在山峰上,也要在人生最后的时光中。有丽茜同行…… 瞧罗兰那狂热的架势,似乎很期待倒在这段路上——只要在临死前,头枕着丽茜地双腿,仰望着白云苍山等等。 罗亦安似乎为罗兰的疯狂而感动,想到还有蓝血人同行,实在不行还有他们照顾,所以他决定带上罗兰。 为此,探险队再度增加了一个医生名额——奥莉娅也得以随行,她的任务是沿途照顾罗兰与丽茜,最后留在海拔5000米的前进基地,等众人下山后再一同返回奇诺利维斯村。 “不对,这地方不对劲”,站在罗亦安身边的罗兰一把夺过指南针,眼睛中闪动着疯狂的神情。 “怎么了”,丽茜有气无力地问。这时她已经精疲力竭,全靠两个蓝血人一路背着,才到了这里。 奥莉娅从没有好奇心,现在更是如此。她抱着医药箱努力保持站立姿态,安鲁在她身边为她搭帐篷。听到这话儿,她眼珠转也不转,一脸呆滞地等待搭好帐篷,倒下休息。 “指南针,指南针失灵了”,罗兰拼尽力气喊,但嗓音却软弱无力。 “安鲁,把我的包打开,我包里有血浆”,罗亦安的精神很好,他吩咐奥莉娅:“医生,请为大家注射适合血型地血浆。” 而后,他转身安慰罗兰:“没关系,我们还有卫星定位设备,有办法确定这里的方位。” 罗兰拼命地晃着脑袋:“不,我觉得很蹊跷,丽茜,记得临走时博士塞给你地地图吗?快拿出来。” 罗兰说这话时,安鲁正打开罗亦安的背包——就是那个唯一没有打开过地降落伞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铝箔包递给奥莉娅,那里面装的是血浆。 这是一种应付高山反应的通常能够做法,在前进基地里,为登山人员注射符合血型的血浆。血浆中富含血红蛋白,登山队员血液内血红蛋白含量增加。可以缓解登山队员地高山反应。 血红细胞只有十余天的寿命,登山队员完成攀登任务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血液内多余的血红细胞会逐渐自然死亡。这样下到平地上的他们就不会出现醉氧现象。 此时,罗亦安已掏出了卫星定位设备。斯蒂尔忙着为丽茜搭建帐篷,两名蓝血人站在一块巨石上。做出警戒姿态。丽茜听了罗兰的话有气无力地翻动着脚边的背包。 “罗盘失效,这事很常见”。斯蒂尔手脚不停,边忙活边插话,这附近肯定有个大型铁矿,所以罗盘才失效。 没人理会斯蒂尔地话,罗亦安忙着调试卫星定位设备。奥莉娅撕开了铝箔包,挑出一袋软包装血浆。看了看上面的标示,立即望了一眼罗亦安说:“你准备的真充分。” 等丽茜翻出一个纸筒递给罗兰之后,奥莉娅抓过丽茜的胳膊,开始为她注射血浆。 纸筒打开,一张古旧的地图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张画在羊皮上的地图,有些部分颜色稍旧,有些部位颜色很新。漏出修补地痕迹。 斯蒂尔手脚较快,迅速完成了搭帐篷的工作。他凑近罗兰身边,嘴里嘟囔:“早听说有张藏宝图,让我看看啥样。” 藏宝图的绘制方法像一幅写意画,上面没有经纬度,没有比例尺,有些地方画了一棵树表示一片森林,有些地方画了几条弯曲的线表示一条河。世界上最长的山脉——安第斯山则用一连串三角符号代替…… 地图中央是个人头像,很微小。但可以看出他正用手指指的远山,那个人头像形象如同塞纳在沙漠中发现的一样。在人像附近有一串方位标示。墨迹仍新。那是塞纳地手笔。 沿着人像指尖的位置,有一条直线,画得很短。沿途标注着几个石柱,或者方块图案。这些位于直线上的图案附近都有一串新标注,写的是“已发现”、“疑存在”,“待考”等字样。 直线的尾端是一个回字形图案,按照藏宝图上的绘制习惯,这图案表示的是一个城市——一个具有两重城墙的城市。 “位置,这里地方位是什么?”罗兰紧着催促。 罗亦安爆出了一连串数字,罗兰随即发出一声惊呼:“丽茜,我们正站在直线的尾端,这里就是沙漠头像指示地目的地。” “海拔联5000米地高山上?”罗亦安满脸惊愕:“修这样一座城市为什么?好玩吗?” “马丘比丘也在这样的高度上”,罗兰反驳说:“没有人知道建立马丘比丘城的目的,正如我们不知道建立脚下这座城市的目的一样!” “你确定我们脚下有一座城市?”罗亦安追问。 “我不能确定”,罗兰想了一想,回答:“但是,罗盘在这里失效了,这说明在我们脚下,有一个含铁量很高的地方。 这个地图的尾端标注着一个城市,名叫‘铁城’。传说中,它整体用钢铁铸成,城墙与城内的房子全是用纯铁打造。据说,这座城市是‘凡人与天神沟通的地方’。” 罗亦安瞥了罗兰一眼,没有说话。 罗兰尴尬地一笑,说:“这是临走时博士告诉我的,这个传说过于荒诞不经,而且,印第安人传说中从没有出现过‘铁城’的说法,博士也怀疑它的荒诞,但现在,我们正站在这里,你怎么解释罗盘失灵的现象?” 一直以来,罗亦安都是探险队的旁观者,他从没参与探险队的考古行动,罗兰此番破例向对方解释,不是因为对方知识渊博,而是众人都有气无力,精力欠佳,唯一生龙活虎的就是罗亦安。 “这里……”,罗亦安摆出一付学究样,慢慢的引导对方:“在这个海拔高度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一个生产力落后的文明,建立这样一座雄伟的‘铁城’?建这样一座城市,它的目的是什么?” “这就是我们此行地目的——揭开这个谜团”,罗兰回答。 奥莉娅拿着一包血浆走过来,她不客气地冲罗兰吼:“年轻人,留着点力气,别让你的心脏承受不了。把胳膊伸出来,我为你注射血浆。” 罗兰顺从地伸出胳膊。罗亦安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继续刚才的话题:“‘铁城’,在这样的高尘,花很大的代价,建设这么一座闻所未闻地城市——什么样的收益能抵偿这样地花费?”“那句‘与天神沟通的地方’,这是什么意思?” 罗兰眼睛一亮:“‘与天神沟通的地方’?海拔高度?——飞出地球。也许这是一座航天城,建设这座城市的目的是为了挣脱地心引力。 在这么高的海拔上,飞出地球会节省许多燃料。如果航天器起落频繁地话,节省的燃料足够支持建城了,不是吗?‘凡人与天神沟通的地方’——这就是飞天!” 罗亦安摇摇头:“这里有还不够,在这样的高度上,用纯铁铸造城市。光能源开支就是很大一笔花费,这笔能源,足够支持数次飞行了!而维持这样一座城市……” 罗兰也陷入沉思,附和地说:“是啊,能源,除非这里有种天然能源,并且储量丰富,便于利用。否则……” 罗亦安此时的表情像个老狐狸,他继续诱导:“这能源肯定不是当代概念上的能源。如果是,我们现在早发现。并开始利用了。 有什么东西,可以在数十万年前,甚至数百万年前,被当作能源利用,而我们现在却无法利用的呢?光能?风能?魔法能量?或者,内功能量?” “越说越荒诞了”,罗兰不满地反驳说:“罗恩,你不能严肃点!” “锎能”,丽茜插嘴说,这时,她已经注射完血浆,恢复了精神:“来之前,我叔叔曾念叨过这个词,你认为这可不可能?” “什么?”罗兰茫然地反问。 “锎,地球上最昂贵、最稀少地金属,在地球长期演化过程中,锎早就消亡了,因此现已没有天然锎元素存在”,丽茜回答:“我叔叔曾用玩笑的神态跟我谈起过这个猜测。 他认为在地球诞生之初,锎的含量很丰富,但后来,锎在长期演化过程中,逐渐衰变成其他金属,我们现在见到的金属,都是由锎衰变而来。 第220章 会不会有一种文明——非地球文明,他们居住的星球密度远比我们高,星球寿命远比我们短,所以,他们体内的元素远不是我们所见到的元素,可以认为,构成他们体内的元素比较原始,分子量较大,而我们通常所认为地放射性,对于他们的高密度星球来说,是一种正常现象。 也许,在地球诞生之初,他们曾参与了地球文明地进化。后来,地球环境已不适合他们生存,他们身体内的元素,在地球环境下产生了衰变——就如同放射性物质产生地自然衰变一样。 于是,他们飞离了地球,寻找新的家园。而他们遗留下的人类,自发地适应了现在的环境,进化成一种新文明——地球文明。” 锎的数量目前虽极其稀少,但对于地球来说,它仍是不可或缺的金属。它特性奇异、实用价值极大。 比如,只要百万分之一克的“锎252”每秒钟就能放出230万个中子,这些中子的能量就好比一座小型的原子反应堆。据科学家预言,如利用锎制造原子弹,其体积只有步枪子弹那么大。 而以锎制成的原子武器,由于体积小蕴含能量大,运载和发射方便,被广泛应用于军事上。只要极少量的锎252便可制作可携带的中子弹。 用锎252中子弹还可对陨石、月岩等天体物质的化学成分进行分析,并鉴定古文物的年代。用锎252还可寻找金、银、铀等矿藏。只需将一小管锎插入铝孔内;它的射线便可穿透入万顷碧波或地球深入,并传回海底。轻而易举搞清地层下各种矿物的蕴藏情况。 在侦破疑难案中,极其微量的锎能对血迹、油漆、油污、土、烧灰等进行分析,帮助刑侦人员破案。 锎还是癌细胞的“克星”,只要把仅4微克的锎制成一支细小的针,插入人体患癌部位,锎连续放出的中子就会有效地杀死能致人死命的癌细胞。目前美国已制得约2000个医用锎中子源,供国际上公共医疗机构使用。 目前只有少数几个发达国家,采用极复杂的工艺,才能从核原料钚中制得锎。据估算,要造出1克锎235就得消耗10公斤的钚239和40公斤的铀235。到目前为止,全世界才只有100克锎。 地球科学家曾不止一次猜测,星际间存在一个高价金属文明,比如“超人”,就是来自于一个重金属星球。而罗亦安之所以不惧辐射,其特殊的医疗方法,也来自对这种猜想的研究。 罗兰闻言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奥莉娅拔下输血针头的举动惊醒了他,他举头望了望四周,只有罗亦安在他身边,其余人已钻到帐篷里休息了。 “或许”,罗兰无意识地说:“丽茜谈了一种可能,或许,这种可能真的存在过。对了,罗恩,你为什么不休息?” “我留在这儿,想告诉你两个消息”,罗亦安面色平静:“一个坏消息,一个不坏不好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66章锎针 “先别说那些”,罗兰不耐烦地打断罗亦安的话,反问:“告诉我,你能搞到锎针么?” “锎针”,罗亦安半疑惑半好奇地问:“你要那玩意干嘛?” “锎针,只有锎针的射线便可穿透入万顷碧波或地球深层,轻而易举搞清地层下各种矿物的蕴藏情况。我们现在站在这里,做出种种猜想,但只要有一枚锎针,我们的疑惑就能全部消失。” “是什么让你认为,我,或者斯迈尔爵士的财力够购买一枚锎针,要知道它价值2吨铂金、或者63万克黄金……我们还没有富裕到那种程度。” 罗兰顿了一顿,迟疑地试探说:“罗恩,你知道锎是个什么东西,不是吗?你连它的价格都打听好了。” 罗亦安脸色一僵,随即,他笑了:“不错……你知道佣兵的直觉吗,在塞丘拉沙漠的营地中,我们几个佣兵来感觉到周围不对劲,于是,我们检查了周围的营地,发现了一种神秘射线。 我们反复核对了射线光谱,确定这是一种很少见的金属,就是锎……” “上帝啊”,罗兰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你发现了什么,你不是要寻找财宝嘛,这才是最大的财宝,每克价值63万克黄金的财宝,上帝,我们错过了什么,快指给我看,它在什么地方。” 罗亦安扬了扬羊皮地图,懊恼地回答:“是啊,我怎么……我刚才核对了你的地图。它在这儿,这儿……” 罗兰的惊叫吵醒了众人,丽茜把头钻出帐篷,满脸困意地问:“罗兰,你们在吵什么?” “丽茜。锎针,罗恩在沙漠人像的嘴唇位置,发现了六枚锏针,它至今还发散着放射性。” 罗兰得语无伦次让丽茜摸不着头脑,她紧着问:“罗兰,说慢点,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他们发现营地周围有放射性……于是,他们找到了那六个放射点……经过波谱比较,他们确定那是锎……不过。他们不知道这发现的珍贵,由于射线剂量不高,对人体没有危害,所以他们将此忽略了。” 安鲁听到这儿,尴尬地笑了笑,把脸转向了别处。 丽茜反复翻着地图,半信半疑地追问:“你能带我们再回哪里,找到你的发现么?” “没问题,安鲁也知道那个地点。但那上面有2000米厚地泥土……” 罗兰马上打断罗亦安的话:“为了12吨铂金。即使有两万米厚的泥土,我们也要挖。” 罗亦安点点头以示赞同:“你打算调整行程,马上下山?” 丽茜思索片刻,果断地说:“不,我们已经与塞丘拉的发现擦肩而过,我们不能再犯类似的错误,继续登山,我们把这件事做到底。” 罗亦安欣赏地看着这位性格坚强地女子,犹豫片刻,他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在接受卫星信号时。收到了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不坏不好的消息,你想先听那一个?” “先听坏消息”,丽茜笑意盈盈:“我们刚得到一个天大的发现,想必这时,听到点坏消息。不能坏了我们的胃口。” “游击队”,罗亦安先提了这个词。看周围人已隐约知道了消息的性质,他继续说:“我们遭遇的那支游击队。有一两个人逃了出去,他们带来了剩余的同伙,一路追踪探险队到了奇诺利维斯村。” 罗兰与丽茜的脸色变白了,他们知道,塞纳博士不知道发什么疯,把自己地护卫都派遣出来,现在,探险队处于最薄弱的时候。 “伤亡情况如何?”丽茜嘴唇哆嗦的问。 “这就是那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了……游击队冲进奇诺利维斯村,恰好我雇的佣兵护送博士的学生抵达,他们适时参战,令探险队伤亡降到了最低……” “谁,那些不幸者是谁?” 罗亦安迟疑一会,回答两个字:“博士!” 突然间,丽茜想到临走时挂在罗亦安唇边的冷笑,她浑身发冷,继续问:“只有博士受伤……” “博士伤重不治,向导强尼戈亚重伤,两名学生遇难,一名佣兵阵亡。” 丽茜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悲伤隐藏起来,她平静地转身走向自己的帐篷,一言不发。因为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害怕自己一开口,流露出自己的怀疑,被对方发现。 在这山高地险地安卡朱拉山,万一她怀疑正确,对方有数千种方法让她无声无息,步上塞纳的后尘。 “请节哀顺变”,罗亦安在她身后,礼节性地补充了一句。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不好不坏的消息”,罗兰望着丽茜的背影,忧伤地说。 “也是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罗亦安也一脸平静:“博士留下遗嘱,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丽茜,要求她完成考古挖掘……她成了富人了,律师刚发来传真,博士一共有三千多万美元的财产。” “这对她毫无意义”,罗兰反驳说:“博士从小把她养大,是她唯一的亲人。失去亲人之痛,不是钱能挽回的。” 第二天,队伍在沉闷的气氛中开始了攀登。奥莉娅留在了当地,作为前进基地留守人员,斯蒂尔自然也留在营地,作保护工作。 队伍爬了整整一上午,没人说一句话——这符合登山要求,按惯例,登山地人在攀登过程中是不能大声说话的,因为声音的震动可能会引发雪崩。 走了不久。两名蓝血人忍受不住沉闷的气氛,他们彼此嘀咕着什么,边走边说。不久,罗亦安加入了他们的谈话,看情形。他在不断地给蓝血人讲笑话,因为他们时不时发出一声低笑。 罗兰几次想提醒罗亦安住嘴,可看到安鲁一点不在乎的表情,他决定保持沉默。最终,还是丽茜忍不住了,她好奇地问:“罗恩,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说,这是条古老地献祭之路,很安全。而我们地做法太保守了。” “献祭之路”,丽茜听到这话,吃力地打量了一下周围,不再说话。 按照现代的标准,安第斯山寒冷地山顶决不是孩子涉足的地方。不过古代印加人对此地看法却大相径庭。他们认为雪山是极其神圣的,为此,他们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用部族里最聪明的孩子来献祭。 通常,他们的祭品是三个孩子。两女一男。在海拔17000英尺处,他们会停留了一段时间,举行一个不为人知的献祭仪式。接着,在一群成年人的护送下,他们继续不断向上攀登。 对孩子来说,这是一条不归之路。 第221章 一到山顶,这些孩子——年龄在8到15岁之间——就会成为献祭仪式的祭品,并会被埋葬在5英尺深的石块下面。他们甚至可能是被活埋的。 至今,献祭之路上以及挖掘出15具尸体,其中包括著名地“印第安少女”冰尸。但人们认为,献祭之路上还有许多尸体等待挖掘。 所发现的献祭遗体,陪葬品丰厚,有:36件金银雕像,一些小编织袋,陶罐,皮凉鞋。一个小骆驼像和一些贝壳项链、羽毛做成的羽饰和黄金面具等。 有些遗体周围有一包包用羊驮皮裹着的食物,说明这些孩子来自印加的社会精英阶层——因为印加人认为。只有上层社会的人才被认为有献祭的价值。 目前,人们对于印加祀仪式所知甚少。 这条献祭之路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之路——孩子们的死亡之路。但正因为需要让孩子攀登。所以这条路危险性较小。 知道了这条路地来历,丽茜的话更少了。探险队的气氛也更加沉闷,除了罗亦安,其余人几乎没力气说话,剩下的事只有攀登,攀登,不停地攀登。 此时,众人已处身于雪山之巅,浓浓的雾气不再高高在上,它就在人身边,像个棉花糖一般一朵朵地飘荡在人身体左右,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在高山之巅,行走于雾气里是极度危险的,连罗亦安也放慢了脚步。 “这是献祭之巅”,两名蓝血人介绍说。随着他们的话,雾气突然消散。 是强风吹散了雾气,山坡的这段路正处在一片光秃秃山石上,放眼望去,前路还是雾气浓浓,山脊忽隐忽现,一路弯曲朝上,深入云端。 罗亦安看了看腕上的海拔表,现在是海拔七千米。 他这样做其实就是装样子,腰带上的计算机早已把海拔高度显示在他地脑海里。 丽茜在安鲁的搀扶下,吃力地走进罗亦安身边,问:“他们刚才说什么?” “他们说,这里是献祭之路的终点——献祭之巅。”罗亦安回答,他的表情轻松,这么高的海拔对他似乎根本无影响。 罗兰几乎是一步步爬到了罗亦安脚下,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如果,我们,不是在山下,输入了整瓶,血红蛋白,我想,我早死了。” 丽茜爱怜地拉拉罗兰的手,可她的手软弱无力,拉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我还有几袋血浆,我们就在这里注射吧……我们还有约六百米地路程,大概需要一天”,罗亦安取下了自己的背包,虽然他觉得自己地动作依旧敏捷,但实际上,那动作缓慢地像乌龟散步。 “献祭之巅?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在罗亦安的帮助下,丽茜挨着罗兰躺好,她拉着罗兰地手,稍稍恢复了力气,就恢复了好奇心。 罗亦安正在做输血前的准备,他没有答话,只是用手向前一指。 那是一座神像,屹立在前方山脊,石像表面斑斑驳驳,似乎经历了几万年的岁月。 尽管饱受风沙侵蚀,肖像所呈现的面容依旧那么祥和恬静,流露出一股莫名的震撼力。他的额头宽阔,眼睛又大又圆,嘴唇丰润,鼻子挺直,鼻梁虽然狭窄,却向两边伸展到鼻孔。 这张脸庞最引人注目的特征是造型奇特、令人望而生畏的胡须,使他的下颚看起来比太阳穴还要宽广。雕像的头颅两侧和耳朵上、下方,均雕刻着奇异的动物图形,看起来像体型硕大、举止笨拙的史前哺乳动物。 除了神像外,引人注目的是神像背后的墙壁,其上数以百计用岩石雕成的人头。这些人头全都是完整的头颅,一颗颗从墙上凸出来,栩栩如生。对于它们的用途,两个蓝血人也争论不休,莫衷一是。 “这里的海拔高度?”,丽茜盯着石像,梦呓般询问。 “整整七千米”,罗亦安回答:“那神像简直就像是海拔七千米的高度标志,一点不差地立在7000米处。” “轮廓”,罗兰吃力地说:“轮廓真像沙漠人像的缩小版,是的,真像。” “塞丘拉那座人像的海拔高度,应该是零度”,丽茜附和说:“在这样,在这样的高度……” 罗亦安打断两人的交谈:“停一下,现在不是交谈的时候,你们的体力不适合做这种高强度工作,让我来,你们只需表示肯定与否定就行。” 罗亦安拿起血浆袋附带的注射装置,扎在丽茜的胳膊上。这是一个附带增压器的注射装置,在这样的海拔高度上注射,没有增压器,注射针眼就会流血不止。因为在这个高度,人体内的血压已完全超过了大气压。 丽茜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人准备得太充分了。可她已没力气把这话说出来,等到罗亦安开口,她的思路已完全把这个问题遗忘了。 “你想问”,罗亦安指着丽茜说:“在这样的海拔上,修建一座如此宏大的神像,是非常吃力的,这么做的意义何在?献祭,攀登这么高的山,来这儿献祭的目的何在?为什么献祭的对象是聪慧的儿童?这一习俗是怎么诞生的?他有什么来历?” 丽茜忘了疲劳,她连连点头,头点得太急,以至于头晕眼花。 他怎么知道我的疑问的?难道,他也有这样的疑问? 丽茜在头晕眼花中思索着。对面,罗亦安已开始与两名蓝血人交流。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67章膜拜 “他们说,这神像很古老,而且它关系一个秘密,一个他们部族必须生活在山里的秘密。”顿了一顿,罗亦安补充说:“我猜测,这些人这么熟悉献祭之路,很可能他们部族与这条献祭之路有关……你放心,我已经试过了,他们不懂法语。” 丽茜听到这儿,心中突然闪过一道光亮:“你是说.这条献祭之路是为他们而设立?” 罗亦安耸了耸肩膀:“谁知道.这仅仅是我的猜测,根据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线索 你想,在海拔7000米的高山之上,食物极其缺乏,生活物资几乎没有,他们靠什么繁衍后代? 这几天我一直在跟他们聊天,探听他们的情况。据说.500年前,蓝血人的部族发生了一次重大变故。此后,他们部落里的人越来越少。但他们两人地位低下,不知道具体原因,把这归咎于‘触怒天神’ 据我所知,最近的一次献祭是在500年前.那是因为西班牙入侵导致印加帝国灭亡,最终导致献祭终止。 让我们根据这些情况作一个猜测:也许,所谓的‘献祭’就是他们部族吸收新人的策略。这是他们部落与山下印第安的一个约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达成这个协议,不得而知。 众所周知,印加部落里掌握知识的是祭祀,而祭祀之间知识的传承全靠口述。也许,献祭的真正原因在传承当中埋没,而有些部落的祭祀得到了错误的信息,他们把献祭的地址搞错了。 这很可能,因为献祭点在群山之上。这条路终年白雪覆盖,冬季夏季地貌变化很大。而祭祀不可能事事亲为,所以,他们指定地陪同人员搞错献祭地点,太有可能发生了。而那些错误地被献祭者。就成了后来我们发现的‘冰尸’。 印加帝国崩溃时,恰好蓝血人部落也发生一场大变故,这场变故使他们部落里的人纷纷病死,连祭祀也无法幸免。于是。蓝血人的知识也未能传承下来。所以他们现在也不知道献祭于他们的联系。只知道部落里地人越来越少,到最后他们不得不向外界求助。 我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马丘比丘,记得吗,当印加帝国崩溃时,他们的祭司与帝国精英、贵族都逃往群山之中,在海拔4000多米的山上建立逃难所,并乞求天神的庇护。 后来,这些贵族、祭祀大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到那里去了?他们随身地财宝埋在了那里?500年来,人们一直在探索,可都没有踪影。 我猜测。印加贵族所企求地援兵就是蓝血人,而是蓝血人大部丧生的那场疾病就是夭花。 西班牙人将天花带入了美洲,当时。对这种病没有抵抗力地印第安人纷纷被传染,人口锐减。蓝血人是因为接纳新人被传染上天花的。这导致了他们的知识传承出现断层。 事件发生后,蓝血人封闭了与外界的交流,这使得印加帝国的求助没能得到回应……” 罗亦安说到这里,丽茜已恢复了部分力气,她马上急着问:“这些,都是你探听到的消息?” “不全是,大部分是我的猜测。” “可你有什么证据支持!” 罗亦安一指那个神像:“唯一的证据是,在那个神像所在的墙背后,还有一个‘地下神庙’。在这样的海拔上,地下神庙正是一个温暖的庇护所……” 安鲁不满地插话:“有这样一座庇护所,你刚才怎么不让我们到哪里休息。” 罗亦安耸了茸肩,轻松地回答了:“因为它的洞口被冰封住了,而他们地体力……” “我跟你去干”.安鲁知道罗亦安的能力,他连忙自告奋勇,一边给罗亦安打掩护:“既然有地下栖身地,我们来帮蓝血人打开它。” 罗兰一直未啃气.这时他幽幽地插话说:“印加帝国向蓝血人求助——也就是说,蓝血人掌握着一种威力巨大地武器……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测?” “也许!”罗亦安站起身来,漫不经心的回答:“你们两个在这里歇歇,蓝血人将负责照顾你们,我和安鲁去看看那个神庙。” 一绕过那堵石墙,感觉气温明显不同,这里的空气似乎更温暖,安鲁止住脚步,仰望天空的雾气,叹了口气:“我说呢,高山之上怎会有这么大的雾,原因原来在这儿。 第222章 高山冷风遇到温暖气流,自然成了雾。可山上风大,雾气不能凝结成片,于是成了一缕缕的……” 罗亦安冷冷地插入:“现在不是作学术报告的时候。我刚才忘了告诉他们,我之所以判断蓝血人知识失传,也是因为这个‘地下神庙’。那两个蓝血人知道这‘献祭之巅’,但却不知道这里有个神庙,这说明什么?” 安鲁愣了一下,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根据着雾气猜测的?这也太深了吧。” 罗亦安避而不答.他走进一片冰晶,观察片刻,忽地解下腰带,将之围在那块冰晶之土。 腰带立刻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它渐渐地变红,而后变成青蓝之色,周围的光线也发生扭曲,随即,一团剧烈的水汽吱吱作响的冒出,这水汽马上又变成雾气,遮住了腰带。 片刻过后,地面上出现一块光滑的石板,一米见方。罗亦安那腰带静静地躺在石板上,腰带外圈,离它30厘米的地方是一层光滑的冰带。 罗亦安快速捡起腰带,重新扎在腰上,他看了看石墙后方,浓雾中。石墙隐约可见。 “雾太大,即使那两个蓝血人也不敢轻易行动”,安鲁提醒道:“你得赶快行动。” “祭祀杖”,罗亦安用脚踢了踢石板上的一个孔洞,那孔洞成三角形。 “这块石板开合的钥匙就是祭祀杖。印第安祭祀杖尾端是三角形,把祭祀杖插进去,一拧就开,这话你来干。我警戒。” “好的”。安鲁反手从身上掏出工具刀,摆弄起那个孔洞。费不了多少时间。只听咯地一声,那石板无声无息地移动起来,一个洞口出现在面前。 “你去叫那两个蓝血人,第一个进入神庙地荣誉应该归他们,这样,我们也可在丽茜面前掩饰。” “我就说让他们帮忙,然后留在那里照顾丽茜与罗兰,对吧”,安鲁憨厚地笑了笑。转身而去。 这座“地下神庙”形状像一座游泳池,深达6英尺。庙堂的地板用坚硬平滑的碎石铺成,约莫40英尺长、30英尺宽。墙十分坚固挺直。由许多块大小不一、搭配得天衣无缝的方石组成,接合处完企不使用灰泥。沿着墙体。每隔一段距离便矗立着一根高大粗糙的石柱。 两名蓝血人抚摸着神庙墙壁,激动得两眼流泪,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不停。罗亦安等他们平静下来,这才转身去招呼丽茜等人。 等丽茜进入“地下神庙”时。两个蓝血人已平静下来,他们正伏地祈祷。丽茜顾不得观察蓝血人地状况,她先全被神庙墙上的雕塑所吸引。只有罗兰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他边观察边自语:“用高温熔化冰,这倒是个好方法,又节省体力。好大的冰块,难怪印第安人打不开神庙。” 可不一会,他也被神庙墙壁所吸引,忘了继续观察。 丽茜用高清晰摄像机将墙壁上地图案完整地摄录下来,她仔细地以至于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缝隙。听到罗亦安与那些蓝血人交谈,她不自觉地疑惑起来:“看那神态,这两位蓝血人,似乎也没进过这座神庙。” “当然”,罗亦安代替他们回答:“这座神庙己有上百年没开放了,他们只是从传说中听过这神庙的情形。” “墙壁上地某些图案,似乎是文字”,丽茜继读问。 “不错,这是他们部族的文字,但这种文字连他们本身也不认识了——他们部落已丢失了文化。” “奇怪,这里很奇怪”,丽茜摇了摇头,又说:“这里身处高山之巅,即使地穴温暖,也不至于温暖成这样?” “不要亵神”,罗亦安连忙打断她的思考:“印加帝国有很多神奇的地方,我们至今无法解释。这儿是他们的神庙,你要做猜测,别在这儿,让他们知道不好。” 丽茜意会地点点头:“我在这儿留几天,做些研究,行吗?” “我建议继续前进”,罗亦安严肃地说:“两名蓝血人现在急着回营地……等我们下山时,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探索。” “好吧,山上也许有解开这一切秘密的钥匙,我等不及了,罗兰,把一切都录下来了吗?” “没问题,我坚信每个细节都没拉下”,罗兰痴迷地扒在墙壁上,头也不回地回答。 “那么,我们继续前进。” 再上路时,也许是新注射了血红蛋白,也许是新发现刺激,丽茜精神多了。路上她频频回首,表现得恋恋不舍:“如果,我们的发现公之于世,恐怕这片圣地从此不再宁静?啊,我们走得太仓促了,我甚至没有好好抚摸那块圣墙。” “你可以把它买下来”,罗亦安一使劲.缚住了她歪斜的身体:“小姐,请留心脚下,这可是7000米高地山峰。” 丽茜止住脚步.不满地说:“罗恩.我讨厌你这种说话的腔调,我知道我刚继承了一笔钱,可这不成为你嘲笑我的理由,况且,博士……” 她哽咽了一下,继续说:“况且.这一继承权肯定还有场官司,博士地两个女儿会为争夺……” 罗兰岔开了话题:“丽茜,罗恩说的是:著名地克邦废墟就是50美元出售的。美国人能办到的事你也能办到,找到这片土地的所有人,花点钱把它买下来,你可以研究一辈子……” 罗兰岔话题的举动太突兀,但他眼里的关切令丽茜不忍责备,她知道,罗兰是担心她继续烦恼下去。她扯扯脸上的肌肉,摆出一个冰冻的笑脸:“50美元,我现在也拿不出来,博士遇难,他的帐户肯定冻结了,我现在是个可恰的穷姑娘。” “我借给你”,罗兰温情脉脉地看着丽茜,看得罗亦安阵阵发寒。 “得,要缠绵别在这儿……小心脚下,等回到平地,你们有大把时间缠绵……”罗亦安无趣的插嘴。 安鲁也打趣说:“是啊,你们俩的眼神看得我手脚发软,这可不是好兆头,雾大、山高、路险,我的脚发软了,你们的生命可危险了……罗恩,他俩这么兴奋,像一对发情的小公鸡,你是不是把血红蛋白浓度计算错了。” 正说着,雾气突然清散,黑色的山石猛地跳入众人眼帘,那两名蓝血人指着远处的山巅,平静地嘟囔了一连串话。罗亦安翻诊说:“他们说,那就是目的地,那个闪亮的地方,我们到了。” 那就是目的地?那就是一行人历经千辛万苦追寻的答案? 顺着蓝血人的手指望去,白雪冰封覆盖的山脊上,隐约透出一行黑色的山石路,那路铺向远方,遥遥的,路的尽头似乎终止于天堂之上。 在那路的尽头,一个东西白亮亮的,像个镜子一样一闪一闪地反射着太阳光,离得太远,众人看不清那东西的模样,只觉得它屹立在众山之上,闪烁着万丈神光,带给人一种观山仰止的膜拜冲动,一股神圣的气息扑面而来。 罗亦安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他忍不住阵阵冲动。 天哪,这是……,半圆状的筒壁,边缘残缺不全,通体金属,锃亮锃亮,岁月并未给它添加锈痕,它仍然保持着光洁。闪光的正是那锃亮的内壁。 用什么来形容块闪亮,形状它似乎像个宇航飞船,或者说,它是因某种原因爆炸坠毁的飞船残骸。 难道这就是蓝血人的秘密武器?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68章与世隔绝 近了,经过一日夜的跋涉,众人站在一片坡地,居高临下,那闪亮的巨大金属体近在眼前,显得清晰无比。 丽茜止住了脚步,她一脸镇静地捂住嘴,没有说话。 抢先说话的是罗兰:“上帝?我看到了什么?它向我猜测的一样!这,是星球大战遗迹吗?” 安鲁也没有说话,从他脸上可以看出,一路走来,他也带着浓浓的疑惑,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反而让他难以置信。 罗亦安等人所站立处之所以地形稍高!那是因为以那残骸为中心!地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冲击坑。整个坑的形状像个巨大的火山锥,由于下半截深插在泥土中,那片残骸远比罗亦安一路所见要巨大的多。 地面上还残留着冲击波浩成的痕迹——坚硬的花岗岩呈波浪形,一浪一浪的地形构成了冲击坑外沿。而在冲击坑正心,那片残骸所在地上,地面则光滑得如同凹镜。 岁月给这个冲击坑留下的痕迹处处可见,在冲击坑稍外的地方,原先高温灼烧过的地面,现在已长出一些小草,但这些绿色植物显得奇形怪状,开着各种颜色的小花。罗亦安在知识库里搜索半晌,都未找在任何植物学著作中发现类似的植物。 未被发现的植物? 至于那片残骸,近看,它的形象已完金展露出来——极度倾斜的角度,扭曲绞裂的金属边缘透着寒光,骨架似的金属架像遇袭后的世贸大厦,哀伤地伸向蓝天。 这飞船原先一定很巨大,根据残骸弯曲的弧废推测,它的直径至少在12公里左右。正因为此,它如同一面镜子,向山下反射着光芒。 航空母舰地甲板宽度约60米左右,可同时起降两架飞机。这么宽的舱壁,如果除去外沿可后壁所占的空间,也就是说,它的内部至少可同时起降20架战机。 岁月已经在泥土上留下痕迹,但奇怪的是,它至今未在这块金属残骸上留下痕迹。那金属光洁如新,纤尘不染。 “通古斯大爆炸吗?”丽茜喃喃自语。 1908年6月30日清晨。俄罗斯西伯利亚通古斯地区突然发生大爆炸!这次大爆炸波及数百公里,摧毁了一片面积约2000平方公里的原始松林。 第223章 这次爆炸的物体究竟为何物、从何而来成为了20世纪最大的科学难解之谜。 2004年,俄罗斯科学家曾声称在通古斯神秘大爆炸地区发现一块看起来是宽大的金属板状物体,它被称作“鹿石”.俄罗斯科学家怀疑这是爆炸后的外星飞船残骸。但也有人指出,这一说法极其荒谬。随后。人们默契地不再谈起这件事。 “这一遗迹历史至少超过五千年”,罗亦安看着石头上地苔藓。若有所思地说:“而通古斯大爆炸只有百年历史。” 这一伟大的发现摆在面前,众人本该欢呼雀跃,但现在,谁都没有力气。 两名随行的蓝血人屡次催促,众人只顾看眼前的奇景,忘了举步。罗亦安回过神来,他悄然在身上一拂!踏前一步。顿时!一股尖锐的啸叫声响了起来。 这声音立刻惊醒了痴迷中的探险队员。等大家望向罗亦安时,他再度举手一拂,啸叫声立刻消失。 安鲁马上死死地立住了脚根。他担心地问:“罗恩,怎么办?” 罗亦安眼睛闪电般掠过眼前的一切。随即,他轻描淡写地一指蓝血人:“他们没事,论理,我们也不该有事。” 安鲁不放心,再度追问:“你确信?” “确信无疑!” 罗兰听不懂两人地交谈,他连忙问:“你们在说什么?” “放射”,罗亦安回答:“刚才啸叫地是盖革计数器,我发现这里有强大的放射性,可我想,蓝血人没事,我们也不该有事……再说,我们已经在这儿呆了许久,如果不找到解除辐射污染地办法,我们都走不下这座大山。” “那么”,丽茜总结说:“我们惟有前进!” “我们必须前进”!罗亦安强调说。 火山锥型的大坑里!气温要比外面温暖,已进入大坑,山风似乎停山了呼啸。随行的蓝血人走得快,他们其中一个已小跑着跑入中心城市。 刚才,罗亦安他们全被金属残骸的巨大所吸引,走进坑里才发现,围着那金属残骸还有一圈呈放射性辐射排列的小屋。这些小屋形状像是中国羌族搭建的石屋,全是用一片片石片砌成,石片之间没有任何粘合物。 在巨大的残骸下,这些石屋如同火柴盒般大小,但石屋那非常整齐的墙面,却令众人叹为观止。 没有任何粘合物,却把墙面砌得如此齐整,鬼斧神工莫过如此。 沿着一路向下的石板路向坑中心靠近,绕过无数小石屋,大家正走地眼花时,一晃眼,原先消失的那位随行蓝血人鬼魅般出现在众人眼前,他带来一名瘦的如同排骨男地长者。 石屋边零零星星地出现了几个人影,他们个个瘦得不成人形,以至于完全分辨不出男女。两名蓝血人还在向那长者介绍,罗亦安突然地打断他们琐碎的介绍语,直截了当,用蓝血人地语言说:“你们所要的食物与铁器我都放下山下,请派人搬取。我的鼠皮呢,我是否可以验货。” “这样交易好……”那位絮叨说:“我们等上一位交易者等了十年,这样直接交易,更符合天神的意志。” 这与天神的旨意无关。 罗亦安已经知道了那位文易者为什么不再出现,除蓝血人外,其余任何人受到这种程度的辐射,要想活得久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也许,那位交易者连山都未能下去,直接倒毙在某条山沟里。 或是,这也是蓝血人远离人世的原因,任何的发现者,只要来过他们营地,很少能回到山下,所以蓝血人与世隔绝至今。 “我不想在这里停留太久”,罗亦安刻意表露出对这古怪营地地忽视:“我必须马上回家,所以。我想在三天之内完成交易。” “是的,三天”,那长者频频点头:“我们只能留你三天,我们已经发现,山下人在我们这里停留超过三天,我们就需要一个葬礼。” 罗亦安回转身子,对探险队员说:“刚才这位酋长说:外人在他们营地停留三天以上。就要安葬于此……原因我想就不用说了。我们只有三天。丽茜小姐,我马上去他们的库房验货。你安顿好后立刻开始考察,请记住:别提问,尽量记录。” 丽茜还想说点什么,罗兰一把拉住了她:“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丽茜,我们作为发现者,这荣誉已足够了,听罗恩的话,解释这一切的任务交给别人办吧。” 丽茜稍微考虑了片刻。点点头,默不作声地随着一名蓝血人而去。 也许是蓝血人困顿久了,当那名酋长带罗亦安去库房的同时。剩下的那名蓝血人立刻开始挑选拔搬运者,等罗亦安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处时。蓝血人的搬运队伍已经出发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丽茜开始为晚饭发愁时,罗亦安地身影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两眼闪亮,像是一个捡了大量财宝,却不愿向人声张的幸运儿一般,在兴奋中夹杂着诡秘神态。 “你的金丝鼠皮清点完了?”,丽茜皱着眉头,不高兴地说。 “完了”,罗亦安一屁股坐在一个空位子前,高兴地回答:“没想到,存放了十年的鼠皮竟然完好如初,我甚至可以说,它比当初品质更加好。” “也许,这个地方更有利于存放方尸体”,丽茜话里有话地说。 “不错”,看来罗亦安收获不小,他毫不在意别人的嘲讽,端起身边的餐盘大口吞咽起来。 罗兰关心地看着他,好奇地问:“我听说你对伙食很讲究,你没发现自己吃的是什么吗?” “什么”,罗亦安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中地餐盘.稍稍停顿了一下,舌头在嘴里转了半圈,似乎在品味食物地味道,稍后,他继续咀嚼起来。 “味道还不错”,他回答。 “完了”,罗兰翻了个白眼:“你的味觉已经失灵了。” 盘中地食物是碎肉拌鲜花。是的,拌的是鲜花。那些红的紫的黄的东西,虽然都呈丝缕状,但罗亦安仍然认出来,那正是那些未知植物开的花朵。 高山上无法把东西煮熟,盘中的碎肉也不是熟的,更确切地说,它是生肉,是一种说不上什么动物的肉。 山上缺盐,这盘“生肉拌小花”味道很淡,全靠那些花瓣为菜肴带来丝丝盐味。这样的菜,罗亦安却大口大口地吃着。 “周围,你们都转了”,他不在意地问。 “看过了”,罗兰回答:“似乎,大多数人都下山了,山上没留下多少人,当我们靠近那片金属残骸时,我们受到了严厉警告,禁止靠近。” “嗯”,罗亦安咽下一口食物,说:“这个部族只剩137人,有24名妇女,几乎没有孩子,除了留在山上地31人外,其余的都下山了,除非实在走不动地人——因为他们获得了山下神庙开放的消息,都去朝拜了。” 此时,安鲁看到罗亦安开吃,他也端起盘子吃了起来。当然,他是采用生吞活咽的办法解决这盘食物的。 “这就是说,现在,整个部落是不设防状态”,罗兰意味深长地说。 丽茜眼睛一亮,立刻说:“我想接近那个金属残骸看一下,罗恩,你能帮我吗?” “没问题”,罗亦安大包大揽地答应下来:“不过,我认为你最好先把那盘食物吃了,我看到留下来的人都在吃这个,我想,蓝血人能抗辐射,肯定与他们的食物结构有关…… 我走过很多地方,却从未见过这里生长的花,这是一种从未在植物学杂志上出现的花,我猜测,它具有很高的抗辐射性,否则就不能在这里生长。而那些花瓣,就是我们盘中的彩色。” 丽茜试探地尝了一口食物,皱起了眉头,但仍然坚持咽下。 “这就对了”,罗亦安继续说:“我听说,这是他们第一次拿天神花款待外人。这是因为他们即将获得大批食物,所以才如此慷慨。我们不要辜负主人的好意。” 罗兰拿起了勺子,问:“你是说,过去来过这里的人从未吃到这种饭……啊,他们把那种花叫做‘天神花’。” “是啊,据说是天神的恩赐。” 罗兰挑出几片花丝,小心的送入口中:“略带一丝苦涩,有点咸味,像是什么?像蕃红花的味道。” 番红花就是中国人所说的藏红花,它的正式名称叫做“西班牙红花”。由于它是从西藏输入我国的,中国人认为西藏生产这种花,但实际上西藏种植蕃红花的历史是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的。 罗兰用番红花来形容盘中的花丝很形象,因为罗亦安他们吃的,也像番红花一样,大多是鲜花的雄蕊花丝。 番红花烧肉是世界上十大奢侈名菜之一,因为数吨花瓣才能捡出数百克雄蕊花丝,而极品的番红花花丝更是难得。 罗兰拿番红花类比,这满足了丽茜的虚荣心。她吃得快了起来,没有那种拿食物当毒药的表情。 “似乎是鼠肉。”安鲁嘟囔着。 丽茜的脸变青了,罗兰停住了勺子。 经过露丝的教训,罗亦安对那些向往贵族生活的女孩,敏感而又脆弱的心灵有了恐惧感,他严厉的瞪了安鲁一瞪。稍顷,考虑到事情的真相终究瞒不过去,他微微点点头。 “是一种类似老鼠的动物.严格的说,它更类似金丝鼠,据说,这也是天神给他们留下的礼物,我甚至怀疑,这是金丝鼠的始祖。山下的金丝鼠只不过是蓝血人饲养不小心,放跑的个体,尔后又在山下繁殖成一个种群。” 看到丽茜变得越来越青的脸色,罗亦安说的更加轻描淡写:“我猜测,这是一种太空食品——刚才的飞船残骸你们看到了,这金丝鼠吃得又少,所需空气不多,性格温顺。 第224章 我怀疑,这金丝鼠,与那些花都不是地球物种。” 罗亦安这么一说,丽茜脸色立刻和缓下来,“罗兰,明天记得拍摄那些花,恩,我们最好去他们饲养金丝鼠的地方,把那些饲养情况也拍下来。”她这样吩咐说。 高山上的白天显得格外长,然而,太阳终于落下来了。当夜,安鲁正在酣睡中,突然被人摇醒,是罗亦安,他冲安鲁打出一连串手语。安鲁点点头,随即罗亦安一闪身,门悄无声息的开了又关上,他的身影融入浓浓的夜色中。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69章颠倒 罗亦安像个鬼魅一样,无声无息的在村子里移动着,时而他停下脚步,倾听路过石屋的动静。那些石屋都无一例外的传出轻微的鼾声。 罗亦安的目标就是那个金属残骸,他时停时走,借错落的石屋掩饰着自己的身影,不一会儿,来到了那金属残骸边。 整个村落里静悄悄的,白天的时候,罗亦安曾计算了一下这个村落拥有的石屋数目。现在,站在这片残骸下,他快速绕着残骸奔了一圈。 这片冲击坑直径大约有两公里许,残骸是一片平整而光滑的广场,以这片广场为中心,有八条主干道向周围辐射,所有的石屋都以向心状态一层层的排列着。石屋的大门都朝向这金属残骸。 粗略估计一下,这里总共有三四百间石屋。按照印第安人居住习惯测算一下,鼎盛时期,这里应该居住着一千余人,但现在只剩下了一百三十七人。 可以想见,随着部落人口的减少,不可避免的进入近亲通婚的状态。部落的后代智力越来越低下,身体素质越来越糟糕,最终将不得不走向灭亡。 罗亦安敲了敲金属残骸的表面,这片金属没有发出任何回音。他眯着眼睛,退后几步,打量了一下桶壁,隐隐的,那片金属带着一种柔柔的荧光。 他一伸手在腰带上按了几下,一副计算机画面展现在他脑海。大量地测算数据连续不断产生,又迅速的发射出去,消失在夜空。 这片残骸确实是个飞船遗骸,绕过那片闪光的金属板,就会发现这片巨大的金属板所遮住的残骸部分。整个残骸呈圆筒形,板背后。半边桶壁高出地面仅三四十厘米,俯身下望是一个巨大的深并,像是一艘宇宙飞船深深地扎入泥土中的苍井。 金属板成分的分析结果出来了。是一种未知地合成金属,脑海中反映出来的金属符号,地球上没有类似的词。他考虑了片刻,又将这个问题丢开。 既然未知,何必翻译,就叫它“金未”。金字旁加未知的未。或许,以后有更好的名字代替它。但这件事上,何必认真。 侧耳倾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罗亦安身体一跃,跳入深深地苍井,身体在空中一盘旋。准确地落在一处空地上,发出一声轻微地响声。 黑暗对罗亦安不算困难,他有过数次洞穴探险的经历。又有卡姆人腰带帮助。他在黑暗中也视物如昼。 他地落脚点似乎是一个环形扶梯,他仔细打量周围,却又否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断。 周围的一切摆设都显得那么怪异,确切的说,他不是落在环形楼梯上,而是落在楼梯的背面。 思索了片刻,他突然在黑暗中露出微笑。 没错,他是落在楼梯地背部,飞船残骸是深深扎入土里的,所有的布置全是倒置地,而他之所以判断自己落在楼梯底部,是因为楼梯的扶手不是伸向天空,而是在他背面,指向了地心。 固有的思维模式误导了他,干扰了他的正确判断。这楼梯底部虽然平整,但他却走的跌跌撞撞,满脑子怪异的感觉。 走了片刻,罗亦安遇到了一扇门,这门有着很高的门槛!靠近天花板处却没有一点档隔。 罗亦安脑海里的计算机立刻做出判断,将他看到的图像颠倒了个儿,这时一个屋门的正常状态才出现在他脑海中。 站在门口,他犹豫片刻弄不清自己该从天上板上爬过去,还是该跳过高高的“门槛”,行走在房间的天花板上。 计算机似乎已拼尽了全力运算,罗亦安可以感觉到腰带的温度上升,而且发出微微的颤抖。不一会儿,一串突然传来的讯号让腰带平静下来,远在印度的智脑加入进来,它的本领确实非同凡响。 片刻,房门突然无声无息的开了。紧接着,舱内墙角、壁角亮起了一圈荧光,这意味着,全船的操作密码已被智脑破解,从此,罗亦安通行无阻。 不一会儿,舱壁的荧光逐一熄灭,罗亦安脑海里传来一行信息:“你不需要灯光,不是吗?” 罗亦安没有回答,他跳过“门槛”,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从舱顶还是从地板进入了那间房子。 房间里一切还是那么怪异,全是颠倒的布置。罗亦安脚下踩的应该是天花板,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而应该是“天花板”的地方却布满了东西。幸好,那些东西似乎全部是焊在了原先的地板上,飞船的倾覆没将一件物品抛出。 其实,地面上也没有什么,只是一些类似桌椅板凳的物品。 这间应该是宿舍,墙壁洞开着一个个六角形的窟窿,活像一个个棺材。罗亦安好奇心葫动,他爬入其中一个窟窿,才一钻进去,窟窿门无声无息的关了。整个窟窿里亮起柔柔的灯光。 不过,飞船的电源系统似乎出了问题,那灯光一闪一闪,极不稳定。 “我明白了,这似乎是日本人搞的那种蜂巢式旅馆,人躺进去!只为了睡觉。请把灯关了吧……我不需要这些灯。” 躺在这个蜂巢床上,罗亦安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周围,橱柜?或许有个人物品。他一伸手,拉开了橱门,一丝淡淡的灰尘飞散出来。 时光已经消灭了一切痕迹,这个橱柜只剩下了一个金属外壳。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一堆灰。 想了片刻,罗亦安随即哑然。 作为飞行员地个人物品,不需要采取最好材质制作,如果是那样,这艘飞船的造价过于高昂。所以,它的关键部位、它的外壳需要用好材料制作。而里面的细节部分,则用略微好一点的品质就行了。那些东西根本经不起时光地蚀刻。 拨拉着那堆灰尘,罗亦安从里面翻出一个指环。一个类似瑞士军刀一样的多功能工具刀。指环似乎是原先那位宇航员最好的个人物品,它还保持着崭新地模样。 不过那件多功能工具刀上奇形怪状的刀头,让他摸不清它原来的用途。似乎,只有那把起子状和小刀状的物品能用。 罗亦安展开了小刀,突然间脑海里传来智脑的警告:“危险!那是原子切割刀和原子焊接刀。” “原子……切割……” “我无法给你解释原理。那超出了你的知识范围。你只需要知道,这把刀还残存着30%地能量。它可以切开分子链接,把物体从原子状态分开,或者焊接分子链、原子链,让物体看不出一点结痕。” “怎么使用?”罗亦安好奇的追问。 “按下刀具上那个金属浮点——原先上面应该有色彩地,别把刀对着其他地方。按在你所需要切割的地方。对,就这样。” “这上面有两个金属浮点……” “你可以把它们都按下去。”智脑无奈的回答。 罗亦安如斯响应,小刀轻松的扎入原先看来坚不可摧的柜壁。他轻松地滑动小刀。前方的刀刃想在水里一样,感觉不到丝毫阻力,后方它划过的地方,在刀背处无声无息地合拢起来,表面看不出来一点痕迹,qisuu奇书就好像它从未被切割过。 罗亦安凭记忆摸着他划过的地方,感觉到金属表面微微发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罗亦安像个得到新爱玩具的孩子一样,热切的把玩着这把刀具,不一会儿,搞懂了两个浮点的作用:按下一个浮点则只管切割,切割光滑圆润,比世界上最好的打磨工艺还要令人叹服; 而两个浮点一起按下,则划过的地方在刀背之后自动融接,分子链状态上的融接,完全是混为一体。 “好宝贝,这是最锋利的刀具,同时也是最完美的焊接(缝接)工具,啊哈!就不知道能量够不够用。” “这是他们修理飞船的工具……剩30%的能量,足够你再使用100年。当然,如果你不拿它开工厂的话,它还能使用更长时间。” 罗亦安嗖的跳出了蜂巢,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其他的休息巢,智脑适时浇凉了他发热的头脑。 “普通乘员的休息间能有什么好东西!顶多是再发现一把工具刀而已,你打算把这种工具刀分送全世界……向前走,我们还有更多的地方需要探索。” 在智脑的指引下,罗亦安一点点向主控室摸去,路上他频频回首,表情恋恋不舍。 “好吧”,智脑用很无奈的语气说:“正在你面前的甬道通向一个军官餐厅,你有十分钟的时间满足你贪婪的欲望。我已经感觉到主控室有一层能量屏障!也许你到军官餐厅会有所发现。” “十分钟不够”,罗亦安断然说:“如果只为我自己,也许10分钟够了。但要搜索对你有用的东西,至少需要30分钟。” 罗亦安一边回答一边向甬道深处奔跑。智脑怒了:“高山之巅,日照时间漫长,还有1个小时天亮,你至少需要10分钟时间返回自己的住所。我们总共只剩下50分钟搜索时间,你想在一间餐厅里花费大半的时间?” “那么15分钟。”罗亦安不甘心的讨价迷价。 第225章 说完这话时,他已经冲入了这间“军官餐厅”。 确实是餐厅布置,跟地球舰船上的餐厅布置几乎完全相同。两排长长的条形桌固定在地板上——只是现在在罗亦安的头顶上的天花板上。而他的脚下,零乱堆放着一些餐椅,大多数已扭曲变形,墙壁上,还留着撞击的痕迹。 罗亦安在这对金属垃圾中扒拉了半天,找出几张莫名其妙的卡片,一把完好的金属椅,然后是一大堆说不出名堂的零碎小物件。 他懒得分辨那些小物件的用途,一股脑的包起来装入自己的包里。又恋恋不舍的将那把金属椅提起放下犹豫不决。 “天呢,你不会抗着把椅子继续搜索吧?”智脑不满的说。 “这可是好东西”,罗亦安紧紧地抓住了那把椅子,赞叹道:“且不说它的材质多么珍贵,就看它流畅的线条,圆润的弧度,光洁的表面……啊,我忘了,原子切割刀,这是一把从原子态锻造的椅子,就拿它当一把普通椅子,摆在家里也是件很涨面子的事情。” “你还需要炫耀吗?”,智脑讥讽的说:“我们没时间了,继续前进吧。” 罗亦安也终于下了决心,他扛起那把椅子,气势汹汹的冲出了餐厅,一副谁跟他找事,他就跟人对殴的架势。 没人跟他找事,这里空无一人。 走到甬道口,罗亦安小心翼翼的把张椅子摆放在靠墙角的地方,他向周围打量了一下,似乎想找东西把它掩藏起来,又似乎想记住周围的地势,以便将来能够找回他的藏品。 “没人能进到这里来”,智脑似乎有点气急败坏:“这里充满着对人体有害的气体,如果你不是靠那条腰带过滤毒气,你早倒在外面的环廊上了。” “你是说,不用掩藏了”,罗亦安无耻地问。 没有回答,罗亦安也不需要回答,他迈步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忽地,他感觉到身体一沉,刚想站起,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拉向了天花板,他一把没搂住周围的东西,身体翻滚起来,瞬间,天花板迎面而来的。 罗亦安奋力一蹬板壁,想依靠力量稳住身子,但此时,他一贯引以自傲的力量没起作用,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腿骨传来,幸好此时,从腰带部位传来一股缓冲力量,令他双腿一歪,岔开了这股冲力。 瘫倒在这个天花板上,罗亦安感觉到浑身剧痛,浑身骨骼都在咯咯作响,内脏似乎被挤压成一团,感觉极不舒服。他努力几次力想站起来,但他却无法完成这个简单心愿。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70章警告 正在此时,罗亦安的腰带逐渐发烫,脑海里传来智脑的声音:“啊,我明白了,他们果然是从一个高阶原子的星球而来,这里,是在模拟他们出生地的重力场,我还以为是保护屏障呢,别慌,等我解除这种状态。” 然而,仅过了一会儿,智脑懊恼的回答:“不行,我刚才又计算了一下,在这种超重力环境有助于保持飞船中的物质状态,而一旦解除这种状态……” 说到这儿,罗亦安身上的腰带发出一声轻微的“咯”声,立刻那种难以忍受的挤压力逐渐消失。慢慢的罗亦安站了起来,与此同时一个告警声在他脑海中响起:“动力损耗过大,离损毁时间还有十一分钟,警告!警告!” 罗亦安不由分说,迈开双腿飞奔起来。 时间紧迫,智脑刚才的话虽然没说完,但罗亦安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在这种超重力状态下,许多放射性物质收敛了它的放射性,其原理等同于重力加速器能筛选放射性物质一样。 一旦解除这种超重力环境,失去约束的放射性物质会突然爆发,这种爆发就是核爆。 所以智脑虽然有能力,但它不敢骤然解除这种超重力环境,为此,它只能启动腰带中的能量,依靠腰带自带生存小环境的功能,抵抗这种超重力氛围。 然而,全力开动的腰带能量损耗过大,所以它只能支持十一分钟,罗亦安必须在这十一分钟之内搜索完主控室,并脱离这种超重力环境,才能保证卡姆人腰带不被损坏。 否则的话,失去腰带的保护,罗亦安就要在这高山之上,辐射污染严重的环境中。依靠自己的身体素质硬抗恶劣的环境。那么,他只是一个比普通人稍微强壮一些的登山者。 掠过了数个甬道,罗亦安直扑位于飞船舰头的那间舱室。此时,腰带不停地传来告警声:“警告!离损毁时间还有九分钟,能量损耗过大,警告!” 这仍然是一间颠倒的房间。“天花板”上倒立着一台台铁柜,中心位置三把太空椅围成一个小圈,每把太空椅面前各有一堆仪器。 这种太空椅的款式完全不是中国人以太空椅命名的家具模样。它是真正的宇航太空椅。整张椅子类似躺椅,它充分考虑了人体科学,躺在上面可以让飞船在冲出星球引力的时候,脊柱不致受损。 这里已经靠近飞船头部,飞船撞地时的巨大冲击力,让主控舱内的物体略有点变形,但唯独那三张椅子围成地小圆圈,其内的设备未见零乱状态。 按照地球上通行的宇宙飞船设置,那三张椅子应该是指挥长、指令长和执行长的座位。 飞船的操作过于繁琐,一个人完成不了这里的工作。所以指挥长类似于船长。他负责做判断。发布飞行指令。指令长则负责传递地面与飞船之间的联系,以及将船长的指令分解成具体操作指示。执行长则负责监督执行这些指令。 这三人的职能合并起来,就叫做“操作中心”或者“指挥中心”。飞船对于这个中心的保护,格外注重,甚至到了变态强悍地地步。 这些知识在罗亦安脑海中一掠而过,只花了不到一秒钟,他便明白了它地重要性,他奋力一跃,跃上了中间那张指挥长椅子,双手扒住椅子的边角,固定住身体,目光盯在椅子前放置的一个黑匣子上。 这只黑匣子似乎是石头筑成地。匣子严丝合缝,浑然一体。黑黢黢的,像个黑洞一样吞噬着一切光线。 罗亦安轻轻叩击那只石匣,用食指的皮肤感触匣子里面的震动。 只有横波,没有纵波,这匣子是空心的。 指挥台上放置这样一只不起眼的匣子,而这个匣子在倒置状态下并没有从指挥台上脱落,定有原因。 罗亦安反手一掏,拿出了他刚才获得的原子切割刀。正准备亮出刀刃,智脑传来一行紧急信息:“不用费事了,就是它,这是指挥长面具,带着它赶快离开。” 罗亦安没有犹豫,他一把抓住盒角,奋力一掀,匣子轻飘飘的离开了指挥台。他使错了力道,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心里难受。 轻轻掂了掂匣子,罗亦安心里一动,他松手放开了匣子。匣子在悬浮在半空中,像失重状态一样,轻轻的旋转着,以肉眼可查的速度,缓缓地飘向了指挥台。 “现在不是游戏时间,带着这件匣子,赶快离开。”智脑恼怒地说。 腰带再度传来警告声:“警告!从现在开始脱离这个环境,最多还有五秒的空余,4、3……” 罗亦安一把抓住了匣子,飞身向外面奔去。腰带的告警声响个不断:“现在开始一分钟倒计时:59、58……” 在腰带的倒计时数到30时,罗亦安终于脱离了超重力环境。他一个翻滚冲出了超重力屏障,随后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腰带的警告声再度传来:“恢复常态运转,能量只够使用两小时,请尽快更换电池,现在开始两小时倒计时……” “够了”,罗亦安勉力爬了起来:“我背包里有备用电池,不用倒计时了,我马上就回去换电池。” 随即,罗亦安晃了晃他手中的黑石匣子,向智脑发出询问:“这个东西从超重力环境到平常状态怎么没有变化?里面装得的什么?指挥长面具是什么东西?” “哈,如果用地球上的知识来形容,这个匣子地材质就叫黑金刚,也就是你们常说的黑色钻石。匣子里面的指挥长面具也是用钻石做成的——透明的无色钻石。这付钻石面具,类似你身上装得钻石芯片,它是一台计算机,一台功能强大的计算机,里面存储着大量的数据与知识,你明白?” 明白了! 宝石地形成需要数亿年。在漫长的地壳运动中,惟有宝石经得起时光的考验。也许,史前时代的人也用其它东西存储知识,但留存下来的只能是存储于水晶、钻石这类宝石里的知识。 驾驶宇航飞船需要大量的知识,所需要的知识量甚至超过了脑容量,为此,必须有一台计算机帮助人作出判断,而所谓地“指挥长面具”就是一台可以和人脑相联的计算机。它含有无数高速芯片,存储大量的知识,如同一台高性能计算机一样,帮指挥长作运算…… “那么,那付水晶骷髅面具也是一台计算机了?”罗亦安反问。 “不,它只是一个信息储存器,只有‘指挥长面具’可以运算”,智脑边回答边催促:“你的时间不多了,请快回房间更换电池。” “我的时间足够……”,罗亦安脚下不停。边走边打量周围。 “不必担心你那把椅子”。智脑心情很好,它甚至有心情调侃:“有了指挥长面具,我准备把整个飞船全搬回去。到时,你可以慢慢挑。” 罗亦安愣了一下,总结说:“你比我还贪!” 此时,天空已露出蒙蒙的曙光,罗亦安心念腰带的电力不足,走得很慌乱,他一路急赶,飞身窜出飞船残骸,豁然,他险些撞上一个伫立的身影。 第226章 不得不止住脚步。 尴尬,做小偷的被回家的主人堵个正着,就是罗亦安现在地心情写照。此时地光线已可以令人看得分明,迎面站的就是那位蓝血人酋长。 要说以罗亦安的身体状况,推倒这位骨瘦如柴地酋长易如反掌,可罗亦安下不去手,他尴尬的像个偷糖而被大人发现的小孩,只顾隐藏手中的石匣。 “天神的使者,我们终于等到了你”。对峙半晌,还是酋长首先开了口:“我族的预言里曾经告诉我们:当神殿重现时,天神会派一位使者接应我们,令我们重归乐园。 我尊崇预言的指引,深夜站在这里等候神使,果然让我等到了你。千年以来,从没人活着从里面出来,出来者一定是神使。请问,神使大人,你拿的就是天神的武器吗?” 罗亦安正想解释,突然,智脑传来一段信息,他鹦鹉学舌道:“我的遗民们,你们信守誓言,守护‘遗失之地’数千年,天神已经知道了你们地苦难,派我来完成信约。你们的接引日到了,我将接引你们重返故地。” 罗亦安说这话时,神态庄严。也许是蓝血人等待得太久,但更可能是蓝血人的知识传承断层太大,这位酋长也不知道详情,他只是模模糊糊从支离片段的“预言”中,得到些不确切的信息。 现在,神殿重现,从飞船废墟里窜出的人正在他眼前,手里还拿着一个莫名的石匣子。这一些都符合预言所说,酋长竟二话不说,俯身跪倒。 对面,罗亦安还在懊恼。 什么世道,预言?中国历史上多少僧道预言,怎么从没准过?北宋皇帝听信道士预言,说会有“天兵天将”,“金甲战神”来帮他对付金人,结果连京城都丢了,自己被俘给女真人倒夜壶去了。 凭什么老外的预言各个顶真,俺们的预言全是狂人梦语。 “那预言,还说什么?”,罗亦安小心地回问。 酋长却再也不说话,只是连连叩头,嘴里念叨一些祈祷语,语言更古朴而生硬,罗亦安完全听不懂这种语言。要想翻译吧,腰带地能源已接近枯竭,维持人体生态圈尚且不足,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不敢再做其它运算。 “你的人都下山搬运食品去了?”罗亦安问。 “不,他们到神庙朝拜去了”,酋长用正常蓝血人语言回答。 这时,智脑再度传来一段指令,罗亦安复述说:“三日后,天神将派人来接引你们,他驾着火焰战车从天而降,浑身用金属铸成,闪着银光,你们要听从他的指示……” 顿了顿,他又补充说:“赶快通知你们的人,一部分回山来搬运金丝鼠鼠皮,另一部分直接下山,去搬运食品,等食品运回后,天神的接引者就要到了。至于我,请不要在我同伴面前透露我的真实身份,我在人世间还有事要办。” 酋长举起双手,呈递给罗亦安一个木匣,木匣表面画着彩色花纹,带有浓郁的印第安风格,罗亦安来不及细看,他明白酋长的意思,一把夺过木匣,闪身绕过酋长,向自己的石屋奔去。 就在这时,太阳跳出了地平线,天亮了。 回到小屋的罗亦安,首先要做的事是更换热核电池,仅仅断电一会,失去了生态圈保护的罗亦安就感到很难受,超重力环境给他的内脏带来了轻微的内伤,在这种海拔高度,这种细胞出液的内伤足以要了罗亦安的命,等他重新恢复了腰带供电,他已经满头大汗。 高山环境下,人的睡眠很轻,安鲁在罗亦安进门的第一时间已经清醒,但他知道罗亦安有许多秘密,所以不敢帮手。等罗亦安忙完了手头工作,他递上他一条汗巾,帮罗亦安揩汗。 “有何收获?”安鲁问。 罗亦安已经支持不住了,这时,腰带全力开动,修补着罗亦安受伤的内脏,痛疼麻痒诸般感觉向罗亦安袭来,但他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昏倒。 用手指了指拿回来的两个匣子算是回答,罗亦安咬牙忍受着。 安鲁先是拿起了那个石匣,看了看,找不到缝隙打开,他又拿起了那个木匣,这次,他轻易打开了木匣。 目下里躺着一把奇形怪状的多功能工具刀,罗亦安只瞄了一眼,就发现这个工具刀和他找到的“原子切割刀”完全一样,只不过,这把刀的能源已经耗尽,只是把特殊金属制成的刀具。 “这就是蓝血人的‘天神武装’?”安鲁低声嘟囔道:“除了锋利点,它不见得能抵御西班牙军队啊——虽然西班牙军队只有一百多人。” 门外传来了阵阵吵闹声,丽茜的声音清脆可闻,罗亦安以目示意安鲁出去察看,自己却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71章震惊 朦胧中,罗亦安听到身边传来一阵淅淅嗦嗦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安鲁正背起背包,向门外走。 “我昏迷了多久?”罗亦安脱口而出。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嗓音很清晰。 “上帝,你醒了,”安鲁低呼,他放下了背包,回答说:“你昏迷了两天,我们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丽茜决定如果今天你再不醒,我们就动身下山。” “他们怎么样了?”罗亦安问。 “很不好,罗兰已经爬不起来,丽茜还在尽力坚持,土著人找了两副担架准备抬他们下山。你醒来的事,要告诉他们吗?” “不,叫土著人再做一副担架,把我也抬下山。” “恐怕你走不了,”安鲁说:“你看看自己成什么样了,你现在浑身发青,比蓝血人还像蓝血人。土著人来了几次,他们要抬你走,可被我们拦住了。 他们说什么,我们完全听不懂,又没法交流,等到罗兰病倒后,他们才做了副担架,示意要抬我们下山却没说怎么安置你。我认为他们是想把你安置在墓地里。” 罗亦安不怪安鲁的绝情。按照佣兵规则,他们会尽力求助同伴;但当同伴拖累了整个队伍时,他们会给那人一把抢,枪里装上一颗子弹,然后取走那个人的随身物品继续前进。 事后,他们会把那人的随身物品寄给其家人,转达这一噩耗,并极尽哀思,却从不觉得有何歉疚。 这就是佣兵世界,这就是物尽天择的自然法则。 罗亦安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果然,自己的皮肤透露出一种诡异的青色。他知道,这是体内的淤血逐渐排出体外。这说明他恢复正常了。 “我的东西呢?”罗亦安问。 “那两个匣子,我猜它们来自那片金属残骸。两天里,丽茜只是在远处拍摄了一下那个东西,却没有机会靠近。我认为,我不适合带走那两个匣子,它现在正在你的床头。” “帮我拿一下。” 安鲁从床头罗亦安地背包中取出两个匣子。罗亦安打开那个木匣——多功能工具刀还在那儿。他取出工具刀,随手递给安鲁。 “这东西归你,它很锋利。你会用的着。”说罢,罗亦安取过一张纸,在纸上随手画了几个符号。 那是蓝血人的文字,它的意思是说:“神使已经出发,抬我下山。” 将纸条装入木匣中,罗亦安递给安鲁:“什么也别说,直接交给他们的酋长。” 安鲁出门,过了一会儿,他带着四名蓝血人扛着一副担架出现在门边。罗亦安假做昏迷,任蓝血人将自己抬上担架。随身的行李也被蓝血人抗在了肩上。 这么高的海拔对蓝血人似乎毫无影响。他们大气不喘,迈着均匀的步伐,抬着罗亦安走出了房门。 安鲁跟在后面。凑近罗亦安地头部,低声说:“丽茜知道你醒来很高兴,但她也躺倒了。她的身体使她无法过来看望你。” 罗亦安“哼”了一声,声音微弱得像是无意识的呓语。 三副担架凑在一起,罗兰从担架上抬起头来,气喘吁吁的说:“没想到啊,身体最强壮的罗恩第一个倒在山上,我还以为……” 罗兰说到一半儿,已气喘吁吁的说不下去,他干笑了几声。再度陷入昏沉。 罗亦安听着这话格外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一句类似的话,陈佩斯在小品中说:“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老茂也有叛变的那一天。” 有蓝血人帮助,下山的路程几乎是在摇晃中度过。看得出,蓝血人对罗亦安非常尊重,丽茜与罗兰的担架只有四个人来回抬着。而罗亦安地担架前后有十数人照顾。 蓝血人还派出一支长长地队伍,扛着罗亦安需要的所有鼠皮。罗亦安本想让蓝血人做做样子,随便扛一包下来,反正那个智脑打算搬空蓝血人营地,再加几包鼠皮也不算什么。可没想到,蓝血人那么实在,他们坚持把罗亦安所需要的全部鼠皮扛下了山。 下山那容易,上山难。在蓝血人地帮助下,探险队没用几天就抵达了前进基地。他们抵达时,罗亦安还在装睡,奥莉娅的一声尖叫吵醒了他。 “上帝,罗杰,你怎么了?” 罗亦安勉强睁开眼睛,强笑说:“薇薇,没事,我受了点小伤。” 这是罗亦安下山来第一次开口说话,他对医生亲热地称呼让丽茜与罗兰齐齐侧目,而奥莉娅的回答更让他们眼珠子掉到地上。 “上帝,这世界谁能杀得了你。”话刚出口,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奥莉娅止住了话头,手脚麻利的取出听诊器等医疗器械,为罗亦安检查身体。 “咳咳,奥莉娅你应该先为我们的雇主检查。” 奥莉娅愣了一下,看着罗亦安,两人经过一阵眼神交流。 第227章 奥莉娅听话的走向了丽茜与罗兰。 此时,留守的斯蒂尔疲惫的坐到罗亦安身边,喘着气说:“啊,连你也躺倒了,这几天,老搬运货物,我也很想躺倒。” 罗亦安没理斯蒂尔,乘这工夫,他仰头打量这个前进营地。现在,这座前进营地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空降场,山石间,雪地里散乱的扔着许多降落伞包,那是给蓝血人交易地食品。他招手唤过一名蓝血人,有气无力地说:“神使已经抵达你们营地,你们的部落正在回归。我建议你,只带上回去的食品,立刻轻装返回,否则……” 蓝血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将罗亦安的话转述给其余人。 在斯蒂尔的帮助下,他们撬开一个降落伞箱,取走了部分食品,立刻有序的踏上回家的路。临走时,他们依次向罗亦安行礼。 “他们都走了,我们怎么下山?”丽茜有气无力的质问。 “没关系,”奥莉娅收起了听诊器:“你们好像遭受了一次强x光,体内大量地血红细胞丧失,身体一时不适应这种状况,所以才感到疲惫。 牵好,登山前你们补充了大量的血红蛋白。所以这种现象对你们的身体没有损害,我只需要再给你们注射一包血蛋白,你们立即就可恢复。” 安慰完丽茜,奥莉娅来到罗亦安身边为他检查身体。此时,罗亦安似乎为丢弃色心,手扶上了奥莉娅的大腿,又敲又摸又拧。 丽茜只望了一眼,立刻羞涩的转过脸去,斜眼看看身边的罗兰,他好像没看见罗亦安在干什么。而安鲁的表情如一潭死水。他迈前几步,用粗壮的身体挡住了丽茜与罗兰地视线。 斯蒂尔吹起了口哨,这口哨里却没有淫秽的味道。但它实在难听,忽高忽低的不成腔调。 实际上,罗亦安放在奥莉娅大腿上的那只手敲击的是无线电码,他在向奥莉娅通报山上的情况。斯蒂尔吹的口哨也是一种电码,它将罗亦安的手语用数字编码出来,唱给背对着罗亦安的安鲁听。 这些人在相互交流情况,唯独将丽茜与罗兰蒙在了鼓里。 山下的情况是,塞纳博士死了,当地政府军开进了村子,正在四处“追击”游击队员。而受这次袭击地影响。考察队里,大部分人员都已经解散。露丝受了重伤,菲波尔护送她回国,两人日久生情,据说,已传出了订婚地消息。 这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几个佣兵交流完毕,奥莉娅收起了听诊器,一脸焦灼:“糟糕,罗恩的情况很糟糕。他好像受了重击,内脏重伤,导致内出血严重。奇怪的是,他体内好像有一种东西正在修复细胞。” 按照沟通好地剧本,安鲁时时插嘴:“我们在山上吃了一种食物,罗恩昏迷前,曾猜测,这种食物可以修补强辐射对细胞造成的损害。” 奥莉娅看了丽茜与罗兰一眼,好奇地说:“强辐射?怪不得,你们体内大量的红细胞死亡,可你们的心跳、脉搏、血压等。完全正常,我还要作个检查,以确定你们的状况。” 奥莉娅的话彻底去除了丽茜的心病,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随即,在山上经历的一些疑问浮上她心头。她直截了当的询问:“罗恩看你的情形,好像被十头大象践踏过。我们只是一夜不见,你怎么成了那般模样。” 罗亦安顺水推舟,胡编乱造说:“武士,蓝血人有一群武士守卫着那个飞船残骸,天亮时,我曾想接近那片残骸,结果遭到了武士地攻击。我逃出了他们的围捕,好不容易返回自己的房间,随后,我就什么事也不记得了。” 罗兰懂了:“怪不得,我们当中最强壮的你,怎么会突然倒下。说说看,那些武士有多厉害?” 奥莉娅截断了大家的对话,她向担架上的罗兰与丽茜说:“我给你们两位补充一点血浆,但不敢太多,我担心你们体内还有辐射危害,过多的血蛋白会稀释了你们体内的修补因子。 我建议你们稍恢复体力就立刻下山,山下的大医院里有完善地设备,到了那里,我给你们做个全面的检查。” 奥莉娅顿了顿,看看罗亦安又说:“罗恩的情况比较糟糕,他体内的淤血正在逐渐淅出,过快的下降海拔高度会导致他的体内压失衡,所以,他必须待在这儿,休养一段时间,然后缓缓下降高度。 这样吧,我陪你们下山,斯蒂尔留在这里照顾罗恩,等我们抵达奇诺利维斯村后,让安鲁带着村民来抬罗恩,我则陪你们直接去医院……我们最好直接飞美国,那里的医院设备较完善。” 没有过多的废话,也没有太多的谦让,商量好后续行动后,众人马上行动起来。 等下山队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罗亦安一跃而起,一把拎起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了滑翔翼。 斯蒂尔看着罗亦安忙碌,关心地问:“你确信你的身体没问题?” 罗亦安展开了滑翔翼,伸出指头测了测风向,回答:“我有急事,必须赶快离开。安鲁带村民来后,你们立刻翻过这座山,前往亚马逊河流域,那里有人接应你们,至于奥莉娅,她会完成后即工作。” 斯蒂尔点点头,打量着这个废弃的营地:“这里食物足够,枪械弹药充足,我守在这里等安鲁返回,完全没有问题。” 罗亦安不再罗嗦,他背起背包,撑起滑翔翼,紧跑几步,轻轻一跃飞翔而去。 群山之中,黑夜来得早,大山过早的遮住了阳光,罗亦安贴着山梁飞了片刻,天空中已灰蒙蒙一片,他全力伸展开身体,让滑翔翼借助风势飞得更高更快。 罗亦安之所以这么心急,是因为奥莉娅刚刚传来信息,推迟了数次的秘族选举大会即将召开。为此,秘族要求他立刻赶至塞丘拉海岸,有潜艇接他去参加大会。 而这位奥莉娅大夫就是薇薇安的掩饰身份之一。安鲁、斯蒂尔甚至向导强尼戈亚都是薇薇安佣兵组织中的成员。 丽茜他们抵达奇诺利维斯村时,由塞纳博士掀起的喧嚣已经平息,村落里大部分探险队员已经回家。唯有向导强尼戈亚还待在村里,等待队员返回。 原先聚集在小村里的电视台人员,现在也由于游击队的袭击大部分撤回了家,唯有美国国家地理频道凭借着自己财大气粗,雇佣了数十名佣兵保护,还在小村落坚持。 丽茜不愧是塞纳博士的侄女,在追求荣誉上他们两人几乎一模一样。一见电视台人员仍在,她立刻宣布自己发现了本世界最伟大的发现。 当丽茜撑在病床上,喋喋不休的向电视台人员描述了她所见到的一切时,整个世界轰动了,电视台人员耐心地听完丽茜的神奇故事后,请丽茜展示她拍摄的画面,丽茜欣然从命。 摄像机打开了,图像一片雪花,丽茜震惊了,她翻出了所有的录像带,却发现,没有一个录像带上有图像。 “怎么回事?”丽茜面色苍白的自语:“我发誓,绝没有人碰过我的录像带。” “是的”,罗兰作证说。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72章真相 罗兰迈前一步,作证说“是的,我作证”。 细心的电视台摄影师仔细地检查了录像带,确认道:“录像带都已失去了磁性——不,这些带子里的磁条压根没有磁性,我真怀疑它还是不是录像带……” “光盘,”丽茜失去控制地喊道:“我们还刻有光盘,罗兰,拿光盘来。” 电视台摄影师检查了丽茜递上来的光盘,摇摇头,失望地说:“不用放了,这光盘背后的涂层不是铝箔!” “什么?这不可能,我们成批量地购买了这种光盘,在奇诺利维斯村、在塞丘拉,我们曾刻录过很多资料……你看”,丽茜神经质地递上几盘存放在村里的光盘资料,以证明自己的话。 但那位摄影师一句话没说,他翻过光盘让丽茜自己观看。 光盘背面青幽幽的一片,似乎…… “像太阳能硅板”,罗兰推测说。 那位摄影师一愣,马上把这光盘凑到眼前,仔细观看,随即,他又慌忙跑去跟几位同伴低声商议。 “铝变硅?怎么会这样?”丽茜尚在喃喃自语。 “铝变硅,两个在元素周期表上是相邻族”,罗兰似乎明白了究竟,他低声自语。 罗兰这句提醒让丽茜豁然开朗,她脱口而出:“放射……原子轰击原子核……改变金属性质……” 罗兰不语表示默认。 此时,那位电视台摄影师已将光盘放入放像机中,果如他所料,光盘毫无图像。然而,他的脸色却愈发郑重。 “我有点相信你的话”,那位摄影师对丽茜说:“这幅光盘上的硅涂层是种新工艺……我从没见过用这种方式给光盘‘镀’硅的,或许,……你能否再给出几个证据?” 丽茜躺在担架上,浑身摸了一下。似乎想拿出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说法,忽然,她喊道:“安鲁!安鲁跟我们一起登上了山顶……” 奥莉娅打断丽茜的话,把一个注射器扎在丽茜胳膊上:“安鲁刚才雇了几个印第安上,已经匆匆走了。” “我们还有一个同伴在山顶得了重病,他现在还躺在前进营地里,我的随从安鲁……是到山上抬他地,放射线。奥莉娅……放射线既然能改变光盘,我们……”丽茜的话越来越微弱,最终鼾声响起,陷入沉睡。 “我的病人有点高山反应”,奥莉娅向电视台人员解释说,随即,她又给罗兰注射了一阵镇定剂。罗兰模模糊糊中,听那位电视台摄影师嘟囔:“那几个光盘可不是患上高山反应,医生,我需要和你的病人谈一下……” 丽茜清醒过来时。 第228章 见到她正躺在一间整洁的卧室里。奥莉娅正在屋里收拾衣物。她赶忙问:“我这是在哪儿?” “还在奇诺利维斯村”,奥莉娅叠好一件衣服,平静地回答:“我联系了直升机。大约在明天到达……这里的效率真差劲。对了,你睡了20个小时,现在是上午时分,罗兰就在你的隔壁。” “电视台……” “电视台人员走了,他们追踪安鲁去了,他们还留下了一位主持人,准备听你说说‘山顶奇遇’。” “‘山顶奇遇’?奥莉娅,你也认为我们的那场登山,仅仅是段故事么?” “我不知道,”奥莉娅老实地说:“我并没有上去。而我们下来地太匆忙,罗恩并没有跟我说山上的情景,你也没说,一路上你都没说。” “奥莉娅,你怪我么?不,奥莉娅,你跟罗恩是怎么认识的?我曾听你叫罗恩另外的名字?” 奥莉娅停下了手头活,平静地回答:“那是我对罗恩的昵称。你知道的,一路上我跟他住一个宿营车。所以,该发生的事发生了……我俩的事并没有回避队员,只是你的注意力没在我们身上。” “嗯哼”,丽茜认可了奥莉娅的解释,她无力地躺在床上,遐思片刻,忽然又说:“奥莉娅,我们地衣服……” “经过初步地检查,你们的衣服并没有辐射,你们的身体现在也未发现辐射现象”,奥莉娅知道她想问什么,清晰地回答。 “怎么会这样?光盘遭受了辐射,录像带遭受了辐射,都改变了性质,可我们地衣服……” “不止这些,”奥莉娅补充说:“你们的电脑已无法开机,经那些电视台人员检测,电脑硬盘的性质已经完全改变,此外,你们随身携带的所有金属物品,都带有轻微的辐射,不过,这种辐射衰变的很快,连科学家都无法解释。” “电脑,那里有塞丘拉的勘测结果……啊,藏宝图,登山前我把藏宝图给了罗恩,还没要回来!” 奥莉娅怜悯地看着丽茜:“也就是说,你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的发现,除非,电视台人员找到罗恩,再重新攀上海拔7000米,找到那群蓝血人。” 丽茜顿了顿,说:“不,我还有证明,我在山上采到一种奇怪的花朵……” 奥莉娅再度打断她的话:“为你好,你最好别再提山上!” “为什么?” “因为你无法证明”,奥莉娅补充说:“你现在身上地神秘东西已经足够多了,足够引起他们的好奇心。让他们去找,去证实你所说的一切,而你再不要多谈一个字。 除非他们找到证据。否则,他们会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故弄玄虚。而你将背负‘骗子’的名声,这对你即将开始的遗产官司很不利。 最好的办法是,你用养病的名义拒绝记者的采访,直到事件地真相大白。” 丽茜张了张嘴,随后又无力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以后的事态发展正如奥莉娅的预料,追踪安鲁地电视台人员在海拔6000米的地方止住了脚步,他们无力攀登,故而决定守株待兔。等待安鲁下山。然而,安鲁等人如石沉大海一般,再无音讯。 担心安鲁等人从别处下山,财大气粗的国家地理频道雇佣了飞机搜索这片天空,甚至动用卫星检查丽茜所说的那个山顶,然而,他们失望地发现,山顶什么也没有。 没有那个金属残骸。没有生物活动的痕迹…… 不死心的国家地理频道调阅了以往的卫星记录,却发现,这个山顶似乎很邪门,似乎有着强烈的辐射性,摄影卫星每次掠过,照出地照片都是一片空白,正如丽茜遭遇的一样。然而,资源卫星却没在该地检测出任何放射性矿物。 如果丽茜所说的一切是真的,那么证据来? 如果丽茜说谎,可她身上又有太多的谜团。比如。那片光盘。经检验,它确实是用压箔法压上去的……“硅”膜?!这一独特的技术引起了轰动,电视台委托检测的科学家认为:丽茜本人绝无法假造。 那么。也可能真如丽茜所说,是高强度辐射让这片铝箔改变了性质,正如人们用放射原子轰击铝原子,让它变成硅原子一样。 但这一切绕了个圈,再度回到最初的问题:证据在哪里? 遗憾的是,自最初在奇诺利维斯村吐露口风后,丽茜再也没有接受记者采访,她在村里休养两天后,立刻被直升机接入美国医院,在全封闭状态下接受治疗。罗兰也同样如此。院方对外界地解释是:病人患有严重地高山反应,必须慢慢调养。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罗亦安已在太平洋上的一艘潜艇里,潜艇正全速绕过美丽地加拉帕戈斯群岛,罗亦安则潜望镜上观看岛上的风景。 加拉帕戈斯群岛是世界上最孤独、最美丽的群岛之一。凡到加拉帕戈斯群岛去的游客总是对其美丽的景色以及它的多样性和独特性留下深刻印象。当年,达尔文乘“猎犬”号船进行意义重大的科学大发现期间到达该群岛,并对该岛留下同样的印象。岛人众多的所见所闻,激发他撰写《特种起源》这一旷世巨著,而给其灵感的最丰富地源泉的之一就是加拉帕戈斯的雀科鸣鸟。 所有这些鸟都是偶然从南美洲飞抵这里的常见的古老品系的后代。它们在整个群岛上找到了许多闲置的适于栖息的生态环境。并深化成能在体形大小、鸟喙形状、羽毛颜色、声音、饮食和行为等方面加以区分的13个品种。不同品种地的鸟嘴的差异性就是这种适应性传播的最好证明。 加拉帕戈斯群岛是由海底抬升的熔岩堆积物形成的一组海洋岛。群岛从北向南延伸300公里,由15个大岛、42个小岛和26个岩礁组成。总面积约7800平方公里。 加拉帕戈斯群岛是世界著名的七大潜水区之一,它拥有美丽的珊瑚礁,还有一座活火山,也是世界著名的旅游胜地。罗亦安以前曾向往来这里潜水渡假,可现在,他只能在潜望镜中欣赏她的美丽了。 此刻,安鲁已带着斯蒂尔翻越了安第斯山,来到亚马逊雨林,他们及四名印第安向导将躲入罗亦安的南美基地里,躲避国家地理频道疯狂的搜索。 每一名佣兵们都有自己的掩饰身份,也许,一位平常的居家男人在他休假时,摇身一变成为佣兵界鼎鼎大名的恶煞。依据佣兵虚构的身份来找人,找到了,这只能说明该佣兵掩饰技巧拙劣。 国家地理频道拉网搜索之下,发现不仅安鲁、斯蒂尔这些人是虚构的,连“罗恩”此人也从不存在。但国家地理频道也曾雇佣过佣兵护送自己的人员深入不毛之地。 他们知道,这种现象不说明丽茜说谎,只能说明他们遇到了佣兵界的隐藏大师,于是,他们更疯狂起来。风头之下,连奥莉娅、斯迈尔爵士也不得不隐藏起来,回避追问。 身为中国人,罗亦安格外爱好加拉帕戈斯群岛的那种遗世之美。遗世,这也许是每个中国人骨子里的向往。他的眼睛盯着一头海鬛蜥,看得如痴如醉。 加拉帕戈斯群岛是地球上唯一有海鬛蜥的地方。这些蜥蜴仅以海草为食,并且通过发育不完全的蹼足适应了海上生活方式。群岛上共有7种不同的海鬛蜥,每种都显示明显的差异,并在不同的岛屿上演化。 一阵铃声响起,潜艇艇长善意地提醒罗亦安:“会议开始了。” 随着潜艇人员的引领,罗亦安走进一间小会议室。 门关了,会议室里只留下罗亦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盏孤灯,一个摄像头。 灯光渐渐隐去,正对罗亦安的墙壁亮起了荧光,几个模模糊糊的头像在上面晃动。然而,图像模糊,声音却清晰无比。 “众所周知,大海难过后,我们的组织遭受了重创,身在海地的基地完全毁灭,我们的探险人员,研究人员都在灾难中殒命。 我曾建议在两年前筛选新长老,重建组织。但安德烈建议,在我们没寻找到合格的研究人员之前,暂停选举。今年,我们终于找到了志愿加入我们组织的研究人员,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个会议。 在这里,我要感谢亚洲残存的鹰人罗杰,是他找到了一幅水晶面具,使我们的科技得到了重大飞跃,也使我们吸引人才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感谢上帝,亚洲分部给我们留下了一名杰出人士。 现在,我要推荐的正是这位亚洲人士——鹰人罗杰,我要求组织容许把他列入候选人名单。” “同意”、“同意”——几个模糊头像接连响起应答。 “我们的候选人已经入座,现在,开始我们的投票程序吧。”最先致开幕词的那个声音说道。 “代表非洲的腓力长老”,一个模糊头像稍加停顿,说:“投票赞成罗杰!” 另一位头像发出声音:“代表欧洲的彼得长老、投票赞成罗杰补选。” 一个女声响起:“代表伦敦的巴罗多买长老、投票赞成亨利补选。” 亨利是谁?罗亦安一头雾水。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72章中奖 其实,罗亦安对这种权力争夺并不热衷,见识过智脑庞大的能力后,这些世俗权力对他来说太小儿科。 现在进行的是增补长老选举。罗亦安现在已明白,秘族组织机构类似于“十二使徒会”。 “十二使徒会”在历史上曾赫赫有名,剑桥大学的“十二使徒会”曾被誉为世界智慧最顶尖的秘密组织,该组织每年选择剑桥最聪明优秀的十二个学生。 第229章 成员在加入时都必须宣誓对外界保守秘密。而入选者相互支持,后来无一不成为科学巨匠。 哈佛大学也有类似组织——骷髅会,它每年吸收15名最出色的耶鲁四年级生,这一组织对美国社会产生着巨大的影响。据说,历史上有许多年,美国总统选举都是在骷髅会成员之间,进行较量。 在秘族的十二长老中,西门、马太、约翰被誉为三巨头,身份是书记官。负责分片管理欧洲与亚洲,南北美洲、非洲与大洋洲的工作。 雅各长老则为总务部长,负责内部人员管理,提供成员隐藏身份等等;安得烈长老为交际部长,负责掩护组织成员,对外交际沟通。 而金人马提亚长老,则为组织的司库,负责管理在组织庞大的财产,为组织提供活动经费。 现在增选的是多马长老,这个长老是对外执行官,也就是“锄奸者,“负责除去泄密人员和可能危害组织的外部人员。 选举继续进行着,罗亦安的那位对手亨利,似乎支持率不高,片刻,选举结果出来了,罗亦安高票当选。 “恭喜你,多马长老”。随着这声话,屏幕上的头像逐渐清晰起来,一个、两个、三个。所有的人头像都显露出来,除三巨头蒙面之外,其余的人都以真实面目呈现在屏幕上。 屏幕一跳,空白处填上了罗亦安的头像。 “认识一下,这位就是新任多马长老”,蒙面的西门长老说:“那么。接着我来介绍一下各位长老……” “听说你在印度帝王谷有个城堡”,啰嗦完后,雅各长老补充说:“请在那里跟我的人会面,我将把你手下地资料传递给你……还有你需要的掩饰身份。” 印度帝王谷城堡,就是罗亦安从莫亨佐·达罗地窟出来后,休息躲藏的那个城堡。正好,罗亦安有事要找那个智脑,顺路搞定,两全其美。 啊,那把椅子。我可以搬到城堡。美美享受一番。 剩下的时间是垃圾时间。秘族长老难得碰得这么全,他们毫不顾忌地运用秘族的资源开“远程聊天大会”。许多新增补的长老们彼此寒暄着,可罗亦安谁都不认识。他插不进去嘴,聊了几句,立刻告辞。 “从现在起,这艘潜艇归我指挥”,一出会议室大门,罗亦安立刻向舰长下令。 “如你所愿,”舰长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 “目标印度,全速前进。” 再次回到莫亨佐·达罗地窟,罗亦安与智脑像两个商谈分赃的匪徒一般,商谈着赃物的划分。 “所有地家具都归我。你要那些家具没用。”罗亦安大包大揽的说。 “可以,”智脑也很爽快:“那些能源系统归我,你要那能源没用。” “没错,不过,那些船员的随身物品都归我,你要那些没用。” 你来我往,诺大的一个飞船残骸被两“人”瓜分得一干二净。分赃完毕后,罗亦安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忽然间。他想起了一些疑问。 奇怪,这艘飞船……那上面的宇航员呢? 罗亦安本想问这一文明来自于哪个星球,可又一想,这个答案对他毫无意义。他知道了也没用,所以他把问题集中在一些表象上。 “岁月!”,智脑睿智的回答:“漫长的岁月足够消磨任何东西。你记得那个超重力场吗?那艘飞船还维持着一定的能量,所以,它还残存着一些自清洁能力。 记得那把原子切割刀吗?飞船内所有的被它们视为垃圾地外来物品都被分解成原子,包括那些宇航员地尸体……” 罗亦安很好奇:“我们两个已经谈好了分赃问题,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已经完成了搬运工作……我一路急赶,外界的情况还不了解。” “不错,”智脑简单地介绍了关于他们考察队的情景。电视台人员在山顶未能确认飞船残骸后,正组织人手准备攀登高山实地考察。 “你怎么做到的?” “机器人,”智脑自得地说:“记得阿安吗?那个三级智脑,在传送水晶骷髅内蕴含的信息时,我在他的记忆库里找到了一份机器人制作图纸。 记得那台‘神之锻造台’吗?自从我获得了你提供的热核电池,那个锻造台已经全力开动。进来时,你没发现那座环廊上钛金脚手架少了许多。我制作了几个钛金机器人,随后我与卡姆人间的沟通通畅了。 卡姆人为我采掘地底蕴含的矿藏,我把它们制作成零件。卡姆人替我组装起来,并通过地穴运至深海…… 你在神庙中发现一面写满蓝血人文字的墙壁,那是他们预言。我造了一个符合他们预言地机器人,从天空降落在他们营地上,而后,机器人利用飞船的残骸,造了一艘新飞船……这一切都很简单,取下那个残骸的能源系统,飞船就可以运转了。 工兵机器人像工蚁一样,不需要太复杂的设计,你们人类自己都会知道,切割残骸,接应他们登上新飞船…… 对了,我从你的记忆库里找到一些隐藏技巧,事后,那群工蚁对当地进行了伪装。从此,这个世界上没有蓝血人。也没有飞船残骸。” 罗亦安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把那些人放到了地底?让他们从此不见天日?” “不,就在我们眼前,还有一座高山。” “喜马拉雅!”罗亦安脱口而出。 “卡姆人有一条通向半山腰的隧道。我可以从隧道里为他们提供补给……” 罗亦安欣慰的松了一口气:“这样安排很好。” 智脑接着兑现了他原先的承诺:“钱,你们人类总是为金钱烦恼。对了,你需要的金钱,我已经为你筹集到了。最近,有三个虚构人物接连在西班牙、美国、英国中了乐透大奖。都是我化名干地。 奖金总额是六亿美元,你可以选择一次性提取,或者分月支付。一次性提取,你可以获得二亿一千三百万元现金;按月提取,你每个月可以获得五百万现金,连续十年。” “我需要一笔巨额,可自由支取的钱财……”罗亦安迟疑不定地说。 “年轻人,连几个月的耐心都没有吗?每年,你的账户里增加六千万的现金这还不够吗?” “我没有一年的时间”,罗亦安随即说了自己的新身份。并交代了自己一年前接受的使命。 “这很简单。你只需要一个支点就可以撬动整个地球,那五百万现金就是你的支点……我虽然不能干涉地球历史,但我可以预测全年气候。霜冻、洪灾对几个产粮大区地影响非常巨大,我恰好知道今年有一场霜冻在咖啡产区……” “咖啡期货。”罗亦安脱口而出。 每个月有五百万现金流量,足以保证远期期货合约不被强制平仓。连续几个月下来,只要霜冻的预兆一露头,这些合约将会给罗亦安带来丰厚的收益。 不过,智脑的便宜事那么好占的吗? “你有什么要求?”罗亦安心有灵犀的反问。 “替我去一趟百慕达”,智脑简洁的回答:“我知道,你们组织曾打算探索百慕达。我恰好制造了一艘潜艇,从飞船的残骸那儿,我获得了一些反物质能源。这个能量足够你进入百慕达漩涡……” “你已经获得了两副面具,百慕达里有什么让你这么着迷?” “只是去看看。”智脑回避了这个问题。 罗亦安考虑了片刻,沉吟着说:“我要去帝王谷接收一些资料,如果短期内没有什么新任务……反正,我需要筹集资金,那么炒作期货,正好是筹集基金行为。” “买进卖出,这些我都可以替你做到,保证让人以为。你是通过网络进行远程交易的。” “这个时候,我正好可以驾驶游艇,前往百慕达。”罗亦安配合的说。 “……一切交易都可以在你地船上进行”,智脑把话续完:“等到了百慕达,你就成了一个新诞生地期货富翁。” 中奖之人都爱干什么,他们最爱买一艘游艇,狂欢数月,以庆祝自己摆脱穷困。这时,罗亦安的行为正符合中奖者的形象。驾着游艇,联系上海底那艘潜艇,通过遥控系统,在船上操纵潜艇开往百慕达,随便找个荒岛一靠,驾驶潜艇潜入大海,完成任务后,再返回游艇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不能这样放过智脑。 “你刚才说‘神之锻造台’,我想用它制造点小玩意。” “又是枪械。”智脑不满地回答。 “当然,我需要增强个人保护”,罗亦安说:“此外,我还要给我的潜艇、游艇加装一些武器设备。” “神之锻造台”,你只需要提出设计要求,它会自动挑选合适设计方案为你制造出最终产品,这样的东西,罗亦安怎会放过? 长枪、短枪、匕首、数对远距离通话器、窃听器……罗亦安甚至为自己制作了一双旅游鞋,两副太阳镜。这两副太阳镜,一副是无线电接收器,配合针孔摄影机,能完成远距离视频监视;另一副太阳镜则具备透视功能,能够探测到数尺厚水泥墙背后隐藏的一切。 做完了这一切,罗亦安尤不甘心。 “我记得,你曾说那个黑石匣内装的是钻石面具,这个战利品,我们刚才好像都未提及,我可以看看它吗?” 智脑沉默了片刻,回答:“你要,可以拿走。” 随即,在“神之锻造台”一边的桌子上,那个黑石匣凭空出现,不等罗亦安伸手,石匣缓缓打开。 那是怎样的一幅场景啊,霞光万道,瑞彩屡屡,一个玲珑剔透的粉红色骷髅面具缓缓地飘出了石匣。 第230章 一霎时,罗亦安脑海里浮出一句印度诗句:“它光芒万丈,仿佛一千个太阳照耀天空。” 那光芒并不刺眼,它有一股柔和、令人亲近的味道,透明的、毫无瑕疵地钻石面具,表面浮动着一股跳跃的豪光,七彩斑澜,仿佛伸手可以捏到。 罗亦安忍不住伸手去捏,面具在手,转过面具,从背后向前看,视线毫无折射,隐隐的,晶体中透出一股粉色的光芒,仿佛是绝世美女那嫩红色的肌肤,令人忍不住想亲吻她。 一股强烈的心理欲望,不可抗拒的让罗亦安把脸凑近那副面具。他想套上面具,他想贴近那股粉红,他想亲吻她。 “不可,”智脑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 那尖锐的声音并没有引起罗亦安地注意,他继续把脸凑近面具。 近了,透过晶莹的面具,再看这个世界,世界似乎格外清晰,只要稍一凝神,眼睛的焦距便被无限拉升,最深远的黑暗洞窟中,底层的石壁历历在目。罗亦安似乎看到石壁上那些石纹的每一个纤毫走向。 “停止,”智脑再度发出一声锐叫。 高分贝的声音如魔音贯脑,振的罗亦安的脑袋“嗡”的一声。 凝了凝神,他的目光再度透过水晶面具看去,他看到了——黑暗的洞穴中,原先根本毫无所觉得卡姆人身影逐渐清晰。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73章成交 脑海里再度传来“嗡”的一声,这次,外面根本听不到任何响动声。 这是高频音,属于人耳听不到的声音,然而它带给罗亦安的震撼要比前两次大。罗亦安一松手,钻石面具缓缓地脱离了他的手掌,悬在半空中,妖媚地转动着。 “也许,现在不适合将这个东西给你”,智脑低沉地说。罗亦安愣愣看着石匣向面具飞去,并将面具套入匣内,他慢慢地点点头,以示赞同。 “我一向认为自己意志力坚强,可这次心里总有个声音,诱惑我将面具戴上……你说得对,不仅现在,将来我也不适合保管它”,缓了口气,罗亦安好奇地问:“万一我戴上面具了,会发生什么?” 智脑呆了片刻,避而不答罗亦安的问题:“这副面具,你还是拿走吧。不过,你得答应我,没我的许可绝不打开石匣。” 罗亦安犹豫片刻,终究放不下心中诱惑:“也好,我尽量不碰它。” “你可以走了”,智脑顿了顿,下了逐客令:“卡姆人挖了一条通向城堡的隧道,今后你可以通过城堡,直接进出这里……对了,你的东西也可通过隧道运抵城堡。” 罗亦安连忙收起石匣,把它夹入腋下:“我现在可以使用这条隧道吗?”…… 再度回到城堡,城堡里遗留的仆人早已习惯了前任主人的神出鬼没,对于罗亦安的诡秘出现不以为怪。管家简单地汇报了城堡现况,便被罗亦安打发走了。 随后的几天,罗亦安委托代理人领回自己的彩票奖金,按照智脑的建议,是采用分期支取方式,紧接着,这笔钱投入期货市场。在计算机的帮助下运转起来。 数日后,雅各长老派遣的人员抵达城堡,他什么也没说,一开口就是邀请罗亦安登山打猎。 雪山之巅,罗亦安举枪瞄准一个雪兔,当准星套上雪兔时,罗亦安嘴里发出一声模拟枪声“砰”,随后。他平静地放下枪。 “为什么不开枪?”,那位名叫约安地联络员问。 “对我来说,杀戮不是为了找乐,而是求生。这次虽不开枪,但我的乐趣已经满足了,所以不需多此一举。” “听不懂”,约安摇摇脑袋,砸砸嘴:“太高深了。” 将枪靠膝盖放着,约安掏出了一个烟盒,礼貌地问:“抽烟吗?” “不”。罗亦安正拒绝着。约安已把烟盒递到他面前。 烟盒里没有烟,只有一张银行ic卡、一颗晶莹透亮的宝石与一个鸽蛋大小的光盘。 “何必这么小心?”罗亦安嘴里嘟囔一句,顺手连烟盒一起拿下。 “那颗钻石里面含一个钻石芯片”。约安举起了枪,淡淡地说:“芯片中存储着一个解码程序……你可以把这里钻石随意镶嵌成各种首饰——戒指,项链、打火机……,随你的意思。 有了这个解码器,你可以在世界任何角落上网,登陆组织的网站,下达命令或者查找资料。” “砰”,约安开枪了,打中的正是刚才那个雪兔。 “这兔子并不好吃”,罗亦安淡笑着举起枪。解释说:“山上食物少,气候寒冷,在这种环境下生长的兔子,肉并不比木头有味——它太柴。” 约安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叹了口气,说:“你真虚伪,明明是肉不好吃才不愿猎杀,却讲了那么一番大道理……唉。依你,这山上有什么猎物好吃。” “砰”,罗亦安扣动了扳机:“喜马拉雅早獭,毛皮也好,肉质细嫩——就是我刚才地猎物。” 两人懒洋洋端着枪,散步式走到喜马拉雅早獭的尸体旁,此时,天空中一支金雕俯冲而下,攫取了那只雪兔,一飞冲天。 “光盘是你的联络方式,银行卡存有你的薪水”,约安看似在跟罗亦安聊天,轻描淡写地解释:“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你,你以后自然知晓。” 罗亦安取出光盘,打开随身的小手提电脑,将光盘放入。注册完毕后,罗亦安随手翻阅着部下的资料。 “亨利是谁?”他随口问。 “一名园丁”,约安回答:“嗯,他曾是最顶尖的蜂人。” 罗亦安手指弹动,输入了亨利的名字,不一会儿,一个偻枯老头地背影浮现在屏幕上,他正用花剪修理者园林,虽看不到面部表情,但仅那背影就给人以慈详地感觉。 老头还在动,画面也连续不间断。罗亦安凝视片刻,恍然大悟:“这是通过警方放置的街头录像机,进行实时监控?” 正在此时,那位慈祥的老头转过身来,冷冷地瞪了画面一眼,刹那间,慈祥地感觉不见了,他浑身散发着阴冷的刺寒。 “他发现监视了”,罗亦安无所谓地转过画面,边输入自己的名字边问:“一个最优秀的蜂人,怎么选择花匠作掩护?” 没有回答。电脑屏幕的画面逐渐转换,定格在皑皑的雪峰上,随即,镜头逐渐拉伸,罗亦安与约安在雪地上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上。 “啪”,罗亦安合上了电脑:“看来,在这个时代,即使躲入深山中隐居,也不是无迹可寻。” “我们要求:彼此接触的时候,尽量离开人群,这样,万一有疏漏也好清除——这些今后都是你的活儿。”约安有点幸灾乐祸地说。 拾起那只喜马拉雅旱獭,罗亦安像正常的猎人一样,满脸欣喜地说:“今晚我们有主食了。” 约安配合地点头,嘴里却说着不相干地话:“孟买码头停着一艘游艇,八成新,正符合你的要求。” 罗亦安表情呆滞了一下,随即想到秘族那无孔不入的监视网,随即释然。 他们也许不知道自己和智脑间的联系,但除此之外。明面上的一切活动,都逃不出监视网。 “也该轮到我休假了”,罗亦安毫不客气地说:“我正打算到百慕达潜水。” 约安理解地回答:“是的,一旦接任后,事情多得,肯定令人无法忍受,因为,我们有很长时间没有领袖了……你打算单身上路?” “你有什么建议?”。罗亦安一晃枪,当先向山下走去。 “小明星”,约安意味深长地说:“刚出道的小明星都在拼命寻求赞助与支持。我认识一个人,她常介绍些小明星跟富人度假……这很流行,叫做‘浪漫之旅’,正符合一个浪子地身份掩饰。” 说罢,约安耸了耸肩,补充说:“谁知道呢,她们当中也许有未来的辣妹组合,未来地玛丽莲·梦露。哈。玛丽莲·梦露当初也曾这样寻求赞助。” 罗亦安神色一动,随即又装作毫不在意地说:“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 约安说的那艘游艇正符合罗亦安的要求。 这是一艘“战舰72(也译掠夺者72)”式游艇,约22米长。拱形的碳纤维阳光窗流畅地将操舵室、船长休息室包裹起来,尾部的钓鱼台朴朴素素,靠边停放地摩托艇也是半新不旧的银白色。 沿右手楼梯到二楼是船尾晒台,这里除一几一椅外再无其他。那扇通向船长休息室的落地门镶嵌着单反玻璃,从外部看,它通体黑色,视线完全无法深入。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普普通通,整艘游艇从外部看上去,与远洋研究拖捞船颇为相似——不起眼的铁灰色,为了追求流畅线条。船体不加任何赘饰,简单到了朴素的程度。 牺牲了奢华的外表,游艇简洁的外型使其极速可达每小时42海里,比一般游艇30海里时速要快得多,它冲刺起来犹如在海上飞行,一般的海岸巡逻艇根本别想追上它的尘尾。 除速度之外,游艇坚固地外壳更令它“战舰”之名名符其实。 如果你不被它地外表所迷惑,坚持进入游艇内部,立即会感受这艘“浮动豪宅”的视觉冲击。 游艇内部分三层。两个贵宾会客厅都用桃木装饰墙壁,用高科技蓝牙设备控制灯光与超大屏幕播放机、容纳30多人的真皮仰卧沙发躺卧皆宜,顶级影音播放装置最适合纵酒狂欢……,总之,你会在此感受到极度地便捷和舒适。 游艇供配有一间主人房、五间客房、一间厨房,全装有全景落地窗,可以随时欣赏海景。 第231章 最令人惊艳的是它的豪华浴室。自动按摩浴缸正对面的那面墙,可以在按下遥控器后自动打开,扑面而来的是咸咸的海风,一边享受豪华浴缸的贴身按摩,一面欣赏壮阔无边的海景,此等享受简直妙不可言。 更难得的是,这艘游艇无论内外都显得半新不旧,使它具有的极度奢华都隐藏在平平淡淡中,如百年醇酒,初饮不觉其烈,久之酣然陶醉。这正符合罗亦安地为人原则。 不过,罗亦安对此还不满意,尤其对游艇那令人惊叹的速度,他还是觉得缓慢,故而,他又在码头停留了数天,对游艇大动手术,将其动力系统和电子设备完全改装。 拥有了原子切割刀,焊接、改装不再是件难事。数天辛苦后,游艇上原来的动力设备只是一个伪装,而真正的动力设备则成了智脑提供的热核电力发动机——它很小,隐藏在不起眼处,像是长在涡轮发动机上的一个附属隆起,周边,用放大镜找也发现不了焊缝。 除此之外,罗亦安还为游艇加装了强大的计算机、卫星通讯设备、全自动驾驶系统、强大的远距离遥控装置,此外,他还在游艇的坚固性上下足了功夫。 办好游艇过户登记手续后,罗亦安拨通了约安给地那个电话号码。 “约安介绍我来的”,罗亦安清了清嗓门,继续说:“听说你那里提供‘浪漫之旅’服务。” “不错,”电话里的声音很热情:“我们还有‘激情之旅’、‘疯狂之旅’服务。先生需要哪一种?” “有区别吗?” “‘浪漫之旅’是一位旅伴陪你走完全程;而‘激情之旅’我们将提供多位女伴供您选择,‘疯狂之旅’——我们还提供男伴。” “打住,”罗亦安浑身打了个哆嗦,回答:“我没那么疯狂,也没那么浪漫,就‘激情’吧。嗯哼,我只希望沿途有伴,或许,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你想要清纯点的,让一切自然而然发生……我明白。或许,有几位才出道的演唱组合比较适合你,我向你推荐c·t组合。 她们正在求租一条游艇,拍摄宣传画面,你的游艇漂亮吗?……这就好,我相信这种合作方式彼此都会满意——她们减少了开销,甚至挣点小钱,而你得到了一次美妙的旅行。 请放心,摄影师的嘴很严,这是惯例,他拍完照片就会下船,然后,您将在她们的陪伴下,继续旅行……需要看她们的照片吗?” “不必,”罗亦安无所谓地说:“我相信约安的推荐,嗯,我需要的是几位不多事的旅伴。” “当然”,对方显然误会了罗亦安的意思:“我这生意做了很多年,从来没有人多事……不过,既然您特别要求,我会郑重提醒她们。您喜欢那座码头?什么时间呢?” “就雅典吧,我喜欢爱琴海的蔚蓝。” “三十万美元,每人!她们将在三天后飞抵雅典——克里斯蒂娜和苔温妮。如果你能同意,让她们不受限制的拍点照片,我可再赠送一位模特——她叫拉沃蒂。为此,你可以少付20万美元酬金。” 罗亦安笑了。 他也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对方所说的“拍摄”,肯定是拍广告,而租游艇拍摄的广告,一般都刊登于高尚杂志上。这类推销奢侈品的广告,花费高昂。才出道的小明星决不会为了拍摄宣传画册,而花费这样的一笔巨款。 一般来说,租一艘豪华游艇进行30日的拍摄之旅,至少需要数十万美元。而通过这种方式“湿租”游艇,介绍人至少可将广告公司支付的游艇租金落袋平安。小明星们在挣取巨额广告费的同时,再挣上一笔“旅伴费”、享受一次奢华渡假…… 如此,皆大欢喜。美女们一来一去,挣得钱将超过200万美金,难怪她们争先恐后地“献身”。 不过,约安怎会认识这些人呢?他特地隆重推荐,背后隐藏着什么? “不受限制……这不可能,我不希望她们拍摄艇首,或者任何带有游艇标志的地方”,罗亦安犹豫地拒绝说。 “没问题,我们通常的操作手法也是要除去任何游艇标志,请放心。我们比你更怕公众舆论。” “成交”,罗亦安看不出有什么危害,他满口答应下来:“告诉我你的帐户……”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74章隐私 雪茄腕表游艇,男人的三大终极装备。 雪茄像男人的第二个女人;手表是男人的第二个表情;游艇,那是男人最无与伦比的精彩。当男人玩转了一艘游艇,人生也就多了一笔精彩。 希腊、雅典,这里什么最多?欧洲人玩笑地说:成功男人和美丽女人。至于爱琴海里的鱼则位居第三位。 在雅典,成功男人的门槛高得令人砸舌。萨洛尼克湾蜿蜒四十余公里,从阿克泰截至海神大街的游艇码头上,上万个泊位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游艇。而海神大街则彻底地诠释着成功概念: 什么是成功? 三号泊位,停靠者“武士刀号”游艇,售价6800万美元。由甲骨文总裁拉里·埃里克森拥有。世界百大游艇中排名第三; 五号泊位,“星群号”游艇,售价6800万美元,属卡塔尔王室所有。世界百大游艇中排名第四; 一号、二号、七号泊位,停靠的游艇属于俄罗斯首富阿布,这三艘游艇分别在世界百大游艇中排名第5、第6和第16位…… 在这里,亿万富翁下了游艇,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希腊人喜欢将房屋刷成白色,并将其视为希腊灵魂。而他们的门窗、栏杆则大多被染上蓝色。白色的房屋,蓝色的屋顶,衬上如丝绸般的海面,纯粹得像个童话世界。而这个童话世界中,最靓丽的就是游艇码头上,一群群等待登船的靓女。 为了增加旅游收入,希腊政府格外注重保护游客隐私。游艇码头上,布满了希腊警察,狗仔队根本别想把照相机带进这里。而一旦有人在这里作出照相动作。立马会有一群警察扑上去,把他压在身底。 在海神大街码头,对于狗仔队来说,最可怕的不是希腊警察,而是那些富豪的保镖,这些人游荡在码头上,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一旦行人做出关注地神情。常会被那些保镖请上游艇喝茶。 别以为这是你的幸运,许多人就此“失事溺水”。这时,你呼救都没用,希腊警察视而不见,来往的人则心有灵犀……于是,海神大街被公认为“狗仔队的地狱”。 在这种环境下,码头上所有的人都默契地干着自己的事。穿梭于其中,你随时可以看到世界顶级靓女,超级大明星。她们成群结队,戴着大草帽。用墨镜稍加遮掩。就在保镖的迎送下登上游艇,扬长而去。 在这里,“美丽”的门槛也高得惊人。小国家地一线明星到了这里,就像“村里的小芳”或“芙蓉姐姐”一般不起眼。甚至连码头上的导购小姐也不如——这些导购小姐都是推销奢侈品的,与之相配的是,她们的美丽也常常令人惊艳。 罗亦安上不了海神大街码头,他的游艇停靠在卡斯特拉,刚好位于阿克泰与海神大街之间的位置。在爱琴海的阳光下,他在船尾晒台,叼着一根硕大的高斯巴雪茄,悠闲地一口一口吐着烟圈。下面钓鱼台上,安鲁装模作样地晃着钓竿。希望奇迹降临,能钓上一只龙虾当晚餐。 罗亦安地游艇比小游艇大,比中型游艇小,这样大小地游艇,若没有一个专职海员驾驶是不可思议的。为了不让自己显得特殊,罗亦安召回了安鲁,来完成这次旅行。 安鲁沉默寡言,稳重自持,正适合扮演保镖。而罗亦安的游艇已改装成全自动模式。由强大地计算机操控,所以不需学习太多操作技术,安鲁只需做好保镖的工作已足够应付。 不能不说,这两人一搭一档演得十分入戏。一眼扫过去,他们与相邻泊位那些花花公子无任何不同,不留心找,甚至无法分辨他们。只是,这两人更显悠闲,这让他们更像花丛老手。 烟圈一个个飘荡,在罗亦安眼前扶摇直上。边吐烟圈,他边眯起眼睛盯着码头上的一队靓女。 雪茄有烟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品质上乘,奢华昂贵。只有顶级烟丝呼出的烟雾,才有一环接一环的层次感,像香水的味道。而低档雪茄的烟雾则是乱七八糟的一堆。 码头上人来人往,这队迎面走来的队伍人人都背着大包,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们边走边数着泊位号,等数到罗亦安地泊位,则嘎然而止,随即,他们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艘游艇。 数名警察紧紧靠在他们左右,而那些懒洋洋的保镖,现在也浑身肌肉紧绷,警惕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因为他当中有人背的是摄影包,可以想象,只要谁敢做出取摄影机的动作,立刻会被扔进海里。 “闪电号,就是这里”,队伍里的一名靓女高声喊道。 这声喊叫明显有解释的意味,警察们听到这声喊,稍稍放慢了脚步,而保镖们则聚集在罗亦安的泊位前,冲船上两人猛打手势。 “明白,”安鲁向保镖们回了个理解地手势,下船迎上那支队伍。 “你好,我们是c·t组合,这位是克里斯蒂娜小姐,这位是苔温妮小姐,我是摄影师艾伦,我们还有一位同伴——模特拉沃蒂,这是‘闪电号’吗?我们有约定!”队伍中一名男性成员自我介绍说。 第232章 “请登船,我是船长安鲁,船主罗恩正在甲板上等你们”,安鲁招手引他们上船,回首再度给了那群保镖们一个肯定的手势。(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 “你不用提醒”,艾伦回答:“不离开码头不准打开摄影包,是么?我明白规矩,请他们放心。” “你明白就好”,安鲁说罢,又冲码头上“自言自语”:“还有十分钟,我们的补给品一到,立即起锚。” “请打开一扇玻璃窗”,码头上一位保镖喊道。 “当然”,安鲁满口答应。打开操舵室的玻璃窗。是为了让人在码头上监控,防止窗上人在船内偷拍。安鲁理解他们的意思,为避嫌,他只能答应。 罗亦安站在艇尾,伸手将三名小姐一个个拉上船台,并很有风度地进行自我介绍。 克里斯蒂娜与苔温妮是两名金发女郎——谁知道呢,也许是染出来的金发女郎,但这和罗亦安没关系。所以他毫不关心。 两名金发女郎年龄不足20,一脸稚气,登船时显得有点羞涩,而拉沃蒂则是一名黑人模特。身材修长而匀称,年龄20出头,一副老江湖的镇定。 克里斯蒂娜登船时,绿色的、如同猫一样的眼睛打量完罗亦安,随即,目光落在罗亦安脚上,顿时。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受克里斯蒂娜的感染。随后登船地苔温妮也盯上了罗亦安的脚,他脚上穿着两支不一样的鞋子,一只鞋子有装饰、有花纹、有标牌。而另一只鞋子很朴素,鞋面无任何装饰。 拉沃蒂最后登船,她的目光也落在罗亦安脚上,但她却没笑,只是脸色稍稍一紧,随即恢复了正常。 “罗恩,最好先别进舱”,安鲁提醒说。 “明白,”瓜田李下要避嫌,罗亦安马上向艾伦建议:“请把你的摄影包放在脚下。请在甲板上等一回儿,我们的补给物资到后,再请各位进舱。” “好的,”艾伦理解地把摄影包放在甲板上:“天很热,我们可以喝点饮料吗?” “请稍候,”罗亦安返身进了船舱。 他的背影才消失,克里斯蒂娜立刻与苔温妮笑成一团。 “这个人好好笑哦,他穿着两只不一样地鞋子,像个乡下老农。嗯,他这个样子,真期待这个游艇、这次旅行别让我们失望。”克里斯蒂娜咯咯笑着说。 艾伦满意地打量着这艘游艇,目光随后落在艇尾的茶几上,那上面扔着一只罗亦安点完雪茄,放下的打火机。 “纪梵希打火机,4个g字母上镶嵌了四颗钻石,别面还有一粒大钻,足有两克拉……我认为这游艇里面不会像表面这么不起眼,你一定会满意的。”艾伦回答。 “啊,这打火机很贵么?可他为什么穿两支不一样的鞋子?”克里斯蒂娜信心不足地问。 “那是炫耀,而且是‘顶级炫耀’”,拉沃蒂平静地回答:“我做模特接触过哪个牌子。世界上唯有一种品牌的男鞋不是论对卖的,而是3只配成一套卖。其中2只用上抢眼的贴片和织补作装饰,第3只则鞋面光滑。 这个牌子名叫贝路帝,是意大利产的世界顶级男鞋。这第三只鞋被称为‘矫正鞋’,是为了矫正两脚不同的磨损度。在公众场合,如果有男人穿两脚不同地鞋子,那不是老土而是为了炫耀,因为贝路帝鞋每套起价2000美元,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地。 不过,我认为他可能不是在炫耀——这是他的游艇,他在自己的游艇上穿‘矫正鞋’也许是为了舒适,因为贝路帝鞋地价格和它的舒适程度成正比。” 艾伦点点头,低声吩咐:“无论如何,他不是我们所能嘲笑的。克里斯蒂娜,请掩饰好你的敏感,我们首先要完成这次拍摄,不是么?” 罗亦安再度出现在甲板上,他端着一个绿色的、如同宝石般的磨砂瓶,瓶身上写着五个汉字:高砂大吟酿。在炎炎的地中海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瓶身透着一股冰寒的气息,如一位清丽的日本女子依偎在侧,温柔而撩人心绪。 “世界十大奢华名酒——日本地‘高砂大吟酿’”,艾伦低声嘟囔道。 “不错,我认为在这种气候下,喝这种酒比较清凉”,罗亦安打开茶几边的冰桶,将剔透酒瓶放进去:“也许你们一时喝不惯,但我想,你们会喜欢的。” 高砂大吟酿属于清酒,而清酒其实就是“醪糟酒”,这种酒的酿造方法是在晋代、五胡乱华时由一位山东人传入日本的。当时,中原汉人纷纷出逃以躲避战火。那位秦姓山东(青州)人逃入日本,传给日本人酿酒术,至今他仍被日本人尊为“酒神”(所以,清酒是典型的中国国粹)。 为了除去异味,酿造高砂大吟酿的每粒米都要磨掉米皮,以保证原料的纯正。这完全需要手工加工,加上高砂大吟酿是唯一利用冰室酿造的清酒(这种酿造方法在中国已经失传),所以愈加珍贵。 酿造时,酒厂需在冰室中悬吊酒袋,让醪糟在冰室中慢慢过滤滴落,经数年收集而成大吟酿原酒,之后再贮存于大雪山地雪中度过冬天,于春天将贮存于雪中的酒取出。这便是世界十大奢华名酒之一高砂大吟酿。 美好的东西谁都喜欢,艾伦的低声嘟囔声每位靓女都听得很真切,当游艇补给品运抵码头时,美女们再也等不及了,她们不等码头工人搬运完货物,便催促罗亦安打开酒瓶。 透明的、带有玉米般的纯净清酒倒入水晶杯中,满甲板飘荡着醇香。高砂大吟酿的清洌与它的昂贵一样,非同凡响。 “你们在为什么品牌拍广告”,饮了一口冰酒,一点一点感受那股清凉,罗亦安随口询问。 “啊,是一家经营野外探险设备的公司,委托我们拍摄一些奢华生活照以及旅游风景照……先生,请问,我可以进去看看你的游艇么?我想先测试一下光线,设计一下走位,这或许需要几天时间”艾伦询问:“对了,游艇内的灯光设备怎么样?” “毫无疑问,它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罗亦安毫不谦虚地回答。 艾伦只认为这是自大,他彬彬有礼地放下酒杯说:“请您容许……” 罗亦安微微点头,紧接着,那扇落地门无声无息地开了,艾伦不客气地一头扎进去,落地门随即在他身后合拢。惊鸿一瞥间,几位美女只觉得舱内的布置极简单,简单到了寒酸的地步。 缺少了艾伦周旋,罗亦安与几位女人再无话题,他正捉摸着如何搭话,安鲁的喊声结束了尴尬。 “好了,帮几位小姐把行李拿进舱去,我们准备起锚!” 几位工人登上晒台,罗亦安礼貌地拿起一件行李,抢先引领女士进舱。 “请往这里走……咳,咳”,话说一半,罗亦安突然发觉,美女的旅行袋,标牌极为熟悉,他呛了一口,咳嗽起来。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75章荣幸 这是罗亦安“身前”创立的那家公司。 原来,他们所拍摄的广告就是为那家公司的产品做宣传。 怪不得约安向他推荐,原来是想让他顺便照顾。 从这里,罗亦安心中感觉得到一丝温情。他张了张嘴,脑海里流动着无数昔日画面,一瞬间,他又闭上了嘴,默默无言的向舱内走去。 说什么?无话可说。 从约安这一行动中,罗亦安可以体会到,组织已经默许他跟过去重建联系,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码头搬运人员站在船长休息室,等待罗亦安下令。艾伦没走多远,他还站在休息室中央发呆。罗亦安不愿让工人们深入内部,这些人都是行家,见过的游艇多了,只要一进去,就会发现游艇内外巨大的差别。 他挥了挥手,下令:“把行李放下吧,我们还没有分配房间。好了,你们可以下去了。” 码头工人站着不动,安鲁解开缆绳回到这里,见罗亦安不通世故,他从口袋掏出厚厚一叠百元大钞,往每个工人手里塞了一张,不够,又塞了两张。 工人们欣喜地告辞后,“你欠我两千四百美元。”安鲁严肃的告诉罗亦安。 “天呢,这些人太疯狂了,竟然来了八个搬运工人,小费就要走了两千四百美元。这什么世道!”罗亦安抱怨说。 安鲁耸耸肩:“别抱怨了,这不过是你一瓶酒的价钱,也只够买你的一只鞋子,就一只……” 几个女孩儿一眼扫过休息室,对于这里的简单布置略显失望,她们期待着下面的房间能给她们更多的惊喜,所以,眼巴巴地望着罗亦安,等待他分配房间。 “艾伦。很抱歉,我没有安排你的房间,你可以住在贵宾会客厅,我相信那里的沙发也很舒服。” 艾伦还站在休息室中央发呆,好像没听见罗亦安的话,几个女孩儿上前推了推他。艾伦从梦中惊醒,自言自语地嘟囔:“精致,简单到了极点就是精致。上帝。你们注意那张沙滩椅了吗?有谁见过类似的作品?” 女孩们随着艾伦的指引,发现了那张摆在墙角的金属椅,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惊叹。 “流畅,线条柔和的令人叹息,我怀疑,一点水滴上去都会站不住脚,像手指滑过键盘一样,从顶端一泻至底。上帝,这一定是魔鬼的手做出来的。”克里斯蒂娜举起两个拳头,瞪大眼睛。尖叫起来。 苔温妮两眼冒出无数地小星星:“弧度。那弧度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不过,金属材质。晒久了会烫,艾伦,这是什么牌子?” “我不知道”,艾伦失魂落魄的说:“我不敢靠近它,我怕我会窒息。 第233章 我找不到一颗螺钉,它好像是一次性压铸而成,可我在市面上从没有见过类似产品。 上帝,这绝对是哪位大师的作品,瞧它的样子,应该诞生好几年了……我落伍了吗?可我从不记得在任何杂志上见过这把椅子。 大师设计。一次性压铸成型,只生产一把椅子,却又躺在这儿默默无闻,这可能吗?” 罗亦安撇了撇嘴,它何止默默无闻了数年,它已经默默无闻了上万年了。这把椅子就是罗亦安从蓝血人飞船残骸那里扛回的那张椅子。 它整体形状像一个甲骨文字跪立的人,椅身没有任何垂直支柱,全靠金属材质本身的弹性,保持椅子的柔韧。人像伸出的双手像是在祈求什么。那自然弯曲的弧度恰好构成椅子地扶手。 这把椅子坐起来极其舒服,罗亦安从智脑那里把这把椅子搬回城堡,又扛着它登上游艇,就为了它那令人惊叹地简洁与舒适。 “我们还是先决定住所吧”,罗亦安止住了这个话题:“这里有五间客房,都带有淋浴室,靠厨房最近的那间客房要空下来,我们的厨师要住在那里。 船长安鲁已经住了一间,其余三间你们可以自由选择。艾伦,我建议你住蓝厅。那里有各式各样地美酒任你品尝。” 罗亦安转移了话题,艾伦配合的拍拍手:“姑娘们,把自己的行李安置好,然后,我们在前甲板集合……先生,我们能有幸参观一下您的游艇吗?” “可以,但请稍等会儿,等我们把船开出去。” 克里斯蒂娜马上欢叫道:“太好了,我从没看过开游艇,我可以在一旁看着吗?我保证决不多事。” 游艇的操作室也维持游艇外表一贯的简洁风格,两张并排的椅子放置在三个大屏幕前。中央的那个大屏幕展示的是一幅类似电脑游戏的画面,一个模拟地三维舰首,周围停泊着密密麻麻的游艇。 几个女孩顺着舷窗朝外望去,发现屏幕上所显示的相邻游艇画面,与真实的完全相似,只是多了点动漫风格。 罗亦安按动了开关,游艇的马达轻微得响了起来,中央屏幕顿时跳动着一连串数据,左右两个屏幕显示着船尾和船两舷的情况。 拿起一支电子笔,罗亦安在电脑屏幕上轻点着几个数据,屏幕一跳,几条不同颜色的线,出现在屏幕上。他再用电子笔一点,屏幕上其他的线条隐去,游艇开始倒车,缓缓地驶离码头。 “这么简单?”克里斯蒂娜惊呼。 苔温妮追问:“你为什么选择这条航线?” 艾伦嘟囔道:“完全的自动化驾驶,这套设备需要前后左右四具雷达,加上软件费用,那是笔不可想象地巨款。” 拉沃蒂总插不上话,她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罗亦安操作。 安鲁处置好艇外事务,来到驾驶舱,坐到另一张空椅子上,接手了操舵。罗亦安起身,叮嘱道:“保持原航向,开的稳点。” “好吧。小姐和先生们,我领你们参观游艇。” 蓝厅是酒厅,也可以说是吸烟室。这个会客厅是专为吸雪茄烟设置的,它恒温恒湿,带有梦幻般的音响设备与灯光设备。临墙的陈列柜摆满了世界各国的名酒,造型独特的各式酒瓶,让这间屋子充满华贵气息。 “我很满意,”艾伦当即表示:“但我恐怕抵不住诱惑。把这些美酒喝个精光。” “这个房间有三千瓶名酒,还有三十种品牌地雪茄,五千余根。你能把这里的酒喝光,我估计要到墓地里寻找你了。”罗亦安毫不介意的回答。 “那么,我先安置了”,艾伦下了逐客令:“我需要清理一下我的设备。” 走出蓝厅的姑娘们并不想直接回自己的舱室,她们指着对面的会客厅问:“这间会客厅,是我们平常聚会的地方吗?” “这叫蝶厅,”罗亦安打开了会客厅地大门,引领姑娘们走进会客厅。 这间会客厅要比蓝厅大数倍。它是游艇上开舞会party的地方。姑娘们一进蝶厅。立刻目瞪口呆。 如果说,刚才她们在蓝厅还为蓝厅存酒的丰富而感慨的话,这间厅已超出了她们感慨的范畴。满屋子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具,产地威尼斯。 它们做工精致,五彩缤纷的颜色,千奇百怪的风格,或严肃,或妖媚,或庄重,或华贵,或恐怖,让这间大厅像蝴蝶一般色彩绚丽。充满千变万化的跳跃感。 “呀,我们拍摄时可以借用您的面具吗?”,苔温妮手抚着一个白色地面具,恋恋不舍地:“这上面镶的宝石都是真货吗?” “可以,是真货”,罗亦安简短的回答:“你现在看到地面具是大师的作品,这里的面具无一不是大师的手工作品……我们下楼,挑选你们的卧室吧。” 五间客房装饰风格上,两间明显带有阳刚风格。在主卧室左手的第一间房是安鲁的卧房,名叫“武士殿”。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它是间日式风格的房间,[奇+書网-qisuu.]安鲁已经把它变成了游艇的武器库。 安鲁卧房旁的那间是预留给厨师地房间,名为“普鲁士”,带有明显条顿武士风格。挨着“普鲁士”的是游艇的厨房。 走廊右手,三间房间依次是“昨天”、“今天”、“明天”。装修风格也按中古世纪波斯风格、现代五星级酒店布置和后现代简约设计。 三个姑娘逐一看过卧室,克里斯蒂娜立刻抢占了“明天”;苔温妮则选中了“昨天”;拉沃蒂无可选择,住进了“今天”。 当夕阳西下时,姑娘们安置完毕,带着沐浴后的体香来到前甲板,此时,游艇正在缓慢地进港,罗亦安站在船头举着高倍数望远镜,四处寻找着什么。 “我们好像才出港不久”,克里斯蒂娜好奇地问:“怎么又进港了?这是什么地方?” “克立特岛”,罗亦安举着望远镜回答:“找到了,我们的厨师就在码头上,她一定等了很久。” “她?”艾伦晃着酒杯,拎着一瓶普洛玛莉茴香酒来到甲板,微带醉意地回答:“女厨师?我记得高级厨师里,鲜少女性……对不起,这不是性别歧视。” “至少希腊有一位”,罗亦安下令:“把船靠上去。” “希腊,嗯哼,是有一位,臭名昭著的奥纳西斯六世……”艾伦还要说,罗亦安已严厉地竖起一根指头以示制止。 “请不要提她的名字,你可以称她为佩琦”,罗亦安冷冷地回答。 “真的是她,”艾伦出了一身冷汗。 佩琦·奥纳西斯与希腊船王同姓,她自称为“三世”是因为她家世代是名厨,到了佩琦这一代刚好是第六代,但只剩下她一个女性来继承祖业,故而她自称“六世”。 佩琦之所以声名狼藉,是因为她偏执。她坚持按古法烹饪屠宰牲畜,这在动物保护主义盛行的欧洲,叫做“虐杀动物”。动物保护组织为此常聚集在她家祖传老店门前抗议,但佩椅从不妥协,而且还张扬地承认:自己是个裘皮狂恋者。 这彻底激怒了动物保护组织,为此,他们组织人流堵塞了佩在地饭店,劝阻客人不要就餐,最终导致奥纳西斯家族祖传了六代的老店门可罗雀。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出外躲避几年,等风声平静再重开老店。但佩琦却跟动物保护组织耗上了,她每天坚持开门,哪怕没一个客人上门,她也招齐伙计,备足原料,随时等待客人突破封锁线。 这一耗就是三年。佩琦的饭店名声越来越臭,三年来从无一个客人上门,但她却好像从不缺乏资金,店中原料时时保持新鲜,还从不拖欠员工工资,这种坚持也令动物保护组织苦不堪言,他们只好动用一切宣传手段,打击佩琦。 佩琦做菜的手艺确实名不虚传,但这并不足以让人冒风险。如果c·t组合的歌迷知道她们私下里雇佣了奥纳西斯六世,抵制的浪潮足以把她们淹没,这也是艾伦冒冷汗的原因。 “没人知道佩琦小姐在这里。三天前,她已经绕道克里特岛”,罗亦安解释说:“你们只需知道她叫‘佩琦’就行,别的一概否认。” 罗亦安冷冷地笑着,补充说:“我相信,这事绝不会泄露,艾伦,你认为呢?” “我从不认识奥纳西斯六世”,艾伦乖巧地回答:“听说,她做的菜价格昂贵到了极点,我可没那种荣幸。” “很好”,罗亦安把头转向几位姑娘:“你们呢?”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姑娘们也很识趣:“我们从不给自己找麻烦。” 登船的佩琦第一句话就是询问:“你船上的刀具齐全吗?” “齐全”,罗亦安船上的刀具都是在“神之锻造台”上打制的,他当然自信心十足:“我是个刀具收藏者,从上古时期维京人的战斧到现在的十大名刀,我都拥有——至少是最好的仿制品。” “这就行,这次我走得匆忙,只带了刀把刀具,我希望你的船上设备,能满足我的需要……对了,你答应我的事,没问题吧?” “全无问题”,罗亦安回答:“请进舱,我们详谈。”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76章尖叫 美酒、美食、美女、美景,罗亦安船上满载着“天下四美”,穿越了开罗大运河,向着印度洋全速航行。 船头三位美女正在享受太阳浴;船内,厨师佩琦完成了最后一道烹饪工序:船尾,罗亦安与摄影师艾伦正在打飞碟。 战舰式游艇是全封闭游艇。船头甲板有一块符合人体曲线的波浪,这块波浪形的凹坑,被刷成白色,以同周围区别,铺上一块毛巾就可以舒适的享受日光浴。 第234章 “战舰刀”型游艇,这块凹坑可以并排躺七个人,同时晒太阳。三位美女躺在这里,地方宽敞的可以打滚。 船尾不断的响起枪声和呼喊声。随着一声“开”,紧接着会传来“嗡”的一声,这是飞碟弹射器弹出的两个飞碟,紧接着,两声枪响连续传来,偶尔会传来一声“double”的欢呼声。 船走得很快,但很平稳。佩琦端着一个托盘,拎着一个大冰桶来到船头,响亮地喊道:“姑娘们,有美食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拉沃蒂在模特台上习惯了展示自己的身体,她晒日光浴时浑身赤裸,挺翘的乳尖伸向天空,听到佩琦的话,她懒洋洋的说:“谢谢,这几天我吃得太多,现在我需要节食……你怎么不把这美食送到船尾?” 苔温妮翻身坐了起来:“我可不打算节食……佩琦的手艺可不容易尝到,这次是什么好东西?” “海蜇,红海是世界上盐度最高的海域,这里的海蜇与枪乌贼很美味,港捕捞上来的红海海蜇新鲜滑爽。红海枪乌贼,掺上一点虾酱,加入迷迭香,是一种著名的咸酱,用这种咸酱拌海蜇简直是绝世美味。 新鲜。这道菜最大卖点是在新鲜,枪乌贼与海蜇上一分钟还在海里,我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这道菜,完全保留了它们原味。 拉沃蒂,你真不打算尝尝吗?告诉你一句名言:生命本身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是你自己赋予你的生命一种你希望实现地意义,因此享受生命的过程就是一种意义所在。” 拉沃蒂取下了太阳镜,目光扫视着那个托盘。嘴里说:“你的口才和厨艺一样出色,上帝,我总经不起你的诱惑。” 克里斯蒂娜嘴唇蠕动,不是为垂涎,而是在嘟囔:“枪乌贼、海蜇,前一分钟还在海里畅快的游泳,下一分钟却被你盛在餐盘里,怪不得别人说你掠杀动物。” 不过,克里斯蒂娜却没把这话说出声来。佩琦以为她嘴唇蠕动只是嘴馋,一阵冰凉过后。克里斯蒂娜觉得嘴中多了一种滑滑爽爽的感觉。 “尝尝”。佩琦热情地介绍说:“你知道分子烹饪法吗?这是一种最时髦的烹饪法。用液氮代替炉火,在液氮状态下用糖炸出来的食品比油炸出来地食品还要鲜嫩…… 这艘船上居然有液氮制取装置,你尝尝。我用液氮冰了一下海蜇,你瞧,这个餐盘现在白雾缭绕,那不是蒸出来的热气,而是氮气,这叫‘冰沸’。 这种‘冰沸’的海蜇,味道棒极了。我保证,你们会用整个余生回味它的鲜滑。” 整个余生……,躺着的三位姑娘都理解了佩琦这话的意思。 食用液氮的卫生标准很高,生产这样一桶液氮需要消耗巨量的能源。这样高昂的能源。再加上佩琦这样级别的厨师,以她们三人地身份,或许今生再无可能享受到这样地美味,所以她们才会用终生来回味。 这样的诱惑还不够大吗? 三位姑娘顾不得矜持,顿时把节食主义抛到脑后。她们爬起身来,狼吞虎咽的抢食起来。 吃光最后一块海蜇,克里斯蒂娜才想起拉沃蒂刚才地话,略有点不好意思地问:“这么美味的食物,你为什么不给船尾送去一些?” 此时。船尾传来干脆利索的两声枪响,拉沃蒂伸了个懒腰,黑亮的皮肤在红海的阳光下油润闪亮。 “这一定是那个冰人开的枪”,她说:“艾伦开枪显得迟疑未定,好像每打一枪都在思考,只有那个冰人,他开枪既果断又坚定。两声枪响,频率固定不变。” 佩琦赞同的点点头,顺便回答了她们的问题:“男人专心杀戮的时候,没有胃口,我不想让我的厨艺被硝烟污染。” 苔温妮打着饱嗝,盯着佩琦拎来地冰桶:“上帝,这几天我都醉醺醺的,这船上有太多的美酒。今天,你带来的是什么?” “白雪黑钻香槟——香槟酒中的巅峰之作,为完美而诞生……嘘,别出声,这是我从他柜子里翻出来的,姑娘们,让我们把它毁尸灭迹……” 法国香槟省白雪酒庄酿造的“白雪黑钻香槟”被誉为世界顶级香槟,“世界十大奢华名酒”中,香槟类酒惟它一个,故而它被称为“香槟之巅”、“香槟王”。 玛丽莲梦露生前曾说过一句名言“我只穿‘夏奈尔五号’,只喝白雪黑钻”。她想用这话显示其生活品味,但最终显示的是奢华无度…… 喝了一口冰凉的香槟,克里斯蒂娜欲言又止,连续数次,她终于还是忍受不了好奇心地煎熬。 “我很好奇”,克里斯蒂娜摇晃着酒杯,小心地选择着字眼:“按你这样的厨艺,请你作一次这样的旅行……我们的船主花了什么样的代价?” 佩琦愣了一下,打起了哈哈:“裘皮,我喜欢裘皮,据说,船主是位大裘皮商人,他手里拥有一批罕见的毛丝鼠原料,正在巴黎著名的裘皮店里加工。这位船主许诺,事后,我可以随意挑选一件作为礼品…… 哈哈,我总控制不住对裘皮的喜爱,所以……” 佩琦说这话时。语气闪烁,几位姑娘都不认为她说的是事实。但她们却齐齐点头,一脸赞同的表情。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么船主所承诺的,一定是帮佩琦解决麻烦,只有这个代价,才会让佩琦动心。不过,现在看来。用正常的手段显然无法解除佩琦的麻烦…… 也就是说,那位冷冰冰地船主背后有一股势力,可以通过非常手段帮人解决麻烦。而佩琦了解这一切。她相信对方有这个能力,所以才甘愿来游艇,化名做一位普通厨师。 想到这里,三名姑娘不禁打了个哆嗦。 “奇怪,有大麻,没有毒品,我们的船主冷冰冰的,话也不多。这趟旅行真乏味。”苔温妮转移话题。抱怨说。 “这船上有最好的香烟,最好的美酒,最美味的食物。当然,还有最快的速度”,佩琦劝解说:“听说,当你们离开时,每人还会得到一件首饰作为纪念。 为什么要有大麻呢?据我所知,船主本人从不碰那些东西。你们为什么不试试,好好享受这次旅行呢?我看了,在我的衣柜里有十余套各种颜色地泳衣网,这种泳衣全是用顶级的安第斯山羊驼绒织成,每套市价约两千美金。 姑娘们。我建议你们把那些泳衣一一试穿,临走时,把它打到自己的行李包里。我相信,这也是船主本来的意思。 穿上泳衣,只要你们有兴致,可以立刻叫船主停船,游泳、钓鱼、潜水……游艇上好玩的东西很多,为什么不呢?” 几个姑娘正商量着如何玩耍,船上响起一阵“叮叮”的铃声。 “跨过红海了”。拉沃蒂欢呼道:“马上进入阿拉伯海——广阔浩瀚,热带的阳光,水果……上帝啊,我们要到亚丁玩了。” 船尾的枪声停止了,过了一会儿,罗亦安扶着船舷走到船头。三位姑娘一点没有回避的意识,她们继续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罗亦安地目光扫过空地餐盘,扫过空酒瓶,目光最后停留在拉沃蒂赤裸的胸膛,沿着她优美的颈子往下梭巡。最后,直接定在她高耸浑圆地胸乳,和上头两点诱人颤动的蕾花上。 “好美的胸线。”他轻叹了一声。 佩琦举起空酒瓶,晃了晃,醺然的笑着说:“我忘了毁尸灭迹。” 罗亦安淡淡一笑:“没什么,美酒本来就是供人喝的。不过,下次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翻我的东西。” 克里斯蒂娜抓起身边的防晒乳,一手伸到背后,去解胸衣的带子,撒娇说:“可以帮我搽下防晒乳吗?” 罗亦安摇摇头,轻笑:“姑娘们,我们已到了宽阔的阿拉伯海,马上就要全速航行了,请你们注意安全,或者,你们回舱去,等待船速降下来再到甲板上玩。” 苔温妮惊讶地问:“我们不在亚丁港停靠?”,她地话中充满失望。 亚丁港是一座奢华的城市,依靠石油而富的阿拉伯人在这东西方交汇点上,汇集了全世界最昂贵、最奢侈的物品。三位姑娘在这次旅行中稍赚一笔,本想到亚丁港大肆狂欢,可看罗亦安这架势,他根本没有停靠亚丁港的意思。 “不,日落时分,我们将在索科特拉岛停靠,在那儿补充给养,你们可以在那儿潜水游玩。我们停留一天后驶向马达加斯加。” 索科特拉岛位于红海海口,岛上药材丰富。古印度人不断到这个岛上获取乳香、龙胆、龙血树、没药、芦荟、麝香猫、龙涎香等珍贵药物,他们把这个岛称之为“幸福岛”。而古埃及法老也经常派人到这座岛上收集珍贵药物,重点购买岛上的乳香,为制作木乃伊之用。据说,当时乳香的卖价高于黄金。古埃及人开始称这座岛为“班赫”岛,意为“神奇岛”。 不过,这座岛由于地处红海海口,高盐度的红海海水与阿拉伯海水在此碰撞,所以,它的港口水位很浅。季风来临时,甚至连中型游艇都无法停靠,所以这座岛虽然地理位置优越,却一直没有大地开发价值。它最后一个主人是苏联,20世纪80年代末苏联解体后,才把军队从岛上撤走。至今,岛上的人连穿鞋子的习惯都没有,所以这座岛又被人们称为“处女岛”。 “幸福岛?神奇岛?处女岛?哈哈,我们的行程真精彩”,听到船要停泊索科特拉岛,连佩琦都有点失望,不过,船主的意志高于一切,她勉强振作起精神,安慰大家:“那个岛上香料很多,我可以采购一些香料,为你们调制出特殊的美味。” 第235章 几位姑娘与佩琦收拾了东西,怏怏返回舱内。艾伦已坐在蝶厅内,大口大口的喷吐着雪茄。 “游艇生活并不好”,克里斯蒂娜抱怨说:“我的意思是说,它并不像人们描述的那么美好,缺少娱乐设施,每日除了大海就是大海,上帝啊,再这样下去,我要疯掉了。” 艾伦喷出一个大大的烟圈,无所谓地说:“我的感觉恰恰相反,也许,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不同。 嗯哼,我的拍摄工作已经完成,我将在孟买登陆,可惜,我就要告别雪茄、美酒、咖啡……真是享受啊。 船正在加速,也许你该享受一下豪华浴缸,让佩琦领你去,罗杰先生的卧室里,有一个大的豪华浴缸,打开落地窗,放些劲爆的音乐,洗个热水澡,也许你的心情就会好点。” “哇!”,克里斯蒂娜与苔温妮一起尖叫起来:“佩琦小姐,你享受过那豪华浴缸吗?感觉怎么样?” 佩琦脸一红,躲闪的说:“我替先生送晚餐时,曾经看过那个大浴缸。嗯,海风吹过,放点音乐,旁边放瓶美酒,我想感觉一定很不错……我那瓶白雪黑钻,就是在浴缸边找见的。想试试吗?” 克里斯蒂娜举起双手,跳着脚说:“我先来。” 此时,罗亦安已回到了操舵室,安鲁正守在那里,见他进来,他起身让开了位置。 “甲板上风很大。”罗亦安提醒说。 安鲁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摇摇头说:“不,我不打算参与你的事。我还是回客厅去,等你做完,喊我。” 操舵室的门关上了,罗亦安掏出钥匙,拧开了一个隐蔽的机关,启动了游艇上不为人知的另一副操作系统。 游艇内,三位姑娘在佩琦的带领下,蹑手蹑脚的走进了罗亦安的卧室,她们虽然动作夸张,可一点没有做贼的意识。 “哇!”,几位姑娘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这间舱室,一声惊叹过后,她们立刻被罗亦安船头一副晶莹的面具所吸引。 “这里还有一副面具。” 那副面具闪耀着璀璨的幽蓝光,克里斯蒂娜一步抢上前去,抓起面具往脸上套:“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面具,透明的,肯定不是玻璃,玻璃没有这样清澈……”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77章告别 克里斯蒂娜还未将面具套在脸上,苔温妮已一把夺过。 “我看看,像是水晶的,如此纯净的……”苔温妮话说半截,舌头忽然不管用了。她张着嘴,像一个跳到岸上的鱼一样,拼命的呼吸,嗓子里发不出半丝声音。 克里斯蒂娜伸手想抢回面具,却被苔温妮的神态吓住了,她小心翼翼的端详了一下苔温妮双手捧的面具,立马捂住了嘴,瞪大眼睛,软软的晕倒在地。 苔温妮浑身都在哆嗦,可她的两手却不敢动,只断断续续地用求救的目光看着佩琦,嘴里断断续续地喊:“help!help!” 佩琦伸手托住了她的胳膊,两人一寸寸的挪动脚步,将那副面具重新放回床头。面具才一离手,苔温妮已经瘫倒在地。 佩琦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副面具,回过头,茫然地用目光在房间里搜寻支持者。克里斯蒂娜晕倒门口;拉沃蒂靠着门柱,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她;苔温妮已滚到了床下。 “不会是……?!”佩琦声音嘶哑,后半句话生生吞到肚里。 拉沃蒂吃力的点点头,声如蚊蝇:“有可能……” 佩琦再度扫了一眼那副面具,忽然神态坚定起来:“绝无可能。” “什么?”已经昏过去的克里斯蒂娜与苔温妮立刻坐了起来。 “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钻石”,佩琦指点着那个面具分析说:“这么大的钻石,绝对会有记录。而一般人拥有这么大的钻石决不会雕饰成一副面具,这是最无用的装饰。它的鼻梁、额头…… 仅这些隆起部位分割下来,做成首饰都是天价,再怪僻的人也不会拿它作面具。姑娘们,你们上当了,我猜,它只是一副苏联钻面具。” 说罢。佩琦拿起面具,扣在脸上。 房间里升起一个太阳,佩琦的整个脸都隐藏在璀璨地光芒中,随着她头部的转动,那轮太阳火花跃动,光芒缭绕。 “啊,从里面看,世界真清晰。”佩琦在面具后面瓮声瓮气地说。 “我试试”。克里斯蒂娜和苔温妮一起伸出手去,拉沃蒂也爬起身来,用期冀的目光看着。 “别抢”,佩琦双手护着面具,说:“姑娘们,即使是苏联钻,这宝贝也一定很昂贵,千万小心。” 所谓苏联钻就是立方氧化锆,前苏联人合成这种晶体,它与钻石有着相类似的分子结构。所以。也如同钻石一样有着璀璨的光芒。但它的价格却很便宜。 操舵室内,罗亦安连续发出一个简短的信号,十余分钟后。他收到了回应的信号。 这是那艘潜艇发出地回应信号。 从印度前往希腊,需要经过开罗大运河,潜艇根本无法在运河中隐藏身形。所以罗亦安就让潜艇停靠在索科特拉岛附近海域。这座岛不在大船航线上,而小船根本不具备相应探测设备,来发现这条水底潜伏的潜艇。 智脑曾为这艘潜艇配置了三名卡姆人助手,但由于他们无法生活在光线之下,所以智脑无法独自完成潜艇的配置工作。在去希腊之前,罗亦安潜入潜艇,将装在密封桶里的三名卡姆人送入潜艇,这才让这艘潜艇完善起来。 在整个航行中。这三名卡姆人将待在潜艇下层,替罗亦安完成一些需要手动操作才能完成的工作。比如现在,两舰之间的信号连接与接入,就需要手动操作来完成。之后,罗亦安将用过遥控设备,在游艇上控制潜艇潜行。 信号接入,相互识别,确认身份,然后是传送海底地图。罗亦安根据海底地图确定了航线。 卡姆人知识有限,他们无法完成太复杂的操作动作,所以,潜艇的航行要全靠罗亦安来遥控操作。 由于遥控距离有限,潜艇只能待在游艇附近,而后靠罗亦安来处理突发情况。这就意味着,此后的航程,将只能采取白天行驶,夜晚停泊的状态。 这条路上,来往船只很少,罗亦安规划好航线之后,指定了潜艇待命地点,他拨通潜艇内部电话,让安鲁接替了自己。 走进卧室门口,罗亦安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欢笑声、尖叫声,以及令人心脏震撼地摇滚乐声。他站在门口,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房间里地东西已经收拾妥贴,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推开了房门。 游艇内的房间一般不带门锁,即使带门锁也是一个简单的统一锁,用一把钥匙可以打开所有房门。好在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保险柜,那些贵重物品可以存放在里面。所以罗亦安就没在门锁上花心思。 游艇上空间有限,为了充分利用,卧室与浴室之间只有一道推拉门相隔。这些推拉门是全活动地,必要时,可以完全拆除。现在,它们就处在拆除状态。 房间的落地窗已经全部打开,船正在高速行驶,灌进来的风猎猎作响。浴缸里,三个姑娘正在里面扑腾,海风把泡沫吹得向后飘起。 见到罗亦安进来,克里斯蒂娜站起身来,舒展了身体,让海风将身上的浴泡吹尽,而后,她摆了个诱惑的姿势,问:“要一起洗吗?” 浴缸里,苔温妮兴奋的拍打着水,邀请道:“来吧,来吧。” 拉沃蒂顶着那个璀璨的面具,冲罗亦安晃脑袋,嘴里模仿非洲土人嘟嘟声。 罗亦安快速的扫了一眼衣柜,见衣柜没有打开的痕迹,他松了口气,笑嘻嘻的走到床前,点燃一根雪茄,倒在床上,看浴缸里三位姑娘卖力地摆出各种模特姿势。 那幅钻石面具确实是苏联钻的仿制品,不过,它是“神之锻造台”上仿造出来的。为了混淆真相,罗亦安做了三副仿制面具。一副发蓝,一副发金,一副为紫色。 而真品为粉红色,目前正锁在衣厨内隐藏的保险柜中。 游艇当夜停靠在索科特拉岛,与罗亦安消除隔阂的三位姑娘,本想拉着罗亦安登岛游览。但这天晚上,她们搜遍了整个游艇,却无法找见罗亦安。最后。询问安鲁,她们才知道,他玩“潜水”去了。 刚开始,几位姑娘为罗亦安这种不告而别的态度很是气愤,但随后地旅程中,她们逐渐习惯了,他每到一地,总要神秘消失一段时间。而后,身着潜水设备,湿淋淋的从海中爬出来。 偶尔。他还会给姑娘们带一点小礼品。比如,海底沉船中的西班牙银币、古罗马金币,或者品相完好地中国古瓷器。等船抵达马达加斯加时。姑娘们已收到一堆这样的小古玩。 依靠船上先进的通讯设备,克里斯蒂娜上网查了查自己收到的那些小礼品,却发现,在拍卖行里,这些古玩价格不菲。 这样的东西本应该很罕见,但奇怪地是罗亦安每次潜水,总能带回来一些收获,好像这些沉船藏宝,就是长在他家花园的玫瑰一样,随手可得。 游艇选择的航向并不是一个繁忙航线。相反,几位姑娘总感觉到,罗亦安一路都在寻找偏僻点停靠。 这次,抵达苏门答腊后,游艇拐向了南方,擦过澳大利亚南端又在荒僻的大洋洲群岛之间拐向南方。 此时,摄影师艾伦已经飞回了巴黎,船上只剩三位姑娘、厨师佩琦面对两个壮汉。如果不是船上通讯设备齐全,罗亦安又从不禁止她们泡电话粥报告行程。 第236章 三位姑娘也许会有被拐卖的担心。 好在姑娘们学会了潜水,大洋洲丰富的礁石,色彩斑澜的珊瑚,美丽的热带鱼,让她们的娱乐项目丰富多彩起来。这让她们已没空担心。 等绕过马达加斯加时,三位姑娘的潜水技巧已越发熟练,甚至不需要人陪伴,都能在水底畅游片刻。此时,她们才真正体会到大海地乐趣。 “下一个港口是什么?”望着逐渐远去地马达加斯加岛,克里斯蒂娜兴致勃勃地询问。她刚在罗亦安的帮助下,钓上一条箭鱼,心里充满成就感,正想向罗亦安再显示一番。 自从踏上这片海域后,罗亦安的情绪总有点怅怅,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好望角,我们将绕过好望角……前往圣赫勒拿岛。” “圣赫勒拿岛”,克里斯蒂娜懊恼地回答:“又是一个荒岛!我们为什么不折向亚洲,我听说那里很好玩。” “圣赫勒拿岛——那是条潜艇快车道”,罗亦安脱口而出,他马上又补救说:“那是一条古老地贩奴路线,大帆船时代,人们把圣赫勒拿岛当中途补给点……也就是说,在这条路线上,有许多古老沉船。 你们不是会潜水了吗?正好把打捞沉船宝藏当作一次实习,我保证,你们的收获会很丰厚。” 沉船、宝藏,这几个字眼一说出来,克里斯蒂娜立刻忘记了罗亦安前面说的话。 “我们有约定哦,到时,你可别忘了”,她叮咛一句,敲定道。 圣赫勒拿岛距非洲西海岸约2000公里,长期与世隔绝,曾被称为“世界尽头的一块小小岩石”。 这座小岛是因拿破仑而著名的。滑铁卢惨败后拿破仑被迫退位,获胜的反法联盟为防止其东山再起,把他流放到遥远而荒凉的圣赫勒拿岛上。拿破仑在这里度过5年多的流放生涯,于1821年去世,死因至今是个谜。 圣赫勒拿岛至今荒凉依旧,没有机场、没有党派,岛上居民隶属于英国却不能获得英国国籍。当年另一个到此的伟人、著名生物学家达尔文曾赞叹这里是物种的天堂。但现在,最后一棵圣赫勒拿橄榄树已于2003年枯死,独一无二地红杉也濒临灭绝。 不过,圣赫勒拿岛海面下却有另一个名称,叫做“潜艇快车道”。二战时期,德国潜艇就是通过这条“快车道”封锁大西洋的,这个海盆与海沟连绵不断的海底世界,是潜艇的天堂。许多关于潜艇的电影,拍摄的都是发生于此的事。 游艇拐过好望角后,一路的航行可用“狂奔”来形容,抵达圣赫勒拿岛,罗亦安甚至连补给工作都懒得做——一方面是因为该岛实在穷困,根本没有接纳豪华游艇的能力;另一方面是船上地几位姑娘全是外行,一路上,她们根本没有注意他摆出的购置补给姿态。 她们把每一次靠岸都当作一次游览,经过这些事后,她们已经习惯了在看到海鸥飞起的时候,换上灿烂的衣衫,等船一靠岸就结伴登陆,招摇一番。而后,带着大包小包返回船上,与重新出现的罗亦安炫耀她们引人注目的采购漫游。 圣赫勒拿岛没什么好玩的,唯一一座囚禁拿破仑的城堡,只需花半个小时就可逛完。几位姑娘晃了一圈,回到船上,前脚才踏上甲板。罗亦安已启动了游艇。 一路狂奔,来到加勒比海。 在加勒比海稍作停留,当几位姑娘游兴正浓时,一封早已安排好的电报打断了众人的行程。 这是一封大型音乐会的邀请函,克里斯蒂娜她们的宣传画册如期刊出,为了配合宣传,她们的经纪人替她们安排了一个巡回演出的计划。 演出的第一站,在佛罗里达海滩,她们将作为主办方邀请的重要歌手之一,参加沙滩演唱会。 行期紧迫,几位姑娘虽对旅行中培养的那份感情恋恋不舍,但她们却不得不踏上飞机,告辞而去。 飞机消失在云端,佩琦抄着手,心不在焉的问:“你的客人走了,我的工作结束了吗?” 克里斯蒂娜和苔温妮要去参加演唱会,可拉沃蒂没事,她不满的插嘴说:“还有我呢,我们旅行的终点是在百慕达。” 罗亦安轻轻的点点头,领着这两位女士返回游艇。 当夜,游艇驶出港口,离岸约一百海里后,缓缓地放慢了速度。安鲁过来接替了罗亦安的驾驶工作。 “你这就走?”安鲁问。 “她们今晚喝的酒中加了安眠药,预计在明天中午清醒。等她们醒来,你告诉她们,我有事,重返岛上,由你来完成最后一段旅行。”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78章巨大的风暴 游艇的马达声渐渐低沉,没有星光的海面上伸手不见五指,罗亦安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按动了他腰带上的一个按钮。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不一会儿,只听见周围的海水翻滚起来,似乎有一条大鱼正从水里冒出。 罗亦安静静的等了一会儿,等水声平息,他拿起木浆,划动橡皮筏,朝着黑暗中驶去。 橡皮筏仿佛撞上了什么东西,海面太黑,几尺远的距离都看不清东西。他举起木浆,朝橡皮筏前方的障碍物敲了一下,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他镇定地放下浆,掰断几只荧光棒,在荧荧的磷光中,一个鲨鱼状物体几个静静的浮在海面上。 罗亦安将橡皮艇靠了上去,他手撑着那个物体的外壳,摸索了片刻,抓住了一个把手状的东西,一翻身,他爬到了那个物体上面。 这就是那艘智脑建造的潜水艇,它的外观像一只大鲨鱼。艇身涂着一层厚厚的可吸收声纳的胶体物质。在雷达屏幕上,它的形状完全与鲨鱼相同。 橡皮艇上,用绳子绑着两个旅行箱,罗亦安抓住了绳头,将旅行箱吊上了潜艇,他在艇身摆弄了片刻,随着一声微响,入艇的舱盖打开了,一缕微弱的荧光从艇口透出来。 罗亦安先将两个旅行箱放入艇内,而后,他掏出手枪,“噗噗”几枪将橡皮艇打了数个洞。橡皮艇“嘶嘶”的放气声掩盖在潮水声中,微不可闻。他骑坐在潜艇上,等橡皮艇瘪下去,看着潮水将它冲离艇身。他一翻身钻进了潜艇,盖上了潜艇盖。 这是一艘由反物质电池驱动的潜艇,省去了庞大的发动机。潜艇的动力装置只是一副电动马达,其他的地方都用来安装仪器设备。 潜艇分上下两层。下层完全没有灯光,是卡姆人活动的地方。由于卡姆人在地底生活,他们习惯了地底的硫磺味。所以下层潜艇的“空气”中,硫磺浓度很高,若没有相应地防护设备,普通人进入下层,根本无法生存。 卡姆人畏光。所以他们上层没有装多少灯光。按说,罗亦安拥有了卡姆人的腰带,他也能在黑暗中看清东西,但多年的习惯,让他不适应独坐在黑暗中摸索。所以,他在上层潜艇里面增设了一些冷光源。 这些光不强烈,平常人在这种灯光下,也看不清什么东西,但这种冷光,却消除了他的孤独感。当然。有了这些灯光。卡姆人也对潜艇上层视为禁区。如此一来,他们共处于一个潜艇,却生活在两个世界。 排气阀启动了。潜艇开始慢慢下沉,罗亦安打开了大屏幕,海底世界的画面投射在大屏幕上。 巨大的海蜇闪着淡淡的磷光漂过头顶,肉眼难以察觉海蜇所散发的磷光,但在特殊地仪器下,整个海蜇身体像玻璃做的一样,完全透明,它的鳃、触须如同荧光棒一样晶莹可爱。 伴随着触须的蠕动,星星点点的浮游生物飘进海蜇嘴里,在它那透明的胃里。一点点被分解。 一团巨大的虾群像翻卷的云雾般滚动着,漂过屏幕,这是南美白虾,在活着的时候,它的身体也像琉璃一般透明。几只大鱼追逐着这团虾云,不时地撞进虾团中,将这朵云彩捅出一个透明地大洞,转瞬间,前仆后继的虾又填补了这块空白。 罗亦安痴痴的望着屏幕上景象地变幻。一时之间竟忘了操纵潜艇。直到潜艇下潜至六百米海面。 海面之下六百米,是片寂静之海,这里生物很少。偶尔可以看到几个大型的鲍鱼,煽动着扁扁的身体,快速的掠过屏幕,偶尔它们的身体还放出一串蓝色的电火花,将眼前掠过的食物电晕。 罗亦安收拢了心思,他敲击键盘,调出海底地貌,选择了一条航线。 孤寂、黑暗,真不知道卡姆人是怎么忍受这一切的。罗亦安只忍受了片刻,便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打开了潜艇内的音响设备,放了一首流行音乐。 如果这时,有人在监听海底声纳,他就会发现一头大鲨鱼正唱着纽约最流行的歌曲,在海底六百米处,快速地好无旁顾的游动着。速度之快令人瞪目结舌。 北纬30度到了,罗亦安在这条30度线上停顿片刻,检查完仪器设备之后,继续开始下潜。 北纬30度,这是地球文明的一道神秘线,在这道30度纬线上,存在着许多上古文明遗迹。从这道线开始,百慕达魔鬼三角区到了。 七百米、八百米……一千米、一千五百米……两千五百米。 厚重的水波阻挡了所有的射线,在这个深度中,无论是阳光、无线电、微波,都不能穿透厚厚的水面抵达潜艇。 目前,人类已知的、能穿透地球的只有锎中子波。罗亦安不知道,当他开始下潜时,百慕达的海面已沸腾起来,一股巨大地风暴正在形成。风暴余波扫过佛罗里达,海面上罗亦安的游艇;天空中,克里斯蒂娜乘坐的飞机都受到影响,她们不得不转向以躲避大自然的威力。 第237章 三千米,罗亦安打开了潜艇前方的探照灯,在鲨鱼眼睛的位置上,两盏巨大的探照灯像两把匕首,劈开亿万年从未被光线照过的海底世界。 一段平整的壁垒状物体出现在探照灯下,这是一段海底石墙,它有一百米厚,笔直的伸向远处,消失在光线尽头。 “明显的人工痕迹”,罗亦安大声的自言自语说,空荡荡的潜艇内只有他的话音在金属物体间回荡。 一、二、三,罗亦安连续打开三道防护屏,全舰能量的百分之七十被他用来增加防护,百分之十则用来推动潜艇前进。沿着石墙继续向前行,罗亦安走得胆战心惊。 秘族上一次的海底探险到此嘎然而止,遇难的潜艇通过鱼雷舱将摄录的图片弹射出海面,最后的景象就是这段石墙。 这墙太直。如果仅仅是数百米地直线,或许它可能是因为海底应力的挤压,而形成的海底山峰,但绵延数公里,那就极不正常了。 这段壁垒不但水平笔直,在垂直面上,它也直上直下,完全接近墙壁的标准。罗亦安沿着这段石墙走了片刻。越走越心惊肉跳。 按理说,这段海底是个平面,不应该有复杂的洋流,但短短一截路,罗亦安遭受了上百股洋流的袭扰。 这些洋流走向捉摸不定,竟没有两股相似的存在。要知道,这是在水下三千米,巨大的水压下任何一点轻微地撞击力都会让潜艇像个鸡蛋壳一样,压得粉碎。 幸好潜艇具备强大的计算能力,每一股洋流袭来。它都能及时做出预警。并设计出应付方案。不过,频繁的变幻舵向,让潜艇颠簸得像风中的树叶。 潜艇屏幕上一盏灯连续亮起。提醒罗亦安修改航向。 这艘潜艇是艘哑巴潜艇,为了消除水底噪音,他的所有指示、告警都没有配置音响设备。唯一的一套音响是罗亦安后来加装的,只为了在水底听听音乐。 那盏灯连续闪了许久,罗亦安起初没注意,等他注意到了,又忙于稳定身体。艇外的情况,他全不清楚,稳住了身体后,他没用多长时间考虑。就把希望全寄托在计算机身上。 他按照计算机指示,立刻修改了航线。 潜艇微微调了个方向,顺着一股洋流缓缓地飘离了石墙。罗亦安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捆在了艇长椅上。 没有恐惧,没有慌乱,从现在开始潜艇踏入了一个完全的位置领域。罗亦安平静地注视着屏幕,心中反而有种期待的心情。 一个巨大地,像烟囱一样巨大地石柱出现在灯下,潜艇绕着石柱。缓缓地兜了个圈子,继续前行。 此时,潜艇航行的平稳起来,罗亦安犹豫片刻,又从防护罩里削减了百分之十的能量,开启了水底雷达。 一幅宏大地画面展现在屏幕上,离刚才那根石柱不远,有规律的耸立着上百根石柱。它们有的已经残缺不全,只剩基部存在;有的还剩大半截,断口似锥似剑;有的斜倒在地上。然而从其排列的位置上来看,它们原先一定规模宏伟。 石柱中央是片巨大的空地,堆满了碎石、砂砾。罗亦安驾着潜艇,驶进空地。在碎石堆中,发现一个巨大的头像。 是头像,虽然岁月侵蚀,已看不清头像的眼、鼻、唇,但还可以看清眉骨的隆起,眼窝地凹陷,耳廓还留着半轮残迹。 “比我的潜艇还大”,潜艇掠过头像时,罗亦安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这是什么地方?海底神庙吗?”罗亦安大声问。 无人回答。 头像周围的砂砾在灯光下熠熠发光,仿佛是宝石,又仿佛是金沙。 罗亦安微提操纵杆,想上浮潜艇,让潜艇飞临石柱的顶部,测算一下石柱的高度。 操纵杆没有动静。 罗亦安冒出一头冷汗。 在水下三千米的地方,水的压强远远超过气压,要想排除水槽内的一部分水,让潜艇上浮,这需要巨大的能量。万一充气阀出了故障,罗亦安将永远待在水下。 潜艇地艇身发出一阵“咯吱吱”的响声,罗亦安的手指悬在紧急上浮键上空,久久无力按下去。 一阵轻微的“嘶嘶”声传来,紧接着,潜艇缓缓地移动起来。随着潜艇的移动,屏幕上快速跳动着一串串字符,字符一屏一屏的滚动着,等屏幕停止滚动,唯留下一行字:“能量不足,是否打开备用能源?” “什么?还有备用能源?”罗亦安呆了片刻,顺嘴说:“当然,这还用问吗?” “程序接驳中……” 接驳?接驳什么?什么信号能够穿透三千米海面? “锎中子补偿能源”,智脑的声音在潜艇中回响起来:“它是反物质发动机的催化剂,可以成百倍的提高反应炉的输出能量……你搬回来的那个飞船残骸中,就有一套这样的系统。” “潜艇为什么不能上浮?”罗亦安首先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超重力环境,记得你遭遇过的超重力环境吗?潜艇里有锎中子,它进入这片洋面,启动了海底的一个超重力环境。 现在,海面上刮起了飓风,整个海面像一个大凹透镜不停的旋转。镜面聚焦使一驾飞过的客机直接蒸发。 这还不是它的全部威力,你只是在超重力环境边缘,这股外泄的能量让水分子压缩,在海面上形成了一个凹陷,海平面的变化引起空气变化……” “我该怎么办?” “你的随身物品都带了吗?”智脑反问。 “都在。”罗亦安肯定的回答。 “继续前进,”智脑回答:“我无法给你正确的航线,我只能通过你的探测来观测这片海底世界,但我能帮你排除突发状况。继续前进。” 罗亦安最初发现的石柱群似乎是城市的宗教区。 是的,这是一座水底城市,沉睡的城市。 石柱群过后是连绵不断的石头建筑群。它们结构严密,规模宏大,形状变化多端…… 长达1600米的大石墙,由长45米、宽6米、高3米的大石块砌成,每块大石头至少重25吨。 石砌的街道,还用长方形或多边形的石头排列出各种图案…… “这是……大西国?抑或,它就是那消失的亚特兰蒂斯城?”罗亦安边走边心惊,他不自觉地问。 “根据海底石灰岩分析,它在12万年前曾存在于空气中”,智脑的机械嗓音冷冰冰的,这段话听不出感情来。 “也就是,说这里曾经是陆地?”罗亦安反问。 智脑还没来得及回答,罗亦安只觉得潜艇艇身一抖,那种超重力环境的压迫感再度袭来。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79章技术巅峰 “神之威压?!!”,从罗亦安腰带联络器中传出了这样一个词组,伴随这个词组的是一连串的惊叹号。 这串惊叹号来自底舱的卡姆人。整个航行中他们没有跟罗亦安交流过片言只语,这超重力环境降临时,他们开口就是无数的惊叹号。 好在那种超重力环境来得快,也消失得快,罗亦安还没来得及回答,潜艇轻轻的一挣,像是捅穿一层纸似地越过屏障,那种超重力的感觉随即消失了。 此时,屏幕上显示整艘潜艇所动用的能源不足百分之三十。这是潜艇新添加能源起的作用,罗亦安一边心惊锎能源的强大,一边顺计算机的指示调整了潜艇的姿态,昂起了潜艇的头部。 上坡了,地下城剩余的建筑建立在一块平缓的山坡上,山坡的顶端就是那座1979年发现、1985年再度被探索,但至今仍未解开谜团的海底金字塔。 那座海底金字塔有数个胡夫金字塔那样庞大,塔身带有两个巨大的洞口,海水从这里灌入涌出,导致其上的海域波涛惊人,水雾弥空,终年不绝。 然而,那座金字塔并不是海底世界的全部秘密,它正好处于这片神秘海域的边缘,掀起巨大紊乱的海流,将许多探险者搅入海底。即使罗亦安也不敢驾驶他的潜艇,靠近那潜流复杂的海域。 它像一个屏障一样,将无数的秘密屏蔽起来。 罗亦安紧贴着金字塔边缘掠过,借助潜艇强大的动力破开潜流,此时,一座庞大的水底建筑群夹杂着无数隆起的沟壑出现在面前,它们将那片海域构筑的如同迷宫,令海内潜流更加复杂。 这片建筑群规模宏大,它一直绵延向下。深入四千米海底。 借助那座金字塔的“护卫”,这座被时间凝固地城市隐藏在深深的水下,千百年无人知晓。当罗亦安的潜艇首次滑过城市的天空时,潜艇的驾驶者被眼前这幅景象,震撼的无以复加。 这是神之杰作,还是人力技术的巅峰? 这座城市是如此庞大,那些昔日的庞大港口设施和城中散落地、描述当年市民生活的巨型雕像,反映出这座城市令人砸舌的规模。道路笔直、布局清晰——其城市规划的现代化程度。甚至达到了20世纪城市建设的水平! 从保留的残骸可以分辨出遗迹原来的模样,这座城市的居民们是一个爱享受生活的民族,为了让自己的日子舒适与快乐,他们建造了宽敞明亮地住房;精心设计了通风口、厕所和洗澡堂;修建了雄伟宏大地露天娱乐场以及完善的城市排水系统。 按计算机勘测出的年代测算,那座金字塔有八千五百年地历史,而水底下这些石柱更古老,它的建筑年龄是一万两千年。 从1万两千年到8500年,这是一个横跨四千五百年的文明,它会是消失的亚特兰蒂斯城吗? 第238章 潜艇继续前行,现在的高度是水下四千四百米。罗亦安正在接近的似乎是城市中心。 越往中心走。建筑的格局越宏伟。在这个位置上,二三十米的建筑物就如同小孩丢弃的玩具一般,随处可见。上百米的建筑残骸更是比比皆是。 屏幕显示。这片海域并不平静,水流冲击到建筑残骸,再顺着建筑物地方向流淌,巨大的、捉摸不定的洋流四处激荡。潜艇虽然具备强大的能量,但仍可以感觉到,计算机的忙碌,奇+++*/#書*-/+6*网收集整理它频频调整个方向,每刻不停。 又航行了不多久,海底地势陡然一降,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冲击坑。类似于安第斯山蓝血人的营地。冲击坑正中心,是一座规模庞大的、难以度量的超巨型金字塔。 洋流在金字塔周围环绕冲刷,水流地痕迹不需要任何探测仪器,用肉眼也可以看清。光柱打上去,就可以看到因水速过激而产生的折射光,恍如同一个巨大的快速旋转的漩涡。 此时,潜艇的反重力装置已经打开,罗亦安感觉不到周围的重力变化,他开动潜艇前方的破浪锥。让它高速旋转起来,在艇身周围形成一个强劲涡流,而后全速向那座巨大的金字塔撞去。 “呲”的一声,潜艇像一枚钢针戳穿薄纸一样,穿透那层涡流,而后陡然一沉,一头向金字塔底部扎去。 灯光闪烁,潜艇的动力系统冲到了满负荷状态,几经挣扎,潜艇恢复了平稳。 然后是绝对的寂静,难以想象的死寂。 水流似乎静止,时光似乎静止,屏幕上的灯光也静止不动。罗亦安怀疑自己看错了,等了许久,动力系统的灯光才熄灭了一盏,让他轻轻松了口气。 原来,时光并没有静止,只是周围寂静得可怕。在这绝对的寂静中,连心跳声也声如霹雳,呼吸声像列车嘶吼般响亮。 罗亦安现在停身所在,离那金字塔的塔身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说远不远,只是十数个潜艇艇身的长度——也就是数百米的距离。罗亦安开动机器,却不直冲金字塔塔身,他让潜艇缓缓的在这片寂静水域游动着。 水底无日月。罗亦安不知道潜艇游动了多长时间,只记得自己好像百无聊赖之余,打了个盹,醒来又打了个盹,潜艇这才完成环绕金字塔一圈的扫描工作。 当然,这也跟这片水域的寂静有关,潜艇现在动用了百分之八十的能量,速度却并不快,仿佛潜艇本身也害怕螺旋桨声惊扰了这个沉睡的金字塔。 金字塔塔身的腰部,有一片肉眼可辨,明显不同于周围的区域。在一片平整的石料当中,那个缺口向金字塔的眼睛一样俯视苍生。按照金字塔的传统规矩,这里应该是入口。罗亦安分析完了这幅金字塔的外部图纸,驾着潜艇慢慢滑向那个入口。 这样一座庞大的城市,该居住多少人呢?这样一座庞大地金字塔,要耗去多少人力?而这一切,都是在远古时期建成的。远古时期。真的离科技很远吗? 这一切都是谜。 也许,这谜团将在罗亦安手中揭开。 史前时代,南美洲的玛雅人开凿出重达二点五吨的巨大石块,建筑成宏伟的金字塔式神庙,但后人没有发现他们用什么工具,他们甚至连轮子都没有,怎么可能完成这一“不可能的任务”? 那座金字塔花了他们多少人力?用了多少岁月才完成,这一切还是谜。 在潜艇驶向入口的时候。罗亦安脑海中不自觉地冒出另一幅图像。 那是中国抚仙湖水下金字塔地声纳扫描图。据测算,抚仙湖水下金字塔有二点四公里宽。 世界各地,不同的文明为什么都选择了同样的锥形,来建造它们的陵墓? 要知道,仅仅是青铜铸造技术传入中国,就花了3000多年时间,金字塔技术传入中国,又花了多长时间? 眼前这座金字塔有多宽呢? 罗亦安说不出它的大小,因为在这里,很多探测仪器已经失效。这片水域的水波似乎格外粘稠。传回的数据全是混乱的,需要进行大量的计算机处理。 美国登月所采集的数据,动用世界上最庞大最高速地计算机群。计算了整整三十一年七个月,才算是将数据理清。罗亦安即使拥有智能高超地计算机,但他也不奢望能在一个小时内把这些数据计算完成。 潜艇缓缓靠近了金字塔入口,高速旋转的破浪锥慢慢的停止了转动,现在,潜艇静静地横在金字塔入口处,像一头鲨鱼正在好奇的打量自己的食物。 罗亦安不知道的是,此刻,潜艇百分之五十的能量用于通讯联络,它发射的中子波穿透了地壳。从地底按直线距离抵达智脑,而后,它按智脑的指示,从破浪锥处发出一串串电波信号。 静寂,罗亦安在静寂中等的不耐烦了,他伸手想夺回潜艇的控制权,正在这时,金字塔的石门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缝。潜艇随即漂进大门,漂进那条进入金字塔的甬道。 这甬道不知有多长。 潜艇不断地向前漂。罗亦安感觉到水流状况有点不对,他连忙打开船尾的雷达,随后,他发现那扇大门在他身后合拢,甬道内的水正从一个未知的地方泻去。 甬道内的水越来越少,渐渐的,潜艇的背鳍露了出来。幸好路螺旋桨还在水中,潜艇尚未失去动力。 前方又是一道大门。这次,潜艇似乎没有停顿,那扇大门在潜艇探照灯光刚刚照到时,无声无息的打开。顺着涌入地水流,潜艇像搁浅的鱼一样冲刷入这扇大门。而后,这扇大门又在潜艇身后合拢。 就这样,连续经过七重大门,甬道内的水流越来越浅。到了最后,潜艇的螺旋桨已完全离开了水面,失去动力全凭水流冲刷,搁浅在水洼里。 七重门后,金字塔再无动作,潜艇也静止不动。罗亦安等了片刻,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他自觉地站起身来,检查了下武器枪支,顺手拿了支手电筒,准备出艇。 “你的随身物品带齐了吗?”消失很久的智脑再度出声提醒。 “随身物品?”罗亦安按了按腰间,那是一柄马格南手枪。他又摸了摸裤兜,那里装着原子切割刀和三只弹夹。 此外,他的鼻梁上架着透视眼睛,头顶上戴着安全头盔,上面别着四支弹夹,腰背后还别着一个微型热核电池…… 罗亦安歪着头想了片刻,肯定的回答:“带全了。” “我是说你从游艇里拿下来的个人物品”,智脑见罗亦安依旧懵懂,干脆把话挑明了:“那副面具,那副钻石面具,还有那个反物质能源棒,我希望你带在身上。” 罗亦安的脚已经迈在空中,听到智脑的提醒,他伸出的那只脚悬停半空,迟疑未定的问:“你是说。一旦我出去,可能无法再回到潜艇?所以必须把随身物品全部带上?” “不,我的意思是说,你进入金字塔后,或许能用到某些东西,最好把它随身带上。” 罗亦安那只脚重重的落下。 智脑的意思难道是说:如果需要时,罗亦安连回来取地时间都没有? “我需要一个伙伴,让底舱上来一位卡姆人。帮我提箱子。我不希望带太多的东西,影响我的行动。” 智脑默认了罗亦安的要求。 甬道内很干燥,七重门后的水槽内,只剩浅浅的一洼水,不知道这座古老的金字塔用什么手段隔绝了潮气。让塔内空气毫无潮气。 罗亦安拎着手枪,慢慢的走在石阶上,甬道内地情景,在透视眼睛下,光亮得如同白昼。他身后不远处,在浓浓的黑暗中。一个卡姆人拎着他的两个大旅行箱。若即若离的尾随着。 这是巨人的建筑,每一个台阶都有两米高,即使以罗亦安的身手。他爬得也很艰苦。可在黑暗里活动惯的卡姆人,却一点没被两个大旅行箱所拖累。罗亦安走得快,他也跟的紧,罗亦安稍事停留,他也停下,总是与罗亦安保持一段距离。 那石阶也很宽,罗亦安稍微测量了一下,这里的每节台阶大约有六米宽,长度则无法衡量。加上它的两米高度,简直就是巨人地楼梯。 整个金字塔都是由这样地台阶组成。罗亦安身处金字塔的腰线部位,攀上十数阶台阶之后,是个长长的大长廊,其后则是不断地向下。按照金字塔通常的建筑格局,它的内部应该是左右对称的格局。 此时,罗亦安行走在金字塔左侧,在不断向下的过程中,他发现了六个长廊,每个长廊对应的是一间巨大的石屋。这些石屋都没有门,里面空空如也。但岁月却没有在这里留下痕迹,那些空置的石屋里面,空气清洁,没有丝毫异味。墙壁上也很难发现灰尘。 金字塔是一种奇怪的建筑格局。埃及胡夫金字塔被发掘出来时,已经有七千年的历史,塔内地每个石屋,也异常清洁。所以,罗亦安对眼前所看到的情景也没有丝毫惊讶。 金字塔式建筑还有一个神奇之处,那就是世界各地,世界各民族其所建筑的金字塔,内部格局完全相似。 按照现在的研究结果,金字塔是从内部开始建造的,先建立一个升降井,而后通过升降井吊装石料。而罗亦安进入的甬道,就是运送石料的通道,他现在踏上的、不断向下的折梯,就是吊装石料地升降井。 这样的升降井在金字塔的左右各有一个,这就是金字塔建筑格局对称的原因。 不知走了多久,感觉似乎走到了金字塔的基线部位。 第239章 罗亦安身后的卡姆人止住了脚步。 “我得到警告,不能再往前走了。”卡姆人向他发出一串信息。 罗亦安微微有点不悦:“我怎么没收到警告?” 正说话间,智脑传来的一连串信息:“前方即将进入超重力环境,卡姆人的维生系统里没有加装反重力装置,此外,我们的能量也不足以支持两个人进入,很抱歉……” 罗亦安摇了摇头,站在原地望着前方,陷入沉思。 从智脑一再要求看,它很可能知道前面等待罗亦安的是什么? 从这方面推测,智脑对这次探奇早有安排。或许,它反复强调的那副钻石面具,就是一种识别证件? 前方有什么? “怕人不出世,出世不怕人——既然走到了这里,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前进,继续前进”,罗亦安一跺脚,挥手告别了卡姆人,腋下夹着那副装钻石面具与能源棒的箱子,向着未知的世界走去…… 路走到这里,甬道地面的材质似乎有点不同,罗亦安感觉到脚下硬了许多,墙壁光洁的似乎没有缝隙。似乎,好像,这里的材质已跟刚才有所不同。可现在他已经无心关心这些细节问题了,主顾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一阶阶跳下巨大的石阶。 突然间,脚下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叫,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他立住脚步,缓缓地抬起脚来,慢慢蹲下身子,俯身察看。 一路走来,这条甬道里不见一点杂物,这是他首次踩上不明物体。 这让他充满好奇。 第七卷改头换面第180章面具的诱惑 脚小的响动来自于一块玻璃残片。 如果仅仅是块玻璃这不足为奇,毕竟,距今7000年前,甚至更早,世界的玻璃中心叙拉古已经开始向外贩售玻璃。而三百年后,人类才进入青铜器时代。 然而,罗亦安脚下的这块玻璃却不简单,它呈规则的圆形,中间凸起。 岁月虽使它蒙上了许多灰尘沙砾,但还可以看出其上的人工打磨痕迹。 没错,它是一副被打磨过的凹透镜,虽然残缺不全,但罗亦安看它的第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副眼镜的残片。 金字塔里发现玻璃,这没什么奇怪。古玛雅金字塔里也曾发掘出精致的凸透镜、蓄电池模样的方块体,以及神秘的太阳系模型碎片等等。 但这块四透镜,考虑到它所处的位置,罗亦安不免猜测——这似乎是逃亡(或出走)途中,因跌倒而在甬道中摔碎的镜片。 逃亡,凭借这座金字塔的强大力量,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塔内的人逃亡,甚至于匆忙地跌碎了眼镜? 如果逃亡事件真的存在,那它发生在什么时候? 这副眼镜是金字塔的原主人留下的,还是后来进入者留下的? 罗亦安真是第一个进入这座金字塔的人吗? 这一切距离他的进入有多久? 无法猜测。 金字塔内的世界是一个被时间凝固的世界。埃及田多座金字塔都具有一种神秘之力,这种力使人或其它物体产生奇异的效应。其中最广为人知的作用就是——保鲜。 许多学者做了有趣的实验,他们把相同的牛奶分成两杯,一杯放在自制的金字塔模型内。另一杯则放在外面。经过两天时间,模型里面地牛奶干得像奶酪一样,但未变质,而另一杯却已经变质了。 金字塔确实有一种力,可这力从哪儿来?为什么会有力?连现在的科技也无法解开这些问题。 因为有这种力量,所以。即使用现代科技手段,根本没法考究出这片玻璃所经历的岁月。 罗亦安对这种神秘力量略有所闻,故此,他只用了片刻时间,便决定不在这方面花费心思。只伸手按了按身携的马格南手枪,又迈着沉静的步伐,继续向前走去。 时间,他的时间有限。无法在这方面浪费太多精力。 先不说这座神秘金字塔内的超重力环境,让他腰带的能量不能支持太久,就算是没有这个超重力环境,罗亦安也不敢在金字塔里多待。 金字塔内还有一种不可思议地力在起作用。科学家发现金字塔的结构让许多电子仪器无法正常工作。有些学者还发现,在塔内长时间停留,会使人精神失调,意识模糊。而游客长时间在里面也有这种感觉。 金字塔能拥有这种力量,有科学家解释是和金字塔的形状与其空间内所进行的自然、化学、生物的进程有关。不同种类的几何图形外状,会加速或减慢空间内的自然进程,只是金字塔形有较强的影响力。这就是所谓的“金字塔能”。 罗亦安还想享受美好生活。他只希望尽快完成这次莫名其妙的探险,返回人世。所以他心情急迫,只顾迈着急促地脚步。快步走在向下地甬道上。 在此期间,路边的景象向一帧帧幻灯片一样,掠过他的眼帘。他只管记录,不管分析。 这是一座颇为奇怪地金字塔。在埃及金字塔中的石头上,总会刻上繁复的花纹图饰,比如奇怪的史前直升机图像,古怪的宇航员头像等等。 而印第安金字塔也有相同的习俗,经常雕刻一些部族神话,怪兽图像等等。但这座金字塔,其所有的石材未加任何雕饰。也没有任何图案——浑似一座未完成作品。 沿途,罗亦安时不时地发现一些散落的小物品,环状、条状、菱形、柱形,都带有明显的人工痕迹,像是工人们丢下的饰品与工具。它们散落地丢弃在甬道中,在深深的海底,默默承受岁月的侵蚀…… 如果是金字塔工人的逃亡,这将是一次全面大逃亡;如果是后人进入,那么。进来的人还真不少,至少比罗亦安孤身一人强的多? 可如果是后人进入,这么漫长的时间里,怎么没有人宣布此类消息呢? 目的地到了,向下的甬道已走到了尽头,迎面是一座巨大地、十余米高的大门。 罗亦安眯起眼睛,打量着大门。 大门很高大,但考虑到金字塔每座石阶都有两米高,这座十余米高大的大门便不足为奇了。 这座大门不是用石材构成的。这也毫不足奇,在半途中,罗亦安已经发现,塔内部的材质都带有金属光泽,更像是由某种金属构成的。可惜他没时间检验。 一如沿途的朴素,这座石门毫无雕饰,唯独石门的上方,有一行连续的花纹——那是一种文字,见惯了史前文明的罗亦安,一眼看出这些花纹的文字特性。 智脑的声音在罗亦安脑海中轰然响起:“跟着我念:@%¥#……” “什么意思?”罗亦安下意识地反问。 “翻成你们的话,意思是:‘天空把自己的光芒伸向你,以便你可以通往天上,犹如神的眼睛一样。’” 这段话曾雕刻在埃及胡夫金字塔上,在印第安人金字塔中,也有含义类似的箴言。 罗亦安梦呓般地随智脑念出那古怪的发音。声音才结束,他脚下已产生一股震动,不一会,罗亦安先是感觉到身体一轻,随即,沉重的石门抖动起来,缓缓地裂开一道缝隙。 罗亦安早已等得心急难耐,不等门全打开,他闪身挤入门中。 一个巨大的地底广场赫然入目。它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头顶纵横交错的粗厚钢支架编成一张宽阔无边的支架网,支撑着天花板上的黑色“天空”。支架四周,布设了十多组菱形物体。 恍惚间,罗亦安感到自己脑海里增加了许多画面:那菱形物体投射巨大的光柱,从各个角落把整个广场照到如同白昼,与此同时,一些工人们穿梭往来,围拢在场中心那个巨型飞船前。忙碌着,喧哗着,讨论着…… “这就是昔日景象,“智脑轻声解释着。刚才罗亦安脑海中出现的图像,是智脑传输过来地。 “多少年了,我已经忘了具体岁月”,智脑补充说,它冰冷的语调里也有了些许感情色彩。那是伤感与惘怅的嗓音。 场中心那个飞船模样的东西显得很怪异,在黑色金属壁上,一排排三角形窗口泛出片片寒光。一些伞状的天线打横打竖伸出。一扇扇金属闸门错落有致地上下分布…… 不,严格地说,它不像一个飞船。如果不是它尾部具备一个喷焰设备,反而更像一座微缩的金字塔模型。 “这是你所在的文明?”站在门口,罗亦安仰望着伫立在场中央的巨型飞船,若有所思地问。 “记得‘战神之车’吗?”智脑没有直接回答罗亦安地话,它语气肃穆地回答:“这就是‘战神之车’。” “不可能,”罗亦安断然回答:“‘战神之车’飞不起来。” 1943年,印度曾发现了一份古梵文设计图纸,详细记载了“战神之车”的构造,文献中多次指明飞船呈金字塔形,顶端覆盖着透明的盖子。 科学家们曾依据这份文献和其他古籍中的记载。对“战神之车”进行了模拟运算。根据他们结果指出,“战神之车”是一种多重结构的飞船,飞船装备了绝缘装置、电子装置、抽气装置、螺旋翼、避雷针,以及安装在飞船尾部的喷焰式发动机。 “战神之车”的飞行速度,如换算成现代计算单位为每小时5700公里。但这艘飞船唯一的缺点就是——它不适合在大气层中飞行,因为它的设计不符合流体动力学。 “我刚读了你的记忆”,智脑毫不羞愧地说:“你也知道,金字塔形状能聚集强大地磁场和奇妙地宇宙射线……引力波隧道…… 这飞船不是普通飞船,它是一个反物质飞船。 第240章 建造它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在大气层中飞行,而是用于星际旅行…… 数万年前,我地主人驾驶飞船进行星际探险,在茫茫的宇宙中,它们遭遇了一次星球爆炸,飞船遭到严重损坏,为了修理飞船,他们降落在一个荒芜的星球上——这就是你们称之为地球的星球。 那时,地球上荒芜一片,火山不断喷发,陆地上地震不断,生命还处在单细胞状态,没有丛林,没有海洋,也没有智慧生物。 为了尽快修复飞船,我们加快了生物进化的步伐……这些我都给你讲过了,最初诞生的智慧生物就是早期的‘神仆’。 按照一般规则,在建造修复飞船时,我们都会搞一个副本以备万一。这就是‘姐妹舰’建造方式——如今你们地球人也用这种方式复制副本。 我知道,我的主人当初建造了这样一个姐妹舰,但我一直不知道它存放于何方。 建造这样一艘飞船,因为要飞向外太空,所以选择要考虑地球磁力线的影响,以及起飞时的能量消耗地影响,而地面上的距离并不是问题。‘神’完全有能力在地面上瞬息万里。 ‘神’当初选择了几个地点开始建造,这些地点恰好在地球上组成一条环绕的直线……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北纬30度现象。至于选择北纬30度原因,我这里就不解释了,地球人已经将它解释得清清楚楚了。 ‘神’在修建过程中,往返于两个建造场之间,见过他们飞行的人便留下的‘战神之车’的传说…… 从你找到的第一个水晶骷髅里,我发现了‘姐妹舰’建造的地点,当初,‘神’留下了它,并把它沉入深深地海底。其作用类似于你们的‘丛林救生屋’。‘神’打算在万一的时刻,能重启这个备用品…… 漫长地等待过去了,‘神’没有返回,而我漫长的时光中等来了另一艘飞船。 它们是另一个星球的探险者,接收到这艘飞船发出的信号后,希望用它来代替自己受损的飞船。可惜,他们在降落时发生了灾难…… 那艘飞船的幸存人员没有能力潜入深海,地球并不适合他们生存。于是他们在不久后消亡,并留下了不成熟的印第安文明。这就是你找到的蓝血人飞船残骸…… 我知道他们地存在,我也知道,那艘残骸里存在一幅船长面具……这付船长面具储藏了所有驾驶宇航飞船的技巧。 现在,我需要你戴上面具,登上飞船,启动与我的连接系统——我需要它里面的数据!” 智脑在交待事件真相时,罗亦安乘机打量着这艘金字塔形飞船,等智脑说完,他淡淡反问:“就这些?” “咳咳咳咳……” “别咳嗽。你没有气管。” 看到实在无法回避。智脑讪讪地回答:“我在想,这艘姊妹舰上的电脑是否是我的兄弟。换句话说,它是否也有智慧…… 毕竟。在茫茫深海下,它要建立一层层防护体系……隐藏这么一艘飞船,需要很高的智慧!” 罗亦安起初的反驳只是出于本能,当智脑让他带上“舰长面具”,进入飞船时,他本能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等大脑做出反应,他的嘴巴已提前反驳。在智脑解释的功夫,他还在思索自己为何会感觉不妥。 这一思索地过程如实地传递到智脑那里。智脑刚解释完,又不得不一项项反驳。 “你进入地顺利。不是因为我和它已经做好沟通,正相反,我到现在尚未感觉到它的回应,我只是操纵了它的警卫系统……我怀疑它还在沉睡,需要唤醒…… 也许,也许它具备完善地设备,却没具备相应的程序,也就是说,它有硬件却无软件……它从未被启动过。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这是一种防范措施,防范它被人夺去或占用。 哈,如果它真没有智慧,我不反对把它的运算、存储体系拿来自己使用,以增加我的能力——这很简单,只需要给它灌入相应软件就行,等于给我自己增加一个外挂。 面具的诱惑,不,面具没有危害性,你所说的诱惑只是一种沟通欲望,它里面的芯片想与你沟通,你不想增加自己的能力吗?……” 双方正在你来我往的交涉,金字塔飞船地中腹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架梯形的金属梯无声无息地伸出来。“走吧”,智脑诱惑说:“你难道不了解我嘛,我从不干涉地球历史,我只是想了解我的兄弟,帮个忙吧……” 罗亦安摇了摇头,举步向飞船走去。 这次,罗亦安走得很慢,他已经明白,当他进入石门时感受到那股突然的轻松感,是源于海底防御体系解除了超重力环境。没有了这个威胁,现在他有足够的时间观察周围。 飞船里面漆黑一片。 顺着幽暗的金属梯拾级而上,两边高大的金属墙将叠满花纹的天花板高高托起,在阴森森的墙壁上雕满了各种狰狞可怕地生物,它们栩栩如生。 仔细分辨,那里有头上长着数只触手的兽人,背上有翼的蝠人,还有一些从来没见过的鳞甲怪物,它们狂吼的神情在黑暗中泛出阵阵阴气,令人不寒而栗。 这座金字塔式飞船,它的内部结构也如金字塔一样,不过,金字塔的主要结构在塔的基层,而这艘飞船主要设备在塔的顶端。它的指挥塔在最上层的锥形空间里,塔基则是动力系统。 沿着环绕金字塔的楼梯一路向上,路尽头已是天花板,罗亦安在走进天花板时,稍停了一下,遵从智脑的指示带上了舰长面具,旋即,台阶尽头的天花板上,一扇金属悬梯无声无息地掉下。罗亦安毫不犹豫地爬上悬梯,爬入了锥形指挥舱。 这是一个巨大的办公大厅,四壁全是三角形窗户,一组低矮的金属银光闪闪地耸立在四周,围拢着中心的巨大指挥平台。平台上镶满电脑、各种机器的仪表,指示灯。 此刻,黝暗的驾驶舱里,罗亦安地舰长面具闪闪发光。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一串串古怪的字符快速地掠过面具表面,在这绝对黑暗中,那些字符像是飞舞的蝴蝶,飘荡在指挥舱内。 罗亦安像被人控制的傀儡般,机械地从随身公文箱中取出能源棒,手指弹动,连续按了桌上的几个按钮。 “格楞”一声,这声响在黑暗中十分吓人。 随着这声响,指挥台上一个柱状金属体缓缓伸上台面,随后。它像变形虫一样变换着自己的形状。包容了罗亦安塞入的能量棒,而后,慢慢缩回台面下。 立刻。整个世界明亮起来。 巨大指挥平台上,一台台电脑相继启动,各种机器地仪表、指示灯接连亮起,三角形的舷窗窗框如同灯管,它透出的光将飞船外的金属架一一照亮。只见无数条金属巨柱寒光闪闪地一排排耸立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就好象进入到一片巨大的金属森林。它们从地面笔直地插上天空,连绵不绝地伸到黑暗尽头。 “连接电脑……检索程序……”,智脑冰冷的嗓音单调地回响在锥形指挥舱内。 “你的声音……”,罗亦安疑惑地问,他的嗓音透过面具发出。显得有点沉闷:“怎会直接在大厅内回荡,而不仅是在我脑海?” “我正在传输数据……”智脑的嗓音再度失去了感情色彩:“这台仪器是个空壳,它没有操作程序,我正在尝试操纵它,所以你听到了我地话…… 我认为这是一个防范措施,当初‘神’建造这艘姊妹舰时,没给它留下相应地操作程序。我推测,他们是打算在用到它时,才为它灌输相应程序。以免这艘强大的飞船落入他人之手。 不过,这却难不倒我,我恰好有一套备份程序,罗杰,请你坐在舰长椅上,我要通过舰长面具,给它灌入程序……” 随着程序的灌入,飞船内地灯光越亮越多,廊道内,各舱室的门开关不停,部分灯光忽亮忽熄——那是智脑在试验自己的控制能力,每一次开关都意味着它们接受了智脑的控制。 罗亦安透过面具观看着周围的世界,忽然,一丝了悟涌上心头。 “我明白了”,罗亦安大声喊道。 “不错”,通过阅读罗亦安的思维,智脑提前明白了它的想法:“可现在,你已经阻止不了我了!” “是的”,罗亦安顾然地回答:“现在,你想怎样?” 智脑的声音能在飞船里回荡,这意味着智脑已经控制了飞船内的部分设备,而让他坐在舰长位上,只不过是一种掩饰。 这个飞船是一个完善地攻防体系,为了星际飞行,它具备了强大的,地球文明难以抵御的攻击力量与防御能力,还具备瞬息万里的飞翔能力。但唯一遗憾的是,它没有启动程序。 身在地窟内的智脑它无法移动,也没有自我保护能力,只好依靠层层屏障,来躲避人们窥视的眼睛。 一旦智脑将启动程序输入这艘飞船的计算机,并将自己的智慧程序注入到这艘飞船地计算机里,它等于为自己换了一个躯壳,那整个飞船当作自己的身体。从此,它的能力将出现飞跃式发展,它将挣脱了地球文明对其的束缚,海阔天空,任其翱翔。 具备了强大能力的智脑,会对地球文明做出什么,谁也不能肯定。 重要的是,它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谁也阻止不了?而令人郁闷的是,这一切都是在罗亦安手里完成的。 罗亦安不知道,此刻,海面上的海水已像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 “不要多虑,”智脑用它的机械嗓音得意地回答:“我只是思乡情结泛滥,打算回家看看而已! 第241章 啊,忘了告诉你,自从你说要去太空后,我已经确定:由你来当这艘飞船的舰长。 拥有舰长面具的你,不需要学习专门的知识……哈哈哈哈!” 金字塔剧烈地抖动起来,外层的巨石一层层脱落,金字塔建筑特有的阳光门缓缓打开,飞船尾部的喷焰嘴喷出青蓝色的火焰,顺着金字塔的塔天门通道,飞船缓缓上升,轻轻一挣,像是失去重量似地跃出海面。复银光一闪,飞船已跃出大气层,向着无尽的宇宙飞去。 “天哪”,被紧紧束缚在舰长椅上的罗亦安大吼道:“你这个死机器,你骗了我!我的财宝,我的生活全被你打乱……” 浩瀚的星空扑面而来,罗亦安留在地球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一定会回来的!” (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