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玩物人生》 第1章【你这画不真】 小刘的表哥上《鉴宝》栏目了,那件从农村收购来的山水字画,专家估价几十万。 老李的外甥在潘家园以捡漏的价格收了套陶器,转手挣了好几万。 王大头去云南赌石了,听说擦涨了一块翡翠原石,一夜暴富。 诸如此类的讯息几乎每时每刻都能飘入我的耳畔,我不免有些唏嘘,时常在想,倘若这等好事儿能在我头上砸一砸那该有多妙。我叫顾靖,二十一岁,北京信息科技大学大二学生。我家并不富裕,所以,只能利用寒暑假时间来北京古玩城打工,为下学期挣些生活费。 专项经营玉石的窦老板是个很和善的中年人,生意虽是寻寻常常,人缘却极好,很多常在这边逛荡的客人大都认识老窦,就算不买他的玉器,大家也会习惯性地来跟他侃侃大山,聊聊圈子里的新鲜事。 今天也不例外。 傍晚快收摊的时候,最南头字画店的老板和两个熟客溜溜达达地进了店。 “今儿个生意怎么样?” “凑凑合合吧。”老窦笑呵呵地迎了上去,推了几把圆凳让他们坐,并回头嘱咐我将清点过的货物收起来。我答应了一声,扒开靠在墙角的保险柜门,将几座贵重石雕小心翼翼地一件件往里搬。 “昨儿晚上看电视了没?晏婉如去中央台做访谈了。” “当然看了,嘿嘿,没想到啊,像晏婉如这样的鉴定专家也会打眼,而且,还就是跟咱们古玩城里。” “一年前那桩事儿,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是二楼一个店老板偷偷跟我说的。” “可惜啊,那天我没在场,呵呵,不过真要说起来,全中国也没几个比晏婉如还称钱的人了,一百万对她来说,简直是毛毛雨,人家根本不在乎。” 忙活完了手头的工作,我摘掉白手套,跟窦老板知会了一句,单手拉开玻璃门出去。 下楼的路上,我不禁喟然一叹,如果能像晏婉如那般富有,我肯定也会和她一样,买一栋大大的别墅,收藏一堆喜欢的古玩,资助一批失学儿童,创办几所希望小学…… 可说的简单,钱又岂是那么好赚的? 我是个保守谨慎、木讷老实的家伙,我的字典里,从没有“魄力”二字,也知道,坐拥万贯这种事,是断然不会降临到我身上。我能看到的唯有另一个画面,爬出大学校园,与众多毕业生争夺一份月薪2000元的工作,娶个流氓看到都不会动歪心思的妻子,贷款买房,做个月月还贷的“月光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须发皆白,卧病在床,直到迈进那冷冰冰的廉价骨灰盒里。 或许,这就是我的下半辈子。 我有些悲戚地摇摇头,顺着走廊一路向前,不敢再想下去。 蓦然,窗外晚霞被染上了一抹浓重的灰黑色,电闪雷鸣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咔嚓! 轰隆! 古玩城内,所有灯光无一例外地在狂闪过几次后,通通熄灭! 我头一晕,冷汗和凉气煞那间自额头渗出,宛若血糖过低时的反应,我下意识半蹲下腰,用手抵住脑门,大口大口地吸着燥热的空气。打个雷而已,不至于吧?我身体一向健健康康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不多时,晕厥感渐渐消散。 但紧接着,我感觉身后侧被人重重挤了一下,为了平衡住身体,我赶紧向前踉跄了几步,皱皱眉,却没说什么,刚刚停了电,碰碰撞撞在所难免。我睁开眼睛,刺目的光线让我条件反射地又合上了眼皮。 嗯? 有点不对啊! 我微微愣了愣,耳朵里传来许多人叠加在一起的嗓音,很乱,就跟掉进了国庆节时的***广场一般。而且,方才即将跌倒之际,我右手抓到了一团纸,不知何物。 略略适应了光线,我再次睁眼。 这一看可不要紧,直接把我吓了一个激灵。 我发现,我已被挤入了一个摆着琳琅满目收藏品的古玩店里,感觉手臂有点别扭的我呆呆地低下头,身上的长袖衬衫竟已被短袖t恤衫取而代之,脚面上那双运动球鞋,也成了我去年从地摊上花三十块钱买来的帆布鞋。周围密密麻麻全是人,且都在用目瞪口呆的视线看我。 这是……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前一刻还冷冷清清的古玩城,怎会这般热闹了? “我操你大爷!”我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回头一看,是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好像是书画店的老板,他不可思议地指着我的右手:“你知道这张画值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你丫是不是疯了?” 我不悦地蹙蹙眉:“我没招你没惹你,骂什么人?” 这时,我眼角瞄见了一个惊艳的面容,那是一个年轻女人,她正极为惋惜地拿着一副中间被掏空的画卷,深深叹息:“或许是此画与我无缘吧。” 居然是晏婉如! 她的身旁还有一个我从电视上见过的文物鉴定专家,也跟着叹气:“可惜了,可惜了。” 我把右手摊开,捡出手心中那团宣纸铺平,一只墨色鸟儿跃入眼帘,再看晏婉如手里的残破画卷,我一下就愣住了。从围观众人的议论声中,我方后知后觉地明白了状况,原来,晏婉如看中了店里一副齐白石的画卷,已经准备买下,但正巧此时,我硬生生地冲了进来,将画幅撕掉了一块。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耐住杂乱的心绪,从兜口摸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日期。 居然是去年夏天! 我回到了一年前的暑假!? 堵在店铺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趴在外面的落地玻璃墙上起哄。我已来不及思考什么,只因,店老板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臂,非嚷嚷着要我赔钱,“告诉你!这是齐白石老先生早年间的画作!是真迹!我刚刚都和晏老师谈拢了价格!八十万!少一分也不行!你要拿不出来!我只能报警了!” “请你先放开!我没说不赔你!”我甩开他拽在我大臂上的手,沉吟道:“八十万?总不能你说真迹就真迹吧?再说,我也是被别人挤进屋的,这钱,不应该是我一个人承担。”我表面镇定,心下却咯噔了一声,近百万啊,哪是我家能承受起的? 这可坏事儿了! 啪啪! 我话音刚落,店老板就拍过来两张鉴定书,“是不是真迹你自己看!这里一张是赵林东先生开具的鉴定!一张是北京收藏协会仪器检测后的证明!” 我把目光投向晏婉如,相比于那些个所谓的专家,我更愿意相信从事过慈善事业的人。 晏婉如看看我,点了下脑袋:“此画确实是齐白石老先生的真迹,不然,我也不会准备买下它了。”说罢,晏婉如迟疑了一会儿,自包里摸出一沓支票薄,“画是在我手里弄坏的,按理说,我是有责任的,这样吧,我赔一半。” 她这么一说,倒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自己也清楚,事实上,晏婉如完全没必要把责任揽到她的头上,她这么做,无非是见我拿不出钱来,对我动了同情心,想到这里,我心中不觉有些堵得慌,我爸曾经不止一次对我说,做人要堂堂正正,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就得担着,担不下也要担。 我知道自己很傻,但我还是伸手阻止了她:“谢谢您,不过,这跟您没关系,要赔钱的话,也是该撞了我的人赔。” 拿着签字笔的晏婉如手指顿了顿,抬头瞅了我一下:“你确定?” 我苦笑着点点头。 而后,场面静了下来。店老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瞄着我,意思是让我赶紧拿钱。晏婉如和那个姓柳的鉴定专家也没离开,静立在一旁。店外严严实实地堵了一层人,里面好像还有拍照的记者和古玩城的高层。 看来惊动了不少人,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那是白石先生的书画啊! 忽地,我怔了怔,脑海里涌起一抹似曾相识的味道。 一年前? 晏婉如? 北京古玩城? 齐白石的书画? 我晕!我说怎么好像在哪听过似的!这不就是昨晚和爸妈一起看过的电视节目吗?晏婉如亲自爆料她这些年来的打眼经历,其中有一段,说的便是一幅齐白石的画卷,而且,还是重点描述过的! 莫非,我真的回到了一年前?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定定神儿,再次从手机上确认了一下今天的日期。 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我暂时放下了那深深的疑惑,翻开钱包,数出两百块钱来,轻放到了里面的玻璃展柜上。 老板火上眉梢:“二百?连个鉴定费都不够!你什么意思啊?算了算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去!把你家长叫来!我跟他们商量赔偿的事儿!” “我觉着,二百就不少了。”我把撕掉的宣纸平平整整地摊在柜台,指指上面的鸟儿:“你这幅画,不太真!” …… …… 【ps:新书上传,无论如何请大家看够15章,就会了解本书的类型与模式,相信一定会给大家惊喜,一定会让你喜欢。】 第2章【过一把专家瘾】 “你说这画是假的?”店老板怒极反笑:“赵林东赵老师你没听说过?那是收藏界老一辈的权威!他老人家开出的鉴定书明明白白摆在这里!还能有假?好!就算赵老师走了眼!可咱们国家的高科仪器还能出问题?你小子是不是想耍赖啊?没钱就直说!咱们报警!” 外面有人道:“小伙子,假是假不了了,晏老师和柳老师都看过了。” “是啊,我看你还是把刚刚挤了你的人找出来吧,四个专家不可能一块打眼的。” 我明白他们的想法,诚然,在这个花钱能买来鉴定书的时代,一张纸片或许说明不了问题,但关键是,晏婉如和赵林东在业界的口碑极佳,加上柳老师,总共是三个文物专家和一个权威机构,他们既然敢拍着胸脯保证,那此画是决然不可能有假的。 晏婉如温婉地眨眨眼睛,将残破画卷递给我,好像想让我指出哪里不对。 柳老师笑着摇摇头,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把散落的画纸重新组合到一起,这副疑为白石先生的画是一幅小尺寸作品,一只鲜活小鸟儿伏在枝头,很简单的风格,并且画上没有齐白石的落款。我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现在造假手段层出不穷,谁说高科仪器的检测就绝对正确?我知道您几位为何这么肯定,没错,此画的笔调确确实实有白石老先生的风范,更符合他中年时期的风格,所以,排除了臆造品的可能,加上迄今为止,齐白石现世作品里没有出现过该鸟的造型,用木板水印技术临摹的可能性也非常之小了。” “你倒有几分见识。”店老板略略意外地瞅瞅我:“那你还说这画不真?” “这正是造假者的高明之处。”我侧头看向晏婉如等人,继续道:“您几位都是专家,本来也轮不到我在这里班门弄斧,您看这里,鸟儿的形与意虽都很不错,可为什么给我一种很模糊的感觉?而且,我还想问一句,为什么这张画如此小?一只鸟和几支树杈?难道没有不完整的感觉吗?还有,为什么白石先生没有给它落款?这可不是手稿。” “我没看出模糊。”柳老师微不可察地撇了下嘴巴:“没有落款的名人字画也不在少数。” 晏婉如柔顺的眼眸认真地在画纸上看了几遍,“……说说你的判断。” “这不是一幅完整的书画,只是个局部临摹图。”我肯定道:“我推断,造假者手里是有此画真迹的,他聪明就聪明在知道言多必失四个字,再好的造假术,也必会流露出些许破绽,所以画得越少,破绽自然也越小,这也是他没有用仪器的绝对克隆手法临摹落款和树干、河流、霞光等等景物的原因,而且,造假者将真画捏在手里不出,这就加大了欺骗性……” “推断?”店老板不耐烦地打断了我,食指敲着桌面:“我要的是真凭实据!” “等一等。”晏婉如狐疑地盯着我的眼睛:“你刚刚说树干?河流?霞光?难道你见过此画真迹?” “那倒没有。”我咳嗽了一声,话音一转道:“不过,我见过它的临摹版,一件仿品。” “在哪?”晏婉如好奇道。 “那副画作几个月前还在一个台湾人手里,后来,我听说被卖给了宋陆游先生。”我绞尽脑汁边回忆边道:“宋先生也是收藏家,您应该认识的,如果不信我说的,可以打电话给他,让宋先生传过来一张原图照片。” “好,我问问看。”晏婉如好像也对画作起了疑,翻出一款诺基亚手机,拿在耳边:“……喂,宋先生,我是晏婉如……对,我想打听一下,您前阵子是不是收了件白石先生的书画……收了啊?什么?是仿的?不碍事,我想要一张照片……对,有件东西要跟它比一比……谢谢您了……好,您稍等……” 晏婉如问店老板借了笔记本电脑,不多会儿,一张清晰的图片显示在众人眼前。 此画大了许多,除了鸟儿和树杈外,还有树干的全貌,延绵的溪流,淡淡的霞光。 稍一对比就会发现,被我撕坏的鸟儿形象,正是模仿此画局部临摹成型的! 一丝一毫都不差! 现场一片哗然! 晏婉如转过身笑看着我,啪啪啪,带头鼓起了掌。 旋即,众人齐刷刷的掌声一波波地砸了过来。 “小伙子好样的!” “四个专家都比不过你!厉害啊!” 被人捧着的感觉,我稍稍有些不习惯,讪讪一笑,没说什么。其实,我有几斤几两,没人比我自己更清楚,若非昨晚电视上晏婉如把来龙去脉说得极为详细,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分不清真假。 解决完这里的事情,我坐公交车回到了前门四合院。 爸妈上班没在家,我花费了三个小时确证,终于接受了自己重回去年暑假的事实。 说不震惊那绝对是骗人的,但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我内心深处那“想成为有钱人”的梦想,特意落下个契机给我。 这是机会! 今年,股票起起落落,房价摇摇晃晃,要从这里赚钱显然不现实,想一想,收藏倒是一条不错的赚钱路。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我来说这已足够了,甚至这正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盖因,曾经的暑假,我也是在北京古玩城打工的,零零散散听到了太多小道消息,记忆犹新,如果真让我回到两年前、五年前、或是十年前,许多事件我却没可能一一记住,这反倒坏了事。 我做了个深呼吸,迫不及待地拿起笔,回想着或道听途说或新闻电视上的捡漏故事。 小到一张价值几百元的邮票,大到轰动全国的翡翠出世。 陶器瓷器,明清家具,梳妆饰品,古代钱币,文房四宝,烟标海报…… 相信四百天后,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第3章【埋在土里的明清玉牌】 新的一天开始了。 “小靖!小靖!”是老妈的声音。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嘴巴里正咬着半个茶鸡蛋,左手托着豆浆瓷碗悬于半空,右手上的筷子尖直直插在咸菜碟里,一动不动。我木讷地眨巴眨巴眼睛,看到坐在对面圆凳上的母亲正用一种“咬牙切齿”的眼神盯着我。 我干笑两声,埋头吃早餐。 “你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一分钟了,我真服了你,吃饭还能吃走神!”这时,电视柜上的老长虹29寸彩电里播起有晏婉如做嘉宾的鉴宝节目,老妈数落完我,就狠狠瞪了眼沙发上看电视的老爸,把竹筷子重重朝圆桌上一拍:“晏婉如!晏婉如!你就知道晏婉如!眼珠子瞪得跟牛似的!你就差钻屏幕里看了吧?” 老爸撇撇嘴,不紧不慢地叼起烟袋锅子,吧唧吧唧吸了两口。 母亲哼了一声,分别看了我跟老爸一眼:“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小靖那副愣头愣脑的模样全是随了你!你看看谁家孩子不是活蹦乱跳的?你再瞧瞧你儿子!” 老爸在水晶烟灰缸里磕了磕烟袋,“兔子活蹦乱跳!有本事你生一个出来!” “顾大海!老娘跟你拼了!” 我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自顾吃完饭,简单收拾了碗筷,便起身推门出了北房,拐进了四合院里紧挨着爸妈房间的一个不足八平米的小屋,眼见挂表指针离八越来越近,我换了身还算干净的运动装,做了出门的准备。 与院中央那颗举着细密枝叶的香椿树擦肩而过时,老妈开门从后面叫住了我。 “我都跟我老同学打听好了,你到底去不去古玩城打工了?” 我抱歉地摸摸鼻子:“突然不想去了。” 老妈看看我:“爱去不去,反正你爸也是这个意思,就怕你笨手笨脚碰坏人家东西,嗯,待会儿我俩上班,中午你热热剩菜凑合吃吧,昨儿的鱼香肉丝还剩了半盘子呢。” 在前门站坐上地铁,我朝学校方向赶去。 本来,如果历史没有改变,今天我应该是去古玩城面试的,明天正式工作。我记得很清楚,打工的第一天,我给宿舍舍友孙小磊打过电话,问用不用去送他上火车,他不是本地人,买了车票还没来得及回家,当听到我在玉器店时,孙小磊与我说了件事,我们宿舍楼同层寝室的一个哥们昨天在学校不远的一个工地里收了件玉器,孙小磊看过了,似乎很不错。 算算日子,正是今天。 但当时他说得含糊,至于工地在哪,什么玉器,我都不太清楚。 可是印象里,学校附近似乎只有一个地方在施工,应该是那里无疑。 下地铁,换乘公交车到了北京信息科技大学小营校区,我一路向北,走了约莫两公里,“丰润二期工程”的横幅隐隐可见,在一年后,该建筑仍然没有落成,因为些纠纷停工了许久。十字路口偏西侧,叮叮当当的施工声震耳欲聋,似乎正在挖地基盖楼。过了红绿灯,我捂着鼻子躲开卡车扬起的沙尘,见没有保安拦我,便顺着土坡进了工地。 左右看了看,偌大的施工地点少说也有近百人,就这么个地方,能收到玉器? 我不禁一叹,后悔当初没有问具体。 “唉哟!” 一个六十岁老头跃入我的视线。 老人家好像被一个铁管拌了一下脚,险些跌坐在地。 我见状马上迎了过去,搀扶起老人:“老爷爷,您没事吧。” 老头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没事,没事。” “我扶您出去。” “小伙子,可谢谢你了,唉,人老了,腿脚不好使喽。” “工地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了,您以后可得小心,对了,您进来这里干嘛,买房的话,外面应该有专门的售楼处吧?” “嗨,别提了,我不是买房,刚才我儿媳妇带着孩子跑这儿玩沙子的时候,正巧瞅见几个民工从地底下挖出一块玉石,我儿媳妇拿手机照了相片,回去我一看啊,石头成色还不错,就过来问问。” 我呆了呆,“……您把石头买了?” “我出了一百,他们几个不卖,我也不太懂石头,就没敢往上加价。”老人拄着拐杖,下巴磕指指一台塔吊附近的几人:“……就他们。” 送走了老头,我重新折身回来,按耐住激动的情绪,走到三个蹲坐在地上休息的民工身前,“听说您几位挖到一个玉石?能给我看看吗?” 三人看向我,离我最近的灰衣工人伸手自兜里掏出一个物件在手心。 我弯腰定神一看,眼角不由得微微跳了跳,“劳您翻一面。” 这是一块青白玉牌,准确的说,行里人通常管它叫“明清牌”。此牌高约四厘米,宽约两厘米,做工精细,玉质油润细腻,正面是镂空花草雕刻,反面是古朴自然的人物雕刻,玉牌上端的小眼里还穿着一条接近破损的红绳,从绳子的新旧度分析,该玉牌应该入土没有多久时间。 在收藏圈子里打工了这么久,耳濡目染下,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我斟酌了一下语言,抬头问道:“请个价儿?” “啥?请假?” “哦,就是问您多少钱能让给我。”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口音很重的灰衣工人道:“最少五百。” 我苦笑不跌:“能不能便宜点?”我家每月生活费都要精打细算,所以出门前,我没好意思管爸妈要钱,身上就一百多,根本不够。 “你想出多少?” “我这里大概有……”我不擅长说谎,翻开钱包,当着他们的面将所有钱一张张取出来:“有一百八十五块,您要觉得行,咱们就成交,不行的话,我也没多余的钱了。” “太少了,不卖不卖。”他们坚决地摇摇头。 我不愿放弃这难得的机会,迟疑稍许,将腕子上价值二百元左右的机械表摘下来,“再加上这表,行吗?” 表是前年我妈用姥姥家给我的压岁钱买的。 三人偷偷摸摸地商量了一下,终于接过钱和表,把玉牌交给了我。 …… …… 【ps:路过的朋友记得留下收藏和票票哦。】 第4章【邹月娥】 坐在回程的地铁里,我把玩着玉牌,用大拇指感受着玉质的温润,爱不释手。 据我了解,明清牌没有绝对的真假之分,只是新工与老工的区别,此玉牌镂出了洒脱画意,线条柔顺,毫不生硬迟钝,嗯,应该是老工,明清时期的物件,但具体市场价格是多少,我不是专业搞这个的,不敢妄下定论,反正,往年北京与上海的几个小型拍卖会上,老工明清牌的价格浮动在一万至几十万之间。 饱暖思*,真正的收藏是有钱人玩的,现在的我还不够级别。 想一想,也只能把玉牌卖掉,用它去滚出更多的钱。 出了地铁站,路过前门肯德基时,天空不美,掠上了一抹乌云,像是要降雨。我马上快走几步,穿过胡同回到自家四合院,用修过好几次的格兰仕微波炉简单热了热剩菜,等我填饱了肚子,细密的雨点也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是小雨,可这种雨最不爱停,往往一下就是一整天。 “又得去送伞了,唉,现在的天气预报啊。” 我摇摇脑袋,从爸妈房间里翻出两把雨伞,打一把拿一把,出门坐车到珠市口,换乘57路,来到老妈的单位——马连道茶叶一条街。老妈在茶叶城三层的财务部办公,我敲门进去,把伞给了正在做账的母亲,又对着老妈同事这个姨那个婶地挨个叫了一遍,便告辞离开。 刚走到电梯口,远远看到一个成熟女人朝这边走来。 弯弯的眼睛,红红的嘴唇,丰满的身段,举手投足间荡漾起一股成熟的风韵,极有姿色。如果我没记错,女人应该姓邹,是销售部的经理,勉强能算我妈的领导。她脸上挂着笑,短短十米距离,跟不少销售人员亲切地打了招呼,非常随和,“老李,你爱人不是住院了吗,早点下班回去吧,小赵,小刘,外面起风了,可能要下雨,没带伞的话就去我办公室拿,大家今天辛苦了。” “谢谢邹经理。” 邹经理穿了套咖啡色ol装,丰腴的美腿被肉色丝袜紧紧裹着,很勾人,我注意到,许多年轻男员工都偷偷盯着她看。可我附近几个销售员打扮的中年妇女却都一个劲儿地瘪嘴。 “假惺惺!” “狐狸精!” 我走上电梯时,邹经理的高跟鞋也踩到了我后面不远处的阶梯上。 铃铃铃,她包里的手机响了,我听到她一直在吃吃地笑,电话里好像是个熟人。 “……赵总您说笑了,我还指望着您多给妹妹介绍几个客户呢……呵呵,瞧您说的,那当然是没问题了,您想去哪玩,咱就去哪玩……成,成,不醉不休……那您可记得多照顾照顾小妹……真的?说话算话?” 听得出,她是个很精明很圆滑的女人。 我不禁暗暗想道,等我挣了大钱,一定得找个像邹经理和晏婉如那般漂亮的人做妻子。 下到一楼,往商城外走,身后邹经理的高跟鞋仍如影随形地跟着我,大概是同路。 俗话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走进旋转门时,我眼角朝她娇媚的脸蛋上瞟了一把。 谁知,邹经理居然对着我咦了一声:“……请留步。” 我眼巴巴地看看他,站住脚步,指指自己的鼻子:“您叫我?” 邹经理笑眯眯地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几下,“我说眼熟呢,昨天在古玩城大显身手的那人就是你吧,当时我就跟走廊上呢,看得清楚,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呵呵,我叫邹月娥,幸会了。” 我呃了一声,伸手和她握了握:“您过奖,我叫顾靖。”昨天人太多了,我都没看到她。 “怎么?来这里买茶叶还是买茶具?” “不是,我妈在这儿上班,我来送伞的。” “哦?你母亲是?” “我妈叫崔玉梅。” 邹月娥想了想,恍然地笑笑:“知道了,财务部崔姐的孩子啊,呵呵,那咱们也不是外人了,我看你对古玩很了解呀,是这样,我正想给一个老客户送些礼物,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帮我参谋参谋?” 我还帮你参谋?我也是外行啊! 她跟我老妈是同事关系,职位又比我妈高,虽然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我还是礼貌地称呼她为邹姨,“邹姨,实话实说,我也不太懂的。” “谦虚了不是?”邹月娥勾着嘴角瞅瞅我:“我记得崔姐家住前门吧,要不咱去琉璃厂转转?正好也顺路。” 她崔姐崔姐叫得亲热,我更不好拒绝,犹豫再三,我勉强点了头:“好吧,我也打算去琉璃厂卖件玩意儿呢,嗯,可我先说好,我眼力真的有限,很多东西也看不出真假。” “不一定非要买真的,贵了我也送不起。”邹月娥见我同意,伸手在马路上拦了辆伊兰特出租车,上车后,她挨着我坐在后座上,道:“上次我听他说过,他好像很喜欢唐三彩,嗯,昨儿我去古玩城就为了买件仿唐三彩的,可惜没看到合适的。” 唐三彩? 我吓了一跳,忙摆摆手:“可别送,可别送。” 邹月娥奇道:“为什么?我看那小人儿挺漂亮的啊?” “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抛去个人喜好不谈,唐三彩可不能瞎送。”我心说,你幸亏问了我,不然弄不好,真能把人给得罪了,“早年间拍摄的电视剧《红楼梦》里,贾母房间就摆着一件唐三彩,其实,这是个失误,是个bug,因为在乾隆时期,不可能有人把唐三彩摆在家里的,它是冥器,专门给死人陪葬的东西,不吉利,这就跟过生日不能送钟表一样。” 放眼整个中国,就属北京人最讲究这些。 比如四合院里外,种什么树也不会种桑树和槐树,桑树的“桑”字与“丧”同音,不好。槐树是因为树上会掉一种俗名叫“吊死鬼”的虫子,怕路人说“这家怎么那么多吊死鬼啊”,也不妥当。 “下葬的啊?”邹月娥哟了一嗓子:“还是你懂得多,瞧瞧,要不说我是外行呢,幸好没买。” 第5章【第一桶金】 北京琉璃厂,恐怕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方,文物鉴定,古籍善本,雕石书画,应有尽有。我家离琉璃厂不远,往西是和平门,顺着南新华街往前几百米,就能看见那条古色古香的街道了。 不过,琉璃厂虽名声在外,实际上,人气却是比北京其他古玩市场低了不少。 盖因,大部分捣腾古玩之人均有些或多或少的捡漏心理,可琉璃厂的店家无一不是业界权威,也就是说,在这条街面上,你花了大价钱不一定能买到真东西,而你用低廉价格购买的物件,却一定是次货,人家可不会给你捡漏的机会。 下了出租,邹月娥与我并排走在一起:“我有个客户在这边,你要卖东西的话,可以问问他,兴许还能抬上些价格呢。” “行,那麻烦您了。”雨小了许多,我俩就没打伞。 “别客气,该是我麻烦你才对。”邹月娥妩媚的眼眸四处望着,“这边环境真不错啊,对了,我母亲到北京看我来了,可我现在的屋子太小,三个月一付的租金也快到期了,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租房的?” 房子? 其他地方我不了解,但我家四合院东屋,刘婶家的房子正好空着呢。 但我不知道老妈和邹月娥的关系如何,可不敢直接告诉她,万一我妈跟她不对付,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您问问我妈吧,她应该清楚。”我干脆把问题推给了母亲。 “行,明儿个上班我问问崔姐。” 我在琉璃厂存下了不少回忆,当初这块还有个汉白玉石桥,我爸经常带我来放风筝,我们几个小孩也时常在荣宝斋门口的斜坡石阶上滑滑梯,久而久之,石阶都被我们脚丫子磨出了两道光溜溜的印迹,可几年前,琉璃厂翻修时把石桥拆了,连店铺前石阶上的痕迹也消失无踪,我是个念旧的人,总感觉现在的琉璃厂没有了当初那种味儿。 邹月娥带我去的是西琉璃厂靠里的一家名为“滕渊阁”的店面。 小门脸,比起一得阁、荣宝斋等百年老店差了不少。 “孙老板,别来无恙啊。” “哟,这不是邹经理吗?”三十岁上下的孙老板从玻璃展台后面迎了出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坐快坐,小娜,沏一壶铁观音来。” 孙老板平着手把我俩让到角落的藤椅上,他弯身坐下的时候,眼神顺势在邹经理的丰臀上扫过。我也是男人,所以察觉了孙老板那神不知鬼不晓的小动作。 邹月娥有意无意地翘起二郎腿,“您可有日子没在我们公司下单了,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哪能啊。”孙老板笑道:“这不,上次跟买的茶叶还没喝完呢,生意不行,没客人啊。” “你就谦虚吧,开张就够你吃三年的,这还叫生意不行?”见他的目光看向我,邹月娥把左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这是我外甥,别看他年纪小,可是行家里的行家,今儿个我来,就是让我外甥帮着挑东西的,你可别糊弄我们哦。” 呃,我啥时候成你外甥了? “瞧您说的,我糊弄谁也不能糊弄您不是?”孙老板指着东侧的展台:“都是好东西,您随便看。” 滕渊阁经营项目很杂,有玉器玉石,也有书画瓷器。 跟邹月娥围着店里转了一圈,我倒是帮他指出了三两个不错的玩意儿,可真东西就意味着真价格,邹月娥嫌贵,都没买,最后,她叫来了孙老板:“我外甥淘了块玉,你先帮他看看吧。” 我一听,便将玉牌递到他手中。 “没问题。”孙老板拿在手里瞧了瞧,掂了掂,嗯了一声:“明清牌,正儿八经的老工,不错,是个好玩意儿啊。” “你看值多少钱?”邹月娥问道。 孙老板滴水不漏道:“这个我也不好说,看你想卖多少了。” 邹月娥丢了个“得了得了”的白眼过去,“孙大老板,咱俩可是老交情了,你给我个实在价,要是合适,这玉牌就转给你了,要是不合适,你也得跟琉璃厂给我们找出一个合适的买家出来,反正嘛,我今天是耗上你了,你看着办哦。” 能当上销售部经理的人,交际能力就不用说了。 孙老板苦笑:“得,我怕了您还不行吗?实话实说,玉牌是好东西,可唯一的遗憾,玉料不是很好,嗯,你可着劲儿在琉璃厂转悠,这明清牌能卖到一万五就算顶天了。”他沉吟了一会儿,“嗯,一万六,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 我估摸着一万六已经不少了,不动声色地对邹月娥点点头。这是来之前我们商量好的暗号。 邹月娥却抱着肩膀,看了孙老板一眼,浅浅抿了口茶水:“二万。” “唉哟,这牌放在拍卖会上也不可能拍到两万的,您总得让我赚一点吧?一万七,不能再高了。”讨价还价了稍许,孙老板无奈投降:“……好吧好吧,一万八,一万八,唉,回头老爷子知道,又该骂我了,小伙子,你稍等一下,我让小娜给你拿钱。” 一万八啊,快赶上我妈一年的工资了。 拿着两沓子沉甸甸的纸票,我干巴巴地咽咽吐沫,也不知是什么心情。 走在琉璃厂大街上,邹月娥高跟鞋踩着干练的步点,笑着拍拍我:“时候不早了,晚上我还有个饭局要应酬,先回去了,嗯,等明天我去潘家园转转,随便买个小玩意儿送他吧。” 不但没帮上她,反倒还借了她的光把玉牌卖了好价钱,我觉得挺过意不去的,“要不我明天跟您一起去?” “不用了,你放次暑假也不容易,好好玩吧。” 我哦了一声,又道:“那您能不能别把昨天古玩城的事儿告诉我妈?就说咱俩是偶然碰上的,咳咳,我怕我爸妈担心。”别说我爸我妈了,现在回想起昨天的一幕,我还有点心惊胆战呢,八十万啊,差点弄得我负债累累! “还真是个大孝子,好,我知道了。” 临走前,邹月娥还很意外地和我互换了手机号。 第6章【蛐蛐儿】 我是三点半回的家,冷冷清清的大四合院空无一人,到东侧的小厨房拿了扁豆,我躲在院中央香椿树荫下的石墩上一颗颗摘着扁豆。我会做饭,但炒出来的菜没有爸妈炒的好吃,所以每次我都提前将菜洗好切好,等爸妈回家下锅。 晚饭是扁豆炒肉和凉拌紫甘蓝。 老妈一边吃着,一边如往常般絮叨着:“现在我听见结婚俩字就头疼,好好的人,干嘛非得搞对象?光棍就光棍呗,不结婚能死吗?”听着这儿,我一口饭险些喷出来,“哼,这不,过些天我们财务部的一个小同事要办喜事,请柬都下来了,你说说,我给她多少钱份子合适?” 老爸道:“给一百还不够?” 我妈撇了撇嘴巴:“一百?我拿的出手吗?人家最少都给二百!” “你净干那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老爸没好气道:“咱家每月抛去花销,根本剩不下几个钱,面子能当饭吃啊?” 老妈一拍桌子一瞪眼:“甭说我!你也没少跟单位里充胖子!” “爸,妈……”我放下筷子,回屋取来一个纸包,“嗯,有个事儿我想说一下。” “这什么啊?”我妈不由分说地一把抢过用昨天的北京晨报裹着的物件,掀开一看,登时愣住了:“这么多钱?你哪来的?一二三四五……好家伙!将近两万块钱啊!”我爸也面色一呆,责问的视线打到我脸上,“说,怎么回事?” 我原原本本道:“是这样,今天我在学校不远的工地里看到几个民工从地底下挖出一件明清牌,成色不错,就用一百八十块钱和那块手表换了回来,然后又跟琉璃厂卖掉了,这一万八就是。” 老妈倒吸了一口冷气:“翻了一百倍?好儿子!你可真够能根儿的啊!” 能为家里分担些困难,我心里是很满足的。 但父亲却并不像母亲那般高兴,他面色一整:“小靖,以前我没有明确告诉过你,但今天你听好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后,不许你碰古玩,这里面学问大了,不是你玩得转的。” 我随口嗯了一声。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不以为然,老爸厉声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听见了没有?” 我妈对我使了个眼色,“你爸说的对,以后别碰这些乱七八糟的物件。” “知道了。”我严肃答道。 父亲之所以这般郑重,还要追溯到我爷爷那辈上。爷爷是靠着变卖了几件祖传古董起家的,之后,便走上了收藏的道路,低价买,高价卖,有点做生意的味道。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几次打眼,让我爷爷赔光了全部家底,几乎落到身无分文的地步,郁郁而终。 临走前,爷爷留下了一条家训:不许碰古玩。 我爸是个大孝子,自那以后,对收藏极感兴趣的他便只看不买,没带回家过一件。 我不愿纠缠在这一话题上,忙将白天遇到邹月娥和她要租房子的事情跟母亲说了说。 “哦,成,我晚上给刘婶打电话帮她问问。” 我爸却一皱眉:“邹月娥在你们公司口碑不好吧?”他看看我,没再说下去。 我明白老爸的意思,确实,邹月娥有时会给人一种生活作风不检点的感觉。 “多个人,多条路。”我妈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她,“能帮就帮一把,指不定哪天有用到人家的时候呢。” 聊了会儿别的,老妈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到那沓人名币上,假模假样地看我一眼:“小靖啊,你还小,这钱妈就暂时帮你存着吧,为你以后毕业结婚用。” 啊?那也得给我留点吧?但我嘴上却道:“行,本来就是给您的。” 老爸用筷子敲敲碗边:“孩子的钱也拿!瞧你那点出息!” 我妈急了:“我怎么了?怎么了?我儿子孝敬我点钱不行啊?不行啊?” 吵吵闹闹了会儿,我妈心不甘情不愿地推过来八千块钱给我,嘱咐道:“不要乱花,下学期的生活费就不给你了。” 我好一阵无语。 日月交替,晚风徐徐。 躺在凉席上的我对着天花板怔怔出神,老爸严令禁止我碰古玩,但我想当个有钱人,想让爸妈过上好日子,那么,接触古玩定是无法避免的,考虑良久,我还是不打算告诉给爸妈,准备偷偷摸摸地继续下去,倒不是说我不孝,相反,我自认为自己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只是,我和老爸对孝道的理解不同罢了。 我觉得,言听计从和“孝”字不画等号。 先瞒下去,等挣了大钱再告诉爸妈,那时木已成舟,顶多挨一顿打而已。 次日。 我按照笔记本上记录的事件跑去了大兴黄村,这一消息的来源是古玩城一位喜欢侃大山的店家,据传,他从黄村捣腾回了一个前朝时期的瓷器,具体时间,就在明后两天。可我按他描述的地址寻了去,问了很多家人,却始终没能看见瓷器的影子。 折腾了一整天,疲惫不堪的我空手而回,心想,一定是那店家吹了牛皮。 晚上吃过饭,不甘心地我拖着酸痛的身子,趁着天亮再次出了门。 这回我去的是右安门的护城河,离我家七八公里的路程。几天后,我们胡同口23号院的一个姓柳的十一岁小男孩会逮到一只蛐蛐儿,个儿大,样儿好,很难相信此虫出自北京,我十分喜欢,也曾经细细问过他,所以知道的信息还算完整。 一只蛐蛐儿能值多少钱? 几毛的有,几百的有,几万的有,几十万的也有。 傍晚的河岸边掠着丝丝凉风,舒爽得很。 顺着护城河缓缓前行,我竖起耳朵,使劲儿听着下面蟋蟀的叫声。若是挨着个地翻腾,恐怕到明天早上也不可能寻见它,毕竟,这里蛐蛐儿太多了,所以,只能靠声音来分辨。叫声轻薄软弱的,尖锐刺耳的,往往都不是好虫儿,真正的好虫儿,是浑厚中带着一股类似钟声的鸣叫。 在小孩描述过的一带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十几米的路段,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忽地,被蚊子咬了三四个大包的我耳朵动了动。 停住脚步,站在车水马龙的街上确认般地再次听听,发动机声中夹杂的一缕细微虫鸣让我心中一喜。 找到了! 第7章【蹦跶来蹦跶去的蟋蟀】 夏风习习。 护城河边有个斜坡,走台阶下去后,左手边是条不深不浅的河,右边则是一溜绿幽幽的树坑草丛,每隔几米还有柳树随风摇摆。啪!我打死了一只落在手腕上的黑蚊子,虚空扇了扇,一脚踏进骚气哄哄的草丛,仔仔细细地用帆布鞋探索着草皮,不过,却翻腾出了几泡狗屎和一帮凶神恶煞的毒蚊子。 铃铃铃…… 正待我进一步寻觅,手机响了。 是邹月娥! 我转身退出草丛,接起电话,“喂,邹姨您好。” “你好你好,呵呵,别那么客气,是这样,我白天刚从潘家园买了个玉坠,明天就要送人了,不过我不太放心,你帮我掌掌眼呗?” 我为难道:“我在右安门呢,今天可能不行,这边有点事。” “右安门?那正好啊,我跟广安门呢,不远,你等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行吧。” 跟她说了具体位置,我挂下电话,继续搜索着草皮。 太阳快要落山了,不抓紧时间的话,今天可能又要无功而返。五六分钟过去了,我眼角余光忽而瞥见一个小黑影,下意识定住脚步,我扶着膝盖矮身瞄了瞄,只见那高矮不平的草堆里,一只蟋蟀正安安稳稳地窝着,黑头黑身黑翅膀,宛若一颗黝黑宝珠,如果按照形容人类的字眼,此蛐蛐儿应该是脸大身宽脖子粗,看那个头儿,少说也有八厘大小了。 北京人玩蛐蛐儿的传统是从明朝留下的,我小时候也没少跟胡同里的孩子们斗蟋蟀,虽谈不上精通,却也有些眼力。眼前这只蛐蛐儿,无论身段体色还是个头大小,几乎无可挑剔,正是小孩几天后抓到的那只! 嗖! 蛐蛐儿蹦跶了一下,跃进了柳树坑里。 我忙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挪着步伐,捧着手,缓缓接近着它。 嗖! 嗖! 似乎察觉到有人要抓它,不等我靠近,它就四处瞎蹦跶,完全没有章法。 一人一虫,一前一后,上演了追击与反追击的一幕。 两年不逮蛐蛐儿了,手生的很,有几次我都连虫带草捂在了手心,谁知却被它从我指尖的缝隙里钻了出去。大脑袋蟋蟀越跳越快,出了草丛,竟是一路朝护城河跳去。 “哟,小靖,你这是演的哪一出戏啊?”斜对面,邹月娥抱着肩膀,用一种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眼神看着我:“好好的路不走,在地上爬什么?”她今天穿了件深棕色ol装,女人味儿扑面而来。 我脸一红,指着前面解释道:“我抓蛐蛐儿呢,这家伙忒机灵,对了邹姨,您能帮我拦它一下吗?千万别让它跳河里。” 邹月娥条件反射地唉哟了一嗓子,低头抬着高跟鞋:“哪呢哪呢?” “喏,就跟您前头呢。” “我可就怕虫子,喂,它不咬人吧?” “不咬,您挡它一下就行。” 邹月娥掩着裙子蹲下身,略微胆怯地瞅瞅蟋蟀,伸手向前,把她那款lv手包立到离地面一厘米的位置,“这样行了吗?” “行,行。” 下一刻,我看准机会,一个跨步扑了上去。 可偏偏,蟋蟀再一次逃离了原地,且跳了几次后,直生生地冲到了lv手包上。 “啊!”邹月娥猛地一哆嗦,臀部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拼命甩着手臂:“跳我手上了!” “它在地上呢!您千万别动!别动!我这就抓住它!” 话音刚落,我就清楚地看到,蟋蟀抖着膀子,以一个极其优美的姿势腾空而起,划过一道弧线,没入了邹月娥的ol裙里。跌坐在地的邹姨当即怪叫一声,脸都吓白了,边甩着大腿边喊我:“快给它弄出去!哎哟喂!快点!” “别怕别怕。”看着邹姨若隐若现的裙摆,我脸上烫了烫,“它不咬人,您,您……” “我看见了!在我腿上!”邹月娥小脸煞白地放下手,颤抖着将棕色职业裙往腰部扒了扒,“别傻看了!把它拿走啊!” 事已至此,我也顾不得什么了,躲闪着视线半跪在地面,一只手摸在她大腿上端的肉色丝袜上,一手擦着她两条肥美的长腿伸进热乎乎的裙子里,确认方位,稳稳捂在蛐蛐儿上方,丝袜很薄很滑,入手一片软绵绵的细嫩。 算起来,这还是我头一回与女性这般亲密接触,心中不免砰砰乱跳。 蟋蟀腿可能是丝袜挂住了,怎么也不肯下来。 我不舍得伤害它,手掌就用最小的幅度压着她的左腿内侧轻轻晃了晃,连带邹姨腿上的小肉也一波一波地跟着乱颤。 可以想象,我俩的姿势有多么不雅。 但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有占邹经理便宜的意思。 瞧着邹月娥渐渐古怪的目光,我都恨不得一头扎进护城河里。 幸好,被缠住的蟋蟀腿很快脱离了丝袜的缠绕,蛐蛐儿终归没能逃出我的五指山。把手从她裙子里掏出来,我一偏头,没好意思看邹姨的脸色,从兜口取出一张百元钞票,单手叠成圆筒形状,放入蛐蛐儿,封口。 呼,总算抓到了。 视如珍宝般地将纸筒请放入t恤衫的上衣口袋里,我悄悄注意了下邹月娥的表情。她此刻正拍着丰臀,清理着屁股上的脏土,不多时,邹姨侧头看看我,唇角笑了几下:“你倒是把我豁出去了,呵呵,回头啊,我必须跟崔姐告告状,在她儿子心里,我还没一只蛐蛐儿重要呢。” “没有没有。”我万分歉意地干笑两声,用残留着邹姨大腿温度的右手摸了摸鼻子:“这虫品相不错,弄死真可惜,再说,我要是真抓死它,破了肚子的水儿弄您一腿,也是恶心人。” 邹月娥没好气地横了我一眼:“好了好了,给我看看玉坠吧。” 我接过来瞅瞅,微微一摇头:“这是那种再普通不过的玉石,不值钱。” “我想也是,便宜没好货啊。”邹月娥唉了一声:“小靖,你是行家,帮我想个既便宜又拿得出手的礼物吧?” “嗯,明天我得去官园鸟市卖蛐蛐儿,要不您跟我到那儿瞅瞅?” “好啊。” 第8章【假冒的素心建兰】 第二天一睁眼,我从粘糊糊的凉席爬起来,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十分了。 拿着脸盆牙刷出了屋,我发现院里多了一个人,一个不到六十岁的农村小老太太,她正拿扫帚扫着东屋门口的煤渣子煤灰。母亲今天也休息,明清牌入账的一万八,让老妈这些天神采奕奕了许多,她抖着脸盆里几件湿漉漉的衣服往香椿树杈搭着的呢绒绳上挂,见我出来,她介绍道:“那个你叫邹奶奶,你刘婶把房子租了小邹,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这么快就住进来了? 我家所在的四合院不是很大,四四方方的格局,北屋两间房分别是我和我爸妈的,西屋两间租给了一对温州来的夫妻,他俩是卖鞋的,有些家底,只把这里当仓库,平常的话基本很少回来。东边呢,有一个是我家厨房,另一套是老邻居刘婶的,不过,刘婶儿子结婚时就把她接过去住了,房子也空了下来。 历史的轨道渐渐偏移了,本来,住进刘婶家的应该是一对开小卖部的中年夫妇。 我礼貌道:“邹奶奶好,嗯,邹姨也搬过来了吗?我跟她约好下午去鸟市的。” “她在里面规制屋子呢,我给你叫她。”邹奶奶对着东屋喊了两嗓子。 我妈不解地问我去鸟市干嘛,我跟她说了邹姨送礼的事情,但并没告诉她我要卖蟋蟀。 从屋里走出来的邹月娥风姿卓越,上身是件白色真丝吊带衫,下身是低腰热裤加高跟凉鞋的打扮,骄阳直射下,两条白花花的美腿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我心一热,把视线偏开稍许,尽量不去看她。 我妈皱皱眉,但很快就换上了笑脸,与邹奶奶和邹月娥说说笑笑在一起。 跟院中央的水龙头边洗漱完毕,我与邹姨商定好了去鸟市的时间,转头看向老妈:“妈,我初中的那些蛐蛐罐儿放哪了?” “都跟箱子里堆着呢,你翻腾翻腾,我也忘了。”她下巴指了指南边的简易小屋:“正好,就事儿帮妈干点活儿,把你刘婶撂南屋的洗澡桶刷一刷,等晚上,让你邹姨娘俩洗澡用。” 邹月娥忙拦住了我:“崔姐,不用麻烦小靖了,待会儿我去刷。” 邹奶奶也道:“是啊小崔,别让你儿子忙活了。” “既是同事又是街坊,您俩就甭跟我客气了。”老妈对我努努嘴:“还不快去。” 我说了声行,拎起犄角旮旯的一把刷子,走进最南边的屋子。 以前,我们家和刘婶关系极好,这房子也是我们一起出钱盖起来的,虽不纳入房产面积,但多间屋子总是舒坦些,我们两家放不下的东西就往里面放,还能作为洗澡洗衣服的地方,方便的很。 刷完刘婶的木制洗澡桶,我顺便把我家在屏风另一边的洗澡桶也刷了干净。 随后,我俯身扒开几个落满尘土的松木大箱子,检出了几件蛐蛐罐儿。有道是好马配好鞍,若想把我的大脑袋蟋蟀卖一个好价钱,总要来些包装。从中挑了个澄浆泥烧制的好罐子,清水冲干净,小心将塑料瓶里的蟋蟀送入罐中。 接着,我从箱子最底下的一个空象棋盒子里找见一支耗子胡须做的蛐蛐儿探子,捋了捋毛上的土,轻轻用它拨了拨蟋蟀的须子,登时,黑头大帅一边开着墨黄牙齿前冲撕咬,一边闪动翅膀发出浑厚的鸣叫,威武不凡。 我忍不住叫了声好,搓搓手,对它的信心更足了。 草草吃过昨天的三鲜馅剩饺子,我跟老妈知会了声,便与邹姨打了辆出租,奔向紫竹桥。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走之前,老妈不明不白地瞪了我一眼,这让我非常纳闷。 官园鸟市搬了新家,我们和司机都不认路,就随便在路边停了车。 跟一个卖报纸的大叔打听了确切地址,我们一直向西,上了过街天桥。 “小靖,我晚上七点多就要去客户那里,你说送个什么合适?”邹月娥把鬓角的发丝捋到耳后,苦恼地笑了笑:“最好价格在两千元左右,还要有品位、有内涵的那种,唉,这个客户对我们公司很重要,你可得帮帮我哦。” 我抱着蛐蛐罐边想边走,眼睛扫过两旁时,突然一亮,手指了指过街天桥上的几个摆小摊的:“兰花怎么样?” “兰花?”邹月娥眉头一舒,赞同道:“好,兰花好,品味内涵都齐备了,而且不像古玩,总担心买到假货,嗯嗯,还是你有主意。” 卖裸女扑克牌和卖小白兔的两个摊位中间,正有一个中年男子席地而坐,大遮阳伞下,摆着几盆样式名贵的兰花,因为花期已过,只有两盆俗称四季兰的建兰开着花儿,其余几盆,只能靠着立于盆前的图卡分辨花种。有荡山荷,有水晶梅,有玉兔,好家伙,都是中高档的名贵品种。 邹月娥率先走过去蹲下,“咦,你这建兰怎跟我见过的不太一样啊?” 中年男子笑道:“您是说唇瓣上没有斑点吧?这才是上品,叫素心建兰。” 邹月娥的臀部是那种又翘又肥的,她这一蹲可不要紧,低腰裤后身直接在我面前翻出一道紫色蕾丝边。我想提醒邹姨走光了,却又说不出口,一琢磨吧,我原来净看到女人骑自行车时露出秋裤内裤的,很平常。所以我也就没说话。或许人家不在意这个,兴许还是刻意为之呢。 我目不斜视地也蹲了过去,这时,邹月娥已经在跟他讨价还价了。 那株素心建兰确实很漂亮,叶片宽厚,直立如剑,花瓣较肥,形似竹叶。 不愧是搞销售出身,邹月娥的砍价手段层出不穷,“你看我都叫你一声大哥了,你还真好意思为了那几百块钱跟妹妹我斤斤计较啊?” “哎呀,您可真会杀价儿,我服了,服了,咱们成交还不行?” 邹月娥笑着取出钱包时,我却回忆起了一则晚报上的新闻,“……等等。” “怎么?”邹月娥不明所以。 我脑袋往建兰那里凑了凑,几秒钟后,我眉头一蹙:“这位大叔,您有点不厚道了吧?” 第9章【珍品玉兔】 中年男人面色一僵:“我怎么不厚道了?” 邹月娥从我手里把蛐蛐罐接了过去,“小靖,哪儿有问题?” “问题太大了。”腾出手来的我手指一点素心建兰花瓣里端,“本来,建兰花瓣大都是带着细微斑点的,褐色为主,这类品种不值什么钱,珍品的素心建兰倒跟此花相似,花瓣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污染,但是,您仔细看看这些花瓣,颜色非常不自然。” 邹月娥问道:“那能说明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被人用化学药水褪色后的普通建兰,作假的手法,俗称退色术。” 那中年人许是没想到我说得这般专业,愣了一下,“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告诉你,这些兰花可都是玉泉营花卉市场进来的,正儿八经的珍品,怎么可能是退过色的,没见过就不要瞎说,你看看另一盆建兰,也是奇花,叫多瓣兰,你再看看那盆……” “您甭跟我提那什么多瓣兰了。”我摆手打断了他,手臂轻抬,将食指放在那变异品种的建兰花瓣上:“刚才我就觉着奇怪呢,即便他是变异的名种,那也得有个限度吧,一个骨朵儿上面哪可能有这么多叶片的,老板,您要是非跟我呛,那就让我稍稍碰它一下,我倒想瞧瞧这胶水粘上的叶子有多牢靠。” “胶水?”邹月娥眼角跳跳。 老板到嘴边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我摇摇头:“您这也忒坑人了吧,我邹姨买回去是要送礼的,真要送了出去,隔几天叶子全都掉了个精光,那人家不骂我邹姨才怪呢。” 邹月娥把脸拉了下来:“请你解释一下吧。” “这都是名品,我骗你干嘛呀。”中年人还在嘴硬。 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叹了口气,拍拍最外头的几盆嫩绿兰草:“这一盆是虎斑苗吧,想来能卖不少钱,但我敢说,只要在阳光底下晒它两天,虎斑一准得蒸发,为什么,因为这就是人工用树叶树枝遮盖住叶片部分,让它不见阳光而形成的斑纹。”我顿了顿,指着下一盆道:“再看这盆矮种兰,这就是拿刀削出来的,还有你那盆写着水晶梅的兰花,我看是找了和水晶梅相似的普通兰草伪装出来的吧,根儿上有作假切割的痕迹,还有那……” “别说了,别说了。”中年人哭丧着脸苦笑道:“我今儿个算是碰见高手了,你说的对,全都对,而且知道得比我都清楚,唉,真邪了门了,小伙子,你是不是专业搞兰花的啊,那干嘛还上我这儿买,这不是成心寒碜我吗?” 我脑袋左右摇摇。 邹月娥沉着脸:“你差点坏了我一单大买卖。” 老板愁眉苦脸地一摊胳膊:“您以为我愿意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招人骂呐,生活所迫,我也是没办法。” 我道:“大夏天的,我知道您摆摊出来也不容易,这盆玉兔,您开个价吧。” “得,咱们也算不打不成交。”中年老板一咬牙,“……我这里就这株玉兔是货真价实的珍品,嗯,给一千五拿走吧!” 邹月娥询问的目光投向我,见我微微点头,她二话没说掏钱付账。 这个小细节让我心头热乎乎的,不得不说,被人信任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下了过街天桥。 由于天气太闷太燥,我就去路口的麦当劳要了两份圆筒冰激凌。 阜成门的麦当劳是周围比较热闹的店面,又是夏季,人很多,我排了半天队。 出来后,我把脆皮圆筒递给树荫底下的邹姨。 她吃了两口,笑着用手背碰了下我的腿:“你可真够可以的,把人家卖花的都说得哑口无言,没看旁边都有人对你竖大拇指呢,呵呵,幸亏姨今天带了你来,不然啊,我这个销售经理的工作可能就得泡汤喽。” “您过奖,我也是从一篇新闻报导上看过些兰花的作假手段。” 不过有句话我没说,我看得那份报导,是邹月娥不可能看到的,因为,那是一份两个月后才会发表的北京晚报。报纸上明确描述了北京兰花周边市场的造假热潮,不止街边的流动摊位,甚至连官园鸟市和玉泉营花卉市场都存在许许多多的问题兰花,当时,有关部门严厉打击了很久。 “小靖,他那里净是假货,你能肯定这盆是兰花中的玉兔吗?” “您放心吧,错不了。”我知道她还有点不放心,“虽然我习惯把花鸟鱼虫也归结在收藏一类里,但它毕竟不是古玩,更不会像古玩那样难分真伪,仿品无数,只要花些心思在上面,大多数人还是可以精通的,想分辨真假也不是很难。” “得了吧。”邹月娥斜了我一眼:“我看我是一辈子也别想整明白了。” “其实,这盆玉兔绝对能算上品,可以说是捡了个小漏了。” “我是不懂,反正我就知道兰花以前的价格很贵。” “岂止是‘很’字可以形容的?”我单手把最后一口冰激凌吃掉,将上面的纸圈规规矩矩地扔进垃圾箱里,“简直贵到姥姥家去了,就您现在抱着的这盆,放在几年前没跌价的时候,它能换上一栋别墅。” “诶哟,那可真够离谱的。” 官员鸟市从西直门搬家到阜成门桥后,我还是第一次来。 相比于以前脏哄哄的环境,迁移后的鸟市干净了许多。顺着台阶走到地下市场,我没急着卖,而是先抱着蛐蛐罐在里面简单转了一圈,考察着今年蟋蟀的整体价格。一般六厘大小的蛐蛐儿,大都几块几十一只,好一点的才能到一百多,不怎么值钱,七厘的呢,略微贵上些,普遍在二百到六百之间。八厘的虫儿就很少了,我见到一只比我黑头蟋蟀稍小些许的白牙黄头蛐蛐儿,老板卖价五千块。 当然,这里面的价钱都是有水分的。 我心里有了谱,觉着我手里这只官员市场最好的虫儿,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吧? 第10章【卖虫儿】 我跟邹月娥溜溜达达地走进了一家样貌比较正规的店铺。 三两个小年轻正蹲在墙角挑着一堆用小瓷瓶装着的六厘蟋蟀。邹月娥将蛮沉的兰花盆贴着角落放置好,便抬头逗着鸟笼子里一只会说话的鹦鹉玩。我走到台前,将蛐蛐罐放到玻璃板上,“老板,您这儿收蛐蛐儿么?” 中年老板一愣,“……先看看。”他扒开柜台上的几张二手房图贴,稳稳揽过罐子,掀盖一看,眼睛亮了亮,“嘿,有年头没见着这么黑的种儿了,挺漂亮。” “您放心,绝对是好虫儿。”一旁的几个学生也围了过来。 老板用蛐蛐探子拨了拨,表情很是满意,“过过称?” 我想了想,一点头道:“行。” 让黑头蟋蟀跟称上走了一圈,老板和几个学生都显得很惊讶:“八厘四?够大的啊!” 老板定定神儿,再次细细观察其蟋蟀,口中问道:“这么大的个头儿,跟山东拿的吧?” “没有,北京抓的。”我这人比较实诚,实话实说:“就护城河边儿上。” 老板哦了一声:“北京的蛐蛐儿差了山东几个档次啊,别看个大,可斗性不行,小伙子,这样吧,你这只我收了,一千块钱。” 要知道,以前的北京还是能淘到不错的蛐蛐儿的,像西山八大处,永定河西的云岗,昌平十三陵,但近些年,北京蟋蟀质量整体下滑,零零散散有一些,却再没什么品相不错的虫儿了,市场上销售的,大都是山东蛐蛐儿,数泰安市宁阳县泗店镇的最为出名。所以,他说北京的蛐蛐儿斗性差,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想也不想地摇摇头:“太便宜了,怎么也得五千吧?” “五千?”老板笑着把蛐蛐罐推了回来:“那您收好吧,你放心问,整个官园鸟市都不会有一家肯花五千块钱收的。” 我收回蛐蛐罐,默然退出店外。 或许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之后的一个小时,我在市场里里外外问了个遍,给八百的有,给三百的有,更有甚者觉着我不懂行,竟要拿出五十块钱收。 想想也是,人家一般都去山东一筐一筐的低价收购,自然不愿花几千买一只蛐蛐儿。 叹了叹气,我无比怀念以前在西直门的官园鸟市,那会儿,许多玩家儿抓了好虫儿后,都在鸟市最东面的平房边摆摊位出售,不用交摊位费,更没有什么限制,自由度极高。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正当我和邹月娥准备到外面透透气,身旁一个卖鱼的好心店老板扶着水族箱告诉我们一个地方,说不妨去那里碰碰运气。 “谢谢您。” 我们去的是阜成门立交桥附近的一个小花园,据卖鱼老板说,许多跟官园鸟市买了蛐蛐儿的人都会在这边交流一下,其中不乏有钱的款爷。与一般玩蟋蟀的人不同,很多有钱人是靠这个赌博的,所以,若入了他们的眼,几万块钱都肯出。 石子路的尽头,是几方白石桌。 有遛鸟聊鸟的,有下象棋围棋的,好不热闹。 “小靖,咱们换换。”邹月娥把她的花盆给我,拿过了蛐蛐罐:“我看你不太会卖东西。”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麻烦你了。” 我们粗略商讨了一会儿,邹月娥便朝着几个正在斗蛐蛐儿的小年轻走过去,把蛐蛐罐往石桌上一撩,翘着二郎腿坐稳在石凳上,取出lv手包中的小纸扇子,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扇着风:“有没有要蛐蛐儿的,这可是正宗的山东虫儿,黑头黑身,绝对好品相,出售喽。” 呃,明明是我跟护城河抓的,怎么成山东蟋蟀了? 她这一嗓子,倒真喊来了不少看热闹的。 我不太习惯这种场面,总感觉有点丢人。 邹月娥却气定神闲,把蛐蛐儿叽里呱啦地一通乱夸,却没有掀开盖子让他们看。 这时,同桌的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撇嘴道:“姐姐,您说得也忒邪乎了吧?” 邹月娥呵呵一笑,瞅瞅他:“不信?掐一场看看?” “掐就掐!”他捅了捅身侧的一个同学:“还不让你那只大元帅试试手?” 那人信心满满地把捧在怀里的罐子放到桌上,掀开盖子,用路边那种专门做探子的草拨了拨蛐蛐儿须子,传出嘎嘎鸣叫后,男孩看了邹月娥一眼:“大元帅是七厘二的虫儿,还掐吗?” 有热闹的地方就有中国人。 围观的越来越多。 邹月娥斜眼瞄了瞄蛐蛐罐:“小同学,就你这小不点还敢称大元帅?我看叫小米粒儿差不多!”她嘴可够损的。 众人哈哈大笑。 几个初中生被气得够呛,纷纷叫嚣着让邹姨的蛐蛐儿亮相。 然而,当邹月娥不徐不疾地揭开蟋蟀面纱的那刻,大元帅的主人几乎跳了起来,大叫一声我靠,“八厘!” 邹月娥吃吃一笑,补充道:“是八厘六。” 呃,明明是八厘四。 几人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不输钱不输地,我们的玩法也不需要那么正规,由于我的蛐蛐罐较大些,自然而然作为了赛场。比赛正式开始,黑珍珠在大元帅进场后的一刹那便发现其踪迹,呼,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大元帅也不势弱,迎头就咬。 牙与牙的碰撞转瞬即逝。 只瞧我的黑珍珠突然脑袋一歪,将剪刀般的大牙齿竖了过来,咔,重重咬住对手的头,身子漂亮地一扭,直接将大元帅掀翻在地,随后,他傲然而立,发出胜利者的叫声。眨眼的工夫,胜负已分。 “好!精彩!” “这一击厉害啊!” “是啊!够他妈凶猛的!” 大家纷纷喝彩。 邹月娥眯眼用扇子拍拍手心:“还有没有挑战的了?” “我来!” “我试试!” 坐在树荫下的两个年纪稍大些的青年男子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 可还没等邹姨答应,一个大肚翩翩的中年人忽然走到我俩中间,“先别掐,你说这虫是要卖的吧,怎么个价位?” 邹月娥笑道:“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三万块拿走。” 第11章【鸭子嘴儿核桃】 中年人蹙蹙眉头:“贵了点儿,我能看看吗?” 邹月娥说了句行,把蛐蛐探子递给他。 中年人反反复复地研究了一下黑珍珠,半晌后,抬头瞧瞧她:“三万不可能,一千吧。” 邹月娥道:“二万九!” “二千。” “二万八!” “三千。” “二万七!” “咱们也别磨磨蹭蹭了。”中年男子哑然失笑:“这样吧,一万块,当交个朋友。” 跟邹月娥对了眼色后,我点头答应下来。 做人得知足,一万块已是超出我想象的高价了。 之后,我们去了桥北物美超市旁边的工商银行,中年人取过钱交给我后,转手,我直接将其存进了银行卡。回想过去,累死累活地打了一个暑假工,才堪堪挣到两千元,现如今,短短两三天,我存折上就多了一万八千块,简直跟做梦似的。 回前门的出租车上,邹月娥接了一个电话,是邹奶奶打的,让她买米买面。 路过我家胡同东边丁字口的粮店,邹月娥叫司机停车,我也下车跟她一起进到粮店,结完账,没等邹姨弯腰,帮她抱着玉兔花盆的我便抢先一步,单手提起两袋十斤包装的米和面。 “你这是干嘛?”邹月娥跟我抢了几下:“哪能都让你拿着,快给我。” 我不在意地兀自往前走:“没事,还两步就到家了,您帮我开门吧。” 我是个老好人,看到别人有困难,总忍不住想帮上一把,即便爸妈都对她有意见。 她捻着门板上的铁环,推开油黑院门,我妈和邹奶奶正跟香椿树下聊天呢。 邹月娥迈过门槛,笑道:“买了两袋米面,还麻烦小靖帮我提回来了,瞧这事儿闹的。” 老妈瞅了眼我手上沉甸甸的物件,皱皱眉,旋而笑容满面:“麻烦什么呀,街里街坊的不就该相互照应嘛,以后有什么重东西,也叫小靖拿,没事儿,呵呵,男孩子嘛,就是有膀子力气,不使唤他使唤谁呀,别客气。” “行,我不跟您客气。”邹月娥笑吟吟道:“晚上我出去买俩菜,咱们一起吃吧?” “不用,我多做俩菜,你们娘俩来我家吃。” “您可别忙活,总叨扰您,我都不好意思了。” 老妈故作不悦道:“姐姐妹妹的,有啥不好意思,你也尝尝我们家大海的手艺。” 耐不过我妈的热情招待,邹月娥和邹奶奶只能苦笑着答应了,后而又问:“对了崔姐,晚上我得去客户家串门,这边哪有干净点的洗澡堂子吗?” 我妈手臂虚空往南边一指:“对面的胡同倒是有一家,十五块钱,不过里面有股子臭烘烘的味儿,难闻着呢,嗨,你出去洗干嘛,南屋的洗澡桶不是都给你刷好了吗,跟家洗多舒坦啊,呵呵,一会儿我给你配两把钥匙。” 晚饭是在院子里的汉白玉石桌上吃的,宫保鸡丁,炖五花肉,韭菜摊鸡蛋,松仁小肚,六必居咸菜,饭后,一个街道的邻居大婶来找我妈遛弯,我妈却没去,而是带着邹月娥到南屋,教她如何开洗澡的闸门。 咦? 遛弯? 足足喝了一大碗小米粥的我打了个饱嗝,想起了什么,骑上了老爸那辆二八自行车,跟胡同口的修车铺打好气,一路骑到珠市口大街。 大广场前敲锣打鼓,不少老太太拿着扇子扭秧歌。 我踢上车支子,在立交桥底下的几个摊位前站住脚。这里是我突然想起的地方,曾经的今天,我妈晚上和邻居遛弯回来,告诉我珠市口那边有人运气极好,跟一个摊位上买了对文玩核桃,俩核桃几乎是克隆出来的,一模一样。 摆摊的有六七家,卖衣服的,卖丝袜的,卖松紧带的。 走到唯一一家卖核桃的摊位,我蹲下去,随意用手拿了几个堆在一起的山核桃看了看。准确的说法,这种鸭子嘴儿品种是属于楸子核桃的一种,又名鸭头,多产于东北三省和燕山北麓,北京市场不常见,却也不值几个钱。但玩过核桃的人都知道,凡事都没有绝对,若能配出一对克隆出来的鸭子嘴核桃,在喜欢的人眼力,也是有惊人价值的。 我看向那个三十岁左右的外地人:“核桃怎么卖?” 他道:“五块一个,十块一对。” 我点点头,快速在核桃堆里翻找起来。可过了一会儿,我却无奈地发现这个笨办法根本是不可行的,我没有那人的运气,不能一下就从这二、三百个核桃里找出那对克隆体,就算我有这个耐心,也没这个时间啊。 挑核桃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不少人掏钱要买。 可万一那对核桃的其中之一被人挑走,我不就傻眼了? 我砸了下嘴巴,捻起垫在核桃堆底下的方布两角,向上一包,“老板,先别卖了,咱们商量个事儿。” 抱怨声四起。 “嘿,你干嘛呀,我正挑着呢!” “是啊,你不让卖就不卖啊?” 那卖家也很不高兴:“什么意思?” 我缓声道:“你看,这么些个核桃,你卖一个星期也不见得能卖完,不如,便宜些卖我?” 老板面色一动:“你买多少。” “我全要!” 老板愣了好一会儿,看看我:“我总共进了三百个,卖掉了十多对,还剩下,嗯,大概二百六七十个,你要是全拿,给一千三,算了,给一千二吧。” 路人闻言,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我,不明白我在干嘛。 我也没砍价:“行,但我手头没现金,你先把核桃都包起来,咱们一块去银行取钱。” “小兄弟,容我问一句。”老板诧异的很:“你是不是打算拉去潘家园卖啊?” 我摇头失笑:“不是,准备自己玩的。” 提到潘家园,我倒是想起一桩事。 我现在手头有一万六千块,如果找出克隆核桃卖出去,资金差不多够参与几天后潘家园的那次赌石了。其实,北京很少能看到赌石的地方,即便有,从缅甸云南几经辗转流入京城市场的翡翠毛料也仅是些别人挑剩下的石头,个头小不说,能擦出翡翠的也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 可谁又能想到,就这么一批“垃圾毛料”里,却开出了一块仅次于“玻璃种”的“冰种”翡翠。 我越想心越痒痒,都恨不得马上飞去潘家园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第12章 抱着一个外地务工人员进京时常用的花花绿绿的大塑料口袋,我像个刚从西客站下火车的民工,站在家门口半天没敢进院。蛐蛐儿的概念比较模糊,尚可以不归在收藏一类,但文玩核桃就不同了,它可是正经八百的收藏。 我爸刚严令过不让我碰古玩,若看见我抱回来几百个核桃,还不得拿棍子抽我啊? 在院外徘徊了好久,细细听着院里的动静,直到确定院内无人,我方推开院门,快速推着自行车进了去,靠着犄角把自行车一停,抱起核桃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独立的小屋。一般情况,晚上是爸妈看电视的时间,很少会来我屋。但我还是将屋门反锁,哗啦啦,把核桃一股脑倒在了床上。 坐到竹制凉席上,我轮番捡着核桃,一颗一颗比对起来。 一小时…… 两小时…… 咚咚咚,好像有人敲门。 我身体顿时紧绷起来,慌慌张张地拉开床尾的一层薄被盖住核桃,定定神儿,向门外问了句谁,反馈回来的是邹月娥醉醺醺的声音,舌头有点不利落的味道。我心里一松,踩着竹面拖鞋走过去,拧开了门锁。 浓重的酒精味儿呼啸而来,我下意识地用食指抵住了鼻孔。 邹月娥看样子喝了不少酒,全身上下渗出一抹入骨的媚气,有些小妖艳。她还是白天那身性感打扮,只不过黑色的低腰牛仔热裤里,多了一条连裤肉丝袜,是那种很浅很浅的肉色,趋近于白。右手拎着一大瓶红星二锅头的她进了屋,微微怔怔,对我床上鼓起的被窝眨眨眼:“哟,金屋藏娇呐,呵呵,那我不打扰了?” 我锁上门,干笑着掀开被窝:“都是核桃,我爸妈不让我碰收藏,怕他们看到骂我。” “是么?”邹月娥笑盈盈地望着我:“你小脑瓜子里那么多知识,不搞收藏多可惜,放心吧,我不跟崔姐和顾哥说。”她捡了个地方坐,浅浅抿了口白酒,“小靖,你说我该怎么谢你啊?” “谢?”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啊,我刚从客户家回来,你猜怎么着,他说他穷困潦倒的那些日子,就特别喜欢兰花里的玉兔,可奈何没钱消受,只能在花卉市场远远看上几眼解馋,后来发了家,却忙于公司的事儿,根本得不着时间去看花买花,呵呵,所以啊,看到我那盆兰花,他是打心眼里喜欢,后来我们聊熟了,临走前,他追加了几笔大单子,还说以后会和我们长期合作,呵呵,你说,我该不该谢你?” “您甭客气。”我摸摸鼻尖:“赶巧了而已。” 她脸蛋尽是酒醉后的酡红,伸出手背轻抹锁骨上细密的汗珠儿,“怎也得让我表示表示啊,不然日后再挑礼物,我可不好麻烦你了。” 客道了一会儿,我见她总擦汗,便搬了个板凳踩上,翘着脚尖打开了那老式窗机空调。我这人比较能给家里省钱,平常我一个人的话,除非三十六度以上的气温,不然我是很少用空调,能省则省嘛。 “还没问,你买这么多核桃干嘛?” “哦,打算挑出几对样貌相似的卖掉,最近核桃在升值。” “那我帮你挑挑呗。” 我犹豫了下,还是点头道:“……那谢谢您了。” “又来了又来了!”邹月娥没好气地甩了个卫生眼给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客气的孩子!” 我将方才排除的八个核桃与其余的分开,拖鞋上chuang,盘膝而靠,把剩下的二百多个扒拉到我俩中间。可让我一愣神儿的是,邹月娥也脱掉了高跟凉鞋,抓过我的荞麦皮枕头竖着立在床尾,舒舒服服地背身靠上去,斜着肉呼呼的美腿老神在在地捡着核桃。 她裹着丝袜的脚踝离我膝盖仅有一厘米间距,每次翻核桃,时不时就会碰到我的腿,而且,弯身起身的过程,深不见底的乳沟也若隐若现着,弄得我好一阵心不在焉。 她不是故意的吧? 喉咙涌动,我强迫自己静下心,不去瞎想。 给核桃配对儿是件辛苦活儿,非极有耐心者不能胜任,当然,其中也有很大运气成分在里面。邹月娥的手气显然比我好,虽没找到那对克隆体,却也拾出了一对匹配度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鸭子嘴儿核桃,值不了大钱,但一两百块是没问题的。 “这对儿送您吧。”我不动声色地挠了挠被她丝袜刮得极痒的膝盖,“多揉揉核桃能促进血液循环,对大脑也有很大好处。” “呵呵,我可用不到。” “给您母亲也行啊。” 正在我俩推托来推托去的当口,屋门被人敲了敲。 “小靖!” 是老妈! 我赶紧对邹月娥猛使眼色,我俩飞快拾掇起核桃往被窝里藏。 等我开门后,却见母亲正站在她屋窗子边,伸手够着挂在钉子上的一辩大蒜,“呼,给我拿下来,看看干没干,不行明天还得买。”我踮着脚拽下了那五六头蒜,递给老妈,这时,又听她小声质问道:“忘了问你,白天你跟小邹买米买面时,是她说太沉,让你替她拿的?”那二十斤粮食确实不轻省,我知道老妈是心疼我。 我呃了声,忙推着老妈往她屋那边走:“哎呀,是我抢着拿的。” 可您小点声儿行不,邹姨就跟我屋呐! “下回别管她的闲事儿!”老妈用蚊子粗细的嗓音哼哼一声,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跟家休息还穿得那么骚里骚气,也不知道要勾引谁去。” 我汗! 回到房间。 我看邹月娥还在咕噜咕噜喝酒,表情没啥变化,不由心头微松。 然而看她喝酒的架势,我不免有点犯憷:“这五十六度的酒吧,您准备都喝了?” 邹月娥用优雅的手势晃了晃酒瓶,“原来经常出去应酬,半斤一斤还是小菜一碟的,唉,喝了这么多年,也喝出了挺大酒瘾,这不,现在一天不喝都浑身不自在,成习惯了。” “哦。”我没说什么,翻出核桃继续跟她挑着。 不多久,邹月娥叫了我一声,等我抬起头,就看她眯着眼睛瞅我:“小靖,你也觉得……我很骚吗?” 呃,原来她听见了! 第13章【响在身侧的女声!】 “没有没有。”我忙摆手解释:“绝对没有。” “不碍事。”邹月娥唇角泛起苦涩的笑意,用白酒润了润嘴唇,她抬起腕子看看表:“不早了,得洗洗睡觉了,等明天有空再帮你拾掇核桃吧。” “嗯,那您慢走。” 我可受不住那种尴尬的气氛,巴不得邹姨早些回去呢。 送她出了房间,正赶上东屋门吱呀一响,怀抱搪瓷盆和毛巾的邹奶奶像是要去水龙头洗漱,见邹月娥出来,她脸色沉了沉,“你大半夜跑小靖屋干嘛去啊,还喝酒,哼,赶紧回去睡觉。”乡下人,说话比较直。然后,邹奶奶看向我,眼神有点怪。 第二天从床上爬起来,我继续起这项看似简单,实则工作量极大的工程。 抓起一个核桃,跟其他二百个一一对比,放下。 再抓起一个,周而复始。 到了下午,我基本已是头晕眼花了,揉揉眼睛,捻着t恤衫抖了抖汗水,我决定休息俩小时,不然这么下去真会出人命的。到厨房拿了个炖肉用的不锈钢调料盒,去母亲房间装了玫瑰花瓣和几味中药,这是老妈从中医养生书里学到的,说洗澡时放点对皮肤有好处。 “洗澡啊?”我妈我爸还在睡午觉,“别用太多水,一会儿我洗头。” “知道了。” 南屋没有安装热水器,只是跟小商品时常淘换了两个大黑袋子,搁在房顶,吸收太阳的热量以达到加热水温的目的,是挺原始的小手段。刘婶搬走后,两袋子水都被我家占据,夏天的时候,我们三口人几乎天天都要洗澡,现在邹月娥住进来,分了一袋子,我和爸妈也就不能洗得那么勤了。 用钥匙捅进锁眼,咔嚓一声开了门。 我走前两步,将调料盒丢进半人高的大木桶里,拧开闸门放水,试试水温,便脱掉潮乎乎的衣服坐进木桶里,挤了些海飞丝洗发水,眯眼搓着头发。 身心松快之际,眼前的一件东西突然勾住了我的目光。 在我正对着的窗户下面,摆着个冬天生火用的铁炉子,上面的粉红色塑料盆里,居然搭着件文胸和内裤,纯黑色,带着妖艳的蕾丝花边,一看就是邹月娥的。我估计是邹姨昨晚洗过澡后换掉的脏衣服,临走前却忘了拿,才落在了这里。 纵然我是个正经人,但毕竟也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性,看到这种女性的贴身物件,难免心有砰然。 胡思乱想了一阵,我蜷着身子抱起膝盖,干脆闭眼假寐起来,眼不见心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 我无奈地发现,自己越想静,却越静不下来。 我不止一次地想睁眼再看看邹姨的内衣,甚至于,都想把它抓在手里。 唉,谁让邹月娥长得那般妖媚呢,她要是再年轻几岁,我都想追她了。 呸呸,她是我妈领导,我瞎想什么呐! 也不知过了多久。 正对面的房门突然咚咚作响,一个人影印在花布窗帘上,看发型和身高,好像是邹奶奶。 “还没洗完呐?”声音很不耐烦。 我眨眨眼,感觉有点奇怪,邹奶奶虽是农村人,但还是挺和善的,按理说,她不会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啊? 我迟疑了片刻,张嘴作答。 “……快了,您干吗?” “洗个澡还磨磨蹭蹭的,刚才我翻了翻你的行李箱,找出不少脏衣服来,你也真是,脏兮兮的东西不尽快洗,哪有往箱子里藏的啊?” “这不是急着搬家,没来得及嘛。” “开开门,我给你拿来了。” “……先放外面吧,待会儿我自己洗。” “我放外面干嘛啊,赶紧开门,非等我拿钥匙去啊?” “等一会儿都不行啊!来了来了。” 我已经彻彻底底地愣在了当场,因为,跟邹奶奶对话的人,居然不是我! 屋里有人! 是邹月娥!! 我倒吸着冷气侧头看去。水声哗哗,眨眼间,围着浴巾的邹月娥已踩着塑料拖鞋啪嗒啪嗒走出屏风,然后,她看到了我。 那一刻,我们俩的表情都很精彩。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像见了鬼一般。 我也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 天!邹姨怎么在屋里?她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这死丫头!”邹奶奶在外面嘀咕道:“磨磨唧唧的,我去拿钥匙!” 听得邹奶奶渐渐远去的脚步,我呆呆道:“您怎么在这儿?” 邹月娥揉了揉眉心:“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我拍了脑门一下:“我明白了,您刚刚是不是睡着了?”我找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邹月娥有嗜酒的坏毛病,极可能是在洗澡桶里睡着了,才没及时阻止我进来。嗯,八成是这样了,不然没有其他的解释。 “不说这个了。”邹月娥呼了口气,板脸看了我一下:“你把衣服收箱子里,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等我妈撂下衣服走了,你再出来。”不断有水珠自邹月娥浴巾下摆流出,擦着丰润大腿落入塑料拖鞋中。 躲? 为什么要躲? “利索点!” “……哦。” 我在南屋洗了几年澡,当然知道这里没有能藏人的地方。箱子里不行,满满当当全是杂物。屏风后面不行,最底下是空的,能被人看见脚。我的木桶也不行,它正对着大门,即便我弯身进水里,邹奶奶也只定能瞧见。 “别看啦!到我桶里去!”邹月娥催促地推推我。 我来不及多想,披上浴巾,藏好衣服和鞋子,极为尴尬地跃进了邹月娥的洗澡桶里。 咔嚓。 门开了。 “洗完澡了?” “嗯。” “瞧你那裤衩脏的,赶紧洗了。” “知道啦。” “哼,内衣还弄得花花绿绿的,怪不得人家说你呢!” “谁说我了?” 木桶里的我没敢把脑袋露出桶外,窝着身子,背对母女俩的说话声,一动未动。邹月娥的洗澡水已不是那么热乎了,玫瑰香、中草药、酒精、女人体香缭绕在鼻尖,我不自觉地脸热了一下。 “还不是从北京回去的那几个老乡,知道他们怎么跟家里人说你吗?哼!反正我没听见一句好话!你给我留点脸行不?” “我到底怎么了?” “我不管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昨天那么晚,你上小靖屋干嘛去了?哼,小崔两口子人不错,我告诉你,你别祸害他们家儿子,知道吗?” 晕,怎么说到我了? 第14章 “妈,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啊,我祸害谁了我祸害!”邹月娥好像气得不轻,声音都略有点抖:“小靖帮了我大忙,我跟他道个谢不行啊?你别听回去的那帮人乱嚼舌头,我出去应酬,还不是为了工作,再说,我也没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我邹月娥陪过人家喝酒,陪过人家吃饭,但还从没陪过人家睡觉,呼,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费嘴皮子。” 我从声音的方向上判断,母女俩应该是在另一个木桶附近。 吵吵闹闹了一会儿,邹月娥开始往外轰邹奶奶,让她去菜市场买菜。 “买菜着什么急,去,你先洗衣服,我再跟你说说话儿。” 脚步声响起,我感觉母女俩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忙矮了矮身,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月娥,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岁数不小了,该找个男人结婚了吧?” “我又不是没男朋友。” “哼,一提他我就来气,去了日本七八年,我连面都没见过他几次,你说说,这么多年只靠着电话联系,你们俩还能有什么感情?你啊,赶紧跟北京找个对象行不行?别让我着急了!” “您甭操心,我有分寸。” 我正听得认真呢,忽地,脑袋上稍稍沉了一下,好像有东西落到了头上。我狐疑地眨巴眨巴眼睛,翻着眼皮向上一瞅,首先过来的是股子女人的味道,当我看清该物时,呼吸顿时一滞,差点咳嗽出声。 那是一个艳红色的蕾丝花边! 它懒洋洋地趴在我的头顶,看不真切,但我可以肯定,那不是内衣上身就是内衣下身! “唉哟,妈,你瞎扔什么!” “叫你洗你也不动换啊!” “那您也别往我洗澡桶里扔啊!那是脏水!一会儿我接干净水洗!” “你行啊,来城里蹦跶了几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洗澡水怎么了,咱家以前穷得叮当响,我哪次不是用洗澡水洗脸水给你洗衣服的?就说现在生活富裕了,那也不能瞎糟践啊,嘿,还站着干什么啊,得,你不洗我洗!我洗行了吧!” “别,别,唉,我洗,我洗还不行吗?” 呼,一件轻飘飘的东西晃啊晃啊,缓缓飞到了我的左半边脸蛋上,我屏住呼吸一抬眼睛,我晕,是丝袜,是一件肉色的丝袜。我半个鼻子被丝袜盖住,隐隐渗出的一股怪怪气味,让我心脏不自觉地狂跳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反正心情挺复杂的。 “说了别瞎扔!都给我吧!” “嗯,内衣啥的归你,那几件掉色的衣服我洗。” “唉,您别管了行不,买菜去吧,我自己会洗的。” “哪那么多废话,洗去啊,看我干吗?” “知道了知道了。” 有塑料盆挪动的声响,估计是邹奶奶在不远处已经洗起衣服了。洗澡桶里的我略一仰头,正好看到邹月娥一连无奈的表情,她回头瞅瞅母亲,垂目看看干笑不已的我,皱皱眉,用食指和大拇指捻起我头顶的内衣和脸上的丝袜到水里,然后,拖着衣服的手臂向前一拱,呼啦,七八件五颜六色的东西一股脑倒了进来。 非礼勿视几个字,我还是知道的,匆匆忙忙闭上眼。 但最后那一瞥,足够我看清许多东西了。 “你们公司有没有条件不错的,别跟一棵树上吊死。” “您说的条件指什么?” “当然是有车有房了,哼,你这销售经理听起来好听,可不照样还得月月租房住吗?” 我没了听母女俩闲聊的心思,只因为,邹月娥已在我胸前的洗澡水里洗上了衣服。雕牌洗衣服的香味不停窜入鼻子头,胸口偏左一点的位置,一团物体上上下下摩擦着我,很痒痒,很滑溜,八成是在洗丝袜。 我是生理正常的男性,这种状况下,自然而然起了些反应。 纵然洗澡水上飘着一层肥皂沫,我相信,邹月娥也应该发现了。 虚掩着眼皮悄悄抽下了邹姨的表情,她正俩眼盯着水下,眉头微蹙。 太丢人了! 我羞愤难耐,掩耳盗铃般地闭眼装死。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邹奶奶终于道:“洗完了,你拧一拧晾上就行了,我去大棚买菜。” 吱呀,开门关门的声音。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没睁眼,“邹姨,怎么样了?” “你受累再闭会儿眼,等我穿衣服的。” “行,对了,我进来之前,我妈还说要洗头呢,嗯,可以的话,您能不能尽量快一点?” “嗯。” 十几秒钟后,房间里突然蹦出咣的一声响。 我以为邹姨磕了碰了呢,问了句:“怎么了?” “给你裤衩和袜子,该换新的了,嗯,你洗澡怎么不锁门啊?” 我惊吓般地霍然张开眼,离我最近的邹月娥正两手背后挤着文胸扣,她好像也吓到了,弯着腰一动不动。屏风的右端,竟隐隐显出老妈的手臂,她正在反手关门:“都跟你说了咱家以后的洗澡桶是靠门的这个,你怎么还用最里头的啊,下次长点记性,那是小邹娘俩的桶了。” 我,我,我日! 连我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我绞尽脑汁凝练着语言,想着用最简短快速的话跟老妈解释清楚。 我还在想,眼前却骤然一黑! 噗通! 煞那间,巨大的重量死死压在我身上,震得我气血翻滚,险些晕厥过去! 晕晕乎乎地睁开双眼,我看到了我一辈子也难以忘记的画面。 邹姨也跳进到桶里了。 mygod!! “咦,这满屋子怎么都是衣服啊。”我妈推了下屏风,朝我走过来:“还是湿的。” 跟我挤在一个桶里的邹月娥对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满嘴的酒气吐在我的前胸,她挪挪身子,自己尽量沉下水,避免头发被我妈看到。我心脏起起伏伏,蹦蹦跳跳,脸都有点白了。 我不晓得邹姨采取的紧急措施正确与否,但她既然下了水,我就已经没了选择。 “问你话呢!哑巴啦?” 木桶因为两面受力,发出嘎吱嘎吱的木头响声。我擦了把额前的虚汗,强笑道:“哦,我进来时就那样,可能是邹姨之前洗衣服呢吧。”我见我妈越走越近,就前倾身子,两肘横搭在木桶边缘,盖住邹月娥的脑袋。 老妈四下瞄了瞄,“诶?怎么还有高跟鞋?” 我强自保持着平静:“妈,您待会儿再洗头吧,我这儿还没洗完澡呢。” 老妈把我内裤丢到松木箱子上,嗯了一声:“那你快点,好了回屋叫我。” 许是想起了什么,拉开屋门的老妈突然回头看了眼我的木桶,表情变了变。我顺着她的眼神侧头一瞅,天,洗澡桶后边,居然搭着一条邹月娥的文胸! 我不清楚老妈此刻联想到了什么。 片刻过去,母亲正色地看着我:“我丑话说撩在前面,姓邹的大了你不少岁呢,别打她的歪主意,不然打烂你屁股,听见了没有!” 我冤枉啊! 这就是黏在裤裆上的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木桶还在嘎吱嘎吱的响。 我怕老妈察觉古怪,迅速用对天发誓的语气道:“我真没有,邹姨是您同事啊,我就是再混蛋,再不是东西,再禽兽不如,也不可能跟邹姨……” 蓦然! 喀嚓一声巨响! 水声呼啸! 短短几个眨眼的工夫,保护着我和邹姨的木桶已经四分五裂,只剩了光秃秃的底盘和几段劈柴般木条。 然后…… 我,老妈,邹月娥,我们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眼了! 第15章【吵吵打打!】 二十多分钟后。 穿好衣服擦干头发的我近乎崩溃地拍拍额头,走前两步,恶狠狠地踩了脚四分五裂的木桶,伪劣产品害死人啊。我一边拿捏的语言,一边犹豫再三地推开南屋门走出去。院子里很热闹,坐在石墩上的老爸攥着拳头,脸色非常不好看。我正欲解释,手执扫床用的笤帚疙瘩的老妈便一个箭步窜上来,对着我屁股蛋子就是一通暴打。 “你个小王八蛋!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崔!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你!” 我捂着屁股满院子乱跑:“妈!不是那样!你听我说!先听我说!” 老妈要多气愤有多气愤,大叫道:“都被那狐狸精勾搭到一个洗澡桶里了!还说个屁啊!” “您别瞎说!”我忙跑到老爸身后,拽拽他后背的白衬衫:“爸,您快劝劝我妈呀!根本不是那回事儿!” 老爸沉目哼了一声,对老妈道:“打!往死里打!” 我冤枉死了都,飞快扫了眼不远处的水池子前,那边的动静也不比我这里小多少。 香椿树下倒着一个菜篮子,白菜、水萝卜、蒜苗已被邹奶奶扔到了地上,她抡圆了膀子追着邹月娥打,巴掌雨点般落到邹姨身上,啪啪啪啪,下手那叫一个狠,嘴里还嚷嚷道:“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死丫头!告诉你别祸害小靖别祸害小靖!你成心要把我气死是不是?你俩差着辈分呐!” 邹月娥同样气得发抖:“你听我说行不行?” “说?还说什么呀说!”邹奶奶破口大骂:“你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你想男人了!去哪找不行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比个禽兽都不如啊!呼!呼!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把你打残废了!也省得给我满世界丢人现眼去!造孽啊!造孽啊!我都一把年纪了!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儿啊!我也不活了!明天就找个小河沟跳下去淹死!” 邹月娥咬牙切齿:“您想跳就跳!没人拦着!” 我可不敢效仿邹月娥,再怎么误会,爸妈终归是爸妈,他们要打我,那我就得挨着。 老四合院里吵得热火朝天,引来不少人围观,大开的院门外,都是熟悉的老邻居。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好面子的母亲一看,踹了我一脚,蹬蹬走过去把门关好。 院里迎来了一片难得的沉静。 不多时,老妈斜眼瞥瞥邹月娥,转身走向北房:“……回屋说!” 大家各回各屋。 在爸妈的卧室里,我终于得到了说话的机会,“爸,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本来下午我是去洗澡的,但邹奶奶突然跟外面敲门,我才发现,邹姨居然也在南屋,后来我知道,她是中午喝了酒,洗澡时睡着了。” 靠在门框上的老妈咯咯磨着牙:“那也不能洗到一个桶里!编!接着编!” “谁说不是呢。”我把十根手指插进头发里抓了抓:“可邹奶奶非要进屋洗衣服,邹姨就让我躲到她洗澡桶里暂时避一避,她在外面应付邹奶奶,但她老人家刚一走,您就进屋了,邹姨那时正穿衣服准备出去呢,怕解释不清楚,就跳到我桶里来了,妈,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长本事了你!”老妈不为所动:“也学会说瞎话了?” 被冤枉的感觉着实不好受,我压了压火,正襟危坐道:“我对天发誓,真的没骗您,这就是个误会,我跟邹姨什么事儿也没有。”又死乞白赖地澄清了一会儿,但爸妈都无动于衷,死活不肯相信我。 这时,玻璃碎掉的声响在院里溅了起来。 好像是碗碟被砸了,是邹月娥东屋传来的。 我站起来透过开着的窗户看去,邹奶奶拿着一条皮带从屋里追了出来,一鞭子一鞭子地打在邹月娥身上! 我胸口一热,迈开步子就要出屋。 老爸却从背后喊住了我:“给我坐下!人家邹大妈教育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没入肉里。 啪! 啪! 啪! 邹奶奶边打边骂:“那几个老乡的话我本来还不愿意相信!邹月娥!今天算是让我重新认识了一遍你!你个兔崽子!成天就知道找男人!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养了你这么多年!我为了什么啊我?就为了让你去勾搭男人?你给你妈争点脸行不行啊?呼!你以后也别叫我妈了!我当不起!” 邹月娥也不说话也不还手,就这么静静站在那里挨着打。 啪!啪! “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嘴唇因痛疼微微颤抖,邹月娥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母亲的眼睛,一语不发。 她那倔强而委屈的背影让我再也压不住胸膛的火气,轰然爆发了。 “你给我回来!” 我不理母亲,跑出了北屋,嗖地一下横身在了邹月娥与邹奶奶中间。 老爸老妈也追了出来,邹奶奶见状,依然抡起皮带要绕过我去打邹月娥。 刷! 没等她鞭子落下,就被怒气冲冲的我一把抢了过来,重重一甩手,将其丢到水池子里。我皮糙肉厚,如果爸妈打我,我绝对不会还手,如果邹奶奶打我,我也不会说什么,但邹姨是无辜的,她一个女人家,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侮辱! 邹奶奶道:“小靖,你起开,没你的事儿!”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我咬牙切齿地看着邹奶奶,看着父亲母亲:“我跟邹姨已经解释过原由了!信我们一次能死吗?” 老妈板脸指着北房:“你给我回屋去!” 我回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邹月娥,喘了两口气,狠狠一脚把地上的水萝卜踩得稀巴烂,“这也不信那也不信!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到底想听什么?这样吧,你们想让我说什么,就归纳在一张纸上,我照着读一遍给你们听,行了吗?” 邹奶奶一声轻哼:“你敢说你俩没问题吗?” “这就是你们想听的?”我气道:“好,我俩有问题,我喜欢邹姨,特别特别喜欢她,今天是我偷看她洗澡的,我这么说行吗?满意了吗?” 老妈瞪着我:“别胡说八道!” “您也知道我是在胡说呀?”我摊摊手:“可我们说实话却没人信啊,您给我指一条活路行不?” …… …… 【ps:新的一天,新的一周,开书以来第一次求票,望大家把手里的推荐票全部投给咱,这周对咱很重要很重要的说,>_<谢!!】 第16章【你真喜欢我吗?】(求推荐票) 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了许久。 同病相怜,我清楚邹月娥此刻的心情,最后,我实在厌烦了,“该说的话,我和邹姨都说过了,如果你们还是不相信,那就当我是喜欢邹姨吧,是我非要往她洗澡桶里钻的,嗯,冤有头债有主,认打认罚随便你,有气有火都冲我来,这事儿跟邹姨一丁点关系都没有,请你们别拿她撒气。” 然后,看着沉默下来的几人,我道:“邹奶奶,抛开这件事本身不谈,我觉得您刚刚的话太过分了些,我不知道您从老乡那里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但邹姨是您女儿,您的亲生女儿,如果连您都不相信邹姨,那谁还能相信她?” 邹月娥睫毛一抖,瞅了瞅我。 老爸皱眉道:“怎么跟你邹奶奶说话呢?” “甭理他。”我妈翻翻白眼:“他今儿个抽风了。” 我性格很内向,几乎没在家里发过脾气,许是这个原因,我爸妈说话的底气也没先前那么足了。 半个小时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冷静下来了。 不久,我后肩膀被老妈从侧面捅了一下,她看看我:“……真是误会?” 我道:“上小学的时候,我试卷考砸了,回到家怕挨骂,就对您跟我爸撒了谎,后来您知道了,狠狠打了我一顿,自那以后,虽不敢说再没有对您扯过谎,但一只手也绝对数的过来。”我语气坚定道:“……这次,真是误会。” 听我这么说,邹奶奶绷脸瞧瞧邹月娥,“……伤着哪没有?” 邹月娥垂垂眼皮:“你说呢?” “回家!”邹奶奶哼了一嗓子,“我给你上点药!” 等邹奶奶跟邹月娥关门进屋,我也跟着爸妈回了去。 一进门,老妈酸溜溜地目光便跑到了我脸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道:“行,学习成绩没怎么见长,脾气倒是一天比一天大了,好啊,为了个狐狸精,也敢跟老娘我瞪眼了,哼,真威风啊。” 我气还没消,“您要是被人冤枉了,您也得急眼。” “哼,嘴皮子功夫也见长啊,嗯,你刚才那话怎么说的来着……”老妈阴阳怪气道:“喜欢她?还特别特别喜欢她?呸,自己也不脸红,亏你说的出口!” 我唉哟了一声:“您别断章取义行不?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都少说两句。”老爸发话道:“玉梅,待会儿你去小邹那看一眼,把事儿说开了,不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人家也是你同事,刚刚骂人狐狸精的话过分了,以后在单位怎么相处?” “知道知道。” 下午三点,我妈带着我敲开了东屋的门。 开门的是邹奶奶,她一愣,“小崔啊?来,进屋说话。” “不进去了。”我妈装模作样地笑道:“一会儿准备炖排骨,您和小邹一块过来吃吧?” “剩菜还没吃干净呢,不去了。” “小邹呢?” “除了喝酒,她还会干什么呀?” “唉,邹大妈,刚刚是我气糊涂了,一下嘴就口无遮拦的,您让小邹别往心里去。” 门缝内,里屋的门开了,邹月娥缓步走过来,“崔姐,您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邹奶奶道:“是啊,我刚也是给气炸了,后来一想,月娥就是再混蛋,也干不出那种事儿呀,都是误会。” 我也跟邹奶奶道了歉。 她却摆手道:“我们村里那帮人就喜欢乱嚼人舌头根子,你说得对,我压根就不该听他们瞎说。” 大家闲聊了几句,才各自回屋。 不敢说此事没留下后遗症,但至少在表面上,事情基本圆满解决了。 我长舒一口气,阴霾的心绪被驱散了许多,也没心思去琢磨大人们胸膛里的小九九,对我来说,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赚钱赚钱再赚钱。喝了杯绿茶,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继续跟二百多个核桃大眼瞪小眼。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吃过饭,在晚上七点我翻腾到今天第二十三个核桃时,眼珠子忽而一动,伸手自核桃堆里摸出一个鸭头,把俩核桃的底部纹路稍一比对,我兴奋地一捶大腿:“有了!就是它!”百分之一百,这东西肯定是母亲说过的那对儿! 反反复复看了好半晌。 两枚核桃无论从颜色、大小、重量、纹路上看,几乎一丝一毫都不带差的! 唯独顶端向下约两毫米的地方略有不同,算是个美中不足的瑕疵吧,可却无伤大雅。 要知道,世间没有一模一样的物品,自然也没有一模一样的核桃。 能相似到如此地步,不得不说,这对儿手疗核桃实在太难得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把核桃藏起来,我说了声请进,门开,走进屋的是衬衫西裤打扮的邹月娥,带着一阵酒气,她慢悠悠地翘着二郎腿坐到我电脑前的转椅上,手往椅背一搭,眯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的脸,也不言声儿。 我被看得有点发毛,讪讪笑笑:“嗯,您的伤没事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我俩间的气氛微妙了很多,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不碍得,我妈没下狠手。”邹月娥挪开视线,看向了我写字台上的陶瓷茶杯,停顿片刻,她手指轻轻在大腿上敲了两下,“……真没看出来,你发脾气时,也是挺有魄力的,呵呵,今天谢谢你了。” “呃,谢我干嘛?” “不知道,就是想谢谢你。”放下二郎腿,邹月娥起身道,“没什么其他事,我先回去了,哦对了,七点钟公司来电话说派我去出一趟差,明天走,得几个星期才能回来。” 我摸摸鼻子:“哦,那您路上注意安全。” “会的。”快走到门口时,邹月娥扶着门把手,侧了下脑袋,似乎在用余光看我,“问个问题,嗯,你真特别特别地喜欢我?” 可没等我张嘴,碰,屋门居然被邹月娥关上了,只留下一缕酒香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我晕! 下午那是气话啊! 你等我说完再走行吗? …… …… 【ps:快掉榜了,求两百张推荐票!>_<谢!】 第17章【天价的鸭头】 第二日。 邹月娥很早就提着行李出差了。 我把留在其他地方的所有心思都抽回来,专心放到赚钱上。毕竟是相隔了一年,我怕我记错了赌石的确切时间,就坐公交车直奔潘家园桥东的一家印章雕刻店,空旷旷的店铺里只有稀稀落落几个客人,我慢慢一点头,知道那卖毛料的商家还没来。 退出店外,我略一沉思,又上了潘家园桥,往西进入人头攒动的旧货市场,从一个地摊式商位前随便选了个装核桃用的精致小木盒,此盒并非好木料,价钱也不贵,砍了砍价,二十五元拿下。买它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那对鸭头看上去精美些罢了,卖相好了,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做完这些,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我才想起早晨急匆匆出门还未来得及吃饭,便在附近找了家早点摊,要了碗豆腐脑和半屉包子。我正吃着呢,短裤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响,一看来电显示,是我宿舍舍友腰子。腰子全名刘耀,跟我关系不错,大家常常耀子耀子地喊他,结果喊顺了嘴,四声渐渐成了一声,腰子的外号便呼出欲出了。 “喂,镜子,跟哪呢?” “潘家园吃早点呢,怎么,有事儿?”镜与靖同音,镜子是我的外号。 “潘家园?你跑那儿干嘛去了?嗯,我没啥事,就想让你陪我去趟西单图书大厦,最近有几本网络小说出简体版了,我打算买家里收藏着。”腰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小说啊,动漫啊,psp啊,ps3啊,他就爱这些,基本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 “我下午回去还有事儿,改天吧?” “你不就在潘家园呢吗,离东单也不远,要不我去王府井等你?” 我不太擅长拒绝别人,想了想道:“那也成,一会儿见。” 我们去的是王府井书店,虽比不上图书大厦书类齐备,却也差不了多少。 我没跟穿了身《网球王子》运动装的腰子一起去三楼看小说,在滚梯走到二楼时,我就跟他说了一声,转了个方位,朝二楼西北侧走去。那里的书架上,陈列着不少古玩类书籍,我想,自己日后势必要常与收藏打交道,专业知识怎么也要弄扎实一些。 邮票钱币,瓷器字画,家具玉器,花鸟鱼虫…… 零零散散十好几本,大部分都是晏婉如主编的书刊。 到一层结账时,看着满满一篮子书,腰子很惊讶我忽然对古玩感上了兴趣,“镜子,既然你喜欢收藏,干嘛当初没加咱学校社团啊,我听说,他们暑假寒假都会组织活动,有时去潘家园,有时去天津,嘿嘿,蒋妍知道吧,就那个长得跟小妖精似的女孩,她就是收藏社团的副社长。” 我摇摇头:“我也是瞎玩而已,加什么社团啊。” “不懂了吧。”腰子笑看着我:“玩收藏的大都是有钱人,你要跟那帮人里找个女朋友,不就赚大了嘛?” 我哑然失笑:“那你怎么不加?” “我长得不行,人家看不上我呗。” “呃,我长相也不好看啊,她们就能看上我?” “哈哈,也是。” 今天星期一,爸妈都去上班了,在胡同口的煎饼摊上买了个加俩鸡蛋的大煎饼,我回了自己的小屋,将古玩书藏到床底下后,一边吭哧吭哧地吃起煎饼,一边单手把那对儿鸭子嘴儿核桃轻放入小木匣子。 从某种角度讲,核桃跟蟋蟀差不多,比如一只八厘蛐蛐儿,在某些人眼里,五十块钱他都不会买,但在另些人眼中,一万元都不觉得亏。可以想象,这对儿鸭头若拿到潘家园,一定卖不出好价格,我也没打算这么做,而是打开那台配置极低的电脑,连接宽带,跟百度上查找着可供玩家儿交流的收藏网站。 因为比较急,许多需要发帖或长时间在线混积分方能有权限发图片的网站被我一一过滤掉了,最后,我选了一个叫“核桃之家”的网站,很正规的感觉,往下翻了翻帖子,几乎全是买核桃卖核桃的讯息。 确定了站点,下一步就是拍照了。 我的诺基亚6680是老款式,摄像头像素不高,本来,我是琢磨去邹奶奶家问问有没有数码相机,但转念一想,昨天刚刚发生了那种事,我又不好意思去了。摸摸鼻子,我干脆就用那百万像素的摄像头凑合拍了十来张。 上端两张,底端两张,侧面八张,和一毛钱硬币的对比图两张。 把图片添加到帖子附件里,我手指敲打键盘,输入着说明信息。 标题:近克隆体鸭头,相似度97%以上。 内容:高4.4cm,宽3.2cm,无缺损,无凹陷,无焦面,无阴皮,无桃胶,无空尾。售价一万元整,不还价,北京地区可当面交易。 图片末尾,留了我的手机号。 之所以定价一万,还是因为过两天的赌石急需资金,手里有两万六的话,应该足够了。 略感紧张的搓搓手,我将网页最小化,打开qq跟同学聊了聊天。 半个小时后,我重新点开核桃之家,刷新了一下。 谁曾想,我的帖子居然立在了最上端的置顶栏里,不但被版主加了精华,后面还有个“火”字。 点击1849,回复67。 好恐怖的数据,这才三十分钟啊。 1楼:沙发沙发。 2楼:我靠!ps的吧?楼主何方神圣?ps功力够深的! 3楼:此贴必火,鉴定完毕! 4楼:这对儿鸭头太假了吧?相似也得有个限度啊! 5楼:晕!一模一样啊!这也…… 6楼:核桃确实很棒,至少我还没见过相似到这个地步的,但太贵了,一万的鸭头? 一般来说,好一点的虎头和公子帽卖到一万元根本不稀奇,人家品种稀缺嘛。 可鸭子嘴儿太普遍了,产量大,好配对,个头大些的,能卖到三百就不错了,而且我这对儿核桃要个头没个头,要异形没异形,就是那种纯粹的鸭头,一万元,着实离谱了点儿。所以,随着帖子急速升温,大家都习惯用“天价鸭头”的称呼来形容这对儿核桃,一传十十传百,甚至,其他网站的许多玩家儿都纷纷跑来看热闹。 第18章【卖核桃】 从下午一点半到四点,我总共接了六七个电话,买家来自五湖四海,什么口音都有。 起初的几个是砍价的,有给两千的,有给五千的,但论坛上我已明确注明谢绝还价,随便聊了几句就挂了手机。第四个电话是一天津人打来的,他虽表明态度要买,可却说让我给他留几天,我实在等不及,也没成交。第六个是一上海人,他没还价,只是说要我把核桃放到淘宝上,他再去拍,这样比先款后货的方式保险。本来他的提议合情合理,但淘宝开店需要很多手续,我连支付宝都没开通,自然无法交易。 得,白忙活一下午,还浪费了不少长途费。 趁着还没吃饭,我去东头的报亭买了张一百元的中国移动电话卡,当场充值完毕。 晚饭吃的麻酱面,既便宜又省事儿。 这时,被我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又响了。我飞快将嘴边的面条吃干净,拿起电话往外走。 身后传来老妈的抱怨声:“这么一会儿几个电话了?同学的话,不会让他们打家里座机啊?手机费贼贵贼贵的,省着点用!” 老爸敲敲桌子:“吃你的饭吧,管他干嘛。” 背靠在香椿树上,我按下了接听键,“喂,您好。” “哥们儿!”电话那头跃起一个女孩儿爽朗的嗓音,“你的核桃我要了!千万别卖别人!” 我微微一愣神儿,呵,还挺痛快的,便答道:“核桃还在,您什么时候要?怎么交易?” “当然是越快越好啦,可以的话,现在就成!”女孩儿大大咧咧道:“我也是北京的,咱们当面交易吧,容我想想啊,嗯,和平街北口认识不?我在这边住,哦,如果不方便过来,咱俩约个其他地方?三里屯?燕莎?北辰?” 她说的几个地方都离我家很远,且均在北面。 想一想,我道:“没事,就和平街北口吧,那,我现在坐车过去?” “那是最好啦,就这个手机号,到了给我打电话,嘻嘻,朋友,谢了啊。” 她急着买,我急着卖,皆大欢喜。 趁着天没黑,我回屋把小木盒用短袖衬衫盖着揣进怀里,等躲过爸妈视线出了门,才是拿到手中,换乘公交车直奔北三环。快到和平街时,我给女孩儿发了短信息,她没回,而是直接丢过来一个电话,告诉我在哪哪下车,哪哪等她。 几分钟后,我在马路边一家驴肉火烧饭馆前站住脚步。 “哥们儿!”身后有人喊我,转过脑袋瞧瞧,那是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很漂亮,甚至不比邹月娥差。她岁数跟我相仿,很青春很活泼的感觉。女孩嘴里叼着半个驴肉火烧,右手扬了扬三星最新款手机,“核桃是你的?” 我稍稍一呆,“……对。” 咦,怎么有点眼熟呢? “等你半天了,快快,先让我验验货。”她取出餐巾纸把手上的油渍擦干净,从我这里接过盒子,徐徐掀开木盖,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不多会儿,女孩极为满意地点点头,笑嘻嘻地看我一眼:“不错,看来照片没做假,兄弟,商量个事儿,核桃便宜点行不?” 我一听,攥了攥眉头:“不是说好了一万吗?便宜不了。” 女孩翻翻白眼:“都是朋友,千八百块钱的至于吗?九千行么?” 我比较反感出尔反尔的人,把核桃从她手里拿回来:“就一万,少一分不卖!” “嘿,急什么啊,行,行,一万就一万。”女孩儿横了我一眸子,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哥们儿,咱们在哪儿见过吗?” 我咦了一声:“我看你也眼熟,呃,你不会也是北信科大的吧?” “你也是?呵呵,那真是巧了。”女孩伸手到我面前握了握:“我叫蒋妍,大二。” 蒋妍? 腰子口中那个收藏社团副社长? 要知道,她在我们学校是很出名的,不仅脸蛋出众,家底也很丰厚。不过由于她跟我不是一个院系,我没见过她几次,更从未与她说过话,所以一时没认出来。 “我顾靖,也是大二。” 握过手,简单闲扯了几句,我才知道蒋妍一个女孩子为何肯花大价钱买核桃了,原来她姥爷要过七十大寿,她是准备把核桃作为生日礼物的。我略一琢磨,便把核桃又递到了蒋妍手中,“为了这对儿核桃,我花了不少钱,这样吧,我也不赚你钱了,你给一千二的成本费吧。”都是一个学校的,我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跟她要太多。 蒋妍愣了愣:“……那怎么行?” 我摆摆手:“没事儿,你拿着吧。” “好家伙,一下就给我打了一折,你可真够大方的。”蒋妍咯咯一笑,右手重重拍在我的肩膀上:“行,就冲这句话,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不过一码归一码,俗话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说好了一万就是一万,走,跟我取钱去。” “算了吧,给一千就好。” 蒋妍见我不动窝,干脆伸手拉着我大臂往前走,“别婆婆妈妈的了,不要钱就是看不起我!” 推辞了一会儿,见她执意要给,我也没再矫情,毕竟,我是很需要这笔钱救急的。银行已经关门了,在取款机前折腾了十多分钟,总算分批取出了一万元现金。期间,我的手机仍不停地响啊响啊,全是问我核桃的买家们。 挂掉了一个四川人的电话,我擦汗道:“这边有网吧么,我得把帖子上加个已售出,不然电话没完没了了。” “嗨,去网吧干嘛,走,我家坐会儿去。”蒋妍没有我见过的一般小女生的扭扭捏捏,相反,她说话处事比男人还要利落几分,很痛快。 “算了,嗯,我还是回家再改吧。” 蒋妍故作不悦地一板脸:“不拿我当朋友?那行!你要走我也不拦着!可以后别说认识我哦!” “呃……”我迟疑稍许,缓缓点了头:“那好吧,打扰了。” 第19章【蒋妍】 城隍庙小吃店后面,有几栋五、六十年代的红砖简易楼,苏联式结构,刚解放时盖成的。蒋妍食指在虚空转悠着钥匙链,哼着小曲领我进了潮气哄哄的单元,上三楼,打开了303室。她家是厅室一体的一居老式格局,三十来平米,一开门就能看见床的那种。有厕所,有厨房,空间不大。 “你爸妈没在?”她家还算干净,只是灯绳下端的垃圾桶里满满当当塞得都是零食袋,果冻,薯片,饼干,牛肉干等包装。 “我租的房,这里不是离学校近些吗,我们几个姐妹经常过来这边住。”蒋妍拉开冰箱门,嗖地扔给我一瓶冰绿茶,自己则是抱着几袋膨化食品的零食坐到床上嘎吱嘎吱地啃,“随便坐,随便吃,当成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嗯,那我用一下电脑。” 我搬了把椅子坐到床与窗户夹缝中紧贴在墙角的床头柜前,翻开那款粉红色sony笔记本,开机上网,将核桃之家的帖子加了个后缀——鸭头已售出。 这时,蒋妍脖子上挂着的三星手机传出周杰伦最新单曲彩铃。 穿了一身黑色吊带淑女裙的蒋妍后仰着往床上一趟,看看来显,一边吃着乐事薯片一边把手机拿到耳朵边,“是黄瓜妹妹啊,找我什么事……嘿嘿,我偏叫,黄瓜!黄瓜!黄瓜!”说到这里,蒋妍仰头倒着看我一眼,嘴巴嚼了嚼薯片,“有屁快放,别废话……咦,李阿姨店里又来新款啦?我怎么不知道……去,当然去啦,我都没衣服穿了……行,下个星期叫上橘子和烧饼一起……嘻嘻,然后顺道请你们去郭家菜尝尝,就郭德纲开的那个……切,我说话能不算么……好了好了,我这儿还有点事儿,挂线了哦……你管得着吗……呸,你才有男人了呢,小骚蹄子!” 蒋妍不知何时已蹬掉了凉鞋,她趴在床上,两只小脚丫在身后晃啊晃,甩啊甩。 她身材很好,似乎每一寸肌肤都带着弹性一般,水嫩白皙。 把目光从她身上抽回来,我不觉有些感叹,换了以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自己能有跟校花同处一室的机会。收了收心思,我起身告辞:“刚刚你qq自动登录了,上面有人给你发消息,嗯,那你忙吧,我回家了。” 刚走没两步,床底下噌地钻出一直黑乎乎的东西! 我差点踩到它,吓了一跳:“土鳖?” 蒋妍好像对此习以为常了,丢过一个果冻盒给我:“多谢,踩死仍垃圾桶里。” 我咳嗽了一声,欲言又止地瞅瞅她。 蒋妍弯弯的睫毛上下扇了扇:“不会吧?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虫子?”她见我不说话,便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啪,拖鞋狠狠踩在土鳖身上,弯腰下蹲,大大方方地将土鳖尸体装入果冻盒,随意丢进垃圾桶。 说起来确实挺丢人,我不怕蛐蛐儿,不怕蝈蝈儿,不怕蚂蚱,但对土鳖蚯蚓蜈蚣等虫类却着实有点发憷。盖因在我小时候,被一多足虫类钻过屁眼儿,北京人管它叫钱串子或墙串子,学名蚰蜓,有毒,导致我跟医院住了好些日子。自那以后,看到土鳖肠虫,我都是尽量躲得远远,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你屋里太潮。”见墙角空花盆边还趴着一条不知名的虫子,我建议道:“应该多晒晒被子,打打药。” “没事,我不怕这个。” 毕竟我俩才刚认识,她不听,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那我回去了?” 然而,蒋妍却从背后叫住了我:“先别走,想起件事,嘻嘻,我前一阵收了对儿老核桃,有年头的玩意儿了,你帮我谋划谋划,看送我姥爷哪对儿合适。”她干净利落地自床上跳起来,从电脑下面的床头柜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木盒子。 我打开盖子一看,“狮子头?” 狮子头可以说是核桃里最名贵的品种了,属珍品,和鸭头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这对儿是高桩狮子头,个头虽差了些,但表面已挂浆,是亮里透红的老红色,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经过常年把玩,汗与油脂渗透出的颜色,从色泽上看,少说也有百十个年头了。 “还不错吧?”蒋妍惦着二郎腿笑道:“清朝的老东西,都挂磁了,嗯,唯独有点小。” 我嗯了一声,没说话,而是把核桃贴在鼻尖闻了闻,眉头一皱:“多少钱买的?” “一万五,倒是不贵。”蒋妍奇怪道:“你这人有意思啊,听说过拿眼睛看的,听说过拿手扣的,还没见过用鼻子闻的,你这是干嘛呢?” 我摇摇头:“你这核桃有些问题。” “有问题?你怎么知道?”蒋妍略微一怔。 我拿捏了一下语气,道:“本来第一眼我看也是很好的,但想了想,百年的老核桃保存到现在还能丝毫未损,这本身就不正常,后来细看了它的包浆,红得有点生硬,不滑润,你可以闻闻,上面有股子化学药剂味儿,大概是被人工染成老红色的,你使劲儿在餐巾纸上擦擦,应该也会掉色。” 蒋妍不信,小鼻子嗅了嗅,又依我言在手纸上划了划。 果然,一道浅浅的红色痕迹印在纸面。 她大叫一声我靠:“真让你说对了!” 我怕她心疼那一万五千块钱,安慰道:“虽然不建议送礼,但这对儿高桩狮子头本身就很难得,你要是不追求其他,只为按摩穴位强身健体,留着也不错。”鉴别核桃的知识,我是半年后无意中听一玉器店常客说的,他那回买的假货跟蒋妍这对儿差不多,是宽边狮子头。 让我没想到的是,蒋妍非但没有沮丧失落,反而笑孜孜地拍了我后背一把:“真人不可貌相,行啊小伙儿,没看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 我疑惑道:“你真是一万五买的?” 蒋妍开朗地笑了笑:“吃一堑长一智嘛,一万五买个教训,全当交学费了,我觉得挺值。”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 她的性格跟我恰恰相反,乐观,活泼,青春得有点耀眼。 第20章【清晚期红木太师椅】 星期二。 吃完豆浆油条的我翻开那本记录了一年内种种捡漏故事的笔记本,重新按照时间顺序略作整理。如果我没记错,潘家园那次翡翠赌石应该是明天早上正式开摊,今天也不能闲着,我准备去门头沟转悠一圈,毕竟,多一份钱就多一份把握,毛料的讯息有限,我也无法保证两万六能否顺利拿下那块冰种翡翠。 左手拿着一本晏婉如编写的翡翠收藏书,右手揉着那对儿相似度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鸭头核桃,我走在地铁站里,准备先坐地铁,再换乘公交。 铃铃铃,手机响了。 “喂,您好。” “顾靖吧,我蒋妍啊,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正打算组织咱们学校收藏协会的几个家伙去潘家园溜溜呢,你去不?” 我胳肢窝夹着书往前走,用一卡通在收费器上刷了刷,“我就算了,正要去门头沟呢。” “诶,大老远的去那儿干嘛?” “想去掏掏老宅子,看有什么值钱家具。” “哎呀,这么好的事儿你咋不叫我啊!”蒋妍在电话那头叫了起来:“我也去!我也去!” “呃,你不是要组织社团活动吗?” “我是头一个给你打的电话,他们还没通知呢,嘿嘿,不急,潘家园明天再说,你现在跟哪呢,我去找你。” 这一消息的来源是俩月后,我记得很清楚,那天还没开学,我拿着行李提前回了宿舍,快到中午饭点时,腰子也来了学校,并告诉我,他听操场几个打篮球的人说经管院的沈子安从黑山公园东面收来了两件清晚期的红木太师椅,赚了不少钱,当时,我、腰子、孙小磊还好一阵羡慕呢。 门头沟黑山公园前。 我发现蒋妍已经到了,她换了个细细碎碎的发型,加上一身格子裙与吊带衫的打扮,整个人显得非常时尚。她正靠在一辆黑奥迪a6侧面吧唧吧唧地吃着可爱多圆筒冰激凌,见我过来,她弯腰对着车里说了什么,旋即,奥迪打响发动机,缓缓离去。 我道:“开车来的?” “我爸司机,让我抓了苦力,嘻嘻。”蒋妍从包里掏出一支巧克力棒叼在嘴里,“说说吧,咱们去哪淘老宅子,喂,我看这边土里土气的,可不像有宝贝的样子啊?”门头沟属于郊区了,繁荣度来说,自然无法跟城里相比。 “我也不知道,随便走走吧。” 我带着她漫无目的地在黑山公园东侧绕了绕,这里是一处很大的平房区,咋眼一看,少说也有几百家住户了,且院儿与院儿都紧挨在一起,斜斜拐拐,很容易迷路,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合着不能挨家挨户敲门,问他们有没有明清家具吧? 我跟蒋妍一商量,继而从有个黑色小雕塑的后门进了黑山公园里,在一溜百年松柏旁的凉亭坐下,与许多遛弯的老头老太太打听着老家具的消息。快到中午十二点了,我俩也没问出个什么。 蒋妍呼哧带喘地擦着香汗:“咱们是生面孔,就算谁家有老家具,他们也只定不告诉咱。” 我见她面色疲惫不堪,便劝道:“要不你先回家吧。” “那你呢?” “我想一个人再转转。” 蒋妍斜了我一眸子:“要走一起走,我一个人回去算怎么回事儿啊,嗯,转转就转转,你等着,我打电话叫俩菜,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她为人很仗义,非要陪着我,但好像一步道都不想走了,就背靠凉亭用手机gprs上网查了查电话,后而给附近的餐馆打了过去。 她花钱很没节制,有点大手大脚的味道。 四道菜,盘盘精致讲究,一看就不是小饭馆里做得出来的,一结帐,一千三百七十八! 送菜来的服务员面色古怪,大概是没见过跟公园凉亭点餐的人吧。 这么贵?虽说每盒菜量都不大,但俩人也吃不了啊?我暗暗咋舌不已,刚要掏钱,谁知蒋妍已率先递了钱过去,我跟她争了争,但她却回头瞪了瞪我:“告诉你!我最烦的就是别人跟我客气!你要还拿我当朋友!就把钱收回去!不然我可急眼了!” 蒋妍这一闹腾,倒是引来了不少注意。 我们吃完饭后,一个刚刚跟我聊过的姓马的老头慢悠悠坐过来:“小伙子,上大学了?” “今年大二了。”蒋妍正蹲在亭外草坪里,用剩菜逗着一只流浪猫。 “我外孙也差不多跟你一边大,嗯,倒是很少见有年轻人满世界收家具的,呵呵,是想收黄花梨或紫檀木的吧?” 我点点头:“老红木也行,您知道谁家想卖吗?” “不清楚。”马爷爷忽然看到了我手里那对儿鸭头,眼睛亮了亮:“核桃不错啊,鸭嘴?” 我嗯了一声,见他感兴趣,便把核桃递给了他。 马爷爷颇为喜欢地比对着它们,“好,纹路基本一致,底座也能并拢,嗯,挺难得,花了不少钱吧?” “也没多少。” 我对面的一个老头笑道:“小同学,你是不知道,老马一辈子净玩核桃了。” 马爷爷哈哈一笑:“是啊,就这么一个爱好,嗯,我家里鸡嘴鹰嘴都齐了,唯独差一对儿鸭子嘴儿,怎么样,开个价儿让给老头子吧?” 我想也不想地摇摇头:“什么钱不钱的,您要是喜欢,就送您了。” 马爷爷稍稍愣了下:“那怎么好意思,不行不行。” “也不值几个钱,您拿着玩儿吧。”一两百块钱的鸭头,跟克隆核桃相比,只是九牛一毛,送也就送了,没什么好心疼的。 周围许多老头老太太起哄玩笑道:“这可不对了啊,光送老马不送我们呀?” “对对,我们也眼馋了。” 我呵呵笑了笑:“我那儿还有不少鸭头呢,只不过都没这对儿品相好,您大家要是不嫌弃,改天我给您们拿来,随便挑。” “要钱不要?” “您就别寒碜我了,都是小玩意儿,要什么钱啊。” “哈哈,这是你说的啊,我们可记下了。” 第21章【翡翠赌石】 当天晚上,我临阵磨枪地抓紧上网查询赌石资料,这类书籍在图书市场很少有卖,只能在网络里道听途说。半夜一点,我才躺床上睡去。清早被闹铃叫醒后,我刷牙洗漱,去前门工商银行将余款全部取出,装入我去年从小商品批发市场买来的单肩背书包,坐车杀到潘家园桥东。 七拐八拐,印章店的牌子隐隐可见,铝合金卷帘门紧闭,还没营业。 这条街是位于两座九十年代住宅小区夹缝的,虽不临街,但车来车往也很是热闹。 我没吃早点,看路旁几个推着板车的小商贩有人卖水果,便去买了个香瓜,跟草坪上正浇水的自动水喷头上简单洗了洗,方送入嘴边,大口大口地连皮一起啃。或许是有点小激动,本不是很甜的香瓜我吃得美滋滋的,籽都忘了吐。 赌石是个很诱人的行当。 所谓擦涨一玉,一夜暴富,成为千万富翁也不是没机会,但更多的则是擦垮了,很贵的原石毛料彻底成了一文不值的废石头。 十赌九输,讲的便是赌石的高风险。 即便科技发达的今天,仍没有任何一款高科技仪器可以穿过厚厚风化皮壳看到毛料内部有没有玉,大家只能凭经验观察分析皮壳上的表现,以此提高擦涨几率,但是,只要毛料没被切开,一切便是未知的,赌之一字,即从此而来。我想,若非比别人多出了一年记忆,继承了老爸保守性格的我这辈子也决然不会踏进赌石圈子吧。 哗啦啦! 银色卷帘门被人扣了上去。 六七个或老或少的男子鱼贯而入,印章店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我挑眼向里一看,两个年轻男子正搬着切割机往外走,后面几人则挨个儿往出抬石头,有黑色的,有黄色的,有灰色的,外观上看跟普通石头也没啥区别,这大概便是翡翠毛料了,大的几十斤,小的几斤,跟我推断的一样,总体来说,这批原石的个头都不大。 过了一会儿,印章店透明玻璃窗外摆满了石头和解石工具。 几个年岁稍长些的北方人跟街上一吆喝,顿时围过来不少看热闹的。 “这干什么呢?”一个老头不懂。 “翡翠赌石您听过吧,这就是了。”操着北方口音的卖家指指地上一堆奇形怪状的原石:“瞧瞧这皮子,绝对的缅甸老坑毛料,假一罚十,大家随便看,不贵,还可以当场解石,如果出了翡翠,我们会以合适价格收购的。” “原来是赌石啊?真头一次见。”有人开始打电话叫亲朋好友了,赌石的场面确实少有。 北方卖家笑道:“这批毛料是从缅甸直接拉来的,昨天夜里刚到北京的,出翠率保证高。” 我身旁一位懂行的人大摇其头:“刚运来还这么小的个头儿?怕是别人挑剩下的吧?” “您不知道。”卖家也不生气:“我们做小买卖的得考虑成本啊,大件运输起来不方便,所以才专门捡了小块的,嗯,您看这块和这块……”他手指了几块石头:“皮色表现怎么样就不用我说了吧,擦出个带绿玻璃种的话,别说一辆轿车了,一栋房子都能赚回来。” “多少钱啊?” “嗯,比如这一块吧。”卖家弯腰拾起一块四、五斤的毛料在手里掂了掂分量:“五千。” “啧,皮壳表现好的五千还行,你这个差点意思啊,贵了吧?” 卖家苦苦一笑:“还是成本的问题,没错,这块石头跟缅甸或者云南确实值不了五千,但一南一北的运输费您算过没有,我们基本赚不了钱的。”物以稀为贵,北京的赌石行当既然凤毛麟角,毛料价格自也便宜不了多少。 我没有说话,只是蹲在那里默默观察着那几十块翡翠原石。 有几个人已经上去看货了,地上有准备好的放大镜,他们边照边摸,看上去相当专业。 滋滋滋滋,兜口震了震。 我摸出手机,是蒋妍的号码,“喂?” “我们快到潘家园了,你来不来?”她昨天说过,今儿要组织大学社团活动的。 “哦,我不去了。” “过来玩玩呗,大家一起多热闹啊,你在家呢?”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可以,我是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我在玩收藏的,兴许就传到老妈老爸耳朵里呢,但想一想,潘家园虽大,但也保不齐就碰上了蒋妍一伙人呢,瞒着她的话,碰见了咋办? “我也在潘家园呢,这里有个赌石的地方。” “什么?赌石?”蒋妍的声音别提多兴奋了:“等我!千万等着我!具体位置在哪?” “桥东五百米,进东南向的岔路,里面一家印章店门口。”我就知道她得来。 “好,我们马上到……橘子,下车下车!” 等我挂了手机,突然发现一个中年人在掏钱给卖家,好像是买了块毛料。我脸一白,懊恼地拍拍额头,暗怪自己分心,视线飞快扫过他脚边的翡翠原石,呼了口气,还好,不是我要选的那块。中年人买下的是件较大的毛料,十几斤的样子,外皮黑中夹着灰,成色表现一般。 这时,我在人群中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摸摸鼻子,稍有些感慨,如果历史没有改变,几天以后,这位不知姓名的男子会出现在我打工的玉器店,并跟窦老板粗略描述了这次赌石的场面。由于时间太久,我不敢保证自己的记忆完全正确,但他说过一句话,我印象很深。 他说:“那人也真够运气的,这么多大块毛料都没见到绿,一块最小的、最不起眼的料子却擦出个冰种翡翠!” 短短一句话,富含的讯息已是足够多了。 我不晓得他理解的最不起眼是何种意思,但最小的毛料,却显而易见。 我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一块不足三斤的褐黄色原石上,走过去拿在手里,“老板,这块怎么卖?” 老板侧头瞅了瞅:“……给三千吧。” 这恐怕是一堆里最便宜的毛料了。 第22章【解石】 “这皮子和个头儿都不太好。”我把毛料托在手心晃了晃,砍价道:“两千吧。” 打着了切割机的老板一个劲儿地摇头:“三千已经是最低价了,你去北京小营珠宝城三楼打听打听,就你手上这块原石起码要拍到三千五到四千元。”如果不是知道毛料里有高翠,打死我也不会在他这里买,价钱太黑了。可现在,即便他要价两万,我也得买下来啊。 之后,跟那老板一起的两个男子开始帮买了毛料的中年人解石。 我怕黄褐色小毛料被人挑走,就攥在手里没松开,自钱包摸出三十张钞票给了老板:“这块我要了,您数数。” “好哩。”老板叫人进印章店把人名币从点钞机上走了一圈,“小伙子稍等啊,机器就一台,解完他那块再解你这块。” 老板跟中年人商量好开窗部位后,切割机吱啦一声打响了。 随即,轮片与原石摩擦的刺耳响声徒然传来。 我不觉堵住了耳朵,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边看。很快,十几斤的毛料侧面开出了一道平滑的切面,不过里面依然是黑乎乎的石头,连绿色的影子都没见着。中年人沉着脸说:“接着擦!”机器再次开动,一刀一刀打磨着原石。随着时间推移,毛料厚度逐渐变小。 十六斤变十斤。 十斤变八斤。 八斤变四斤。 当最后一块被分成两半,现场爆发出阵阵嘘声,“完喽!” 无色无水无绿,几万块钱算是白白打了水漂,擦垮了! 中年人面色很不好看,对着碎石头骂了句脏话,掉头离开了。 “镜子!镜子!” 刚要把毛料交给老板的我手臂在半空顿了顿,犹豫着收了回来,转身看向马路对面。嘴里叼着棒棒糖的蒋妍正挥着大臂朝我招手,她旁边还跟着四个人,两男两女,应该都是古玩社团的人。他们之中我听说过三个,又矮又胖的女孩和那对双胞胎男孩,余下的一人有点眼生,好像没怎么跟学校见过。 “这是我跟你们提过的顾靖,对核桃很有研究,你们叫他镜子就行。”蒋妍似乎是天生的自来熟,虽与我只相识两天,但表现出的样子像多年老朋友一般。 介绍完我,她又指着那个体重超过三百斤的胖女孩道:“橘子,我舍友。”由于体型太过夸张,她在开学第一天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时,大家都说她是横也一米五,竖也一米五,如此之下,橘子的外号也呼之欲出了,很形象。 橘子左侧那个我没见过的女孩叫烧饼,也是蒋妍宿舍的,她脸蛋上长了许多芝麻似的小麻子,怪不得绰号“烧饼”呢。 俩双胞胎男孩,哥哥简称大贾,弟弟简称小贾,都是大二生。 我们相互认识了一下,这时,蒋妍才注意到我手中的石头,火急火燎地说了句“给我瞅瞅”,一把抢到了她怀里,左看看,右看看,又递还给了我,奇怪道:“买下了?怎么挑了这块?皮色表现不是很好啊?” 我没法说实话,道:“瞎玩玩。” 接着,蒋妍走到毛料堆里扒拉了扒拉,不多会儿,失望地摇着脑袋走回来:“我还以为是新鲜货呢,这批不行,开采厂区都不在一起,皮差,个儿小,价钱贵,所以不推荐买,嗯,我给你算笔账吧,纵然里面出了绿,九成九也是个中低档次的豆种翡翠,撑死了两万块钱,但你一块原石多少钱?也将近一万了,根本不值当。” 橘子道:“那开出来也能赚一万呢。” 烧饼不是很爱说话,只在一旁静静听着。 “傻帽,你以为是路边小白菜呢?”蒋妍似是对赌石颇有研究,娓娓道来:“关键是它开不出来啊,人家都说十赌九输,可这批毛料的成色看,一百块也不见得能擦涨一块,典型的一百赌九十九输。”忽地,她灵动的大眼睛瞄向了我:“但赌石嘛,不到最后一刻是见不了分晓的,镜子加油,嘻嘻,争取切出个全祖母绿玻璃种来!” 我笑笑:“借你吉言。” 大贾对我道:“妍妍家里是做玉石生意的,经常跟石头打交道。” 我恍然大悟,难怪她对核桃一窍不通,却很会看毛料呢,原来是人各有所长。 我们几人说话的工夫,那边有一对小两口买下了一块约莫九斤重的毛料,老板询问的眼神投向我,我说:“我不急,您先给他们开吧。”后面的小工便按照小两口指定的路线搬起了切割器。他俩八成是个急性子,受不了一刀一刀的折磨,没让老板擦石,而是选择了从中间一刀两断的解石。 这种方法方便快捷,唯一缺陷是,有一定几率把内里的翡翠切坏。 橘子和烧饼或许对赌石不怎么感兴趣,俩人手拉手聊起天。 蒋妍和大小贾倒是聚精会神地瞧着毛料切面,生怕错过第一抹绿色。 然而,事实却正应了那句话——神仙难断寸玉,发财的往往是少数人。 石头一分为二,内部空空如也,与先前中年人的毛料如出一辙。 “又废了一块。” “是啊,哪那么容易出绿?” 小两口不甘心地又让小工切了几刀,直到毛料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后,才悻悻接受了赌输的命运。 “该我们了!该我们了!”蒋妍鼓励地推了我后背几把,“用不用烧根香拜拜神佛?” “没那么多讲究。”我失笑着摇摇头,将手里捏热乎的毛料送到小工手里。 橘子和烧饼也不再闲聊,挤开人群围了过来。 老板依照惯例问道:“你想怎么开?” 我征求了一下蒋妍的意见,道:“从鼓出来的一侧溜边慢慢擦吧,幅度别太大就行。” 我这人向来谨慎,没有解石的魄力,而且行家不是都说要多擦少解吗? 眼见着黄褐色毛料被离切割机越来越近,我的心跳速度也随之激烈起来。 一刀穷,一刀富,我想当个有钱人的梦想可否实现,便只看这一刀了。 第23章【消失的冰种翡翠】 住宅楼前的街道乱哄哄的,唯独印章店前十几米见方的地段静谧异常。 我屏住呼吸,内心祈祷着绿色切面的出现。 一刀!两刀!三刀! 黄褐色小毛料的体积越来越小,我深吸一口气,忐忑不安地闭上眼睛,等待结果降临。 偏偏,预料之中的惊呼声没有从众人嘴巴里蹦出来,反而是叹息声接踵而至。我心头一惊,把眼睛眯成一道缝隙向毛料看去,当那堆废沫子跃入眼帘,我大脑瞬间被无数个问号填满了,怎么会这样?冰种翡翠呢?不就在这块最小的毛料里吗? 有道是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我心情很糟糕。 蒋妍哎呀着一拍手,好像比我还郁闷,瞧我一眼,她上来拍拍我肩膀:“只是运气差了些而已,别放在心上,再开几次肯定能出绿。” 橘子、烧饼、大贾、小贾也纷纷安慰了我几句。 我勉勉强强地笑了笑:“没事儿,蒋妍都说毛料表现不好了,我有心理准备。” 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一会儿,我揉着太阳穴重新将那人在玉器店的话语回忆了一遍。最小的毛料?最小的?小?等等!那人聊天时所说的“最小”应该仅仅是个比喻吧,只为了压低毛料的身份,造成反差,达到语言上的效果,所以,里面一定是有水分的!再者说,倘若单凭肉眼远远一扫,不近距离接触的话,也很难分清哪块是这堆里最小的毛料! 我心底豁然开朗,再次蹲到原石前面,锁定着目标。 一,二,三,四,五。 总共五块!如果那人没吹牛没撒谎!冰种翡翠决然是在这五块之内! 这回错不了了! 我有了信心,摸着背包算了算余款,嗯,钱足够我赌上五次了。 “老板,这块什么价位?”我从石头堆里检出一个黑色小毛料,这是仅次于那黄褐色毛料外最小的了。 “三千五。” 蒋妍瞥了瞥他:“我哥们都跟你这儿买了一块了,你怎还这么贵?” 老板无奈笑笑:“我们成本高,三千五也赚不了什么钱的。” “算了算了。”我掏钱给了他:“还是溜边擦。” “镜子。”蒋妍对我攥攥拳头:“加油,出了翠记得请我吃饭哦,嘿嘿。” “没问题。” 黑色毛料在我们几人期待的视线下被揭开了面纱。 空的! 里面什么也没有! “再来!把那块给我!” 我定定神儿,接着,又分别花了3500、4000、4000、5000,买下了后面几块小毛料。 可却无一例外地全部擦垮了! 那冰种翡翠居然不在这五块当中! 我一下就傻眼了,愣愣看着那堆废渣子,心情跌入了谷底。 难道那人撒了谎?莫非这里从没开出过冰种翡翠? 或是说,那人所谓的“最小”还要往上浮动一些,是七、八斤的毛料? 可我再想掏钱买的时候,我发现书包里的钱不够了。我统共买了六块毛料,花费了两万三千块钱,现在我钱包里还仅剩三千多一点点,别说六、七斤的石头了,即使四、五斤的我也买不起了啊。 怎么办?就这么放弃了? “好样儿的!”我看到蒋妍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人家都说我花钱没谱,今天我算找到一个比我还厉害的了,镜子,你还真有魄力,二万多块钱扔完了还跟没事儿人一样,好,我也陪你疯一把,老板,就你脚底下这块毛料,我要了,开吧。” 她随随便便从包里摸出一万块的信封丢了过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蔫巴巴的烧饼在一旁拽拽蒋妍的袖口,意思是让她别冲动,橘子跟大小贾也劝她别买,毕竟这么多毛料都未曾出翠,傻子也该明白这批石头不怎么样了。但蒋妍不听,我行我素地指挥着小工开机器解石。 结果,十分钟后,毛料还是开空了。 蒋妍嬉笑着耸耸肩,就跟花的不是自己钱一样,根本没往心里去。 我都不知是该说她开朗好还是没心没肺好了。 这时,那北方老板接了个电话,皱眉说了几分钟,又进了印章店,等他出来后,便命令小工把切割机收起来,逐而对大家道:“机器声音太大,被周围居民举报了,嗯,上午先做到这里吧,等下午三点再继续,不好意思了。” 没热闹看了,大家自然一哄而散。 我抬了抬脚,终究没挪动一步。 蒋妍喂喂了一声:“你不是还想买吧?以后去毛料好的地方赌,这里不行,走啦走啦,还没吃早点呢,我请大家吃饭。” 我道:“你们去吧,我想一个人逛逛。” 她举起腕子对我晃了晃手表:“快十点了,吃完再去吧?” “我吃过了。” “哦,那好吧,有事儿电话联系,我们先走了啊。” 看着几人离去,我继续站在马路牙子上发呆,辛辛苦苦挣来的两万元打了水漂,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我现在还没有弄清楚,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怎么会这样? 那冰种翡翠明明…… 印章店门口。 为了不碍事,几个小工将毛料从盲道搬去墙边,留下一人跟外面盯梢,剩下几人回到了店里,几分钟后,我忽然呆在了原地,在我目瞪口呆的视线下,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小工竟然抱着两块毛料走出来,把它们填充到了那一堆里。 我晕! 我才晓得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刚刚的几十块毛料,并不是全部! 店里还有货! “兄弟。”我赶忙叫住了那个岁数不大的小工:“你们还有多少料子?” 小工想了想道:“没多少了,十几块吧,老板让我们都搬出来呢。” 等所有毛料立于印章店窗沿下,我一眼便锁定了三个较小的原石! 它们仨均符合“最小”条件! 我心中大定,知道自己那两万多元没有白花,排除了那六块毛料,那么,冰种翡翠无疑是在这三个里面! 但与此同时,新问题又来了——我还剩三千块,只够买下一个。 三分之一的几率! 难道要赌运气? 不行! 我不是个爱冒险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打没把握的仗。 反复思量,我暗暗有了决断。 第24章【红木南官帽椅一对儿】 赌石下午两点开场,还有四个多小时。 由于时间紧迫,向来节俭的我也顾不得许多,伸手在大街上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了前门四合院。让司机在院外等着,我小跑进屋抱上了那一兜子鸭子嘴儿核桃,出门,一头钻回车里,“师傅,去门头沟黑山公园。” 十一点出头,捷达在路边停稳。 我一看计价器,好嘛,一百七十九块。 结完账,我扛着大包挡住晒在脸上的阳光,疾步来到昨天和蒋妍一起去过的凉亭。还不到饭点,亭子里外围了不少人,有遛鸟的,有打扑克的,有聊天的,大都是中老年人。我客客气气地跟几个认识的老头老太太打了招呼,旋而顶着他们疑惑的目光,将包裹放在汉白玉石桌上,拽开拉锁,把二百多个鸭头倒在了桌面。 一个老者哟了一声:“你这是干嘛?” 我擦了把汗:“昨儿个不是答应过您几位拿核桃过来吗?就是这些,大家随便挑吧。” “嘿,小伙子,我们那是跟你开玩笑呐,你怎么还真拿来了?” “是啊,这堆不少钱呢吧,不能说送就送啊。” 我摇摇头:“值不了几个钱,放我家里也没啥用。”我见他们没人动窝,摸摸鼻子头,便伸手跟桌上翻了翻,检出四个鸭头,塞到离我最近的一位老者手里:“赵爷爷,这两对儿配得还算凑合,您拿着玩吧。” “这不行,不行。”赵爷爷连连摇头,看推脱不下,就想掏钱给我。 我脸一绷,把蒋妍的口头禅搬了过来:“您不要就是看不起我,孙爷爷,徐奶奶,您俩也挑啊,多拿几对儿。” 有昨天没在场的人不明所以。 赵爷爷便给他们解释道:“这小伙子可真不错,昨天他送了老马一对儿鸭头,我们就起哄嚷嚷着让他也送我几个,嘿,谁知道第二天就给拿来了,瞧这事儿闹腾的,对了,大家也别白拿,我记得小伙子在找旧家具呢,最好是太师椅,有知道的就告诉人家一声,别让他大老远白来一趟。” 我感激道:“那我就谢谢大家了。” 有拿一对儿的,有拿两对儿的,短短二十分钟,两百个核桃全都送了出去。 然后,有不少人向我提供了老家具的消息,我认真听着,从里面专门检出跟太师椅有关的地方,在赵爷爷和几个老头的领路下,跟东面的平房区寻寻觅觅了好半天。约莫七八家人有太师椅,可椅子的年头不是很久远,更别提老红木了,根本不是我要找的清晚期老家具。 看看手机,已经十二点了。 我没让赵爷爷等人再陪我瞎逛,人家还得吃午饭呢。 待众人散去,我一筹莫展地对着偌大平房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孩子。”打我对面走来一个老太太,我记得她,方才也拿过我核桃的,她右手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小孩正兴高采烈地捧着核桃玩。老太太在我跟前站住脚道:“你想找什么样的太师椅?” 我道:“最好是红木的,年头也要久。” 老太太原地迟疑了片刻,“……跟我来,我给你指个地方。” “好,谢谢您。”我没抱太大希望,但还是跟了上去。 往西拐完往北拐,走了大约一百米,老太太在一个平房拐角停了住,悄悄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斜对面的棕色院门,低声道:“喏,就那里,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说罢,带着孩子折身离开了此处。 左右瞧了瞧,我怀揣一缕疑问,敲开了他家院门。 门没关,吱呀一声向里分出一道隙缝,我没有唐突迈步进去,而是在外面喊了喊人。 蹬蹬蹬,脚步声渐近,一个步伐矫健的老奶奶迎了过来,上下看我一眸子:“你是?” 我恭敬道:“您好,对不起打扰了,我想请问一下,您家有没有老家具要卖?” 老奶奶眉毛一挑,满脸不悦道:“又是收东西的?你不会跟那孩子一起的吧?”我迷茫地眨眨眼,不知她说的什么。之后,老奶奶朝里面努努下巴,带我进了这个三十几米见方的院子,当看见坐在院内竹椅上的人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懂了老奶奶的话。 是我们学校经管院的沈子安! 也即是曾经捡漏到红木太师椅的那人! 要坏啊!碰见正主儿了! 沈子安显然听到了我们院外的对话,他眉宇间紧了几下,观察着我,起身笑着对我点点头:“真巧,没想到能跟这儿碰上同学,我记得你姓……姓……”他带了个金丝边眼睛,有股斯斯文文的书生味道。 “顾靖。” “对对,想起来了,我沈子安。” 我跟沈子安所在班级,有节大课是在同一阶梯教室上的,经常见面,他认出我也不奇怪。我俩假模假样地交谈了几句后,余光便瞥见了房檐底下紧挨在墙壁的两把太师椅,不,准确地讲,这两把椅子应该是清晚期红木南官帽椅,木质红而厚润,靠背处有雕纹,不错的玩意儿。 不过,此时此刻,寻见了猎物的我心中却没有半点喜悦。 沈子安毕竟先来一步,加之在前世,这对儿椅子本就是他所购藏,我没把握能挣过他。 “你们也别白费心思了。”老奶奶皱着眉头道:“我老伴儿说过,家里这些老东西,一件都不卖,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两口子退休费加一起,花都花不完,儿子女儿每月还给我们不少,不缺那千八百块钱,嗯,喝完茶赶紧回去吧,留在这儿也是耽误时间。” 沈子安讨好般地把桌子上的茶杯递给老奶奶:“我是真打心眼里喜欢这对儿椅子,您看,能不能让我跟老爷子说说?” “他去儿子家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老奶奶态度决然地摇着头:“跟他商量也没用,不卖就是不卖,唉,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俩啊,就别打这椅子的主意了,快些回家吧。” 她话里没留余地,八成是没戏了。 见沈子安还在没完没了地磨她,我不愿自讨没趣,告了个辞,转身往外走。 忽地,院门响了响,一个老头与我脸对脸打了个照面。 咦? 我稍稍一愣:“马爷爷?” 第25章【重临潘家园】 “马爷爷?” “呦喝,是你啊?”马爷爷认出了我,满是皱纹的嘴角挂上笑意:“怎么找到我家来了?诶?院里还有客?老伴儿啊,今儿个家里怎这么热闹啊?”昨天我那对儿相似度极高的鸭头,便是送给的马爷爷。 马奶奶烦恼道:“他们都是来收老家具的,就你那两把破椅子,嗯,你们认识?” 马爷爷笑着嗯了一声:“昨儿个在公园聊过天,来,都坐都坐。” 大家坐在院当中的树荫下聊了聊,马爷爷也明白了我们的来意。瞧沈子安要说话,马爷爷苦笑着摆摆手,打断了他:“这两把椅子还是我年轻时从一个要搬家的老邻居手里收来的呢,当初,还有个配套的茶几是一起的,可是头几年,让我小外孙子给折腾坏了,便拆掉给了我儿子,让他把红木加工成了十几个蝈蝈儿葫芦口和锤子棒,留着的留着,送人的送人。”马爷爷看向我:“这小伙子昨天说要收老家具,我就想起了这两把椅子,可我没打算卖,自然也就没跟他说,倒不是刻意瞒着。” 马奶奶撇嘴道:“听见了吧,都说了不卖的,回吧。” 沈子安不甘心道:“我给您四千,您就让给我吧。” 曾经,沈子安能得到椅子,或许便是靠着死缠烂打的工夫,但我性子跟他明显不一样,我脸皮薄,又不会说话,所以只能眼巴巴在一旁看着,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既然马爷爷说了不卖,奈何我说得天花乱坠,估计也起不到太大效果。 “我家不缺钱,本来,别说四千了,就是五千六千,我也不会卖它的。”说到这里,马爷爷顿了顿,话音一转,他哈哈大笑两声:“不过我这人偏偏很好面子,承了人家的情,不还难受啊,老伴儿,我跟你说送我核桃的小伙子,就是他。”马爷爷看看我,平摊开手掌,露出两个尖尖的鸭头核桃:“多棒的鸭嘴啊,没有瑕疵,个头适中,相似度又极高,呵呵,这么好的玩意儿,竟然因为老头子一句话就送了我。” “你不早说!”马奶奶埋怨地瞪瞪他,随即对我温和一笑:“真谢谢你,昨晚上我还说我家老马呢,真不会办事儿,白拿了人家核桃,也不知道请人家进屋喝杯茶。” 马爷爷嘿嘿笑道:“喝茶的机会这不是来了吗?小伙子,两把破椅子,你要是喜欢,就拉走,也别四千五千了,给个一两千就得。” 沈子安脸色微变,却没再说话。 我推辞道:“那怎么行,都是清朝的老东西,别说没坏了,坏掉的也能值一千呀。” 接下来,讨价还价的场面颇有些意思,买方想多给一点,卖方想少要一些。最终,我给了马爷爷两千八百块钱,再多的话,我实在也拿不出来,还得留下两百打车呢。院子外,沈子安口不对心地祝贺了我几句,便消失在了平房拐角。我向马爷爷拿了几捆废报纸,告辞后,便小心翼翼地扛着两把椅子到大街上,伸手拦着出租车。 一辆…… 两辆…… 三辆…… 因为椅子太大,车门塞不进去,很多司机都不愿意拉,干脆连车都不停了。 好不容易有辆车停下,可我跟司机打开后备箱摆弄了半天也没将椅子放好,他又开车走了。 怎么办?附近也没有古玩城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眼看离赌石开场越来越近,万不得已之下,我打通了蒋妍的手机,很不好意思地把我此刻的尴尬状况告诉了她。我知道蒋妍是个很重情谊的女孩子,但我没想到她仗义到了这个地步。电话里,还在潘家园的蒋妍二话没说地应了下来:“你找个阴凉地歇一会儿,等我,马上到!” 我甚至怀疑我们不是认识了两天,而是两年。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黑色奥迪在我面前刹了车。 “行啊你!”蒋妍从车里蹦了出来,眼神紧紧盯着那两把红木椅:“一转眼的工夫就弄了俩老家具,挺有前途啊,快,先装车吧,我爸下午还要用车,不能让柳叔叔赶不回去。”柳姓中年人也下来帮我一起把椅子腿裹上旧报纸,拴绳固定在后备箱。 回程的路上。 我真觉得挺不合适的,便想再道一声谢。 忽然,两个热乎乎的一次性饭盒递到我眼前,蒋妍掰开方便筷子拍到我手里:“一猜你就没吃饭,喏,还有点温乎呢,趁热吃吧,哦哦,先说好啊,这可不是我们吃剩下打包的,是专门给你叫的菜,我看昨天跟黑山公园你挺爱吃鸡丁的,就要了道宫爆鸡丁,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不爱吃也凑合吃吧!” 谁想,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她,竟还有这么心细的一面。 那一刻,我心底生出了一丝感动,暖洋洋地缭绕在胸膛,很是舒服,“……谢谢。” “又谢?你数数从刚才开始你说了多少遍了?”蒋妍气哼哼地就想用肩膀撞我。 可偏偏,我正往前欠了欠身子要吃盒饭,她这一撞,肩膀落了空,反而是鼓囊囊的小胸脯横结结实实甩在了我的大臂上。 蒋妍脸腾地红了,从后视镜快速瞅了眼柳叔叔,随即羞羞地瞪着窗外,哼着小曲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尴尬地咳了咳,也没言声。 差五分钟两点,奥迪车停在了潘家园旧货市场门口。 我和蒋妍一人抱着一把椅子,没往地摊那个大棚走,而是找了个最近的店铺钻进去,“老板,收不收老家具?” 之前也没顾上看,进来后才瞧清,这是家主卖字画的铺子。 “我看看。”中年老板拿了个放大镜,蹲在椅子前仔仔细细地边摸边瞧,“想卖多少?” 我道:“一万五。” “给不了。”老板挑刺道:“腿上有不少伤痕,椅面也被利器划过口子,顶多给你四千。”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红木南官帽椅的市价,但四千块,肯定不够我赌石的,“这样吧,大家都退一步,一口价九千,不行我就去别家了。”赌石差不多已经开场了,要不是我赶时间,肯定得货比三家再卖。 他考虑许久,终于还是点了头。 第26章【绿!绿!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在潘家园市场外,嘴里总闲不住的蒋妍从小卖部买了个香芋味冰激凌,小舌头吧唧吧唧地舔着,让司机柳叔叔开车离开,她习惯性地用肩膀作势要撞我,但许是想起了车上的一幕,又在半空刹住车,略显扭捏地收回了香肩,改成用脚踢了我鞋一下,“急赤白脸的赶什么时间呐?你不会还想去赌石吧?” 我讪笑着说:“是。” “我靠!”蒋妍无语地一拍脑门:“被你打败了,你这人可真倔啊,算了算了,去就去吧,估摸橘子烧饼也没走呢,我给他们打电话。”往印章店快步走的路上,我听到,蒋妍不止给橘子等人打了手机,竟也通知了沈子安。来时的车上,我跟她说过遇见沈子安的事儿。见我不解,撂下电话的蒋妍嘿嘿一笑:“我们家烧饼妹妹暗恋他挺久了,我给他俩制造制造机会。” 两点十分。 印章店门口空荡荡的,甚至连毛料也不知去向。 略一打听才知道,为了不扰民,几个北方人把料子搬去了偏西边的大马路上,那里全是车流和店铺,很乱很闹,切割机的声音也就不显大了。顺着印章店工作人员手指方向跑过去,远远的,滋滋解石声便落入了耳畔。 已经开始了? 我心中一沉,急急与蒋妍一起奔了过去。 还是没赶上啊!苍天保佑!那三块原石千万别被买走! 蓝色大客车停靠在路旁电线杆子前,车上有不少被解掉的碎毛料,右侧六米,一家五金店外里三圈外三圈挤满了人。“麻烦让一让,劳驾,劳驾。”在人群里破开一道口子,我一眼便瞧见了上午卖毛料的北方老板。 橘子等人还没到,一堆毛料前蹲了许多人,我清楚地看到,其中两块我相中的料子,正被人拿在手里用放大镜观察,第三块,倒是无人问津地躺在角落。我赶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第三块毛料抢到手里,后而焦躁不安地叫来老板,指着别人手里的两块小原石道:“这块加上那两块,我都要了。” 老板稍有为难地看看那两人:“等挑完吧,他们不要再给你。” 蒋妍劝我不要买,说料子很不好,但我不听,非就要这仨。 “服了你了!”蒋妍见劝不动我,只好把眼珠子对老板一瞪:“我说,您可真不会做生意啊,上午我俩没少照顾你买卖吧,怎么要两块石头都这么费劲,您不会跟他们说,那两块是我俩上午就预订了的啊。” 我附和道:“对,麻烦你了,这是九千块,给。” 老板盯着一沓钱沉吟了稍许,接过来:“三块应该是一万出头的,但你买了不少,九千就九千吧,当给你打个折。”言罢,老板朝那两人走过去,说石头是被我预订的,那两人年岁都不小,挺好说话,就把石头放了下去,挑起其他的。 我暗自呼了口气,好险,再晚来一会儿都悬,里里外外花了三万多,差点前功尽弃啊。 毛料到了手,我也不是那么着急了,只不过,却没有上午刚来时那般自信满满了。 几番辗转,信心已被逐渐磨平,我甚至怀疑那人能把十几斤的毛料当做“最小”告诉玉器店老窦,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个爱吹牛的主儿,若真是这样,那可就……呸呸,瞎琢磨个啥,想点吉利的! 在一个中年妇女解过毛料后,橘子等人姗姗来迟。 小贾用看怪物的眼神瞧着我:“你又要买?不是上瘾了吧?” “得悠着点儿。”大贾也劝我:“蒋妍说这批料子不好,那肯定不会错,别要了。” “晚啦,没看镜子脚底下踩着仨呢吗?”说完,蒋妍嬉皮笑脸地蹦到了烧饼跟前,流氓一般地狠狠在她屁股上摸了一大把:“小妞儿,给大爷笑一个,嘻嘻,告诉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我跟沈子安说这边有赌石的场子,他一准得过来。” 烧饼啊了一声,脸腾地红透了。 “是吗?”橘子彪悍地手臂搭在了烧饼肩头:“那你可得抓住机会啊,别怕,他要是不鸟你,我一屁股坐死他!” 蒋妍大叫一声无耻:“你丫忒流氓了吧!” 橘子嗤之以鼻:“那也没您老流氓,看见女的就想摸人家屁股,活脱脱一头色狼。” “我就色狼了!”蒋妍得意地又捏了把烧饼的臀部:“怎么着吧?” 看几个女人打打闹闹,也是件挺赏心悦目的事情。十几分钟后,我见切割机空了下来,便递过去一块三斤多的黄灰相间的小毛料,并告诉小工还用老办法擦石。呼呼啦啦的人堆里,不少是上午跟印章店前看热闹的,此刻都认出了我。 “诶,这小伙子咋又来了?” “谁知道啊,开了那么多都没出翠,也真够倒霉的。” “我听说了,是他这里的石料不行,你看从上午到现在,有一块原石见绿了吗?最多有块是第三刀见绿,第四刀又断了。” “是啊,看看行,买就算了吧,白往里扔钱。” 吸气,吐气,我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睛死死看着切割机不放。 刷!刷!刷! 一刀!两刀!三刀! 蓦然,意外却出现了,手持切割机的小工因为没控制好力度,手一滑,竟是将毛料从中间解成了两截,可这一弄,也用不着再擦了,因为,毛料中心依然无色无水,垮了! 蒋妍不干了:“喂,你怎么搞的啊,也就是里面没翠,万一有翠,还不被你切劈了!” 那年轻小工撇嘴嘀咕一句:“不是没出吗?” 我眉头紧锁:“这人怎么说话呢,失手了你还有理?什么态度啊?” 蒋妍哼了一声:“老板,换人,我们不用他切!” “息怒,息怒。”老板陪起笑脸,随后卷了卷袖口,走到机器旁,“下个我给你们开。” 那小工站在后面嘴里也不知叨叨着什么,我估计,他也不相信他家毛料能开出翠来吧? 我左右手掂了掂余下两块料子,最后,选了一个皮色表现极差的纯灰色原石拿了过去。 老板接在手里,将其放到切割机前。 纵观他家几十块毛料,可以说,此块是这堆里比较差的货了。 第27章【那一抹惊心动魄的绿色!】 在老板还未给灰色毛料落刀时,沈子安坐着出租车到了五金店。看到我也在这里,他微微愣了一下,问了几句,他走到翡翠原石前蹲下,很专业地用放大镜看了好久,推推眼镜,他抬步走回来,得出了一个跟蒋妍相同的结论——石料太差,而且不是一般二般的差劲。 “赌石这方面,蒋妍比我懂得多。”沈子安摇头道:“就像她说的,一百块也不一定能见一片绿,即便里面有翠色,想来水头也不会太足,不值钱,兴许还没毛料本身贵呢。”他跟蒋妍橘子等人都认识,但好像不是古玩社的。 烧饼红着脸道:“没有例外吗?” “有例外。”沈子安手指我那块正要被解石的灰色毛料:“但那块原石不会有,皮子表现太糙了,不可能见绿的。”蒋妍没反驳他,显然是跟他一个意见。接着,沈子安看向我脚下的这块,弯腰摸了摸,轻轻一点头:“总体来看,唯独这块料子还有点希望,顾靖,趁着他还没解,我建议你把那块灰色山料退了,解这块就行了。” 小贾在我耳边道:“沈子安他家也是做收藏生意的,眼光很不错。” 大贾和橘子也道:“退了吧,现在还来得及,或者再换一块毛料也比那个强啊。” 我哦了一声,但定神一想,还是没有听沈子安的,倒不是我不相信他和蒋妍的眼光,只是,知道这批石料里有冰种翡翠的我,不想与它失之交臂,所谓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便是我此时的想法。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看好灰色毛料,否则,就会把它留到最后一个再开了。 吱啦! 切割机转了起来! 老板的擦石技术明显比小工强了不止一筹,力度把握十分到位,绝不拖泥带水。 刷!刷!刷! 每响一声,我心脏便跟着怦怦乱跳,赌石对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绝对是种考验。 “放松,放松。”在全场注意力都集中在灰色毛料上时,蒋妍拍拍我后背:“起起落落是容易得心脏病的,尽量别去想它,等一会儿直接看结果,嘿嘿,就算垮了也没事儿,你手里不是还有块表现不错的料子吗?” 我用手背摸摸额前的汗水,苦苦一笑。 “这样吧,我给你讲个笑话放松一下。”蒋妍得意道:“非常好笑哦。” 烧饼脸上红扑扑的:“你,你别瞎讲,这里好多人呢。” 橘子道:“就你那几个黄色小段子我们早听腻了,女流氓,别跟这儿丢人现眼了啊。” 蒋妍叫道:“我靠,我还没讲你怎么知道是黄段子,这个很正经的诶,给我听好。”见大贾小贾和沈子安也看了过来,蒋妍清清嗓子道:“一个石头和一坨年糕打架,然后你猜怎么着,年糕居然被石头丢到海里去了,啊哈哈哈哈,可笑不可笑,哈哈哈,太逗了,笑死人了啊。” 我顿感一阵冷风吹过,扯扯嘴角,还是没笑出来。 沈子安等人也都哭笑不得地眨着眼。 “喂,很不好笑吗?那我再讲一个。”蒋妍兴致勃勃道:“有一对情侣,很恩爱,男人要去当兵了,很舍不得他的女朋友,于是在分别前的一个夜里,男人把女人约出来在海边告别,男人送给女人一枚戒指,女人送给男人一捧鲜花,他们约定,一年后的今天还在这个海边相见,男人带着鲜花,女人带着戒指,光阴似炮弹,转眼一年就到了,女人带着戒指来到了这个沙滩上,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还是没看到男人到来,她很生气,把戒指丢进海里了,其实男人也来了,只是记错了地方,在另外一边的海滩上,男人也是等啊等啊,一直没看到女人,于是男人就把鲜花全部丢进了海里,第二天有个老人在海边钓鱼,你们大家猜猜,老人把什么掉起来了?” 橘子下意识道:“戒指。” 烧饼道:“鲜花。” 沈子安道:“他钓上来一条鱼吧?” 蒋妍咯咯笑笑:“错,都错,老人钓上来一坨年糕啊,为什么?因为年糕跟石头打架,被石头扔进水里了啊,哈哈哈哈……” “呃……” “晕,你俩笑话是连着的啊?” 就在我们说说笑笑的当口,五金店前的切割机响声嘎然而止。 蒋妍对我指指那边:“好了,那块料子切完了,你这块送过去吧。” 还真别说,一个冷笑话过去,我的紧张感也略微冲淡了些,走过去,刚要伸手把毛料放下,我却愣住了。我发现,周围本是闹哄哄的人群此刻居然鸦雀无声,手拿切割机的老板傻愣愣地举着机器呆在那里,底下的石料,还有四分之三没有解开呢。 没解完? 那他停机器干嘛? “我靠!”这是蒋妍的嗓音:“快看切面!绿!见绿了!” 我脑子呼地一热,拿眼一扫,只见那光溜溜的毛料切面上,正有一抹惊心动魄的翠色绽放着光彩! 大贾,小贾,橘子,烧饼,沈子安,几人全都傻眼了。 轰的一下,人群炸了锅! 蒋妍拉着我的手就急哄哄地冲了上去,她拿起地上一个小型聚光手电筒,几乎趴在了路边,用手电照着那片翠色,几秒钟后,她又从路人那里借来一瓶乐百氏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将水倒在绿色切面上,继续用手电照。 回过神来的沈子安等人纷纷围过来,“怎么样?怎么样?” 橘子还道:“不是说这块成色极差,出不了翠吗?” “我哪知道啊!”蒋妍怔怔回过头,咽咽吐沫:“真他妈邪门了,镜子,你可走了狗屎运了啊,冰种,居然是冰种!” 沈子安呃了一声,趴过去跟着一起看,嘴巴里还念叨着:“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老板和几个小工也不敢相信地凑上前,毕竟,这块毛料的粗糙表现实在无法与冰种联系到一起。 经过反复观察,色好水足的名头被落实了下来。 冰种! 正儿八经的挂绿冰种翡翠!! …… …… 【ps:前两天北京阴天,气压低,本人病还没好,呼吸有点困难,嗯,更新预计每天两章吧,多了也就三章,等缓过这段时间,上架后尽量加快速度,见谅,抱歉。对了,今儿三更,晚上九点还有一章。】 第28章【发财了!】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啊。”蒋妍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啧啧称奇:“按照常理推论,这块卖相极差的毛料几乎是不可能出翠的,即便是出了,也不可能跟冰种扯上关系,即便跟冰种扯上了,也断然是无色或蓝色,可你居然就碰上了一块飘绿冰种翡翠,五百万彩票也就是这种概率了吧?” 沈子安还在左右摆弄着毛料:“不能啊,皮子表现这么差,怎么会出翠呢?” 大贾小贾略有羡慕地上来祝贺我:“恭喜恭喜。” 橘子道:“运气太好了,嗯,得请我们吃一顿吧?” “一定的。”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次能开出冰种翡翠,根本不是靠的什么运气。 现场气氛一下子被这块即将出世的翡翠带动了起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这时,北方老板与身侧跟他一起的中年人对视一眼,简单交流片刻,老板看向我询问道:“小伙子,你还继续不继续了,嗯,如果接着擦下去,本来很好的翠面内里也很可能延伸出杂质,变得色差水干,甚至干脆断面擦空,有一定风险,嗯,倘若不继续了,我可以出十万块买下来,你看如何?” 他说得夸张了些,在赌石行当里,这种情况也是常有的。 毕竟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这块冰种究竟是不是货真价实的。 蒋妍瞅瞅我,伸脚踢了我鞋子一下:“都到这份上了,如果是我,肯定再咔嚓咔嚓来上几刀,反正从这个窗口上看,你这次赌石扔出去的几万块都能收回来,不过毛料是你的,你做决定啦。”看得出,她是非常想让我继续开下去的。 我没有考虑,直接道:“好,接着擦!” 蒋妍没轻没重地拍了我的后背:“行!够意思!” 下手还挺狠。我龇牙咧嘴地活动了活动膀子。 老板见我语气坚定,也没再说什么,重新架起切割机,换了个角度,一刀一刀往下压。 饶是我已清楚了结果,此时也无法保持平静。 耳边除了切割机震耳欲聋的响声外,便是蒋妍的大喊大叫:“对!对!再宽上一点!好!绿!绿!哎呀!这面不行!换后面!换后面!对!薄一点!再薄!好!绿了绿了!长!再长!哇塞!通了通了!good!verygood!” 晶莹剔透的滑润玉石被一点点剥离出来,后面的部分,保留了切面的成色,水头很足,依然是冰种,只不过绿色部分却没有延伸那么长,后半段呈无色半透明状,似块刚刚从南北极冰原深处切下来的冰块一般,美丽的紧。 老板赞叹地将翡翠捧在手心,看我一眼:“个头差了些,要是能够上一对儿镯子就好了,小伙子,如果你觉得行,我们二十万收了。”见我久久不语,老板又与那中年人商量了一会儿,一咬牙:“二十一万,再高肯定不行了。” 我不吱声的原因,不是我认为钱太少,反而是太多了。 二十万? 老爸老妈省吃俭用了这么多年,家里也才堪堪存下了几万块钱积蓄。 这钱,能顶上我爸十年的工资了! 我被这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懵了懵。 蒋妍悄悄对我一点头,意思是他给的价位还算合适,让我卖掉。 我平复着激动的心绪,认真想了想,摇头道:“不好意思,先不卖了。” 老板也没再强求,指着我手里的最后一块毛料:“那我接着给你解?” “算了,这块我准备拿回家慢慢擦着玩了。” 我今天的目的只是冰种翡翠,既然到了手,便不打算继续赌石了。由于出了高翠,这里的生意立刻火爆了上去,大家热情高涨,纷纷把目标投向余下的原石。我将新毛料和翡翠分别裹上报纸,装进书包里,没再多留,与蒋妍等人离开了五金店。 “镜子。”路上,蒋妍问我:“为什么不卖掉?难道你想自己找人雕完再卖?要是那样,我可以帮你问问。” “那倒不是……”我停住脚步,拉下书包,把冰种翡翠拿出来,轻轻递到蒋妍身前:“你家不是做玉石生意的吗?我想应该也收翡翠吧?” “收是肯定收的。”蒋妍愣了愣,“但我先说好,我家一般是直接去云南收明料或半赌,拿来的翡翠成本不算高,比如你这块,二十一万的价位已经很高了,我家也不一定能多给你。” 我摇摇头:“没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拿走吧,钱少点也无所谓。”我能有惊无险地得到翡翠,蒋妍功不可没,如果不是她开车接我,那几块小毛料只定早被人买走了,根本轮不到我头上。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不愿几次三番地欠她人情,能让她家赚些钱,也算是变相谢了她吧。 蒋妍不确信地看看我,而后,一把将翡翠抢到手里,嘻嘻笑个不停:“喏,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话可不许反悔哦,嘿嘿,既然这样,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啦,喂,把你银行卡号告诉我,都是朋友,我就不跟你说谢了啊。” 我挺喜欢蒋妍性格的,干净利落,不矫情。 因为我现在基本落到了身无分文的地步,只得改天再请大家吃饭。 与蒋妍几人分道扬镳,我没回家,而是去了珠市口大街的工商银行,填了许多份表格,将能办的业务都办了一遍——淘宝啊,网上银行啊,u盾啊。 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稳,蒋妍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她问我顾靖的靖是哪个字。 我告诉她后过了十几分钟,蒋妍一条短信便丢了过来:ok了,看看你账户余额吧。 这么快? 我马上打开电脑,登录网上银行。 二十二万! 余额竟然有二十二万!! 我心中狂跳几下,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略微颤抖地在电脑显示器上摸了摸那串长长的金额数字,喝了口茶水,拉开椅子站起来,重重将自己摔到床上,抱着被窝眼巴巴地盯着房顶那盏裹着脏土的节能灯泡,跟做梦似的。 有钱了。 终于有钱了。 第29章【串门儿】 磨刀不误砍柴工。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我没再去满世界捡漏古玩儿,而是踏下心来好好钻研着那几本晏婉如所写的文物系列丛书,先囫囵吞枣地粗读了一遍,再细细咀嚼着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个段落。别看我这人不算很聪明,但我能耐得住寂寞与枯燥,对自己的记忆力也十分有信心。 把基本功弄扎实了些,我才拿起记录了捡漏事件的黑本子。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但找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我暂时回忆起的这些个事件,均很尴尬地指向了三个方向。一种是发生时间未到,现在去的话,根本寻不见该宝物,比如有几个可捡漏的老东西,得九、十月份才能流入到古玩市场。第二种是文物价格太高,即使低廉的捡漏价格,用我手里的二十多万也买不起人家一个边边角角,比如云南现世的一块巨型翡翠毛料。第三种呢,是玩意儿太小,我所说的小,是指金钱方面的,三百五百,三千五千,没办法完全发挥和利用我手头的二十万闲钱,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那些小玩意儿有点耽误时间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办,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实在不行,也只能先捡捡小蚊子小肉了。 当然,若能回忆起几个二十万左右的大事件,是再好不过的。 转眼到了周末。 早上九点多钟,老妈把我叫到院里吃西瓜。 我吃西瓜不喜欢拿在手里一瓣一瓣吃,而是习惯用勺子一口一口挖着吃。西瓜是头天晚上老爸下班回来从一马车上买的,五毛一斤,便宜,跟水缸里冰镇了一整宿,又凉又甜,好不清爽。 把剩下的半个西瓜切成五大块,老妈对着东屋喊:“邹大妈,吃点水果吧。” 门开,手拿一件黑色性感吊带衫的邹奶奶走出来,停下手里的针线道:“你看你,又那么客气,呵呵,不吃了不吃了,现在也腾不出手。” “您这是?” 邹奶奶抖了抖吊带衫下端的口子:“月娥的衣服,给皮带划了一道子,穿不得了,我寻思给她缝一缝。” 老妈往老爸手里塞了块西瓜,笑道:“我劝您别鼓捣它了,现在人都讲究,估计小邹也不会穿打了补丁的衣服。” “也是。”邹奶奶一个劲儿地摇头:“扔了怪可惜的,唉,那回头我剪剪,当抹布擦桌子吧。” 等把西瓜扔进肚子里,我打了个嗝,起身要回屋,可却想起件事,回头道:“妈,我电脑实在不行了,经常性死机,速度也特别慢,准备去中关村攒一台新的。”电脑是十年前的奔三配置,4:3的屏幕,内存128,基本上挂一个qq,cpuzhan有率就100%了,低得离谱。 老妈拿眼角瞥瞥我:“玉牌的钱不是给你留了八千吗?别买太好的,凑合凑合得了!” “知道了。”原来家里没钱,一直没舍得换,现在总算能狠下心淘汰它了。 回屋看了会儿书,手机忽地一亮,屏幕里跳出“蒋妍”二字。 经过赌石一事,我跟蒋妍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没事时常常打电话、发短信,相谈甚欢。 按下接听键,“镜子,出来玩玩啊?” 我玩性没那么大,还打算考虑如何赚钱呢,便道:“今儿太阳足,不去了。” “我靠,你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太阳啊,你家住哪儿,那我去找你。” “啊?” “怎么?不欢迎我?” “那倒没有。”我迟疑片刻,方道:“我住前门大栅栏,你坐地铁前门站下车就行。” “我这儿离地铁站太远,再说,前门那边我也不认识啊。” “嗯,琉璃厂认识不,那儿也行,快到给我打电话,我接你。” 商量好了时间地点,我拿着喷壶给爸妈屋窗台外的吊兰打了打水,旋而跟老妈知会了一句:“一会儿有同学来咱家串门儿,您准备点菜吧,她可能跟家里吃饭。” “刘耀?”我妈正按着遥控器换台呢。 “是蒋妍。” “没听你提过啊?”老妈眉毛扬了扬,审问道:“女的吧?怎么认识的?” “同学,还能怎么认识。”我知道老妈想多了,纵然对蒋妍有那么一丝丝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人家也看不上我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不到十一点,我站在了南新华街上,身旁是琉璃厂的公交站牌子。 一般提到琉璃厂,老北京人大都会联想到笔墨纸砚,外地人大都会联想到古玩街,说来也是好笑,琉璃厂给我印象最深的地方,不是那条古色古香的东西街,反而是南北向的乐器店。从老北京炸酱面馆往南到虎坊桥十字路口,短短二三百米的马路两旁很诡异地落满了乐器行,细细数一数,十来家总是有的。不过这么多店面,人气却是冷冷清清,少有人光顾,也不知道他们如何赚钱。 火辣的阳光晒得皮肤略有生疼,我搓搓露在外面的手臂,向后退到了几米外一个小店的屋檐下避暑,闲着也没事,就透过落地镜欣赏起里面的玩意儿。这不是古玩店,而是一家卖现代工艺品的门脸儿,水晶国旗,实木雕刻,京剧脸谱,中国味道的小纪念品等等。 来北京旅游的外国人差不多都要到琉璃厂走一走,跟古玩街一样,这种工艺品商店大部分营业额都来自老外兜里的钞票。 把店里的东西扫了一遍,我忽而一怔,眼神鬼使神差地落到一件釉着粉花的观赏盘上。 这件盘子没什么特别,年头不久,做工粗糙,唯独色彩搭配不错,几十块钱的玩意儿。 引起我注意的是盘子背后代表的东西——瓷器。 一道熟悉的记忆在脑海里溅起了一缕涟漪。 那一刻,我似乎想起了一个可以让我发大财的事件,但闭眼使劲想了想,又死活想不起是什么。 瓷器……瓷器……瓷器…… 我抓抓半长不短的头发,嘴巴里无数次默念着那两个字。 …… …… 【ps:今儿我哥结婚,我不知道晚上几点能回家,下一更干脆依旧挪到夜里12点整吧。】 第30章【势在必得的元青花】(求推荐票) “镜子!傻不拉叽地发什么呆呢?” 肩膀被人从后面狠狠拍了一把,我吓得一哆嗦,回头看去,发现蒋妍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背后,她含着一根牛奶味冰棒,美滋滋地吃着。我苦笑不跌道:“你能不能别总一惊一乍的,我正想事情呢。”她这一打岔,我更回忆不起来跟瓷器有关的事件了。 “是不是在烦恼那二十万该怎么花啊?”蒋妍嬉皮笑脸地单手搂住我肩膀:“没关系,谁让咱们是好哥们儿呢,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花花吧,说,是去北京饭店还是王府饭店?”她今天穿了件艳红色吊带衫配黑色牛仔超短裙,时尚的漆皮小手包往胳膊肘上一挎,小女人味儿十足。但她性格却不像打扮得那般“女人”,比如现在,她单臂搂着我,好像没察觉哪里不妥似的,大大咧咧的很。 不过我却知道,蒋妍其实也很害羞的,只不过被她的外表很好地掩饰住罢了。 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思想,我略略向右躲了几公分,“去我家坐坐吧,对了,千万别把我玩收藏的事儿说漏了,我爸妈不让我沾那个的。” “我你还不放心?”蒋妍不耐烦地推推我:“走啦走啦,坐了快一小时车,腿都酸了。” 她或许真的累了,右手提着包,肘部旁若无人地搭在我肩头,对我没有任何防备。 我明白,蒋妍是真把我当朋友当哥们了,感动之余,也不免有点惭愧。 毕竟是异性,我无法像蒋妍对我那样对她,心里多少会有点不轨的小心思。 进了四合院,我给坐在香椿树底下的爸妈介绍蒋妍认识。 “阿姨好,叔叔好。” “你也好,来,坐下说话吧,小靖,去给人家沏杯茶啊。” 蒋妍落落大方道:“阿姨,不用麻烦了,镜子是我最好的哥们,您也别拿我当外人。” 我爸倒没什么,简单招呼了几句,就低头看起京华时报。我妈不知在盘算着啥,小眼睛一个劲儿地盯着蒋妍看,东一句西一句地问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我擦了把汗,没多停留,忙叫上蒋妍一起到了我的小屋。 刚一进来,她便眼疾手快地一脚踩在水泥地上,抬起脚来,一只被鞋底压瘪的蜈蚣显露出来,她瞥我一眼:“还说我家虫子多让我打打杀虫剂,切,你家也少不到哪去啊。”说罢,她也不客气,脱掉凉鞋就一头倒在我床上。 “没办法,你租的起码是楼房,杀完虫子很难再生。”我无奈一笑,弯腰把她踢到墙角的凉鞋捡到床尾放正,道:“我家是平房,再怎么样也杀不干净,没准大街上的虫子就顺着门缝钻进来呢,防不胜防。”平房就这一点不好,土鳖啊,蜈蚣啊,都是我家常客。 蒋妍拿我的枕巾抹了抹脖子上的汗珠:“无聊死了,找点事儿干啊。”噌地一下,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莫名其妙地嘿嘿笑了两声,“顾靖同学,你电脑里有没有电视台不让播的片子啊,哼哼,我猜肯定有,是不是知道我要来,都给作成隐藏文件了啊?” 我呃了一声:“真没有。” “信你才怪!”蒋妍光着白皙的小脚丫直接下地,按了电源,她跳到电脑前的转椅上一盘腿,奸笑不止地望着我:“可是你自己说没有的,敢不敢让我翻一翻?” “我骗你干嘛。” 十几分钟后,蒋妍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声:“我靠!真没有!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那种片子,其实我是看过的,不过只是在腰子的psp上瞅过几眼。我这人还算比较正经,当然不可能上网下载那些没用的玩意儿。 “没意思!没意思!”天生闲不住的蒋妍瞪瞪我:“你家也没个玩的东西,早知道不来了。” “你可以上上网啊。” “得了吧,电脑慢的跟蜗牛似的,我着不起那个急。” “我正想换一台呢,要不等中午吃完饭,咱们去趟中关村?” “那也是下午了,现在咋办啊,干坐着大眼瞪小眼?”这时,蒋妍咦了一嗓子:“你头两天带回来的那块毛料呢,拿出来拿出来,咱们自己给它解了。” 我道:“可设备?” “你不会找东西代替啊?” 我蹲下身爬开床单,从床底下掏出毛料,想了想,又去院里的水龙头边上找了一块布满绿苔藓的灰色磨刀石,用水冲洗干净,拿回了屋。磨刀石在几年前被我爸摔坏了,现在只剩下巴掌大小的一块,半月牙形状。 于是乎,蒋妍用报纸垫在屁股底下坐着,俩腿很不雅地左右劈着,跃跃欲试地用磨刀石吭哧吭哧地在毛料尖端磨,“再出个冰种!不!玻璃种!还得是满绿的!祖母绿的!” 翡翠原石的硬度众所周知,那可不是普通的石头。结果折腾的大半天,才将将把尖端磨平了几毫米,进度缓慢。蒋妍却不放弃,依旧死命地用最原始的办法擦石。真要说起来,这才应该是真正的擦石吧? 我见她一个人玩得挺愉快,便没去打扰,而是上了优酷视频网,翻了段上上个月晏婉如在北京台的节目,里面有二十分钟是专门说瓷器的。视频里,有着一张倾国倾城脸蛋儿的晏婉如先说了汝窑,再说了哥窑、官窑,最后,她还对青花瓷做了很详细的阐述。 “嘉、隆、万三朝的青花瓷器主要还是景德镇的产品,民窑的质量参差不齐,有特别好的,也有很粗糙的……” 听着听着,我的眉头渐渐拧在了一起。 青花瓷?青花瓷? 当元青花几个字落入耳畔的一刹那,我眉毛猛地一舒! 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 元青花! 是元青花! 关掉网页,我攥攥拳头,强行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双手啪啪拍了拍脸颊。 机会来了!一夜暴富的机会! 如果没有意外…… 如果事情顺利…… 我入手那件元青花的成功率绝对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是的! 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元青花! …… …… 【ps:明后两天尽量保证每日三更,求推荐票,谢!】 …… 第31章【横冲直撞的钱串子!】 第31章【横冲直撞的钱串子!】 “小靖,叫你同学吃饭吧。” 听老妈在院里喊,我应了声,将几乎没变样的翡翠毛料和磨刀石藏进床底下,与蒋妍一起去到老妈房间。芝麻烧饼,酱牛肉,松仁小肚,鸡蛋西红柿汤,基本都是熟食,很简单。吃完午饭,迫不及待想去寻找元青花的我就想把买电脑的事情暂时放一放,等日后有工夫再去,但蒋妍却死乞白赖地拉着我出了四合院。 “你电脑都那个德行了,还拖着不换呐!”她鄙视地瞅瞅我:“说说吧,想买个什么配置的,我帮你出出主意。” 我道:“我也不怎么玩游戏、看电影,配置无所谓,只要能上网就行。” “我想想啊……”她左右手忽而一拍:“有了,要不别去中关村了,你买台笔记本怎样?” 我略有心动:“本子?” “是啊,现在的薄本价钱也不是很贵,配置适中,拿着方便,多好。” “嗯,也行。”蒋妍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倘若以后我买古玩需要金额数目较大时,银行转账无疑是首选,有个笔记本确实方便些。 我俩先去了前门的国美电器,店小,笔记本款式不多,价钱也很贵,看了看不行,我们又坐车去了牛街的大中电器,就跟宣武医院对面,是这边最大的电器商城了。在蒋妍的推荐下,我花了一万多块钱,买了台配置不错的索尼12寸薄本,唯一一点小遗憾是,这款本子刚刚停产了。 一回家,我便插上电源,满怀新鲜感地摆弄起它来。 无论外观还是内里,本子各方面表现都不错,挺合我心意。 连上网络,我从百度上查找着qq、迅雷、千千静听、卡巴斯基等一系列软件,下载到计算机。 那边,三星手机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是《哥只是个传说》。 靠在我被子上休息的蒋妍接起电话,右腿轻搭在左脚上,“喂,小姨啊,什么事……我在同学家玩呢……哦……好像有,等我回家给你找找吧……你急着用吗……那行,过两天一准给你……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嗯嗯,我挂线了啊……小姨拜拜。” 跟蒋妍在一起时,我总会被她那份骨子里溢出的活力所染,心情变得很好。 安装完卡巴斯基,弄好注册码,我合上sony笔记本,挨着蒋妍坐到床上,“吃完晚饭再走吧?” “我靠!”她无比郁闷地用小脚丫踢了我大腿一下:“我怎么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情愿三个字?你这是念完经打和尚啊!是不轰我走呢?” 我汗,你太敏感了,“……没那意思。” 蒋妍哼哼唧唧了几声:“忘恩负义!早知道就不帮你选电脑了!” 正说着话呢,蓦然,床单上一道快速移动的小影进入了我的视线范围。 那是只有很多条腿的细长型虫子,比圆珠笔芯还细上许多。 “钱串子?” 我比较腻味虫子,条件反射般地往后一躲,回手拿起苍蝇拍,重重扇了过去。蒋妍不明所以地顺着我的目光一看,发现了它,见我一拍子没打上,她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抬起脚,朝着钱串子一跺。 我忙阻止道:“别踩!那玩意儿有毒!” “毒?”蒋妍下意识地停了下脚,谁曾想,速度极快的钱串子竟是顺着床单爬上了她另外一只腿,“我靠!得寸进尺是不是?”蒋妍一巴掌落到大腿外侧,啪,白嫩的皮肤立时浮起一抹红,却未命中目标,吱溜一下,钱串子的身影消失掉了。 “哪去了?”我举着苍蝇拍走过去瞄准,心想晚上得打打药了,不然我怎么睡觉啊? 蒋妍也掰着大腿左右寻找着,徒然,我看到她脸色大变,噌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边破口大骂无耻,一边在我错愕的眼神下撩开牛仔裙,那画着粉色梅花瓣的白内裤边缘,钱串子正没头没脑地向上攀爬,接着,被蒋妍一个手指头按住了身尾,挣扎着无法动弹。 就在她松了口气时,我突然想起了钱串子的特性,“赶紧弄下来,它会自己脱节!” 为时已晚。 只见钱串子居然放弃了下半截身子。 “你不早说!”蒋妍气急败坏地又把手追进去。 我没好意思再看,扭过头道:“你小心点,它天生就喜欢往有洞的地方钻,我原来就被这虫子钻过屁眼儿。”听那边半天没动静,我奇怪道:“怎么样了?蒋妍,说话呀?” “我日!你敢再晚说一会儿吗?” 我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只瞧她通红着脸颊,羞愤欲死地盯着我! 我晕! 倒吸了一口冷气,我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去医院吧?” …… 【此处有删节】 大概意思是我帮蒋妍把虫子弄了出来。 如果想看完整版,请去我的老书《市长大人》作品相关中查找。情非得已,抱歉,见谅。 第32章【!】 呼,总算弄出来了。 “我带你去医院?” “我站都站不稳,怎么去医院?”蒋妍表情痛苦地一把把抹着汗,依旧劈着腿跪在床上,或许这个姿势舒服一些,“钱串子的毒厉害不厉害?会不会死人?我现在那块又疼又痒又涨!难受死了!” “没到死人那么严重,可是那也得去医院解毒啊。” “得了吧,我丢不起那个人!”蒋妍恨得牙痒痒:“受不了了,快去药店给我问问!” 我灵机一动:“对了,我想起种药来,专治虫毒的,等等,我去给你买。” “快去快去!”蒋妍把被子盖严实了些:“别忘了锁门。” 南通蛇药片,老一辈人都知道,很有名气的药,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用于治疗毒蛇毒虫叮咬。我记得我家许多年前曾买过一盒,现在应该还跟抽屉里放着呢,不过早已过期,肯定不能给蒋妍用。 在水池子前洗洗手,我不觉又想起了先前的一幕,摇摇头,不再瞎想,我骑着自行车往东去,拐进了大栅栏步行街外的一个胡同,这里有两家药店是挨着的。 可是我问了南通蛇药片,服务员都说没有,最后,金象大药房的一人给我推荐了一款季德胜蛇药片,说效果是一样的,专治毒虫叮咬。我将信将疑地买了三盒,回到家,按照说明书上的使用方法,先给蒋妍口服了20片,旋即用小茶杯接了点水,把药片打碎成粉末,用筷子搅拌溶于水中,让她外敷于患处。 别说,见效还挺快。 下午四点来钟,蒋妍试探着扭扭屁股,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伸个懒腰,如获新生地仰天长啸:“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我关心道:“还疼不疼了?” “还有一点,不是很明显了。”蒋妍避开了我的目光,脸蛋浮起火辣辣的红霞,言罢,她转移视线般地一脚脚踩在钱串子的尸体上:“你个王八蛋!害我丢了这么大一个人!我踩不死你的!小样儿!以后别让我看见你!见一次我踩一次!” 呃,人家早死了,你还怎么见它啊? 发泄过愤怒,静下来的她蔫巴巴地坐到床头,偷看我一眼,脸更烫了,“……我,我,我回家了。” 蒋妍那副难得的小女人态让我砰然心跳,“那你把药拿着,记得按时吃。” “……咳,嗯。” 【ps:违规,该章有删节,完整版请去我的老书《市长大人》作品相关里看,下面有链接。】 [bookid=1072428,bookname=《市长大人》] 第33章【元青花的残片】 我怕蒋妍行动不方便,特意扶着她走到胡同口,看她上了出租车才放心。 回家吃完晚饭,瞧瞧手机上的时间,六点十三分,我拿上了新买的sony本子,摸出公交一卡通,坐66路在南三环的马家堡下车,四顾望了望,确认了方位的我边回忆着事情,边走向海鲜大酒楼对面的住宅小区,当一栋熟悉的红砖板楼进入视线,我暗暗一点头。 就是这里了。 小区是八九十年代的,环境一般,没有保安。 我在门口的一个修车摊位边站住脚步,朝正在给一辆山地车拆轱辘的男子道:“师傅,麻烦问您一下,您知道三号楼的周大爷住几层吗?” 他充耳不闻地摇摇头,接着修车。 我眨眨眼,转身进了小区。这里每栋楼都有五个单元门,六层,然而我只从电视里知道有元青花的那个大爷姓周,住马家堡小区三号楼,挨家挨户地找下去,显然不是个办法。于是,在三号楼前,我继续问了一个坐在三轮车上扇扇子乘凉的老太太:“大妈,您知道周大爷住几层几门不?” 老太太扇子一停:“哪个周大爷?修表的还是饭店的?” 我想了想:“……修表的。” 老太太用扇子尖指了指斜对面的二单元:“老周住403,不过他都退休了,早不修表了。” “谢谢您。” 踩着那些已不是很平整的台阶上到四楼,我敲敲右手边的黑色日上牌防盗门。 他家没安门铃,等了会儿见没回音,我加重力气再敲敲。 吱呀,里面的木门被人朝里拉开,那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背头,小眼睛。 我道:“请问周大爷在家吗?” 男子看看我:“我爸去老邻居家下象棋了,得九点才能回来,你是?” “哦,是这样的……”我拿捏着语言道:“我听说周大爷喜欢收藏些小玩意,我对这些也特别感兴趣,如果周大爷同意,我想收几件拿回去观赏,嗯,我能进去瞧瞧吗?”我自以为长了张朴实憨厚的脸,又是学生,应该不会引起对方太大排斥。 中年人却摇头道:“我爸的东西他都没打算卖,要不你明天再过来问他吧。” 看他要关门,我忙道:“如果玩意儿好,一千两千都不是问题。” 中年人微微一怔,重新打量我一番,犹豫着回头往屋里看了眼,咔嚓,用钥匙拧开了防盗门:“跟我来吧。”跟着他走进去,客厅正有个老太太眯着眼睛看电视,中年人道:“妈,这小伙子是来收东西的,我带他看看我爸那些收藏,行吧?” 老太太皱皱眉:“我不管,不怕你爸骂你你就卖,那些玩意儿可都是他的宝贝儿。” 中年人沉吟片刻,还是把我带进了西边的卧室。 木制双人床后面,是一个摆满了小玩意儿的书架,玛瑙奇石,印章玉佩,小瓶子小罐。草草扫了几眼,嗯,东西确实不少,但没一件像样的货色,不值钱。我没有寻见目标,逐而将失望的目光投向中年人:“周叔叔,有没有老点的物件儿?” “老?” “嗯,年头越久越好。” “嗯,有是有,但我爸肯定不让卖的。” “我能看看吗?” 周大妈这时也走进了屋,靠在门框上看着我们,不言声。周叔叔迟疑了一下,弯腰将书柜下面的柜门打了开,徒然,隔断最下层的木托上蹦出一缕刺眼的蓝色,那是一片半个巴掌大小的瓷器残片,圆润清澈,正是覆盖了两个纹饰装饰层的元青花碎片! 我尽量不让那份欣喜落到脸上,平静道:“我能仔细看看吗?” “看吧,注意别摔坏了。” 残片应该是完整元青花罐肚子的某一部位,釉上纹着蓝花,很漂亮。拿在手里前前后后把玩儿了一会儿,我暗暗窃喜,错不了了,就是它。 将瓷器碎片放回原处,我指指它:“这个不错,能让给我么?” 没等中年人说话,周大妈便坚决地摇了摇脑袋:“肯定不行,这是我家老头子一个去世的朋友送他的,他宝贝得紧,不会卖的。” “您开个价,只要不是太离谱,多少都行。” 周大妈依旧摆手说不卖,中年人也道:“卖了它,我爸非得跟我玩命不可,嗯,其他东西要是没你中意的,就回吧。” 我不甘心就此离去,起身道:“虽然是残片,但我真挺最喜欢它的,嗯,一万块,您看行不行?”在文物市场上,大一点的元青花残片或者带有关键部位(口,底)的残片市场价值约莫在两三万元人民币以上,四万五万的也有,周大爷的瓷片稍小,一万块是个很合理的价格了。 “一万?”周大妈好像被我唬了一跳:“这么值钱呐?” 中年人瞅瞅母亲,看向我试探道:“那也卖不了,嗯,如果你给三万的话,我们倒是能考虑一下。” 周大妈瞪瞪他:“你爸那边?” “到时我跟他说。”中年人对我道:“三万,一口价,行还是不行?” 面对周叔叔的狮子大开口,我没有丝毫不悦之意,讨价还价了稍许,便点头道:“好吧,三万就三万,成交。”对我来说,这个元青花残片是势在必得的,钱不是问题,别说三万,即便是四万五万,我也不会眨下眼睛,只要他肯卖就好。 新买的本子派上了用场。 我怕周大爷回来迟则生变,就打开笔记本电脑,管周叔叔借了网线,用网银转账到了他的账户。拔掉网线,周叔叔接到他的主机上,同样登录网银查询,实时到帐,余额已多出了三万元。 他弹出一支红塔山,抽了两口,“东西拿走吧。” “我看还是等你爸回来再说。”周大妈很踌躇。 周叔叔指指电脑显示器:“人家钱都到账了,妈,你就别管了,顶多让我爸骂一顿。” 要了点手纸,我将瓷片团团裹住,小心翼翼地放进电脑包的夹层内,告辞离开。 顺利到手一片。 银行卡还剩17万多,足够收购余下几片了。 第34章【唠唠叨叨的席老师】 我提着电脑包站在周大爷家客厅,等周叔叔给我拉开门,便准备出去。 但身后一扇刚刚紧关着的卧室门突然被推了开,先走出来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中学生,“爸,奶奶,时间到了,席老师该走了。”周奶奶对着屋里客客气气道:“眼看明年就高考了,可他成绩却是班里倒数的,席老师,你多费费心,谢谢了。” 紧跟着男孩出来的是一个很瘦弱的女人,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她穿了身保守的浅色连衣长裙,岁数不大,颇有点姿色,“您别客气,这孩子很聪明,只要刻苦些,上大学是没问题的,现在招生标准也一年比一年宽松了呢。”看上去,女人应该是周家请来的家教,给孩子补习功课的。 然后,席姓女子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她,我俩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 席老师略微诧异地瞄着我的眼睛:“这是?” 周奶奶叹了口气,解释道:“这小同学看上我我家老周那块瓷器残片,花三万块钱收走了,唉,还不知道一会儿回家怎么跟他交代呢,席老师啊,天快黑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对了,前一阵小区门口还有趁着天黑抢包的呢,要不让我儿子送你到车站?” “不用,也没两步道。” 待周奶奶掩上防盗门和木门,我站在楼梯上摸摸鼻子,对着同样在看我的女人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席老师,“原来您在这儿做家教呢?”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北京信息科技大学的老师,我的班主任席蔓莎。不过,说她是老师,还略有点勉强,席蔓莎虽是师范大学毕业,但毕竟年轻,校方只是让她负责管理班级事务,比如记录考勤等等,并没有开始真正教书。 席老师面色古怪道:“一个残片花了三万?为什么买它?” 我在楼道里跺了下脚,让头顶的声控灯亮起来,和席老师一起往一楼走,“不是一般瓷器,那是元青花的残片,挺值的。” “上回周大爷拿出来过一次,我知道是元青花。”她下楼梯很慢,一步一个台阶,手还扶着脏兮兮的扶手,灯光照射下,席老师脸蛋上映出一抹病态的苍白,我听说过,席老师有先天性心脏病,身子很虚弱,“但碎片太小了,恐怕一万块钱都不值,顾靖,你父母挣点钱也不容易,听老师一句话,回去退了吧,我给他说说,周大哥应该会给我面子的,行不?” 我苦笑着摇摇头,好不容易买来的残片,怎能再退回去? 席老师瘪了瘪嘴巴,“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呀,要是元青花整器,你花一千万买都没有问题,可这是残片,不值钱,虽说有小幅的升值空间,但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清楚,而且,你能确定这片东西是真的吗?万一是现代防的可咋办?顾靖,老师不会害你的,走,我带你回去退掉。” 在学校,席老师虽然有爱絮絮叨叨的小毛病,但对学生却是极好,发自内心的那种。 我明白她是怕我吃亏上当,不过我心里有谱,“谢谢您了,但我是真喜欢它,不退了。” “你家不富裕吧,你父母知道你花三万块买它吗?你不小了,得为你爹妈着想一下,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我苦恼地抓抓头发,再次摇头。 席老师嘴巴一撅,“算了,爱买就买吧,不管你了。”可出了楼道没走几步,席老师却又语重心长地柔声道:“去退了吧,等哪天有空我带你去古玩市场转转,绝对让你买一件比这个便宜的元青花残片,而且还比这块大,老师不会骗你的。” 我要的就是周大爷这片,市场上的其他残片,别说一万两万了,几千块钱我都不会买。 在三号楼到公交车站的路上,席蔓莎的嗓子就没歇息过一刻,反反复复地说着车轱辘话,劝我不要瞎花钱。或许是心脏病的原因,席蔓莎嗓音很没有底气,虚虚弱弱、轻轻飘飘的,跟念经一般,听得我脑浆子都快出来了。 末了,我敷衍道:“我知道了,谢谢您,以后我肯定不乱花钱。” “但你这回乱花了。”席老师温和的眼眸瞅瞅我:“唉,真是的,等你后悔的时候,可别说老师没提醒过你。” 公交车一辆辆过去,我俩都没等到自己要等的车。 几分钟过去,我突然想到了件事,冷不丁一拍额头:“瞧我这破脑子,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唉,还没问吴叔叔家住哪里呢。”一年后的那个节目,摄像机曾照过周大爷家的楼栋,却没有提及吴叔叔家位置,我只清楚,吴叔叔和周大爷交情不错,是老朋友。 “吴叔叔?”席老师狐疑地眨眨眼:“你说的是吴克威吴大哥?” “啊?对对,吴克威,是吴克威。”我惊讶地看向她:“您认识吴叔叔?” “当然了,能过来周大爷家当家教,还是吴大哥帮我引荐的呢,吴大哥家儿子也上高二,挺早时就是我给补的课,这不,明天我就该去他家了。”席老师问道:“你怎么知道吴大哥的?找他做什么?” “那正好,您明天带我一起去吧,听说吴叔叔家也有一块元青花残片。” 席蔓莎一听,差点给她气死:“刚还保证了不乱花钱,怎么又要去瞎买?不行不行,我可不带你去。”她身子一扭,不再看我。 我哭笑不得道:“席老师,求您了,那残片对我特别重要。” 席老师背对着我道:“万一你父母哪天发现你瞎买东西了,且还是我带你去的,到时他们找我兴师问罪,我怎么回答啊?不行不行。” “晕,您想的太多了,他们肯定不会找您的。” “绝对不行,这没得商量。”席老师回头瞥瞥我:“再者说,吴大哥要以为是我把他家有什么宝贝的事情告诉的你,你说他会怎么想我?肯定得给他留下负面印象。” “我说是周大爷那里听来的,影响不了您。” 席蔓莎死活不同意。 第35章【四分五裂的元青花】(求推荐票) 三更了,求推荐票! …… …… 晚上到家已是八点四十了。 回屋前,我偷偷从南屋墙角的塑料瓶取了些84消毒液,兑水稀释,让元青花残片浸泡一会儿,取出,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捧在手里看看,见釉色表面的黄垢被很好的清理了掉,我满意地点点头,把小屋写字台右下角抽屉里的几本英汉词典和资料书转到其他地方,将元青花残片藏在里面,拿报纸盖好,掩上柜门。 今天收获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吴叔叔那里…… 翻来覆去地琢磨了许久,我拿出手机,嗒嗒嗒,拨通了宿舍舍友腰子的电话。 “喂?”腰子好像在睡觉,声音中掠着困意:“谁呀?” “我镜子,有个事儿得问你下,嗯,你去年……不对……前几个月不是跟我说知道咱班主任家住哪吗?” “席老师家?不知道啊,我啥时候说过?” “嘿,我记得真真的,那天跟学校食堂里你说的。”我的记性比腰子好很多,“忘了?那天就咱俩,你吃的凉皮,我吃的担担面。” 电话那头停顿了半刻,腰子恍然地哦哦两声:“想起来了,但我也没说知道席老师家住哪儿啊?好像下半个学期吧,我在四路通买xbox360盘时看见席老师跟那里等车,嗯,我还听隔壁宿舍俩人说,也跟四路通车站看到过咱班主任。” “好,谢了,你接着睡觉吧。” 星期日清晨。 我比爸妈还早起了半个小时,留下张“我找同学玩去了”的字条在北房的门缝里,便坐66路到了四路通。今天是休息日,上班早高峰没周一到周五那么明显,过了马路,我在审美理发店前的公交车牌边站住脚,左看看,右瞧瞧。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八点钟,连稻香村都开门了,可却依然不见席蔓莎的身影。 我挠挠头皮,转头去稻香村买了三两枣泥馅儿的点心,出了店,一口口往嘴里送。 诶? 让我愣住的是,就我买点心的这会儿工夫,避雨的站台里,席老师竟已站在了那里。 我忙小跑过去,远远叫了声:“席老师。” 正欠着脚尖看来没来车的席蔓莎怔了一怔,诧异地看向我:“你怎么在这儿?” “我想跟您去吴叔叔家。”我讪讪一笑,把枣泥点心往前推了推:“您吃点?” “别来这套。”席老师又好气又无奈地瞪我一眼:“都说了别瞎买别瞎买,怎么就是不听啊,老师是为你好,你……” 等她劈头盖脸地絮叨完我一通,我也没往心里去,指指从南边红绿灯开来的公交车:“是坐这辆么?” 席老师两眼往上一翻,嘟嘴道:“……你爱跟着就跟着吧。” 我之所以急着收集元青花残片,事情还要从一年后的电视节目说起。 那是北京台做的一期节目,叫《寻找元青花》,重生的前一天晚上,我还坐在电视机前看过该节目的倒数第二期,所以记忆深刻。从片子的场景分析,拍摄时间应该是一到两个月后,算算日子,也没多少天了。 故事发生在朝阳区一间普普通通的小四合院里,一个姓白的老大爷早年间在农村花费极低的价格淘换回来件裂了口的瓷器,所谓一分钱一分货,当时不懂行的白大爷只为了好看,根本没把瓷器当回事儿,以为它是假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由于没有细心爱护,没过一年,瓷器的裂纹越来越深,导致再无法维持原状,四分五裂了开来。本来,白大爷是想把碎片丢掉的,但有一天他逛街时,看到地摊上有人在出售瓷器残片,几十的有,几百的也有,白大爷没想到破掉的残片也能值钱,他自己留着也没用,便拿出两片送给了跟他较好的两个朋友,一个是周大爷,另一个是吴叔叔,其他的几片,则是在一年内被分别卖了出去。 因为卖价很高,那时白大爷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这件瓷器很可能是真东西。 不久,白大爷被查出胃癌晚期去世了,几年后,他出国留学的儿子回到北京,无意间从白大妈口中得知那些或送或卖出去的残片居然是一个完整元青花罐摘分下来的,大叫暴殄天物,他在英国呆了许多年,见识自然比白大爷高出了太多,于是,他找到了电视台,希望跟他们合作,帮着自己找寻回那些元青花残片,重新修复完整。 事情基本就是这样。 现在不到八月,白大爷的儿子应该还不知道元青花的事儿,所以,先下手为强,我必须赶在他联系电视台之前找到那些失落的残片,幸运的是,一年后的节目已经帮我找到了残片的下落,不需要我费力气,只要花钱买回来就可以了。 元青花是什么? 十几亿中国人都知道,几乎家喻户晓的它可以称得上世界最贵的瓷器了,至少拍卖会上的记录一直由它保持着,一件完整品的价值何止千万人名币,一些带故事、带人物的大件元青花,几亿人名币都是能够拍出来的,可见其魅力。 但残器呢?经过修复的瓷器值钱吗? 本来,中国古玩界一句“古玩毛了边,不值一文钱”的不成文规矩一直延续了数百年,但这条规矩对国外的玩家儿却不太适用,他们认为缺陷并不影响文物的根本价值,相反,有些特殊的文物,缺陷本身就是一种美,如断臂的维纳斯。纵观近年来国外拍卖行出现的中国瓷器,有相当数量是经过修复的,例如2001年11月份在英国伦敦苏富比的中国瓷器拍卖会上,一件估价10万至20万英镑的明代成化斗彩天字罐,拍出了75.15万英镑的高价,而这件天字罐就是残器,是不完整的修复件,器口颈部磨平,缺盖。这也直接改变了国内藏家对残品瓷器的认识。 诚然,我要找的那件元青花破损十分严重,又不是人物故事纹饰,甚至有可能部位缺失,但元青花毕竟是元青花,就算达不到千万人名币,也不会是区区十几二十万元可以买下来的。 …… …… 三更,求推荐票! 第36章【第二片古瓷】 吴叔叔家住在丽泽桥西侧一片刚落成没多久的新住宅小区。 三十多层的塔楼,他家住七层一户西北向的三居室。因为席老师胆子小,怕坐升降电梯,我俩是爬楼上来的。现如今,北京房价虽是在跌,可依然寸土寸金,这么套格局不错的商品房,没有二百万是决然拿不下来的。我心知此行艰难,跟周大爷不同,看得出,吴叔叔家根本不缺那几万块钱,至于残片能不能到手,我心里实在没底。 叮咚……叮咚……叮咚…… 按过他家门铃,席老师眨着清澈的眼眸瞧着我:“破瓷片真不值钱,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到都到了。”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您放心,肯定不给您添麻烦。” 咔嚓。 墨绿色的厚重防火门开了,门缝里挤出一股浅浅的鱼腥味。 那个我跟电视里见过一面的吴叔叔正站在门口,不到五十岁的样子,长脸,高鼻梁,很有种成功人士的风范。他先是奇怪地看我一眼,也没多问,开了防盗门让我和席蔓莎进屋,等我换好拖鞋,吴叔叔才在我身后问道:“席老师,这位是?” 他应该很喜欢观赏鱼。 我看到客厅的北面和东面的墙壁上架满了隔断玻璃鱼缸,少说得有十多个,都是带底柜、过滤器和灯箱的那种,旁边的长柜上有网兜,有海盐,有鱼虫。往鱼缸里一瞅,七彩神仙鱼,美洲短鲷,蓝剑沙,金龙银龙,巴西龟…… 养鱼不错,能修身养性。 席蔓莎叹了口气,“我们班的学生,叫顾靖,也不知道从哪听说您家有古瓷残片,就非要跟着我过来看看,嗯,你们聊吧,小东在里屋呢吧,我去给他补习功课。”说罢,席老师便踩着栗红色的高档木地板朝左手边的小门走去。 待席蔓莎进了屋,吴叔叔招呼我坐在客厅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倒了杯茶。 我为刚刚席老师的话补充了一句:“吴叔叔您好,冒昧打扰了,嗯,我是从周大爷家听说您这里有一片元青花残片的,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我知道你,周叔叔的残片就是你收走的吧?”吴叔叔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把水果盘子向我这边推了推,里面有切好的猕猴桃,香蕉,西瓜,“他昨晚给我打电话了,说把他儿子臭骂了一顿,呵呵,估计现在还生气呢,你不知道,这个瓷片是我一忘年交白叔叔送的,嗯,看看没问题,但卖是不可能的。” 从那期电视节目里我就知道吴叔叔和周大爷是两个重感情的人,因为在记者的跟踪报道中,白大爷的儿子几乎只是表明了来意,吴叔叔跟周大爷便分文不取地将古瓷片还给了他,没要一分钱。 在吴叔叔卧室的床头柜里,我看到了元青花残片。 这片古瓷包含了一部分瓷口和三个纹饰装饰层,镶着蓝花,比周大爷那块大上些许。 我拿在手里端详了好久,恋恋不舍地放回去,转头问了句废话:“能割爱让给我吗?” “刚刚已经说过了。”吴叔叔笑着摇摇头:“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不卖。” 唉,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我心下一叹,一边考虑着如何才能说服吴叔叔,一边与他重新回到客厅,本来的话,这种情况我是理应告辞离开的,可古瓷片对我太重要了,只能厚着脸皮继续跟沙发上坐下。吴叔叔许是碍于席蔓莎的面子,也没有轰我走。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花鸟鱼虫。 没过多久,吴叔叔的爱人买菜回来了,一个不到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短发,挺精神。 吴叔叔将我要买瓷片的事儿跟爱人说了说,并提到我是席蔓莎的学生。 吴阿姨没说什么别的,只是客气道:“顾靖是吧,中午别走了,我给你们炖点鸡翅吃。” “那怎么好意思。”我连连摆手。 “没事儿,你们席老师也留下吃饭的。”她看了眼客厅的挂表:“瞧瞧,眼看就到饭点儿了,听阿姨的吧。”吴阿姨把买来的长条茄子和鸡翅膀放进厨房,没过两分钟,又走出来对吴叔叔道:“头两天死的那条‘黄金战船’能吃吗?我搁冰箱里冻上了,要不,我给它炖一炖?好歹也是四五斤的大鱼呢。” “得了吧。”吴叔叔失笑一声:“那是观赏鱼,别再吃出病来,趁早扔了吧。” 吴阿姨哦了一嗓子:“腾出的鱼缸,哪天有空去买条红龙吧,我挺喜欢那鱼的。” “漂亮是漂亮。”吴叔叔皱皱眉头:“可好点儿的红龙得上万了,太贵,还是养点小鱼合适,也不爱死,皮实。” 吴阿姨闷闷不乐地瞥他一眼,没说话,转头回了厨房。 红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暗暗记在心里。 中午十二点整,席蔓莎跟小东走出卧室,小东头发留得比他母亲还要长,偏分。我们大家略微聊了下,吴叔叔夫妇便去厨房开始炒菜,小东也跟着去帮忙打下手。闲来无事,我扶着膝盖蹲在鱼缸前看鱼。 席老师道:“既然吴大哥不想卖,你也别死乞白赖了,吃完饭就回家,知道不?” 我嗯了一声,没多说。 铃铃铃。 席蔓莎包里的手机响了,她先看了来电显示,又望了我一眼,跟沙发上侧过身,接起电话,语气要多柔弱有多柔弱,“喂……嗯,我在吴大哥家呢……对,家教……你早上起来干嘛去了,怎么不接我电话呢……啊,不是不是,我没别的意思,随口一问……你,你别生气,我错了,我,我以后不瞎问了,真的……” 我透过鱼缸玻璃的反光面看到席老师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别挂别挂……我,我不是有心的,你原谅我吧,求你了。” 过了会儿,席蔓莎如释重负地撂下手机,瞅瞅我,她脸一红。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道:“您男朋友吧?” “还不是。”席老师撅嘴摇摇脑袋:“……你知道我有心脏病吧,加上我长得一般般,他和他爸妈都看不上我,唉,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呃,你模样还不好看?那什么样儿才算好看啊? 我感觉席老师太自卑了点儿。 第37章【PS3】 十二点一刻。 吴叔叔夫妇将一盘盘冒着热气的菜肴端上桌,并招呼我跟席蔓莎过去吃饭,等小东洗完手坐好,大家才动了筷子。席老师吃得很斯文,夹菜动作极慢不说,在嘴里也是细嚼慢咽,人家小东都吃完一碗米饭了,席老师刚吃三口。我知道先天性心脏病患者是禁止跑跳等剧烈运动的,但她也未免太警惕了些。 饭桌上,吴叔叔问我:“什么时候迷上的古瓷片?” 我把嘴里的凉拌莴笋咽下去,答道:“就是最近几天,让您见笑了。” “这见什么笑,有个爱好终归是好事儿。”吴叔叔给我夹了几筷子鸡翅,“嗯,我这片是卖不了了,如果你想收古瓷,去潘家园市场问问吧,那里应该有不少。” 席老师插话道:“我跟他说过了,可他不听,非就要收您和周大爷手里的古瓷片,唉,谁家挣点钱也不容易,不能乱花啊,现在文物市场百分之九十五的玩意儿都不真,你说……”别看席蔓莎吃饭走道动作缓慢,但说起话来却海浪般一波一波连绵不绝。大约五分钟后,席老师结束了这次训话,慢吞吞地夹了口胡萝卜丝,送入嘴中嚼了嚼。 “席老师说的对。”吴叔叔嗯了一声:“古玩儿嘛,要多看少买,多听少说,不过从某种角度讲,你学生还是很有魄力的,敢花三万跟周大爷儿子那里收片不知真假的古瓷残片,嗯,了不得啊,呵呵,这一点上,我儿子就没法跟他比,小东他啊,成天就知道打游戏机,玩电脑。” “我哪成天玩了?”小东不服气地撇嘴道:“期末考试前还是你跟我妈说的呢,说如果我考了全校前三十名,你就给我买台ps3,还不限制我玩,可前三十我进了,ps3呢?我咋没见着啊?说话不算话!” 吴叔叔敷衍道:“不是没时间吗?” “您没时间,我有时间啊,您把钱给我,我去买不就结了?” “那么多钱,你拿着我不放心,等过两天让你妈跟你一块去,行了,吃饭吧。” 小东郁闷不已地拉拉嘴角,埋头扒拉起米饭。 席蔓莎是最后一个吃完的,正好一点,她要继续给小东讲课。 我跟他们告了辞,坐电梯下到一层,跟楼道里堆满破自行车的信箱前站住脚,略略考虑一番,我拿出电话,给腰子拨了过去:“喂,在哪呢?” “家,打叉360呢,没事我挂了啊,到关底小boss那里了。”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没事,嗯,你知道哪有卖ps3的吗?我想买一台,贵不怕,关键质量得保证,要原装正版没翻新的,哪家店信誉好,你给我介绍个?” “ps3?你疯了?那机子没盗版,咱玩不起啊。” “我不是自己玩,是送礼的。” “……哦,这样啊,不过北京电玩店大都没什么信誉可言,你要是懂行,就挨不了骗。” “关键是我不懂啊,要不你先别玩了,陪我去一趟吧?” “你可真会挑时候,好吧好吧,等我打完boss存档的。” 腰子给我推荐的是陶然亭公园西边那条路上的一家小商品市场,挨着十五中,健宫医院南门马路对面。倒不是说这里商家信誉好,只是腰子的ps2跟xbox360是在这里买的,跟老板比较熟悉了,总会比其他家放心些。 在饺子馆前面等了二十分钟,才与姗姗来迟的腰子走下楼梯,进到地下市场。 我们去的是西南角的一家电玩专柜,玻璃展台里摆满了光盘游戏手柄贴膜等周边产品。 腰子跟那个南方老板说明来意,便开始挑机子砍价,我没插话,全权交给了他。 ps3原装日版主机,120g,两个原装手柄,hdmi高清线,《如龙4》,《战神3》,《刺客信条》,《块魂》,《最终幻想13》等二十款正版游戏,总之,能配得全给配全了,一算总账,一万零二百三十五块钱,说了说,直接按一万块结账了。 “反正也是送人。”批发市场外,腰子嘿嘿一笑:“先借我玩两天呗,保证弄不出划痕。” 我道:“现在就得送人,是急事儿,嗯,等你以后过生日了,我送你一台。” 腰子大叫一嗓子:“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哈哈!镜子你是不是发财了?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 等腰子坐上回家的公交车,我抱着ps3的大盒子,伸手打了辆出租,回到丽泽桥。 红蓝相间的塔楼七层,我放下盒子,按了按吴叔叔家的门铃。 给我开门的是吴阿姨,顺着门缝往里看,席老师、吴叔叔、小东也都在客厅里坐着喝茶呢。吴阿姨显然不明白我怎么又回来了,开门让我进屋后,才瞧见我从地上抱起的箱子和一个黑色大塑料袋,“这是?” 席蔓莎和吴叔叔目光也狐疑地落在我和ps3上。 盒子两面不是英文就是日文,他们当然看不懂。 “哇塞!”小东从沙发上噌地跳了起来,蹬蹬两步跑到我跟前:“这是ps3?这袋是游戏?这么多?” 我笑着把东西塞到他手上:“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游戏,我就瞎买了几套,有rpg的,有act的,也有avg的。” “送我的?”小东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袋子一盘盘翻着游戏:“最终幻想?鬼泣?喜欢,都是我喜欢的,谢谢哥。” 吴阿姨赶紧走过来捅了儿子一下,对我道:“你这是干嘛呀,挺贵的东西,快拿回去,拿回去。” 我苦苦一笑:“都拆包装试过机器了,肯定不能退货,让小东玩吧,没几个钱。” 吴叔叔和爱人对视一眼,想了想,他从钱包里摸出三千块来:“那你把钱拿走,可不能白要你东西。” 小东一翻白眼:“爸,这二十张正版盘就得七千块,您三千够干嘛的啊?” “这么贵?”席老师跟吴叔叔两口子均是一愣,“你不是说ps3就三千块钱吗?” 小东解释道:“那是只带一张碟的主机,游戏盘贵着呢,一张都得三四百。” “对了。”我道:“以后玩腻了哪款游戏,还可以加点钱去换新游戏,等会儿我告诉你店的地址,就在自新路那边。” “嗯嗯,谢谢哥。” 第38章【瓷片到手】 席蔓莎下午俩小时的课已告一段落,小东逐喜笑颜开地拉着我去了他卧室,一口一个“哥”叫着,小嘴儿那叫一个甜。在给我拨了个橘子后,小东开始迫不及待地组装上ps3,打开四十寸的三洋液晶电视,邀我一起玩实况足球南非世界杯。 我平常很少玩游戏,输了两局,就撂下手柄:“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小东道:“别走啊,我还想跟你再打几局呢,晚上跟家里吃饭吧?” “我也不会玩,呵呵,改天我再过来,都三点半了。”我现在关心的是元青花瓷片,自然没心思打电玩。 开门走到客厅,还没等我跟吴叔叔夫妇告辞,小东便先从我身边的门缝里挤出去,往他父亲身旁的沙发空地上一坐,用拖鞋碰碰吴叔叔的脚,“爸,都好几年了,我也没见你擦过那破蓝瓷片,没用的东西,也值不了什么钱,干脆送我顾哥得了。”行,没白送他这么贵的玩意儿。 吴阿姨瞪了儿子一眸子:“你知道什么,一边呆着去。” “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吴叔叔叹了口气道:“对我来说,这不仅仅是片古瓷,里面还有跟白大爷的情分呢,当年要不是白大爷当头棒喝,我吴克威也不会在建筑公司站住脚,更不会有今天这番成就,唉,这些东西,可不是钱能换来的。”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再自讨没趣,拒绝了吴叔叔递过来的一万块钱,我告辞离开。 刚按了电梯的下箭头,背后脚步声入耳。 回头一看,原来是席蔓莎跟出来了,“……走楼梯吧,我也回家。” 从口袋里摸出张餐巾纸垫在手里,席老师一边扶着脏乎乎的走廊扶手,一边小心翼翼地下着楼梯,“你可真是的,那么贵的游戏机说买就买,也不动动脑子,瞧瞧,吴大哥还是不肯卖吧,你啊……”话语陡然一顿,离她平底凉鞋一公分距离的一只蟑螂让她停了下来,席老师脸一白,好像吓得够呛。 我搀着她的右臂,把蟑螂踩死。 席老师胸口一松,脸蛋燃起红霞,侧头瞅瞅这边,继续数落我。 不过我这人死心眼,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可能放弃这片古瓷的。 回家吃过晚饭,我抱着几本古玩书籍消化着,即便指针指向十一,我仍迟迟不肯睡去。 次日,尚在睡梦中的我听到闹铃响后,便强迫自己起床,草草吃了俩豆包,坐车朝鱼市赶去。 我去的是潘家园,这块“风水宝地”不仅古玩市场出名,华声天桥民俗文化城东侧的鱼市也很不错,抛开门脸大小不谈,至少在器材方面,北京很少有比潘家园鱼市还便宜的了,像一些中低档的材料,大多鱼商都在这里批发进货。 跟几家卖观赏鱼的摊位转了转,我最终选择了偏北头的一家。 原因无它,银龙什么的倒是不少,可红龙鱼唯有这家有卖,还仅此一条。 “老板……”我指着水族箱里的红龙鱼道:“这条怎么卖?” 正在和带着皮手套的小工理货的老板放下玻璃钢,抬头看了眼:“哦,给一万五吧,头个礼拜新到的,正规渔场。” 红龙颜色还稍稍有点浅,22cm左右,品种是辣椒红龙鱼,挺漂亮,性价比也可以。 就一条,我也没其他可选,磨着老板砍了砍价儿,最后用一万一千元的价格买了下来。 老板让小工给我搬了个带盖的白色塑料小箱,装了一半水,放入红龙,我才抱着那几十斤的箱子慢悠悠出了市场,跟马路边打了出租车,再次来到丽泽桥。 银行卡还剩十五万多一点,唉,但愿我的笨办法能管用。 叮咚…… 叮咚…… 给我开门的是吴阿姨,看到我手里抱着的水箱,她愣了好一会儿:“哟,这是干嘛?” 我不由分说地换拖鞋进屋,尽量不让水洒在木地板上,将箱子平放到客厅里,打开盖子指指里面:“您昨天不是说想买条红龙替黄金战船的位置吗?嗯,您看看这条辣椒红龙对您胃口不?呃,我也不懂行,不知道买对没买对。” “你啊你,昨天刚给小东花了一万,怎么又买东西啊?”吴阿姨弯腰过去瞅了瞅,惊讶般地哟了一嗓子:“真顺溜儿,颜色也正,好看,嗯,少说也得一万块吧?” “什么一万?”小东推开卧室门。 他身后,席蔓莎也跟了出来,看看红龙鱼,她对我做了一个“被你打败了”的表情。 “您喜欢就好,嗯,我帮您装鱼缸里吧。” “别,别……”吴阿姨拽住我:“鱼是好鱼,但太贵重了,可不能要,不能要。” “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我道:“这种鱼可娇气,水里快没氧气了,我怕它撑不住。” 末了,红龙鱼还是被我和小东装进了把角的鱼缸。 打上氧气,吴阿姨隔着鱼缸用手指逗了逗它,回头苦笑地看看我:“唉,你有心了。” 这时,门锁咔嚓咔嚓响了响。 “中午吃什么?”吴叔叔踢掉皮鞋走进客厅,见我也在,他呆了呆。 吴阿姨站起身,用下巴点了点墙角的鱼缸:“辣椒红龙,顾靖送来的。” 吴叔叔脸一板:“谁让你收下的?” “我不收能怎么办?”吴阿姨拿眼角瞥瞥他:“人家都给搬家里来了。” “你,唉……” 嗒,点上支玉溪烟,吴叔叔靠在真皮沙发上,兀自摇了摇脑袋:“……顾靖啊,我虽然不懂古玩,可我也知道,就算那元青花残片真是老玩意儿,也值不了一万块钱,你前前后后花了两万多,值吗?” “古玩这东西,本就无价。”我如实答道:“而且这片古瓷对我很重要,我觉得挺值。” 抽完这根烟,吴叔叔不言不语地走到窗前,在海棠花盆里掐灭了烟头,沉默良久,他微微一叹:“……小芳,东西在我床头柜里,你给孩子拿出来吧,唉,收了人家的礼,总不好让人家空手而归。” 我心下一舒:“谢谢吴叔叔,谢谢吴阿姨。” 终于到手了! 总算没白忙活! …… …… 推本书,《国罚》。 http:///book/1505081.aspx 在抗战期间,前线川籍士兵的总数达到了500万,是全国各省出兵之最。 21世纪特工局杀手余少阳穿越来到四川,附身在一个士兵身上,此时的时间是1912年。他将在乱世中描绘出自己的奋斗史! [bookid=1505081,bookname=《国罚》] 第39章【第三片元青花】 谢绝了吴叔叔夫妻吃午饭的邀请,我将古瓷片包好,跟小东挥手告别。席蔓莎许是有事,也没在他家吃饭,一起下了楼。在丽泽桥长途站前的公交站牌下等车时,席老师包里的手机响了,瞧她略显紧张的表情,八成是那个她正在追求的男人打来的。 马路对面是个服装尾货批发市场,许多外地商家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等车,摩肩接踵。 席蔓莎被挤下了公交站台,她堵住一直耳朵,按下接听键:“喂,我刚从吴叔叔家出来,现在去找你吧……啊,打了好几个?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太吵我没听到手机响……你,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电话里,席蔓莎一直在道歉,过了好久,“……不吃了?为什么?不是说好了么……你母亲?啊,别别,我,我还是不跟她说了……没为什么,有点害怕。” 我要坐的公车已经进站了,但看看席老师,我还是没走。 “那,那好吧。”席老师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诶,阿姨您好……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您别这么说,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他的,我发誓……我做过手术,病已经稳定了……阿姨,您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您了……真的求求您了……” 十分钟后,一语凄凄惨惨戚戚的叹息为席蔓莎的哀求声画上了句号。 她挂掉手机,闷闷不乐地揪了揪手包的挂链。 我注意了一下她的脸色,安慰道:“其实,我觉得您条件真挺不错的。” “不错什么呀。”席老师病态的脸蛋上隐露出一抹深深的自卑:“先天性心脏病不是动过手术就能完全康复的,医生说了,即使下半辈子不发病,也有很大几率遗传给下一代,哪个家长愿意自己孙子孙女沾上这个病啊?愁都愁死了,唉,赶明儿还是听爸妈的,找个外地人嫁了算了。”说到这儿,席蔓莎脸上一烫,“……呃,我跟你说这个干啥?车来了没?” 遇事悲观,不自信,席老师与我的性格倒相差无几。 回到家,我把古瓷片收进了柜子里,转身再次出门。 吴叔叔这片古瓷护理的不错,没有周大爷那片的污渍,自然用不着84消毒液擦拭。 我心情极佳,边跟蒋妍发短信聊天,边朝北京古玩城走去。 之所以最先选择周大爷和吴叔叔的元青花残片下手,一来,是一年后的电视节目顺序如此,二来呢,是他们两家人均不是专业搞收藏的,对该瓷片,感情成分占据了上风,收购难度较大,逐而,我才先选了最难啃的骨头下嘴,现在两个瓷片均已到手,我心头悬着的石头也落了些,余下残片的收集工作,肯定会比之前两片轻松很多。 进了古玩城,我忽而想起桩事。 好像最近几天有出好戏即将上演,我虽未亲眼所见,但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没有人不知道。现有艳照门,有电话门,这里发生的那次,大家也给起了个幽默的名字——柜子门。熟门熟路地在厅里转了一大圈,我却没找到事件的发生地点,想来不到时候吧,就没放在心上,溜达去了一家瓷器专卖。 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姓钱,也是我一年后看了电视才认识的。 据说,她是直接从白大爷手里收购的古瓷片,一直在店里摆着,没有倒过手,许久之后,又原封不动地卖给了白大爷的儿子。 刚一进店,角落被射灯打着的玻璃展台便扯住了我的眼球,正是那片元青花残片。 钱老板在跟一个台湾人谈生意,等那人走后,我指着墙角问道:“古瓷片什么价格?” 她往那边看了一眼,“十万。”说罢,又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不是很热情。 《寻找元青花》节目没有具体说明白大爷儿子收购价是多少钱,我自无法得知,但从某种角度讲,十万块钱贵是贵,却也不算太过离谱。盖因,这片古瓷要比我收来的两片加在一起还大上几倍,也是四分五裂的元青花里最大的一块残片了。 瓷片上下覆盖了五个纹饰装饰层,宽度也够足,裹出一道半圆形的弧线,显出罐子的大半个肚身。5cm的完整青花两朵,半朵不完整,花形硕大,花瓣上卷,层次清晰。2cm的小碎花十一朵,还有些细枝细纹点缀,釉色浓艳,线条流畅,绘制精美。 隔着一个货架,我细细品味着元青花的唯美,“……能不能便宜点?十万太贵了。” 钱老板爱答不理地摇摇头,没说话。我想,她可能是比较喜欢该瓷片,所以定了个高价,能卖出去最好,卖不出去也能留下观赏把玩。 我有点犹豫,前两块残片已经花了我五万多,加上这十万,翡翠赌石挣来的钱基本花了七七八八,很可能不够收集余下瓷片了。但略一迟疑,我还是到外面的工商银行柜台拿号排队,等了将近四十分钟,才抱着十万块钱的袋子回到古玩城。唉,上次卡里有二十万,应该事先办一张理财金卡的,我记得工行最低标准不是二十万就是三十万,那样也不用次次排长队取钱了。 回到瓷器店,我把钱往钱老板前的玻璃柜台上一撩:“元青花瓷片我要了,您点点数。” 钱老板证了好半晌,重新打量我几眼,许是没想到我一个学生能拿出这么多钱吧。定定神儿,她取出一个个信封拆开,每袋都在点钞机上走两遍,不久,钱老板点头看看我:“正好十万。” 用钥匙开了锁,取出元青花残片,钱老板认认真真地帮我用报纸丝绵将其裹好。 临走前,她递过来一张纸片给我:“小兄弟,这是阿姨的名片,有空常联系。”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发名片,一时间,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滋味儿。 晚上吃过饭,我鬼鬼祟祟地把屋门反锁,将三片元青花一一摆在凉席上。 拼了拼,比了比,三块加在一起约莫达到了元青花罐整器的百分之五十。 收集一半了,进度还不错。 第40章 第二天吃早餐时,早间新闻闪过晏婉如迷人的身段,电视报导她在月初的拍卖会上拍了件清康熙无量寿佛坐像,并将拍款全额拿出,资助了许多交不起学费的山区大学生,余下的部分则注入她所建立的希望小学,一分钱都没留到她自己腰包里。 “有钱啊。”正往嘴里塞糖油饼的老妈嫉妒道:“谁要是娶了晏老师,这辈子算踏实了,不愁吃不愁穿,想买啥买啥。” 老爸抽着大眼袋锅子:“钱多有钱多的烦恼,钱少有钱少的乐趣,别整天羡慕别人。” “放你的屁吧!”老妈瞥瞥她:“我没看出钱少能有啥乐趣!哼!你没本事挣钱就说没本事!别一天到晚净说那些个冠冕堂皇的话!” 晏婉如的身份有许多,文物鉴定家,作家,慈善家等。 其实不止爸妈喜欢她,我也如此。上次在北京古玩城与晏婉如相遇,我能不打磕巴的跟她正常对话,主要还是那百万赔偿和重生带来的震撼给我弄懵了,否则,面对红遍大江南北的晏婉如,我肯定会很紧张。 提到她,一个qq号码随之浮现在脑海。 大概十个月后,晏婉如的qq号曾经被人公布到网络上,应该是真的,我加过,她网名叫“如莲”,不过系统设置却是拒绝所有人加她为好友。现在的话,她qq还未被公布,或许没有关闭好友设置。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凭着记忆打出了那十一位数字。 咦,网名变成“碧玉”了? 莫非是我记错了号码? 点了加为好友,一个验证信息弹了出来,输入验证码,却没有在好友请求里填东西,直接发送请求。过了会儿,qq依然不见回音,我没放在心上,关掉电脑,翻开黑色笔记本,考虑着去哪寻找下一片元青花。 手机响了。 看看来电显示,是蒋妍的。我接电话:“喂。” “镜子,我知道你现在很闲,来我家,找你有事儿。” “什么事啊?” “问那么多干嘛呀,快来快来,急事儿!”嘟嘟嘟,电话被那边单方面的挂断了。 我好一阵无语,把手机揣进兜里,在门口的茅房解了小手,便坐车到了和平街北口。 刚上三楼,就见303室的防盗门大开着,还有一股厚重的药味儿扑面而来。我狐疑地走进屋,顺手把防盗门关上,“怎么不关门?不怕进蚊子苍蝇啊?” 一身运动装的蒋妍正手持杀虫剂,趴在床底下喷着,见我来了,她二话不说地把已撤去被褥的床板上的另一瓶杀虫剂扔给我:“等你半天了,这么慢啊,赶紧的,帮我一块打打药,家里虫子太多。”吃一堑长一智,可能是上次钱串子钻屁股给她留下了阴影,才想亡羊补牢吧? 我没多说,捂着口鼻,噗噗在犄角旮旯打着药。 蒋妍归根结底是在我家受的伤,帮她干干活也无可厚非。 一个小时过去了,屋里已被杀虫剂味儿填满,呛鼻的很。 这时,蒋妍接了个电话,“喂,小姨啊……我正忙着呢,嗯,打药杀虫子……全是药味,我妈说得关门闷上两三天才能其效果,当然住不了人了……对,下午我回我爸妈那儿……上次说的书啊?我都给你拿出来了……着急要啊?那好那好,在哪见面……你过来?也行,一会儿在北口车站见吧……好,知道了,小姨再见哦。” 瞅她挂了手机,我眼神在房子里扫了一圈:“差不多了吧?” 蒋妍用手背抹抹香汗,拆开一个棒棒糖叼在嘴中:“行了行了,哼,这回看我弄不死你们的!”那恶狠狠的视线,好像跟这些虫子有杀父之仇似的。 “那我回去了?” “等等等等。”蒋妍从床头柜里翻出几本高中的语文书和历史书,包进塑料袋中,走过来用脏手拍拍我后背:“一起走,我也去车站。”比较奇怪的是,经过上次的钱串子事件,我俩关系非但没有僵持,反而更亲近了些。 路上,蒋妍没轻没重地开起玩笑:“我之前给橘子打了电话,给黄瓜打了电话,可这俩不要脸的货竟然都不肯过来,嘿嘿,镜子啊,还是你够哥们,住在前门还大老远的赶来了,呃……”与我勾肩搭背向前走的她徒然一顿,故作警惕地眨巴眨巴眼睛,夸张地离我远了些:“我靠!你不是喜欢上我了吧?” 我汗,“别瞎说。” 蒋妍嘻嘻一笑,捏着下巴饶有意味地瞄着我:“不可能,我看你就是喜欢上我了,嗯,要不我大发慈悲地给你个追求我的机会吧?咋样?”说着,还抛了个媚眼给我。 我知道她是说笑的,无奈摇摇头,不答话。 “喂喂,哑巴啦?”她不耐烦地用肩膀拱了拱我:“要想让我相信你不喜欢我,就得说出你心上人的名字,快说,是咱们学校的吗?” 呃?原来这才是她想问的啊?可我哪有什么心上人? 我有点好笑道:“我喜欢你,行了吧?” 她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呆了下,脖子根慢慢红了起来,“呸呸,说正经的呢!” “我也在说正经的啊。” “你,你再臭贫信不信我揍你?快点,说实话。” “……别闹了,我真没喜欢的人。”我们已走到了车站,而且我要坐的公交正好停在了路边,“回去了,到时电话联系吧。”刚要跑过去追车,蒋妍却从背后拽住了我,“快说,不然不让你走!” “烧饼是我心上人,行了吧,快点,车要开了。” “嘿嘿,虽然不认为你小子条件高,但总觉得你眼光特高,烧饼不漂亮,你能看上她?” 见公交车马上要出站了,我砸了下嘴巴:“席老师漂亮,可爱,人又温和,我喜欢她。” “妍……” 我俩背后突然蹦出一个女人的嗓音。 我回头一瞅,差点没一跟头摔死! 女人伸手似乎要拍蒋妍的肩膀,可手在半空却是骤然刹车,愣愣看看我,脸腾就红了。 蒋妍叫道:“我靠!原来你喜欢我小姨啊?” 上帝! 身后的女人居然是席蔓莎! 我:“…………**%¥@#¥%(*&%¥@!!!” 那一刻,我只恨自己不是只地鼠,否则一定在树坑里刨出个洞,有多深钻多深! 第41章【小姨与外甥女!】(求推荐票) 蒋妍开朗、乐观、活泼。 席老师保守、悲观、懦弱。 性格完全相反、年岁相差不大的俩人竟是小姨与外甥女的关系? 我彻底晕了,怎么没人跟我说过啊? “嘿嘿嘿嘿……”见公交车缓缓驶离站台,蒋妍掩嘴偷笑了一会儿,看看尴尬不已的我,又瞧瞧满面通红的席老师,清清嗓子,将手里的塑料袋往前推了推,撩开袋口,露出几本高三课本:“喏,你前天跟我要的书,是给高二学生补习功课用吧?幸亏我没扔掉,拿走拿走,不用还了。” 我欲言又止地张张嘴,却没想好怎么说。 唉,这回可丢人现眼了,也怪蒋妍这家伙,好端端的提什么心上人呀? 接过书本,席老师偷偷看我一下,结结巴巴地对蒋妍道:“那,嗯,那我回去了。” “回去怎么行?”蒋妍笑嘻嘻地挽住她的胳膊,“帮了你这么大一忙,不请我吃个饭?” 席老师无奈皱皱鼻子:“小姨可没你那么有钱,喂不起您老人家。” “嘻嘻,附近有个奶酪店不错,我请,我请客还不行吗?”蒋妍顿了顿,伸过凉鞋来踹了我鞋帮子一脚:“镜子,那辆车每半个小时才来一辆呢,等着也是等着,走,一起去吃点东西凉快凉快,对了,席蔓莎同志是你班主任吧,嘻嘻,她是我小姨的事儿可别在学校瞎传,除了我几个好哥们,还没人知道呢。” “哦,明白。”误会还没解释清楚,我当然得巴巴跟着了。 向南走了几米,蒋妍很自然地又跨上了席老师的左臂,看得出,她俩关系很亲,“席同志,等我租的房子杀完虫,你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来我家啦,咯咯,你跟镜子倒是一路人,都怕虫子,唉唉,就没见过你俩这么胆小的。” 席老师撅撅嘴:“放假前一直劝你都不听,怎么突然想起灭虫了?” 蒋妍呃了一声,脸一羞,把拳头放在嘴巴边咳嗽了咳嗽,瞥瞥我。 见她反常,席老师把古怪的目光投向了我:“出什么事了吗?” 我张嘴刚要说没什么,蒋妍凶巴巴的视线便杀了过来:“小样儿!你要是敢说!信不信我挠死你!”她也知道害臊。 我无辜地摊摊手,没言语。 没等席蔓莎追问,蒋妍一指斜对面的福利彩票店:“啊,好久没买双色球了,你们等等我,我去随机一千块钱的,嘿嘿,这回肯定中奖。” “又瞎花钱!”“奖块钱我嘴,转移话题看得出,她俩关系很亲密”蒋妍顿了顿,伸过脚席蔓莎责怪道:“不许买,肯定中不了!” “哎呀呀,我说能中就能中啦。” “我说中不了就中不了,快走,小姨可生气了哦?” 蒋妍不听,偏一个人跑进了福彩站点,等她一走,我总算得着了与席老师说话的机会,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讪笑道:“刚刚我的话您千万别……”然而没等我说完,席老师就烫红了脸,手指快速在塑料袋上揪了揪,脚步飞快前移,“我去看看妍妍买的什么号码。”转眼间,她也进了福利彩票店。 呃,你这反应是啥意思? 对着店门口的灯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拍拍脑门,一个头有两个大。 待蒋妍和席老师手拉手地走出来,我们去了煤炭大厦东边几十米处马路南侧的一家奶酪店,这里不止有奶酪而已,还有各种口味的豆腐果冻和甜食冷饮。我只要了碗冰镇酸梅汤,与她俩在角落的柜式机空调前坐下,一口口抿着。 席蔓莎是个话痨,嘴上基本闲不住,屁股刚在木椅上坐稳,便开始数落起蒋妍,“不是我说你,你也这么大的人了,该懂点事儿了吧,姐和姐夫是有钱,但也架不住你这么造啊,你……” 蒋妍也不示弱,俩人就到底该不该买彩票的问题展开了激烈辩论。 最终,蒋妍不敌席蔓莎,她大叫一声,小勺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席老师的奶酪碗里挖了一勺。 “你,你干啥呀?”席老师气闷道:“怎么这么讨厌!” 蒋妍要多得意有多得意,咬着塑料勺砸巴砸巴滋味:“……香!” “哼,就知道吃,早晚吃成个大胖子。” 蒋妍在吃过四碗奶酪后,想起了什么,用勺子敲了敲席蔓莎的碗边:“老爷子七十大寿,你买好礼物了没?” “什么老爷子老爷子的,没有礼貌,要叫姥爷。”说罢,席蔓莎呀了一嗓子:“你怎么早没提醒小姨啊,坏了,我都忘了我爸生日了,你送什么礼物啊?准备好了吗?” “嘻嘻,那是当然啦。”蒋妍瞄瞄我:“我跟镜子那里收了对儿克隆鸭头,姥爷肯定喜欢。” 席老师自言自语:“啧,那我送什么呀,还没想好呢。” “他老人家喜欢收藏,送古玩不就得了?” “我可没那个闲钱。”听蒋妍说我借你,席老师一阵摇头:“不用。” 这时,蒋妍的电话唧唧喳喳叫了起来,她拿到耳边:“喂,黄瓜妹妹啊……嘿嘿,有事儿快说……什么?新开的店?卤煮?我昨天还想吃呢,味道咋样……哎呀,馋虫都被你勾出来了……去,当然去……现在?”她往我俩这边瞅了瞅:“……好吧好吧,你给我要上碗二两的,再多加一个底,我马上到!” “净瞎吃?”席蔓莎埋怨道:“又是肠子又是肺头,能干净吗?” “你不懂,吃得就是这个味儿。”蒋妍拿出小镜子整理了下仪表,起身道:“我走了,你们慢慢吃吧。” 她一离开,气氛骤然沉寂了下去。 席蔓莎没看我,低着头,细嚼慢咽着奶酪。 我略有局促地转了转塑料杯,小心解释道:“……席老师,嗯,那个,刚刚我在车站的话您千万别当真,是这样,本来蒋妍是问我喜欢谁的,可我真没喜欢的人,她又拉着不让我上车,我就随口瞎说了您,是误会,您别往心里去。” 本已褪去的酡红又在席蔓莎脸蛋上绽放了一道光彩。 她板脸抬起头,瞪了瞪我,没说话。 我晕,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冤枉死了,“不信您问蒋妍,她能给我作证。” 她别过头往马路上看,红着脸不理我。 完了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 【ps:求推荐票,>_<最好全给咱,谢!】 第42章【第四块大瓷片】 从奶酪店出来,我跟席蔓莎没回蒋妍家对面,而是继续往南走了两百米,在下一个车站等车。席老师今儿个穿了身白色碎花连衣长裙,盘发,咖啡色蝴蝶结发簪,好似个病怏怏的娇贵公主,透出一股子飘飘渺渺的气质,街上回头率极高。我不知道她到底相没相信我的话,可我已经解释过了,再说下去反而会越抹越黑,想着蒋妍以后也会和她说清楚,我干脆暂时放下了这个话题 车上人不多,刷卡上去,我们在车尾的背阴面站稳。 为了打破先前失言带来的窘迫,我没话找话道:“您是直接回家吗?在哪儿换车?” 许是脸皮太薄了原因,席老师双颊仍有丝丝烫意,“我不回家呢,一会儿在长安街换车去王府井同仁堂药店找大夫看病,嗯,可能还是心脏的问题吧,最近两天喘气有些费劲,不是很舒服。”说着这儿,她哀声一叹:“这半死不活的破身子骨,活也活不利落,死又一下子死不了,唉……” “呼吸困难?”我看看她:“那我陪您去吧,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儿呢。” 席老师斜过脑袋瞅了我一眼,视线一躲,脸又红了:“……不用。” 我汗,拜托您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 我是真不喜欢您啊! 我道:“我听说王府井同仁堂挂号费要五十,白广路同仁堂才三十,虽说大夫不一样,估摸也差不了太多,我妈就跟白广路店看过中医,治得也挺好,嗯,要不您去那儿看看,没几个人,挂号抓药比王府井店快多了。” “当天就能拿药?” “等一俩小时就行吧,今儿不是休息日。” “嗯,那好吧,王府井店一般要第二天才能取药呢。” 白广路丁字路口。 北京同仁堂药店就在有“中国黄金第一家”之称的菜市口百货商场东侧十几米。走进里面,在一排蓝色塑料椅上方的墙壁上看到了各个坐堂大夫的简历,曾给我妈看过病的汤大夫是周四和周六坐诊,今天不在,席蔓莎便挂了个姓刘的女中医的号,并说不用陪她,让我回家。我略有点不放心,把手机号告诉了她,说有事儿给我打电话,这才离开。 太阳已升至头顶。 不过奶酪店的两碗酸梅汤喝得我很饱,没找地儿吃饭,我直接过了马路。 菜百商场正北面对着的是一座千年古刹——报国寺,也是北京挺有名的古玩市场。别看现在这边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早在几年前,报国寺南门外可是一塌糊涂,卖水果的,卖菜的,卖衣服的,卖玩具的,还有不少无照经营的羊肉串、麻辣烫摊位,又脏又乱。自从两广路扩宽整顿后,这里才好上了许多,真正有了些古色古香的气味儿。 从公共厕所出来,我进了报国寺南门。 俩月后,白大爷的儿子与记者也在此处寻见了一片元青花瓷片,是白大爷当初卖给的那人倒手第二次卖到这里的,我记得,那老板是个留着寸头的中年人,脑袋顶还有一小块是秃的,似乎受过伤。 于是乎,走在寺院里的我不看古玩,只是在各个地摊摊主脑袋上看。 可是转了一大圈,偏偏没发现那人踪迹。 正当我纳闷时,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个略微眼熟的中年人,走过去一看,嘿,就是他! 原来这老板现在还是留得两寸来长的头发呢,正好把秃顶痕迹盖住了。 他见我蹲下看货,问道:“想看点什么?” 常用来做窗帘的红色绒子布上铺了许多白玉首饰挂件,一笔筒,俩青铜器,四个貌似有年头的瓶子罐子,却是不见元青花的踪影,我微微一愣,心想莫非那卖家还没把瓷片卖过来呢?下意识问了句:“您这儿有古瓷残片吗?” “古瓷片?”老板很痛快道:“有啊,磁州窑口小片,清康熙青花碗底,北宋官窑碗沿。” 我疑惑地指指地上:“您这儿怎么没摆?” “哦,都在我爱人手里,她跟南城旧货市场买呢,你想要哪个,赶明给你拿来。” “元青花的有吗?” 老板呵呵一笑:“这你算问着了,上个月我刚收了块元青花的大片。”他拿手给我比划了一下:“这么大,货真价实,绝对的好玩意儿,小伙子,有心买吗?有心的话给你便宜点儿,嗯,七万八吧。” 我摇头道:“太贵了。” 一阵讨价还价。 甚至在我摆明了五万块是底线的情况下,老板仍然在六万五千元的关口不肯退让。 我道:“市场上元青花残片的价格,大片也就在两三万元,你怎么高出一倍?” “三万元是有价无市,小伙子,不是我一家在高,是全中国都在高。”末了,他无奈指了指对面的店铺:“这也就是我摊位费便宜点,要是那个长期店,别说六万五了,七万块钱也卖不了啊,你不知道,现在元青花被炒得那么邪乎,残片也水涨船高地升了值,像我那么大块的元青花,北京市场可不多见,六万五很便宜了,嗯,现在玩意儿跟我爱人手里呢,等你瞧了就明白它值不值这价儿了。” 看不到实物,但我在电视里见过。 从性价比来看,他手里的元青花确实比前三片都便宜些,倘若收集到这一片,四片加起来基本可以勾勒出元青花的模样,达到完整器的80%,只差三两个小片便可完美地为此次计划画上句号,粘合修复,卖掉就行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它再便宜,我也没钱买啊。 银行卡里还剩五万多,差了足足一万块钱。 元青花残片的昂贵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承认自己判断出现偏差,太想当然了些,所以才没能在收购瓷片之前筹备好资金,但从另一种角度讲,这也是桩比较喜人的事儿,瓷片越贵,也意味着修复后的瓷器越贵,或许比我的预期还会高上很多。 我站在摊位前久久不语,脑子里飞快回忆着笔记本记录的捡漏事件。 忽地,我掏出手机看看日期。 嗯,是今天,还来得及。 那只没人要的鹦鹉,肯定值一万块! 就是它了! 第43章【抓鹦鹉】 “老板,元青花瓷片您明天帮我拿来吧,我看看实货再说。” 撂下这句话,我站起来,折身出了报国寺,在白广路北口站牌前等车。 过了会儿,我回头朝不远处的同仁堂药店瞅了一眼,略略迟疑,还是跨过辅路进到药店,往里拐个湾,正好看到席老师将药方搁在黑色大理石台面上让工作人员划账,穿着白大褂的那人说平盖灵芝有五块、两块五和一块五的,问她要哪个,席蔓莎就说要最便宜的。我挑着脖子瞅了瞅药方,左侧几行症状诊断的字迹太过潦草,认不太出,右边的几味药材隐约能看懂几个,每味药后都加了数字,应该是克数,像地龙12,百合30,平盖3,等等等等。 “怎么样?”我问道:“大夫说什么?” “咦,你没回家?”席老师讶然地瞅瞅我:“老师没事,大夫说我肺气虚,不是心脏的问题,吃几服药就行了。” 六服药总共三百一十二,缴费结账,工作人员递给她一个写着数字的红色塑料小圆牌。 “牌儿您拿好,下午两点半以后取药。” “谢谢您。”席老师撅嘴看看表:“唉,还两个小时呢。” 我提议道:“您身子不舒服,要不先回去吧,我家也离得近,下午取完药我给您送家去。” “不行不行,那怎么好意思,俩小时而已,一转眼就过去了。” “您就在这儿干等着?” 席老师想了想:“也中午了,老师请你吃饭吧,这边哪儿有好地方,你带路。” 我估摸她可能饿了,便道:“虎坊桥有家饭馆不错,我跟同学吃过几回,价格也合适,唯独有点远了,得坐两三站公交车。” “不远,那走吧,正好大夫让老师多活动活动呢。” 选择虎坊桥,是因为那里离鹦鹉比较近。一年前的今天,窦老板下午有事,早早把店门关了,我三点多钟从古玩城出来坐车回家,可到虎坊桥时,车却与一辆想要进站的14路相互刮碰,不得不全员下车。我见离家也没多远了,再刷一次卡坐车不值当,便准备穿胡同步行回去。在一个较偏僻的巷子里,我看到几个老头对着颗树指指点点,树杈上,一直死鹦鹉吊在那里,我见识还算广,知道这是只很名贵的观赏鸟,当时我还有点惋惜,想着如果自己早来一小时,或许它也不会困死在树上了。 跟粤菜馆吃完饭,也差不多一点半了。 走在虎坊桥清真超市前,我注意了下时间,便要和席老师告辞。 “嘎……嘎……嘎……” 车水马龙的街边,一道清晰的鸟鸣掺杂在发动机声中。 席老师显然也听到了,“什么叫?” “应该是鸟。”我沉吟道:“……咱们去看看?” 席蔓莎眨眨眼,缓缓一点头:“好吧,反正抓药得一小时以后呢。” 我们顺着声音的方向拐进了工人俱乐部正对面的小胡同,走了近百米,才从一家平房后墙的老杨树树枝上瞧见那只发出叫声的鹦鹉,体态很大,普通鸟笼子根本装不下它,此刻,它正安安稳稳地用爪子抓在树杈上,晃晃身子,抖着羽毛。 “是它叫的?”席蔓莎有点不敢相信:“刚刚跟马路都能听到?声音太大了吧?” 我解释道:“这鸟是凤头鹦鹉里音量最大的,怎么形容呢,嗯,与黑背的嗓门相仿吧。” 她看我一眼:“你认识?这是什么鸟?” “是印尼那边的品种,鲑冠凤头鹦鹉,大型观赏鸟,俗称红葵。”突然,我眉头蹙蹙,抬手指着树杈:“您快看,它脚上有绳,挂在树上了。” 红葵细细的脚腕上绑着一根绳子,顺着绳尾向源头寻去,一根插在繁密枝叶里的木棍进入了我的视线,木棍是草花梨的,不值钱,许是该鸟主人遛鸟的工具,由于一个不小心,让红葵拖着小木棍飞走了,要知道,这种大型鸟的力气可不是普通家养小鹦鹉能比拟的。 现在的情况是,红葵脚下的绳子和棍子被绕在了树杈上,无法脱身。 红葵可能才发现它危险的处境,扑腾两下翅膀,没飞起来,又扑腾两下,还是不行。 它慌张地嘎叫一声,似是在寻求帮助。 “哎呀!它!它缠住了!”席老师好像比它还着急,站在树下瞎指挥:“小东西!你往前飞下去!在飞上来一圈!绳子绕在树上了!得逆时针转一圈才能解开!快点呀!快飞!往前!” 我叫住了她:“鸟不是人,脑子没那么聪明。” 席老师急得直跺脚:“那!那怎么办!多可怜的小家伙啊!”她倒是挺有爱心的。 我把手机和钱包都掏出来塞进她放高三书本的塑料袋中,搓搓手:“我去试试。” 杨树干不是很粗,我用手扒在树上紧了紧,向上一跃,腾空把手锁住,鞋子也尽量卡在树干突起的鬼脸上,膝盖用力夹着,一点点费劲朝上攀爬。我不是个爱运动的人,难免有点吃力,但经过几分钟的努力,好歹也上去了些。 “赶紧救它啊!”席老师在底下指手画脚:“就你旁边那叉子!快爬过去!” 我汗,您以为我是猴子啊,那树枝经得住我体重吗? 我摸摸红葵所在的那根粗树杈,考虑片刻,伸手从杨树上掰下一支细叉子,然而,还没等我去尝试解绳,单手抱着杨树的我便猛然下沉,吱溜一下从树上滑了下来,亏得不高,我才没有伤到脚,“不行,单手固定不住。” 席老师两只拳头相互攥来攥去,“你快想想办法啊!” 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 红葵奋力想挣脱束缚,但脚下一松,却是从树杈上掉下,倒挂金钟般地被绳子悬在半空。它拼命挥舞着翅膀,也无力回天,只是在离地面不高不矮的位置左右摇摆,命悬一线。 席蔓莎脸都白了,从我手里抢过捋掉树叶的杨树枝,惦着脚尖试图去够。 我则小跑进了附近的民房,挨家挨户敲门,想借一把椅子,最好是桌子。 但这边住户本就不多了,好不容易寻见家给开门的,听到我借东西的请求,那中年妇女又摇头把门关上了。 无奈,我重新跑到了杨树前。 席老师还在做无用功,扯着手臂扒拉着树枝。 “不行不行!太高了!”见红葵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席老师急急道:“它!它快死了!来不及了啊!顾靖!你过来背老师一下!” “没用!背着还不如站着高呢!”我一咂嘴,如果让鹦鹉死掉,那片元青花可就泡汤了,左右找找也没见个能踩着的玩意儿,一锤脑门,我蹲在了杨树坑里,反手拍拍自己的肩:“席老师,您踩着我肩膀试试。” “你行吗?” “您连一百斤都没有,没问题。” 席老师将信将疑地走过来,瞅瞅我,弯腰脱掉浅色平底凉鞋,红了红脸,光溜溜的小脚丫怯生生地在我肩头踩踩,双手扶住树干,一用力,右脚和全身体重煞那间压在我身上,当她晃晃悠悠地稳住身体时,红葵已经不动了,像死掉了一般,席老师惊呼一声,赶紧抄着小树枝去捅缠住的绳子,“小家伙你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救你下来!” 她那边忙救鸟,我这边却有苦说不出。 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可那不到一百斤的体重压在我肩上,我才知道有多重。 我不敢擦额前不断冒出的汗,怕席老师因为不稳掉下来,只得咬牙坚持着。 我看不到席老师的救鸟进展如何,盖因,她几乎垂到小腿下侧的白色长裙生生将我脑袋套在了其中,是的,我脖子以上部位赫然钻进了席老师裙子里,余光之中,两条白花花的纤细小腿清晰可见。裙里的温度明显比外面还高上些,并掠着股特殊的女人味儿,让我不自觉地脸热了一下。 “好了吗?” “呼!勉强能够到!但解不开呀!” “您试试挑开那根木棍儿,就在树叶里夹着呢。”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树上,谁知,却忘了自己头顶是被封锁住的,紧接着,席蔓莎纤弱光滑的大腿杀入我的眼球,顺带看到的,还有大腿间一抹保守的白色纯棉布料。 呃…… 我嗓子有点干,喉结涌动,忙转开视线不再瞎看。 “还差一点!快了快了!呼!碰到小棍儿了!”不久,席老师欢呼一声:“成了成了!解开了!啊呀!顾靖!你!你怎么在我裙子里!?” 呃,你也够迟钝的,才发现呀? 席老师匆忙捂着裙子从我肩上下来,脸跟苹果似的通红一片,“……缠着的圈开了,你再扒拉一下就行。” 我咳了咳,从她手里拿过树杈,高高跳起来,重重在草花梨棍上一打,小棍飞起,在树上转了最后一圈,嗖,连棍带鸟直落而下。 “啊!接住它!快接住它!” 我怕它啄我,哪敢用手接,只是伸脚在半空中想减缓它下落的势头。 不过红葵尚有余力,扑腾了几下,愣是在即将落地的时刻又腾空而起。 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草花梨棍,呼,大功告成! 第44章【卖红葵,买瓷片】(求推荐票) 离得近了,才真正看清这只红葵。 它身长约莫40cm,是普通家养观赏小鹦鹉的好几倍,鸟体为白色带点浅浅的粉红,头冠圆弧状,鲑鱼肉一般的粉红色,翅膀内侧是比较浅的鲑鱼粉红色,尾巴内侧橘黄色,鸟喙黑色,眼睛外围有着浅蓝色的眼圈。即使它现已精疲力竭,也掩盖不了那股子威风凛凛的气势。 把草花梨棍垫在红葵脚上让它踩住,拿起来,手里沉甸甸的,分量很足。 我看看席老师,忽而觉得这么拿走卖掉有些不合适,就道:“看您挺喜欢它的,拿回家养吧。” 席蔓莎摇摇脑袋:“不要,它长得太凶。”她胆子够小的。 “您父亲不是快过生日了吗?正好当礼物送他呗?这鸟挺值钱的。” “那也不行啊,它叫声太大,一来我爸受不了,二来也扰民,嗯,礼物我明天去潘家园转转再买。”她看了下手表,脸还有点羞赧:“……你留着养吧,老师得去同仁堂抓药了,嗯,再见。” 送她上了车,我顶着路人好奇的视线来到街边卖苹果的板车前买了个苹果,将它放到沥青地上,举着红葵凑近了一些,嗖,红葵鸟嘴猛然朝前啄去,眨眼的工夫,苹果侧肚上已多了一个深坑。这种鸟被当地人视为有害物种,只因它经常偷吃椰子,鸟嘴的力度可见一斑。 喂饱了红葵,我便伸手在路边打车。 可能是司机怕它在车上拉屎,竟然没人肯停,公交车又不让带宠物,我只能回家把老爸的二八自行车推了出来,将红葵固定在车筐里,简单盖上个纸壳子,边用手压着盖,边蹬车往官园鸟市骑。 路途有点远,我将近一个半小时才骑到。 在一家全是鸟笼子的店面内,我捏着鼻子避开腥臭味,将红葵递给正在给鸟儿喂食的店家,“红葵收不收?” “你养的?”老板推推眼镜,拿过来看看,“鸟不错啊,怎么想起卖了?” 我随口一答:“太吵人,嗯,收的话能给多少钱?” 老板没说话,细心观察了大约五分钟后,才道:“脚腕子有伤了,嗯,五千吧。” 我摇摇头,把鸟拿了回来:“……五千可不卖,我再去别家转转。” “先别走,嗯,你想卖多少?” 我默默算了算,道:“像这种颜色品貌的红葵,五六十厘米的成年鸟五千都买不到,我这只才四十厘米,算得上同类里的小鸟了,怎么也得一万块。”这种大型鸟大都是越小越值钱,因为年岁大了不好驯服,而幼鸟却不存在这一问题。 商量了几分钟,终于以八千八百块的价格成了交。 出了官园鸟市,我去附近工商银行把存折里余下的钱全部取出来,总共不到六万六。 第二日。 我数好六万五千元整,塞入四个信封里,骑车到了广安门的报国寺。 上回的卖家还在原来的位置摆摊,离得老远,我就看到地上的几片古瓷了,有北宋官窑碗,有磁州窑,有元青花。心中跳了两下,我走过去与老板打了招呼。见我来,他很热情地搬了个马扎让我坐下,指指窗帘布上那片元青花,“就是它,看看怎么样。” 如果按照总体积来算,这片古瓷并没有我上次花十万收来的那片大,但却比它长。 元青花的装饰纹饰层非常多,从瓶口到底座,主题纹饰与辅助纹饰层层相连,往往可达八九层。而这片古瓷足足覆盖了六层纹饰,几乎是从口到底了,十分难得。讨价还价了一会儿,见老板依然不肯退让,我只得将包好的信封给他,“您点点数儿吧。” “大刘,帮我盯一下摊儿。”跟旁边一个卖东西的中年人知会一句,老板抱着信封进了斜对面古色古香的店铺,不到一分钟,他折身走出来,“……不差钱儿。” 货款两清,交易结束。 把瓷片里三圈外三圈地包好,老板笑呵呵道:“看看其他玩意儿有没有喜欢的,我给你便宜点儿,放心,保证货真价实,不掺假,喏,官窑碗片儿不要?” “下次吧,我还有事。” “那好,有空常来,对了,我姓阮,这边人都叫我老阮。” “嗯,阮叔叔再见,有需要的我再过来麻烦您。” “哈哈,别客气。” 买下了它,可以说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几百块,根本不够收集余下仨俩残片的。 得想办法赚赚钱了。 回家的路上,我接了蒋妍一个电话,她说怀柔新开了一家烤鱼店,味道不错,问我去不去,我从手机那头还听到了橘子和烧饼的声音。不过,我只想尽快赚钱将剩余瓷片收集全,便婉言回绝了。 到家翻了翻冰箱和橱柜,发现没有现成的剩菜,想吃饭,只有化一块鸡胸脯肉,跟柿子椒一起炒个辣子鸡丁,可我累了一上午,嫌麻烦,懒得做,就到胡同里的小卖部买了袋康师傅海鲜味方便面,在厨房下了锅,窝鸡蛋,点上醋,端着瓷碗一口口吃。 夏天,我家吃面条大都是麻酱面,凉快儿。 一碗热面下肚,我身上立马见了汗,流啊流,衣服都透了。 唉,早知道就该买四两手擀面吃麻酱面。 我平时不常喝酒,但实在热得不行,便拉开冰箱门取出一听燕京啤酒,咕噜咕噜往肚子里送。一边喝,我也一边翻着黑本子,寻找目前可以让我捡漏的玩意儿,这一回,我自然不会嫌弃漏小而不捡,俗话说蚊子再小也是肉,剩下的小瓷片要不了几个钱,即便八百一千拼拼凑凑几次,也足够买下它们。挑来挑去,我锁定了几个目标,将几页纸面的右下角折上去一丢丢儿,以留做标记。 下午一点二十。 洗完澡的我从南屋走出来,刚推开小屋门,手机铃声钻入耳畔。 把诺基亚从两个枕头缝隙里取出来,咦,是蒋妍? 我将手机夹在脖子上,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喂?又怎么了?” 蒋妍急躁的嗓音煞那间冲了出来:“我小姨出事了!在古玩城!” …… …… 【ps:对比从前,最近更新应该还凑合了,腆着脸求一求大家手里的全部推荐票>_<谢!】 第45章【席老师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我手臂一滞,随手把白毛巾丢到椅子靠背上,“你先别急,慢慢说。” “哎呀,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事,她今儿个本来是打算到古玩城给我姥爷买生日礼物的,就刚刚,她给我打电话说跟一个店看了件明清笔筒,问我八百块钱值不值,我说如果没有破损,包浆厚重,那肯定是假的,明清笔筒不可能那么便宜,可我俩正说着呢,我小姨突然啊地叫了一声,电话那头也很乱,听不清到底怎么了,后来电话断了,我再打过去,小姨的手机总是正在通话中,打不通!” 我靠在门框上想了想,说道:“她既然还在打电话,就说明没有大事吧?” “不会的,要是换作以前,我们电话断掉后,小姨肯定会给我回过来,但都十分钟了,我这儿还是没动静,我了个靠,都快急死了,她心脏一直不好,我就怕她是突然发了病,正打电话叫急救车呢。” 我惊了一下,确实有这个可能,因为急救车不是打一个120就完事儿了,急救中心总台会根据你的地址联系附近救护车,再由车上的医护人员打电话到你的手机确认地址,甚至,很多时候还会指挥家属该采取哪些急救措施,所以说,席蔓莎手机迟迟占线很可能是这个原因,“那你给我打电话是?” “我们六七个人正从怀柔打车往南城赶呢,离得太远,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你家离东三环不是近一点吗,想让你先去古玩城扫探一下。” “好,你别急,席老师肯定不会有事,你把她电话用短信发我手机上,我现在就出发,有情况再给你打电话。” “行行,保持联系。” 我不敢耽搁,从柜子里抓起一件干净的t恤衫就跑出去打车。 现在不堵车,但八九个红绿灯还是耽误了很长时间。 路上,我按照蒋妍提供的号码拨了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在北京古玩城门口下了车,我一路小跑直奔大门,忽然一顿,我停下脚步往回走了几米,向一个古玩城的工作人员问刚刚这里来没来急救车,那人摇头说没有,我心头一松,走进古玩城一楼,从来来往往的人堆里寻找着席老师的踪迹。期间,我仍不停打着席老师手机。 古玩城太大了,想要彻彻底底转一圈,没有一天时间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大概走了遍一楼,见没有什么异常情况,逐上到二层。 这时,在拨了第八九次号码后,人工服务的女声没再出现,而是嘟嘟的长音。 通了! “……喂?” 我在一家卖钟表罗盘的古玩店前站定,“席老师,我顾靖,您在哪呢?” “是你啊?”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声音略显虚弱,语调中仿佛还掺杂着一缕痛苦的色彩,“老师这边有点事,嗯,先挂了吧,有事改天再说。”电话那头很噪杂,不少人在说话,还有嚷嚷声。 “您是不在古玩城呢?” “你怎么知道?” “蒋妍跟我说的,她以为您心脏病犯了,让我过来看看,我已经到了,就在二层。” “不用,嗯,不用,老师没事,谢谢你了,快回去吧。” 我急道:“我回去干什么呀,您那到底怎么了,现在在哪?” 一个男人的喊声从手机另一头钻了出来:“你打完没打完啊!快点!” “马上,马上。”席老师怯懦道:“顾靖,嗯,老师在二层东南角,你要是……” 没等她说完,我已经撒开步子往东南方向跑去,听得出,那边肯定出事了! 还隔着一排商铺,奔跑中的我便听到对面乱哄哄的议论声,好像全层的顾客都集中到了这里。几米外的一家古玩店前,呜呜泱泱挤满了人,透过玻璃墙,我一眼就瞧见了站在店内的席蔓莎,她旁边靠西墙的高柜玻璃货架横躺在地,十多件精美古玩或被压瘪,或被摔碎,或被印上了一道道伤痕,损坏严重。 怎么回事儿? 就听其中有人道:“你的货架质量有问题吧,这姑娘就撞了一下而已,怎会塌了呢?” “架子是我跟集美家具买的,要不是被撞得太使劲,不可能会坏!”挡在席老师面前的中年店家气急败坏地指着她鼻子大吼道:“我告诉你,这些宝贝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赶紧准备钱!”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我火急火燎地往走廊里挤着,当冲到店门口想推门进去时,我才注意到席蔓莎伤痕累累的手臂,她表情痛苦,被什么东西磕了的右手上青一块紫一块,好像脱臼了一般,耷拉在那里一动不动,白皙的皮肤下,丝丝血迹缓缓印出,触目惊心。 我脑子一懵,愣在了那里。 有一个看热闹的老太太道:“赔偿的事儿以后再说,先让姑娘去医院看病吧。” “是啊,那么沉的货架砸一下,肯定骨折了。” “休想!”老板一连怒然地把身后的玻璃门一关,横身拦住:“要是跑了我上哪找人去!妈的!你丫甭跟我装蒜!你手断了也抵不上我这些宝贝!今天要是不赔钱!别想离开半步!” “我,我……”席蔓莎委委屈屈地瘪着嘴巴,眼中全是雾气,忽地,她脑袋转向门前,似乎看到了我,紧接着,席老师眼圈一红,豆大的泪珠儿便止不住地噼里啪啦往下掉,她可怜巴巴地抹了把眼泪儿,“……顾靖。” 席老师做了我两年班主任,虽不敢说鞠躬尽瘁,但对我们班学生绝对是尽心尽力。 人心都是肉长的,纵然老师与学生间难免有碰撞,但相处久了,总归是有感情。 看着强忍疼痛、满脸泪痕的席老师,我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活了二十几年,我从没打过架,因为我觉得那不文明。 活了二十几年,我很少骂过人,因为我觉得那不文明。 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 碰! 一脚把玻璃门踹开,我踱步冲了进去:“你欺人太甚了吧?” 第46章【一千八百万!】 老板微微一呆,对我怒目而视:“喊什么喊!你谁呀?” 他撩起袖子来,似是要与我动手。 “你管得着么!”我沉着脸指指席蔓莎的手臂:“我老师在你这儿受了伤,我们还没找你要医疗费呢,你倒是先鬼叫起来了,以为我们好欺负啊!”我抓起手机就想打120急救电话,我怕耽搁太久,影响到她手臂的伤势。 那老板以为我要报警,冷笑一声:“别白费劲儿了!我已经打过110了!” 当我按下120三个键时,席老师却从背后抓了我一下,见我看过去,她抹着眼泪儿撅嘴摇摇头:“不用叫救护车,老师手没事。” 我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地面,道:“刚刚怎么了?您详细跟我说一遍。” 席老师叹了叹气,娓娓道来:“我在他店里看了个笔筒不错,就给妍妍打电话问问,可突然感觉有点心慌冒冷汗,我就扶住柜子上那玻璃展台,想拿两粒麝香保心丹含舌头底下,但是,但是不知怎么着,展台就塌下来了,砸了我手一下,里面的古玩也都摔坏了。” 我瞅了瞅地上散架的柜子,大概是下层木制结构崩塌,才导致这次事故的。 “您别怕……”我安慰道:“问题出在柜子上,肯定是质量不过关,跟您没关系。” “放屁!”老板大声道:“要不是她推了一把,好端端的柜子怎么会塌,赔钱,别废话!” 我并非专业学法律的,不懂这种事故纠纷孰对孰错,心里着实没底。 铃铃铃,正好蒋妍的电话追了过来。 “我们到古玩城了,你在哪,看到我小姨了吗?” “二层东南角,你们先过来吧。” 不出五分钟,蒋妍一马当先,带着六个人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橘子,烧饼,大贾,小贾,沈子安,还有一个我看着眼熟的时尚女孩儿,应该是蒋妍另一个舍友黄瓜吧。当看到席老师右臂流血后,蒋妍一下就急了,“我靠!谁打的你?我他妈跟他拼了!”说罢,她就撩起袖口在地上散架的柜子里抽出一片带着钉子的木板。 橘子也当仁不让把三百多斤体重往老板身前一撩,一双小眼睛狠狠瞪着他。 黄瓜、烧饼和大小贾纷纷围过去关切道:“您没事吧?这怎么了?” 席老师赶紧摇头解释:“妍妍,你先把东西放下,不是被打的,是砸的……”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家。 等他们了解到情况,身后溅起阵阵脚步声。 店里走进来俩人,左边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子,挂着古玩城工作人员的胸牌,右边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稳重中年人,经年轻男子介绍,才知道这人是北京市文史研究馆馆员石岩石老师,也是古玩城高新聘请的文物鉴定专家。 石岩对店老板道:“戴老板是吧,我先看看东西。” “您请。”他们应该都认识。 我粗略地上扫了一眼,十六国佛像,唐代山水秀林图,清粉彩花卉笔杆,新石器时代三孔玉铲,明宣德霁蓝釉瓷,明清竹雕,等等等等。 石岩蹲在那里左捡捡,右看看,几分钟后,抬头得出一个结论:“除了三两件不好说以外,其余的玩意儿都还不错。” 基本全是真货? 我和蒋妍等人都愣了愣。 席老师脸色惨白,抖着嘴唇道:“那,那这些值多少钱?” 石岩没吱声,那戴老板哼声道:“多少钱?一张唐代山水秀林图就价值百万人民币以上,现在有石老师在,你也甭跟我说这些是仿品,我给你们算算账。”他走到柜台前拿着个卡西欧的计算器一通乱按,最后冷冷道:“也不跟你们多要,一千八百万!” 全场一片哗然! 蒋妍靠了一声:“你说一千八百万就一千八百万啊!我还说一千八百块呢!” “你捣什么乱!”戴老板绷着脸怒道:“没听见石老师的话?” “听他的?我听得着吗?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蒋妍不屑地撇撇嘴,看向席蔓莎:“给您那高中同学打电话了吗?” 席老师郁郁寡欢道:“打了,她有事在外地呢,说找了个朋友过来帮我,可能还没到。” 蒋妍气呼呼道:“那让我爸找人,他也认识不少收藏界的专家。” “嗯,别麻烦姐夫了吧?” “唉哟,都这个时候了,还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啊!” 席老师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店门外已是堵得水泄不通。蒋妍给她父亲打过电话后,便走到沈子安面前:“我爸正赶过来呢,子安,咱们几人里就你懂得多,喏,这些坏了的玩意儿到底真不真?” 沈子安苦笑,压低声音只让我们听到:“实话实说,除了有块玉像仿的,剩下的东西我也看不出真假,嗯,不过既然那文史研究馆馆员都说了不错,我想八九不离十吧,就算没他们再是一伙人,也不可能砸自己招牌啊。” 不会吧? 我皱皱眉:“你是说,地上这些玩意儿大都是真品?” 沈子安无奈点点头:“反正以我的眼力,没看出有假来,我想席老师弄坏的柜子,是那老板专门放珍品的吧,唉,现在可不好办了,我说句不好听的,纵然席老师没有全部责任,柜子坏掉之前毕竟是被她推过的,若只承担一部分责任的话,也得赔几百万左右吧,这还是保守估计的,如果不想赔,只能走法律途径,把柜子的生产产家告上法庭了。” 席老师一听,抽了抽小鼻子,泪珠儿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蒋妍抓狂地一揉头发,赶紧和大贾小贾一起安慰她。 烧饼和黄瓜则分别给她处理着手臂上的伤口。 我很能理解席蔓莎此刻的心情,那不是一千二千的问题,而是一千多万啊! 回想上次我在古玩城,也差点欠账八十多万,那时…… 诶! 等等! 我呆住了。 这里可是古玩城啊! 如果历史没有因为蝴蝶效应而改变,古玩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在这里打工的我不可能不知道! 蓦然,我如梦初醒,重重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 就没有比我再笨的人了! 前两天来古玩城收购那十万元的元青花残片时,我还想着要看看当年那场没能亲眼所见却闹得沸沸扬扬的大事件呢,晕,原来一年前在古玩城被津津乐道的“柜子门”事件的主角,是席蔓莎席老师啊? 我说地上那些书画笔筒怎么似曾相识呢! 曾经,它们可被众多行家彻底分析过! 第47章【这些东西,全是真的!】 在大家商量对策的时候,蒋妍的父亲带着一个朋友很迅速地赶到了现场。 蒋父五十岁上下,留着油亮亮的大背头,胳肢窝夹着皮包,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最吸引我注意的,是蒋父脖子上挂的翡翠观音坠,正宗玻璃种满绿,价值绝对在百万元以上。进了店,他先大致了解了情况,逐摸着观音坠对他朋友道:“东西对不对?” 他朋友跟他岁数差不多,拿着放大镜,很专业的感觉,蹲在那里看了一会儿,他检出了一个笔筒和一块玉牌碎片,“老蒋,你也知道我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嗯,除了这俩物件不太对,其他的不清楚,需要借助仪器才能鉴定真伪,我看,还是请个律师来吧,具体流程他们最清楚。” 蒋父道:“你玩了十几年收藏,也看不出来?” 那人苦笑道:“就是赵林东老师和晏婉如来了,恐怕不通过专业仪器,也鉴别不出这些东西的真伪,古玩不像你们玉石生意,作假手段层出不穷,很多时候,连仪器都能骗过去,更别提看一眼就能辨真假了,专家也不行。” 蒋父点点头,看向席蔓莎:“手伤严重吗?” “不重,破皮罢了。”席老师惨兮兮道:“姐夫,周哥,给你俩添麻烦了。” 蒋父摇摇脑袋:“别说那个了,人没事就好。” 我看到古玩城工作人员也正和戴老板与石岩低声交谈着,不多会儿工夫,年轻工作人员走过来打圆场道:“来之前经理交代过,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趁着警察还没到,我觉得您和戴老板能私了是最好的,刚刚我跟石老师咨询了一下,一千八百万的价钱稍微离谱了些,毕竟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如果您同意,给戴老板两百万的赔偿就可以了,余下的损失,戴老板会找柜子的生产商和销售商讨公道的,您看这样行吗?” 席老师手一抖,吸吸鼻子,眼泪又要往下掉。 二百万啊! 那也不是个小数目! 至少是一个工薪家庭辛辛苦苦一辈子的工资!还是在不吃不喝的前提下才能积攒出来! 蒋父想了想,道:“如果我们不答应呢?” “那咱们只能法*见了。”戴老板走前几步,许是见蒋父是个有身份的人,嗓门比先前降下了几度:“把这些摔坏的物件全部拿去文物机构鉴定,让法官决定她应该赔偿的具体金额,但我敢这么说,最后的庭审结果,她要赔付的数目只会比两百万高,不会比两百万少。” 有了蒋父主事,蒋妍等人也不再瞎掺和,全权交给蒋父做主。 我没插话,而是把专注的目光放在那些稀巴烂的古玩藏品上,边回忆,边对号入座般地挨个确认了一遍。 蒋父习惯性地揉揉翡翠挂件,看了旁边一眼:“你觉得呢?” 席老师早就没了主见,“我听姐夫的。” 蒋父又和他那个玩收藏的朋友悄悄说了几句,末了,他从包里拿出支票本,准备签字。 席蔓莎神情憔悴道:“钱我会慢慢还你的。” “还什么还呀!”蒋妍拉着她没受伤的手玩笑道:“我爸刚挣了一笔大钱,正好让他出出血!” 本来,事情到这里已经可以了结了,称不上皆大欢喜,但也不至于让席老师倾家荡产。 然而,席蔓莎那无助的表情却让我仿佛看到了前次邹姨被冤枉后委屈的身影,邹奶奶皮带落到她身上的画面历历在目,人善被人欺,没由来的,我心底掀起一股怒意,抽回留在古玩碎片上的视线,伸手拦了下要写纸票的蒋父,“蒋叔叔,您稍等。” 蒋父和席蔓莎等人均狐疑地看看我。 我理了理心思,定神瞧了那个叫石岩的文物专家一眼:“您确定,地上的玩意儿大部分都是真品?” 石岩没说话,戴老板一下子怒了:“你小子什么意思啊!刚刚踹我店玻璃那脚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蹬鼻子上脸是不?你还以为那些是假的?操!信不信我不同意私了了!让你老师原价赔偿啊!” 橘子跟后面拉了我一把:“这都完事儿了,你又瞎凑什么热闹?” 大贾小贾和沈子安也皱起了眉头,似是对我的插话颇有意见。 我旁若无人地继续问道:“您真的确定,这些都是真品?” “你的意思是……”石岩拧着眉毛道:“我看走了眼?它们都是仿品?” “不……”我失笑地一个劲儿摇头:“您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戴老板,我想问的是,您只准备让我们班主任赔付区区两百万赔偿?真的才两百万元人民币?不是美元?不是英镑?” 不止戴老板和石岩,包括席蔓莎、蒋父等在场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蒋妍大叫一声:“我靠!镜子中午你喝酒了吧?刚一到我就闻见你身上酒味儿了!” “你是说?”戴老板讶然地看看我。 我淡然道:“我是说,您这些东西,全部是真品,而且每一件均价值连城,嗯,在我看来,别说两百万了,两百亿也值!” “两百亿!?”席老师差点被我气哭了:“你,你说什么呐?” 黄瓜愤愤瞪着我:“你疯啦!” 沈子安莫名其妙道:“顾靖,你别跟这儿添乱行不行?不懂别瞎说!” 蒋父沉脸望着蒋妍:“你身边就这种朋友?” 围观看热闹的百十号人也啼笑皆非地议论着,“怎么内讧了?这小子可真逗!楞要说人家东西值两百亿,这不扯淡吗?” “大家不相信?”在周围人古怪的视线下,我弯腰蹲在倒地的展台前,伸手捏起那张被扯坏的唐代字画自言自语:“唐代山水秀林图,林木笔墨苍润有力,叶水秀色郁郁鲜活,好画,好画,尤其题跋上的‘世’字,甚妙,甚好。” 他们可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都茫然地看着我。 顿了顿,我气定神闲地看向店老板:“中国各个朝代对于避讳都有严格规定,唐太宗李世民,不避‘民’而避‘世’,即便皇帝已故五世,唐朝人出于保险,出于习惯,出于对唐太宗的尊敬,仍然照避不误,涉及到‘世’字,便会去掉其中一个笔画,可偏偏,你书画里的‘世’字却完好无损,呵,这题字之人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才敢顶着大不敬的帽子写下这个字啊,大家说说,这样的一副画,能不值钱吗?” …… …… 【ps:还是老样子,下一更夜里12点整。】 第48章【大杀四方!】(急求推荐票!) 【ps:求推荐票!谢!】 …… …… 再傻的人,也能听出我的反讽语气。 “他说这画有问题?” “不会吧,石岩老师可是古玩城聘请的文物鉴定专家,他说了不错的,怎么会假?” “也是,他一个寻常老百姓,能懂多少,瞎说罢了。” “不对不对,唐代避讳‘世’确有其事啊,我看这画十有八九是仿的。” “没错,小伙子行啊,挺有见识的,我就说人家好好的师生,不会平白无故翻脸内讧嘛,原来是另有原因,嘿,咱们接着看戏吧。” 戴老板面容一僵,眼神投向身旁。听了我的话,石岩俯身盯着字画细细看看,回头对他摇摇脑袋,也不知表达了一个什么样的意思。我知道,专家也分很多种,其中有一类,便是纸上谈兵,别看电视里说得头头是道,实际上,却根本没有实践经验,一买东西准抓瞎。 “还有这个钧窑花盆。”我用手把花盆碎片从支离破碎的玻璃中检出来,“如果我没记错,它的口径应该是19.2cm,高17.1cm,钧窑天蓝海棠红渣斗式花盆,北宋时期的老东西,嗯,嗯,真好,真美,绝不比那唐代书画差,为什么?因为台北故宫博物院也同样收藏了一件与之相同的钧窑花盆,一模一样啊,呵,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博物馆里的花盆是仿的,这件才是真的,不晓得他们会是个什么表情。” 有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的一人忙连接上cdma无线网卡,在百度上略一搜索后,惊讶地对大伙儿道:“他说得对,台北故宫博物院确实有一件相同的钧窑花盆。” 人群略显躁动了些。 蒋妍、席蔓莎、沈子安等人仿佛从没见过我一般,不敢置信地瞧着我,讶然不已。 我没理会那乱哄哄的场面,抓起一块残破竹筒,在手里前后翻了翻,“嗯,再说说这件竹雕作品,作者吴之璠,字鲁珍,号东海道人,是继朱三松之后嘉定竹雕的又一好手,本来以吴之璠的手法,这件竹雕应该虚实分明,布局疏密有序,素地可见朴实竹丝,肌润光泽,线条圆转流畅,宛若天成,可你这件,筒身绘制错落无序,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嗯,珍品,实乃珍品也。” 戴老板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有人听了噗嗤一笑:“一塌糊涂了还叫珍品?” 我正色地点点头:“常言道,物以稀为贵,这竹雕肯定是吴之璠一生最丢人现眼的作品,但他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却偏偏流入市场,这样的物件若是放到拍卖会上,那吴先生的门人子弟肯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收回啊,无论从它的价值和意义上看,这都肯定是件珍品,价值连城。” 已经有人憋着想笑了。 没有停顿,我挨个捡着地上的物件,滔滔不绝地评述着每一件“国宝文物”。 平盖兽面纹鼎,飞天花卉云纹牌饰,黄釉双耳壶…… “……不过,我上面说的这些稀世罕见的玩意儿,加在一起的价值也没有这件厉害。”我拾起一块玉片,拿在手里左右端详,“三孔玉铲,显长方形,形制规整,青白玉质,有氧化斑点,制作精细,实在是难得一见,大家都知道,新石器时代由于生产工具的落后,器物加工受到了限制,开片大都薄厚不均匀,甚至出现开片时错位的痕迹,造型不规整,如圆形不够圆,刀、斧、铲的刃部较钝,嗯,可你这件玩意儿,做工之精密,绝非人力所及,依我看,它已经可以算是件国家一级文物了!” 有人问:“为什么?” “因为……”我扬了扬三孔玉铲,“它有着故宫博物院里所有文物都无法比拟的重大历史意义,它告诉了我们,在新石器时代,也是有机械加工流水线存在的!” 众人哄然大笑。 “可以想象,当这条新闻播送出去后,会在社会上溅起多么大的震动啊,它将推翻一切历史,或许,中国不仅仅只有五千年的文化,石器时代便有机器?那我们泱泱中华的足迹,很可能在一万年前就已经踩在这片大陆上了!”我把玉铲家在手指缝隙里,“我看啊,单单这一件东西,两百亿都是捡了大漏了。” 待我演说告一段落,蒋父的朋友周叔叔也错愕地蹲在了石岩身旁,翻着我刚刚放下的残破古玩,不多久,周叔叔吸了口气,站起来,啪啪啪啪,用很大力气鼓起了掌:“眼光毒辣!句句珠玑!精彩啊!活了半辈子!还没看过如此热血沸腾的演说!好!好!”他一带头,不少人也跟着给了我响亮的掌声。 “小伙子好样的!” “说得好啊!” “是啊!我看你才是专家吧!哈哈哈!” “戴老板,你要非不信,咱们可以把东西拿到专业机构鉴定。”我收起诙谐的语气,摇摇脑袋:“一千八百万?你也真敢开口!我看连一万八千块都不值!” “我靠!”蒋妍怪叫了一声,跑过了踹了我小腿一脚:“知道是假的!你为啥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一场!行啊小伙儿!深藏不露啊?” 席老师呆呆看着我:“真都是仿品?” 我坚定地点了下头:“仿得不能再仿了。” 周叔叔呵呵一笑,手搭在蒋父肩膀上:“老蒋,既然你闺女有个这么厉害的同学,你还叫我来干嘛?” 这之后,两个民警姗姗来迟,进店了解着情况。 古玩城工作人员和石岩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几人交涉一番,最后戴老板灰溜溜地站了出来,“给三万块钱吧。” 此话一出,等于承认了这些东西全是仿品。 橘子和烧饼等人不觉发出一声浅浅的惊呼,诧异的视线飞快看向我。 “三万?”我黑着脸道:“不给!一分钱都不给!谁赔谁钱还不一定呢!警察叔叔,你们没来之前,这位姓戴的老板在我老师受重伤的情况下关门挡住她,不让她去医院,已经严重延误了我老师的伤势,我怀疑这是一起敲诈案,商家和古玩城预谋已久的敲诈案,那些破玩意明明只值几万块,却被他们忽悠到了一千八百万,大家都能给我们作证!”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大帽子先丢过去。 “没错,我听到了。” “是啊,他们刚刚是这么说的。” “我也作证。” 蒋父多看了我一眼,微微点点头,对警察道:“我也认为事情有怪,柜子又不是棉花做的,怎会一碰就倒呢?里面不会是有人做了手脚想敲诈我小姨子吧?” 石岩和戴老板的脸色很不好看,忙反驳回来。 十几分钟后。 经过民警的调解,古玩城想是也怕丢了面子,此事便不了了之了,没陪一分钱。 古玩城外,席蔓莎红着眼圈感激道:“谢谢你,要不是你……” “您别客气,应该的。”我看着她的右手:“赶紧去医院照个片子吧,别是骨折了。” 蒋父是开车来的,去医院不用那么多人跟着,只是蒋妍、周叔叔、席蔓莎上了奥迪车。 临走前,蒋父对我伸出手:“小伙子怎么称呼?” “顾靖。”我和他握了握手。 “好。”蒋父轻轻拍了我肩头两下:“有空来家里玩。” 解决完席老师的事,我也该继续我的寻找元青花之路了。 …… …… 【ps:12点了,急求大家手里的全部推荐票!谢谢!】 第49章【淘宝网上的铜菩萨】(求推荐票) 这天星期六。 周末的话,我跟父母要睡懒觉,家里一般是不吃早餐的,只是把午餐时间提前一些。起床洗漱后,我坐到笔记本电脑前,上网查找着那昨天便在黑本子上做出标记的玩意儿——一件铜菩萨。这件东西是大概个把月后,我听胡同口一个老街坊说起的,是他儿子在淘宝网上侥幸捡的漏,东西我见过,有一定收藏价值。 打开淘宝网页,进入搜索界面输入“铜菩萨”仨字。 下一秒,总共一百页的搜索结果把我唬了一跳,如果按照每页四十件货物计算,就有四千件铜菩萨了,依次点击,那我一天一夜也找不完啊,太多了。定定神儿,我仔细回忆了一遍菩萨像的颜色和造型,开始耐心观察最左边的货物图片,一页一页找。 过了半个小时,在翻到第23页时,一个卖家店铺的实物照片让我心中一动。 点开网页,发现店名却叫“爱繁达网络快冲*移动联通电信话费充值”,底下的成交记录大都是充值信息,如浙江移动话费50元,广东联通话费100元,qq黄钻一个月等,根本是个和古玩收藏毫无干系的店铺,那件铜菩萨,在网页上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挂着,不仔细一点,绝对发现不了。 我马上去下载了淘宝旺旺,在与店主的信息对话框里问:“您好,能把铜菩萨的图片发进我邮箱里吗?” 店主叫wo359827249,他几秒钟后回复道:“货品上有图片。” 我一看这话,就知道他不是个玩收藏的人,一般情况,大家是不喜欢在网上买古玩的,因为有些东西即便专家都无法从区区几张图片上分辨真伪,必须得拿在手里才可判断,更别说他店铺上那张小得不能再小的模糊图片了。 我打字道:“我想看几张清楚的照片,最好是全方位的。” 对话框那边沉吟了好久,wo359827249道:“……好吧。” 我把雅虎邮箱号发给了他,约莫过了五分钟,五张2048*1536的高清像素图片出现在了邮箱里,下到电脑上看了看,此菩萨高约15厘米,法相雍容,面向宽平,铜质精炼,衣褶线条若行云流水,锻造工艺高超,根据我昨晚提前做好的功课,此物应属清乾隆时期,与老街坊的儿子请回来的那尊菩萨很是相似,估计错不了,就是它。 注意了一下价格,不包邮,六百九十九元。 又打开工商银行主页登录网银查询余额,五百四十七块三毛八。 不够? 我发送信息道:“手头有点紧,能不能便宜点?” wo359827249:“抱歉,这是我同学托我挂网上的,他定的价儿,我也做不了主。” “五百四可以吗?” “真不行,顶多给你免了快递费。” 手指头点了点鼠标垫,我拉开椅子站起身,去了爸妈的房间。我爸昨儿个凌晨熬夜看了场足球,还在里屋睡觉呢,脖子上套着塑料衣的老妈正拿着染头膏往梳子上挤,我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梳子,“您不是上个月刚染得头吗?” “头发长得快,脑袋顶又白了。”老妈戴上了两个塑料耳套,“主要把旋儿两边染染。” 我答应了声,尽量让梳子上的两色染发膏均匀覆盖住白头发。 我妈很早以前就有白头发了,她又爱美,三天两头就得买上一瓶染发膏,好在我家离珠市口近,那里是全北京有名的批发美容美发用品的地方,许多发廊都从美博城进货,便宜的很。 弄好后,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妈,跟您商量个事儿,嗯,借我两百块钱行不?” “嘿,不就支使你干点活儿么,来什么劲?”背对着我用遥控器换台的老妈闻言回头瞪我一眼:“我去理发馆染个头发也用不了二百呀!” “哎呀,不是那意思,上回那八千块全买电脑了,所以吧,咳咳……” “你就逞能吧,还告诉你买个便宜的买个便宜的。”我妈老大不情愿地用脚丫子指了指实木茶几,“桌布底下有,自己拿,哼,别有点钱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省着点花。” “知道了。” 把钱存进工商银行,回到家,用网银转账到早开通注册过的支付宝账号,跟wo359827249打了招呼,待他去掉邮费改好价格,我便拍下了铜菩萨和50元移动话费。最后问了一句“几时发货”,wo359827249说他马上叫快递公司的人来,菩萨预计明天货到,移动电话卡则是五分钟内充值到手机,很快。 做完这些,我关闭了淘宝旺旺,随手点了点桌面上的qq企鹅头像。 咳嗽声传来,一个小喇叭在右下角闪啊闪啊。 点开一看,诶,是那个我头几天加过的疑似晏婉如的qq号,对方通过了我加她好友的请求。在个人详细资料栏里粗略扫了一眼,她网名叫碧玉,性别女,所在城市北京,不过年龄、生日、星座和个人说明都是空着的,没填写任何文字。 据我所知,晏婉如的网名是如莲,不过,如莲与碧玉从某种角度讲也是有相似之处的,很可能是晏婉如以前叫碧玉,几个月后才改了昵称。 我心跳加快了些,竟有那么一丝丝紧张。 双击碧玉亮着的企鹅头像,我满怀期待地敲击着键盘:“您好。” 她许是在忙别的,等了大约五分钟,一个浅紫色的8号宋体字轻轻跳了出来,“……嗯。” “你要是忙,我就不打扰了,呃,也没啥事,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碧玉:“……嗯。” 嗯什么?你到底是忙还是不忙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只感到那简简单单的“嗯”字里满含了一股压力。 我略一挠头,想着先确定她的身份,便发送道:“你有什么爱好没有?” “……咱们认识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次她回复的很快。 我也感觉自己太冒昧了些,发了个流汗的qq表情:“随便问问而已,聊天嘛。” 碧玉:“你爱好什么?” 我如实道:“我喜欢看书,喜欢古玩,你呢?” 我本以为碧玉会回答我爱好琴棋书画或古玩唱歌的,即使非晏婉如本人,也是女人嘛。 但随即出现在液晶屏幕上的仨词却让我有点傻眼。 碧玉:“博彩,股票,麻将。” …… …… 【ps:从首页推荐榜上掉下来了,还差百十来张推荐票,大家帮帮忙>_<谢谢咧,嗯,下午和晚上还有2更。】 第50章【卖铜菩萨】 【ps:求推荐票,谢!】 …… …… 不会吧? 碧玉的爱好竟然都和赌博有或多或少的牵连? 从她气质外表观察和报纸电视上了解,晏婉如是个喜欢做善事的温婉女子,资助过失学儿童,收养过被父母遗弃的婴儿,纵然再没个边际,也断然不可能与赌字扯上关系呀,而且,晏婉如理应很和善很温柔,与碧玉爱搭不理的态度也截然相反。 莫不成我记错了qq号? “……有问题吗?”或许见我半天没回话,碧玉率先发来几个字。 我没话找话:“没,我有个朋友也喜欢彩票,嗯,你一般是买三色球还是买11选5?” 碧玉:“彩票?我不常买那个,我玩足球博彩。” 我:“这次世界杯你也下注了?买了不少吧?” 碧玉:“这次没有,头几年倒是经常买,一买就一百万吧,有时压比分,有时压复式,有时压球员,后来总输多赢少,久而久之也不怎么玩了,哦,一百万是说的港币,立博不支持人民币。”那也是一百万啊,真有钱,嗯,碧玉这一点倒和晏婉如的背景相吻合。 聊了十多分钟,我发现我俩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也许是谈到了她感兴趣的话题,碧玉从先前的不冷不热变得健谈了很多,“我现在主攻股票,虽然行情跌跌撞撞的,但也不至于赔钱,你家里人不炒股吗?要是也炒的话,我给你推荐一只股票吧,600808的马钢股份,大盘股,业绩也行,现在正是抄底反弹的机会,买了绝对保险,短期内还有一定上扬空间。” 我总算才能插上几句话,“钢铁股?不好吧?” 我不懂股票,也从未关心过,但我舍友腰子的母亲是个老股民,记忆中,快开学的前一段日子腰子曾跟我抱怨过,好像说她母亲买的鞍钢股份一直在跌,套住一个月了。而对于钢铁股来说,往往是荣辱与共的状态,也就是一涨全涨,一跌全跌,既然鞍钢没落得好下场,近期内,马钢估摸也好不到哪去。 碧玉:“钢铁银行是最大的蓝筹股了,还能有比它们更保险的股票?” 我:“你买马钢了?” 碧玉嗯了一下。 “哦,我建议你赶紧卖掉吧,马钢八成要跌了。”我也是好心,不想看她赔钱。 碧玉:“呵,怎么可能?马钢kd值早进入20以下的超卖区了,上穿金叉也已经形成,macd走势良好,成交量逐步放稳,绝对不会有问题,而且,我一朋友也听小道消息传几家基金券商正在进仓,这两天的股价也表现出了这个趋势,短期内,肯定不会跌的。” 我无奈抿了口茶水,放下杯子,打字道:“我不懂你说的那些术语,但马钢真的要跌,且是大跌。” 碧玉:“股价早创了这两年的新低,它还能往下?” 我:“股票这玩意儿本身就没谱,谁也打不了保票,相信我吧,卖掉准没错。” 过了好几分钟,一行小字才跳了出来:“我炒股炒了十年了,你一个连kdj是什么都不明白的新手,还给我瞎支招?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我有事,下了!” 我拜拜俩字还没发,她的头像就黑了下去。 苦苦一笑,我关上电脑躺到床上,随手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本介绍古钱币的书籍,临阵磨枪地读着,这些知识,我明天许会用到。 次日下午两点半左右。 手拿gprs定位器的顺丰速运公司快递员敲开了我的屋门,趁着爸妈还在睡午觉,我忙嘘了一声,将快递员请进屋内,拆开黑色包裹查看货物。黑塑料袋下是一个小硬纸箱子,里面填满了旧广东报纸,正中央,一件铜菩萨躺在纸堆里,神态安详。 “您稍等,我看看货。” 在翻阅书籍比对了同期清乾隆的铜菩萨,我终于确定此物真伪,签好字,让快递员离开。没急着去淘宝网确认收货,万一我打了眼,还准备退回去呢。简单往铜菩萨上裹了个头几年换下来的旧枕巾,放进单肩背书包里,抬步朝和平门走去。 从东琉璃厂走到西琉璃厂。 一抬眼,瞧见了上回邹月娥带我卖明清玉牌的店铺,记得老板姓孙。 可此时,位置还是那家位置,正上方头顶的“滕渊阁”却被“雨柔阁”的牌匾取而代之。定住脚步,隔着几米往里瞧了瞧,家具摆设也和原先不一样了,柜台里的玩意儿货品少了许多,好像换了东家。 屋里有仨人,两男一女正笑呵呵地说着话。 我走进去,女人问我想淘换点什么,我说随便看看,他们也就没再招呼我。 那年轻小伙子叫女人“裴姐”,叫那中年人“甄老师”。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到,带着东北口音的女人是这家店的新老板,她在吉林省四平市和内蒙等地都有美容院,挺有底子,而中年人是她请来的专家,精通文物鉴定,帮她一起打理生意的。 等年轻小伙子走后,我才把书包放到玻璃柜台上,拉开锁链,取出东西,“我这儿有尊菩萨想出手,您看看能给多少?” 甄老师意外地瞅了我一眼,说了声好,接过去用大拇指轻轻擦了擦铜质表面。 那个姓裴的女老板则客气地搬了把椅子给我,“请坐。” “谢谢。”她身上没有古玩商的气味儿,更像是个纯粹的商人。 跟北京古玩城打工了这么久,谁是专家,谁是新手,谁是商家,我多少还是能分辨出一些的。 不多时,甄老师将东西平放到玻璃板上,“清乾隆的东西,保存也算完好,挺不错。” “家传的吗?”裴老板随口一问。 我道:“不是,淘宝网上收的。” 裴老板一呆:“……哟,淘宝上捡着好东西可不容易,眼力不错啊。” 扯了几句闲话,甄老师开价道:“本来按照市价儿来讲,这件东西最多给三千五,但我们新店开张,货源紧缺。”他跟裴老板对了个眼神,“……三千八吧。” 我眨巴眨巴眼睛,轻轻一点头:“好,就按您说的价儿。” 三千八,这个价格很合理,不能贪得无厌,所以我放弃了抬价的意图。 裴老板笑道:“以后有空常来,也多给我们介绍几个客人。” “一定的。” 拿钱回到家,我连接网络,在淘宝上点了“确认收货”。 然后,我没有急着去找最后几片元青花残片,而是打算用这珍贵的三千多块钱滚出更多的资金。 …… …… 【ps:求推荐票,谢!】 第51章【老宅子收宝】(三更,收推荐票) 【ps:票票多的话,今天还会爆发!】 …… …… 东面一公里的一片平房已经属于崇文区了,与我家隔着一条南北向的前门大街,位于***广场东南侧,前门地铁站东面出口的位置,路过这里,不少各式各样的风筝飘荡在头顶,有蜈蚣形状的,有老鹰姿态的。记得我上小学初中那会儿,就常跟同学到***广场踢球玩耍,一到夏天,还带着凉席在人民纪念碑前打地铺乘凉,吃吃喝喝,无忧无虑。 我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一小保姆的家。 别看她家离我家有些许距离,但在前门这一片儿上,那保姆绝对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 大概在一年前,可能还不到一年,来城里打工的保姆走了狗屎运,买三色球中了大奖,那期头奖是五百万,由于太久没人中过,奖池里的金额也充裕得很,保姆具体中了多少钱,大家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绝对不只是五百万这么简单,据我猜测,她大概是买了好几注同样的号码,奖金至少在千万元以上。 那小保姆是个很有意思的农村人,许是见全民收藏热,她也迷上了古玩儿。 不得不说,她的运气实在是好得离谱,花费几个月时间也不知从哪些犄角旮旯淘换回来的第一批玩意儿,就让她小赚了一笔,自此,她也尝到了收藏的甜头,开始学着人家天天在潘家园一带转悠,成天盼着捡漏。 不过,人的运气终归是有用完的一天,她是保姆出身,暴发户,没有专业文物收藏知识做基础,以后收购回来的东西,大都是赝品仿品。而我这次的目标,就是她收来的第一批古玩,听说里面的古钱币较多,现在的话,她应该还没卖掉。 僻静小巷深处。 “给老娘滚蛋!” 我愣了愣,站在原地没动窝,挑眼朝骂声方向看去。一间窗户跟底下围着篱笆种着小石榴树的四合院前,院门霍然被人从里面撞开,跌跌拌拌跑出来一个民工模样的男人,衣服皱皱巴巴,打扮得土里土气。紧接着,民工后面追出来一个张牙舞爪地农村妇女,不,说是妇女确实不太合适,女人岁数应该不大,但许是跟农村长大的原因,整个人显得比城市人成熟了许多。 斐小红? 我认出了她,可不就是我要找的小保姆吗? 斐小红俨然一个泼妇模样,手里抡着一只坏掉的木椅子腿,鄙夷般地破口大骂:“你丫是聋子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还往老娘家里跑?瞧瞧你长得那个德行!我呸!还敢追老娘我?你也不照照镜子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呸!”一口浓浓的痰水吐到了民工脚底下。 那民工是不是癞蛤蟆我不清楚,但斐小红绝对不是天鹅,这是肯定的。 倒并非说她相貌不美,相反,她还真有几分姿色,身材丰腴,尤其臀部煞是肥硕,挺有股子妩媚风骚劲儿。只不过在内涵上,她差了很多,那右手上的两个大金戒指,耳朵上的黄金耳坠,脖子上的金链子,却也无法为她的气质添分加彩。 骂走了那民工,斐小红哼了一声,一把将椅子腿丢到院过道里的一堆杂货上。忽地,她眼角瞥见了什么,眨眨眼,走到了斜对面的一家平房前,一辆报废的白色面包车咕噜旁,不知谁丢了个花盆在那里,里面没土,估计是人家用不到的。斐小红弯腰捡起来,左看看,右瞧瞧,最后还举在头顶瞅了瞅花盆底下的窟窿眼,呃,我大胆地猜测,她八成是在看有没有款识。 不久,斐小红得意地咧嘴嘿嘿一笑,把破花盆往怀里一抱,扭着大屁股折身回了院儿。 我走过去提醒道:“那就是个普通花盆,没收藏价值。” 斐小红闻言站定脚,回头上下看我一眼:“你谁啊?老娘乐意!你管得着吗?” 你说她话气不气人? 如果可能,我是打心眼里不想与她打交道的。 摸摸鼻子头,我苦笑不跌道:“请问您是斐小红女士吧?听说您收了不少古玩儿,如果方便的话,我能进去看看吗?” “干嘛?” “我也喜欢收藏点小玩意儿。” “你想买?”斐小红不确信地瞅着我那双地摊上买来的鞋子,“钱带够了么?” “嗯,倘若东西不太贵,应该差不多吧。” 斐小红想了想,下巴往院子里一指:“跟我来吧。” 在东屋门口,她将花盆放到海棠花和万年青中间的水泥窗台上,右走两步,撩开竹帘子进了屋。她家摆设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大衣柜已大面积脱漆,方桌一腿也掉了一块,此时被一块红色板砖垫着,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千万富翁的家,都说越有钱的人越抠门,我看这话挺对。 “喏……”斐小红不咸不淡地拉开了五屉柜的下面两个抽屉,“自己看,别弄坏了。” 第一个抽屉里满满当当的放着文房四宝,有笔筒,有砚台,有古笔,有墨盒。 我的眼里算不上好,但经过这些天填鸭式地看书研究,勉强也能分辨些特别假的物件。像躺在角落的那支古笔,笔毛只是略有泛黄,完整得可怕,一看就是近代制作,新工,那方砚台也一样,背身字迹不太对,表面还有做旧的嫌疑。 斐小红也没给我介绍她的东西,而是翘腿坐在床上,显摆似的把玩着右手食指上那枚足有23克左右的黄金戒指,摘下来,戴上去,摘下来,戴上去…… “红姐。”我检出一件心形口蟠龙笔筒,“这个怎么卖?” 笔筒约莫15cm高,筒身刻有十六条蟠龙,条条生动,材质做工疑似牙骨雕。 “这个呀……”斐小红拉了一个很长的嗓音,“我是八百收的,你给一千吧。” “贵了,嗯,三百行吗?” “不行,至少九百。” 她家里还有不少玩意儿,而我兜口只有三千八,为了能多收些东西,我只能不厌其烦地砍着价儿。 最终,价格被确定在七百二十五元。 有零有整,她连一块钱都不肯放过。 看着斐小红偷偷傻笑的小模样,就知道笔筒是她以极低价格收来的。 …… …… 【ps:票票多的话,今天还会爆发!求推荐票咧!!】 第52章【十七件小玩意儿】(四更求票) 【ps:四更了,推荐多的话,一会儿还有更新,求票票!】 …… …… 我没有当时掏钱给她,把笔筒单独放到五屉柜顶上,说一会儿一块结算。许是斐小红见我出手大方,掐了个风情万种地媚笑,客气了许多,还特意用个磕坏了边的陶瓷杯倒了茶水给我,当然,茶叶不是什么好茶叶,十多块钱一筒的低档货,一喝就能喝出来,我妈也经常买这种牌子的桶包装茶的。 有滋有味地喝了两口茶,我又自抽屉里拿出一方砚台和一件墨盒。 端砚,长约8cm,颜色青紫,石质细腻,砚型古朴,刻有两个龙头,上方雕四字隶书“端方浑厚”,从工艺来看,应是清乾隆时期的东西。墨盒是程俊村墨,双筒,长22cm左右,宽5cm,用鼻子闻闻,隐隐飘出一抹特殊的香味儿,墨身有题字,不过字迹较乱,我只认出了繁体的“云”字,“造”字,和“王”字,呃,也可能是“五”字,底下的两笔有点连。 “红姐,这两件卖吗?” “当然卖了。”斐小红扫眼一看,随口开价道:“瞅你叫我声红姐的份上,俩给一千吧。” 我估计她连新手都不算,百分之百是个纯粹的外行人。 我说了声行,将东西跟笔筒放到一起,合上了这个抽屉。在这装满文房四宝的抽屉中,大部分都是人为做旧的仿品或是连古玩都算不上的现代工艺品,如果可能出现真东西,也只会在我买下的那三件玩意儿里。接着,我把目光放到了第二个抽屉内,左右翻了翻,里面有水墨风景画,有名家书法,有瓶瓶罐罐等零七八碎的东西。 其中,一卷书法看上去不错,我便取出问了问:“这个呢?” 斐小红道:“这幅字可贵,大师的手笔,嗯,给三万我就割爱,少于这个数绝对不行。” 三万?我摇摇头,把书法卷起来,重新放了回去,即便是真迹,这字也就值三万出头,赚不到钱,我买了没意义,更别说,我还无法确定它的真伪,没必要去赌,也没有这个钱了。 排除了柜子里一些绝对的假货,我分别选出了五件东西。 第一件是副我暂时断不了年代的山水画,不过由于斐小红给出五万的价格,我又把它放了回去。 第二件是掐丝珐琅镶嵌制品,一个竖型椭圆小盒,材质好似是银,侧身单面各镶有五颗园宝石,绿色三颗,红色两颗,盒顶还有一片白玉,不过却不像和田料。这个东西斐小红可能不太看好,三百块钱便让给了我。 第三件是副刺绣古画,装裱的框架纸张已有明显破损,不过最关键的丝绣部分倒保存完好,只是略有点脏。此刺绣画的故事内容是“麻姑采药”,画上绣了个中年妇女和她几岁的儿子,背景为浅红色,人物条形虽算不上生动,但衣服色彩极佳,从绣法风格和裱工看,疑似清后期的东西。斐小红似乎对书画特别看重,此画开口就要四千,但我拿着破损的边角说事儿,最终以九百元拿下。 第四件是鼻烟壶,准确地讲,是件玻璃胎珐琅彩花卉鼻烟壶,器作扁圆形,有圈足,为白色半透明玻璃,口缘有蓝料弦纹一道,颈有黄地红蓝相间图案纹一周,肩形绘花瓣纹一周,隙地做黑黄点相间,肩部两侧彩绘黄地花卉,腹两面彩绘缠枝西番莲花,底部无款识。因为这件玩意儿看上去太新了,斐小红只要了我两百元。 最后一件是面铜镜,铭文连弧纹镜,直径约7cm,敲一敲,声音也算厚重,正反两面刻有铭文,七拐八拐我也看不太懂,表皮有包浆,疑似汉代之物。砍了砍价儿,也是二百元买下。 柜子里剩下的就没啥好货了,斐小红抓过一个木算盘,极其熟练地噼噼啪啪一阵敲打,“总共是三千三百二十五元。” 我道:“抛去零头,三千三吧。” 斐小红撇撇嘴角:“已经很便宜了,你去潘家园转转,这些起码得万元以上。”她从八仙桌上的果盘里抓过一个西红柿来,很不雅观地大口啃了下,“还要不要别的了,完事儿就给钱吧?” 除了这俩抽屉,她家窗台上也摆着两件瓷器,冰箱上有尊铜佛,但看着都不好,属于那种假的不能再假的货了。眼神在屋里扫了好几圈,我问道:“没别的东西了?” “没了吧,大概就这么多。” “钱币之类的呢?” 斐小红一愣:“钱币?你还要那个呐?有,当然有。” 她丢下西红柿,在裤子侧面蹭了蹭手上的水珠儿,趟着拖鞋扭着小腰走到床头前弯腰下去,用衣服架从床底犄角勾出一个蓝色曲奇饼干盒子,吹吹土,把铁盒放到水泥地上,“对了,不说我都忘了,里面还有几本书呢。” 书? 当盒子盖被掀开,让心头猛地跳了跳。 是古籍善本! 我对古书的鉴别一窍不通,但我也敢肯定这四本布满尘土的清刻本八成是真东西。盖因古籍善本不同于其他古玩,它价值相对偏低,且制作成本极大,如果仿造,不免得不偿失了,所以这类书籍很少有仿品,特别适合新入行者收藏,很保险。当然了,我说的古籍善本只是笼统地指刻本,像一些碑帖和信札,赝品依然处于满天飞的状态。 小心翼翼地将四本古籍从饼干盒里取出,我不经意道:“这四本什么价格?” 斐小红继续拿着西红柿嚼着,“一本一百二,要是四本全要,给四百五拿走。” 我心中默算了一番,加上这四百五,总共是三千七百七十五。 翻出钱包,我把所有整票零钱一股脑倒在八仙桌上,是三千八百五十二元,“这四本书我要了,红姐,也不用找钱了,您看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全当打个折,把这几十枚铜币也搭给我得了?” 斐小红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不行,钱币也值钱着呢。”瞧她多小气呀。 我无奈揉揉太阳穴,“您以后要有好东西,我还打算接着收呢,便宜点吧。” 我今天主要就是奔着古币来的,软磨硬泡了一阵,守财奴斐小红终于松了口风,“我拿你三千七百七十五,还只剩七十七块钱,连三枚铜币都买不下啊,嗯,得了,我今天心情好,你从这堆里随便选五枚带走吧。” 五枚? 足够了! 咋一看去,一盒子古币几乎没什么区别,但我这两天的功课也不是白做的,这回派上了用场。像几枚锈迹斑斑的“至道元宝”和“政和通宝”的古币,虽是北宋铸币,有一定年头,但因其流通量极大,价值相对不高。我没有急着选,而是将所有古币都一一看过后,才用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捻出五枚来,想了想,恋恋不舍地瞅瞅饼干盒,我又抓出了一枚,不好意思地对斐小红笑笑:“六枚吧,行不?” 这堆里就六枚成色不错,其他的都不怎么值钱。 斐小红无奈瞥瞥我,嘴里用我听不到的声调嘀嘀咕咕了一句,好像在说我抠门。 我晕,咱俩到底谁抠门呀? “拿走吧拿走吧。” 把收来的十七件玩意儿塞进包里,砚台墨盒放最底层,笔筒古籍放最上层,垫上手纸让它们互不干扰相碰,我逐告辞离开。 出门没走两步,斐小红却叫住了我:“把你手机号告我,下次淘来了东西我好给你打电话。” 我说了一串号码,顺便也记下了她的手机。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 …… 【ps:四更了,推荐多的话,一会儿还有更新,求票票!】 第53章【碧玉给出的鉴定结果】五更求票! 【ps:五更了,求推荐票!!】 …… …… 当天晚上回到家,我反锁上小屋门,把东西挨个拿出来平放在滑溜溜的凉席上,打开空调凉快了十来分钟,又关掉空调,开始翻书查阅着那十七件玩意儿的来历与真伪,不过,我的古玩书统共就那么几本,大多都找不到出处,我便打开笔记本电脑,去百度搜索着相关物品或类似风格的物件。如果不知道东西真假,我心里没谱,自然无法去卖掉它们,肯定会被商家忽悠而蒙在鼓里,卖不出好价钱。 直到夜里十二点,一句风趣话在脑海里跳了出来——没文化,真可怕。 搜出的内容确实不少,但教的几手辨伪方法,均有一定局限性,成效甚微。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就打算把古玩照片发到网上求解,人多力量大,或许会有收获呢? 用诺基亚6680的后置摄像头拍了几张图片,拿数据线传输到电脑里,一看之下,我不禁摇了摇脑袋,不清楚,非常不清楚,跟上次照鸭子嘴儿核桃时一样,只勉勉强强能看物品,具体细节却稍显模糊,这对鉴别工作是相当不利的。略一考虑,我打开一个智能手机程序下载网站,从诺基亚6680专区版面的帖子里翻到一个软件,名为“flexicam”,据说可以强化摄像头像素。 下载,安装,运行flexicam相机程序,咔,咔,咔,咔。 不多会儿,蟠龙笔筒的双侧面和上下面照片被存进桌面上,别说,还真比原先清楚了一点点,唉,凑合吧,等有了钱再去买相机。把每件东西至少照上四张照片,在凌晨一点,我一股脑发到了两家只要注册便可发图的大型收藏网站上,觉得不放心,也在几家小站注册了会员,发帖混了好久积分,才在交流区发了图片,帖子名是“劳烦专家老师帮我看看东西,万分感谢”。 四点十五分,上chuang睡觉。 星期日中午打开网站瞧瞧,回帖人数寥寥无几,没有专家发言。 又等了一天,到星期一,回复数量渐渐多了起来,然而,有用的信息却没多少。 有个叫“zhaoyuan520”的人说我的东西都不错,全是真的。 也有个叫“哈哈皮”的人说都是假的,一文不值。 你一言我一语,我也分辨不清哪人的话有道理,挠挠头发,纠结极了。 今天和平门路口出了交通事故,堵车,我爸妈回来的比平时晚了些,为了省事儿,晚饭吃的是花椒酱油汁的手擀面。这时,财经新闻里冒出的几句话忽然勾住了我的耳朵,“今日,煤炭股、钢铁股大幅下挫,截止三时收盘,以宝钢股份、鞍钢股份为首的钢铁蓝筹均跌破十日均线,马钢股份更是一度被打到跌停板的位置……” 马钢跌停了? 那碧玉应该赔了不少钱吧? 我不是个会幸灾乐祸的人,洗完碗筷,我回屋打开qq。 滴滴,滴滴。 右下角闪着碧玉的企鹅头像,点开对话框,七八条消息接踵而至,最早的一条是今天上午十点半发来的。 “看股票了吗?真让你说对了!钢铁大跌!” “幸亏听了你的话,我觉得心里没底,早上一个冲高后平了仓,这才逃过一劫。” “你怎么知道的?是别人告诉的还是瞎猜的?” “在吗?” “在?” “……” “隐身呢吧?” “上线回复我。” 把腾讯自动弹出的新闻栏关掉,我打字道:“我在了,钢铁会跌我也是瞎猜的,你没赔钱就好。” 碧玉发过来一个嗯字,“你还知道什么小道消息吗?” “不清楚了,不过近期股市都不太稳定吧。” “这回多亏了你。” “别客气,呃,我有事儿先下了,改天再聊吧。”忽地,我微微一愣,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几秒钟,敲击道:“对了,你懂古玩收藏吗?我手里有些东西想卖掉,但不知道真假,想找专家鉴定一下。” “什么东西?” “有文房四宝,有刺绣书画,有古籍善本。” “那我不懂。” 看了看屏幕,我略有失望,“那就算了,先下了,拜拜。” “等一等。”这几个紫色宋体字发来之后,对面沉吟了许久,“……把东西图片传过来,我找别人帮你掌掌眼。” 有戏啊! 我定定神儿,赶紧将几十张jpeg格式的图片用rar压缩软件打包,传给了她,“那就真谢谢你了。” “不用,你等一会儿吧,最快半个小时能出结果。” 我怀着急切的心情做了个深呼吸,去老妈屋里抓了个苹果吃,待指针指向七点,我重新坐回到电脑前,又过了五分多钟,滴滴的消息提示音响了响。 碧玉:“这些是你自己收来的?” “是,东西如何?” “我朋友夸你眼力不错,嗯,大部分都是真品,我把图片给你传回去,你自己看吧。” “谢谢你。” 她发回来了十七张图片,每张照片下面都有一行鉴定说明,格式工工整整,倒像鉴定书一般,显得极为专业。 我先打开文件名为photo_001的图片,底下写着:我猜测,您是抱着猎奇心态收藏这枚古币的,因为其他五枚铜币都很有收藏价值,唯独这件例外,此币种上所刻法文,从1829的日期推算,应是欧洲启蒙时期的货币,但很抱歉,我查了查相关资料,那一时期的法国币发行量较大,价值相对不高,且很少有国人愿意收藏,较难出手。 语气虽然委婉,但我听出来了,这枚法国币不值钱。 继续打开photo_002文件,这是我花费七百二十五元买下的笔筒,下面写着:蟠龙笔筒,从颜色和手感上看很像牙骨雕,但可惜并不是,从照片上判断,它是近年用新型注塑材质染色做成的现代工艺品,没有任何收藏价值。 那专业的评述不得不让我相信他说得是真的。 一时间,我又有些糊涂,碧玉到底是不是晏婉如啊? …… …… 【ps:五更了,看在咱爆发的份上,给几张推荐票呗!!】 第54章【小赚一笔】(1更) photo_003至photo_007是另五枚古钱币,那人都给了不错的评价。 photo_008到photo_0011是四本古籍善本,就像我预料的那样,也是真东西。 photo_0012是件珐琅制品,鉴定结果写着:此物确实是掐丝珐琅镶嵌制品,但从图片细审却并非银胎,而似所谓的德银材质,十颗红绿宝石也有问题,由于照片不是很清楚,我不敢妄下定论,但从光泽色度和物品其他方面的表现推断,宝石应为染色玻璃的可能性极大,请您认真观察,如果确是玻璃,这件年代不旧的物品是没有收藏价值的。 photo_0013双筒墨盒的鉴定是:此乾隆程俊村墨从工艺包浆上观察,并非当时之物,制作期不会少于民国,收藏价值不高。 往后翻了翻,photo_0016的那件玻璃胎珐琅彩花卉鼻烟壶也是仿品,那人说,如果这个形状色彩绘饰的鼻烟壶,是有款识的,但我这个却没有,应为近代仿品无疑,没有任何收藏价值。 综合了对方给出的鉴定结果和市场价位,我心里终于有了底。 次日一大早,算计着到了琉璃厂开门的时候,便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我依然去的雨柔阁,裴老板不在,店里只甄老师一人,正坐在藤椅上看着北京晨报。 “您好,甄老师。”背着高中上学买的黑色双肩背书包的我进屋跟他打招呼。 见是我,甄老师呵呵一笑,放下晨报在热气腾腾的龙井茶边,“来了?今儿个又带什么好玩意儿了?” “劳您给掌掌眼。”我慢吞吞地脱下书包,先把四本古籍善本依次放到柜台上,“要是觉得行,您开个价儿。” 在我取出古书的那一瞬间,甄老师便是一愣,眨眨眼,抬头看了看我,“好东西啊。” 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甄老师是个实在的生意人了,没有要糊弄我的意思。 甄老师把手擦干,戴上了一副白手套,拿起离他最近的一本古籍翻翻。众乡民捐刻净口业真经等12折,无年代,无刊刻人记载,但是有乡民捐款性命及款数,前有版面一副,其长27.5厘米,刻板比较精细。看完后,甄老师微微点点头,嘴里道:“保存还可以,属清刻本,市场价值在六百元以上,嗯,小伙子,不过我先说好,我们收东西自然不可能按照市场价格来算,这本册子,最多五百。” 我道:“好,就按您说的价儿,您继续看。” 第二本古籍是大光明经42折,用纸较白,刻板精细,长34.8厘米。甄老师眯眼道:“清刻本,属精刻,可惜不全,并不是完整的大光明经,边角还稍有残破,嗯,值三百吧。” 第三本是道光二十八年道教三元大帝宝经26折,长29.5厘米,江西南昌府丰城县化愿刊刻。甄老师反复瞧了许久,末了吐出一个价:“九百元。” 第四本是康熙甲午年金刚般若波罗密经,也是四本古籍里最值钱的,虽不完整,但甄老师还是给出了两千元的高价。 碧玉的朋友也曾给过我参考价格,与之相差不大,很合理。 把四本古籍叠到一起,甄老师赞叹道:“刻本的鉴定是古玩收藏里最简单的,也正因为这样,现在除了拍卖会和国家图书馆,市场上很难见到高品质的刻本了,连印本恐怕都不多,呵呵,东西挺难得的,我看这四本古籍多是山西地区的,你是一个地方收来的吧?” “嗯。” “你要觉得刚刚我给的价钱合适,咱就结算?” 我将古籍徐徐推到一旁,腾出一个空地,“稍等,我还有点玩意儿呢。” 甄老师咦了一嗓子:“……还有?” 这次拿出来的是那件刺绣古画——麻姑采药。 把画铺开在柜台上,甄老师捏过一副眼镜戴上,扶着桌角细细观察,“好,好啊,初步断代是清后期的东西,能给三千。” 没等他再细看,我又递过去一面很有分量的铜镜。 “呦喝,东西可真不少,行,小伙子挺能耐啊。”甄老师略微惊讶了片刻,手掌便摸在铜镜上,“嗯,装饰风格是汉代类型,但图案和锈迹看来,应是宋、元以后仿汉式图案镜,属于传世品,一千,差不多一千元,嗯,还有吗?” “有……”我再取出一方端砚。 几十秒钟后,甄老师连连点头:“一眼货,清乾隆时期端砚,四千,不,三千五,背面有点划痕了,嗯,不会还有吧?” 我摸摸鼻子笑了笑,捧着几枚古币:“还有五枚钱币。” “古钱币啊?”甄老师一皱眉,“实话实说,对这个我没有研究,雨柔请的另一个人还没到呢,嗯,你要是不急的话,就等几天再来,急呢,可以去旁边几家店问问,别,还是去马甸邮币市场吧,那里能给钱多一些。” 用计算器加在一起,总共一万一千二百元。 甄老师风趣道:“这回没了?呵呵,我还以为你那小书包是那什么机器猫的口袋呢,想拿啥就那啥,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我想了想,“有倒是还有,不过东西差了点意思,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万一有真东西呢,看看呗。” “……那行。”我把珐琅制品、墨盒、鼻烟壶、蟠龙笔筒一一递给他。 其他三件甄老师只看了几眼便放下了,唯独鼻烟壶例外,他端详了很久也没有出声。 我说道:“这件底座没刻乾隆年制四字双行楷书款,估摸是赝品。” 甄老师呆了呆,恍然地长长哦了一声,看向我,哈哈笑笑:“行,岁数不大,学问不少啊,我看你比我懂得还多呢吧?” 我讪讪一笑:“您玩笑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咦,谁比甄叔叔还厉害呀?”门外飘来一阵女声,是裴老板来了。 “雨柔,你来得正好。”甄老师笑道:“这小伙子可了不得啊,上回刚卖了咱件铜菩萨,这次又拿了不少好玩意儿来,呵呵,有了这些,明面上的摆设充实多了,你也甭整天喊着货少货少了。” “是么?”裴雨柔讶然地往柜台上瞅瞅:“那敢情好哦,这些都是吗?” “那四样是赝品,其他全是。”我指了指鼻烟壶等物,忽而动动眸子,出言道:“这几样仿品我留着也没用,您要是收的话,价钱看着给,多少无所谓。”碧玉朋友虽说了这些物件没有收藏价值,但并不代表它们没有价值,大小也是个现代工艺品呢,几十一百总是值的。 许是鼻烟壶仿制的比较精美,最后结算时,裴老板统共给了我一万两千块钱。 临走时,她还递给我一张雨柔阁的名片,上面写了裴雨柔、甄老师的手机号码和雨柔阁的固定电话。 此行收获不小,我是极为满意的。 要知道,最值钱的几枚古币可还没出手呢。 第55章【最后的三片古瓷】(2更) 【ps:推荐票多的话,今儿个还会连续爆发!!】 …… …… 星期二,多云转晴,部分地区有小雨,最高气温33摄氏度。 因为钱全在书包里,也就用不到笔记本电脑做网银转账了,揣了把雨伞进包,略一犹豫,将六枚裹着手纸的铜币也放入兜口,我草草吃了碗卧鸡蛋的热汤面做早餐,乘公交车往中关村海龙电子市场而去。今天,我可不是去买电脑手机的,而是打算寻找最后的三片元青花瓷片。 中关村的人一如既往的多,十里路口两旁,不少抱着电脑主机小年轻们在伸手打车。 走进海龙市场,我直接从安全梯上楼,奔向专门给人攒机器的楼层。我记得电视上播放的那间店铺位于一个角落,至于是东南角还是东北角我就记不太清了。在该楼层转悠了许久,半个小时后,我在一家门口挂满了鼠标、耳机的商铺前停住了步伐,有点眼熟。再走近一瞅,那手拿一条内存的个子很高的老板一眼就让我认出来了,不会错,就是他。 他三十来岁,一米九的个头,身材很瘦,此刻正给一个年轻小伙儿装机器呢。 我上前道:“您好。” “你好,想看点什么?”老板抬头扫我一眼,继续往主板上插着内存条。 我拿捏了一下语言,“我不是买电脑的,听说您喜欢玩收藏,似乎收了件元青花的瓷片,嗯,我能看一看吗?” 老板狐疑地一眨眼睛:“你听谁说的?我可不玩收藏,我爱人喜欢。” 寻找元青花的节目里,他爱人也露过面的,不过今天好像不在。我道:“那瓷片?” “她最近都忙着进货呢。”老板想也没想地摇摇头:“也没收瓷片啊,瓷器倒是有几件。” 没有?不能啊? 我又死皮赖脸地追问了十分钟,好在老板人不错,拿起手机给他老婆打了电话询问,结果就像他说的那样,她爱人根本没收过什么古瓷片。我自然不会以为这是老板的托辞,因为他没必要骗我。走出海龙市场的一路,我大概也想明白了,并不是历史出现了偏差,而是他妻子收购瓷片的时间尚未到,那片古瓷还在其他地方辗转流离呢,我来早了。想一想,也只能过些时日再来碰碰运气了。 看看表,刚上午十点,不能白来一趟啊。 我当下上了公交车,来到北辰一带,步行过了天桥,走进一家卖时尚服装的店铺。 这片元青花的主人也是个生意人,据说记者说,他是第一个从白大爷手里买下瓷片的。 既然是头一个人,时间上肯定不会有问题了。 店面大约十几平米,除了三侧墙壁上琳琅满目的衣裤,中央还有两溜到胸口高度的滚动货架,像蝙蝠袖雪纺衫,深v领淑女连衣裙,哈伦裤,韩版吊带衫,七分袖牛仔外套等等等等,东西挺全,大都是面向年轻少女的。 见我进来,中年店家啪地一声合上手里的绸缎扇子,“给女朋友选几件衣服?” “不是……”我开门见山道:“抱歉打扰了,听说您有件元青花的古瓷片,嗯,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割爱给我?价钱好商量。” 店家怔了怔,“……你听老马说的还是老李说的?” “这个,呃,我也不认识。” 店家哦了一嗓子,抓起大理石地上的保温杯灌了口水,道:“确实有这回事儿,我早些年收了两片元青花,最近觉着玩得也差不多了,就准备卖一片留一片,嗯,你要大的还是要小的?大的那个跟我巴掌一般大,小的比它少了一圈。” 两片?估摸其中一片是其他元青花瓷的吧? 我道:“我也不太好说,能看看东西吗?” “看当然可以。”店家摊摊手:“可东西在家里呢,店里就我一个人盯着,走不开,嗯,你要是不急的话,等明天这个时间再来吧,我把古瓷片拿店里来,哦,先说一句,大片的至少要一万块,小片的八千,你要嫌贵就算了,少于这个价钱我肯定不会脱手。” 贵?比起前几次的收购价,你这个忒便宜了。 “钱不是问题。”我为难地摸摸鼻子:“实不相瞒,我家在南城住,离北辰太远了,明天再跑一趟的话,实在有点……嗯……您看?” “这样啊……”店家凝眉考虑了一会儿:“那我打电话问问,看我爱人和女儿在家不在。” 我礼貌道:“给您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儿,互相体谅嘛,别客气。” 正说着呢,一道黑影徒然闯进店里,侧头一瞅,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正用手机打着电话。从打扮上看,她顶多是个十五六岁的初中生,杂乱无章的时髦发型,妖紫色的眼影,半黑半紫的唇膏,清清凉凉的韩版小衫,怎么形容呢,嗯,挺非主流的吧。 小女孩颠颠跳跳地蹦跶进来,夸张地摆手与店老板打招呼,而后对着缀满了明星照片的手机不耐烦道:“知道啦知道啦……哎呀,说了多少遍了,我晚上在莉莉家住,不去蹦迪……好了啦,我到莉莉家的服装店了,挂了哦……嘿嘿,明白……啵,妈,我爱你。”对着话筒吧唧了一声,小女孩挂掉电话,眨巴眨巴灵动的大眼睛,“叔叔好,咦,莉莉不在呀?” “你也好。”店家笑呵呵道:“我早上出来时莉莉还睡懒觉呢,估摸现在也没起,就没跟我一起过来,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小女孩说了声好,瞅我一眼,旋即抓起一件牛仔七分裤放到腰上,在镜子前扭着小屁股比了比。 我用食指关节揉了揉眉心,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女孩,眼熟的紧。 这时,一个路过店门口的农民工下意识地用眼神扫了眼店内,看到小女孩后,脚下放缓了些许速度。 小女孩撇撇嘴巴,眼珠子瞪了回去:“看什么看!老土鳖!”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在不久后的一天,我应该和这女孩有一面之缘。 她出了车祸,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摩的撞倒了,虽没受重伤,却也见了血迹。后来,倒在地上的她指着摩的司机破口大骂的情景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不,说是骂人,尚有不贴切的地方,应该说是损人,不带脏字的损人。像其中几句,我现在依然记忆犹新:你这个圣母峰雪人的弃婴,化粪池堵塞的凶手,10倍石油浓度的沉积原料,被毁容的麦当劳叔叔…… 总之,她小嘴巴厉害极了。 …… …… 【ps:推荐票多的话,今儿个还会连续爆发!!】 第56章【卖古钱币】(3更,求票) 店家拾起收银台计算器旁的红色座机电话,熟练地按下八位号码,“……喂,在家呐……莉莉起了吗,莲莲来店里找她了……哦,那什么,我这儿刚来了一小伙子,说想买我那片元青花……对,我走不开,你没事的话把东西送过来吧……干嘛……就三十分钟的车,你懒什么呀懒……唉……行吧行吧,挂了。” 见他放下电话,那个叫莲莲的小女孩挥了挥手里的白帽子,“叔叔,这帽子多少钱?” 店家无所谓地往外摆摆手:“什么钱不钱的,喜欢就拿去戴吧。” “呀,真的啊?谢谢叔叔!” “甭见外。”说罢,店家看向我:“我爱人说天太闷,懒得动换,这样吧,我给你把我家地址写下来,你自己找过去?” 我点头道:“怎么都行。” 没等店家去找纸笔,戴上小帽子的莲莲却自告奋勇道:“您别写了,我带他去吧。” “那怎么好意思。”店家迟疑了片刻。 “我也得去找莉莉玩的,顺路。” “那……好吧。” “麻烦你了。”我跟她道了谢。 走在去公交站的路上,莲莲也没与我说话,只是低头摆动着刚到手的帽子。前面,过街天桥底下的阴凉处有一个卖新疆首饰的地摊,莲莲看到了,马上一蹦一跳地过了去,一通乱翻后,检出一条石头手链在腕子上比划了一下,随即,她漂亮的大眼珠子紧巴巴地望着:“……我想要这个。” 我呃了一声,问老板:“多少钱?” “二十。” 掏钱结了帐,只见莲莲嘿嘿笑了笑,许是尝到了甜头,在一家爆米花店前,她再次眼巴巴地瞅瞅我,指着一个往嘴里塞爆米花的十岁小男孩:“……我也想吃。”我晕,你还得寸进尺了啊。但我还指望她给带路呢,不买也得买呀。 在往南行驶的公交车上。 莲莲大把大把地嚼着爆米花,靠在扶手上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顾靖,你呢?” “叫我莲莲就行了。”不久,莲莲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小酒窝,她纯真地笑笑,摸着肚皮看向我:“……我饿了。” 我有点无语,“等到了地方,我请你吃饭。” 莲莲嘟嘟嘴巴,“……可我现在就饿了,咋办?” 我用指甲盖挠挠眉毛,“过两站在马甸桥东下车吧,那边应该有饭馆,我正好也去卖点东西。” 因为在三环桥上绕了一下,此时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过了地下通道向前两百米,再右拐几十米,马甸邮币市场的牌子赫然入目。跟莲莲在正对面的马兰拉面馆吃了两碗拉面,我俩才进了邮币市场。不过,蹬鼻子上脸的莲莲又想起了什么,非拉着我穿过大厅,跑进旁边卖水货手机的市场挑起了耳机。 无论从规模还是人气上,这个手机市场都比不上木樨园和公主坟。 或许是受了它的影响,仅一墙之隔的马甸邮币也乱糟糟的,倒跟个小商品批发市场似的,正门和侧面前的走廊里全是自行车和烟头,环境上,无法与琉璃厂和北京古玩城相提并论。 我为一款诺基亚耳机付了帐,莲莲咯咯笑道:“你想卖什么东西,钱币吗?给我瞧瞧。” 边往邮币市场走,我边将六枚铜币托在手心:“就这些。” “什么啊。”莲莲皱皱小鼻子头:“就这种铜币,我家一筐一筐的,几十块钱的破玩意儿,人家根本不会收。” 我眨巴眨巴眼睛:“你确定你家的古币跟我这些一样?” “反正都是圆形带孔,能有多大区别?”莲莲拿唇膏补了补妆,“我累啦,走吧。” “等我卖完的。” “嘿,说了不值钱你还不信。” 我俩来到了b028号商铺前,之所以选择这里,是我看他家店铺规模较大,哦,这个大并非指的面积,而是货架上的玩意儿,比如十几枚金灿灿的纪念币,银质纪念章,金佛金菩萨,清同治六年未发行“芒射版”银币,整版猴票等,每件东西都价值不菲。三个竖排保险柜前站了一个东北口音的男人,我听一位正挑东西的中年人叫他丁总。 “您好,我想卖几枚钱币,您帮着看看。”我把其中一枚推了过去。 莲莲则在一旁试着新买来的耳机子,似乎在用手机看3gp格式的电影。 甘肃省造壹元,中华民国十七年甘肃省地方自铸新币,图案有别于其他各省,背面的蒙文是“中央”二字,币径38.7毫米。丁总给另一个客人说了猴票价格后,转向我这边,捏着银币仔细瞅了瞅:“……嗯,打算卖多少?” 我也没说得太离谱,琢磨道:“六百吧。” 丁总稍一考虑,点头道:“可以,还有别的吗?” 我再递过去一枚。唐继尧铸币,币面刻有“军务院抚军军长唐”,发行量不大,银色包浆很好。丁总又问我想多少钱卖,听我说三百,他将钱币与方才那枚放到一起,“行,还有么?” 下一枚是周元通宝,为五代后周世宗柴荣的年号,正面刻花草,背面铸龙、人,工艺极漂亮,从铜色和工艺的角度分析,应属后铸的玩品。丁总估计从刚刚的对话中明白我不是外行,这次没问我,直接道:“二百。” “好。”我很痛快地把余下三枚全都拿了出来,其一是被碧玉朋友鉴定为无价值的法国钱币,其二是中华民国三年袁大头,甘肃造,壹元,市场较少见,最后一枚则是较珍贵的名品钱币——洪武通宝,背“桂五”,背文锈色表现极佳。 看到这三枚时,丁总眼前一亮,先用手指为难地点了点法国钱币,“这个我没见过,恐怕……” 我打断道:“没事儿,这枚送您吧,主要看后两枚。” “呵呵,小伙子挺大方,行,这枚民国三年袁大头,我最多能给四千块。”说着,丁总谨慎地摸摸洪武通宝,想了想,道:“这枚呢,嗯,算你八千块吧。” “好,就按您说的价格。” 共一万三千一百元整,加上琉璃厂卖掉的一万二,这回跟斐小红那里捡漏来的玩意儿,总计卖了两万五千一,收获颇丰。 这时,摘掉耳机的莲莲瞧见了丁总递给我的一万多元现金,眼珠子瞪得老大:“我的乖乖,不是吧,我才看了个mv的工夫就卖了这么多钱?那破币又不是纯金的!” 我苦笑道:“钱币这东西材质不是关键,决定价值的主要是发行量和版面等因素,你看丁总台子里这十几枚金币没有,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枚‘芒射版’银币贵,因为该币是上海工部局委托香港造币厂代铸的试版,根本未曾流通过。” 丁总赞赏地笑笑:“行,小伙子懂得不少。” “哦哦,是这样啊。”莲莲也在对我怪笑:“你看你赚了这么多钱,嘿嘿,那个呢,我想再买块原装电池,行吗?” 我想揍你一顿,行吗? 那一刻,我很想这么问她。 …… …… 【ps:三更了,如果再有几百张推荐票入账的话,晚上还有爆发!】 第57章【到手两片,收集率93%】4更 【4更了,继续求推荐票,多了的话仍有爆发】 …… …… 德胜门外大街,一栋灰白相间的板楼内。 莲莲引着我进了一间普普通通的两居室,家里除了她同学莉莉外,还有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妇女在打着毛线,四根毛衣针在她手里熟练地运作着,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从线团成型的模样看,估摸是在给她女儿织手包。说起来,几年前上初中那会儿,我和老爸冬天的毛衣也全是老妈一人织的,不过后来生活富裕了,一件毛衣也没几个钱,母亲的毛衣针和缝纫机就渐渐没了用武之地。 “叔叔让我带他来的。”莲莲夸张地用手护住嘴,卡着嗓子低低道:“阿姨,他可有钱,不赚白不赚,东西别卖便宜喽。”而后,她显摆般地扬了扬手里的诺基亚耳机和原装电池,有点小得意,“喏,这些都是他巴结我的。” 呃,下次说这种话时,能不能别让我听见? 中年妇女噗哧一笑,看着我道:“你别介意,莲莲就爱开玩笑。” “没事儿,您好。”跟妇女点头打了招呼,我便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东西,“那元青花?” 放下织了三分之一的半成品毛线包,胖乎乎的妇女回了朝阳面的北屋,不多会儿走出来时,手掌心已多了一片古瓷。这片跟我从周大爷家花三万块买的那片大小相仿,嗯,可能比那件还大上稍许,却也不会太多,两朵青花绽放着迷人的光泽。 “这是那片大的。”妇女将古瓷递给我:“我爱人说一万块。” 由于他家共有两片,我怕买错,逐翻开手机里的几张元青花古瓷照片,挨个对比了一番,最后发现,此片正好能和我在古玩城收购的大片右下角相吻合,其中有半朵青花可相互连接,嗯,就是它了。 二话没说地掏钱给了她,但当我包好瓷片准备告辞时,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抓着头发好一阵琢磨,诶,我怎么记得在电视上看到的他家的那片元青花是细长型的? 在我的时间观念里,一年后的节目只堪堪过去半个月,按理说我不会记错啊? 迟疑稍许,我欲言又止道:“阿姨,能把小片的也给我瞅一眼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爱人说只能卖一片,嗯,你等等。” 半分钟后,出现在妇女手里的小片元青花居然就是细长型的! 我愣了好一会儿,拿过来与手机图片比照片刻,此片的左右部分竟与吴叔叔和跟报国寺收来的两片局部相吻合,一丝不差! 两片都是?怎么会这样?小片理应在中关村海龙市场的店家老婆手里啊? 细细一想,我恍然大悟! 我家夏天常自己做酸奶,就是把几袋三元牛奶煮熟晾凉,再加入一小瓶超市买来的酸奶做引子,室温下发酵的那种自制酸奶。那天在播放莉莉爸妈这期节目时,我记得我喝了很多,结果在节目的末尾,我去了趟茅房,没有看到最后。也就是说,海龙市场那老板老婆手里的元青花极有可能是从莉莉父亲家收来的,若非如此,事情就说不通了。 本还以为中关村的那片在俩月之内无法到手呢,谁想它却自己跑到了眼前。我按耐住心中的喜色,“阿姨,这片也不错,您看您能不能和叔叔说一声,把这片也割爱给我吧,哦,价钱好商量,叔叔说过小片八千的,嗯,我给您一万,成不?” 妇女为难地一摇头:“这我可做不了主,嗯,我打电话给他,你自己跟他说吧。” “好,麻烦您了。”瞧得出来,莉莉母亲是希望卖掉元青花的。待她打通了服装店的电话,简单与莉莉父亲说了几句,便将听筒交给我。我清清嗓子,沉吟道:“叔叔,是这样,那片小件我看着也很好,我想两片都买下来。” “事先不是说了只卖一片,不行不行。” “多给点钱无所谓,小片我也出一万,您看?” “卖不了,我得留着一片收藏呢,元青花残片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我捏了捏鼻子头,“要不这样,您多少钱才肯出手,您开一价儿,或者我再去给您淘换一片其他的元青花古瓷片,拿它跟您的换?” “咦,你要是有收元青花片的门路,干嘛非盯着我手里的啊,我那小片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我是真喜欢,您看行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四秒钟,“……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给你个实在话,钱不是最关键的问题,主要是我比较喜欢瓷器,正经八百的官窑咱又买不起,只能收点古瓷片玩玩了,嗯,你如果死活想要,也不用给多少钱,但凡拿几片和我元青花片价值相当的古瓷片来换就可以了,官窑、汝窑、精品民谣,都行。” 我把他的话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立刻道:“好,一言为定。” 把电话放下,我转头对莉莉妈道:“叔叔说要用其他瓷片换,我现在就去买。” 一片在和莉莉聊着娱乐圈新闻的莲莲喊了我一嗓子:“待会儿还回来?”见我点头,她老大不要脸地嘿嘿一笑:“我要看娱乐周刊,两份,别忘了拿海报哦。” 使唤人使唤上瘾了还? 我没理她,下了楼,坐上往广安门驶去的公交车。 前次去报国寺时,卖我元青花的老阮的摊位上有不少古瓷片,也不知现在还剩下多少。 下车过马路,快步进了报国寺内,远远的,只见阮叔叔在和他东侧摆摊的一个小老头聊天。我过去与他打了个招呼。老阮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点头道:“你好。”不过从他的表情观察,八成忘记我是谁了,我便提醒道:“上回跟您这儿买过元青花残片的。” 老阮恍然地哦了一声,“这次想看点什么?” “还是瓷片,有好点的吗?” “元青花没了。”老阮指指地上,“但官窑的有,也不错,想要的话给你便宜点。” 这件北宋官窑碗沿我上次便跟他这儿看到过,除此之外,摊上还摆了磁州窑口小片和清康熙青花碗底。我挨个看了看,“这仨怎么卖?” “都是熟人了,给七千吧。”这七千里面,北宋官窑碗应该占了大部分。 算一算,三片加一起的价值和莉莉爸的残片基本相等了,不过,无商不奸这话我当然不会忘记,我怕里面有假,还得来回再跑一趟,便问:“这仨我要了,还有好点的没?” “我摊子上就这些。”老阮慢慢一摇头,想起了什么,忽地扭过头看向刚刚和他闲聊的另一个摊主,“对了,徐老哥,你家不是有片古瓷吗。” 徐老头好像早就等着他问呢,从黑麻袋里翻出一片主色为金黄的珐琅彩,从残片弧度上分析,整器大概是个碗,“这珐琅彩碗若跟拍卖会上,最起码上千万,比元青花差不到哪里去。” “请个价儿。” “四千五。” “太贵,二千差不多。” 讨价还价了一会儿,最终,四片古瓷共以一万元整的价格成交。 回到德胜门外的六层板楼。 见给我开门的是莉莉爸,我奇怪道:“您回来了?” “嗯,我回家吃个饭,我爱人去店里盯摊儿了。” 一进屋,莲莲就蹬蹬小跑过来,在我面前理所当然地捧着手,似乎在跟我要娱乐杂志。一听我说忘记买了,莲莲便和莉莉一起用小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好像我犯了多大错误似的。 “小孩子爱胡闹,别在意。”莉莉爸将我让到沙发上坐,“东西带来了?这么快?” “是,您看看这四件玩意儿如何?”轻轻把书包拉锁拉开,依次取出古瓷片。 莉莉爸应该是个懂行的人,几番把玩后,他连连点头:“珐琅彩,北宋官窑碗,磁州窑,行,挺好,尤其珐琅彩,市场上不容易见到啊,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片康熙青花碗底稍稍有些问题,火气太足了,烧制时间不会早于民国以前。” 我抱歉地挠挠头:“那您看?” “没关系,其他三片的价值足够了。”给我倒了杯茶水,莉莉爸回屋取出了那小片古瓷,“……它是你的了。” “谢谢。”我略显激动地捧过古瓷片。 “哈哈,谢什么谢,我还要谢你呢,嗯,吃完饭再走吧?” “不了,我回去还得洗菜切菜呢。” 我告辞离开,莉莉爸送我到楼道。 然而当我挥手跟他和莉莉等人拜拜时,却从门缝里清楚地看到莲莲食指咧着眼皮,悻悻朝我吐了吐舌头。 嗯,从某种角度讲,她倒有几分可爱。 回到四合院,我糊弄事儿般地洗好一个西红柿和俩柿子椒,匆匆切成块堆在案板上,便一头钻进小屋。我把凉席撤掉,将收来的所有元青花码放在软乎乎的被单上,试着拼合在一起。十分钟过去,我得出一个结论,就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至此时为止,瓷片的收集率已约莫达到93%了! 只差一片! 只差一片底足就能如愿以偿了! …… …… 【4更了,继续求推荐票,多了的话仍有爆发】 第58章【探病】(五更,求推荐票) 傍晚吃过饭。 拾起个扁桃准备回屋的我见指甲盖有点长了,便放下桃,退身到院中央的水池子前用温乎乎的自来水冲了冲十根手指。我指甲比较硬,不泡一泡的话很难剪动。挨个剪过指甲盖,我一边吃着桃子,一边单手给蒋妍和腰子发了个短信息,问他俩在干什么。这些天净顾着收集元青花了,几个好友都没怎么联系。 第一个回短信的是腰子,很简单的一句话:ndsl游戏中。 我摇头笑笑,滴滴,蒋妍的信息也来了:在医院,你干嘛呢? 医院?我微微一怔,马上发送道:你怎么了?发烧感冒? 蒋妍:嗨,前几天我小姨不是在古玩城砸伤了手臂吗?她当时说没事没事的,可到友谊医院一检查照片子,大夫说是轻微骨裂,要打石膏,唉,正好我小姨觉着这些天心脏不太对劲儿,就住院一块把心脏查了查,还好没大事,明天就能出院了。 骨裂?这么严重? 席蔓莎是我班主任,事发时我也在当场,所以,于情于理我都该去探病的。 我:你们在友谊医院是吧?我马上过去。 蒋妍:不是,那天友谊医院病房满了,我们又开车去的健宫医院,自新路那个,呃,我小姨说不让你过来了。 我:没事,骨科还是心内科? 蒋妍:骨科。 去北屋跟爸妈打了声招呼,我打车来到上回跟腰子选ps3的地方,下车跟路边一花圈店旁的小超市捡了个果篮出来,结过账,我快步向北走,从后门进了健宫医院。友谊是三甲医院,病房紧张是自然的,健宫则是二级甲,床位相对富裕许多。医院似乎在装修,进楼上了个斜坡,入眼的楼道里仅是木头架子和七零八落的碎瓷砖,跟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打听了位置,我爬楼上了二层。 健宫的住院部呈口字形,二楼右半边是神经内科,左半边是骨科。 “这我就得好好说说你了。”刚出拐角,我便看到了护士站前皱着眉头的席老师,席蔓莎鼓囊囊的右手被白绷带吊在胸前,正用一副教育的口气对一个年轻的实习护士道:“做人得有爱心,谁说医院里不能养猫的,你看看它多可怜啊,你忍心扔到外面让它自生自灭吗?” 抱着一直白猫的护士苦着脸道:“可我们有规定。” “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席老师喋喋不休道:“再者说,我也没让你们照顾它,我跟我房间养着,等明天出院就把它带走,唉,你说你们做护士的,怎么这么没有爱心呀,就你这种心态,怎么能照顾好病人?” 这时,值班室里走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护士,可能是护士长,她笑道:“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妹妹特别喜欢猫,她前几年怀孕时曾把她那只小家伙送人了,现在孩子大了,也能养宠物了,头个月还说想去市场上买一只呢,我看,干脆把您从医院花园里捡的这只给我妹妹吧,正好我马上换班,就事儿给它带走。” 席蔓莎说了声行,又转头埋怨般地看着小护士:“瞧瞧你们护士长,你得多学习……”唠唠叨叨了好一会儿,席老师眼角动动,忽地一扭头,看到了我:“顾靖?诶,说了不让你来的,你这孩子真不听话,怎么还买东西了?” 我走过去:“您身体怎样了?” “谢谢你了,不碍事。”席老师领我进了一间挂着208的病房,里面有三张床尾,不过有一张空的,蒋妍和蒋父都在,俩人正盯着墙上的三十三寸液晶电视看中央台的新闻联播呢。把果篮放在厕所门对面的床头柜上,我礼貌道:“蒋叔叔好。” “你好。”蒋父笑了笑。 大家简单客道了半晌,我逐被蒋妍一把拉到了中间的空床上坐下,她满脸好奇道:“上次忘了问,古玩城那堆破烂货,连专家都一眼分不清真假,你怎么一下就瞧出来了?” 我不知该作何回答,“……瞎蒙的。” “我靠!”蒋妍轻轻踹了我小腿一脚:“敢跟我打马虎眼!” 一旁席蔓莎闻言,道:“那回多亏你了,唉,全怪老师笨手笨脚。” 铃铃铃,不知是谁的电话响了。席老师回身一探手,从床头柜上端的抽屉里取出手机,放到耳边道:“喂……啊,是你啊……没,没什么,我挺好的,没什么事……对,我,我在家看电视呢。”席老师的语气极为忐忑与小心,生怕说错话似的。一分钟后,“……哦,好,你忙你的……再见。” 瞅她挂了手机,蒋父插话道:“是你姐提过的那人吧?怎么没告诉她你住院了?” 席蔓莎脸色微红:“不想让他知道,怕她嫌我毛手毛脚。” “唉,你俩到底有戏没戏,不成的话就算了,我看啊,他是没诚心跟你谈对象。” 席老师快速瞥了我和蒋妍一眼,低低道:“孩子还在呢。” 蒋妍嘿嘿一笑,蹦跶到她身旁的空地上一屁股坐下去,学着大人的口气装模作样道:“席同志,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赶紧加把劲儿给我找个小姨夫回来吧,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来绑的,嘻嘻,再拖下去啊,黄花菜都凉啦。” 席蔓莎瞪瞪她:“没个正经。” 蒋妍嬉皮笑脸地一翻白眼,对我道:“镜子,看见没有,你班主任害羞啦,你家叔啊舅啊的要有没结婚的,记得给我们席同志张罗一下哦。” 席老师脸蛋烫了烫,撅着嘴扬扬左手:“找打!” 健宫不像一般三甲医院限制颇多,除了监护室有限探视时间外,其他病房无所谓,夜里陪床也是可以的。将近八点,蒋父起身问道:“我该回去了,你一个人行吗?不行让妍妍留下陪你?” 席老师摇头:“让孩子歇歇吧,都折腾好几天了,我没事。” 蒋父一点头:“那好,明儿中午让妍妍上我公司找我,然后我俩开车过来接你出院,你一个人注意点儿,有事儿就按铃叫护士。” 席老师嗯了一声,看向我:“谢谢你的水果,你们一起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站起来道:“那我明天再过来,您注意身体。” “别,可别来了,老师这儿没事。” 如果我不知道席蔓莎明天出院,不来也就不来了,反之,觉得还是过来一趟为好。 …… …… 【ps:爆发了两天,存稿几乎被榨干净了,嗯,前面章节可能有点平淡,但却是灰常重要的铺垫,为了以后更爽做的准备,嗯,再求些推荐票,多的话仍旧有爆发,顺带一说,精彩的情节就要源源不断的来了>_<不骗人!是真滴!】 第59章【喂水喂饭】(6更求推荐票) 晚十点四十分,电闪雷鸣。 稀稀拉拉的小雨下了一整夜,酷热的夏季迎来了一份难得的凉意。 早晨起来,晴空坠落的雨滴渐渐褪去,我换了身长袖t恤衫和稍厚些的长裤,拿着铁锅去早点摊要了三碗豆腐脑、两根油条、一片油饼,与爸妈吃过早餐,我抓起一本古玩书看到九点半左右,便坐公交车来到健宫医院,上二楼,往骨科住院部走。 楼道里,几个护士端着白磁盘忙忙碌碌着,我侧身避开一个拿着血压仪的大夫,转身推开了208病房的门。最外面床位的那伤了膝盖的中年人不知是去做检查还是干什么,不在屋,房间里只有席蔓莎一个人,她正半靠在床头无奈地看着我,“你看你,大老远跑一趟何必呢,快坐吧。” 我点点头,刚要在中间的病床上坐下,结果却徒然一愣,眼巴巴地看了看席老师的手。 此刻,席蔓莎不仅右臂被打上石膏吊在脖子上,居然连左臂也同样裹着白纱悬于胸前。 我有点傻眼:“您这是?” 席蔓莎略不好意思地叹了口气,“昨儿晚上在医院花园里遛弯时没看见路,踩在石头子上摔了一跤,右手不能动,落地前就用左手撑了下地,嗯,也骨裂了。”我汗,你也忒脆弱了吧?不过想一想,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倘若换成我措不及防地摔倒时,用单臂支撑全身的重量估摸也得受伤,更别说身体一向单薄的席蔓莎了,没骨折都是好事儿。 “那今天还能出院吗?” “能,姐夫他们一会儿就到,唉,让你见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没用。” “您可别这么说,现在好点了吗?” “大体没事,医生说静养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老师与学生很难有共同语言,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一边盯着电视机看,一边静等蒋妍父女的到来。不得不说,健宫医院的设施非常齐备,病房有卫生间,淋浴喷头,二十四小时热水,液晶电视,比宣武医院那光秃秃的病房不知强了多少倍。 我去了个厕所,洗过手出来时,才注意到床头柜上的饭盒,里面是大米粥,饭盒盖拖着一个鸡蛋、一个小花卷和一疙瘩咸菜,“您早上没吃?”说完这话,我才后知后觉地拍了下额头,自己问得确实有些多余,“您手伤了,我喂您吧?” 席蔓莎眼睛瞅瞅已冷冰冰的粥,迟疑片刻,摇摇脑袋,“……算了,老师不饿。” 我瞧了眼她脸上的表情,逐拿起饭盒往外走,“您稍等,我去把粥热热。” 问了护士,她却说护士站没有微波炉,经人指点,我来到了神经内科的监护室,按了按门口的铃,跟给我开门的护士好说歹说了一阵,人家才挺不乐意地把饭盒拿走,五分钟后交还给我。道了谢,我回了208病房,把微波炉热不了的鸡蛋剥了皮,放进米粥里加热,“……先吃个花卷?” 席老师许是真饿了,客道地推辞了几下,终究还是点了头,“唉,那麻烦你了。” 见她裹着病号服的腿往里挪了挪,我就挨着她坐了过去,拿起花卷送到她略显苍白的嘴唇旁。她犹豫着张张小嘴儿,用洁白的小门牙轻轻一咬,小口小口地咀嚼着。不多久,画卷和米粥都进了席老师的肚子。 十点四十分,我正喂她吃最后一个鸡蛋呢,房门一响,那个我昨天见过的中年人和他爱人双双进屋,他爱人推着轮椅瞧了瞧我,呵呵笑道:“小席,瞧你男朋友对你多好,还喂着你吃。”她丈夫拿胳膊肘拱了她一下,“……别瞎说,那是小席学生。” 我和席蔓莎脸都一红。 心里话讲,对她也好,对蒋妍也罢,我都心存着些许好感,但也谈不上喜欢,嗯,具体怎么描述呢,很不要脸的说,就是她们倒追我我八成会欣然接受,可如果她们没有行动,我也不会主动追她们,毕竟像席老师这么漂亮的女性,我自认是高攀不上她的。 吃过鸡蛋,席蔓莎让我帮她给蒋妍的手机打去了电话。 拨通后,我拿手机放到她耳朵边举着,只听她道:“喂,妍妍,你跟你爸啥时候过来……什么?鞋坏了?我就说让你上正规商场买鞋吧,你偏不听……那你打车去姐夫公司?好,大概多久……哦,一个半小时啊……嗯,不着急,顾靖在医院陪我呢……对,他来了快一小时了……叫他干嘛……哦……”席蔓莎眼神示意让我听电话。 我眨眨眼睛,“喂?” “镜子,拜托你个事儿,我鞋子开胶了,估摸还得半个小时才能到我爸那儿,我爸好像也在开会,刚刚打了电话没人接,嗯,你要是有工夫的话,干脆把我小姨送到我跟和平街北口租的一居室那儿吧?你也认识路,打个车就到,路费到时让我爸给你报销。” “去和平街北口?”席蔓莎家不是住四路通吗? “是啊,她受伤的事儿没敢跟我姥姥姥爷说,打算先在我家把病养好了再回去。” “哦,那好,交给我吧。” “行,够哥们儿,改天请你吃饭,嘻嘻,那我找完我爸,就直接回和平里了哦?” “好,一会儿见。” 离的很近,席老师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赶忙插话道:“别,不用麻烦了。” 我已经挂掉了手机,“您就别跟我客气了,蒋叔叔公司可能有事,在开会,或许一时半会过不来,嗯,那咱们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无奈之下,席蔓莎只得慢慢点了头。 我去卫生间把饭盒刷干净,拿了个保温杯盛了点电热水壶里的凉白开,“您先喝口水,然后把身份证和医保卡给我,我给您办出院手续。” 将不锈钢水杯送到席蔓莎唇边,微微上扬。 席老师则扯着脖子咕噜咕噜喝了两口,见她嘴角有水漏掉,我忙抓过一片餐巾纸给她擦了擦,然而,注意力一放在纸上,左手的力度便没有控制好,杯子扬高了些,水一下就从另边的唇角溢了出来,刷地流到脖子上。 “抱歉抱歉。” “没事儿。” 我快速捏着餐巾纸顺着脖颈上的水流线路擦拭,嘴唇,腮帮子,下巴,脖子,锁骨…… 但我的速度终归没有水快,当我用纸巾堵到她的锁骨时,水流已然掉进了那片黑乎乎的乳沟里。我眼疾手快地急忙刹车,才没有在惯性思维下把手继续往下伸。病号服很宽很大,不是很合她瘦弱的身型,自然而然,从我居高临下的角度上,可以清楚地瞥见席老师领口里的那抹色彩。 她脖子红了红,“……病例和医保卡都在抽屉里。” 我飞快收回落在她胸口缝隙里的目光,咳嗽了咳嗽。 …… …… 【ps:看完这章应该是第二天了吧,已经六更了,再求大家的推荐票!】 第60章【公交车上】 我跟席蔓莎的主治医生宋大夫知会了一嗓子,逐而拿着一系列证件去楼下办出院手续。新出台了医保卡的政策,让划账手续方便了许多。很快,一张住院期间费用凭证到了我手中,草草扫了几眼,便在家属姓名上签了蒋妍的名字。办好了手续,宋大夫最后嘱咐了些要特别注意的事项,如食物必须易于消化和吸收,慎用对呼吸道和消化道有不良刺激的辛辣品,像辣椒、生葱、芥末、胡椒,油炸食品也尽量少吃。 208室前,旁边床位的妇人正推着轮椅往外走,看样子是带他丈夫到楼下花园遛弯。 笑着与他俩点点头,我推门进病房,“基本办妥了,您看看消费清单对不对。” “你瞧没问题就行,老师不看了。”席蔓莎挪挪屁股,从床上坐起来:“宋大夫说现在能走吗?” “可以,没什么其他事儿了。” “那好。”她左右看看带来的东西,为难地动动大臂,却无法伸出手,“……唉。” “您别管,我来我来。” 把有些自暴自弃的席老师搀扶到另一张床上,我转了个身,开始拾掇起蒋妍给她带来的零七八碎儿。先将保温杯的水倒干净,与饭盒一起装进写着“永辉超市”的红色大麻布袋子里,再去卫生间摘下席老师的擦脚布和擦脸布装好,“……齐了吗?您看还差点什么忘了拿?” 席蔓莎稍稍窘迫地瞥了眼液晶电视旁镶进墙壁里的衣柜,“还,还是我自己来吧。” “哎呀,您别跟我客气了。” “你,你别……” 我轻扶着她肩膀没让她起身,不理身后席老师的声音,快步走到衣柜前,拧了下挂在门上的钥匙将其打开,把堆在最底下的衣服一件件往袋子里装,浮在上面的是一条七分裤,下面有碎花绸缎睡衣,绿色连衣长裙,白皮带。可捡了五六件,当我弯腰想再拿衣服时,嘴巴里却是呃了一声,手臂顿在了半空好几秒钟。角落不显眼的位置摆着一包卫生巾,它的旁边,很不规整地堆了一坨女性内衣裤,有白色,有肉色,一看就知道是穿过的,还有一条短款丝袜和一条长款连裤丝袜搭在内衣上,好不诱人。 汗,我就纳闷她刚刚干嘛拦我呢。 怦怦怦怦,心跳略有点厉害,我能想象到身后席蔓莎的表情,没敢回头看,佯作不以为意状,我硬咬着牙一把抓起那几件文胸和丝袜,看也不看地塞进袋里。手心传来丝袜与纯棉内衣的柔软触感,感觉自己的动作都稍显僵硬,很不自然的味道。来回捡了两三次,总算是把衣柜清了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没等我言声,席蔓莎羞怯的声音飘了来,“窗台上还有三张饭票,帮老师去一楼服务台退了吧。” 我说了句行,目不斜视地取来仨标着十元字样的粉红色饭票,推门下了楼。 站在大厅服务台前平排队,我做了个深呼吸,拍拍火辣辣的脸蛋,止不住的杂念丛生。 换回三十元钱后,我折身回了二楼住院部,发现席蔓莎和一个护士正从卫生间走出来,席老师已褪下了病号服,换成棉衫与七分黑牛仔裤的打扮,许是天气微凉,皮鞋与七分裤间的小腿上,还裹了层肉色丝袜。 “外面又下毛毛雨了。”护士提醒道:“记得打伞,别淋着手。” 席老师看了眼窗外,“那再麻烦你帮我套件雨衣吧,袋子里有,谢谢。” “不客气。” 雨衣很肥,且是那种上半身装的,刚好能盖住手臂,表面看去与正常人无恙。 一切就绪,我提着大袋子跟席老师出到健宫医院门口打车。但这里是医院,加之下雨的关系,附近根本连出租车的影子都看不见,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还被一个外地妇人抢先拦了过去。四顾找了找,趴活儿的黑车也没有,倒是几个摩的司机一个劲儿问我们走不走。 “不坐摩的,不安全。”席老师对我道:“还是上公交车吧。” “好吧,那车上您小心一点,别磕了碰了。” 不久,直达北三环的公共汽车缓缓进站,我扶着席老师的后背上了略显拥挤的车,分别在左右两侧的打卡机刷了两次公交卡后,便想找人给她让个座。可这时,汽车驶离站台,惯性使然下,无法扶把手的席老师瞬间失去了重心,惊呼一声,一个踉跄往旁侧撞去。我着实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拦腰揽住了她的雨衣,然而雨衣太肥,晃动空间太大,她身体仍在原地摆来摆去。 男女有别,我不好意思抱住她,又不能去扶她有伤的肩膀和手臂,只得拿自己的肩稍稍顶住她后背,左手一环,伸进她湿漉漉的雨衣里,往下一扣,死死捏住她腰间的皮带。席蔓莎的牛仔裤把臀部绷得很紧,我这一把下去,就间接摸到了她胯骨附近那紧梆梆的美臀,扣在皮带里的大拇指,指关节也直接与她腹部冰凉凉的嫩肉接触了上,隐隐约约的,尚能碰触到她腰间连裤丝袜的最上沿条纹。或许是短款丝袜不够遮挡七分裤下的三分小腿,她才选择了连裤袜吧? 要了亲命了! 从后面,我瞧见席老师的脖子已被红霞染了个透,躲躲闪闪地用眼角余光瞥瞥我这边,神色之中,既羞恼又尴尬。 马路前面似是在堵车,走走停停,晃晃荡荡。 我就尽力用手控制着她身体的重心,时而抓着腰带向左用力,时而扯着腰带向够使劲儿,几番下来,大拇指早快插进她牛仔裤里了,甚至,手指肚上明显有了她内裤边缘的触感。 席蔓莎羞赧回头:“你,你,你能不能……” 我也是有苦难言,极力调整了一下自己色色的歪脑筋,趁着公交车停在一处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大声在车厢里道:“劳烦哪位给让个座行吗?我老师俩手骨折了,扶不住把手。” 一个中年上班族夹着皮包站起来,“……来,坐我这儿吧。” “谢谢。” “多谢您。” 等席蔓莎坐稳在位子上,呼,我俩不约而同地都松了口气。 第61章 由于上星期打了杀虫剂的关系,蒋妍所租的一居室仍保留着一缕淡淡的药水味,水泥地上,虫子的尸体随处可见。我推门进屋,却看席蔓莎站在门口没有跟进来,拧着眉头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我知道她胆子小,怕虫子,便从卫生间抓了把扫帚简单将屋子清扫了一遍。 看看表,将近十二点钟了。 去厨房做了壶开水,出来时,我询问的目光看向坐到床上的席老师,“您饿不饿?我下楼给您买点吃的?” 席蔓莎徐徐一摇头,两双皮鞋尖并在一起点了点,“早饭吃得早,不饿呢。” 哦了一声,我拎着喷壶给窗台上一个多星期没浇水的君子兰打了打水,完后,告辞道:“估计蒋妍和蒋叔叔也快到了,嗯,您这里没事的话,我就回家了?”我还打算尽快去把最后一片元青花古瓷找来呢。 但席蔓莎却迟疑着叫住了我,“先等等,老师有几句话要问你。” 呃,不是要追究我在车上摸了你的事情吧?可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您说。” 清清嗓子,席老师脸色一整:“实话告诉老师,你是不是跟我外甥女谈对象呢?” 啊?你外甥女?蒋妍?我呃了一下,“没有啊,我俩就是纯粹的普通朋友,您干嘛这么问?” 席蔓莎语重心长地盯着我的眼睛,“顾靖,那次古玩城你帮我解了围,这次我住院,你又忙前跑后地照顾我,嗯,我也就不拿你当外人了,你跟我交个底,你究竟跟没跟妍妍谈朋友?”见我仍说没有,她鼻子微皱,语气柔柔道:“老师没别的意思,主要是,自从古玩城回来,妍妍就常在姐和姐夫面前提起你,所以我姐夫不放心,前几天特意找我问了这事儿,当然,从我个人的角度看,我是不相信你们在谈对象的,你们都还小,现在该以学业为主……” 听她唠唠叨叨着那些个冠冕堂皇的话,我顿时有些头大,打断道:“我才跟蒋妍认识没几天,您放心,真不是那种关系。”我真没想这事儿把蒋父蒋母都给惊动了,嗯,心里话讲,即便我愿意跟她谈对象,人家蒋妍也不会同意呀。 “本来吧,有些话我是不该跟你说的。”席蔓莎瞅我一眼,“姐夫让我帮忙注意下你们,说要是发现你俩在搞对象,就让我单独做一做你的工作,尽量别和妍妍走得太近,嗯,你可能不清楚,我姐和姐夫早给妍妍找好了人家儿,双方父母都点头同意了,只等妍妍大学一毕业……嗯,你应该明白的。” 蒋妍生在富贵之家,和父母生意伙伴的子女联姻,算是挺常见的事儿,不稀奇。 我定定神儿,语气稍有生硬道:“那您跟蒋叔叔说吧,让他别担心了,我跟蒋妍没其他关系,呵,退一万步讲,我人长得不好看,家里又没钱,蒋妍就算看上谁也不会看上我啊,我俩都把对方当好哥们的。” 席老师幽幽一叹,小脚丫轻踢了水泥地一下,“话也不能这么说,相貌也好,钱财也罢,终归是表面的东西,你条件再不济,起码是个有手有脚的正常人,总比老师我强吧,我这病……唉……我这病还不知道怎么弄呢,简直把我愁死了,唉,有时候想想,倒不如一咬牙一闭眼,死了来的干脆,也省得成天提心吊胆。” 呃,你还不到三十岁呢!怎么老把死字挂在嘴边啊?多不吉利! “可别这么说。”我忙道:“您肯定能碰到一个真心喜欢您的人。” 席老师唉了一声:“但愿吧,对了,跟妍妍的事儿你已经跟老师做过保证了,回头我就跟姐夫说你俩什么关系也没有,顾靖,你可别糊弄我哦,不然到时候,我姐和姐夫还不得骂死我?” 我坦然道:“要不我发个誓?” “不用不用,老师信你。”席蔓莎许是瞧我有点生气,就转移话题道:“这个妍妍也真是的,怎么还没到,嗯,你帮老师拨个电话吧。” 快速在电话本中点了蒋妍的名字,我把手机放到她耳边,电话里的声音也听得很清楚。 “喂,妍妍,到哪了?” “哦哦,我爸刚开完会,我俩正往停车场走呢,你到家了?” “嗯,顾靖把我送回来的,我说,你屋里可真够脏的,那些死虫子就不知道扫扫呀?”蓦地,还在说话的席蔓莎脸色微微一变,停顿了几秒,咬牙道:“……那什么,嗯,你,你跟姐夫能不能快点?” “怎么了怎么了?” “尽量快点就行,嗯,挂线了。” 挂掉手机,我看到席蔓莎的脸色不太好看,关切道:“您哪不舒服?” 她匆匆摇了摇脑袋,慢慢站起来,走到床尾坐下,再站起身,挪到沙发前坐下,来来回回了好几次,好像很烦躁一般。她这么莫名其妙地一折腾,可把我吓得够呛,不用问,指定是哪里疼了,若是骨折的地方还好说,刚打过石膏,有点疼痛很正常,但要是心脏的问题,那一个不好,人可能就没了。 我立刻紧张地踱步过去,“您到底怎么了?快跟我说呀?哪难受?是手臂还是心脏?” 席蔓莎用鞋底搓了搓地面,咬着后槽牙道:“没,没事儿。” “唉哟,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瞒着干什么啊。”我知道她是怕给我添麻烦,就主动道:“去医院吧,我扶您下去打车。” “不,不用。”席蔓莎坐在沙发一大口一大口吸着气,“你回家吧。” “我回什么家呀,您是不是呼吸困难?”我急急忙忙地把手伸进她牛仔裤兜口,从那绷得很紧的口袋里翻出三小瓶药,有速效救心丸,丹参滴丸,**片,“……您吃哪个?吃几片?您要是不言声,我可打120了?” 席老师脸憋得很胀,看看天花板,瞧瞧我,咬了下嘴唇,“你,你回去吧,真没事儿。” 我晕! 您都这副表情了,还叫没有事? …… …… 【ps:求推荐票……】 …… 第62章 第62章【上厕所!】 二十几分钟的时间里,我又给她拿药,又给她倒水。席蔓莎虽痛苦得满头大汗,却愣说自己没怎样,非但不让我叫救护车,还死乞白赖地轰我回家。可眼前这种情况,打死我也不能离开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就追悔莫及了。急得团团转,我从电视柜玻璃门里取来把芭蕉扇,抖了抖扇面上的尘土,呼扇呼扇给席老师扇着风,希望能缓解她身上的痛苦。 席蔓莎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儿,抿着嘴唇吸着气,两只鞋子也拧巴在一起。 “……顾靖。”席老师快速瞅我一眼,别过头,纠结地闭了下眼睛,再次看向我,“再给妍妍拨个电话。” “有啥事您先跟我说行吗?”我心脏一直提在嗓子眼,“哎呀,您想急死我是不?” 席老师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你,你先打电话。” 我重重一叹,照她的吩咐拨了蒋妍的号码,递过手机到她耳畔,只听她焦躁道:“喂,妍妍,你们到哪了……三环桥?堵车呢?哦……没,没事儿,大概多就能回来……什么?可能还要小半个钟头?好,嗯,那我挂线了……不着急不着急……嗯,再见。”眼神示意我可以挂断电话了,席蔓莎两个膝盖并拢在一起轻微摩擦了几下,欲言又止地张张嘴,“……你扶我去趟妍妍邻居家。” “您到底怎么了?” “别问了,你,你先扶老师去。” 她步伐也略显踉跄,全身绷着劲儿,艰难地朝大门口迈步。拧开门,搀着她到了正对面一户人家的防盗门前,咚咚咚,替席老师敲了敲门。不多会儿,门缝里闪出了一张老头的脸,他奇怪地瞧瞧我们,“……你们找谁?” “孙大爷,我是妍妍的小姨,咱们去年见过的。” 孙大爷恍然大悟道:“哦,想起来了,你手受伤了?怎么弄的?” “摔了一跤。”席蔓莎眼神一个劲儿地往屋里瞅,“孙大妈在家吗?我找大妈有点事。” “西边新开了一个菜市场,她买菜去了,还没回来呢。” “大概要多久?” “哟,那可说不准,怎么也得二十来分钟吧,要不你下午再过来?” 席蔓莎满脸绝望地闭上眼,呼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算了,我回去了。” 步履蹒跚地回到屋,席老师再次往沙发上一坐,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我急得跟什么似的,围着她转了个圈,“您说句话行不行呀?是心脏病又犯了?还是骨折的地方疼了?” 她结结巴巴道:“不是,是我,我……” “啧!到底哪难受呀?您再说不清楚我直接叫救护车了!”我作势欲打电话。 席老师一张白皙的脸蛋此刻涨得通红,她羞愤欲死地跺了两下脚,“……我,我,我想上厕所!” 我啊了一嗓子,眨巴眨巴眼睛,狠狠给了自己额头一巴掌。原来如此啊,我可真够傻的,人家席蔓莎俩手全都受伤了,当然没办法自己去卫生间,憋尿憋了半个多小时,能好受吗?可笑我还紧巴巴地问她哪里难受呢,我一个大男人,席老师怎么好意思跟我说呀! “蒋妍应该快回来了。”我忙趴在窗户上往楼底下望望,“……您再忍一忍。” “可是,可是,可是来不及了!”席老师两条美腿夹得很死,“怎么办啊?” 我日,我哪知道怎么办? 忽地,席蔓莎脸蛋一白,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关切道:“您没事吧?” 她眼睛看看我,后槽牙磨了磨,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顾靖,要不然,要不然你帮老师把,把,把腰带,把腰带解开吧?” “呃。”我擦着汗水站在原地没敢动窝。 席老师欲哭无泪道:“你,你快一点行吗?我,我已经……” 看她那接近崩溃的表情,我就知道席老师坚持不了多久了,犹豫片刻,我红着脸咳嗽一声,“……好。”席蔓莎站了起来,背身对着我以避免尴尬。我便上前两步,深呼吸,既紧张又惶恐地把双手环到她腰际,揪着皮带扣掰了掰,喀吧,皮带垂了下去,“解开了,您……” 席老师沉默了几秒种,“……裤,裤子也,也得……” 条件反射地低头瞅了她美臀一眸子,我喉结涌动,答应了声后,攥攥拳头,试探着将手摸到她七分裤前面的扣子上,扒着纽扣从扣眼里退出来,捻住小腹前的拉锁,缓缓拽到底。这个过程也就区区几秒的时间,但对我来说,却像几十分钟那般漫长。“……我往下脱了?”礼貌地询问了一句,见她没任何反应,我就咽咽吐沫,掐着裤子两侧往外拽拽。 一厘米,两厘米,三厘米…… 我呼吸一滞,顿时气血沸腾到了头顶。 “啊!你!你怎么睁着眼睛呢!”席蔓莎跺了下脚,“快!快闭上!”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嗯,不是故意的。”强自收了收心思,我紧紧闭上眼,靠着感觉用手探过去:“呼,好了。” 席蔓莎急赤白脸地小跑冲到卫生间门口,脚尖踹开向里开的门,又反用脚后跟把门关上。 屋内陷入寂静。 我脸上很烫,心里也很烫,总止不住回想着方才白花花的镜头。 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灌了几口,心绪算暂时宁静了些许。 “顾靖。”厕所里飘出席蔓莎的嗓音:“你,你闭上眼,帮我开下门。” “好。”我用力搓了搓脸蛋,一手捂着眼,走过去,从外面将门推开,嗖,一道黑影自身旁快速掠过,席老师的脚步声渐渐挪向床头。我没说话,进了厕所,见马桶里黄黄的,便拉了下水箱,逐而折身出了来,“……我能睁眼了不?” “嗯。” 眨眼看过去,发现席蔓莎此刻已钻进了被窝,可能是用脚丫子盖的,薄被扭扭曲曲地搭在她身上,几乎连脑袋都给盖住了。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她是想让我在被窝里给她穿裤子,以免我偷窥。呃,当然,也可能是席老师上完厕所没法拿手纸擦那里,才打算在被子上蹭一蹭吧?否则在我给她穿内裤时若看到内裤被浸湿了,那多尴尬? 胡思乱想了一阵,我理理心思,绕到床与窗户的夹缝处,面朝着门单手掀开薄被,另手摸进被窝里,寻觅着堆积在膝盖的内裤和丝袜。席蔓莎缩着红彤彤的脖子,睫毛颤抖着时不时瞥我一眼,那怯生生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可偏偏,就在我想给她穿衣服的当口,哗啦啦,钥匙声隐隐传来。 我和席蔓莎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哐当,大门应声而开! “小姨,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呃,镜子,你干嘛呢?” 蒋父和蒋妍推门而入! 我愣在了那里,手臂一动不动地抓着席老师的裤子。 席蔓莎也愣住了,两眼一翻,似要晕厥过去一般。 第63章【我找那双前俩月买的红帆布鞋!】 第63章【我找那双前俩月买的红帆布鞋!】 我都服了,早不来晚不来,非得在我给席蔓莎穿裤子的时候来,你这不是成心添乱吗?看着蒋妍和蒋父古怪的目光,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迅即收回摸在席老师大腿膝盖上的手,动动嘴唇,想为自己的不雅举动解释一句,但蒋妍却先一步出声了,“你鼓捣我被子干啥,咦,我小姨去哪了,她不是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蔓莎刚刚电话里催我们快点回家,是不是哪又不得劲儿了?”蒋父也将视线落到了卫生间和厨房里,寻找着席蔓莎的踪迹。 我眼巴巴地低头瞅了瞅,这才明白,原来席蔓莎不知何时已将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被子被我另只手提在半空呢,恰好掩盖住了她龟缩的身形,从站在门口的位置,或许只能瞧见拎着被子的我。嘴里呃了一声,刚要答蒋父的话,眼角就见满面红霞的席蔓莎一个劲儿朝我挤眼睛,“别,千万别说我在这儿!”说罢,她便用最轻的幅度动了动屁股,把腿挪到床下,背靠着床垫子,斜着将身体一点点滑向地面。 不过我知道此刻不是瞎想的时候,也理解席蔓莎作为一个女人家的心思,衣衫不整,孤男寡女,定有口难辩,再者说,蒋父毕竟是她的姐夫,而不是亲哥哥,席蔓莎当然不会想让他看到什么。在最短的时间里衡量了利弊,于是乎,我就用手里的薄被随着席老师移动,为她打着掩护,看向蒋妍父女,迟疑稍许,我撒谎道:“席老师说屋里杀虫剂味儿太浓,自己到楼下小花园遛弯了,嗯,我看你屋子挺乱,就给你收拾收拾,叠叠被子。” 蒋妍挠挠头发:“诶,记得我之前叠过被子呀?” 蒋父无奈看她一眼:“还不自己叠去,让人家顾靖给你干活儿,像什么话嘛。”而后又对我道:“你别管了,坐下歇一会儿,让妍妍自己弄,呵呵,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了,公司有事开会,才这么晚回来。” 听了父亲的话,鞋子坏掉的蒋妍一瞧一拐地朝我走来,“你放下吧,我来我来。” 我急忙摆手:“不用,这就叠好了,嗯,你跟蒋叔叔坐下喝口水吧。” 蒋妍嘿嘿一笑:“我老爹同志发话了,你要是不给我,他肯定跟我秋后算账。” “都是同学,你就甭跟我客气了。”我额头隐现汗渍,飞快瞟了眼脚下,阻止道:“要不然,你把门口的垃圾收拾了吧,我扫了不少虫子跟里面。” 蒋妍脚步一定,“……我小姨就怕虫子,好,我拾掇垃圾桶去。” 不动声色地垂目向下一看,席蔓莎的臀部已是与水泥地零距离接触,她好像是想钻到床底下,但由于双手不能动,上本身怎么也躺不下去,见此状,我悄悄伸出右脚顶住她的后背为她作缓冲,等席老师慢慢躺平后,逐用力拿脚尖顶着她的腿,她的臀,她的肋骨,将其推进床下。不仅脸蛋,席蔓莎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属于那种无暇的白皙,踢上一脚,鞋尖立刻会在她水嫩的皮肤上印出一道不均匀的黑灰色痕迹。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死死加紧双腿,护住一些地方不让我看。 实话说,我心思大都放在了蒋妍父女俩的身上,也顾不得欣赏席蔓莎的春光。 万一被俩人发现,估计我今天就不是从大门走出去了,而是从窗户。 唉,这么下去可不行,得想个办法把他俩支走啊,最起码,先得让我把席老师裤子穿上吧? “蔓莎说要溜达多久?”蒋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坐到沙发上问我。 叠好了蒋妍的被窝,顺脚把外面的两只高跟鞋踢进床下,我组织了一下语言,答道:“她刚走没一会儿,说至少两个小时再回来吧,我正准备开窗户放味儿呢,屋里的空气她吸不了。” 蒋妍讶然道:“俩小时?这么久?” 蒋父也皱了皱眉毛:“她手臂动不了,别再摔了跟头,不行,我还是下楼找找她吧。” 他正中了我的下怀,我之所以故意将时间说得很长,意思就是让父女俩下楼找她回来。看着蒋父快速喝干净了杯子里的茶水要出门,我摸摸鼻子,道:“席老师是去的马路对面那小花园,嗯,环形花园,可能走岔了道,要不我跟您一起去吧,一个顺时针走,一个逆时针走,肯定能碰见席老师。” 蒋父断然摇摇头:“办出院手续、送蔓莎回家就忙活了你一天,你可别再跑了,嗯,让妍妍跟我去。” 蒋妍哦了一声:“那你先去,顺时针走,看见小姨给我打电话,嗯,我换个鞋也出去。” 低头扫了眼床单下面,席蔓莎半露出的脸蛋重重一松。 我也释然地舒了口气,这时,听蒋妍问我,“对了,马路对面有俩小区都有花园,是三区还是四区?”我是随口瞎说的,对这边又不熟悉,哪里分得清三区还是四区,就在我准备胡说一个时,蒋叔叔打开大门和防盗门,指着外面道:“你大概给我指个方向就行。” 我走到他旁边,假装考虑片刻,抬手往东北方向伸出食指:“那边。” 蒋叔叔一点头:“嗯,知道了,是三区,那妍妍你快点,我先去了。” 总算是有惊无险,我抹了把脑门的汗珠儿,想着等俩人都走了,就赶紧给席老师穿衣服,过个十分钟,再往蒋妍手机打电话说席老师已经回家了。 然而等我刚一回头,却是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在地,“……蒋妍!你干嘛呢!” 正要关门离开的蒋叔叔回身看过来:“怎么了?” 此时此刻,蒋妍只留了屁股在外面,她铺了旧报纸跪在地面,上本个身子居然已经钻进了床底下,“哦,鞋子不是开胶了吗,我找那双前俩月买的红帆布鞋,记得是放这里了,咦,这啥东西呀,怎么软乎乎的?” 我晕! 鞋子你是翻不到了! 你倒没准能翻出一个大活人来! 第64章【那惊天动地的一句话!】 第64章【那惊天动地的一句话!】 我汗一下就下来了,“你别钻,那里面脏,我来我来!” 黑乎乎的床底下飘来蒋妍不以为意的嗓音:“没事儿,小时候老爹经常带我爬煤堆呢,不比这里脏?咦?真奇怪了啊?这软软的东西到底什么玩意儿?我没记得往床底下塞过被子呀?”从她露在外面的臀部的移动幅度分析,蒋妍应该正扯着手臂抓着什么,膝盖微微前挪,身子还在往里进。 我一拍脑门,踱步从后面拉住蒋妍的背心,“……快出来快出来!你新买的衣服!别给弄脏了!”见她不听,我一咬牙,干脆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轻轻往出拖她。蒋妍则扭着屁股跟我较劲儿,“嘿,镜子你干嘛呀,别拉我,马上就够着鞋盒了。” 唉哟!我的姑奶奶!你够什么鞋盒啊?你快够着你小姨了! 我不理她,双手用力生生把她从里面拖了出来,动作上,倒显得有几分亲昵,我感觉气氛不对,忙瞥眼瞧了瞧门口,就迎上了蒋父那渐渐变得怪异的眼神,席蔓莎先前和我说过蒋父蒋母在怀疑我跟蒋妍搞对象的事儿,他眼中的色彩,我多少能读懂一些,然而这个节骨眼上,我也顾不得其他人怎么想了,倘若真把没穿裤子的席蔓莎从床底下揪出来,别说是我,相信蒋叔叔和蒋妍也全都得傻眼! “我衣服色深,不怕脏,我替你拿。”把蒋妍挤到一边,撩起床单,我一头扎进去。 床下的杀虫剂味儿比外面还要浓几倍,下意识捏住鼻子,另只手在这一片黑洞洞的空间里小心翼翼地摸索开来,借着床单外的些许亮光,隐约能瞧见几个黑黑的轮廓,我便伸手捅了过去。 第一下,好像碰到了搪瓷脸盆,咣当咣当响了两声。 第二下,手心传来的是一抹热乎乎的肉感,我吓了一跳,心知摸错了地方,飞速将手臂抽回来。 第三下,我多留了个心眼,只用一根手指在黑暗里瞎摸,这样,就算是碰到了席蔓莎的身体,指甲也能率先感觉到,不至于让席老师以为我借机占她便宜。结果这一指头,我似乎戳到了一块毛乎乎的地方,那感觉吧,有点像头发,有点像呢绒绳,又有点像毛线。忽地,在我碰到它的零点五秒后,毛茸茸的地方迅即一缩,离开了我的手指。 冷静!要冷静! 我也不知自己戳到了什么,不敢再去想它,继续翻找着鞋盒。 十几秒钟后,胳膊肘侧面传来纸盒的触感,勾过来,掀开盖,嗯,里面有两双质感为麻布似的鞋子,于是,反手将盒子甩到了床外,“……看看是这双吗?不是我再接着找。” “没错,是这鞋盒。” 我呼了口气,退身从床下爬了出来,拍拍身上沾的尘土,左右看看,“……蒋叔叔走了?” “嗯,他先找我小姨去了。”蒋妍往床头一坐,翘着二郎腿脱掉坏了的鞋子,换上新帆布鞋,在水泥地上重重跺了跺脚,“唉哟,疼!”她龇牙咧嘴吸了两口气,边吃痛地叫着,边轻轻揉着脚腕子,“一路上我都惦着脚走的,可能把筋抻着了。” 我关心道:“没事吧?” 她站起身试着瘸瘸拐拐地走了几步,“凑凑合合能走,就是有点疼,呃,镜子,要不你去找我小姨吧,嘻嘻,我也懒得动换了。” 那哪行啊!我苦闷地皱皱眉毛:“蒋叔叔不是让你去吗?” 蒋妍大叫一声我靠,无辜地指指自己的脚踝,“我都这样了,你居然不知道心疼一下我?行!我记住你了!哼哼!你以后想干什么事的话!可别来求我哦!”她帮我参谋过赌石,帮我选过电脑,口中的“想干什么事”自然也是指的这些,但细细一琢磨,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啊! 我心下祈祷着席老师不要误会,想了想,道:“那咱们一起去吧,我扶着你,行不?”她家屋里的锁是纽扣式的,我不在的话,估计席蔓莎用胯骨蹭一蹭也能打开出去。 蒋妍拿眼角瞥瞥我:“算你还有点良心,嗯,脚上都是泥,等我洗洗脚再走。”言罢,她铃着鞋子慢吞吞地进了卫生间,碰,门关。 见状,我没有耽搁地小跑到了床头,弯腰掀起单子小声道:“席老师,您快把腿伸出来,我给您穿衣服。”等了几秒钟,两条挂着丝袜内裤的细嫩美腿羞羞涩涩地从床下探到我跟前,不过,她脑袋却没露出来,大概是有那么一丝掩耳盗铃的意味,走不走光相对现在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席老师臀与腿上沾满了泥土,就连丝袜上也是。 我急促地呼了几口气,尽量不看那不该看的地方,翻起t恤衫,用衣服反面擦拭着她身上的灰尘,大腿,小腿,臀,胯,末了,才拽着丝袜和内裤的上端,一股脑往她腰上提去。毕竟没跟女人如此亲密接触过,我的脸越来越烫,最后把七分裤稍作整理后,我支吾道:“……那,嗯,好了,等会儿我跟蒋妍走了,您把身上的土弄弄再出去。” 腿被席蔓莎收进了床底,不久,她红灿灿的脸蛋露了出来,抬眼看看我,又躲开瞅瞅别处,“妍妍刚才说你想对她干的事,指的什么?” “呃,你理解错了。”我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她的意思,就是指我以后不让我求她办事儿,您,唉,您想得太多了。” “是吗?”席蔓莎或许是有意转移话题到此处,红红的脸色一板:“顾靖,你之前可跟老师保证过的,我希望妍妍跟你真的没有不正当关系。” 哗啦啦…… 听厕所那边有拉水箱的声音,我道:“她快出来了,诶,您就放一万个心吧,我要是跟蒋妍在谈对象,就让我出门给车撞死,下雨被雷劈死,行了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跟蒋妍确实清清白白的。 “你,你发那个毒誓干嘛?”见我话说得这么狠,席老师表情稍显歉意:“唉,我也知道你没必要骗我的,嗯,对不起,是老师太那啥了,老师给你道歉。” “没事儿。”换位思考,我能理解她。 这时,瞅得卫生间门开的我马上直起腰,“……现在走吗?” “走。”蒋妍甩甩手掌上的水滴,拍了下自己的胳膊:“扶我一下,我怕下楼梯摔到。” 人家脚疼,我还非逼着人家出门,这让我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打开木门和防盗门,我抓住她的大臂,搀着腿脚不利索的蒋妍迈出屋子。但蒋妍的手跟身体贴得很紧,捏着她的大臂,手指便会不可避免地与她胸脯侧面相接触。 碰了两下后,我脸一红,就把手下挪到她小臂上。 蒋妍似乎也后知后觉地明白过味儿来,脸颊飞起两道酡红,强撑着气势,在关门的一刹那,她大大咧咧地瞪我一眼,说了句惊天动地的话:“……屁眼儿都让你捅过了,还脸红个啥!”门缝里,我清楚地看到席蔓莎上方的床单微微抖了抖! 我差点惊吐了血! 我了个晕! 你少说两句能死吗!? 第65章【琉璃厂的最后一片古瓷】 门已然被蒋妍一把合上了,“……愣什么神呢,走啊。”烫红着脸蛋的她没看我,径直往楼梯走去。我郁闷不迭地给了自己脑门两巴掌,迟疑着瞅瞅掩上的防盗门,哀声一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无奈,只得先跟蒋妍一起下楼。 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啊! 你这不是要我命吗? 在马路对面的小花园里,我借口要打电话,让蒋妍先走,而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席蔓莎的电话,嘟嘟嘟嘟,十几声响罢,通话自动中断,没人接听。略微一想,我知道受伤的席老师可能是无法接手机,便快速发去了一条短信:刚刚蒋妍的话您可千万别误会,是这样,我家住平房,虫子特别多,那次她去我家时恰好被一条钱串子钻了屁眼儿,那种虫子您应该清楚,是专门往有洞的地方钻,嗯,后来一看不行,蒋妍就叫我帮她把虫子抠出来,她方才说的捅过她那里,就是这个意思,对了,您要是不信,可以翻翻她家抽屉,里面肯定有盒季德胜蛇药片,不然,您当面问蒋妍也行,我真的不骗您。 把短信打过去,我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些,不过,却也没多大把握,唉,但愿她会相信吧。 心不在焉地绕着花园转了一圈,最后在一处凉亭前与蒋父碰了面。 “没看到蔓莎?”蒋父问。 蒋妍叼着根绿豆沙冰棍摇头,“我们也没见着,小姨也真是,大热天的,跑哪去了。” 我道:“席老师许是走了其他路,先回去了。” 蒋父想了想,“……我寻思也是,那回家看看吧。” 我脚步一顿,没有跟他们一起往前走,摸着鼻子道:“蒋叔叔,我还有点事,想先回去了。” 蒋父蹙蹙眉头:“那怎么行,今儿个多亏你接蔓莎回家,嗯,晚上吃晚饭再走,我请你们下馆子。” “谢谢您,还是算了,真有事。”我主要是不晓得该以何种表情面对席蔓莎,蒋妍父女俩在场,我也腾不出工夫与席老师解释,还不如先行离开,等晚上再说。 拒绝了父女俩的热情邀请,我坐上公交车,直奔琉璃厂。 和平门地铁站往南至虎坊桥的路段,是厂甸庙会的旧址,不过由于种种原因,去年春节开始,厂甸庙会就挪至不远处陶然亭公园里面了,我是个极其念旧的人,无论是厂甸庙会搬迁,还是宣武区、崇文区要与西城区、东城区合并,我均感有些不适应。拐进东西街琉璃厂,我一直向东走到头,前后看了看,逐而进了最外侧一家专卖文房四宝的店面。 扫了眼满屋子的毛笔宣纸,我询问道:“老板,您这儿有元青花古瓷片吗?” 正研墨写毛笔字的中年男人一摇头,却不说话。 退出店门,我再次进了他旁边的那家书画店,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劳驾问一句,元青花瓷片有卖吗?” “……没有,我这儿只卖书画。” 整整一个下午,我就这么不厌其烦地把东西琉璃厂走了个遍,挨家挨户的寻着元青花的踪迹。我现在能想出来的,也只有这个笨办法了,盖因那一年后的电视节目,我根本没能看完就重生回了一年前,然而我对最后一片元青花残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头绪,重生的前一晚,我看过倒数第二期节目的下期预告,主持人曾含含糊糊地说过,那元青花底座,就是在琉璃厂找到的。 知道这点,我想已经足够了。 不过往往天不遂人愿,将琉璃厂东西街翻了个个儿的我却仍两手空空。 元青花底座是有,而且有三片,但先不说它们真假如何,经过我诺基亚6680拍下的图片对比,它们均不是我要找的那片古瓷。 莫非是时候未到?那片古瓷还未被弄到琉璃厂? 《寻找元青花》的节目是几个月后录制的,如此看来,我猜测的可能性非常大。 约莫六点一刻,老妈崔玉梅打电话催我回家吃饭,我敷衍着应了一句,沉思片刻,快步走到了我曾卖过两次东西的“雨柔阁”。 裴老板和甄老师奇怪地瞧我一眼:“咦,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好意思道:“还是元青花的事儿,我想了想,您在琉璃厂开店,消息肯定比我灵通太多了,嗯,我给您留个电话,您看这边如果有商家收来了元青花残片,哦,最好的底座,能不能通知我一声?实在是麻烦您俩了。” 甄老师道:“这么急?怕被人提前买走?” “是,您看?” 裴老板笑了笑:“小事一桩,你也是我们的老客户了,这当然没问题。” 我感激道:“那真谢谢您了。”我相信,只要能第一时间得知元青花底座进入琉璃厂的消息,它一定逃不过我的手心。 忙活完了这边的事,我赶紧跑回家吃饭。 饭后,我拿出手机瞅了眼,席蔓莎那边仍旧没有回音,也不知她信没信我的解释。 略作一番考虑,我还是沉吟着在席老师的名片夹上按了拨通键。 嘟嘟嘟,三声过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的嗓音:“……镜子?”是蒋妍。 我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语气一顿,道:“席老师在你旁边呢吧?你叫一下她。” “找我小姨干啥?嘻嘻,是不是暑假作业不想写了,打算走席同志的后门呀?” 呃,什么后门后门的,真难听,“不是,就问问她身体怎么样了。” “行,你等会儿,我叫她接电话……小姨……小姨……顾靖找你……”从电话那头隐隐听见些脚步声,旋即,一个疑似席老师的细微声调轻轻掠入耳畔,几乎微不可闻,“……说我不在家。”然后我就什么也听不到了,过了大约二十秒钟,只听蒋妍古怪道:“呃,那啥,我小姨不在家,你就想问她病情如何吧?行,等她回来我帮你把话带到,她现在好多了,也不疼也不麻,没大事儿。” 我了个晕! 明明就在旁边!干嘛不接我电话呀?这什么意思? 第66章【元青花罐仿品?】 次日一早,我睁开眼睛后又给席蔓莎的手机丢去一个电话,嘟嘟嘟,响了十几声,这回干脆没人接听了。所谓女人心海底针,席老师究竟是何种心思,我实在没法猜到,她信了也好,不信也罢,此时我也只能姑且放下这桩事情。元青花最后一片散落的底足——这才是当下最应该关心的玩意儿。 八点钟,我步行到了琉璃厂守株待兔。下午,又奔去潘家园一带想捡漏些古玩。 不过一天下来,依旧一无所获。黑本子上记载的捡漏事件大都没到时日,像一件磁州窑刻花褐彩梅瓶,得下个月初才会流入到古玩城市场呢。唉,元青花没找到,钱也没赚到,白白浪费了一天时间。 直到这日上午,提着两塑料袋厨余垃圾正打算丢掉的我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顾靖是吧?我雨柔阁的裴雨柔啊,嗯,你不是正找元青花残片吗?你去西琉璃厂,也就是我店斜对面不远的一家叫‘聚行斋’的地方看看,门脸上挂着俩红灯笼,很好找,嗯,他那里有没有古瓷片我不敢保证,不过,那个胖乎乎的老板据说对青花瓷极为热衷,他店里的青花大件,少说也有几十了,我想,他昨儿个刚去进了货,可能会有你需要的瓷片吧?但古玩这东西本就真少仿多,你得……呵呵……我这话说的有点多余了,你眼力好,肯定上不了当。” 我提了提神儿:“好,我去瞅瞅,谢谢您了。”别说,这个裴老板还真不错。 撂下手机,丢掉垃圾,我回家拿上钱包便往琉璃厂走去。 离着还有十好几米距离,我就看到了裴老板说的那对儿大红灯笼,灯笼当间悬着一个“聚行斋”的木匾,略略一瞧,从面积上讲,聚行斋要比雨柔阁大上了一些,装修和摆设也极为讲究,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间上档次的店铺。 走到门口的台阶前,我看着一个女人正夹着手机躲在聚行斋屋檐遮挡的荫凉下打电话,扫了她的背影一眼,没在意,我迈步往上进了店门。里面柜台后就一个人,眼睛极小的中年男子,老板很胖,啤酒肚将汗衫拱出一道鼓鼓的弧度,一颤一颤的。四顾扫量了明面上摆着的近百物件,确实像裴老板所说,瓷器里青花瓷占了大多数,其中甚至还有两件元青花。我上前问道:“您这儿有元青花瓷片吗?” “你前天来问过吧?”用手指肚搓着一块疑似和田玉的老板拿“滑溜溜”的眸子看看我,“……只有整件,喏,柜子里摆的就是,瓷片没有,进货时没看到好的。” 我心头微微一叹,唉,就知道没那么好找。 正想掉头离开,方才跟店外打电话的女人正好迎面走来。 看到她的正脸,我下意识地愣了一下。女人梳着利利落落的盘发,穿了一身很正统的衣服,黑西裤搭配白衬衫,虽带着一幅墨镜,却被我一眼认出来了——是晏婉如! 这个与我有过一面之缘、近几年窜红的文物鉴定专家没有看到我,她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眯眯地对着手机话筒道:“你个小淘气,就知道欺负妈,哼,你怎么不敢跟姥姥叫板啊……说了别到处乱跑,听姥姥的话,乖乖跟家复习功课。”晏婉如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笑得既柔媚又温柔,“……讨厌,呵呵,妈在琉璃厂逛荡呢……是啊,准备给我的乖宝贝儿买副镯子带,好了,有话回头再说吧……嗯,但你要是不听姥姥的话,看妈回去不揍你的,知道了不……嗯,真乖,妈也爱你。”末了,晏婉如还对着手机啵地亲了一口。 孩子?妈?从她语气上分析,对面的小孩儿约莫得有九、十岁吧? 我懵了懵,转瞬间却又明白了些许。 按说以晏婉如不大的年纪,是不可能有个这么大的孩子,然而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慈善家,资助失学儿童无数,也应该收养过不少孤儿,所以,那个小孩儿八成是晏婉如的养子或养女,再者说,电视里也没听爆料说晏婉如结婚了啊。 不知怎么的,本想打道回府的我顿了顿脚步,在晏婉如收起手机的那刻,我拐了个很不自然的弯,抽回了离开的意图,站在西墙前,盯着一件元青花心不在焉地瞧着,余光呢,却注意着晏婉如的一举一动,毕竟,她是我很欣赏的明星。 “哟,晏老师。”老板换了一副笑呵呵的表情,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您来了?” 身材略显丰满的她和善地笑笑,“我又打扰您来了,嗯,上回我跟您订的那对儿镯子,到货了吗?”北京人向来比较客气,尤其当初那些正儿八经的老北京人,纵使跟比自己年岁小很许多的人说话,嘴上也会带着“您”字。 “实在抱歉,我那朋友有事耽搁了,明后天飞机才到北京,要不我再催催他?” “这样啊,嗯,没事儿,谁都有个不方便的时候,相互体谅吧。” “瞧这事儿闹的,让您别跑一趟。” “没关系,有道是好事多磨嘛。”晏婉如一点也没有明星架子,特别随和。不得不承认,她举手投足间的那股子小温柔劲儿,着实让我有点砰然心跳的味道,“……既然来了,那就再看看吧,新到了什么好玩意儿?” “呵呵,您是行家,您在这儿,‘好’字我可不敢轻易说。”老板指向我所在的西墙:“那儿大都是新到的。” 见晏婉如也跟着看了来,我觉着自己一动不动也不是个事儿,马上道:“这件元青花罐怎么卖?” “……八十万。” “我能拿拿么?” “行。” 以我寻寻常常的眼力,自然不敢妄断真伪,不过从晏婉如所著的说瓷一书中的鉴别手法得出的结论,这件元青花大罐,居然很似真品,没有火气,包浆到位,尤其底足上的成色表现,很漂亮,很有感觉。 不会吧?随随便便就让我碰见个真品元青花?元青花也忒不值钱了? 明知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会落到我头上,但仔仔细细把玩了半晌,我仍未能看出有假。 …… …… 【ps:叮,提示提示,高潮又要来啦,高潮又要来啦!】 第67章【预定罐子】 正当我抱着罐子狐疑不止时,高跟鞋声离我越来越近,笃笃笃,在我脚后跟十几厘米处站定,刹那间,鼻尖里入一股浅浅的女人香。我感到浑身上下都很别扭,瞥瞥眼角,却没有回头看。不过多一会儿,身后传来晏婉如成熟的嗓音,“这个元青花罐不太对,嗯,我建议你看看其他的。”真正在古玩界长期打混的玩儿主,口中往往不会带出“假的”、“仿的”这类词汇,“不太对”、“不好说”、“不自然”,这种隐晦的话语才是他们常说的,所以,晏婉如的话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我,这罐子是假的。 老板呆了呆,表情有点不自然:“晏老师,这……” 古玩行当的潜规则我还是知道一二的,一般在其他人选东西的当口,即使外人明白东西不真也不能去提醒,否则会坏了人家生意。而此时晏婉如的举动,无疑破了规矩。我估摸胖老板也想不通一向口碑甚佳的晏老师为何突然“不懂事儿”了吧,其实,连我自己也有些意外。 看向老板,晏婉如唇角挂着暖意的笑:“不好意思,他是我朋友。” 老板恍然地长长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即是朋友,就谈不上规矩不规矩的问题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她认出我了? “你好。”晏婉如把手伸了过来:“上次你走的急,也没寻着机会跟你说话,呵呵,说起来,我可还没谢谢你呢。” 我忙放下罐子,在裤子腿上擦擦手掌的尘土,与她水水嫩嫩的小手儿握了握:“您别客气。” “我晏婉如,你怎么称呼?” “我叫顾靖,很高兴认识您。”短暂的再次接触,几乎让我肯定了那“碧玉”的qq号并非晏婉如本人,她气质太温婉了,不可能会赌球的,“……晏老师,您刚刚说罐子不对,抱歉,我眼力浅,您能指点几下吗?”努力赚钱的同时,我也希望自己的水平不断提高,当然,此时此刻,我没话找话的成分居多些。 晏婉如笑着摇摇头:“指点谈不上,相互学习吧,上回那副白石先生的字画,你的观点就给了我很大启发呢。”她很讲究地从手包里取出张干纸巾擦擦手心的汗,走上前,将元青花罐托在手里,“从器形、釉色、青花图案上推断,这件东西确实很像真品,做工不错,一般很难一眼看出真伪,不过细细品来,此罐表面与元代之物还是稍有差异的,嗯,这只是个感觉,常接触瓷器养出的感觉,要真让我彻底分析哪儿不对劲,我也说不清楚,呵呵,想断定这个罐子的真假,内壁更好辨认一些。” “内壁?” “嗯,元代器物多采用手工拉坯或脱坯成型工艺,在瓶、罐等器物内壁往往会流下明显的指纹和旋纹,不施釉,且为沙胎,较粗糙,但你仔细摸摸这件东西的内里,明显是采用现代注浆成型工艺生产的。”晏婉如笑盈盈地将罐子推过来一些。 用手指肚在罐口内里摩擦了片刻,我一阵感慨,晏婉如果然名不虚传,她根本没用手摸过,就知晓内壁里的情况,大概是她曾经见过太多与之相似的仿品的缘故吧?看来古玩这行当,见多识广也是极为重要的,“嗯,还有个不明白的地方,您书里曾经教过大家鉴别元青花的一种重要方法,看底足,但您看这个罐子,足底宽厚,呈外侧斜削状,挖足有浅有深,有旋痕纹和不规则感,这不是跟真品一样吗?” “如果我没猜错……”晏婉如瞅了眼边上的胖老板:“这块底足是真的吧?” 我怔住:“真的?” 晏婉如淡淡嗯了一声,笑道:“有一种极为迷惑人的造假手段,就是将真品青花底足和仿品镶合到一起,如果稍不注意只观察局部,连专家都很可能打眼。” 胖老板也不生气,眯眼笑着:“还是晏老师厉害,什么都瞒不过您。” 这时,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今儿生意挺好啊,哈哈,来什么新货了没有,拿给我……咦……晏婉……晏老师?”中年人认出了晏婉如,立刻堆着笑容凑上前:“真是您?您怎么也逛琉璃厂?” 胖老板哑然失笑道:“老历,谁规定晏老师不能来琉璃厂了?” “呃,呵呵,是我太激动了,对了对了。”中年人快速从怀里掏出一个记事本和一只钢笔,“机会难得,我女儿一只都特崇拜你,您给我签个名吧?” 晏婉如笑着说了声好,拿起笔刷刷划了两下。 在他们仨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的时候,我却陷入了思考,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元青花罐仿品,我喃喃自语:“底足是真的,底足是真的……” 琉璃厂? 元青花底足? 仿品罐子? 蓦然,一道灵光将几个词汇瞬间串联到了一起,我脸上一愕,条件反射地抓出手机,调到储存图片的文件夹,挨个点开那躺在我家里的一片片古瓷。一分钟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是它!那元青花罐仿品的底足,居然就是我要找的最后一片底足!原来一年前电视节目预告说在琉璃厂找到的底足,并不是单片散落的!而是被造假者套上了一层厚重外衣!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终于找到你了! “诶?这元青花罐是新上的吧?多少钱?”中年人不知何时已将罐子抱在怀中。 “八十万。” “太贵。”看了好久,中年人感兴趣道:“五万以下我就要,成吗?” 讨价还价了五分钟,俩人也没能达成共识。看到这里,我长长松了一口气,虽清楚在一俩月后白老爷子的儿子带记者来时底足仍在琉璃厂,但瞅得别人有心要买,我心里还是捏了一把汗。 待中年人一走,我犹犹豫豫着瞧了晏婉如一眸子,沉吟着对老板道:“那罐子,您给个实在价儿行么?”话音刚落,我看见晏婉如和胖老板都不由自主地愣了愣,许是没料到明知是假的我却还要买吧? 第68章【拍卖公司瓷器专场】(2更) “你真想要?” “是的。” 胖老板放下手里的和田玉,不确信地瞅瞅我,旋而看了晏婉如一眼:“东西刚刚已经被晏老师鉴定过了,虽然罐体是仿制的,但底足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元青花碎片,加上做工啥的,价格不可能太低,嗯……”他迟疑稍许工夫,开口道:“你跟晏老师是朋友,我也不多收你的了,七万,总得让我稍微赚些茶钱吧?” 我为难道:“能再便宜点吗?” 胖老板摇头苦笑:“这类玩意儿的市场价值晏老师最清楚不过了,我真没多赚你多少钱。” “我能问一句……”晏婉如面色古怪地看看我,“你买它的目的吗?为了装饰?送人?” 我摸了摸鼻子:“打算摆在家里玩的,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白老爷子的儿子还没联系电视台,为了避免麻烦,元青花残片的事情,能保密还是保密一点为好。 晏婉如婉约地捋了捋鬓角的发丝,睫毛一垂,“如果你是为了收藏的话,那么大可不必花那么多钱去买一件半真半假的东西,那罐子几乎没有任何收藏价值,嗯,如果你单单是为了好看,想把它当个摆件看着玩的话,我建议你选另一件元青花罐。”她修长地手指朝西墙货架上优雅地一点,“那件从上到下均是现代仿制,价格上要实惠许多,摆在屋里赏心悦目,我想已经足够了,你说呢?” 胖老板也赞同地嗯了一嗓子:“那件用不了一万。” “这个吧,嗯……”我咳嗽了咳嗽,搓搓手掌,讪讪一笑道:“抱歉,我还是想要起初的那件,老板,五万块钱行吗?” 晏婉如一阵语塞,哦了一声,笑笑,好像没有放在心上似的,还体贴道:“人家还是学生,当给我个面子,给他便宜点吧。” 胖老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很无语地瞧瞧我的眼睛,“……既然晏老师这么说了,行,六万,绝对不能再低了。” “六万?好,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表情尴尬道:“罐子我肯定要了,但手头实在没那么多钱,我给您点定金,您帮我留一下,反正这个星期之内,我绝对把钱付清。”见胖老板眉头紧锁,我接着道:“嗯,倘若到下星期一前我还没拿钱来,定金就是您的了。” 这个提议还算公平,胖老板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我手里还剩五千多,掏出钱包数了数,给了他一千作为定金。 出了聚行斋,我没想晏婉如也跟上了我的脚步,原地站住,我回头歉意地朝她挤了个笑。 “你实话告诉我。”晏婉如边走边道:“是不是抱了捡漏的心理?想它可能是真品?” 我忙解释道:“不是,我知道它是仿的,也没有不相信您的话,可,可我真挺中意它的。” 晏婉如斯斯文文地点点头,没再吱声。 唉,自己可能把她给得罪了吧?人家好心好意提醒我不要买,自己却仍一意孤行,不过没办法啊,这件罐子我是势在必得的,根本不是真与假的问题。 回到前门四合院。 我双手掐着头发摔到凉席上平躺,绞尽脑汁回忆着重生前所见所闻,希望能再记起几个捡漏事件。然而记忆这种东西玄而又玄,有时候,没刻意琢磨反而滚滚而来,越死活去想越是想不起来。草草吃过午饭,我准备先换一换心思,便打开电脑,上网查找着近期拍卖会的情况。若想从元青花罐上获得最大收益,拍卖无疑是首选目标。 简单在网页上扫了扫,比起那些零零散散的小拍来说,我当然是想上大拍的,但先不提这破损严重的元青花罐能不能通过大拍的审核,现在的时间就极为别扭,众所周知,春拍和秋拍是每个拍卖会一年最大的两次拍卖,可正值八月,春拍刚过,秋拍还早,我显然等不了那么久。 要不上夏拍? 但拍价或许不会理想吧? 我正踌躇不定,忽然,一行小字跃入我的眼球——北京瀚海瓷器拍卖专场。 只卖瓷器,目标明确,这种专拍对富豪收藏者的聚拢度是相当高的,从某种角度讲,专拍也是仅次于春秋拍的大拍场了。我神情一震,在百度上搜索了一下“瓷器专拍”,可是,北京近期的瓷拍似乎只有瀚海拍卖行,在瀚海首页右下角一找,呃,居然离拍卖时间没几天了,而且今天便是对方收取上拍藏品的截止日期。 心下略微一衡量,我二话不说地拨通了网页上的联系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瀚海拍卖。” “您好,我有件古玩想上您的瓷器专场。” “哦,您请稍等。”一番转接后,电话那头换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您好。” “嗯,我想请问下,元青花罐残品贵公司收不收?” “元青花?”声音的主人明显愣了下,“……您说上拍吗?大概有多残?” “呃,反正是七零八落的,不过我保证是真品。” “……不好意思,看不到货我也不好下评断,您是想上几天后的瓷拍吧?今儿是最后一天报名,我建议您可以先把东西拿到公司来,如果不错的话,我们会尽快将打到网站上宣传,不然就来不及了,您看这样行吗?” 我道:“行是行,但东西太大太散,我拿着不方便,如果可以,您能来我家一趟么?”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也行,您告诉我一下您家住址,我姓彭。” “我叫顾靖。”说了住址,我挂掉电话,撤去凉席,把元青花残片挨个码到床单上。 大约一点一刻左右,院外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一身正装打扮的彭先生走进了院内。我迎上去与他打了招呼,旋即将他带到小屋,指指床上。彭先生看起来应该也是个文物鉴定专家,他取出放大镜等小工具,趴在床头仔细检查着那些残片,末了,他感慨着叹了口气:“好东西啊,可惜被打碎了,唉,要不然……” 是啊,若是整器就值大钱了。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没坏掉,它也落不到我的手里。 …… …… 【ps:2更了,大家再多投几张推荐票吧,多的话,再更两章。】 第69章【大红门鸟市】(3更) 在彭先生确认了元青花残片的真伪后,我从北屋取来一罐老妈单位发的好茶叶,给他沏了杯水,“彭叔叔,我是这么想的,我现在手头有点紧,没有修复瓷器的钱了,咱们韩海拍卖应该有专门的修复专家吧,您看能不能先请他们把元青花粘合完整,等拍卖过后,再从拍出的金额里扣除掉这部分?呃,不知合不合规矩?” “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彭先生捧着杯子抿抿茶,蹙眉看了眼瓷片:“可你少了片底足啊,没有它,就算修复好了,这件元青花罐也不值钱。” 我道:“这您放心,底足有,我明后天就把它给您。” “再拖两天?时间太紧了,还得考虑到宣传和修复呢,而且万一你没拿来底足,我们却已经打上了广告,那对我们公司的信誉是很伤的。”过了半晌,见依然没个结果,彭先生就打电话回了公司询问,好像是在与上级领导沟通,五分钟后,他正色地看我一眼:“我刚刚问过了,负责人说瓷器我们可以先帮你修复,宣传广告也可以马上进行,但为了保险,咱们合同上必须多加一条附加款,如果在拍卖前你不能提供元青花底足继而导致无法拍卖,那么要支付一定额度的违约金,而且考虑到修复费的关系,避免流拍,元青花罐的起拍价格不会太高,这点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迟疑稍许,我慢慢一点头:“好,您起草合同吧。”底足的事情我自然不担心,退一万步讲,即使我短时间内赚不到六万元钱,那我还不能去借吗?再者说,起拍价格低一点,并不代表落锤价格也低,两者是没有必然联系的。 约莫三个小时后,我拿起签字笔,在彭先生从总部拿来的合同上签上了姓名,元青花残片也被他运回去修复了。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去筹钱。 次日,我分别去了潘家园旧货市场、北京古玩城和城南旧货市场,漫无目的地寻找着机会,可没了前世记忆做屏障,凭借我不上不下的眼力,很难从茫茫仿品中捡漏到真东西。无功而返地回到家,我无奈一笑,开始惦记要找谁借钱了。爸妈那里?不行,一来老爸明令禁止我碰古玩,二来,六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我家存款可能还真没那么多。找腰子借?也不行,他父母指定不会同意的。 在我不多的朋友圈里排除来排除去,好像只剩下蒋妍一人了。 巧了,刚掏出手机,却见上面有三个未接来电,号码均是蒋妍的。大概是我逛古玩市场时周围太乱没听到吧,逐回拨了过去,“喂,找我有事?” “哦,镜子啊,我约了学校古玩社的几个家伙在琉璃厂转悠呢,你来不来?” 我微微一怔:“席老师手好了?” “我靠!哪有那么快呀,是我妈今儿个上我那儿去了,她说她照顾小姨,我就借机会出来透透气。” “对了,你小姨跟没跟你说过什么?” “说啥?没有啊?” 呼,没有就好,我道:“好,那你们等等我,我马上出门。” 蒋妍只告诉了我他们在东琉璃厂,没说具体位置,但琉璃厂总共就那么一条细细长长的东西向街道,基本上喊一大嗓子,最顶头也能听到。已经下午两点了,找了一会儿,便跟乱乱哄哄的街面上瞧见了蒋妍一行人的背影,大贾、小贾、橘子、黄瓜、沈子安都在,且还有个岁数不小的我没见过的中年人跟他们在一起。走过去一问才知道,那人姓郝,是沈子安老爸公司的鉴定专家,精通瓷器玉器。 “郝叔叔。”蒋妍笑嘻嘻地拍拍我的肩膀:“我们镜子可也厉害着呢,上回跟古玩城,那叫一个猛啊,专家看不懂的东西他都知道,是吧子安?” 沈子安一顿,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我忙摆手解释:“没有这回事儿,上次赶巧了而已,我其实就一外行。” 蒋妍切了一声:“谦虚个啥,你看翡翠毛料的眼力不也挺好吗?啊?对了,那回赌石以后,你说过要请我们吃饭呢吧?” “呃,赖我赖我,你不提我都忘了,请,晚上请大家吃。”这些日子一忙叨,倒真忘了不少事,虽说我手头没多少钱了,但说过的话就要做,诚信不可失。 蒋妍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嘿嘿,其实吧,我们都逛了很久啦,中午饭也没吃。” 橘子和黄瓜齐声道:“我也饿了。” 在蒋妍的提议下,我们去了虎坊桥的湖广会馆,这里是原来的驻京办事处,外有饭馆,内有戏楼,逢年过节不但有三弦小曲等节目,还能听上几段相声,是个挺不错的地方。点菜吃饭,后来见大家快要吃完了,我便来到服务台结账,谁曾想,服务员竟说钱已经结过了,还偷偷指了指蒋妍那边。 我顿时苦笑,回去问她:“说好了我请的,你这是干嘛?” 蒋妍大大咧咧一挥手:“毛料也让我家挣钱了,谁请不一样,来,快吃快吃,吃完咱们去大红门鸟市转转,哼哼,真不信邪,今天不收货点东西,我就不回家了。”说罢,她嘿笑着看向郝叔叔:“正好有您坐镇,待会儿可得帮我参谋参谋。” 郝叔叔摇头失笑:“我看啊,你爸那点银子早晚得让你糟践光了,呵呵……” “我靠!我那是给他挣钱呐!” 席间,我好几次想张嘴跟蒋妍提借钱的事儿,但最后却也没能开口。 唉,归根结底还是抹不开面子。 往大红门开去的公交车上,我瞥瞥蒋妍的侧脸,心中仍犹豫着要不要向她伸那个手,管女人借钱?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呀?但如果不借,我上哪去弄六万块钱啊?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别提数万额度了。 我暗暗叹息一声,如果再给我一个月时间就好了,个把月后,在北京古玩城内出现的那件“磁州窑”,绝对能解我燃眉之急。 …… …… 【ps:3更3更,求推荐票!!】 第70章【磁州窑仿品?】(4更) 大红门鸟市,也是南顶村鸟市,临着一条没有臭味的河沟,巴掌大点儿的地方。这里不仅卖鱼卖鸟,摆地摊的古玩商贩也不在少数,还有卖烟叶儿的,卖手机的。不过规模上讲,却不是很正规,零零散散的商户野摊,有点农村小集市的味道。走在这条丰台区比较冷门与偏僻的小市场上,我捏住鼻子将鸟屎味儿拒绝在外,心有不在焉。 黄瓜的抱怨声忽而传了来:“妍妍你个女流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居然也不放过?” 橘子也非常不满,捂着鼻子和嘴巴道:“女流氓是饥不择食了。” 蒋妍不屑地瞟了她们一眸子,把棒棒糖从嘴里吐出来,“什么鸟不拉屎啊?你看看路边上,鸟屎还少吗?一看你俩就一外行,知道潘家园周六周日大集时大家为啥早上五点就抢着往里跑吗?图的便是个新鲜货,那些让人淘烂了的玩意儿,哪儿还有机会留给你捡漏呀?同样的道理,大红门鸟事摊儿少人少?那才更应该来呢!土老帽,以后出去别说认识我哦,咱丢不起那人。” 伴随着几个女孩儿的打打闹闹声,我们一行人分开几路,各自寻找着宝贝。 我是跟大贾小贾一道的,我们仨蹲在一个卖蝈蝈葫芦的摊儿前,东翻一下西瞅一眼。蒋妍、橘子和黄瓜一拨,她仨跑去了最顶头一家卖玉石的摊子,沈子安和郝叔叔则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看着漆器。 “唉哟,我就说眼熟嘛,郝老师,您也来了?” “哦,是小许啊。” “哈哈,您是大忙人,见一次可不容易,今儿个您可得好好指点我一下,我刚淘换了副字画,您帮着掌掌眼?” “行,我先看看。” 回头看了下,我不禁奇怪道:“郝叔叔在圈子里很有名吗?我怎么没跟电视里见过?” 大贾轻放下那件花梨口葫芦,呵呵一笑:“虽比不上晏婉如,但也算可以吧,据说,郝叔叔是沈子安父亲公司专家里年薪最高的人,而且公司收东西时,超过一定金额的贵重古玩藏品,规定必须得经过郝叔叔过目才行,嗯,他也认识妍妍的父亲,好像关系都不错。”其实跟其他行业相比,文物收藏的圈子并不是很大,只不过我一直是个圈外人,没有真正迈过那个门槛,所以对圈内的一些人、一些事都不是很清楚。 不多久,逛完市场的我们集合到了一起,除了沈子安有收获外,其他人手里均空空如也。沈子安买的似乎是一对儿凤凰纹花板,古铜色,手掌大小,板面镂空着两只雕刻精美的凤凰,平放到一起的话,一只头朝右,一只头朝左。然后,沈子安竟率先一个问了我:“顾靖,你觉得怎么样?”我估计他是记了我在门头沟抢了他清晚期家具的仇。 我苦笑:“实话实说,我不太懂,看不大出来。” 沈子安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蒋妍眼珠子在我俩身上转了几圈:“……看着不错呀,多少钱买的?” “三百整。” “呵,还真弄了件好玩意儿。”郝叔叔从远处走了过来,“嗯,三百挺值,算捡了个小漏吧。” 黄瓜一声惊呼:“啊?能卖几十万吗?” 蒋妍哑然失笑:“能卖一千二就不错了。” “才一千二?”橘子直撇嘴。 沈子安哭笑不得:“天底下哪那么多大漏能让我碰见?千八百块的小漏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时,身旁杀来几嗓子吆喝,好像是个刚来的摊主,她一边喊,一边往地上摆着古玩。 我本来没在意,但余光冷不丁瞥了一眼后,却再也收不回来了。 摊主身前的毯子上铺了很多瓶瓶罐罐的物品,鼻烟壶,化妆盒等。引起我注意的,是那件最大的瓷器! 眼熟!太眼熟了! 是磁州窑! 是与一个月后出现在北京古玩城里那件一模一样的磁州窑! 我心头骤然一热,莫非古玩城的磁州窑便是间接自大红门鸟市流入过去的? 距离不近,我尚不敢断言,平定了一下呼吸节奏,尽量让自己保持平缓的步伐,一步步朝那个摊位移动过去。谁知还未等我迈出五步,郝叔叔的吸气声便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咝!磁州窑梅瓶!”他声音极小,只有附近的我们才可听到。我错愕地回头一看,只瞧得郝叔叔眼中略有丝激动的色彩:“错不了,一眼货,绝对是正儿八经的磁州窑口,子安,快去买下来,晚了就没机会了。” 话音一落,蒋妍橘子等人的表情也都变了,磁州窑?那可是民窑里的精品啊!虽说小盘小碗比较常见,不值什么钱,但对面那个明显是支梅瓶大罐,存世量稀少,价格不言而喻! 没等我说什么,注意力全部放在磁州窑上的几人齐齐走了上去。 得,没机会了。我这人不喜争斗,郝叔叔既然先开了口,我自然不会撕破脸和他争。摸着鼻子摇摇头,无奈跟在后面,透过缝隙观察着那件瓷器。 此梅瓶初步观察应属宋代之物,高约25cm左右,敞口外撇,短颈,丰肩,鼓腹,腹下渐收至底,胎体坚硬,上敷化妆土,肩腹以白底黑花做装饰,纹饰清新活泼,黑白对比强烈,体现了磁州窑白地黑花装饰的主要特色。美中不足的是,罐口有磕碰,掉了一块瓷,器身上的一朵黑花上,也有两道明显的划痕,这就大大折损了其原有价值。不过话又说回来,宋代之物留存到现在还能保存相对完整,本身就是件很难得的事儿。 我深深一叹,基本确定,此器百分之九十九是出现在北京古玩城的那件! 唉,早一步下手就好了。 蒋妍等人已将摊位团团围住,沈子安佯装着瞧瞧这个,瞅瞅那个,最后看似不经意地摸了下磁州窑,“多少钱?” 摊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挂着笑脸:“一万。” 沈子安不动声色地与郝叔叔对了个眼神后,开始砍价:“瓶口和器身都坏成那样了还卖一万?太贵了,二百吧。” 那中年妇女许是也不太看好它,只是简单几个回合,磁州窑便被杀到了三千块钱的低价,“这是官窑,破了也值大钱,可不能再低了。” “嗯,好吧,成……”然而,成交的交字还没说出口,郝叔叔却突然插话:“官窑?等一等!” 在大家不明所以的目光下,郝叔叔从沈子安手里一把接过梅瓶,倒转罐体,看了底足一眼,旋即,他愕然地愣住了,瘪瘪嘴,微不可察地摇了摇脑袋,“算了,子安,咱们走吧。”沈子安纳闷地追问了一句,郝叔叔也不言声,直接把磁州窑底足亮给他看。结果,沈子安、蒋妍、大贾、小贾全语塞地闭了嘴。 走到稍远点的地方,郝叔叔苦涩一笑:“差点走眼了,别说,这造假者绝对有一定功力,但也只限于烧制手法上,那常识性的概念,他却犯了大错。” 几乎有点收藏知识的人都知道,宋代磁州窑属民窑,底足是不可能落官款的。 可偏偏,那件磁州窑的却有款识——大明宣德年制! 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的款识! 给外行的橘子黄瓜解释完毕,沈子安惋惜道:“是啊,简直以假乱真了,那仿品要是再完整一些,几千块钱倒真不贵,可惜,一件残缺的仿品,根本谈不上价值了。” 一直不言不语的我瞅了瞅郝叔叔,看了看沈子安,见他们都放弃了磁州窑“仿品”,我眨巴眨巴眼睛,快步走到妇人的摊位前,掏出钱包,快速数出三十张人民币来,“三千块,罐子我要了。” …… …… 【ps:四更了四更了,求推荐票!!】 第71章【六万入账!】 妇人摊主怔怔看了眼我递过去的三千元钱,又往蒋妍等人那边瞧瞧,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钱捏在手中,生怕我后悔似的,“……东西拿走吧。”她高兴做成了一笔生意,殊不知,我比她还兴奋许多倍。抱起那磁州窑梅瓶,堪堪转过身,就迎上了蒋妍他们目瞪口呆的视线。 我扯着嘴角干笑了两下,不知该说什么好。 黄瓜呆呆眨眨睫毛:“你这是?” “我了个靠!”蒋妍双手在左右两端太阳穴边重重一拍,“我们刚刚的话你没听到啊?买它干啥呀?快去退了!”她蹬蹬两步跑到我面前,眼见就要上手抢我瓶子。 “哎呀!”我手往侧边一躲:“小心小心!别碰坏了!” 蒋妍气得直跺脚,恨铁不成钢地瞪瞪我:“你……我……你……我真服了你了!” 大贾无语地瞧着我,小贾微微吃惊地张张嘴巴:“梅瓶不是高仿品吗?民窑是不可能有官款的,且还是个明朝的款识,怎么可能呀?镜子,那次你跟古玩城一眼看出了好多仿品,不可能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吧?” 郝老师眉头轻轻一跳,语重心长道:“小伙子,我不清楚你是抱着什么心态买它的,不过你是妍妍和子安的同学,我就多说两句,你觉得对就听,觉得不对也没关系,嗯,大部分玩收藏的人都有个捡漏心理,这无可厚非,但却绝对不能盲目,得是真漏才能去捡啊,这么说吧,我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些年,别的不敢说,对瓷器玉器的眼力还是有一些的,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这件磁州窑梅瓶是高仿品,加之有残缺破损,不值钱的。”语气一顿,他又加了一句:“当然,如果你是纯粹抱着欣赏的态度选择它的,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人家好心好意提醒我,我还真不好太直白地回答,苦苦一笑,没言声。 “我看啊,咱们也甭劝他了。”橘子翻翻白眼:“那回跟潘家园桥东买翡翠毛料时,妍妍和子安不就不止一次说过那堆毛料不好吗?结果怎么样?镜子还是照买不误。” “那回是他运气好!跟这次能一样吗?”蒋妍那眼神恨不得生撕了我:“镜子,我叫你声祖宗行不?听我的退了吧!” 呃,你就是叫我爸爸也没用啊,好不容易到手的宝贝,怎么可能退掉? 许是见我一直不吱声,沈子安撇嘴小声嘀咕:“哗众取宠。” 是啊,也许在别人眼里,我的举动只能被冠以这个名头吧? 二十分钟后,我们大家离开了大红门鸟市,步行走到公交车站。 “抱歉,我拿着东西挤不了车,就先打车回去了。”我询问道:“有回琉璃厂的吗?可以顺路一起走。” 蒋妍一皱鼻子:“你是不是打算去那儿把梅瓶卖了?” “咳咳,差不多吧。” “你可……唉……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沈子安推推眼镜框,“那大家一起去吧,我倒想看看一件残缺的仿品能卖出什么高价。” 郝老师在一旁兀自摇摇脑袋。 末了,我们打了两辆出租车,沈子安、郝叔叔、大贾、小贾一辆,我、蒋妍、橘子、黄瓜一辆。再到琉璃厂时,已经将近六点钟了,下了出租,我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爸妈晚上不回去吃饭,旋而带着几人直奔我预定了元青花罐的聚行斋。 屋里,胖老板和一个中年妇人正往后面搬着几件青铜器,似乎是块打烊了,见我进门,他放下手里的活,“来拿罐子了?” 我说了声是,便将磁州窑轻轻平放到木制柜台上,“您看看这件玩意儿,我想用它换那元青花罐,嗯,价值上应该差不多吧?” 胖老板小眼睛顿时一亮,走过去,把梅瓶捧在手里翻看了几下,连连点头,可当他随意往罐底扫了一眼后,眼神立刻变了变,看看我,再也没了先前那股子兴奋劲儿,“……这东西可换不了我那元青花罐。” 我解释道:“你再看看,其实底足……” 胖老板打断了我的话:“东西不对,再看也没用。” 抱着梅瓶灰溜溜地出了店铺,沈子安和橘子等人均用一种“果不其然”的眼神瞅我。 郝老师道:“小伙子,你放心,只要北京稍微正规点的地方,都不会花三千元以上的价格收你手里的梅瓶的。” 我能说什么?无奈道:“再去雨柔阁问问吧。” 不过等站在了雨柔阁门口,我却忽而停住了脚步,摸着鼻子想了想,道:“要不您几位先进去?我有点事,五分钟就回来。” 大贾问道:“去卫生间?我帮你拿着梅瓶?” “不用了,谢谢。” 眼见他们几人走进去,我一转身,眼角开始在街面上寻觅着,然而翻修改建过的琉璃厂比从前整洁了许多,居然连犄角旮旯都少见石子的踪迹,最终,我还是从南新华街马路边的树坑里拾掇出了一颗表皮粗糙的石子,呼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希望能成吧。” 等回到了雨柔阁,我看到甄老师、裴雨柔已经跟郝叔叔等人聊上了天。 “来了?呵呵,刚在门口瞧见了你,还纳闷干嘛不进屋呢。”甄老师的目光落到我胸前:“就是这件梅瓶?” “对,您帮着看看。”瓷不过手,我小心翼翼地将磁州窑放到柜台上。 甄老师点点头,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端详着,脸上看不出特别的情绪波动。 几个人里,除了蒋妍时不时朝梅瓶瞥上一眼外,郝老师、沈子安、大贾小贾等人都一点也不关注另边的鉴别情况,而是讨论起雨柔阁陈列的古玩。大概在他们看来,除非是一个二把刀外行人,否则谁都能分辨那磁州窑的真伪吧?毕竟,此梅瓶的某部分当真是假的不能再假了。 甄老师看得极为认真,约莫过了十分钟,他才放下梅瓶,沉吟道:“瓶子有残,价格就不好估计了,嗯,咱都不是外人了,我想听听你的心理价位。” 我考虑片刻,“不瞒您,我急需一笔钱,六万以下肯定不行,嗯,您看?” “六万?”甄老师皱眉瞅瞅梅瓶,手指尖在柜台上轻轻点了点,抬眼看看我:“……如果七万八万的话,我倒还真不敢收,必须得先打听一下市场再说,但六万嘛,我现在就能答复你,嗯,现金还是转账?” 我呼了口气:“现金吧。” “什么!?” “成交了?” 包括郝老师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子安嗖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能!” …… …… 【ps:周日了,老规矩,下更夜里12点整。】 第72章【假款!】(急求推荐票!) 【ps:最后一周冲榜了,有能力的话,大家多给几张推荐票吧,万分万分万分感谢!】 …… …… “不可能?”店老板裴雨柔和甄老师拿古怪的眼神看了看沈子安:“什么不可能?” 一道而来的郝老师见他失声,赶紧收了收吃惊的表情,拽了沈子安一把。在收藏圈子里,别人买东西时不能提醒是规矩,自然,卖东西时旁人也不能吱声,更别说我与沈子安还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了,无论收到假货或买到仿品,那纯粹是个人眼力不行,怨不得其他。 沈子安许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惊疑不定地往磁州窑梅瓶上望了眼,重新坐了下。 蒋妍和大小贾等人到嘴边的问话也统统咽了回去,紧巴巴地瞧着正点钱的甄老师。 店内的气氛一下怪了,既安静又紧张,只有纸币间相互摩擦的响动和咽吐沫的声音。 将六打钞票装进信封里包好,甄老师把钱推给我,视线在我身后扫了一圈,好生纳闷道:“咦,怎么都不说话了?价格给低了?”客观的讲,这个价格应该不算低了,虽说磁州窑刻花褐彩梅瓶件件能拍出千万以上的天价,但我这件梅瓶当然比不上它,且大面积破损严重,有缺失,六万块钱已经相当不错了。 “啊,没有,咳咳,没有。”蒋妍强撑起一个不是很自然的笑容。 她肯定不是以为给低了,而是觉着给高了。 甄老师哦了一声,笑眯眯地对我道:“小伙子真不错,有眼力,有运气,有胆量,次次拿来的都是好玩意儿啊。” 我笑道:“赶巧了而已。” 裴雨柔也客气道:“有空常来坐坐。” “行,我看您该打烊了,就不打扰了,对了,上回您告诉我元青花的事儿,真得谢谢您,残片我找到了。” “是吗?呵呵,那就好。” 等出了雨柔阁,快走到南新华街街面时,几人呼地一下便将我团团围住了。 蒋妍的小嗓门首当其冲杀了过来:“我靠!刚才是不是见鬼了?那姓甄的还自称专家呢,怎跟个二百五似的?我晕啊,这里可是琉璃厂,这儿的专家也有水货吗?” 沈子安脸色不太好看:“那甄老师还上上下下瞧了很久,不能啊,他怎么没看出问题?” 郝老师想了想,道:“我上个月初来琉璃厂时还没看到雨柔阁这个店名呢,是新店吧?估计请来的专家不是很靠谱,否则,不会连这点眼力也没有。” 黄瓜酸溜溜道:“顾靖这回真走大运啦。” “就是就是。”大贾小贾纷纷表示赞同。 “那咱们赶紧跑吧。”蒋妍拽了我一下,“别到时候人家察觉不对,追上来要你退钱。” “跑啥?”我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闻言,不知该做个什么表情回应他们,“……不用,嗯,你们进店以后,我已经拿石头子把梅瓶底足的官款刮掉干净了。”磁州窑梅瓶底足不施釉,轻轻几下就磨掉了“大明宣德年制”的字迹。 “啊?刮了?”郝老师一愣。 “天!”蒋妍大叫一嗓子:“无耻!太无耻了!” 小贾错愕地瞧瞧我:“镜子,我对你的行为非常鄙视,不过嘛,哈哈,也亏你能想出这个招数。” 大贾拍拍额头后,对我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沈子安不屑地撇嘴摇摇头,似乎很不齿我的作为。 “刮掉了……刮掉了……等等!”自说自话地念叨了几声,郝老师琢磨过味儿来:“不对!不对啊!要是刮掉底足字迹露出内里的新瓷,稍微有点经验的人就更能分辨出磁州窑的真假了,无论逻辑和技术的推测,都不可能成立啊?莫非,莫非……” 我慢慢一点头:“嗯,那件磁州窑梅瓶,其实是件真品。” 蒋妍第一个不信:“怎么会!” 我简单组织了下语言,娓娓道来:“如果我猜的不错,原本没有落款识的磁州窑应该是被一个造假者收藏的,他对专业知识了解有限,只会一点烧制技术,所以,把磁州窑当做假货的他单纯的认为官窑比民窑贵,只要将底足落上官款,那么势必会卖出一个好价钱,于是乎,他就这么干了,之后,也就造成了这件比较另类的磁州窑梅瓶,不然,大家以为一个能烧制出堪比真品瓷器的大师级造假者会犯那种低级错误吗?” 蒋妍小嘴巴张成一个o型:“你确定?” 我道:“关于假款落成的推断我不敢保证,也许有其他原因,但梅瓶肯定是真的,这点不用怀疑。”我当然很确定,因为在一个月后我打工的古玩城内,已经有一个专家帮着分析过了。 “不会吧?”沈子安露出沉思状。其他人好像也不太信。 “哈哈哈……”那边,忽地传来郝老师的笑声:“不服老不行啊,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沈子安面色惊了一下:“郝叔叔,你的意思是,他说的是真的?” 蒋妍等人纷纷看了过去。 郝老师点点头:“子安,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想要瞒过琉璃厂那帮专家的眼,至少也得拿出张大千的模仿水准来,现在想想,即使是家新店,专家的眼力又怎会差到哪去?呵呵,经验主义害死人啊,一直以来都太习惯了从逻辑上推理,这次是我漏眼了。” 然后,大家干巴巴的目光就从郝老师身上挪到了我脸上。 我被看得有点发毛,怕郝老师丢了面子,忙道:“没有那回事儿,要不是您说那磁州窑是一眼货,我也拿捏不准的。” 郝老师呵呵笑笑:“行了小伙子,别给我脸上贴金了,走了眼就是走了眼,不丢人。” 聚行斋大门紧闭,已收了摊,我想取元青花罐的心思也只能压到明天。 走向公交车站的一路上,大家情绪非但没有高涨,反而沉寂了许多。 蒋妍不时瞅瞅我,橘子不时瞥瞥我,大贾小贾不时瞧瞧我,沈子安不时瞄瞄我。 偏偏,谁也不说话。 晕!你们那是啥眼神? 我不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呃了声:“那个,我先回家了啊。” …… …… 【ps:最后一周冲榜了,有能力的话,大家多给几张推荐票吧,万分万分万分感谢!急需推荐票票!】 第73章【一切就绪】(求推荐票) 次日清早八点钟,我被几阵吵闹的电话声叫醒,打着哈欠揉揉眼睛,下意识地从枕头边抓过诺基亚手机,“……喂,您好。” “顾靖吧,是我,瀚海拍卖行的。”原来是跟我签合同的彭先生,“是这样,早上的时候,元青花上部分的残片已经基本粘合完毕,就等你最后一片底足了,嗯,我想你尽量快一些拿来,最好在中午之前,因为粘合并不是瓷器修复的最后一个步骤,等底足到了,我们还要进行后续修复,后天便是预展,大后天正式拍卖,我真怕赶不上。” 我从床上爬起来:“这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拿,然后送到您公司?” 彭先生道:“我开车快,还是我去前门找你吧。” “真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刷牙洗漱,理了理行装,我活动了几下膀子,一呼气,往琉璃厂小跑而去,全当晨练了。聚行斋看样子是刚刚开门,胖老板捏着抹布擦拭着柜台玻璃,他爱人攥着笤帚清扫着门前浮土。我点头跟两人打了招呼:“我来拿罐子了。”由于已给过他一千元定金,走进屋,我就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六个袋子轻放到柜台,总共五万九千块。 见我终于拿了钱,胖老板脸上可算露出一丝笑容,不像昨天那般板着脸了,“……稍等。” 在验钞机里过了两圈,胖老板一点头,转身,从柜子后面一个我看不见的死角抱出了那件元青花罐,钱货两清,我微微一松气,与夫妇俩客道了几句后,捧着大罐折身回了和平门地铁站东南出口,这里,是我跟彭先生相约见面的地方。 没过十分钟,一辆银色雪铁龙缓缓停到我面前,彭先生推门下车,“早到了吧?抱歉,路上有点堵车,咦,你手里这是?” 我尴尬一笑,解释道:“底足就是这个,不过被人拿去造了假,呃,不会影响修复吧?” “造了假?”彭先生面色凝重地走过来,弯腰摸了摸底足与罐体的接壤处,眉头略一舒缓:“嗯,底子确实是真品,造假时也没被太多损伤,大体不碍事,只不过得先从上面摘下来才可做后面的工序,要费一点工夫,唉,希望能赶上预展吧。”帮着彭先生把罐子固定在车后座的一个堆满废报纸和棉花套的箱子里,说了再见,我目送雪铁龙离开。 拍卖的事情不用我操心,最近也没东西可让我捡漏,回家的路上,我顿感一身轻松。 要有钱了,干点什么? 买辆轿车?换个手机?置备点家具电器?不行,还是踏踏实实再多赚一些吧,等真正成了千万富翁后,想买什么还不简单? 使劲儿幻想了一下未来的好日子,回到家,我打开sony笔记本,无所事事着浏览起瀚海拍卖公司的首页,想瞧瞧他们如何给元青花做宣传的。点开最上端横幅的“夏季瓷器专拍”几字,进入页面,拉着鼠标依次向下看。瀚海的这次专拍规模还算不错,至少拍品的质量有一定保证,像清乾隆蓝料描金龙纹碗,仿汝釉六棱瓶,宋官窑六菱花口洗,均是世面上不常见的好玩意儿。 用鼠标滑轮徐徐下拉,几乎到了展品的最低端时,一张久违的图片让我心头一跳。 是我的元青花罐! 瀚海拍卖耍了些小伎俩,并没有像其他瓷器那般给侧面图或全身几个方向的展示图,数码照相机是从元青花罐正上方拍摄下去的,图片里,只能看到罐口和鼓起的罐身,它此刻没有底足的事实被很好的掩饰住了。我暗暗赞了一句,继续看了下说明介绍。 元-青花缠枝莲双耳罐。 尺寸:高38.5厘米。 大口,鼓腹,圈足,通体以青花装饰,主体纹饰绘缠枝花纹,花型硕大,花瓣上卷,层次清晰,青花发色浓艳,近足处饰变形莲瓣纹,内绘如意云头纹,绘制精细,线条流畅,肩部饰双耳,此器有残,经修复。 估价:待定。 顺带一说,我跟彭先生签订的合同里,选定的是隐藏修复法。科学在发展,社会在进步,随着修复手法日渐完善,再也用不到以前的笨办法了。我爸妈那辈儿人大都知道,当时家家户户都穷,瓷碗坏了,谁也舍不得扔,怎么办?便找走街串巷修瓷师傅给裂掉的瓷碗打上几个锯子,所谓锯子,就跟订书器的书订差不多,在瓷器表层钻俩小眼,用锯子紧紧扣住裂缝两端。 现在,这种方法自然淘汰了,取而代之的是博物馆修复法和隐藏修复法。博物馆修复法是不完全掩盖损伤痕迹,裂就是裂了,从外面一眼便能看出是经过修复的,有修复痕迹,也是严肃收藏家们最理想的方法。隐藏修复法则试图完全消除任何损伤的痕迹,像我这件元青花罐的顶面图,几乎看不出有拼合过的迹象。 看完官方描述后,我点了链接上的论坛,想瞅瞅藏家们的发言。 然而,当那几乎铺满了屏幕的“元青花”仨字入眼,我着实惊了那么一下。 xushaoguo0217:瓷拍的大部分东西都写了估价,怎么唯独元青花没写? #夜汐#:元青花罐有残?到底多残?残在哪里? 不喝水00:元青花图片角度不对啊,再给几个全身的。 官方论坛管理员的回答是:等预展当天方可揭晓。 随意一扫,近半数帖子都在追问我那件元青花罐,关注度极高,甚至可以用火爆来形容这一场面,毕竟,自从鬼谷下山图创下两亿多元的成交记录后,元青花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存在,这次亮相在拍卖会上,自然不难引起各方面的关注。往后翻了翻页,我竟还瞧见了几个很有名气的专家的留言,名字对,但不知道发帖的是不是本人。 闹出这么大动静? 一时间,我心中升起一抹痒痒的滋味。 造势造成了这样,到场的富豪定不在少数,即便拍卖时大家都知道了罐子是四分五裂的损坏度,怕落锤价格也不太低吧? …… …… 【ps:快下周推榜了,求推荐票和收藏!谢谢谢谢!把本书加入您的书架吧!>_<!】 第74章【被调了包!】(求推荐票) 【ps:高潮又要来了,求推荐票,谢!】 …… …… 午饭吃的花椒酱油汁面条,是从单位回来的老妈做的,我妈所在的茶叶城属于私企,挺抠门,一般都不给加班费啥的,今儿个下午的休息,是补前一阵财务部发工资加班时的假。吃完手擀面,去院里水池前把碗筷刷干净,折回北屋后,我冷不丁问了老妈一句:“妈,咱家要是有了钱,您准备干点什么?” 老妈臊不搭眼地瞥我一下:“麻利儿复习功课去,甭说那没用的!” 我哎呀一声,搬了把椅子坐到母亲对面:“说说呗,聊天嘛。” “我要有了钱?我要有了钱就先弄它两条金链子带,十五克的,不,二十五克的!” 汗,您有点追求行不?我不经意地撇了下嘴角。 “撇什么嘴!”我妈立刻拿眼珠子瞪瞪我:“老娘想住别墅,想要洋车,说那个有用吗?去去去,哪凉快哪待着去,我睡午觉了。” 您放心,等元青花罐拍卖完再多赚些钱后,儿子肯定给您买个别墅住。被母亲轰回小屋的我美滋滋地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旋即坐到电脑前,迫不及待地再次上网瞅了瞅新闻,结果在百度上略一搜索,整版整版的讯息又让我狠狠激动了一把——瀚海拍卖惊现元青花罐!看来,我的罐子还真跟业界溅起了些不大不小的震动,很多收藏界权威人士纷纷参与讨论,从那唯一的图片上分析元青花罐到底有多残,甚至,还有几位没有留下姓名的人表现出了对元青花罐势在必得的态度。 要发财了。 我双手轻拍拍眼皮,怎么也无法控制那兴奋的情绪。 铃铃铃,滋滋滋,手机发出响声与震动,拿过来一看,是瀚海拍卖彭先生的号码。 我接起电话,笑道:“彭叔叔,我看到您公司的宣传了,呃,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您说照这个势头下去,罐子大概能拍到多少钱?” “还拍什么啊!”让我发愣的是,彭先生的声音显得非常急躁。 “您说的啥意思?” 电话那头很乱,呜呜泱泱的,好像有不少人,“我刚刚被修复组的人叫了过来,顾靖,你上午给我的罐子不对,那个底足虽然是正经的元青花真品,可却跟你那堆残片不匹配,你明白吗?这底足是另一个罐子上的!” 我一下就懵了,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技术人员已经比对很多次了!不会有错!”彭先生喘了两口气:“你现在来和平门,我拿着罐子开车马上到!唉!看了你就明白了!” 和平门全聚德烤鸭店前。 由于余下古瓷残片刚粘合不久,为了避免路上遭遇磕碰,彭先生没有将其带来,只是把那早上给他的大罐拿了来。雪铁龙车厢内,我急哄哄地把罐子抱在怀里,耳边就听彭先生道:“给,这是修复好的上半身和底足对比的照片,你仔细看看,底足是比上身小了一圈的,根本合不到一起,顾靖,你跟我说句实话,底足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再不拿原装货来,可就赶不上拍卖了!” 他急,我比他更急。 看过元青花罐后,我脑子简直一片空白,盖因,这罐子并不是我第一天跟聚行斋里看到的那件,它们的纹饰花朵虽大体相同,也是真底足假身段的构造,可就像彭先生说的,却是一大一小,有着略微的差距。 被胖老板掉包了! 我懊恼地给了自己前额一巴掌,后悔早上没有看清楚再买! “彭叔叔,我让人蒙了,您先回去,我争取尽快把真东西给您!” “我想你也有苦衷,具体情况我就不多问了,但有一点得跟你打招呼,后天就是预展,你真得快点了,不让我也帮不了你。” 我憋了一肚子气,送走了彭先生,抱着罐子就往聚行斋赶去。店里除了胖老板和她妻子,还有个客人正跟他讨价还价着一件鼻烟壶。我哪还顾得上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一把将元青花罐放到柜台上,打断了胖老板与客人的交谈:“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你自己看看!这罐子是我预订的那只么?” 我来的突然,嗓门也挺大,仨人均被吓了一跳。胖老板凝眉不悦道:“你把话说清楚,东西怎么不对了?” “怎么不对你心里明白!”我绷着脸指了指罐子:“要是我自己打了眼,买错了我也认倒霉,可没有你这么办事儿的,明明我选好了一个罐子,转天却让你给掉了包,我告诉你,你这是欺诈!” “你说话干净点!” “比起你偷偷摸摸做得那点脏事儿,我说的已经够干净了!”我咬着后槽牙道:“你也甭跟我拐弯抹角地兜圈子,罐子到底对不对,你知,我也知!别跟我说两个同样花饰、真底假身的罐子就是一种东西,对我来说,差别太大了,我要买的是上次我看到的那只,而不是现在这小了一圈的罐子!” 一旁正捏着鼻烟壶的客人许是个比较“严肃型”的收藏者,听到我们的争吵,他皱皱眉毛看了眼胖老板,摇摇头,放下鼻烟壶,退出了店门。有时候,买古玩也是要看店主人品的。 见客人走了,胖老板脸色不是很好看,转头对他妻子道:“把门关上。” 我的嗓门引来了几人,也清楚这么下去对谁都没好处,没再言声,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胖老板的眼睛,等待他的答复。 “也不瞒你,是,东西确实换了,但这件比起上一件的做工可还要好上一些,算起来,反倒是你赚了。” 我赚个屁!亏大了还差不多!我压了压火,道:“这么说吧,不管你做工多好,但给你订金时说好的却不是它,我只想要原先的那件,你拿出来,我二话不说立马走人。” 胖老板的爱人站出来打圆场道:“先消消气,小伙子,你干嘛偏偏看中那个罐子了?” “具体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但我要它的底足有大用,且非那件不可。”我道:“不然你以为我花大价钱买个元青花罐仿品有什么意义?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 …… 【ps:高潮又要来了,求推荐票!】 第75章【找人!】(求推荐票) “你先别急,嗯,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中年妇女询问的目光瞧瞧胖老板,转过头,歉意地看着我道:“但实在抱歉,我们事先也不知道那罐子对你那么重要,嗯,其实你昨儿个拿那件仿品磁州窑来之前,有个客人已经把那元青花罐买走了,唉,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他到店里逛了几圈后,死活就看上了那件罐子,我爱人告诉他罐子不卖,被人订了,可他就是不干,非要买,唉,最后没辙了,我们就把罐子卖了他,然后又赶紧托熟人去当初的地方买了件几乎一模一样的回来。” “明明是我先订的!而且订金都给了你们吧?”听闻东西没了,我脸色一下就变了,我明白,肯定是那人出价比我高很多,不然胖老板不会冒着风险卖他的。 “那件罐子是拿不回来了,你看这样行不行。”胖老板放缓了语气:“你手上的这件,我把六万块钱退给你,再多补出,嗯,你订金是一千吧,我再补给你两千,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好吗?” 我脸都气红了:“哪有这么简单?你这叫言而无信!” 中年妇女忙道:“别急,别急,这次是我们不对,我们给你道歉,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总得商讨一个解决的办法吧?嗯,要不多给你三千?” “你现在就是多给我三万,也一点用处都没有!”我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定定神儿,我咬牙道:“我也不多拿你钱,你告诉我那人是谁,家住哪就可以了。” 中年妇女苦笑:“关键是我们也不认识他啊,那人眼生的很,肯定是第一次来我家。” “总得有点线索吧?” 胖老板假寐着不言语,大概是怕我找到那人告诉他元青花罐根本不值那么多钱吧? 比起他来,中年妇女的态度还是比较好的,她观察了下丈夫的脸色,一叹气:“口音应该是山西人,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瓜子脸,眼睛不大,其他的我没记清楚。” 拿回了自己的六万元钱,我气冲冲地往店铺外走,临出门槛前,脚步一滞,侧头撂下一句话:“我若找不到那人,这事儿咱们没完!”不得不承认,这回是我太大意了,太相信前世的经验了,本以为白大爷儿子过阵子带记者来琉璃厂前,元青花罐都绝对不会跑,但我却忘记了一件事,我是这一年前的世界里的唯一一个变数,自然而然,很多历史会因我而改变,就像邹月娥,原本她是不会住进我家四合院的,更不会跟我有任何交集。 该死的蝴蝶效应! 茫茫大的北京城,要去哪找一个山西口音的男人? 此时的我根本不敢想拿不回元青花罐的后果,心里乱糟糟的,像个没头的苍蝇一般在琉璃厂的店面里挨家挨户问着,“您好,请问昨天您这儿来没来一个山西人?他可能抱着件元青花,三十多岁,哦,没有啊,谢谢您了。”这句话我反反复复不知说了多少遍,临近下午六点钟时,才算打听出了几条不知有用没用的线索。 其中,一个卖书画的老板告诉我,有个开理发店的山西人在早上生意淡的时候,有来逛琉璃厂的习惯,三十多岁,跟我形容的差不多。我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往家里打电话知会一声后,急急忙忙打车到果子巷,拐进狭窄的胡同,终于寻见了老板所说的发廊,推开那扇脏乎乎的门,我眼神在这十平米不到的小店里扫了一扫,开门见山地对一个正给客人理发的男人道:“请问您是李先生吧?嗯,昨天您是不是跟琉璃厂买了件元青花罐?” 那人狐疑道:“没有啊,怎么了?” 我怕他藏着掖着不说实话,就道:“您上当了,那是件元青花仿品,顶多就值五万块的。” “我上当?我都没买过上什么当啊?”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去薄剪子,“再者说,你以为我一开小买卖的能有多少钱?我怎么可能花五万买个罐子?琉璃厂我倒是常去,不过也只是看看,过过眼瘾罢了。” 见他不像说谎,我道了个歉,急急奔去下一地点。 一个晚上的时间,我足足找了三四个地方,可不是找不到人,便是对方并没买过元青花。我行尸走肉般地回到家,一头扎进被窝里,两眼无神地盯着顶灯,久久不语。兜口的手机依旧在震在响,不用看也知道是彭先生打来的,这已是他打过的第五、六个电话了。我却没有接,因为我不知该怎么和他开口。 告诉他元青花底足找不到了? 告诉他别给元青花打宣传了? 躺在床上,我辗转难眠,直到半夜手机再次响起时,我一犹豫,终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彭先生声音里夹着丝埋怨的口吻:“底足拿到了吗?这边的修复专家可都等着你呢,拍卖负责人刚刚也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催一催,唉,顾靖,你千万别告诉你拿不来,我们这边的广告早铺天盖地地撒出去了,要是,要是拍卖会上见不到元青花,公司还有什么信誉?以后在圈子里就再没口碑了啊!” 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几乎大半个收藏界都知道元青花要在瀚海拍卖,倘若到时见不到东西,这事儿的负面影响就太大了,我估计彭先生可能也因此遭连累,丢掉工作。 我沉默片刻,歉疚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 “真找不到了?” “……嗯。” “一点希望也没有?” “……嗯。” 然后,我们俩都没再言声,就这么静静从电话里听着对方的呼吸。大约过了一分多种,彭先生重重一叹:“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我会把情况汇报给负责人和公司领导的,你,唉,这两天,你准备一下违约金吧。” 签合同时,我是信心满满的,根本没考虑过违约的问题。 打开写字台的柜门,我从中取出厚厚一打a4纸,一页页翻着。 终于,我在中间偏后点的一页上见到了有关违约金的说明。 而后面的数字……赫然是五十万元人民币! …… …… 【ps:求票票!谢!】 …… 第76章【酩酊大醉】 今天是星期六,瀚海拍卖瓷器专场预展的日子。 我几乎一夜未眠,早晨跟爸妈屋里吃早点时也无精打采的,根本没有胃口,只是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扒拉着小盘中的咸菜丝。老妈许是看出了不对,拿汤勺敲了敲桌面,“一大清早就蔫巴巴的,怎么,粥熬得火大了,不爱喝?”老爸闻言,目光也看向了我。 我勉勉强强地笑笑:“没事儿,昨个儿睡晚了,还有点困呢。” 老妈板脸教训道:“别买了个破电脑就不知道北了,游戏有那么好玩吗?有空多看看书比什么不强啊?我告诉你,现在你吃我的喝我的,将来自己要是没本事挣钱,可没人养活你,哼,别以为咱家多富裕呢,给你交了大学学费,早穷得叮当响了,知道不?” 老爸一皱眉:“跟孩子说那个干嘛。” 老妈白了他一眸子:“又有你事儿了,我敲打敲打儿子不行呀?” 提到“钱”字,我心中顿时一憋,满肚子的话想告诉爸妈,可动了动嘴唇,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亏自己那天还想信誓旦旦地告诉母亲自己会给她买别墅、买车,会让他们老两口过上好日子,但天堂到地狱就是这么简单,转眼间,非但元青花罐无法拍卖,反而还欠了五十万元的违约金,五十万啊,那可并非三万五万,就凭我爸妈微薄的工资,要还几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爸,妈,对不起。 北京嘉里中心饭店对面的马路上。 我远远望着这即将召开预展的地方,心中很不是滋味。粗略一扫,进入酒店的不少人都是我跟电视里见过的比较有名的人物,这还只是我视线范围内的,许多开车而来的名人还应该占了大部分。我没好意思给彭先生打电话询问预展的情况,微微叹着气,孤零零地站在太阳底下兀自出神。 预展是上午九点至十一点,下午两点至四点。 一小时过去了…… 两小时过去了…… 忽地,对面响起的谈话声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相貌不是很好看的女人,穿着名贵的衣装,右手指头上带着一个克拉数很足的钻石戒指,“你们中国的拍卖公司太不负责任了,咱们就是为了元青花罐来的,可他居然没有摆上架,keso!”那最后一个语气词,很像腰子常看的日本动漫里常说的词语。 日本人? 被女人亲密挽着的那比较英俊的男人笑道:“造势,玩神秘,大概是想在拍卖当天揭晓吧?”这男人说得是普通话,但我听出一股南方口音,估计是上海那边的人。 染着暗红色头发的日本女人气道:“没看到吗?一半以上的人都冲着元青花来的,但他们去问负责人时,对方为什么遮遮掩掩不回答?我看啊,根本就没有什么元青花,不然,怎么会连预展时都不露面?” 她男友道:“拍卖会最讲究信誉,这种玩笑他们不会瞎开吧?否则还怎么跟业界混下去?” “那可不一定,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等明天拍卖时再看吧。” 通过两人的对话,我大致了解了预展会的情况,情绪更加低落了一些。 就像我预料的那样,此事的影响太过恶劣了,足以一夜之间毁了瀚海的声誉。 我正想着,日本女人和她男友此刻也自我身前而过,蓦地,我只觉脚尖一痛,低头看去,一只高跟鞋正不偏不正地踩在我的脚面,原来,是那个日本女人为了躲开左侧一个穿着破烂的要饭的小孩儿,往右侧一闪时不小心踩到了我。见她不是故意的,我皱皱眉,没说什么。 谁曾想,红头发的日本女人却吃痛地捂着脚腕对我叫道:“看着什么呢?你不会躲一下啊?” 我莫名其妙道:“踩了我你还有理了是吗?我站得好好的,你猛地一过来谁反应的了?” “kuzi!”日本女人恨声嘀咕一句我听不懂的日语,挽着男人向西行去。 我知道她说得肯定不是好话,但此时也没心情与她计较,最后望了北京嘉里中心饭店一眼,转身,走进马路另侧的一家小饭庄,找个挨着玻璃的僻静角落坐下,挥手叫来服务员,点了几盘凉菜,沉吟了一会儿,又要了瓶京酒。平常的话,除了跟大学舍友出去吃饭喝点啤酒外,我是不沾酒的,更别提白酒了。 浅浅抿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流淌入喉咙,非常难喝。 往肚子里塞了两筷子凉菜,继续大口大口地喝着,希望借此暂时忘掉元青花罐的事情。 我不常喝酒,酒量也不济,几小杯下肚,头已是晕晕乎乎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人说话,“先生,我们饭庄下午要打烊了,您是不是?” 我一听,就摸出钱包取钱给他,至于给了多少,我自己也不清楚。现在的我已经喝得很醉了,头晕眼花,脚步漂浮,脑子里除了五十万的违约金在翻天覆地地乱转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事情。 摸着饭庄的墙壁,我晃晃悠悠地找到了大门的位置,推开走出去。 呼,燥热的空气迎面扑来,头更是晕得一塌糊涂,脚下不稳,只感重心向右猛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然而,肩膀却被什么东西顶住了,好像是双手,而后就听有个女人的声音:“怎喝这么多酒?” 她嗓音有点耳熟。 我说了声谢谢,站稳身形,耷拉着眼皮继续前行,没心思去看女人是谁。 “你等一等,这个样子怎么回的了家?把手机给我,我给你家里人打电话。” 我不理她,加快了些脚步。可走了没几步,右臂被人一把拽住,接着,有一只手伸进了我兜口,似乎是把我手机摸了出去。 “咦?没电了?” 我垂着眼皮,伸手想把手机拿回来,但就在这个当口,一阵阵眩晕感煞那间袭来,我赶紧弯下腰,蹲在墙角大口大口吐了起来,过了会儿,就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第77章(求收藏) 四周很热,跟掉进了火炉里一般,每一寸肌肤都滚烫烫的。我恢复了意识,努力睁开两片似掉了两坨铅块的眼皮,四顾观察了一番。天快黑了,此时应该在八点钟左右。我正躺在一张光秃秃的床上,没有床垫,没有被褥,只是垫了层薄薄的床单,后背隐隐感觉到床板上扎人的木刺。屋内的摆设极为简单,有的仅仅是各式颜色的保险柜,略略一数,我所在的房间就有四个之多。 这是哪儿?我怎么来的? 我想从床上爬起来,头却一疼,顿感天旋地转,呕吐的yu望再次掠上心头。 白酒不比啤酒,一旦上了头,酒劲儿是很难下去的。 我难受极了,有种得了心脏病的错觉,燥热,憋闷,呼吸困难。勉强下床,踩上了我的帆布鞋,我才发现自己的上身是光着的,t恤衫不知跑到了哪去。顾不得多琢磨,我浮空着步伐跌跌撞撞地推开卧室门,客厅里没看到人,入眼尽是跟卧室相仿的保险柜。我确认了卫生间的方向后,便踱步奔过去,推门,掀开马桶盖,一手扶住一旁的洗衣机稳住重心,一手扣着嗓子眼,呕呕大吐着。 昨晚和今早我都没怎么吃东西,把中午那点凉菜吐干净,就只是干呕了。 随手从马桶正上方的铝合金架子上抓过一块毛巾,擦了擦抠嗓子的手指,旋即半屈着身子,双手扶住膝盖,继续往马桶里啐吐沫,不过,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大脑昏昏沉沉,像变成了一根弦,迟钝异常。我不知道喝醉酒是件如此难受的事情,否则,我肯定会控制好自己的酒量,不喝那么多了。 “咦?人呢?” 我听到客厅里传来一个女人的说话声,蹬蹬蹬,脚步渐近,不过片刻,女人俏丽的身形站在了厕所门前——竟然是晏婉如! “醒了?好点了没?” “怎么是您?”我脸色苍白地喘了两口气,忍着那股子难受劲儿咬牙道:“这是您家?我下午怎么了?” 晏婉如苦笑着瞅瞅我:“你自己怎么了,自己还不知道吗?我去瀚海拍卖看完预展出来,就碰见你跟辅路边上醉醺醺地晃悠,当时可吓坏我了,万一有个汽车从旁边过,撞上你咋办?你手机没电了,也联系不到你家里,我就叫了辆车,扶着你来我这儿了。” 我一愣:“您去瀚海了?” 晏婉如理所当然道:“听说那儿来了一支元青花,我自然得去看看了。” 我不想跟别人谈及元青花的事儿,哦了一声,用那块湿乎乎的毛巾沾了沾嘴角的呕吐液,“今天谢谢您,嗯,不给您添麻烦了,我回家了。” “你还晕的乎呢,怎么走?不急,先歇歇……哟……你拿什么擦嘴呐!快放下!” 我狐疑地一眨眼,把嘴上的毛巾提拉到眼跟前瞧了瞧,我……我晕!居然是条湿不拉唧的肉色内裤! “才多大就学人家喝酒!”晏婉如脸一烫,教训般地瞪我一眼,走过来将内裤拿到她手里,翻开洗衣机盖子,一把丢了进去,看看我,她回手从铝合金架子上摘下条粉色毛巾,“我去给你熬点醒酒汤,吐完了就进屋躺着吧,喏,毛巾。” 我尴尬万分地笑笑:“谢谢。” 等晏婉如一走,我立刻涨红着脸蛋摸了摸嘴唇,方是注意到,卫生间的架子上挂了好几件衣服,其中内裤被我拿了,还有一件是我的t恤衫,另一件是条黑色西裤,均湿乎乎的,一看就是刚洗过。我估计,八成是来时途中我吐了晏婉如一裤子吧?不过,晏婉如会给我洗衣服这点,我真的没有想到,在我的印象里,她理应是那种家有三两个保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人物,那些琐碎小事儿,她是不会干的。 我对晏婉如的印象再次上浮了一些,回头又吐了会儿,搬开水龙头冲冲脸,我折身回了卧室,躺到床上一把把擦着虚汗,酒精仍在心窝子里乱转,还是没吐干净,难受,很难受,只想闭眼睡上一觉。 吱呀…… 屋门被推了开,“床有点硬吧?不好意思,这房子平时不住人的,我都把这里当仓库放东西,所以家里连个被褥也没有,找了半天,才翻出一张床单和三个枕头。”胸口前的床板嘎吱了一声,被人坐了下去,“来,喝点汤解解酒。” 我无力睁眼,闭目艰难道:“真谢谢您,我不喝了。” “这是解酒的,快起来喝。” “我没醉,就是想躺会儿。” “好,好,您没醉,可吐了那么多,总得吃点东西吧,来。”我的脑袋被人拍了一下,紧接着,嘴唇上传来一抹热乎乎的触感,是汤勺,“……张嘴,啊一声,乖,听话。” 呃,您别把我当小孩儿行不? 但晏婉如这个常在媒体上露脸的明星级人物能这么体贴的对待刚认识没几天的我,着实让我生出丝感动的情绪。我胳膊肘撑在床板上,极力扭了扭身子,:“……我自己来。” “还难受呢吧?不用,你躺着就行了,我喂你。”之后,就听她小声儿叹了叹气,轻轻嘀咕:“唉,现在的孩子啊,你说烟呀酒呀的有啥好处?净瞎胡闹。” 我辩解一句:“我也不知道白酒劲儿这么大。” “下回不许瞎喝了,容易出事儿,知道不?” 晏婉如软绵绵的温柔语气让我心头一暖,那挥之不去的阴霾似乎也驱散了不少。我答应了一声,眼睛张开一道缝隙,寻着汤勺一张嘴。 诶,忽然想到,既然她内裤和西裤都拿去洗了,这被当做库房的家里也没有衣服,那她此刻……不是没得穿了? 我砰然心跳,控制不住地拿眼角往那边偷偷瞄了瞄。 晏婉如是反坐在我左手前的床板上的,此时,她白衬衫自然垂在腿面上,两片丰润的臀部被一条墨绿色枕巾紧绷绷地裹住,兜出一道完美丰盈的弧线,而那绑在胯骨上的枕巾扣,仿佛随时都要崩开似的,摇摇欲坠。 她是用枕巾系在腰上当裙子的,枕巾宽度有限,看上去倒像极了一条性感的超短裙。 许是酒精作用,我没控制好时间,那偷偷的一瞄,竟持续了一秒钟有余。 里面是空的吧? 晏婉如不动声色地扭了下胯,把勺子往我眼前一扬:“……喝汤。” “哦,咳咳,谢谢。”也不知她看没看见我的小动作。 …… …… 【ps:求收藏,请您将本书加入书架,谢谢谢!】 第78章【拍卖会开始】(求推荐票) 暖暖和和的解酒汤下肚,胃里舒服了许多。半靠在床头,我取出手机,却发现没电了,于是就管晏婉如借了电话,给家里拨去。电话里,老妈噼里啪啦地臭骂了我一顿,问我一白天干嘛去了,我只能编了个瞎话,说自己在腰子家玩电脑,结果睡着了。挂了手机,我用力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希望酒劲儿尽早过去,好回家睡觉。 “对了。”去卫生间摸裤子干没干的晏婉如隔着客厅大声道:“你那天跟琉璃厂订的元青花罐,后来买了吗?” 我抵着脑门微微一叹:“买是买了,但被那胖老板掉了包,买回来的不是我当初看的那件,后来又给退了。” “哟,是吗?”从客厅走进卧室来的晏婉如皱皱眉头:“那他做生意可太不讲究了,不过也好,有六万块钱,买个民窑精品都足够了,何必执着一个仿品罐子呢?”她在我床对面的藤椅上坐稳,下意识翘起二郎腿,但那白花花的美腿抬到半空却忽地一滞,想起了什么一般,她拽了下拴在腿上的枕巾,黑皮鞋重新落回水泥地。 我哭丧着脸道:“好什么呀?就因为它,我现在……” “现在怎么了?” “唉,没什么。”我不愿再提及这一话题。 “一个仿品罐子而已,能有多重要?”晏婉如看看我的眼睛:“你今儿个喝了这么多酒,是心里有事儿吧?失恋了?” “要是失恋就好了。”我低落道:“是本来应该到手的钱没赚到,反而还可能赔上不少,唉,也许这点钱对您来讲是九牛一毛,连您屋里随便一个保险柜里的玩意儿都比不上,但对我们家而言……” “其实我一直觉得,钱够花就行了,没必要成天惦记着。”如果换一个人和我说这番话,我肯定认为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晏婉如这么说,我却听不出一丝冠冕堂皇的意味,很真诚,很掏心窝子:“可能大家都觉得我很有钱,经常上拍卖会拍东西卖东西,可实际上,我家里除了那些我非常喜欢的古玩收藏外,基本没多少现金的,该捐的都捐了,也不用天天琢磨那点钱,轻轻松松,挺好。” 我道:“是您境界高。” “别这么说,我以前是将钱看得很重的。”晏婉如迷人的脸蛋上绽放出一抹母性的光辉,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暖暖一笑:“也许你不相信,呵呵,因为家庭的关系,原来上初中时,我的目标就是做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不过,后来我母亲从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小孩儿,就此,我才渐渐变了,呵呵,我那女儿啊,一开始总和我打架吵架,她看我不顺眼,我看她也不顺眼,可不知怎么的,打着打着吧,我俩就黏糊到了一起,这么多年下来,谁也离不开谁了,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吧,我慢慢对赚钱没了兴趣和yu望,只想着能天天搂着我女儿亲上那么一口,就比赚个百八十万还舒坦呢,钱?又算得了什么?” 我没做过父母,自然体会不到晏婉如那种心态,“受教了。” 晏婉如摆摆手:“别受教不受教的,我本来也没其他意思,倘若咱俩对调个位置,估摸我也不会比你坚强,遇见个小灾小难的,没准会想不开跳楼呢。” “您说笑了。” 铃铃铃,晏婉如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嘴角灿烂地勾了勾:“小家伙还真够粘人的……喂,又怎么了……不是跟你说了晚一点回家吗……什么?姥姥打你了?”我看到晏婉如一下就急了,噌地站了起来:“为什么……把热水器温度调了?哎呀,你啊你,叫你别淘气别淘气的,疼不疼……唉,你,你叫姥姥接电话…………喂,妈,你打孩子干什么啊,她还小呢,淘气一点不是应该的么……你,你干脆打死我算了……就事论事而已,怎么又说我惯她……再说了,也没烫着你……” 不久,晏婉如放下手机坐回去,无奈摇了摇头:“这孩子,一天也不让人省心。” 见她心不在焉,我知趣道:“我好多了,也该回家了,今天谢谢您。” “真没事了?” “嗯。” “哦,那你等等,我给你拿衣服。”等她拿着我的t恤衫回来时,腿上的枕巾已被西裤取代,不过表面看上去,可能还没干透,略有点潮乎乎的。我不禁想到,刚刚那条我擦了嘴的内裤不知她穿没穿上,呸呸,喝点酒就不知道姓什么了,瞎想个啥! 我的t恤倒是完全干了,抖了抖,穿在身上:“……您也一起走?” 晏婉如嗯了一声,推开门,扶着我走出来。短短的几层楼梯,我注意到只要谁家门口有摆着垃圾袋的,晏婉如都会顺手将塑料袋捡起来,一股脑丢到楼下的分类垃圾箱里。很多时候,小事儿上更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貌性格。 “你走路还是不稳啊,要不我送你回去?家住哪?”她有点不放心地看看我。 “不用不用,我打辆车就到了,没问题。” “我今天也没开车来,嗯,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再次与她道了谢,我迟疑片刻,借着酒劲儿大胆道:“那个,要是方便的话,能跟您交换个手机号吗?” “好。”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下号码,扯掉记事本的那页递给我。 我也将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她,等晏婉如输入进手机后,我俩在单元楼前告别。 回到家,已是将近十点。被老妈老爸絮叨了几声后,我回了自己的小屋,抱着脑袋往床上一躺。 能跟大名鼎鼎的晏婉如如此亲切地面对面交谈,我做梦都没有想过,唏嘘了几番,脑子又转回到了元青花罐身上。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没有晏婉如那么大彻大悟思想,有些东西,看不开就是看不开,谁开导也没用。 明天便是星期日,也是拍卖会开始的日子了。 唉,多希望这天永远也别到。 …… …… 【ps:下章就雨过天晴了,求推荐票支援!谢!】 第79章【顾靖,你来下琉璃厂!】 次日,北京嘉里中心饭店三层的一间客房。 下午的拍卖会即将在楼下宴会厅开场,我是被彭先生打电话从家里叫来的,进屋后,就坐在角落一言不发。屋里除了彭先生外,还有五六个我不认识的人,对面沙发正当间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穿得很气派,我听大家都叫他董事长,应该是瀚海拍卖的老板。在他旁边,恭恭敬敬地站着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男孩,余下的两人,好像是瀚海的经理和副经理。 “我就刚去了英国一星期,你们就给我闯出这么大的祸!”这个在文物圈子里很有名的瀚海董事长一拍桌子,火冒三丈地盯着那年轻男孩:“这次的瓷拍是你全权负责的吧?我临走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稳!要稳!你怎么还是那个毛毛躁躁的性子!这样下去!叫我怎么把公司交给你?” 男孩低着头:“爸,是我大意了。” 董事长冷哼一声:“你不是大意,你是太想在我面前立功了,若非如此,为什么元青花的宣传从没有人向我汇报过?哼,你什么时候能变得稳重一点啊,你说说,咱们瀚海拍卖经营了这么多年,有过一次将还没到手的东西提前宣传的记录吗?有吗?东西还八字没一撇,你就急哄哄地声张了出去,结果呢,我的电话从下了飞机后就没间断过,你让我怎么和那些老顾客交待?很多人都是从美国香港飞回来的,难道要我现在告诉他们回去吧,东西没有了?” 男孩语塞:“我……” “还有你们。”董事长冷冽的目光看向两个经理:“你俩是行里的老人,他不知道规矩,你们也不知道吗?就因为他是我儿子,你们就任由他胡来,毁了瀚海的招牌?” 两个经理垂目不言声。 彭先生这时说话了:“董事长,这回的责任主要在我。” 董事长摆手打断了他,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是谁的责任,我心里有数,如果不是我儿子贪功心切,根本出不了麻烦。”滴滴滴,这已经是他进屋后手机第三次响了,董事长一叹,强撑起笑脸按下接听键:“……徐老板啊,呵呵,最近生意怎么样……什么?你在拍卖场呢……元青花啊?实在不好意思,这边稍稍出了点状况……真没有这个意思,拍卖结束后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挂掉手机,董事长道:“又得罪了一位,唉,徐老板连他儿子生日都没顾上过,就坐飞机来了北京,你说,唉,现在,整个收藏界的眼球都集中在了咱们身上,大家还是想想晚上拍卖会结束后怎么向客人和记者们解释吧!” “记者也来了?” “出了这么大事,不来才怪呢!”董事长恨声道:“外面早都乱了套,不少同行等着看笑话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进入酒店之前,我也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你就是元青花的主人?”董事长忽而不咸不淡地瞧瞧角落的我。 “是。”我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对这次给贵公司带来的麻烦,我深表歉意,也实在没有想到最后那片底足突然不见了,嗯,合同上的五十万违约金我会赔付的,但我需要时间筹备,能不能请您宽限几个月?”时不可逆转,再后悔也没有用,我现在考虑的是如何能将五十万元还清,无疑,这需要时间。 董事长不冷不热道:“冒昧的问一句,你受雇于谁?” 我纳闷道:“您这话怎么说的?” “我在拍卖行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他们也应该知道这次瓷拍是我儿子当一把手的,弄出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不足为奇。”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以为我事前设计好了陷阱在坑瀚海,“没有这回事儿,底足找不到真是意外。” “那全当是我猜错了吧,话呢,我也不多说了,你把你家长叫来,我会跟他们谈违约金的。” 我道:“合同是我跟你们签的,找我爸妈来做什么?” 董事长拍拍手:“好了,拍卖要开始了,大家各就各位吧。”临出门前,董事长瞥瞥我这边:“今天晚上之前,我希望能见到你父母,不然,法院的传票不久就会送到你家的。”看得出来,他对我的目的还是心存怀疑的。 下楼的时候,我特意路过了拍卖的宴会厅,刚到门口,便听得大家议论纷纷。 “听说元青花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儿。” “不能吧,瀚海的信誉一直都不错。” “得了,不然预展那天为什么没出现,唉,这回是白来一趟了,机票钱倒是小事儿,可耽误的这两天时间,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我也是啊,就为了元青花来的,可现在……” 走出北京嘉里中心饭店,我抬头望着天空,怔怔出神。 本来,我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五十万也好,一百万也罢,我一个人担也就担了,可我实在不愿意将爸妈牵扯进来,更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欠了一笔巨额违约金,那样的话,以后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去见他们。而且,瀚海董事长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露出了要上法院的意图,也许只有闹得沸沸扬扬,才能把责任推给我,保持住他们在界内的声誉吧? 回到四合院,正见老妈在院子里择芹菜,她头也不抬道:“洗洗手,准备吃晚饭。” “妈,我,我,我在外面闯祸了。”瞒也瞒不下去了,他们早晚得知道,“要赔一笔钱。” “赔什么钱?赔多少?”老妈拽掉了芹菜叶,脸色骤然一变:“几百?几千?” “唉,不是。” 我爸闻言也从屋里走出来:“怎么了?” 老妈的手腕子有点发抖:“别告诉我是几万?” 我张开嘴唇刚要说话,手机震了震,拿起一看,是我早上充电完毕时存入的晏婉如的号码,“……喂?” “顾靖,是我,你在哪呢?” “在家。” “唉,原本是不想告诉你的,可……算了,嗯,你来琉璃厂一趟吧。” “琉璃厂?您什么意思?” “你昨晚上和我说的那被掉了包的元青花罐,可能又回来了。” …… …… 【ps:求推荐票!】 …… 第80章【东西回来了!】(求推荐票) 回来了?东西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我一下就懵了! “小靖,你到底闯什么祸了?”老妈急赤白脸地瞪着我:“要赔多少钱啊?” 老爸脸上也挂着忧色:“别是遇见碰瓷儿的让人讹了钱,具体什么事,你赶紧说!” 我哪还顾得上这些,含含糊糊地说自己不小心给人家汽车刮掉了一道漆面,要赔几百块钱,见爸妈齐齐松了口气,我马上用火急火燎地说晚上不跟家吃饭了,就用最快速度出了四合院,不过刚跑出去没几步,我蓦然站定,眨巴眨巴眼睛,又折身回了来,进到自己小屋,抱起那包还没来得及存入银行的六万元钱,向琉璃厂跑去。晏婉如电话里虽没说得太清楚,但她绝不会无缘无故骗我,也就是说,元青花罐真的回来了! 在东西琉璃厂的浴池前刚右拐,便见聚行斋门口站着的晏婉如朝我挥了挥手臂,我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晏老师,东西呢?东西在哪?” “你先别急,喘口气听我说。”晏婉如指指传来争吵声的聚行斋,“下午去瀚海拍卖会时见到了胖老板,原来他也是想一睹元青花的,嗯,等拍卖一结束,他告诉我我给女儿订的镯子到货了,所以,我便跟他一起回了琉璃厂拿东西,可刚到没多久,有个山西人就抱着件跟你上次看的一模一样的元青花罐过了来,喏,现在人在屋里。” 我挑眼看去,一个瓜子脸的男子正对胖老板夫妇大声嚷嚷着:“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二十万给我个假货?你这是成心坑人!”他们中间的柜台上,一件元青花罐正安安稳稳地立在那里,拿出手机对比过后,我拳头不自觉地攥了攥,是它,就是我要找的那件! 胖老板冷笑着回应道:“这位先生,您买的时候,我没跟您保证过玩意儿是真的吧?再说了,若是真品,我怎么可能区区二十万就卖?是您非死乞白赖地要买,事后反而还怪上了我?这叫什么事儿?” 那应该是个初入门的山西人不依不饶:“我不管,要不给我退钱,要不给我换件价值相当的东西!” 胖老板的爱人不悦道:“当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的规矩是离柜不负责,所以,东西您拿回去吧,不能给您退。” “离柜不负责?我买了假烟也没听说对方不给退货的!” “古玩跟其他行业能一样吗?你这是无理取闹!” 听到这里,我转头对一旁戴墨镜的晏婉如道:“晏老师,当初我买的罐子也是离了柜的,为什么我一找回来,胖老板二话不说就给我退了?” 晏婉如用手背当了下头顶砸下来的阳光,答道:“你的情况与他不一样,胖老板是有意欺瞒你的,不然不会跟专门用真底足作假的窝点再买件一模一样的拿来,还记得我给你鉴定罐子时为什么没上手就知道吗?因为我见过此类外形几乎相仿的赝品太多次了,而且,你之前交过订金,性质不同。”顿了顿,她继续道:“再者,那天选罐子的时候,你不是用手机拍过照片吗?这应该能算证据,即便说明不了什么,在整个琉璃厂闹得沸沸扬扬,对聚行斋的生意也肯定有严重影响,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宁愿把钱退你,让你以后不再来找麻烦呢,反正二十万让他赚了不少,给你退货也不亏钱。” 有一点她没说,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能这么简单给我退货,八成也是沾了晏婉如的光。不过,那天我拿手机可没有照过照片,只是单纯想对比图片,“那这么说,聚行斋不会给他退了?” 晏婉如道:“不一定,我很多朋友都是买了仿品后后悔了,又拿回古玩店,结果人家也二话不说地退了钱,归根结底,还是每个人做生意的方法思路不一样。”说罢,她举起腕子看看表,“……快六点了?瀚海的拍卖会晚场是七点到九点,嗯,我得赶紧过去了。” 离拍卖开始还有一小时? 我很快意识到了时间紧迫,待晏婉如一走,便挤开看热闹的人群,钻进聚行斋。 “老板……”我板脸看看桌上的元青花罐,将目光落到胖子身上:“那次预定罐子时,我是照了照片的,时间日期写得很清楚,您要不想让警察来解决,是不是该……”晏婉如的话提醒了我,做生意的人大都讲究信誉口碑,更别说在琉璃厂这块万众瞩目的地方了,谁也不愿把事情闹大。 见我来了,胖老板眉头跳了跳:“这可不行,钱已经退给你了。” 我火噌噌上冒:“咱们不说生意场上如何如何,最起码,做人得讲良心吧?” “你就是订了这罐子的?”山西人瞧瞧我,可能他也清楚闹得差不多了,便道:“老板,这样吧,我也不要求你退全款,给我十九万,我转身就走,你不吃亏,平白赚了一万呢。”瞅胖老板不言语,他道:“要是让这小伙子报了警,你也讨不了好处吧?” 胖老板许是还放不下那十几万的利润,不说话。 他爱人见状,捅捅他的裤子,又看了我一眼,趴在她丈夫耳边小声嘀咕了什么,从嘴型上分析,其中好像说了“晏婉如”仨字。 终于,胖老板看着我们,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抱着元青花罐走出聚行斋,脑中忽而掺进一件事,想了想,我狠狠拍了拍自己脑门,暗骂一句笨蛋。我就说嘛,我从没遇到过那个山西人,怎么会把蝴蝶效应的翅膀传递到他身上?这不合乎清理!想来在曾经的今天,那山西人退货一事也是跟聚行斋发生过的,所以,白大爷儿子带记者来琉璃厂时,元青花仍在! 历史根本没有变! 只是一个多余的插曲我不知晓罢了! 我对着长空重重将胸口的浊气尽数吐出来,七点到九点,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拍卖会就结束了! 给我赶上! 一定要赶上! …… …… 【ps:新书榜最后半天时间了,让咱在榜首多待一会儿吧,求推荐票!谢!】 第81章【争分夺秒!最后的两小时!】 六点十五分,坐在伊兰特出租车里的我紧紧护着双腿上的元青花罐,脚尖急躁地点着地毯,咚咚咚,咚咚咚,“师傅,我有急事,麻烦您快一点开行吗?” 司机握着方向盘苦笑道:“我也想快开,可这个时间段正是堵车的时候,加上红绿灯不少,根本跑不起来。” 该死的交通,都限号行驶了,怎还这么堵? 对此,我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这时,裤子兜里的手机响了,我单手搂着罐子,腾出一手掏电话,“……喂?”号码是彭先生的。 “顾靖啊,董事长让我催你一下,尽快和你父母来一趟,我们这边……” 我打断了他的话:“彭叔叔,我也正想给您打过去呢,嗯,底足找到了,绝对跟那件元青花匹配。” 那头传来彭先生错愕的声音:“什么?你没开玩笑吧?” “千真万确,现在东西就跟我手里呢,这回绝对不会错。” “底足找到了!找到了!”彭先生对那边的人喊了一嗓子,乱哄哄的,好像有很多人在那里,“……他说在他手里呢……不会错……嗯……顾靖,总经理让我问你,你现在在哪呢?拍卖会马上就开场了!” “我跟出租车上,正往饭店去呢,估计六点四十之前能到饭店门口。” “好,好,你尽量抓紧一些,我叫修复组的人马上就位!哎呀!小刘!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快打电话把老马找来!再让人将元青花上半部分运到酒店来!记住!一定要小心!小李!马上通知董事长!然后你跟我上停车场接人!”彭先生连手机都忘了挂断,可见他有多着急。 我这边也是争分夺秒,在出租车离北京嘉里中心饭店尚有几百米距离时,我就早早数出了三十二块钱,先递给了司机。车一停,我迅速拉开侧门,快跑向正对面的玻璃旋转门。离着十几米远,我看到了急匆匆迎过来的彭先生和三个瀚海拍卖工作人员。 “边走边说!”彭先生撂下这句话后,转身在前头带路。 挂着瀚海工作证的一个三十岁男子从我手中接过元青花,和另个举着数码相机的人对比着罐子商量了片刻,才对彭先生道:“对得上,八成没错了。” 彭先生擦擦额前的汗:“希望来得及!” 差一刻钟七点,我们一行五人推开了酒店三层一间小型会议室的门,呼,一股子刺鼻的烟味儿扑面而来,我抬眼一瞧,屋里少说也有十五六个人,董事长、他的儿子、总经理、副经理,瀚海的高层能到的几乎全到了,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人坐着,均干巴巴站在那里抽着烟,空气中除了烟味外,还弥漫着一团紧张的气息。见我们进了会议室,附近的三个人立即围了上来:“东西呢?认清了吗?” 彭先生一点头:“路上看了,没问题。” 然后,大家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到一个穿着中山服的老者身上,总经理道:“老马,应该来得及吧?” 老马都没走上去细看,直接断然摇摇头:“还剩两个小时,这不可能!” “您可是修复界的专家,没有您……” 老马无奈一摇头:“你也甭捧我,嗯,我这么说吧,俩钟头的工夫,连把底足从仿品上分割下来都来不及,还要去杂,打磨,更别提修复上了,你请谁来也不好使!”修复古玩和雕刻技术一样,是费工夫的活儿,一天两天能完成就已经算是很快的了,而现在只剩两小时,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我心一提,视线紧紧盯着马姓老者,却没说话。 董事长终于开口了:“现在这元青花关乎到了咱们瀚海的声誉,马老,您也不想在第二天晨报上瞧见瀚海欺瞒顾客的新闻标题吧?” “董事长,若力所能及,我老马怎会推辞,可这回实在……”马老瞅瞅那元青花罐,叹了一口气:“……我只能尽力而为,试试看吧,但丑话说在前头,大家最好别抱太大希望。” 为了不干扰老马修复,除了几个负责打下手的修复工外,其他人都离开了小会议室。 外面,董事长把雪茄掐灭,看了我一眼:“违约金的事儿先暂时放一放,等拍卖结束再说。” 我明白,若马老赶在拍卖前修复了瓷器,违约的条款便不再成立了,反之,过了拍卖后,不管元青花修复得多么完美,我也还是要支付瀚海五十万的赔偿金。 我见瀚海工作人员看我的眼神不太友善,便不再自讨没趣,转身下楼走向拍卖的大会议室。六点五十分,该到的基本都进了会场,外面只有几个在抽烟的人,走廊显得很空荡。我做了个深呼吸,就想进拍场里等,但刚走到门口,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工作人员很客气地将我拦住,说没拍卖牌不能进入会场,一打听才知道,拍卖牌是要交身份证和押金办理的,可我身上钱不多了,想了想,只能给彭先生打了电话。两分钟后,一个我刚刚在小会议室见过的年轻人走下楼,跟那女人说了几句,逐领着我进到了里面。 灯火通明,偌大的会场上座率百分之八十,气氛显得很高涨。 “哈哈,老吴,要是元青花亮了相,你准备花多少钱买啊,透露一下呗。” “那得瀚海有元青花才行,唉,我可听到些不好的传言呀。” 耳边飘来的大都是有关元青花的讨论声。 我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吸了口气,暗暗祈祷上苍。 两个小时后的我,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 负债累累?还是一夜暴富? 焦躁,忐忑,期待,懊悔,一瞬间,种种情绪堆积上心头。 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有静静等待结果揭晓的那刻。 …… …… 【ps:推本好友的书,灰常不错,《超级仙医》。】 张文仲是仙界中赫赫有名的仙医,活人无数。可是在从神仙升为天仙之际,却意外的引来九九灭魂大天劫。 在肉身泯灭之际,他的神魂脱壳而出,附身在了一个突然心脏猝死而亡的雍城大学年轻校医的身上。 重生后的张文仲,浑身没有半点真元,正好可以修炼他自创的逆天级修炼心法:《医鉴心经》,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开始成长。 一边在大学里面做着校医,一边从头开始修炼,顺带着行侠仗义治病救人,这小日子,似乎也过得挺滋润的…… http:///book/1650213.aspx [bookid=1650213,bookname=《超级仙医》] 第82章【功亏一篑?】 会场座位大约有十二排,也就第一排和最后一排没怎么坐人,略一观察,我慢步往后端走去,在最后排犄角旮旯处的海绵垫红椅子上坐稳,一抬头,眼神却与几个熟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首先是比较靠前排的聚行斋胖老板,他许是和我前后脚到的,不过,由于我和他闹了些不愉快的事情,视线一对,也没打招呼便又分了开,再一个是那天跟酒店门口踩了我脚的红发日本女人和她男友,我看到她似乎轻轻哼了一声,瞥瞥我,又把脖子扭了回去。最后一个熟人是晏婉如,她就坐在我前排的斜对面,离得不算远。 “你也来了?”晏婉如好生奇怪地瞅我一眼,又看看我的手:“咦,拍卖牌呢?” 一般的规矩,没有拍卖牌是不可能进入主会场的,“……呃,我托人进来的。” 晏婉如哦了一声,没再与我多谈,而是转头跟我重生当天在北京古玩城见过的文物鉴定专家柳老师聊起了拍品。全场的注意力大部分是集中在滚动拍品画面的液晶大屏幕上的,只有少数几人偷偷瞄着晏婉如。能进来这里的,大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像其他老百姓那般一见晏婉如就争着抢着去要签名,否则就太跌份儿了些。 “晏老师,那件明弘治黄釉直口盘怎么样?您认为能拍到多少?” “晏小姐,麻烦问一下,那清康熙釉下三彩山水笔筒对不对?” 或许,比起他们带来的智囊团,离晏婉如较近的几个大老板更愿意相信她的眼力。 晏婉如温柔笑笑:“您两位说的东西,预展时我看了,很开门儿,都挺难得的,但要让我预测价格,抱歉,我可就爱莫能助了,古玩这东西起伏太大,若碰见了喜欢它的人,高出市价几倍的金额也是能够拍出来的。” 现场交流气氛非常好,大概只有我一个人的心思不是在场内的。 这时,一个身着短袖黑西装的烫发女子缓步走上台,扶了扶话筒:“女士们,先生们,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欢迎光临瀚海拍卖公司举办的夏季瓷器专项拍卖会,很荣幸今天的拍卖会由我为大家主锤,我是国家注册拍卖师李娜,我的资格证号是17009920,这是我的拍卖师资格证,请您监督。”说着,她从台上的布袋里取出一个跟医保本差不多的蓝色小本,对着大家晃了晃,“下面我将清点一下号牌,在我点到名字的同时,请您举牌示意,感谢您的合作,嗯,239号。” 一个休闲服男子举起了牌子。 拍卖师道:“好,谢谢,133号。” 确认过在场所有人的号牌,拍卖师配合大屏幕简单叙述了拍卖规则,继而奔入主题:“……今天的第一件拍品,是宋耀州窑酱釉执壶,它胎质细密,保存完好,是民窑中一件不可多得的精品,有中国世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出具的鉴定证书,证书编号京a109077,起拍价格,十一万元。”竞拍规则是,每次举牌加价一万,如想跳破固定加价数值,那么必须在举牌的同时,用嘴喊出价位。 竞拍开始。 “十二万……十三万……那边,十四万……好,还有没有更高的了……十四万一次,十四万两……十五万,131号给出了十五万,十五万一次……噢,十六万……这边,十七万,266号出价十七万……十七万一次,十七万两次……没有竞争者了吗……十七万……十七万三次,成交!”随着拍卖师的落锤,场内响起阵阵掌声,大家礼貌性地恭喜266号。 我原本以为拍卖东西是件很慢很慢的事,谁曾想,噼里啪啦几句话,完事儿了? 五分钟都没用啊! 我当然希望这些拍品拍得越慢越好,这样的话,那边兴许还能多出几分钟时间抓紧修复元青花罐。拜托各位了,竞争再激烈一点行吗? 液晶大屏幕的图像换了,“……好,下面是第二件拍品,清康熙釉下三彩山水笔筒,此品高15.5厘米,属文房用具,圆筒形,直壁,底心有釉无款,腹部釉下三彩满绘山水图,山水与人物融为一体,更增添了画面的文人情趣,具有很强的意境美,嗯,起拍价,二十八万元。”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拍品以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速度一件件被人拍走,连磕巴都没打。自始至终,我认识的几个人里,除了那日本女人对釉下三彩山水笔筒举过两次牌外,晏婉如和胖老板都未曾动过手里的号牌,似乎他们心仪的东西还未出场。 八点一刻,离拍卖结束仅仅只剩四十五分钟。 等待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在这空调冷风较足的宴会厅里,我不断擦着脖子上的汗水,如坐针毡地交换着翘起的二郎腿,怎么也掩饰不住心中那份急躁的情绪。这次的一波三折对于未满二十二岁的我来说,确实太过沉重压抑了些,但苦中作乐的想,这未尝不是对我的一次考验和磨练? 人,总是在犯错中成长起来的。 啪啪啪啪,又是掌声,“……让我们恭喜167号,好,下面一件是明弘治黄釉直口盘……” 八点二十五分,我的心率渐渐有点控制不住地加快了。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我拿出手机看看表,迟疑稍许,还是给彭先生拨去了电话。 “还剩半个多小时了,彭叔叔,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唉,不怎么样。”他的嗓音有股说不出的沮丧。 “还没拼接粘合吗?” “我刚刚和董事长进去看了一眼,别说粘合了,底足和仿品罐子的分离工作都没做完,问了马老,但他只是不断摇头,可能……唉……可能真的赶不及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终于,还是功亏一篑了? 合同上商定的元青花起拍价是三十万,与我成本相当,若是今天来不及,即便转天换个拍卖行拍到五十万元的高价,抛去12%的佣金和高额修复费,我还是要欠瀚海许多钱的。 呸!净想那不吉利的事儿!不是还有半个钟头呢吗? 我往椅子背上一靠,唯有期待奇迹的出现了。 …… …… 【ps:求推荐票票!谢您!】 第83章【元青花亮相!】(求推荐票) “下件拍品是清乾隆粉彩喜鹊登梅大天球瓶,高56厘米,底刻‘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瓶颈笔直修长,球形腹浑圆,气势宏伟壮观。通体以粉彩绘有喜鹊登梅图,12只喜鹊姿态各异地栖憩在梅花枝于上,深、浅两道枝干,红、白两色梅花,以及浓艳的灵芝、青翠的兰花,寓意着春天的到来,喜事的降临。‘喜鹊登梅’是中国民间最为喜闻乐见的吉祥喜庆图案。天球瓶工艺精湛,色彩艳丽,保存完好,传世品中十分少见。”拍卖师清了清嗓子:“嗯,下面竞拍开始,起拍价格,三十万元。” “三十一万。” “三十二万。” “三十五万!”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随着粉彩喜鹊登梅大天球瓶以四十九万的高价成交,宴会厅表盘的分针也指向了数字“九”——八点四十五分。事到如今,我也只有乐观地想到,还有十五分钟呢,时间很富裕,马老和瀚海的工作人员肯定有办法把元青花修复完毕。 这念头刚一闪过,拍卖师左后方的大屏幕忽地一黑,却没再将画面给到下一个拍品上。 我看到,一个挂着胸牌的瀚海职员小跑上了主席台,趴在拍卖师耳边说了些什么,拍卖师点点头,回首瞅了液晶屏幕一眼,转身回来,扶着话筒道:“让我们恭喜286号获得了这次瓷器专项拍卖的最后一件拍品,感谢大家……” 还没等拍卖师说罢,底下就乱套了,“最后一件?元青花罐呢?在哪?” “是啊,我们就为元青花来的,怎么从预展到拍卖,自始至终都没见到?” “叫你们负责人来!这事儿不能算了!得给我们个满意的解释!” 我兀自愣了愣,不是还有一刻钟才结束吗?怎这么快就拍完了? 拍卖师是瀚海临时聘请的,不属于瀚海员工,也无法对大家解释什么,她就很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接着,那个岁数不大的瀚海职员换到了拍卖师的位置上,陪着笑脸道:“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实在是抱歉,元青花罐因为中途出了些问题,暂时取消了拍卖,我代表瀚海拍卖行郑重向大家道歉,嗯,我们并不是有心欺瞒大家的,确实是因为些不可抗力的因素,等问题一解决,我想大家会在瀚海的下次拍卖上见到那件元青花的。” “下次?”一个穿着很考究的中年人板脸道:“还要让我从台湾白跑过来一趟?” 那红发日本女人冷着脸站起来:“今天我算见识到了你们中国拍卖行的信誉,别说下回,下辈子我也不会再到你们拍卖公司来了!”她还要说什么,可一旁的英俊男子却拉了她一把,日本女人这才哼了一声,悻悻坐了回去。 面对大家的质问,那瀚海职员只是尴尬地笑着,不停地说“真的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没赶上! 还是没赶上啊! 我心已跌入了谷底,叹了叹,独自一人走出拍卖场,站在外面拐角的走廊里透透空气。简单算了笔账,无论元青花在下次或下下次的拍卖上能拍出多少多少元天价,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这回的五十万违约金我可是要先一步承担,也就是说,在无法还清欠款的情况下,瀚海极有可能把我告上法庭,那么,我爸、我妈、包括我的一些亲朋好友全会知道,到那时,明令禁止不许我碰古玩的爸妈还不被我气死? 可恶! 要是再早拿来一点的话……仨小时,其实再早仨小时就够了! 我背靠白花花的墙壁,双手拍了拍脸面,咦,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分开指头缝隙一看,我微微一呆,脚步声踢踢踏踏在走廊溅起阵阵回音,只见那几十位拍主从宴会厅里很有秩序地走出来,再没了方才的火yao味。 诶?刚刚还颇有些喊打喊杀的意味,怎一转眼的工夫就变了?不会是瀚海许给了大家什么好处吧? 眨巴了两下眼睛,我又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现象,这些人并没有分开的意思,也没有往电梯走,而是成群结队地走向顶头的安全梯。我纳闷极了,揣着一丝狐疑,抬步远远跟在了众人身后。而当来到安全梯时,大家选择的方向不是向下,却是向上。 上楼?不回家吗?这是要去哪? 在上到三层的时候,我听到了那刚刚在宴会厅和大家道歉的瀚海职员的声音:“请大家稍等片刻。”透过人群夹缝里隐约瞧见他似乎是在打电话,满头大汗的他捂着手机话筒唧唧喳喳说了好半天,又万分歉意地转过头对着走廊里的我们道:“实在不好意思,再稍等,稍等一会儿。” 我奇怪地走上去,看向一个中年人道:“麻烦问一下,大家这是要干嘛去?” 中年人回头看看我,刚要答我话,那瀚海工作人员突然满脸喜色道:“成了,您各位跟我来,在这边。”他顺着走廊往前行了十几米,顿住脚步,转身推开了一间小型会议室的门,“……耽误您大家这么久时间,实在很抱歉,嗯,大家请进。” 我却猛地一愣,盖因,这间会议室不是别处,正是我来时进入的那间! 场面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唯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我垫着脚尖往里看去,吱呀,大门分开左右,这一次,扑面而来的并不是呛人的烟味,而是一抹摄人心魄的蓝色! 夕阳擦着窗帘打在玻璃展架上,里面的瓷罐立时绽放出一股傲然的神采,君临天下! 元青花! 是元青花! 我怔在了当场! 不可能!不是说赶不及了吗? …… …… http:///book/1604143.aspx 【推一本书《都市春秋》】 猪脚,曾混迹于全球顶尖的咨询机构d3集团,在那个满含荣耀,担当,危险,神秘的集团里,他被尊称为军师。d3,有着六十多年的历史,曾为全美发动朝鲜战争提供了长达两百页的可行性调查报告,报告提出,全美的国力会因此陷入一片颓废当中。。。。。。 多年以后,猪脚回到祖国,组建全球顶尖的智囊团,集军事,科技,民生于一体。。。。。 [bookid=1604143,bookname=《都市春秋》] 第84章【不值钱?】 我屏住了呼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上了?居然赶上了? 元青花缠枝莲双耳罐赫然立于眼前,完完整整,容不得我不相信。紧接着,瀚海副总经理替换了负责带路的年轻人,朝我们略略一鞠躬:“大家好,我是昨天预展的负责人,由于元青花中途出了些差错,导致这么晚才与大家见面,但好事多磨,相信这件拍品不会让大家失望的。”蓦然,那个沉不住气的日本女人拉着男友迫不及待地往前挤了挤,就想离近一点先睹为快,可她这一伸手,却把副经理和在场的彭先生等人足足吓了一跳,副经理马上横身抢先拦了一步:“出于对瓷器的保护,还是老规矩,不能上手。” 日本女人不耐烦地撇撇嘴:“这我还不知道吗?” 她一旁的英俊男友也皱皱眉头:“都等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可以看了吧?”他俩确实有点不招人喜欢,好像俩暴发户似的,再者说,拍卖会上的玩意儿大都是打了禁止出境标签的,就算买了它,你怎么带回日本去? 副经理和彭先生亲手将元青花罐展架四周围了圈红绒布绳子后,才从那里退开。 还被堵在门外的我看准机会,踮着脚朝彭先生招招手:“喂,彭叔叔,彭叔叔……” “不好意思,我过一下。”彭先生看到了我,逐而挤开人群走到我身旁。 我一股脑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十几分钟前打电话您还说底足都没分离,来不及了,可这才过了多久,罐子就修复好了?马老动作也忒快了?刚刚离得太远我也没看太清楚,呃,不会是……”说到这里,我有点心惊胆战了,压低了嗓门道:“不会是假的吧?”拍卖行的赝品仿品绝不比真品少,我想,可能是瀚海为了保住颜面,才出此下策? “假的?”彭先生笑得很从容:“主页上的宣传图片早打上好几天了,现在再作假,谁会看不出来?” “那是?” 彭先生呵呵一笑:“几分钟前,我也是捏了一把汗,幸好,幸好啊,呵呵,事情是这样的,八点五十五分的那会儿,马老总算才把底足从仿品上无损伤地分割了下来,然后,用最快速度清理打磨,就准备做进一步修复,但时间来不及了啊,纵然不管不顾地强行粘合上去,也绝对稳不住,估计几秒钟都撑不了就得掉下来,最后,董事长儿子给马老支了个招,我们就马上找了一卷透明胶带,从元青花内部把上半部分和底足强行粘到了一起,虽不是长久之计,但至少外表看不出来,且不晃动的情况下,它是不会轻易脱落的,呵呵,这也就是我们没把元青花推到拍卖会场的原因,它实在经不起那几步道的折腾。” “呃,原来还没修复呢?” “把这会儿糊弄过去就行了,等他们一走,再把胶带揭开,让老马做正统手段的修复。” 听了彭先生的话,我顿感身体迅即一轻,如释重负。管它是用瓷胶粘的还是透明胶带粘的,只要立起来就行。 不久后。 小会议室的瀚海副经理朗声道:“东西都看过了,大家心里也该有了数,那么,咱们再回宴会厅继续拍卖这最后一件拍品吧。”言罢,一个年轻人说了句“大家跟我来”,便带着众人重新往楼下走去。 路上,极为关心元青花拍卖价格的我竖起耳朵使劲儿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东西是真东西,晏老师和几个专家也给确认过了,但是吧……”说话的是琉璃厂聚行斋的胖老板,他对左侧一个熟人道:“损坏度太严重了,标签上不也有说明吗,应该是打碎后拼凑修复起来的,这价值可就大打了折扣。” 跟他身材恰恰相反的瘦高个儿赞同地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倘若东西完整无缺,在国内的拍卖会上绝对是千万以上的价格,要是去了国外一些大拍卖行,好一点的元青花,亿元人民币都不是问题,但破损这么严重的罐子嘛,价格就……嗯……保守点估计,四十万到头了吧?” “四十万?”胖老板认真一想:“东西差了点,应该没有四十个吧?” 闻言,一个穿西装的老板看向晏婉如:“晏老师,您觉着呢?” 晏婉如捋了捋鬓角,沉吟道:“按照往年元青花拍卖价格和残缺修复件瓷器拍卖价格分析,嗯,确确实实,四十万到头了,这还是往多了说的。” 胖老板笑了笑:“是吧?不值钱。” 才四十万?这么廉价吗? 心头微微跳了跳,按照我的预价,元青花是能拍到五十万元左右的高价的,若幸运一些,六十万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最先收集碎片之前,我是打算花掉裴翠赌石挣来的二十万元去买碎片并修复,然后上拍卖,抛去佣金,最后净赚二十四万到三十四万元,不过后来,我没想到元青花残片会那么贵,现在,更没想到修复过的元青花这么不值钱。若最后真是四十万元落锤,减去佣金、修复费和买瓷片的成本,我许是还得赔上些钱! 我觉得我的运气差到了家!好像老天爷成心与我作对一般! “晏老师……”我快走几步,与晏婉如并排在一起:“这罐子真像他们说的,不值钱?” 晏婉如温婉一笑:“国内拍卖会行情就是这个样子,但事无绝对,我还是那句话,古玩的价值是最不好估量的,若碰见喜欢它的人,别说四十万了,五十万,六十万,也肯定有人会出,这也就是为何那么多人争着抢着想上春拍秋拍,却不愿意把东西送到小拍上卖的原因,多一些有雄厚实力的买主儿在场,落锤的价格可能会有天地之差。” 她说的这些我也明白,可问题是,在场众人中,能有几个人会对元青花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态?胖老板和他那瘦高个儿朋友肯定排除了,晏婉如和柳老师好像也没心思买。我看看这人,瞧瞧那人,呃,怎么从表情上瞅,大家似乎都不太看好我那件罐子啊? 我了个晕,不会流拍吧? …… …… 【ps:最近这些天身体极度不适,呼吸困难,心慌心悸,手抖唇抖,等缓过这两天,一定会爆发的,见谅。】 第85章【激烈争夺!】 “早些年市场上出现过一件与之相似的元青花罐,也是有残,当时估价一百万到一万五十万。”胖老板娓娓道来:“不过那件东西的只是罐口残缺了边角而已,没有这件厉害,嗯,反正,我是不太看好它,起拍价若高过四十万,很可能危险了。” 瘦高个儿点点头:“我也这么看,唉,要知道罐子伤残严重,我就不来了。” 胖老板往前走着:“看完再撤吧,来都来了。” 回到宴会厅,待大家在椅子上坐稳,女拍卖师重新走上主席台,欠身把嘴巴往话筒那边凑了凑:“东西呢,大家刚刚已经看过,就不再做详细说明了,好,元青花缠枝莲双耳罐,现在开始竞拍,起拍价格,三十万元人民币。”拍卖场的座位并非固定的,回来之后,因为我一直在向晏婉如请教元青花的问题,就顺理成章地与她和柳老师坐在了一起,胖老板和他瘦高个儿朋友离我们不远,就斜对面。 值得一说的是,前几场竞拍时,无论拍品多么多么受欢迎,下面也总是有不感兴趣的人小声聊着与之无关的事儿,可元青花一亮相后,现场竟十分诡异地寂静了下来,鸦雀无声。我本是该高兴的,毕竟,没人吱声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大家的注意力很集中,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但此刻,我却实在高兴不起来,只因场面太安静了,安静到在拍卖师宣布开始的那一刻,也未有一人举牌竞拍! “底价三十万,有没有要竞拍的?” 依旧无人应答。 我脑门有点冒汗,不是吧?真要流拍了? 拍卖师道:“三十万元的元青花罐,真的没人应拍吗……噢,228号,三十一万元。”我嗖地一下顺着拍卖师的目光看去,举牌的居然是我身旁的晏婉如! 有人买就好,我心里略微踏实了稍许。 “228号,三十一万……三十一万一次……那边,三十二万……哦,三十三万……236号的三十三万……”这一回,接连举牌的分别是一个常上收藏节目的文物专家和一个也曾被媒体采访过的收藏爱好者,“……三十三万……236号,三十三万一次……还有没……这边,三十四万元……三十四万元了……”出价的还是晏婉如。 然后,我听柳老师对晏婉如说了句“不好意思了”,就举起了手中号牌。 “三十五万元……三十五万元……” 晏婉如歪头想想,手臂一顿,终于又举了牌子。 “三十六万,228号,出价三十六万元……” 柳老师苦笑着看了眼她:“我说婉如,你财大气粗,我可争不过你,不举了不举了。”他很无奈地把拍卖牌撂到身前的长桌上。另一个刚刚举过牌子的文物专家估摸也是知道竞争不过晏婉如,逐跟柳老师一样,放下了手里的拍卖牌,还对这边笑了笑。 “还有没加价的……三十六万……三十六万一次……三十六万两次……” “三十八万!”一个我没见过的其貌不扬的中年人直接喊出了价格,竟一下涨了两万。 晏婉如瞅瞅那人,自顾摇了摇脑袋,将拍卖牌搁到了桌上,不再争夺。柳老师颇为奇怪地问她为何不举牌了,晏婉如笑道:“咱们搞鉴定工作的,大都是理智型的收藏者,三十八万已经超出我心中估价了,所以没必要再争下去,看看吧,我估摸拍卖师也快落锤了。” 就像晏婉如分析的那样,元青花罐价格似乎到了高位,从三十八万到四十万的攀升过程,拍卖师每次都会喊好几遍才有人竞拍,给人一种再难攀升的感觉,应该是极限了。 “四十万……还有出价更高的吗……四十万……四十万一次……” 我喟然长叹,到此为止了吗? “……四十万两次……四十万……四十万三……” 拍卖师的“次”字刚要脱口,一个声音徒然响起:“四十五万!”让我错愕的是,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聚行斋的胖老板! 紧接着,胖老板那瘦高个儿朋友也举牌喊道:“四十八万!” 胖老板瞧他一眸子,想也没想道:“五十二万!” 瘦高个儿再次举牌:“五十五万!” 看到这里,晏婉如哑然一笑,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次拍卖会上,非理智型的收藏者很多啊。”我按耐住略显激动的心绪,问晏婉如什么意思,她笑呵呵地答道:“有些人竞拍东西,看得并非是文物本身的经济价值,比如,若聚行斋老板竞得了元青花罐,那么摆在他琉璃厂的店铺里,势必会引起不少人的关注,对他的生意极有好处,呵呵,纵然是打碎状态修复好的,元青花毕竟是元青花,寻常收藏者不会刻意关注它是不是残缺品,离得远了,外表上也很难看出端倪。” 柳老师插了句:“呵呵,我说句不好听的,若花六十万以上的非理性价格买回去,拍主儿八成是为了撑门面,要的便是‘我有元青花’这一句话,毕竟,无瑕疵的元青花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这件有残的罐子,或许更受小老板的欢迎。” “五十六万……五十六万一次……” 一个先前跟晏婉如说过话的大老板坚定地举起牌子:“六十万!” 胖老板一皱眉:“……六十五万!” 瘦高个儿马上压过他:“……六十七万!” 胖老板:“六十九万!” 瘦高个儿看也不看他,举牌喝道:“七十二万!” 略微一顿,胖老板余光瞄瞄他,一咬牙:“八十万!” 看着两人你争我夺的模样,简直让我目瞪口呆!! 刚才就你们俩说我的元青花罐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还说不值钱,连四十万都到不了! 我了个汗! 闹了半天,全场就属你俩争得最凶! 我知道胖老板做生意不讲究,但也没料到他会无耻到这个地步!之前那些话,原来是为了麻痹对手啊! “八十二万!”又一个我不认识的老板加入了竞争。 拍卖师:“八十二万元了……八十二万元……” 胖老板脸红脖子粗地叫道:“八十五万!” 随着火yao味逐渐加重,元青花的价格也在直线飙升! …… …… 【ps:求推荐票!谢!】 …… 第86章【入账百多万!】 九点二十五分,宴会厅的元青花罐拍卖已进入白热化的地步。 “八十六万!”那人再次压过了胖老板的价格。 “176号出价八十六万……八十六万元,还有要出价的吗……八十六万元一次……噢,那边,八十七万元……八十七万元……366号,八十八万元了……八十八万元……八十八万一次……八十八万两次……176号,八十九万……八十九万元……”随着那其貌不扬的秃顶老板举起手中号牌将价格拉到八十九万的一刹那,胖老板犹豫着动动手臂,终于黑着脸蛋愤愤将号牌在大腿上拍了一下,不再争夺,他那瘦高个儿朋友咽咽吐沫,迟疑了许久,也未能狠下心来,同样一垂手臂,放弃了竞标。拍卖师继续大声道:“……176号的八十九万元……八十九万一次……谁还要加价……八十九万……八十九万两次……” 宴会厅角落与主席台平行站着的彭先生看了看秃顶老板,又瞅了瞅我这边,眼眸中闪过一缕惊讶的色彩,他肯定和我一样,没想到罐子能拍到如此天价。 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能做的,唯有尽量压制住狂跳的心脏,不让自己太过于激动。 “八十九个了?”晏婉如稍显讶然:“该落锤了吧?” 柳老师道:“确实,这拍价有点离谱了,应该没人与他争了,婉如,那人是谁,你认识吗?” 晏婉如皱着鼻子一琢磨:“跟拍卖会上常见他,好像是深圳的一个大老板,记不清了。” 就在秃头老板露出一个如愿以偿的微笑,大家都以为拍卖即将结束的时候,坐在我前排斜对面的一个衬衫休闲裤打扮的三十多岁男子一手拿着电话在跟谁说着什么,一手缓缓举起了号码牌,瞧着拍卖师,铿锵有力道:“……一百万!” 全场一片哗然! 柳老师错愕道:“这人谁?” 晏婉如愣了愣:“……不认识,应该是某位不愿露面的老板的代理人吧。”在国内外拍卖会上,派代理人竞拍的事情不在少数,一来有些老板抽不出时间亲临现场,二来,也有人不愿让其他人知道拍品是被他收藏的。 听着那惊心动魄的数字,我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么会儿工夫,就一百万了? 然而,更让我傻眼的还在后面! 那秃顶的深圳老板皱眉望了后面一下,伸手出牌道:“一百零五万!” 没等我反应过来,衬衫男子就对着手机说了两句,随即抬起头,举起那个刻着“116”数字的拍牌:“……一百二十万!” 拍卖师好像也怔了一下神儿,“……一百二十万……116号的一百二十万……还有出价更高的没有……一百二十万……一百二十万一次……” 深圳老板脸色不太好看,嘴角抽动了几下,举牌的同时闭上了眼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字:“一百三十万!” “噢……一百三十万了……一百三十万元……” 几秒钟的犹豫后,拿着电话的衬衫男子再次坚定地举起了牌子:“……一百三十五万!” 深圳老板吐了口气,摇摇头,没再吱声。 我觉着自己的神经已然被那些天文数字弄得有点麻木了,只是呆呆地眨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场安静得可怕,仿佛只能听到众人咕噜咕噜咽吐沫的声音。 “116号的一百三十五万元……一百三十五万元一次……没有竞争者了吗……一百三十五万元……一百三十五万元两次……一百三十五万元……”拍卖师目光绕场一周,咚地一声落下了手里的小锤:“一百三十五万元三次!成交,让我们恭喜116号。” 听闻这一最终拍价后,包括我在内的大部分人均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百三十五万啊!足足比市场估价高出了一百万元! 天价!绝对的天价! 从北京嘉里中心饭店走出来,头顶已换成黑压压的夜空,月儿弯弯,星儿闪闪。 与晏婉如和柳老师告了别,我强迫自己不去瞎想,穿过酒店前的露天停车场,往对面的公交车站走去。还没过马路,却碰见了路边伸手打车的胖老板和瘦高个儿,虽说我俩因为罐子的事情生出了些芥蒂,但脸对脸地撞到了,不打声招呼实在说不过去,毕竟,北京人是最讲面子的,点点头,笑了笑,我才与他们擦肩而过。 身后传来他俩细微的说话声,隐约能听到些。 “这谁呀?刚刚还看晏婉如与他挺熟呢,亲戚?”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那孩子可没有晏婉如的眼力,上回不但拿了个假磁州窑糊弄我,还从我那儿花大价钱收去了一件元青花罐仿品,晏老师劝他都不听,呵呵,六万块的假玩意儿啊,死活非要买,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嘿嘿,你也够黑的,一个破罐子而已,倒手就翻个几倍卖出去。” “做生意不就是这样吗?再说,我也没逼着他买啊?” 路旁车来车往,发动机的噪音许是影响了听觉,以至于他俩以为我不可能听到的。 哑然失笑一声,我暗自摇了摇头。 如果让他知道那件磁州窑实为真品,如果让他知道他和瘦高个儿刚刚争得你死我活的元青花罐正是他店里那件仿品拼上去的,不知胖子会是个什么表情。 第二天一早,报纸和新闻纷纷报导了元青花罐的天价拍卖。 两天以后。 我接到了瀚海拍卖公司打来的电话,对方告诉我元青花罐的拍卖金已被竞拍得主支付,并与我大致核实了一下后续结算事宜,包括修复费用和百分之十二的佣金等。 当天下午,我走进和平门的工商银行,在取款机里插入老版的牡丹灵通卡,输入密码,点击查询余额选项,下一刻,一长串数字赫然显示在屏幕正中央,除去所有支付款,我从这次拍卖中得到的款额是——1130000元! 一百一十三万啊! 退出银行卡收进钱包,我重重拍拍自己的脸蛋,如梦如幻一般。 百万富翁? 成百万富翁了? …… …… 【ps:求推荐票!】 …… 第87章【这是哪家的缺德孩子?】(求收藏 砰砰砰!砰砰砰!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我隐隐听到拖鞋踹门的响动,紧随其后的是老妈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小靖!都几点了还不起床!等着我喂你吃早点呐?麻利儿点!烧饼快凉了!”我随口答应了一嗓子,揉着眼睛看看表,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粘糊糊的凉席上爬起,伸伸懒腰,踩着拖鞋取过脸盆、毛巾、牙刷、牙缸子,慢吞吞地走到院里。 “呼……”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抬头望望天,看看地,开始刷牙洗漱。有了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比之从前,心里有底气多了。现在的我,就觉得天是那么的蓝,草是那么的绿,牙膏是那么的香,事物虽如往昔,一切却仿佛突然间多姿多彩了起来,让我充满了精神头儿。 吱呀。邹月娥家的东屋门响了响,提着一浅绿色塑料篮子的邹奶奶迈步出屋,“哟,小靖起了?” 我礼貌地点点头:“邹奶奶好,您这是干嘛去?” 邹奶奶哦了一声,往西北方向指了指:“去和平门菜市场买点鸡翅膀,顺便带几瓶二锅头,月娥那丫头昨天晚上来电话说今儿回家,哼,要是不给她提前买酒啊,她指不定怎么埋怨我呢。”邹月娥出差两个多星期了,也是该回北京了。 忽地,北屋门被人从里推开,听见了我们对话的老妈走出屋笑道:“小邹几点到?要不我晚上多做两道菜,您跟小邹来我这儿吃得了?”我爸我妈本来就不是很喜欢邹月娥,加上那一回在南屋洗澡时的冲突,我们两家子人心中肯定都对彼此有着芥蒂,不过,芥蒂归芥蒂,面儿上的关系还是要做足的,也就是所谓的口是心非、面和心不合吧。 “小崔,你就甭客气了。”邹奶奶不知为何地叹了口气:“月娥也没说几点到家,听她的话,好像这回出差把事情办砸了。” 老妈做出一脸担忧的表情:“唉哟,我都没听说,严重吗?” “她没告诉我,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邹奶奶摇头道:“不说了,我先去买菜。” 我妈道:“您别着急,小邹人精明,会办事儿,不会出大问题的。”这我倒和老妈想一块去了,像邹姨那么圆滑的主儿,应该闯不出大祸。 “但愿吧。” 进到爸妈的北房,我吸了口空气中飘着的豆浆味儿,便想上桌吃饭。谁知还没等我坐下,老爸兴师问罪的眼神就盯住了我的眸子。我被看得一阵莫名其妙,没等发问,啪的一声,一枚鸭子嘴儿核桃被老爸扔到了圆桌上,“……这是你妈昨晚扫地时从你屋床底下掏出来的,哼,别跟我说核桃不算古玩!” 我呃了一下,扯谎道:“这不是我买的,从同学那儿拿的。”心想,大概是上回找核桃时没注意,掉床底一个。 “先吃饭。”老妈把勺子往我手里一塞,瞥瞥我爸:“我就说不是他花钱买的吧,谁核桃不一对儿一对儿买,哪有挑单个儿的?切,你非不信,不依不饶的至于吗?”把烧饼带着芝麻的那层皮揭下来,老妈一口送入嘴中,嚼了嚼:“是,你爸临终遗言说过不许你和小靖碰古玩,但咱爸指的是拿古玩做买卖赚钱,又不是指绝对不能碰,哼,你净搞那形式主义。” 老爸脸一黑:“你再说一遍?” 见他急了,老妈翻翻白眼,一口口咬着烧饼,没再言声。 老爸伸手鸭嘴儿核桃拿起,丢到沙发上,后而看我一眼:“……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以后少往家带,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懂吗?” “知道了。” 其实,随着这些天与古玩文物的直接接触,我越来越理解爷爷和父亲的话了。元青花罐的从收集到拍卖的种种失算让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与不成熟之处,也更加体会了古玩行当的惊心动魄,它比任何行业的风险都要大,好比前两天,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让我与百万巨款擦肩而过,且欠下一笔大额赔偿,从天堂到地狱,也许真的仅仅只需要几分钟时间,让你措手不及,无法预测。做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它跟赌博一样,一天不戒,你就一天不知道自己是赢是输。所以,在没有挣够钱,没有收手以前,我还是不打算把我捣腾古玩的事情告诉爸妈了,亲朋好友那边,能瞒也一定要瞒住。这样的话,即便有一天赔得一无所有,我也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在爸妈眼里,一切都未曾有过变化。 没了压力,挺好。 喝了口不算很稠的豆浆,我拄着下巴磕,开始考虑起下面的赚钱计划。 再去哪捡漏呢?还有什么我没想起来的事件吗? “别瞎拨台,唱唱跳跳的节目有什么好看的?瞧瞧新闻!”我妈一把抢过遥控器,嗒嗒按了几下。 画面一转,屏幕中蹦出女主持人甜美的嗓音:“……近日,瀚海的瓷器专项拍卖会上拍出了一件经多次修复、损坏严重的元青花罐,据说,罐子是从支离破碎的状态粘合修复的,而它的成交价格,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三十五万元,引起社会各界的轩然大波,这个拍价,也将元青花残器的价值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可以预见,今后的古瓷市场……” 老妈咽下了嘴里的烧饼,一撇嘴道:“你说这一破玩意儿,咋这么值钱呢?” “物以稀为贵。”老爸道:“嗯,电视新闻上没报导,不过我看报纸上说,把元青花送去瀚海拍卖的,好像是个还在上学的孩子?” “孩子?”老妈立刻表现出一幅心理很不平衡的模样:“谁家缺德孩子这么运气啊?百多万的东西都能让他淘换来?” 我咳嗽一声,“妈,说的别的吧,晚上咱吃什么?” 老妈侧过头瞪我一眼:“我说元青花呢,跟你有什么关系,吃你的饭吧。” 我汗,怎么和我没关系? 您说的那缺德孩子,就是我! …… …… 【ps:预计下周六也就是8月1号上架,下周也开始加快更新,有许多不错的情节段子将会出现,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嗯,老规矩,下一章节夜里12点整更新,顺带求一求收藏,请大家把本书加入您的书架,保证后面章节后让大家看得很愉快。点击加入书架吧,别犹豫咧!】 …… …… 第88章【邹姨归来】(急求推荐票!) 【ps:最后一周冲击点击推荐榜了,请大家拿起手中的推荐票,为本书的新书期划上一个完美句号吧,这周开始,加快更新速度和章节质量,决不让您的票白投!谢了!】 …… …… 等爸妈走去上班以后,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拿着回到自己的小屋,打开电脑,无所事事地跟网上瞎逛荡,qq上,碧玉和蒋妍都在线,与蒋妍问了问席老师的病情,与碧玉谈了谈她感兴趣的股票话题,我忽感有些无聊,摇摇头,便关掉笔记本电脑,捏着下巴继续琢磨起跟古玩捡漏有关的事情,希望自己能回忆起什么。 约莫九点多钟,四合院的老木门发出吱呀的厚重响动。 我眨巴眨巴眼睛,走到小屋门边,撩开玻璃上挂着的窗帘往外瞅瞅,只见满头大汗的邹月娥正费力地拖着一个黑色旅行箱想拉过那不高不矮的门槛,但许是箱子太沉,她怎么也拽不过去。见状,我二话不说地推门出去,“邹姨,您回来了?别动别动,我帮您拿。”也不知道是许久不见还是怎么的,看到邹月娥那妖精般的脸蛋和迷人的身段,我竟感到心跳隐隐有些加快的趋势,暗骂自己一句“不争气的东西”,我一把从她手里接过那沉甸甸的旅行箱。 “赶了一路道儿,一点劲儿都没了。”邹月娥笑眯眯地抹了把脖子上细密的汗珠,呼了口气:“……呵呵,那就谢谢你了。”她今儿个的打扮也极为诱惑,脸上涂着淡妆,波浪似地长发散开在肩头,上身是一件瘦瘦紧紧的休闲白衬衫,第二三四颗纽扣被绷得很鼓,下面是短款牛仔热裤、连裤黑丝袜加白色高跟鞋,反差色调的搭配一下就将她丰满的身材和成熟的韵味表现得淋漓尽致。 “顾大哥和崔姐呢?身体都还好吧?” “他们上班去了,身体没事。”我拽着箱子拉过门槛,“……您呢?这次出差顺利不?” “很不顺,呵呵,别提了。”她是个很爱笑的女人,纵然遇见了不愉快的事情,嘴角噙着的笑意也从未收起过,“……好了,给我拿吧。” “不用,您给我开门就行了。” 这时,邹奶奶推开了东屋的门,瞧瞧我和邹姨,眉头皱了皱:“这么大人了,还让小靖帮你拿东西,哼,瞅瞅你穿得那是啥玩意,像个正经人的样儿吗?”在爸妈的传统思想熏陶下,我也跟邹奶奶一样,觉着邹月娥的打扮着实有点妖艳了,其他的还好说,只是那热裤边缘露出的黑丝袜的深色裤线,特别那啥。也许老爸老妈不喜欢邹姨的原因,穿着打扮占了很大一部分吧。 邹月娥耸肩笑道:“好,我不是正经人,行了吧?” 进屋放下箱子,我看看她俩,就想转身告辞。不过邹月娥却叫住了我,她弯腰拉开行李箱的拉锁,先取出一个二两装的小瓶二锅头,拧开盖子刚嘴里顺了几口,后而放下酒瓶,掏出几个包装土里土气的大袋子,“……这是当地特产,喏,给顾哥崔姐拿去点。”你说她酒瘾有多大吧,连这么会儿工夫都等不了,回家就得先喝几口。 我客气地推辞了一下:“别了,您留着吃吧。” “还有好多呢,拿着,这是特意给你们带的。” “哦哦,那,那谢谢您了。” 邹奶奶跟一旁看着女儿道:“你昨儿个打完电话,我一夜都没睡好觉,赶紧说说,到底怎么把事情办砸了?” 邹月娥拿高度酒精在唇齿间润了润,“……等会儿的。” 我立刻知趣地告了辞,拿着东西折身回了北屋。里面大都是南方的土特产,有熏肉、三花、香菇、竹荪、桂花糕,不过嘛,在北京这块地界上,别说南方特产了,即使非洲特产也能够找到,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 该放冰箱的放冰箱后,我给马连道茶叶城打去了电话:“……麻烦您转一下财务部……喂,请找一下崔玉梅……哦,是陈婶啊,我妈在吗……好,谢谢您。”在单位里,陈婶和张婶是跟我家关系最好的两人,陈婶也是财务部的,与老妈一个职位,张婶则是销售部的,归邹月娥管理。 不多时,老妈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在电话那头:“做账呢,有话快说!” 我道:“是这样,邹姨回来了,还给咱家拿了不少土特产,我想吧,您回家路上是不是也给她带点水果什么的?”礼尚往来,这一直是中国人维持人际关系的重要手段。 “哦,你甭管了,过两天让你爸弄桌子菜请她,对了,冰箱里有半个西瓜,给她拿过去吧。” “好。”挂掉电话,我打开冰箱门,抱着那熟透的大西瓜走去了东屋,“……邹姨。” “进来吧,门没关。” 用脚尖捅开门,我侧身让过竹帘子,把西瓜放到床边的案板上:“拿了个西瓜来,您和邹奶奶趁凉吃吧。” “啧,瞧你,客气个什么。” “这个老王八羔子!”让我狐疑的是,里屋,跟邹月娥一起坐在床上的邹奶奶不知被谁惹着了,这农村老太太攥着拳头自言自语地大骂着:“以为我们好欺负是不是?不行!我得找你们领导说理去!没有这么糟践人的!” 我道:“这是?” 邹奶奶咬牙切齿地看向我:“小靖,你给评评理,我女儿诚心诚意去南方跟人谈合作,好嘛,可那老东西非要跟我女儿睡觉,还说睡了觉才会签合同,月娥不答应,结果把老东西得罪了,他就给月娥茶叶城老板打电话,说签合同没问题,但他以后不想再茶叶城看到月娥,让公司开除她!老王八蛋!你丫以后生了孩子都没屁眼!我女儿还是黄花闺女呢!陪你睡觉?你-他妈做梦去吧!” “啊?”我愣了一下,不为别的,只为邹奶奶最后两句话。 黄花闺女?邹姨还是处女呢? 我不禁用余光瞄了眼邹月娥,曾经,邹奶奶为了她生活不检点的事儿骂过她,可现在却说她是处-女,显然,母女俩经过那次争执后,应该有过进一步的交流。 邹月娥也没脸红,也没尴尬,唇角泛着苦笑:“说,接着说,把我那点儿丑事全捣腾给小靖听听。” 邹奶奶闷哼一声,没再言声。 也不知邹姨提的丑事,是指她被人威胁上chuang,还是指她如今仍是处女。 …… …… 【ps:最后一周冲击点击推荐榜了,请大家拿起手中的推荐票,为本书的新书期划上一个完美句号吧,这周开始,加快更新速度和章节质量,决不让您的票白投!谢了!助我上周推荐榜吧!!】 第89章【翡翠要降价?】(二更,求票) 【ps:求推荐票!谢!】 …… …… 下午,我接到了老妈快下班前打来的电话,她说突然想吃饺子了,让我准备准备。因为我包不太好,就把冰箱里的肉馅化掉,去厨房将韭菜剁碎,醒好面团,等着爸妈回来包。饺子算比较费工夫的,以至于晚饭快七点才吃上。七八个热腾腾的饺子刚下了肚子,外面有人敲门,是老妈同事张婶和陈婶来家串门了。 “一块吃点吧。”老妈指指饭桌。 “不了,刚跟家吃完,呵呵,你家吃饭可够晚的。”都是熟人了,没啥客气不客气的,张婶和陈婶很随意地坐在了一旁。 “嗨,下午听小王提了句饺子,这不,给我馋虫勾起来了。” “呵呵,大热天地吃饺子,你也真够可以的。” 吃完饭,我给她俩倒了杯茶水,便靠在沙发上看起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 “诶,听玉梅说了吧,邹月娥惹麻烦了。”陈婶看着我爸问了句,见他没明白,就回头看看窗户,小声儿道:“这次出差,她跟一公司老客户谈续约合同时谈崩了,听说是对方把进价压得太低,邹月娥就用色相勾搭人家,想把价钱弄上去,这样回来以后不但能拿到一份不错的提成,很可能还会升职,呵呵,可适得其反,人家那老板却不吃她这套,一个电话就打到董事长那儿了,说这样的员工必须得开除才行。” 张婶也点点头道:“这就是自作自受吧,我看啊,她跟茶叶城蹦跶不了几天喽。” 老爸皱皱眉:“有这事儿?” 陈婶道:“当然了,公司上下都这么传的。” 我汗,果然是一句话经几人之口立刻变了味道,虽然我不敢保证邹奶奶上午说的话一定属实,但比起陈婶说的,我更愿意相信邹姨那个版本,毕竟,邹月娥是个有头脑有能力的精明人,根本用不着靠那些歪门邪道的小手段上位,所以,她用色相勾引人的事儿,我第一个不信。 老妈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话不能全信,据说那南方老板的口碑也不是很好。”许是瞧了邹姨带特产的面子,老妈竟很难得地帮她说了话。 张婶笑道:“闹吧闹吧,反正这回有乐子看了。” 陈婶看了张婶一眼:“呵呵,是啊,你也是销售部的,等邹月娥下去,说不准老板就把你提上去呢。” “得了,我这老鼻子老脸的,可没邹经理长得漂亮。” 老妈拿胳膊肘磕了磕张婶,下巴往我这边努努:“孩子还在呢,聊点别的。” 陈婶呵呵一笑:“……小靖快二十二了吧,怎么没找份工打打么?暑假一开始啊,我就把我儿子轰到肯德基打工去了,也让他体验体验社会。” 老妈道:“当初我跟老同学问了个工作,在北京古玩城,可他死活不去,小靖啊,眼看离开学还有段日子呢,我再给你问问?” 我一摇头:“用不了一个月就返校了,也挣不了几个钱,不去了。” 陈婶语重心长道:“不是为了挣钱,关键是去见识见识社会,长长经验,对了小张,你们销售部不是缺人呢吗?” 张婶道:“我们那儿缺长工,要是就干不到一个月的话,嗯,还得跟邹月娥打招呼,她和人事部关系不错。” “小靖,去吗?”老妈征求我的意见。 本来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去的,但最近没想出哪儿有让我捡漏的玩意,跟家待着也实在无聊,就含糊道:“……您决定吧,无所谓。” 七点多钟。 送张婶陈婶出门的时候,邹月娥正跟弯腰跟水池子前吭哧吭哧刷着碗筷。 张婶看看我妈,拿眼神指了指邹姨高高撅起的肉臀,“……那我们先回去了。” 邹月娥回过头来瞧见她俩,笑了一下:“哟,张姐,陈姐。” “邹经理,忙着呐?”张婶笑道:“呵呵,我俩溜个弯,正要回家呢。” 邹月娥甩了甩手上的洗涤灵沫子,站直身子道:“去我家坐坐呗?” “不了不了,改天有机会吧,您忙您的。” 等张婶陈婶一出院门,老妈就走回来和邹月娥寒暄了几句,接着问道:“小邹,我儿子想去咱们茶叶城打工,但兴许就干十几二十天,你说,销售部能要不?” 邹月娥定神一想,浅笑道:“这样,您让小靖一会儿去智联招聘网找咱们公司,随便填一份个人资料,向茶叶城申请应聘,然后,也不用等通知,明天直接去公司面试就行了,明儿早去的时候,我会跟人事部打招呼的。” 老妈哦了一声:“走个过场啊,行,那谢谢了。” “小事儿,瞧您客气的。” 回到小屋,我按照邹姨说的点开智联招聘网,给茶叶城发去了简历。旋即抿了抿浓茶,平静了下心思,我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现在的我进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时间段,该捡漏的都捡过了,其他捡漏事件还时候未到,除非突然想起什么,否则自己能做的只有干巴巴地等待下去。难道这些日子就白白浪费掉了?有点可惜啊! 正琢磨呢,qq开启一段时间后自动弹出的新闻栏忽而跃出来。 首标题:翡翠退热!价格停止上涨! 下面还有段简略说明文字:近月,高档翡翠价格首次停止上涨趋势,低档翡翠a货价格更是开始缓慢下滑,有业内人士分析,翡翠是不可再生矿源,虽然长期目标绝对看涨,但现在的天价却很不理性,完全是被人炒作起来的,这次退热,或许会引起一串连锁反应,甚至在未来几月中,翡翠价格非但不会升,反而可能回落到年初乃至去年的水平价位,所以,也提醒广大投资者理性投资。 看到这里,我一下从电脑椅上站起来,重重给了自己脑门几下。 捡漏捡漏!就知道捡漏!你以为就捡漏才能赚钱呀? 投资翡翠,还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吗? 翡翠要跌价了? 扯淡去吧! 翡翠要涨价了!! …… …… 【ps:我了个晕,强推时的推荐票反倒比没强推时少了点。二更了,请大家投几张票给咱吧,中午还有更!谢!】 …… …… 第90章【逛商场】(三更,求推荐票!) 【求推荐票!谢!】 …… …… 曾经的我是在北京古玩城玉器店打工的,对翡翠玉石类的了解相对来说自然比古玩多些。赶快跟网络上查询了现今翡翠的大概价格,心中有了谱,我就关掉笔记本电脑,趁着没天黑,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我要去的是菜市口黄金百货,位于白广路北口,也可以称为广安门,那里是号称中国黄金第一家的商场,虽主卖黄金首饰,不过翡翠之类的柜台也不在少数,应该有我需要的翡翠。 敲敲亮着灯的北屋门,我却没进去,“……妈,我出去一趟。” 屋里蹦出老妈不悦的嗓音:“嘿,明天不是还去茶叶城面试呢么?怎么又满处乱跑?” 我保证道:“有点事,九点之前肯定回家。” 走出四合院,绕过两条胡同,向北走到前门大街准备坐车往广安门去。 忽然,正想过马路的我余光看到了什么,略一狐疑,扭过头,借着夕阳柔和的光线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邹月娥。她正坐在前门老舍茶馆对面马路边的石头椅子上,拿着小二锅头酒瓶独自喝着闷酒,咕噜咕噜,一口接着一口,她身子没朝辅路,而是反坐在那里,面冲一圈有着竹制围栏的绿草丛。我看到,邹姨半垂着脑袋,高跟鞋尖端一下一下点着挤出围栏外的草叶儿,每点一片叶子,黑高跟也顺后挪动,去点下一片,下下片,下下下片。她嘴里好像还念叨着数字:“……五十七根……五十八根……五十九根……六十根……” 见过数花瓣的,见过数羊的,还真没听过数草的,您也太寂寞了? 心念及此,我心中骤然一动,或许,她心里真的很寂寞吧,不然也不会成天到晚抱着酒瓶子不放,更不会来这里跟几根小草玩玩闹闹。看着她孤独的身形,我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走前几步道:“……邹姨,您干嘛呢?” “哦,小靖啊。”邹月娥侧头瞅了过来,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窘迫,大大方方笑了笑:“闲得无聊,想数数这排小草到底有多少根,呵呵,你这是?” 我道:“您应该抹点花露水再出来,这儿蚊子特多,嗯,我正要去菜百黄金呢,溜溜弯。” 邹月娥嗯了一声,抿了口酒,收回搭在草叶子上的高跟鞋,“……约了人?” “没有啊。” 她点点头,掩着热裤后面站起来:“刚吃饱,也想找个地儿溜达溜达呢,一起?” 我一呆,没想她会说这话,“……呃,好。” 邹月娥好笑地拿眼角瞅瞅我:“那么不情愿呢?得,我也不惹人厌了,回家回家。” 我了个晕,“没有那意思,求之不得呢,这个,呃,咱们坐车去吧?” “呵呵,行,不过我可没带公交卡。” “刷我的一样。” 二十分钟后,我们走进了菜百商场。 许是受了翡翠降价的影响,菜百黄金第一家销售翡翠的区域冷清了不少,客流量明显差了黄金柜台那边七八倍有余,不但稀稀落落几个人,连销售员都打着哈欠在柜台后面犯困,根本没有给我和邹月娥介绍饰品的意思。 “我以为你来菜百看衣服呢。”邹月娥动作优雅地扶着柜台,看看我:“想买个送女人?用不用我帮你参谋几眼?” 我忙摆手道:“可没有,瞎看看而已。” 反复观察了几圈,我不禁有些失望,货架里打着标签的翡翠多倒是挺多,但却没有我需要的高档货色。一般来说,无论商场出售的翡翠或是鉴定机构给出的翡翠证书,上面都不会写明“此物是玻璃种”云云,玻璃种冰种等称呼都是藏家们的叫法。像权威机构的鉴定书上,往往只给出a货b货、密度、质量规格、颜色、折射率、光性特征等数据,商场呢,则基本是不标记任何说明文字的。而菜百的翡翠,根本用不着看种水色,单单标签上那几千至几万不等的价格就足以说明问题——低档货。 我叫了下昏昏欲睡了服务员:“有好一点的翠吗?” 那人拿染了色的指甲盖戳戳玻璃面,顺着她手指正下方看去,是一只价值八万元的手镯,种水与色度均马马虎虎。我摇摇头:“……还有再好点的吗?” 服务员不耐烦地看我一眼:“要多好?” 我想了想:“……最好的那种。” “喏,拐角小王那柜台里有只十八万的镯子,嗯,你要说最好的嘛……”她伸手指指我们背后:“那儿不摆着呢吗?” 我和邹姨齐齐回头一看,好家伙,一尊碧绿碧绿的翡翠佛像稳稳端坐于封闭式玻璃展台里,不用问,正阳绿玻璃种的,价值绝对在几千万以上,我连人家一只胳膊都买不起。吸引我的,却是佛像上面格子里的一件观音坠,同为正阳绿,只不过种水是介于冰种与玻璃种之间,体积也比那尊佛像小很多。我眼睛一亮,马上回头问道:“……翠观音怎么卖?” “卖?”服务员愣住,颇感意外地看向我,摇摇头:“你不知道吗?那是我们商场用来镇店的,非卖品。” 我才注意到,两件东西下面都未打标签,得,空欢喜一场。 之所以要买高档货而不选择将一百多万元全部购进低档货,主要是因为低档货根本不存在什么升值空间,随着科学技术发展,更多的翡翠原石被源源不断地开采出来,低端翡翠冲进市场,势必导致价格下跌,但中高档,尤其是高档翠却不存在这个问题,几乎是有价无市,也最具升值潜力。我的目标则是做短期投资,在过阵子的翡翠飞速升值期来到前购入一件高档翠,待那天一过,就马上卖掉。 出了菜百商场,邹月娥笑吟吟地瞄瞄我:“没看出来,你倒真有一手。”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您说什么?” “别装蒜。”她笑道:“你不是看那服务员态度不好,才装出一副要买观音坠的模样吗?呵呵,别说,还真把她给唬住了,没听么,她后来说话语气都变客气了,估摸以为你是个富二代呢。” 我了个去! 我不是装的,我是真打算买! …… …… 【三更了,求推荐票,谢谢!!】 …… 第91章【寻找翡翠】(4更,求票) 看看表,已经八点多了,我不想无功而返,就向邹月娥提议再逛一家商场,我们从广安门坐车到宣武门,进了这片儿最大的庄胜崇光百货,绕过卖铂金的柜台,直奔小电梯前不远处的翡翠专柜。可这里的翠种更让我无语,非但入眼尽是低档货,甚至连冰种和玻璃种翡翠的影子都没见着,最好的一个仅仅是枚糯种戒面,嵌在铂金戒指里,小得可怜。唉,两家北京比较大的商场都这样,其他的地方就更不用去看了,肯定也是没有。 那去哪买高档翠?古玩城?新街口?拍卖行? 溜达回家的路上,邹月娥掩着嘴巴打了个疲惫地哈欠,“……稍等,我去买瓶酒。” 我呃了一声:“来之前您不是刚喝完么?” “呵呵,不知怎的,最近酒量见长,酒瘾也见长。”等邹月娥从星牌台球厅旁的小卖部走回来,我便听到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不是我的,周围也没有人,那八成是邹月娥裤兜里传来的,然而让我古怪的是,邹月娥好似没听见一般,拧开瓶盖灌了口白酒,径直朝前走。 我提醒道:“您手机。” 邹月娥没理我,依旧迈着缓慢的步伐。 “邹姨?邹姨?” “……甭管,回家。”她终于说话了。 一路上,邹月娥的电话响了无数次,她却充耳未闻,该走路走路该喝酒喝酒,我觉得她心里应该有事儿,但不方便问,只能把疑惑压了下去。 次日大早,我按照与邹姨商定的时间来到茶叶城面试。 接待我的是一名人事部的职员,许是邹月娥交待过他,对方一个问题也没问我,直接把我复印的简历塞进一个塑料蓝夹子里,然后带我下到二楼卖场,找到一个姓赵的中年男子,让他给我分派工作。很快,我被安排在了二楼偏北端卖茶具的地方,抬头一看,跟我妈关系极好的张婶也在这片儿区域,其他还有两个较眼熟的中年男女和三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茶叶城的生意大都是靠那些固定大客户的订单,卖场的生意倒不是很好,直到十点,我也未曾迎来一个客人。有点小无聊,就走到张婶那边道:“怎么没看到邹……邹经理?” 张婶下巴点点角落的门:“跟办公室里呢,哦,早晨的时候,总经理宣布了调令,把邹月娥调去了财务部当副经理,暂时不管卖场了,不过,她的办公室还跟销售经理的屋。”我大概明白了,公司应该是为了应付那南方老板,所以暂时将邹月娥调职保护起来了。 中午,跟茶叶城外的煎饼摊上买了个夹俩鸡蛋的煎饼,我一边啃,一边往附近的一个典当行走去。既然商场没有高档翠,我就想到典当行碰碰运气。 走进莲花池路口边的一家,看了看绝当品专柜的名牌手表、金戒指、和田玉等物,我抬头问道:“有好点的翡翠吗?”见老板刚要伸手给我指,我又加了句:“最好是玻璃种的,嗯,最不济,冰种也可以,但要那种比较接近于玻璃种的高冰种。” 老板指在半空的臂膀嘎然而止,瞧我一眼,“那可没有,我这儿最好的是冰糯种。” 退出店门,我跟打听了下一个典当行的位置,换了一家进去。 将近下午一点,我总共去了三家典当行,老板却无一例外地只给出俩字——没有。 正在我打算回茶叶城上班的当口,典当行外进来一个中年妇女,进屋后,她就从领子里拽出一件翡翠挂坠,“……这个要是做绝当,能给多少钱。”如果确认a货无疑,那此挂坠一定是高绿冰种,很难得的东西。 老板戴着眼镜瞧了瞧,最后给出一个三十五万的价格。 “才三十五万?” “你也知道,近几月翡翠退热挺快,即使一些高档翠,也卖不到原先那么好的价钱了。” 中年妇女哦了一嗓子,折身走了出去。 我赶忙追出了店外:“请留步,您好,我想问下,您这挂坠卖不卖?” 她回头警惕地看着我:“你想买?” “是,他刚刚给您出价三十五万吧,我给您三十六万,让给我行吗?” “……我就是来探探价格的,没卖掉的意思。” “三十八万。” “……不卖。”中年妇女不再多说,转头离开了。 我也没气馁,折回到茶叶城继续下午的工作。 二点左右,借着去上厕所的工夫,我抽空给瀚海拍卖行的彭先生打了个电话,问他行里最近有没有高档翡翠要上拍。紧接着,那头响起彭先生苦笑的声音:“我们拍卖行有一年多没见过玻璃种翡翠长什么模样了,别说它,冰种都没有。” 无奈一叹。等晚上回到家,我就打开电脑上了qq,给碧玉发去了信息,问她在不在。碧玉的爱好是股票赌球彩票一类,上回她还和我说,曾花几十几百万去赌过世界杯,我想,这么有钱的一主儿,应该会收集些高档翠吧? 碧玉:??? 我打字道:您那儿有玻璃种翡翠不? 碧玉:什么意思? 我:我朋友想买,让我帮着问一问。 碧玉:哦,翡翠倒是有,不过我家里只剩个中档翠了,种水不是特别好。 我:您认识的朋友呢?有没有想出售的?价钱不是问题,比市价高点都行。 碧玉:她们啊?有是肯定有,但都不用问了,肯定不卖,虽说现在翡翠要跌价,可那也是她们费尽周折才寻到的好玩意,怎么可能脱手?除非是家里或公司出了事,经济周转不开时才会考虑。 我:哦,那,要是您听说有人想卖高档翠的话,请一定联系我一下,谢谢您了。 碧玉:嗯。 合上电脑,我再一次大失所望,还以为借着降价的势头能很轻松地买到玻璃种翡翠呢,谁想跟以前也没有什么区别啊,仍旧是供不应求、有价无市的行情。我不禁微微头痛,这可难办了,商场没有,典当行没有,拍卖会没有,好不容易瞅见个合适的吧,对方还不卖,那让我上哪找去呀? 咦? 她俩或许有吧? …… …… 【ps:最近几章是必要铺垫,稍稍平淡了些,明天开始就会有没羞没臊的好段子了,4更了,求推荐票,晚上12点还有第五更。】 第92章【小靖,来接我】(五更,求票)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买彩票一夜暴富的农村保姆斐小红,前阵子还去她家收过许多件不错的老玩意儿呢。嗯,记得没有重生前,有次我跟爸妈去***广场遛弯时看到过她,那时,斐小红腕子上似乎就带了个成色不错的翡翠手镯,上回去得匆忙,我没注意看,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手镯在不在她手里。 前门东侧的一间平房小院内,咚咚咚,我敲开了斐小红家的屋门。 只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正翘着二郎腿,低头很不雅观地扒拉着面前的盒饭,盒子是国家早已明令禁止生产的那种类似塑料泡沫的一次性饭盒,里面盛着土豆、胡萝卜、大白菜,很素,没什么油水,看起来很像工地里包工头给农民工发放的盒饭,泡着米饭,她吃得很津津有味,嘴里含糊道:“……唔……你咋来了……我最近……唔……没收东西……嗯……还是上次那些……”我知道这个农村女人很抠门,但也没想她会抠门到这个地步,你能想象这是一个千万富翁的晚餐吗? 等她嚼完嘴里那点糟米饭,我立刻说明来意。 闻言,斐小红嘿嘿一笑,略有丝倨傲地把撩开右手袖口,在半空晃了晃:“这个行吗?” 那抹悠然的翠色,正是我重生前看到的冰种手镯,我问:“你想多少钱卖?” 斐小红把胳膊肘支在木桌上,显摆般地不停晃悠着,另手拿着方便筷子,继续往嘴里塞饭,“你想多少钱买?” 我一沉吟:“……五十万。” “这么多!哦不!这么少!”斐小红面色一惊,估计买时没用那么多钱吧。 我苦苦一笑:“那你开个价儿。” 她眨巴眨巴眼,狮子大开口道:“……一百万!” “太离谱了吧?”我差点给她气死,一百万?就算翡翠年年涨价,这镯子两年后也卖不到一百万人民币! 斐小红咧嘴一笑:“买不起就说买不起,我自己还留着带呢。”手腕一抖,又把镯子缩回了袖口里。 我知道她压根就没心要卖,便不再多言,转身回了家。 这也不卖,那也不卖,唉,只剩蒋妍了吗? 现在,我全部的希望都挪到了蒋妍身上,如果他爸店里再找不到好翠,希望也就不大了。电话打过去,告诉蒋妍我一个朋友想买高档翡翠,并说明只要冰种或玻璃种的,问她爸那里有没有。 蒋妍的叫声从手机里杀出来:“我靠!有没有搞错!冰种?玻璃种?你以为是地里的大白菜啊!镜子,你不是逗我玩呢吧?嗯,我这么说吧,你知道北京一天有多少场拍卖会吗?就算你每个拍卖去半个小时,一整天逛不完北京全部的拍卖场次,就这么些拍卖会上,每年上拍的玻璃种翡翠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这还是比较不错的时候呢,差一些的话,一年都见不到一件玻璃种拍卖,那可是翡翠中的极品,百分之百会升值的东西,傻子才会卖。” 我迟疑片刻,有点不好意思道:“你爸脖子上不是带了件么,这个,要不你问蒋叔叔一下?” “那是他拿来充门面的镇店之宝,你让你朋友别打它的主意啦,好了好了,我正要洗澡呢,要是看见好翠的话,我帮你问问,啊,对了对了,忘了提醒你,现在翡翠价格在降,你朋友要是想买的话,最好过几个月再说,等价钱跌得差不多了,没准有人会卖玻璃种也说不定。” 几个月?几个月后就晚了! 第二天,我连上班的心思都没了,糊弄过上午,就趁着午休继续出去找翡翠,玻璃种我已然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期盼能淘回一两件飘绿冰种或无色冰种翠,虽然过段日子的暴涨行情里,无色翠与低绿翠的升值没有玻璃种高绿翠那么多,可也绝对不算少了。 但找了一中午,寻见的尽是一些糯种豆种之流。 唉,实在不行,也只能买一百万的糯种翡翠了,起码也是中档偏上点的货色。 我没完全拿好主意,还是缓一缓再看吧。 跟茶叶城卖茶具的货架百无聊赖地站了一下午,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是销售经理办公室里发出的,但响了许久,都未曾有人接听。我不由得眨了眨眼,我亲看见邹月娥中午进去办公室的,一直都没出来,也就是说,她又跟那天晚上似的,不接电话? 到底是谁打来的?她干嘛不接? 我好奇极了。 晚上下班时,也没见邹姨从屋里出来,想了想,就没再等她,而是跟老妈一起坐车回家。 吃过晚饭,看完新闻联播,皱着眉头的邹奶奶敲门进了我家,她手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对我道:“小靖,你帮我拨一下月娥的电话,问问她在哪呢。”邹奶奶没什么文化,大概只会接电话,不会拨电话。 我手机上有邹姨的号码,就没接纸条,从名片夹里找到,按下通话键,“邹姨没回来?” “她打电话说晚点回,肯定又跑哪喝酒去了,给我催催她。” “好,已经通了。”嘟嘟嘟,等了好半天,“……没人接?” 邹奶奶哼了一声:“这死丫头,喝起酒来就不要命。” 跟我家坐了一会儿,又给邹姨打了好几遍手机,可对面就是没有回音。邹奶奶坐不住了,“我去前门找找她,她常去那边溜达。”我妈劝她别着急,说小邹这么大人了,出不了事。 邹姨这两天的确很反常,我也有点担心,想了想,便走去老舍茶馆对面,看她在不在那里。 铃铃铃,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邹月娥! 马路旁的我急忙接起电话:“喂,邹姨你在哪呢?” 那边非常乱,不时蹦出叮叮当当碰杯子的响动,还有音乐,“……呼……是……小靖吧?”邹月娥的嗓音透着一股醉醺醺的味道,“……我在……三里屯呢……抱歉……嗯……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 …… 【ps:五更了,求推荐票!】 第93章 “三里屯?”我一拍前额,暗道果然如此,“好,我马上到,是哪个酒吧?” “咯”地打了一个酒咯,电话那头声音模模糊糊的,“我也……不知道,忘记了。” “那您走出去看看,不知道地址我上哪找您去?” “……咯……头好晕……走……不动……” “哎呀,谁叫您喝那么多酒的。”我是真的关心她,心里也有点着急,毕竟她是女人,又喝醉了酒,在三里屯那块地界不好是要出危险的。我一边跑到辅路上伸手打出租车,一边对着电话大声道:“这样,您赶快问问身边的人,要不,您干脆把手机给服务员,我跟他说。”噪音乱哄哄地响了一阵,等一辆捷达出租在我面前停稳,一个男子的声音也恰好传来。待跟服务生问清了酒吧名称后,我给司机往北一指:“麻烦您快点,去三里屯酒吧一条街。” kai酒吧内。 一进门,我一眼就瞧见了趴在吧台上的邹月娥,她手前面摆着个矮杯加冰块的外国酒,正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珠子,身旁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子靠在吧台桌上和邹姨搭讪。我发现,不止他们俩,酒吧里还有不少男性的眼光都集中在邹姨身上。眉毛一皱,我踱步走了过去,很不友善地对那俩男子道:“麻烦让一让!”说罢,看向烂醉如泥的邹月娥,微微一叹:“……回家吧。” 邹月娥缓慢扭过头望向我这边,唇角挤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你来了?” 俩男的看我一眼,相互耸耸肩,溜达回了后排的桌子。 邹月娥还是那副上班时的打扮,白衬衫,咖啡色ol裙,肉丝袜,黑高跟鞋,因为是趴在自己手上的,此刻,她右边脸蛋被衬衫印上了一圈扣子的印迹。她想起身跟我走,可屁股刚离开墨绿色的椅子,身子一晃,又是跌坐了回去。眸中掠着醉意的邹月娥笑了笑:“……没控制住……多喝……了几杯……咯……给你添麻……烦了。”都醉成这样了,她还是那么爱笑。 蓦地,我心头微动,她没给邹奶奶打电话,没给同事打电话,没给好友打电话,为什么偏偏打给了我?就因为我跟她住一个院儿吗?呃,想不通,干脆也不想了,问了服务员酒钱多少,听他说结过账了,我便把手插进邹姨的咯吱窝里,扶着她站起来:“先回去吧,邹奶奶还满世界找您呢。” 她体重不算轻,扶着一只手,她仍晃晃悠悠地站不稳。 见状,我先把她的手包挂在自己脖子上,犹豫了一下,我询问道:“搂着您行吗?” 邹月娥半垂着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瞅瞅她,我将她左臂举起,拉到我肩膀上,然后右手一环,勾住了她的腰,就这么架着邹姨离开了kai酒吧。 外面停着几辆出租,我走过去想打开车门,但司机却摆手说不走,估摸是怕邹姨吐他一车。接连试了好几辆都不行,我不禁有点生气。这时,右半个身子忽而传来软绵绵的触感,或许站得时间太久,累了,邹月娥的重心全压到了我身上,她的头歪在我脸蛋上,她的胸挤在我的肋骨上,她的肉臀顶在我胯骨上,她的大腿贴在我大腿上。 此时的我根本无心占她便宜:“您是不是心里有事儿啊?能跟我说说吗?” 邹月娥徐徐睁开眼睛,把头从我脸上拿开,勾勾嘴角:“……我好着呢,能有什么事?” “那你这么没命喝酒干嘛?” “不是……说了吗……咳咳……没控制好酒量。”咳嗽了几声后,她突然脸色一白,“小靖……我想吐……行不?” “唉哟,这还有啥行不行的呀。”我忙扶着她快步到不远处的一个树坑,待她弯腰去抠嗓子眼,我便一下下拍着她后背。呃,也不知道她文胸穿得是什么牌子的,后面的扣子挺膈手,我就换了个偏下点的地方拍。五分钟后,邹月娥总算吐了个痛快,接过我递来的餐巾纸胡乱擦擦嘴后,手指路旁一张贴满了小广告的公共椅子:“歇会儿,好晕,好累。” 扶她坐稳,我去对面买了瓶哇哈哈矿泉水,拧开盖子往邹姨嘴边递了递。 邹月娥无精打采地一摇头,软绵绵地靠在椅子背上,稍稍仰头,顶着漫天繁星喃喃自语:“……一……二……三……四……”数到十五时,她自嘲一笑:“……好多星星啊……数一辈子……也数不完呢。” 她那孤零零的语气,说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您没事吧?” “呵呵,没事。”邹月娥闭上了眼睛,但睫毛儿仍在以极小的幅度抖动着:“就是有点累了,乏了,倦了。”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也明白,别看邹姨一直在笑,心情却一定很不好。 喝了口刚买的矿泉水,我准备再去试试,看能不能打到出租。 谁知,邹姨却瞥了我一眼:“……我也渴了。” “呃,刚问你你还说不喝的,那,我再去买一瓶。”我沾过嘴的东西,自然不能给她。 “这儿不是有吗?”她手伸过来,晕晕乎乎地抓空了两次,才将哇哈哈矿泉水拿到手里,咬着还残留着我唾液的瓶口,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不少水从邹姨的嘴角溢出来,顺着脖子快速浸湿了衬衫,那浅紫色的文胸渐渐加重了痕迹,若隐若现的。喝到还剩五分之一时,邹月娥想起了什么,眨眨眼,把矿泉水瓶伸到我这边:“你还喝不喝?” 我了个汗,我还怎么喝呀。 “不喝了。” “哦,那我全……咯……全喝了啊。” 不久,见邹月娥舒舒服服地有要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迹象,我道:“回家再睡,先打车去吧。”拽了拽她,想叫邹姨起身。 可她却死活不动窝,懒洋洋道:“没力气,一点都不想动。” “把手架我脖子上就好了,来,先站起来。” “没力气。” “不用你使劲儿,我扶着你呢。” “……没力气。” 你换句话行么?我无语道:“总不能让我抱着您回去呀?” 邹月娥抬眼瞅瞅我,浅浅嗯了一声:“……你抱着我吧。” …… …… 【ps:求推荐票。】 第94章【裙子上的小广告】 八点四十左右,总算有一个不错的出租车司机拉着我们回了前门四合院。 天已经黑漆了下来,我一手环着邹月娥的后背,一手搂着她反侧的膝盖,抱着她百斤出头的既丰满又成熟的身体艰难地迈步到油黑木门前,用脚捅开半掩着的门,跨过门槛,走到了亮着灯的东屋前。门锁着,邹奶奶可能还在外头找她,屋里没人。我就将邹月娥缓缓从怀里放下来,去翻我脖子上挂着的手包,找到钥匙,拧开了门锁。 邹姨一直介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嘴里哼哼唧唧念叨着什么,双臂紧紧搂着我,即使我已把她双腿放到地上,她仍不肯松开我的脖子,呼哧呼哧的酒气一股一股吐在我胸口,酒精味道极重。 进了屋,把邹姨放到里屋的大床上,“到家了,松手吧,踏踏实实睡觉。” 邹月娥哼哼两声,没睁眼。 喝那么多,何必呢?我叹了叹气,轻捏住邹姨细细嫩嫩的小手儿,从脖子上拽下,再把她的身子往床中央拉了拉,低头,从裹着丝袜的美脚上脱掉她的高跟鞋,想脱第二只时,才发现光溜溜的小脚上啥也没有。我又折身到院里,将另一只落下的鞋子捡了回来,搁在床尾的水泥地上,长舒一口气,呼,总算把邹姨安全带回了。 铃铃铃,铃铃铃,她挎包里的手机响了。 为了不吵醒邹姨,我特意将包拿到了外屋,取出电话一看,上面写着一个男人的名字——韦斌。没有邹月娥的同意,我当然不会接这个电话,待铃声终止,对方挂断后,我一看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好嘛,足足十四个,其中有五个是我打的,另外九个全是那个叫韦斌的号码。 这人谁?记得听邹奶奶说过,邹姨好像有个去日本留学的男朋友,会不会是他?可邹姨干嘛不接他的电话呢?莫非俩人闹了矛盾? 我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等琢磨过味儿时,自己狠狠呸了自己一口,你跟邹姨连朋友都算不上,人家感情危不危机,跟你有什么关系! 走回里屋,放下包和手机,我看了眼床上进入梦乡的邹月娥,就想回去跟老妈汇报一声,但定定神儿,又觉得有点不妥当。从kai酒吧到家的一路我可没少费力气,又是搀她,又是拽她,又是抱她,以至于躺在床单上的邹月娥衣冠很是不整,如果待会儿邹奶奶回家看见她女儿衣衫凌乱的模样,呃,终归是不太合适,别让她们以为我路上占了邹姨的便宜啊。 我这人就这德行,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瞎想,但既然考虑到了,还是稳妥点为好。 坐到床边,我一欠身,试探性地捅捅她的手臂,小声道:“邹姨……邹姨……” 见她没动静,我才放心地伸出手,把她波浪卷的头发捋顺了些,整了整衬衫边角,最后,把稍稍有点上翻的ol裙拉下到膝盖附近。咦,我忽然注意到,邹姨臀部偏下位置的咖啡色裙子上面,居然很离奇地贴了半张小广告,除了半串不完整的电话号码,还写着“回收烟”仨字,第四个字只剩了个三点水,应该是“酒”了。 我脑袋一热,立马就急了,这谁贴的?邹姨屁股让人摸了!? 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在酒吧里还没看到有这张广告呢,出门后我一直跟她在一块,没人有机会摸她屁股啊? 不一会儿,我方是恍然大悟,那椅子上不是贴满了小广告么?肯定有哪张没贴结实,让邹姨给蹭到裙子上了。 我怕动作太大惊醒邹姨,就先捻住ol裙下摆,轻轻后拽拽,让裙子后面撑起一个紧绷的水平面,这样,我用手抠小广告的时候,指甲盖便不会抓到邹姨的肉臀了。吭哧吭哧费了半天劲儿,总算把广告纸揭了下来,但有一部分胶尚黏在她裙子上,想了想,我就回身找了块干净抹布,泡上温开水烫烫,再拿它一点点将胶蹭掉。 不得不承认,邹月娥这种成熟妩媚的女人对我的诱惑力是极大的,先前在路上还没有多余的想法,但此刻安静下来后,种种邪念渐渐浸满了心头。我左手不听控制地仍捏着邹姨裙摆下端没撒开,这么大动静也没醒,邹姨肯定是睡熟了,我,我要是摸她一下,她应该不会察觉吧?呸呸!顾靖啊顾靖!你这是趁人之危呀!邹姨是你母亲的同事,你怎么能对她有想法呢?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正直的人,一切被人们打上“坏”字标签的事情我都不会去干,但如今我才明白,我之所以能保持着一颗还算正直的心,归根结底,是因为我还没遇见过能挑战我道德底线的诱惑。 现在,我遇到了。 那该死的小广告把我的yu望扯到了邹姨裙子里,唉,真的很想伸进去摸上一把。 几次三番地天人交战后,我还是没有那么做,一咬牙,松开裙角,就准备退出房间。 偏偏这个时候,我放裙子的动作或许惊动了邹姨,她嘴里嗯哼一声,一个翻身,肉呼呼的大腿便直生生朝我手掌撞来,丝袜与我的大拇指外侧进行了一次极为短暂的接触,可就是这短短的零点几秒,让我心中本已平衡的天平瞬间崩塌,几乎不受我自己控制,手掌贼兮兮地轻碰上邹姨的丝袜,五根手指顿时陷进了她大腿前侧的肉里。 我暗骂自己不是东西,但却没能抽回手臂,反而用食指撩开ol裙角,犹犹豫豫地往里探了探,呼了口气,再次捏了捏邹月娥丰腴的美腿,软乎乎的,热乎乎的,潮乎乎的,不仅肉感十足,手指肚还不时传来肉丝袜滑溜溜的触感。 碰了碰,抓了抓,揉了揉。 几秒钟后,我恢复了理智,赶快把手拿回来,恨恨地锤锤自己鼻子,顾靖啊顾靖!亏你还读过几年书呢!我呸!连邹姨的歪主意都想打?你就是一混蛋! 我对自己失望极了,抓抓头发,转身出了东屋,不敢再多停留半刻。 …… …… 【ps:晚上还有一更,求推荐票。】 第95章【你当时没睡着啊!?】(3更) 第二天星期六,爸妈休息,但我这个销售员却得上班。 早上吃饭的时候,邹奶奶特意来了家里朝我道了谢,“听月娥说了,昨天是你从酒吧接她回来的吧,唉,这丫头净给人添麻烦,谢谢你了。” 我说了句不用谢,接着低头喝粥。老妈放下筷子道:“小邹起了吗?今儿是单周,记得她得加班。” 邹奶奶叹息着一摇脑袋:“没有,早上叫她时说头疼,还睡着呢,不行的话只能待会儿给单位请个假了。” “邹大妈,我看小邹这几天情绪不是很好啊,是工作上原因还是其他的?干嘛喝那么多酒?” 邹奶奶迟疑着张张嘴,回头望了眼门口,走过去将门关紧,继而坐到了我妈身旁的椅子上,“工作不顺有一部分,但更多是感情的问题,她,她……”听我妈问到底什么事儿,邹奶奶压低了嗓音道:“月娥不让我说,你们知道就行了,可别告诉别人,嗯,她有个去日本留学的对象,叫韦斌,这混小子忒不是东西了,你说月娥等了他多少年,可结果呢,最近月娥才知道,那姓韦的早瞒着月娥跟日本发了大财,还谈了女朋友。” 老妈一呆:“哟,那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邹奶奶含恨攥着拳:“当初认识他的时候,月娥刚来北京闯荡不久,虽说工资不怎么高吧,但最起码还有钱赚的,可姓韦的呢,他连工作都没有,还是靠着家里和月娥凑的钱才能去日本留学的,后来,他混得人五人六了,却都不告诉月娥他有了钱,每年回南方老家弄签证时,也次次借口说时间紧,要赶快回日本,所以来不及上北京找月娥见一面,哼,其实啊,是他那女朋友不放心他,每回都跟着他一起坐飞机来回跑,这么多年了,月娥跟他连面都没见过,只能上,上那个什么?” 我插话道:“视频?” “对,只是在视频上说说话。”邹奶奶咬着嘴唇恨声道:“这个王八兔崽子,要让我看见他,我非打死他不可,哼,小崔,更可气的还在后面,当他知道月娥察觉了他女朋友的事儿,竟还死皮赖脸地天天给月娥打电话,你猜他说什么?他说要偷偷包养月娥,每月给她一万块钱,这,这不是糟践人么!” 老妈老爸对视一眼,“这什么人啊,太混蛋了!” 我听了也有点恼,怪不得邹姨心里难受呢,几年的感情只换来了一句包养的话,换了谁,谁受得了? 院里传来邹姨的声音:“妈……妈……”然后,我家门被敲了敲,“崔姐,我妈在您这儿么?” “在呢,你进屋吧。” 门开,揉着太阳穴的邹月娥笑吟吟道:“我去上班了,呵呵,吃早点呐?” 老妈嗯了一声,站起来,在她肩膀拍了下:“没有过不去的坎,下回别死乞白赖喝了,身体要紧。”可能同为女人的原因,我妈对她的态度比以前略好了些,不是表面上的,而是发自心底,这一点,我是能感觉出来的。 邹月娥动动睫毛儿,看向邹奶奶:“妈,你把我那点丑事告诉崔姐了吧?” “没有。” 邹月娥是聪明人,泛起一丝苦笑:“崔姐,顾哥,呵呵,让您俩看笑话了。” 见她这么说,老妈就宽慰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满街是啊,等碰见合适的人,崔姐给你介绍一个。” 邹奶奶道:“对,给她介绍一个,也老大不小,可不能再这么耗着了。” 七点出头,整理好行头的我便和邹月娥一起出了门。 胡同里,高跟鞋踩着干练步点的邹月娥抚了抚长发,边走边侧头瞅瞅我:“昨晚给你添麻烦了吧,咱们是怎么回来的?” 我道:“您忘了?打的出租。” 邹月娥呵呵一笑:“晕晕乎乎的,就记得给你打了电话,谢谢了哦,改天请你吃饭。” “不用客气,街里街坊,应该的。”走着走着,我视线不禁往邹月娥裙子上悄悄瞄了几眼,昨天,我可是摸过里面的大腿的,那软软的感觉,好像仍停留在手心里一般。幸亏她昨儿睡得香,没有察觉。 邹月娥许是瞥见了我的目光,低头奇怪地揪揪自己衬衫,“怎么了?” “呃,没事,有几道褶子而已。” 她拿手压了压衬衫,笑道:“醒得晚,没来得及熨,嗯,还有吗?” 我讪笑道:“好多了,呵呵,好多了。” 茶叶城前面的广场上,不少早晨上班的销售部员工与邹月娥打招呼。虽说邹月娥被调职降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不准哪天又重新做回经理位置呢,所以大家依然客客气气的。 “邹经理。”“经理早上好。”“您来了?” 未免招惹不必要的闲话,快到公司时,我早和她保持了一定距离。 远远看到邹月娥浅笑着和他们点点头,忽然高跟鞋一停,她站在了原地,右手从挎包里摸出好像在响的手机,自顾摇摇头,接了起来,“……喂,嗯,我说韦先生,您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就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吧?呵呵,您真看得起小妹,不过嘛,您都当大老板了,我可配不上您,那点钱,您还是留着琢磨琢磨如何讨好您那女朋友吧。” 说话间,我已与邹姨擦肩而过,人家的事情我不好掺和,就准备先进茶叶城。 但刚走出一步,右臂却被人拉了一把,只听邹姨道:“呵呵,韦先生,实不相瞒,这几年吧,一直有个人在追求我,我也答应跟他谈恋爱了,所以,您就省一点电话费吧,别跟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是啊,他特别特别喜欢我……对,他在旁边,正拿眼睛瞪我呢……呵呵,您不信?好啊,那我让他接电话。”言罢,邹姨堵住了手机话筒往我这边扬了扬:“帮个忙,骂他几句。” 我呃了一声,四顾张望几眼:“我不知道怎么说啊?” 邹月娥耸了下肩膀:“就说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叫他以后别来骚扰我了。” “骗他的话,早晚也得露馅,你倒不如直接挑明了和他说呢。”我低声嘀咕一句:“再说我也不喜欢您啊,要让您同事听见,会怎么想?”周围不少熟人呢,喜欢她云云的话我可说不出口。 “是吗?”邹月娥的手有意无意地扶了下职业裙,眯了眯眼睛,“你要是对我没想法,那你昨晚上临走前,把臭手伸邹姨裙子里乱捏什么呢?嗯?” 我了个靠! 我汗都惊出来了! 你当时没睡着啊!? …… …… 【ps:3更,求推荐票。】 第96章【水珠儿翡翠】 听了邹月娥的话,我都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马路牙子上了,丢人,太丢人了,这是我有生以来做过最见不得人的一件事,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却被邹月娥抓了个现行!我晕!既然你当时醒着呢,我摸你的时候干嘛不拦住我啊?你要是不装睡,我也犯不了错误! “邹姨,事情不是那样,我,我那个,我先接电话吧。”我躲闪着视线没敢瞅邹月娥的眼睛,从她手里拿过电话后,左右注意了下周围的人,才拿捏着语气,装成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道:“喂,你就是韦斌吧,月娥是我女朋友,你以后别没完没了的缠着她了……” 还想说点什么,手机却被邹月娥一把拿了过去,“……听到了么,就是这样,我挂线了。” 气氛一滞,看着把手机放回包中的邹月娥,我忙解释道:“我真不是对您有想法,是,是有张小广告贴您裙子上了,我就帮您揭了下来,然后吧,然后吧……”我支支吾吾地也没解释清楚,瞧着邹姨勾着浅笑的嘴角,我一拍脑门:“……八点了,我得赶紧上卖场。”说罢,逃也似地离了开。 完了完了,脸全丢光了,以后我还有什么脸见邹姨啊? 我羞愤欲死,在卖场的一上午,只要邹姨走过的地方,我都远远躲着她。 然而邹月娥却该干嘛干嘛,与往常一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临近午休的时候,从销售经理办公室走出一个留着寸头的中年男子,邹姨笑着送他出来,说邢老板慢走。那邢老板也客气道:“邹经理,您别送了,回吧。”等办公室门关,他转头朝电梯走去,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停住步伐,折身往我这边走来,在货架上随意扫了几眼后,他指着一个带温度计的茶具道:“这个怎么卖?” 我说:“六百五。” 邢老板皱眉道:“便宜点。” 我道:“我们这儿都是明码标价的,已经最低了。” “你新来的吧?”邢老板不悦地瞥瞥我,轰苍蝇般地往外摆摆手:“去去,换个人来。” 没等我说话,一旁的张婶赶忙笑着走来:“哟,是邢老板啊,您想买哪件,跟我说。” 我很无语,只得退到了一旁。 午休时,我抓紧把手头的工作弄完,就想到附近卖翡翠的地方再转转,但一个没留神,正好与邹月娥前后脚上了滚梯,我呼吸一顿,头往右侧偏,假装没看到她。 “小靖。”她回头叫了我一声:“食堂的菜不好吗?怎么天天中午看你往茶叶城外头跑?” 我只能硬着头皮强笑道:“没有,我中午都去商场逛,路上顺便吃了。” “商场?又去看翡翠?” “呃,算是吧。” 邹月娥哦了一嗓子:“也不知道你看那玩意儿干嘛,刚我还听一客户说跟一层一家茶叶店订了个翡翠呢,好像是什么玻璃的,呵呵,我也闹不明白。” 我一愣:“玻璃种?在哪?” 电梯已经走到一楼,邹月娥手指对面:“喏,好像是在b033买的吧。”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您这是吃饭去吧,那,邹姨再见。” 邹月娥唇角挑起一丝好笑的意味:“我是妖还是鬼?你就这么怕我?躲一上午了吧?” 我顿时无地自容,晕,摸大腿被你抓住了,我能不怕你吗? 眼皮微微一垂,邹月娥迷人的眼球在我脸上转了转:“……我这人记性不太好,昨晚的事儿,我已经忘了,以后别见我就跑,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知道不?” 我哼哈答应一句,等邹月娥一走,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说忘掉了,也就是原谅了我?不计较了?唉,不想了不想了,找翡翠要紧。 既然邹姨说那块翠被别人预定了,我也就没抱太大希望,存着撞大运的心态走向b033。 一层是大厦承包出去的,不属于我们公司,有几十家卖茶叶茶具的,且大都是零散商户,竞争极为激烈。 走进这家主卖普洱茶的店铺,我看到屋里有个五十岁不到的消瘦男子,捧着一只茶杯的他对我笑笑:“看点什么茶?” 我不好直接问,便装作卖茶的客人,望着货架上的普洱茶和墙边几个大口袋。 可能是生意不好,瘦老板显得很热情,一个劲儿给我介绍着店里的茶叶,还拿来茶具,给我沏了壶茶,免费让我尝尝。我们俩面对面地坐在靠里的茶桌边,蓦地,一抹耀眼的绿色刺入我的眼睛。在瘦老板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绳,绳子的最下端,一件绿得极透的翡翠挂件缀在那里,不过,它只露出了尖尖的上半部分,看不出是何种形状,下半部分埋在瘦老板衬衫中。 我挑起话题:“咦,您脖子上这翡翠不错啊?” 瘦老板呵呵一笑,把翡翠从衣领里拽出来,“翠是好翠,不过咱一个大老爷们带着它,确实有点那啥。”我才得以看清楚,是个水珠儿形状的挂饰,很精致,很自然,很漂亮。 我品了口茶,沉吟着试探道:“我也想弄件玻璃种翡翠呢,不过一直没寻见合适的,嗯,您有心卖吗?” “呵呵,玻璃种的玩意儿可不好找,我倒是有心卖,可这东西啊,已经被人预定走了,不好意思了。” “哦,这样啊,没事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和瘦老板聊起了天,通过进一步交谈得知,这件水珠儿翡翠原来是他年轻时送给他爱人的礼物,不过前几年,他爱人因病去世了,东西就一直跟他脖子上带着。近些时日,茶叶生意越来越不好做,资金周转也出了问题,瘦老板便一咬牙一狠心找了个买主,想用翡翠换来的钱继续撑起生意,算是不得已而为之吧,不然,他也不想将这件意义很重的东西卖掉。 听了他的话,我迟疑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道:“方便的话,能告诉我那人出价多少吗?” 他用手指沾了沾茶桌上的水迹,在木头面上写了三个数字——108。 一百零八万? …… …… 【ps:求推荐票。】 第97章【有本事你现在就拿出一百万来!】 在我心里,一百零八万的价钱还算蛮合适。拍卖会上,这块顶级翡翠或许能拍到一百二十万以上的价格,但不要忘了,其中还有佣金等费用需要减掉,真正算起来,能到手里的也就差不多一百万出个零头,也正是如此,上拍的翡翠越来越少,许多顶级翠种都流行在私下里交易,有时候,可能比上拍拿到的钱还多,这不稀奇。 略一考虑,我道:“您这件水珠儿翡翠的确挺难得,嗯,如果能让给我,我可以比他给您的价格再往上涨一点,嗯,一百一十万,您看行吗?” 瘦老板怔了怔,表情上也没太在意,估计是觉得我不会有钱买,“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二字,既然事先答应了人家,就得不能反悔了,呵呵,再者说,那人也算我的老客户了,要真卖给了你,我岂不是把他得罪透了?两万块钱可不值得。”他说的也在理,瘦老板卖翡翠是为了把生意搞起来,如果因此得罪了客户,失掉了信誉,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心中一叹,起身道:“谢谢您的款待,我也该走了,嗯,给我拿一包普洱茶吧。”白喝了人家半天茶,要是不买点东西,我总觉得不合适。 刚要付账离开,背后传来皮鞋踩地的脚步声,回头看看,咦,这不是中午从邹姨办公室出来的那个邢老板吗? 他也瞅见了我,没说什么,而是很随意地坐在了我刚刚的椅子上。 把一包普洱茶递给我后,瘦老板笑道:“来了?呵呵,老邢啊,我可都等你好几天了,你也知道,我最近周转上出了点小问题,急需用钱,嗯,带支票来的?” 邢老板道:“公司有事,一直没走开,这不,抽出空来赶紧过来和你说一声,嗯,是这样,那块翠这几天还得跟你这儿放一放,实话说,我那边的流动资金也出了麻烦,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你看?” 瘦老板眉头微蹙:“半个月前就说好了大前天付账,怎么还要等?” “我也是没办法啊,再说,又不是不买了,你多给我留几天吧,等那边钱一到位,我立马给你开支票。” “到底要几天?” “这谁说的好呀,也许七八天吧。” 我猜测,那邢老板极有可能是见中低档翡翠价格日渐下跌,高档翡翠停止涨势,所以才出现了犹豫,想拖延几天看一看市场走向,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他一定不是要拿翡翠送人,而是想着做一笔长线投资。 瘦老板坐在邢老板对面道:“老邢,咱们是老交情了,你应该明白我现在的处境,东西我可以给你留着,但你得先给我一笔定金让我周转下货物吧?这么耗下去,我这小店早晚得关张,嗯,也不多,二十万就行,剩下的款子你以后再付。” 邢老板为难道:“真不瞒你,我手头也实在没钱了。” 有机会?看到此处,我掩着嘴巴咳嗽了一声。 瘦老板看了我一眼,眸子动了动,道:“老邢,你家大业大,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南边的供货商正跟我催款子呢,我不能再等了,你要是不想买,那我可卖给别人了,喏……”他用下巴指指我,“这小伙子刚刚出价一百一十万,比你还多了两万呢。” 邢老板慢吞吞地转过脑袋,不以为然地瞧瞧我:“他?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我开什么玩笑?”瘦老板道:“他亲口说的,那还能有假?我没必要拿这个骗你吧?” 邢老板弹出跟红塔山叼在嘴里,嗒,打火机点上,他哑然失笑道:“小子,别以为我记性那么差,中午还跟楼上见过面呢吧。”见瘦老板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他用夹着烟的手一指我:“他是二楼卖场的销售员,呵,还花一百一十万买翡翠?那点工资,一个月连生活费都赚不够吧?瞎添什么乱?” 瘦老板微微一愣神儿,看向我道:“你是楼上茶叶城的?” 现在是工作以外的私人时间,我自然不用看他脸色行事,凝眉道:“销售员又怎样?哪条法律法规上有写销售员不能买翡翠的?”不再理他,我郑重其事地看向瘦老板:“我还是那个价,一百一十万,如果您同意,我明天就把钱给您,说到做到,绝不拖延一天。” 我想先拿钱办一张理财金卡或白金卡的,如果今天就给了他,要等很久才能办。 瘦老板的脸上写满了犹豫的色彩:“这个,嗯,老邢?” 邢老板眉梢一挑,火气上来了:“现在翡翠都在跌价,指不定降到什么程度呢,他会花这么多钱冒险?再说,他一月薪两千块不到的销售,你真信他明天能拿出一百多万来吗?” 瘦老板稍一沉吟,看看我,没吱声。 我道:“人家老板急等着用钱,你订了东西却不要,难道还不许我买吗?老板,我可以先给您留一张字据,等我预约完银行,明天就拿钱来取东西,您看行吗?” 瘦老板又看向老邢,没轻易答应,估计是怕坏了与他之间的生意往来。 邢老板沉默下去,许是在想该不该现在就掏钱买下翡翠,不多久,他抽了口烟,冷哼一声做出了最后决定:“开空头支票谁不会呀?你不是想买吗?好,也别明天后天的,有本事你现在就拿出一百万来!看见钱,我二话不说立刻走人,这挂件全当我没订过!怎么样?拿啊!拿不出来就甭跟这儿瞎搅和!有你什么事儿!” 现在?那又有什么不行?顶多晚一点在办理财金卡! 保险起见,我先管瘦老板要来了翡翠检查一番,确认是真东西后,我笑了一下,走到瘦老板面前:“老板您听见了吧,麻烦借我电脑用用,再把您银行卡号告诉我。” 嗒嗒嗒嗒,在键盘上敲打了账号密码,一阵操作后,我胸有成竹地坐在椅子上,慢慢喝起茶。 不久,待银行转账系统延迟时间一过,瘦老板就将信将疑地打开了自己的网银账户。 查看余额,点击明细。 看着显示器上那一长串数字,邢老板和瘦老板全都有点傻眼! 一百一十万!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 …… 【ps:求推荐票。】 第98章【一看就是假的!太绿!】 “钱到了吧?”我问道。 “到了,呵呵,到了。”瘦老板回过神来,看我的眼神比先前多了丝细微的变化,他瞅瞅身旁的邢老板,手伸进衬衫领子里取出水珠儿翡翠,又自柜门内拿出一个小方盒子,将翠放入其中,递到了我面前。 邢老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分别看了我们两人一眼,一句话没说,大步迈出店外。 他一走,瘦老板就对我竖了竖大拇指:“行,小伙子,我算是知道什么叫真人不可貌相了,有这么多钱不自己做点买卖,干嘛非到茶叶城上班?”他嘴上在捧我,但估摸实际却不是这个心思,大概也跟邢老板一样,以为我那一百一十万的价格给得略有点高了。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翡翠马上就要大幅升值,收起盒子,“我也是帮别人买东西,钱不是我的,对了,普洱茶的钱还没给您呢,多少?” 瘦老板大方地一挥手:“拿走拿走,什么钱不钱的。” 我也没再推辞,道了句谢,转身离开了茶叶店。 让我意外的是,不远处的地方,邢老板正靠在大理石圆柱上抱着肩膀,看样子似乎是在等我。果不其然,见我出来,他立刻冷笑着放下手臂,“难道你不知道现今翡翠的市场价格和趋势吗?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年轻人,别太冲动,等个把月后高档翡翠一跌价,你哭都没处哭去。”他递过来一张名片给我:“回去多看看新闻吧,如果到时候后悔了,打这个电话给我,一百万的价格嘛,我倒是可以考虑收回来。” 看来他是把我当外行了。 后悔?也不知到时谁会后悔! 从商城外吃过饭,我回到茶叶城,走进一间公共卫生间,见四下无人,才拿出翡翠戴在脖子上,小心翼翼地把玩着那小水珠儿。不得不说,这件玩意儿太珍贵了,像菜百商场的佛像、菩萨像,跟典当行遇见那女人的挂饰,斐小红那冰种手镯,蒋妍老爸脖子上戴的那件,无论种水还是色泽,都和水珠儿翡翠有着一定差距,不,是很大的差距! 它质地透彻,毫无瑕疵,是正儿八经的顶级玻璃种,也有人管这叫龙石种,总之,市场上再难找到一件比它还透的种了。 它绿得耀眼,是那种最高档的帝王绿,比之浓阳绿、正阳绿高出了整整一个档次。 唯一的遗憾是,水珠儿翡翠太小了,与其说它是挂件,倒不如说它是耳环来的合适。倘若这个成色的玩意儿变成一只手镯,那价值简直不可估量。 满帝王绿老坑玻璃种挂件? 此时此刻,我心中大定,这件水珠儿翡翠,绝对是半月后狂飙行情里升值最快的东西! 有了它,我也根本不用再瞎动脑子,坐等着拿钱就行了。 怕被别人瞅见,我将衣领提了提,让红绳和挂件都埋进衣服里,回茶叶城继续上班。 下午,空荡荡的卖场几乎没有客人,以张婶为首的几个岁数稍大的女销售人员便聚在一起瞎聊天,自从邹月娥不管销售部后,她们的工作态度也怠慢了下来,群龙无首嘛。我正在几人后面的货架上码放着新到的一批差距,她们的小声儿谈话,多少能听到一些。 “张姐,你说邹经理还能回销售部吗?” 又在背后嚼邹姨舌头?我抬头看看那边。 张婶撇嘴道:“我看悬,听说咱们董事长的爱人也特别看不上邹月娥,吹吹枕边风的话,早晚给她捋下去。” “那人家邹经理也不怕。”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女人拿手捻了捻裙角,压低了嗓音道:“裙子一撩,什么都有了。” “切,咱董事长可不吃她这套吧,再说,他爱人天天来公司转悠,看的紧着呢。” “唉,真希望她早点卷铺盖走人呢,看见她那笑眯眯的*我就来气。” “哟,小王啊,没见你发这么大脾气啊,是不你们家那位?” “哼,他啊,一看见那骚狐狸眼睛就直,为这事儿,昨天我还跟他打了一架呢!” 不知怎么的,最近,我越来越听不了别人说邹月娥坏话了,皱皱眉,往后退了十几米,离她们远了些,眼不见心静。 下班后,我没等邹月娥一起回家,快步直奔车站。 虽然邹姨没有计较昨晚那事儿的意思,可毕竟我是摸了她大腿,这份尴尬不可能轻易除掉的。 快到公交站时,背后忽而响起高跟鞋的声音,我纯粹做贼心虚,生怕是邹姨来了,便头也不回地撒丫子往前跑,追上了那辆已经进战开门的公交车。刷卡上去,我从车上往下一瞧,得,闹了半天不是邹姨。暗自摇摇头,唉,自己太神经质了,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前门四合院内,阵阵饭香钻入鼻尖。 得了顶级翡翠的我心情不错,深吸一口气,对着厨房道:“爸,妈,我帮您俩做饭吧。” 正拎着菜刀切黄瓜的老妈头也不抬道:“回屋歇会着去,累了吧?” “不累,卖场一天都见不到几个客人,就是没地方坐,站得腰疼。” “你也是傻,靠货架上歇会啊,销售部现在没领导,就算你邹姨瞅见了也不可能说你,行了,去洗手吧,准备吃饭。” 我哦了一声,刚要转身回屋换衣服,却被正在往锅里倒油的老爸叫了住,“等等,你转过来。”老爸表情有点发愣,呆呆地看着我胸口:“你脖子上戴的什么?” 我低头一看,好嘛,可能是赶公交时跑了几步,把那水珠儿翡翠颠出衣领了。 老爸可是行家,一眼就看了出来:“满绿玻璃种!?你跟哪弄来的?” 我忙把挂件塞回去,解释道:“路边小摊儿买的,几块钱,不是翡翠。” 老爸八成也觉着我不可能有钱买这么贵的玩意儿,似信非信道:“是吗?拿过来我看看。” 我妈叫道:“哎呦,油都下锅了,你还不赶紧炒菜啊。”撇嘴瞅瞅我,老妈不屑道:“你什么眼神儿啊?狗屁翡翠!一看就是假的!太绿!” 我差点一个跟头栽倒! …… …… 【ps:三更三更!求推荐票!求推荐票!谢!】 第99章【咦,咋没掉色?】(求推荐票) 星期日休息。 早上帮着爸妈擦擦地,扫扫床,拾掇了拾掇屋子,我便回屋打开电脑,在工商银行主页查询了一下自己的账户余额情况,嗯,还剩三万多块钱。于是乎,我拿出手机给蒋妍打去了电话,问问她爸店里有没有价值三万左右的中档小挂件,耳环戒面也行。我主要是想在翡翠飙升行情来临之前把利益最大化。电话里,蒋妍没说别的,只告诉我她和席蔓莎正跟她爸店铺里呢,在新街口,让我过去找她再说。 新街口一带是北京有名的珠宝玉器批发市场。 按照她短信息发来的地址找了过去,一进商铺,我就看到了席蔓莎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席老师右手依旧缠着绷带,左手可能受伤较轻,此刻倒是拿掉了石膏,看上去应该问题不大。 “席老师好,您手怎样了?” “左手差不多了,右手医生说还要养一阵。”看到我,席蔓莎脸颊飞起两道酡红。 我当然不会忘记那惊心动魄的一天,咳嗽道:“蒋妍那天说的话……” 席蔓莎视线一躲,脸又红了:“后来从她柜子里找到两盒季德胜蛇药片,嗯,你不用解释了,我大概也能猜到。” 呼,那就好,那就好,“咦,蒋妍呢?” “我靠!”身后徒然杀来蒋妍招牌式的叫声:“死镜子!我还去十字路口等你去了呢!你从哪跑出来的?” “呃,你去的北边路口吧?”我不好意思道:“我走的南边,骑我爸自行车来的。” 蒋妍倍感无语地白了我一眼:“你可真行,有那么多钱,出门也不知道打个车,想当个守财奴呀?” 我只能苦笑:“我哪还有钱啊,身上就三万多了,这不,打算跟蒋叔叔店里买件翡翠呢。” 蒋妍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赌石的二十万和磁州窑那几万没几天就花干净了?真服了你!”席蔓莎一听,立刻端起了老师的架子,板脸数落了我一顿,让我别乱花钱。蒋妍在一旁掩嘴偷笑,不久,一指跟角落蹦蹦跳跳玩着电动赛车的小男孩:“这是我爸朋友的孩子,他们去拍卖行办事儿了,让我帮着暂时照顾下,对了,你想买小件挂饰?干什么用?送人吗?” 作为跟我最好的女性朋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翡翠近期内要升值,我准备买一件存存,到时候再卖。” 蒋妍夸张地伸手摸摸我脑门:“你没发烧吧?都不看报纸吗?” 席蔓莎也皱眉道:“升值?我怎么听说翡翠在贬值?” “嘻嘻,我看镜子是喝多了,嗯,我这么告诉你吧,就算翡翠能升值,可你若花三万块钱买个极小极小的中档耳环戒面,也赚不了什么钱的。”蒋妍一抱肩膀,像个小专家似的:“听好了,现今的翡翠交易,只有高档翠才能迅速兑现流通,中低档翠只要从店商流到客人手中,那么它的流通性就几乎为零了,典当行也好,新街口也罢,很少有店会回收中低档翡翠的,我们只收原石和高档翠,你的明白?” “但总有会收的地方吧?” “那价钱呢,人家可能按照市场平均价格给你吗?” 我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她说的在理,要三万块买个挂件,没准还真白忙活一场。这钱还是留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蒋妍瞥瞥我:“我虽然很佩服你的运气和看古玩的眼光,但翡翠这行当嘛,我……诶,新买的项链吗?”她大大咧咧地用手拽了我脖子上的红绳,吱溜,水珠儿翡翠跃出了脖领,蒋妍一下就懵了:“我靠!我见鬼了吗?传说中的帝王绿?玻璃种?” 席老师也把惊讶的目光拉了过来:“帝王绿玻璃种?那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翠种吗?” 我刚想说点什么,蒋妍就揉着水珠儿嘿嘿一笑:“行,做工不错,跟真的似的,小姨啊,你也不想想,真要从翠色翠种上看,我爸那件都比它差了不止一个档次,镜子哪有钱买呀,肯定是头几年流行的包膜造假手段。” 以前有段时间,包膜假货横行翡翠市场,不少行家都纷纷上当受骗,因为这种技术诱惑性极大,从外表上,根本无法区分此物与满绿玻璃种有何不同,但当这一造假术被众人所知晓后,包膜手法也渐渐销声匿迹了,原因有二,一,包膜造假成本极高,一旦被人识破,先不说法律上的纠纷,只是工本费就要很大一笔数额,二,这种技术做出的假翡翠虽单凭眼睛很难识别,可只要跟玻璃上轻轻一划,当即便可显形。众所周知,翡翠可以磨玻璃,但包膜不行,一磨之下准会掉色。 “差点被你糊弄过去,来,摘下来给咱瞅瞅,我还是上初中时从我爸那儿看见过一回包膜的呢。” 我一犹豫:“这个……” 蒋妍拿眼珠子瞪瞪我:“瞧你那小气劲儿,又值不了多少钱,放心,不给你弄坏了。”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拒绝,就迟疑着把水珠儿拿了来给她。 蒋妍捻着它在凹陷的锁骨上比了比,嬉笑道:“别说,这个要是带出去,也挺能迷惑人。” 那小男孩放下玩具车遥控器,好奇地凑过来:“蒋妍姐姐,这个坠子好漂亮。” “嘻嘻,真的比这个还漂亮呢。”她用手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 “真的是什么样子?” 蒋妍给他指指背后靠着的玻璃展台:“喏,除了几个b货不完全算真东西,其他的都货真价实,这些玩意儿啊,你拿它们磨玻璃也不会有划痕和掉色,这才是翡翠呢。” 小男孩正是极为淘气的年龄,当蒋妍分心之际,他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水珠儿挂件,吱啦,就伸手在玻璃台面上重重一划! 我顿时一惊。 蒋妍和席蔓莎也反应过来,高呼一嗓子,飞快将翡翠抢了回来:“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就说这翠是假的吧,那毁掉也不少钱呐,你看看,坠子表面掉……掉……咦,咋没掉色?”蒋妍与席蔓莎齐齐一愣。 我了个去! 那就是真东西!能掉色吗!? …… …… 【ps:求推荐票。】 第100章【老妈出错了】 看着毫发无损的水珠儿翡翠,席蔓莎纳闷极了,用刚康复的左手肘部捅了蒋妍一下:“你不是说包膜的翠不能划玻璃吗?这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你记错鉴别方法了?” 被质疑了的蒋妍郁闷坏了,拿着挂件左瞧瞧右看看,最后,恍然大悟地一拍额头:“我明白了!”我暗道一句不好,张口欲作解释,但话还未等我说出来,蒋妍的后半句差点让我吐了血,“……这是新技术,把包膜加厚了!” 席老师似也觉得在理,点头道:“也是,小虎刚刚没使劲儿。” 还没使劲儿呐?玻璃都磨出声儿了! 我讪笑着说对对,然后赶快拿回了那“加厚包膜的假货”戴在脖子上,“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 “刚来就走啊?” “嗯,家里那边还有点事儿,改天我再过来。” 蹬着辆旧了吧唧的二八自行车一直向南,路上,我买了份当天的报纸,到家后,边翻着报刊边上网查询着翡翠价格的最新动态,嗯,高档翠的价格仍旧不跌不涨,低档翠倒是降得比头几天还厉害些。在重生前,我是等翡翠暴涨后才知道这一消息的,至于具体哪一天涨起来的,我记不太清楚了,现在也只能通过新闻了解行情,但可以肯定,绝对是在这一个月之内。 相比于前些日子的忐忑,有了这帝王绿玻璃种挂件的我心里有底气多了,自然,也再次进入了那无事可做的阶段,有点无聊,有点枯燥,唉,这几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吧,等卖掉了翡翠,还有好几个大漏等着我去捡呢。 第二天。 无事一身轻的我早早与老妈一起坐车到马连道茶叶城上班,抱着体验社会的心态,我开始端正了工作态度,见到有客人上楼,就主动迎上去介绍公司产品,强迫着让内向的自己多与人交流。 刚送走了一位客人,我突然感觉卖场里的气氛有点不对。 只见刚来没多久的张婶面色好生古怪,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就过去问:“您怎么了?” 张婶小声道:“小靖,你母亲这月工资开了多少?” “我不太清楚,应该还是二千左右吧,他们财务部工资基本固定的,您问这个干嘛?”算算时间,嗯,昨晚或者今早,是茶叶城发薪水的日子。 张婶看看四周,悄声道:“我上月没做几个单子啊,怎么工资好像多出了不少?” 我笑道:“肯定是您记错了。”如果卖好了,销售部的提成还是相当丰厚的。 这时,脸色不太好看的小王从远处自言自语地走过来:“搞什么嘛,我上月交了多少笔单子呢,怎么折腾了半天倒还不如前个月工资多?” 一个男销售听了她的话,立刻咦了一声:“小王,我还以为就给我扣钱了呢,原来你也是啊?” 那边,又有人说话了:“我的也扣了,这月才拿了个基本工资。” 一石激起千层浪,卖场的众人略一交流,发现大家不是被莫名其妙地扣了钱,就是莫名其妙地涨了钱。 “什么跟什么啊!不行!我得找邹经理说道说道去!” 大家的嚷嚷声把办公室里的邹月娥惊动了,门开,她踩着高跟鞋走出来,“出什么事了?” 小王气哼哼道:“我做了十几张单子,为什么上月工资才二千二?” 另个中年男人道:“对,我没旷工没请假,凭什么扣我钱?得给个说法!” 群情激奋,卖场立刻闹闹哄哄起来。 面对大家或愤怒或质疑的目光,邹月娥依旧噙着笑:“呵呵,工资是人事部做的,如果大家觉得有问题,我会向上面汇报的,但是……”她嘴角的笑意迅即一凝,眯了眯眼睛:“现在是工作时间,客人们还在卖场里,若大家仍在这里嚷嚷个不停,我不知道你们上月工资被没被扣,但我保证你们下月工资肯定拿不齐!” 议论声渐渐消散,卖场重归了安静。 虽然大家暗地里很不服气她,说她这个说她那个,但在卖场这一亩三分地,邹姨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到十点钟左右,一个小道消息流传了出来,不是销售部的问题,不是人事部的问题,而是财务部出了错,好像是我妈崔玉梅因为想试着学电脑操作,结果阴差阳错地弄乱了人事部拟定好的工资表,继而导致了这次开支混乱! 我有点着急了,忙问身旁的张婶:“这事严重么?” 张婶叹了口气:“怎么不严重啊,曾经有一回,人事部新来的一员工弄错了几个人的工资,结果经理二话不说就给开除了,唉,那还是在没有造成后果的情况下呢,可她这次……我估计连财务部经理都得遭殃,更别说玉梅了。” 我一阵默然,别看老妈平时咋咋呼呼的,但虚荣心极强,要是真被开除了,那…… 我再没心思上班,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上楼奔了财务部办公区。 前台小姐认识我,见我要往里走,忙提醒道:“你待会儿再来,总经理在呢。” 远远的,就听见财务部敞开的大门里飘出一个掠着怒气的男声,“你们财务部在干什么?这么低级的错误也会犯?现在!你让我怎么跟员工交代?少了的钱可以补上!可多了的钱呢?难道让他们退回来吗?呼!说吧!到底是谁的环节出了问题!李经理!” 另个男声道:“……我这事儿我负主要责任。” “你前几天请了病假!这我清楚!我问你是谁弄错了工资单!” “总经理……”说话的是我妈,“工资单是……” “是我弄错的!” 我呆住了,因为这嗓音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邹月娥邹姨的! “小……邹经理……你……” “呵呵,实在抱歉,我刚被调到财务部,不太熟悉这方面的操作,所以把excel表搞乱了。”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邹姨竟会替老妈把责任揽下来! 我快步走到财务部门口往里一探头,只见陈婶拉着我妈不让她说话,而总经理则劈头盖脸地训斥了邹月娥一顿,末了,道:“你先回去工作吧,至于具体如何处理,我会和董事长汇报的。” …… …… 【ps:夜里十二点还有一更。】 第101章【亲如姐妹】(3更,求推荐票) 很快,事情的另一个版本从财务部流传了出来。 原来这次发错工资的事件,并非崔玉梅一手造成的。茶叶城属于家族式企业,方方面面的机构管理设置都不是很正规,存在一定漏洞,而新上任的财务部副经理邹月娥由于疏忽,把拟定好的工资表弄乱了行,当时,财务部经理正好请了病假,才导致无人发现这一疏漏。错误是出在她身上的,审批核查也是那天的最高领导邹月娥做的,也就是说,无论从个人角度还是管理角度看,邹月娥无疑该负全部责任。 一时间,大家矛头齐指失势的邹月娥,只有少数知道真相的几人没有言声。 中午,挂着一脸自责情绪的老妈从三楼坐电梯下来,直奔销售经理办公室,见状,我也放下手头的工作,没去吃饭,也跟着老妈后面进了去。门关,老妈深深叹了口气,瞅瞅在电脑前忙活的邹月娥,“小邹,你,你这是干嘛呀,明明是我把表格鼓捣乱的,可,可你,唉,叫我说什么好啊。” 邹月娥把一个蓝夹子放到桌面,呵呵一笑:“最后的字是我签的,我本就该负主要责任。” 老妈一拍腿:“表格都是人事部做好核查好的,你签字也只是走一个形式,错都在我,都在我啊。” 邹月娥抬起美臀站起来,走到老妈面前,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宽慰道:“您别这么说,谁没有个疏忽的时候?如果真让总经理和董事长知道是您弄错的表格,不但您得被开除,把最后一道关的我也好不到哪去,毕竟前几天出差,我本来就把生意搞砸了,领导们心里记着我的帐呢,呵呵,所以啊,一个人顶上去也是顶,两个顶上去也是顶,没啥区别,何必再把您拖进来呢,小靖还在上大学,我知道您家挺不容易的。” 听了她的话,我心中撩起一丝感动。从后果上讲,确实如邹姨分析的那样,与其老妈和她一起被炒鱿鱼,倒不如邹月娥一个人大包大揽来得合适。可话是这个话,理是这个理,能像邹姨这么做的人却根本找不出几个,我想,纵然把陈婶张婶换成邹月娥的位置,跟我妈感情很好的她俩也断然不可能做出这个决定。 老妈懊悔地又拍了拍大腿:“你那叫什么话,本身就是我连累你的,再说,我不容易,难道你就容易了?你来北京打拼这么多年,能混到现在的职位得吃多少苦?你户口还在乡下,万一真把工作给丢了,以后的日子可……我看邹大妈也有意想跟北京长住下去,再负担一笔数额不小的房租和生活费,你,你,唉,以后见了邹大妈,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邹月娥妩媚地噗嗤一笑:“您啊,还年轻着呢,什么老脸老脸的,多难听。” 老妈拍了她一把:“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嗯,不行,我还是找总经理把事儿说清楚,他们或许看在你为公司赚了那么多业绩的份上,能……” “崔姐,事情不是您想得那么简单。”邹月娥苦苦一笑:“上面有人想动我了,就算上回的事儿挺过去,这回的事儿挺过去,可下次呢?下下次呢?呵呵,我一个有手有脚的大活人,干什么活不下去啊?现在跟北京,工作也不是那么难找了。” “可,可我这,我这……” “您别说了,再说就矫情了哦。” 我诚恳道:“邹姨,谢谢您。” 邹月娥笑着摆摆手:“甭说见外话,快跟你母亲吃饭去吧。” 抛开我妈情绪上的原因不谈,对于她丢不丢工作,其实我是不那么在意的。我手里的翡翠价值百万以上,足够让爸妈在没有工作的情况下也能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但邹姨的这份情,我会记在心里。想着邹月娥对我妈这么好,我那天却还趁人之危地偷偷摸了她大腿,我就呸了一口,暗骂自己禽兽不如! 晚上回到家,老妈把白天的事儿原原本本告诉了老爸。 我爸一听,不由奇怪地问了句:“咦,你不是说小邹跟你们董事长关系,嗯,关系不一般么?不会开除她吧?” 我妈一下就急了,恶狠狠地瞪瞪我爸:“放你的驴屁!以后别跟我面前说月娥坏话!我不爱听!”称呼已经从“小邹”升级到了“月娥”,你就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多微妙吧,果然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吃过晚饭,老妈急哄哄地去大棚买了些瓜果,切好摆盘,招待邹月娥来了家里。 “瞧您,又这么客气。”邹月娥是酒不离手,浅浅抿了口小红星二锅头,无奈笑笑。 我妈上去拉住邹姨的小手儿,亲昵地将她引到沙发上,“别光喝酒啊,吃水果,对了,小靖,去拿酒,我陪你邹姨喝点!” 邹月娥询问的视线看了眼我爸,“别了吧。” “放心。”老妈把一空杯子往桌上一放:“我酒量好着呢。” “呵呵,那好。”等我给老妈倒了二两酒后,邹月娥一举杯:“来,我先敬您一个。” 老妈把她伸过来的手往下按了按:“第一杯,应该是我敬你,唉,患难见真情,患难见真情啊,以前大姐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可千万别跟我计较。” “瞧您说的,又见外了不是?”邹月娥笑盈盈道:“您比我年长,理应我敬酒给您,来,干了。” 酒过三巡。 早已喝得晕头转向的老妈捧着邹月娥的手在那儿拍啊拍的,“月娥,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跟大姐说,没二话,对了,不就是愁个对象吗?没问题,交给大姐了!”打了个醉醺醺的酒嗝,老妈拍着胸脯道:“保证让你年内结婚!春节抱孩子!” 邹月娥泛起苦笑:“……呵呵,那您多费心,我就指着您了。” “不过我托个大,得说道你两句。”老妈语重心长地捏捏她手:“你那穿着打扮啊,实在是太那啥了,让人看了吧,不……” “妈!”我叫了她一声:“您喝多了,睡觉去吧。” 我妈瞪我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儿插什么嘴,找揍呢是不?” 我撇撇嘴巴,没再吱声。 这天晚上,老妈和邹姨手拉着手聊了很久很久,宛若亲姐妹一般。 …… …… 【ps:没羞没臊的情节即将开始,3更,求推荐票。】 第102章【把门锁上!】 第二天早晨,天色偏阴,气温稍稍有丝凉爽之意。 我、老妈、邹月娥三人一起走在去茶叶城的路上,快到车站时,邹姨的手机响了,她拿起电话皱皱眉,毫不犹豫地挂断了,不过多一会儿,铃铃铃又响了起来,她干脆摇头关掉了手机。 老妈问:“你前男友的电话?那王八蛋还缠着你不放呐?” 邹月娥嘴角苦涩地勾了勾:“可不是么,这回他没提包养我的事儿,只说想和我重归于好,呵呵,也赖我手欠,早上起来没睡醒时,手机来显是一个北京的公用电话号码,我一接,结果那头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甜言蜜语,说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他来北京了?”老妈道:“你可千万别信他,知道不?” “崔姐,我明白。”邹月娥揉了揉飘着股洗发水香味的波浪长发,“我现在啊,只盼着他别再来骚扰我了,一天到晚的,烦死个人,呵呵,要不是太多客户只知道我这个号码,我早把手机号换了,那都是人脉,以后说不准就能用得上,丢了可惜。” 我妈气道:“那你就告诉他你有男人了。” “说了,还找人跟电话里冒充了一下呢,可韦斌那人精明,死活不信。” “找谁冒充的?”老妈好奇道。 我看到邹月娥拿余光瞄了我一眼,才道:“……一朋友,您不认识。” “哦……”定神想了想,老妈建议道:“想对付那不要脸的东西,就得拿出点狠招,嗯,你要不想跟他见面,现在不是有那什么,视,对,视频,这样,再找你那朋友假冒一回你男人,让他拉你手,搂你,亲你,哼,我看姓韦的信不信!呃,你那朋友不会只是普通朋友吧?那样就算了。” 我晕!妈!我的亲妈!您别瞎支招行不? 那人是我! 我明白,老妈肯定以为邹姨说的那“朋友”是跟她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呢。 邹月娥眨巴眨巴睫毛儿:“这能行吗?” 老妈笑道:“就算他不信,也能给他气个半死,保准你以后清清静静的,呵,这招要是还不灵,你就打电话报警,说他打骚扰电话,再不行就想办法弄来他那新女朋友的手机号,跟她说她男人还想泡你,还不管用的话,你干脆……”一堆主意砸过来,让我和邹月娥听得一愣一愣的。 “崔姐,可真有你的,呵呵,我还是先试试第一个吧。” “对,最好给他气死,气出心脏病来!”瞧她多狠呀。 让我意外的是,邹月娥没有看我,而是翻起了手机上的电话本,再找什么人。 看到这里,我心头一松,接着又一紧,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邹姨想找谁冒充男友?她同学?她同事?她老乡? 邹姨会让那人搂她吗?会让那人抱她吗?会让那人亲她吗? 他们以前搂过吗?抱过吗?亲过吗?呃,邹奶奶不是说邹姨还是处女吗? 就为这与我毫不相干的几个问题,我整整纠结了一上午还拐弯,到下午两点左右,手机突然震出了茶叶城总机的电话号码,是母亲打来的,她让我问问邹姨有什么特别爱吃的蔬菜或肉类,她今天下班早,说要提前回家准备饭,想叫邹姨和邹奶奶一起来家吃。 挂掉手机,扫了眼风平浪静的卖场,咚咚咚,我敲了敲销售经理办公室的门。 “……请进。” 推门进去,只见邹月娥正跟电脑后面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稍一抬眼看看我,她再次低下头忙碌着:“先坐,稍等一会儿。” “好,您忙您的,不急。” 我在靠西墙的软沙发上坐稳,头顶一点五匹的空掉呼呼扫着我后脖子,凉爽极了。 静下心来后,我将视线悄悄挪到了正在工作的邹月娥身上。除了她常穿的ol裙装外,由于阴天的关系,上身还配了件黑色休闲小西服,有点泛白的肉色丝袜,锃光瓦亮的黑色漆皮尖高跟鞋,很干练,很风韵,透着那么一股子成熟妩媚劲儿。 我紧巴巴地瞅着大写字桌下面搭在一起的两条美腿,深深咽了口吐沫。 邹姨的脸蛋自然不用说,至少在我看来,全中国也没几个比得上她的,但她漂亮的却绝不只是脸蛋,那造物主精雕细琢的身材,也是我见过最性感迷人的。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丰腴的美臀,修长却不失肉感的美腿,呃,好美。 这时,键盘声嘎然而止,“……好了,有什么事?” 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何没先把老妈的话带到,反而是问:“您真想听我妈的歪招儿啊?” 邹月娥用钢笔尾点了点下巴磕,笑笑:“怎么能叫歪招?我觉得挺在理的,要是不让他彻底死了心,没准有一天他真敢上咱们茶叶城来找我呢。” 我哦了一声,摸摸鼻子:“那,那你找到人选了?” 邹月娥眯了下眼睛,不置可否道:“算是吧,怎么了?” 虽明知有些话不是自己应该问的,但我还是忍不住道:“我猜,那人不是您原来的男朋友吧?您真想……真能让他……” 邹月娥瞅瞅我:“让他干什么?”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 “呵呵,不是以前男友又怎么了?”邹月娥笑眯眯地把钢笔在桌面上戳了三下,“演戏嘛,意思意思就算了,怎会让他真摸真亲呢?” “这样啊……”我的心还是没完全放下来,不过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没事儿,呵呵,我那个,就随便问问而已,呃,回卖场了,邹姨再见。” 汗,我都说的什么话呀,邹姨会不会听出问题来了? 可我为啥一听说邹姨要被人占便宜,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儿呢? 晕,我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等等,你走什么,先办正事,嗯,把门锁上!” 我一愣:“锁门干嘛?什么正事儿?” 邹月娥好气又好笑地敲了我一眸子,站起身,解扣子,然后就开始脱衣服,“……废话,邹姨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合着不能从大马路上胡乱拉一个吧?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喂,别傻站着了,赶紧过来,我要开视频了。” 我呆住,下意识地客道了句:“啊?我?我不太合适吧?” 邹月娥把西装外套优雅地抛在椅子背上,一垂眼皮,嘴里小声儿嘀咕:“让你占便宜时你不占,不让你占时你偷着占,还挺不好伺候。” 我脸腾地红了,忙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 …… 【ps:求推荐票。】 第103章(求票) 第103章【摸我!】 本来,我是觉得这么冒充邹姨男友是不太合适的,很心虚,有点对不起老妈似的,但实话实说,我又不想别人白白占了邹月娥的便宜,一迟疑,就尴尬摸摸头发,“邹姨,那我该干点啥?” 邹月娥的手指肚在白衬衫的第二颗扣子上一抹,扣子便嗖地一下被丰硕的胸脯挤了开,她手臂一指电脑前的黑色真皮办公椅,“你不用说话,不用动窝,只要安安稳稳地在椅子上坐一会儿就可以了,好吧?” 我说了声好,绕过写字桌坐下去,椅子热乎乎的,好像还残留着邹姨的体温。 我对面是一台安着windowsxp系统的电脑,没耳机没麦,有个像素不高的摄像头。屏幕上,正是一个qq聊天对话框,看样子,在我进屋前两人就在交流了,那头是一个昵称叫“韦”人,肯定是韦斌了,而让我大跌眼镜的是邹月娥的qq昵称,她居然起了个“我是狐狸精”的名,也不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干嘛叫这个呀? “等我弄弄头发的。”邹月娥许是为了让韦斌后悔,特意补了补妆,还拿发卡盘上了头发,弄得很精神。 趁着这个工夫,我看了眼两人的聊天记录。 韦:月娥,你是什么人,没人比我更清楚,我知道你还爱我。 我是狐狸精:您的话把我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呵呵,拜托,当初你追我的时候,我就是看在你还算诚恳的份上答应的,压根没对你动过感情,这你是知道的,我还是那句话,我没喜欢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请您先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再说吧。 韦:给我一次机会。 我是狐狸精: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你说日本那边工作紧,回国办签证时也没时间跟我见面,好,我不埋怨你什么,你又说工作太累太忙,只有周一周五夜里才能跟我在qq上聊聊天,好,我也不埋怨你什么,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在乎这些,哪怕你身无分文地从日本灰溜溜地回了国,你说一句‘咱们结婚吧’,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你去民政局登记,不是因为我爱你,而是因为我知道你爱我,可现在…… 韦:现在我也爱你。 我是狐狸精:呵呵,甭说这个了,会让我觉得好笑,嗯,我已经有了一个很爱很爱我的男友了,所以,你也好好跟你女朋友过日子吧。 韦: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是狐狸精:别有俩钱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口口声声说了解我,那你就该清楚钱这个字在我邹月娥心里排第几位。我现在想要的,就是你不要再来烦我了,ok? 韦:别演戏了,我知道你没有。 我是狐狸精:用不用我让他跟你视频一下?你也看看我俩般配不般配? 韦:他在你旁边? 我是狐狸精:是啊,正搂着我呢。 我是狐狸精:呵呵,不信?那等我调下摄像头让你瞅瞅我男人。 “别乱翻聊天记录。”梳完头发的邹月娥整个人显得清爽了许多,看我一眼,就把后脑勺背对着我,摸摸发卡问道:“正不正?” “正。”我指指电脑显示器:“那头发来视频邀请了,我点不点确认?” “不着急,让他心里先闹腾去吧。”邹月娥臀部往写字桌上一靠,膝盖微屈,眨了眨涂着睫毛膏的弯弯睫毛:“小靖,邹姨这副打扮,能不能让他看一眼就迷得死去活来?后悔的不行?” 汗,他迷不迷的我不清楚,反正我快被您迷死了,“能,咳咳,肯定能。” “那就好,记得上次跟他视频,还是一年前呢,嗯,我应该比去年漂亮了不少吧?”说罢,邹月娥噗嗤一笑,“呵呵,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老不要脸了?” “没有的事儿。”呃,您脸皮确实比一般人厚些,我苦笑道:“邹姨,你qq干嘛叫这个名字?” 邹月娥轻轻一耸肩,“大家私底下都叫我狐狸精,呵呵,狐狸精就狐狸精呗,我倒认为是个褒义词,行了,准备开视频吧。”她走过来,一努下巴磕:“屁股往那边挪挪,手搭椅子背上。” “哦……”我怕给她西服压出褶子,就将她衣服拿到写字桌的最右端,把手一搭,心中怦怦跳着。几秒种后,左胯骨*****,*********。邹月娥调整了下摄像头的位置,让其只对准她的脸,却没有照我,旋即点击了接受视频邀请按钮,让她自己迷人的脸蛋和上半个身子出现到qq消息框的下端,对方没有摄像头,视频框里空空的。 韦:你又漂亮了,他呢? 邹月娥侧身让出我在她身后的手臂,欠身打字道:搂着我呢。 其实我没搂她,只是从正面看去,我像是在搂她而已。 韦:他是你从茶叶城卖场拉来的员工吧?你手下? 我是狐狸精:不是。 韦:我明白,你是随便拉来一个人糊弄我的,月娥,我不是傻子,看得出来。 我是狐狸精:这也叫看得出来?我有点怀疑你的智商了。 接下来,邹月娥就打字说她和我多么多么恩爱火热,多么多么如胶似漆,可偏偏,对面的韦斌就是不信。 韦:别装了,让你员工走吧,我想单独跟你说话。 “这家伙向来精明,看来是不行。”邹月娥嘴角的弧度跳了几下。电脑没麦,不怕对面听到。 我眨眼道:“那我回去?” 她嗯了一声:“只能改天再换招儿了。” 滴滴滴,韦斌的信息跳出来:月娥,说点实际的,我可以一次性支付你十万块钱,或者,你需要一辆车? 我是狐狸精:你什么意思? 韦:你明白。 我是狐狸精:想跟我睡觉? 韦:嗯,而且我保证,就一晚,以后都不会再缠着你。 我顿时有点火冒三丈,包养还好说,可以当做是你在乎邹姨,可这算什么?把邹姨当妓女了?你比之禽兽都有所不如吧? 我愤愤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想让那些肮脏的字迹污了我的眼,“我回卖场了,嗯,邹姨,我觉得你还是报警吧,这种人……” “别走,我改变主意了。”邹月娥许是也给气坏了,脸上挂着冷笑,把我按回座位后,就将摄像头向下调整,对准了我脸部以下的位置。 我狐疑地怔怔,还在琢磨她改变了什么主意,下一刻,我眼前骤然一黑,裹着ol裙的丰腴美臀呼地一下从天而降,煞那间压在了我那两条不算很结实的大腿上,然后,一句让我惊为天人的话儿打邹月娥嘴里吐出来:“……摸我!” 第104章 我汗,您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我,那个,摸您?” 实话说,邹姨屁股这么一压,我立刻就起了反应,我清楚,邹月娥也是感觉的到的,毕竟都陷进她的肉里了,但她好像装作没有察觉,甚至,坐在我腿上的她还把成熟的身体微微后靠,后背紧贴在我怀里,“摸我,快点!” 韦斌的qq消息杀了过来:月娥,你在干什么!? 我是狐狸精:你说呢?呵呵,没办法啊,我男人看了你的话,非常非常的不爽,就要在办公室跟我亲热。发送完这句消息,与他斗上了气的邹月娥眯眼斜了我一下:“磨磨唧唧的等什么呢?赶紧的,别让他看出破绽,又不是没摸过我。” “哎呦喂,您就别提上回的事儿了。”我都晕了,胆战心惊道:“我,我怎么摸?” 想了想,邹月娥缩回手臂,捻住肚子前的衬衫往外揪揪,让第四和第五颗扣子间的空隙大了些,“……一手抱着我,一手从这儿伸进去。” 喉结涌动,我颤抖着胳膊慢慢从前面环住了邹姨的腰,好一阵迟疑后,一咬牙,对准了衬衫敞开的缝隙伸过去。衬衫俩扣子间隔距离比较短,我手又大,费了好半天劲,才吱溜一下钻进了她潮乎乎的衣服里。惯性使然,手指肚与邹姨没有赘肉的腹部相接触,感觉到一丝抖动和几珠细密的汗滴。 就在本着助人为乐心态的我想按照邹姨指令进一步揉揉她的肚皮时,她却道:“别真摸,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靠,你倒是早说啊! 视频窗口没有照到我俩的脸部,只能清楚地将邹姨略微鼓起的衬衫显示出来。 韦:月娥!别这么作践自己行么? 我是狐狸精:跟我男人亲热就是作践自己?你这什么理论? 韦:他是谁? 我是狐狸精:呵呵,那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反正吧,他比你年轻,比你有钱。 韦:呵,比我有钱?有多少? 邹月娥一通猛吹:不多,几百万吧,哦,是美元。 韦:那是挺有钱的,不过月娥,你也别编得太离谱行不行?刚刚我看见他衣服了,花花公子的?但商标上那只兔子耳朵似乎有些问题啊,动物园买的假货吧?花花公子本就不是太贵的衣服,他还要买身仿冒的,这就是你所说的有钱? 邹月娥脸色不太好看,侧头瞥瞥我。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妈跟西单明珠给我买的,四十五。”唉,谁让你吹得这么邪乎。 顿了顿,邹月娥发送道:谁说有钱人一定得穿正牌衣服?我男人比较低调,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有钱,这你都不明白吗? 韦:不明白,我只知道,他要不是你手下员工,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来茶叶城找你?别把我当傻子了。 我是狐狸精:自以为是。 韦:让他把手拿出去,月娥,别叫我看不起你,你若觉得钱少,咱们可以再商量,你开个价吧,多少钱能上你? 我就感觉大腿上的臀部一颤一颤的,好像邹姨被气得喘气加快了,“……手别停!”邹姨的身子很软,抱在怀里极为舒服,等我在她衬衫里虚空晃悠了几下手掌后,只听邹姨又加了一句:“这回可以真摸。” “真摸?”我呃了一嗓子:“摸哪儿?” 邹月娥唇角挂着不自然的笑:“……你想摸哪儿就摸哪儿,随便,不用问我。” 呃,您这回答实在是…… 她说是这么说,可我哪敢得寸进尺啊,便紧了紧抱着她的手,右臂下压,将掌面贴在了邹姨的肚脐眼上,咳嗽一声:“邹姨,我可真摸了啊?”听她淡淡嗯了一声,我就压制地狂跳的心脏,捏捏她嫩嫩的肚皮,上下左右揉了起来。 qq那头的韦斌好像急了:为了跟我赌气,你就从卖场随便拉来个员工摸你? 我是狐狸精:也不动动脑子,他要不是我男人,我能让他这么玩吗? 回头瞄了我一眼,邹姨面如止水道:“靖,换个地方摸。”她那一声亲昵的“靖”叫得我心痒极了,别看只差一个字,但“小靖”跟“靖”显然是有天壤之别的。 “呃,好。”换哪呢?哪都行么? 我心潮澎湃,也没把手拿出来,而是松开她肚皮,划过肚脐眼慢慢下探,指甲盖直接戳进了邹姨的裙子边,隐约摸到了丝袜的最上端裤线。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没有尝过女人的男人,裙子下面显然是我的第一选择。 邹月娥身子一动,笑眯眯地转过头来:“你觉得,这里能摸吗?” “呃,不能,我换个地儿,呵呵,换个地儿。”我了个晕,刚刚是你说想摸哪儿就摸哪儿的。 我把手指从她腰上的裙子里抽出来,一阵苦思冥想后,徐徐上探,小心翼翼地扣到了她文胸的边缘,但没等我做出其他多余的动作时,邹月娥的话儿再次丢了过来:“……你认为,摸这里合适吗?” “咳咳,好像是不太合适。”这也不让那也不让,你给我指条明路行不? 邹月娥在我腿上稳了稳屁股,继而翘起二郎腿,颠了两下尖尖的高跟鞋,“……还是摸腿吧。” “嗯,行。”我呼了口气,右手一绕,略显紧张地抚上了邹姨大腿外侧的肉丝袜。 我是个比较在乎视觉享受的人,她后背挡着我的眼,无法看到我自己手上的动作,定定神儿,便伸出脖子,试探着让自己的下巴磕搭在邹姨肩膀,脸几乎与她贴在了一起。余光注意了下邹月娥的反应,她眼角跳跳,斜过眼珠子看看我。我讪讪一笑,就想抬起下巴坐回原处,可邹姨睫毛一眨,眼神又挪回到电脑屏幕上,没说什么,并恰如其分地把摄像头对准了她的下半身。 我胆子大了些,垂眼瞅着她那两条被丝袜绷住的美腿,手在上面抓了抓。 她大腿很饱满厚实,随着线条向下,渐渐变细变顺,是那种最完美的腿型。 捏在手心的感觉,嗯,好细腻,好肉乎。 第105章 这回跟上回的偷偷摸摸截然不同,是邹姨命令我调戏她的,我也少了许多心理负担,把她和老妈的姐妹关系、她和我的年龄差距通通抛到脑后,又搬出一个“我在帮她”的借口自欺欺人,便开始在邹姨裙子边到膝盖的位置间上上下下乱摸一气。捏啊,揉啊,抓啊,揪啊,蹭啊。弄到最后,我呼吸都有点乱了,情不自禁地搂住她,把邹姨的身子使劲往怀里紧了紧,让她更靠近我些,接着,干脆两只手都伸出来,同时在她翘着的二郎腿上拿掌心前前后后磨蹭着。 我发现,邹月娥眼眸透着一股水汪汪的媚态,抿抿嘴,她很不自然地侧了下头:“……暂停,换个地方!” 我就跟她肩膀上趴着呢,她一说话,一口香气扑哧打在我脸上,我心跳不迭,立即刹车道:“……干嘛换地儿?”我很不理解,这里应该是最合适的地方了吧,即不会占她太多便宜,又能达到气人的效果。 “你说呢?”然后,就看她放下了脚,紧紧并拢,交错着一蹭,没过几秒钟,又翘起僵硬的腿,再过几秒钟,又挪了下去,膝盖紧紧夹住。停顿了许久,邹月娥双腿慢慢松弛,吐吐气,水润的眸子微微一眯:“别摸腿了,其他哪儿都行。” 我哦了一声,四处寻了寻,很不好意思道:“呃,那个,屁股行不?” 邹月娥沉默了一会儿,“……嗯。” 我清清嗓子,把手拉回后面来,动动五指,一把捏在邹姨左半个美臀上,隔着职业裙掐了掐,入手尽是片滑腻腻的小肉儿。 可能是怕韦斌看不到,邹月娥特意扭扭胯,将鼓囊囊的臀部冲着摄像头。 然而还没过半分钟,我就感觉她身子好像又是一僵,俩腿再次并拢到一起。片刻后,她垂目瞅瞅我:“……这里也不行,再换个地儿。”想了想,她站起来,高跟鞋向后一抬,屈腿把脚反跪在我屁股旁的椅子面上,扶住椅子扶手,另条腿也照做一遍,不多时,邹月娥就用一个很怪异的姿势跪坐在我的腿上,“……小腿和脚随便选,但别碰大腿,知道吗?” 这大费周章的是干嘛呢? 我也没多问,看了看左右胯骨旁的两只高跟鞋,伸手拿掉右边的一只,吧唧,丢到地上,眼巴巴地瞧了眼那精致的小脚,轻轻捏捏。 滴滴滴,好久没有动静的qq再次传来消息。 韦:他叫什么?做什么生意的? 邹月娥笑了两下,欠着身子打字过去:怎么?告诉你他是谁,你想要打击报复吗?呵呵,不好意思,我看我男人不打击报复你就不错了,谈到钱,你比他差得远呢。 韦:说到底,你还是喜欢他的钱! 我是狐狸精:你不用跟这儿挑拨离间,我俩恩爱着呢。 为了体现这句话,邹月娥火热热的身体在我怀里靠靠,抽回键盘上的手,轻轻拉住了我正在摸她脚丫的手。我眨眨眼,也反握住邹姨五根修长的手指。 韦:那天给你打电话时,你说你们才刚刚谈对象,你跟他睡过觉了!? 邹月娥瞧我一眼,敲击键盘道:是啊,昨天晚上让他狠狠折腾了一顿,能玩的地方都被他玩了,现在还疼着呢。 我脸一烫,心说邹姨说话可真够那啥的。 我估计韦斌被气炸了,qq那头又没了声响。 邹月娥呵呵一笑,对我道:“姓韦的去日本前就想碰我,结果我没让,现在听我跟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男人睡了觉,肯定得气个半死。”她挪动鼠标,点击关闭了视频,过了会儿,好气地斜眼看看我搭在她小腿上的手,“……还没够呢?要不您再多摸会儿?” 我忙正襟危坐:“不是,咳咳,那个,我没看见你关视频。” 等邹姨从我身上站起来,我也赶快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低头一瞅,不动声色地迅速拽拽鼓起裤子,见邹姨看过来,我顿时有点尴尬。 滴滴滴,qq叫了叫。 正穿高跟鞋的邹月娥抬头望电脑上一瞧,我也凑过去看了看。 韦:算我看错人了! 邹姨冷笑一声,拉拉椅子坐稳,打道:这话我应该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跟外面有了女人!还是我的错了?还不许我跟男人上床了?您以为地球都得围着您转?您是太阳? 韦:臭婊子! 我是狐狸精:你嘴巴放干净点!忘了你当初去日本留学的钱有一部分是谁出的了?事儿别做的太绝了!对谁都不好! 韦:贱货! 碰!邹月娥气得重重一拍键盘! 我沉着脸道:“邹姨,犯不着跟这种忘恩负义的混蛋怄气,把他黑名单吧,估计他以后也不会纠缠您了。” 韦:我当初瞎了眼!怎么找了你这么个**! 你丫没完没了了是不?我急了,扒开邹姨的手就想打字骂回去! 但邹月娥却拦了我下,嘴角的笑容微微发抖,看着屏幕上不断飞来的咒骂,她啪地一下点开了视频邀请,等对方接受后,邹姨飞快打去一行字:“不是骂我贱货吗?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曾经的女朋友有多骚!多贱!多婊子!” 没待我琢磨过味儿,身子便被突然发力的邹月娥呼地一把扑到了椅子上! 我懵了下:“您这是干嘛?” 话音刚落,在我目瞪口呆的视线下,邹月娥掠着冷笑的嘴唇便落到了我的胸口,t恤衫被她急哄哄地从下面撩了上去,唇齿微分,吐出滑溜溜的小舌头,像小狗一样跪在地上,勾着舌尖,前后舔着我的腹肌。 一股说不出滋味的瘙痒感瞬间杀致全身每一个细胞! 我了个乖乖的!您这是怎么个意思啊?为了赌口气,也不至于这样吧? 我看着有点心疼,伸手按住她肩膀:“邹姨,别这么糟践自己,我知道您是好女人。” “老老实实坐好!”邹月娥不理我,嘴巴雨点般地亲在我肚子上。 我打了一个激灵,只觉肚脐眼处被一条热乎乎的东西填满了。 …… 第106章 肚脐眼,腹肌,胸口,锁骨,一一被邹月娥软绵绵的小舌头舔了个遍。 我全身飘飘欲仙,就好比做游乐园过山车向下冲刺时的那种感觉,痛苦并快乐着。倒吸了两三口冷气,我低头看看跪在大理石地上的邹月娥,想再阻止她一下,可又没舍得说出口,结果这一犹豫,后面却再也提不起劝阻她的力气了,唉,邹姨正在气头上,估计劝了她也听不进去。 这时,把我前半身都舔满了唾液的邹月娥微微弯下身,双手扶在光滑的地面上,摆出一个四肢着地的动物姿势,像猫一样窝着,丰硕的胸脯几乎已贴到了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邹姨性感的嘴唇吧唧一声亲在了我小腿肚子外侧那尽是腿毛的地方,接着,她吐着舌头,仰着下巴,细致入微地自下而上舔食起来,似乎我腿上抹了什么她爱吃的东西一般。 我给她吓坏了:“邹姨,别,这里千万别舔,脏!” 让我险些吐血的是,邹月娥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非但充耳不闻,反倒舔得更加卖力气了,嘴里还不时发出吱溜吱溜的响动。 我立刻被这刺眼的视觉冲击弄得神魂颠倒,手掌不听使唤地插进了邹姨盘起的黑发里,随着她头部地摆动,也跟着一起上上下下。一时间,我不禁感慨地想到,如果这辈子我可以娶到一个能天天给我这么服务的女人做老婆,那么,即使下辈子不投胎做人也值了! 舒服!无论精神还是身体上,都舒服得快要死了! 这就是女人吗? 女人真好啊! 等邹姨的舌头尖拉着一道旖旎的吐沫丝线离开我的小腿后,她抿抿嘴唇,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将衬衫裙子上的脏土清理干净,便两腿一分,反跨在了我身上,双膝紧紧夹着我,一边往我脖子上亲吻,一边用另只手插进我的t恤衫里,拿掌心反反复复摩擦着我的前胸和后背。 我嘴里一愕,脖子快速向后一闪:“别亲这儿,我那个啥,两天没洗澡了。”这几日,邹姨、邹奶奶和我爸我妈洗澡都很勤,水不够用,我也就没顾上洗。 邹月娥脑袋一顿,但也只是在半空停留了一秒钟,就拖着抹了唇膏的厚嘴唇迎了上来,大口大口地吸允着我脖子上两天寄存的汗渍,不多会儿,我便听咕噜一声,抬眼一瞅,邹月娥脖颈涌动,竟是将其全部咽了下去。 “脏……唉……” 我明白,邹姨是在成心糟蹋她自己。 “靖,你兜里的手机在震。”拿裹着丝袜的大腿磕了磕我,邹月娥将骑乘的姿势换成蹲姿,高跟鞋踩在椅子上,蹲在我前面。她那条ol裙是修身的,开口不大,双腿微分下,裙口自然而然紧绷了起来,我几乎能够看到她印在底裤上的丝袜裤纹,若隐若现。 强行将心思抽回来,我摸出手机,嗯?老妈的电话? 平稳了下呼吸节奏,我对着邹姨嘘了声,按下接听键:“……妈,啥事儿?” “你在哪呢?怎么跟卖场没看见你?厕所也没有啊?” “哦,我跟邹姨办公室呢,要不您等等,我出去找您?” “你怎么才去?挺早时不就给你打电话了吗?不用出来了,也没其他事,嗯,我今天补得前几天的休,现在已经下班了,你赶紧问问你邹姨晚上想吃什么,我好去菜市场买,对了,邹大妈的口味也一并问问,你母亲我耽误了月娥的前程,邹大妈肯定对我存着意见呢,明白吧?嗨,费什么劲啊,你把电话给月娥,我跟她说。” “好。”我把电话往前一递:“邹姨,我妈让您晚上来家吃饭,您接吧。” 结果,我就看见邹月娥居然开始舔起了我的下巴磕,含着我那几十根不长不短的胡子,在嘴里吧唧来吧唧去地尝味道。我晕了一下,刚要言声,她便拿过手机道:“呵呵,崔姐,别那么麻烦了,晚上都说好跟我妈吃面条的……您看您,又来……呵呵,行,那下回可得我请您……什么菜?我想想啊……” 邹月娥也没看我,笑孜孜把我肩上的衣服往外扒了扒,低头吻了下我肩膀,“我有盘啤酒鸡翅就够了,我妈呢,比较爱吃蕨根菜、胡萝卜一类的……对,呵呵,多吃蔬菜身体好嘛……” 离的很近,我也能听见老妈在电话里说什么,“行,那其他菜我就看着准备了,嗯,你干嘛呢?忙工作呢?” 邹月娥舌尖在我肩头画了几个圆圈,“……没有,我正教小靖学业务呢。” “是吗?那敢情好啊,这孩子内向,不爱说话,你多教教他,省得以后吃亏。” “没问题,我正教他呢。”邹月娥头一偏,眯眼舔舔我的脸蛋:“小靖聪明,也学得挺认真的。” “那你多费费神,辛苦了啊。” 我就感觉耳垂被邹姨轻轻咬了几下,后听她笑道:“都是自己人,您别客气了。” 我了个晕!先别舔了!被我妈发现还不完蛋? 再说,你那是教我业务呢吗?说瞎话都不带眨眼睛的! 等撂下电话后,邹月娥把手机递回来,“……视频还开着呢吗?”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应该比刚才冷静了许多。 我往电脑屏幕上一看,呃,不知什么时候,视频早被对方挂断了。 我本来是想说断了的,但话到嘴边,不知怎的却变了味道:“还开着呢。” 我的天!我在说什么呀?呸!你个臭流氓!你就这么想让邹姨再多舔一会儿啊? 呃,但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有点迷上邹姨舌头碰触在我皮肤的感觉了。 “他还在看?”邹月娥奇怪地皱皱眉头:“承受能力这么强?不应该啊,难道是我表现得不够冲击力?需要点更变态的?”她视线在我身上扫了几圈,最后,目光挪到了我的脚丫子上,犹豫着眨眨眼睛。 汗,您不是要舔那儿吧?这个,这个就太…… 我顿时热血沸腾起来。 可就在这个当口,邹月娥却忽然回头看了眼屏幕。而在qq上,对方何时关闭视频对话是有时间记录的,写得清清楚楚,是十分钟以前。 她稍稍一楞,唇角立刻泛起笑意,“……靖,挺舒服的吧?” “没有,真没有。”我都恨不得一头撞死了:“那啥,我刚才没看清楚。” “……呵呵,是吗?” …… 第107章【有戒指就了不起了?】 销售经理办公室内。 邹月娥将身上的尘土拍打干净,对着镜子补妆。我则拿起电脑显示器旁的餐巾纸,将脸上、身上、腿上的哈喇子擦干,穿上t恤衫,颇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咳嗽。经过今天的旖ni接触,我以后肯定没法再以平常心跟邹姨相处了,毕竟,我摸了她,她舔了我,这个关系实在有点太亲密了。 “刚才谢谢你的配合。”整理好行头的邹月娥一回头,眯眼看看我:“可惜啊,姓韦的那头没有摄像头,否则一定得瞧瞧他到底气成了什么样,呵呵,不过,就算没给他气死,也保准能把他恶心死,这我心里就痛快多了,嗯,小靖,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嗯,明白邹姨的意思吗?” “明白。”也就是说,咱们以后仍各走各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邹月娥脸上早没了先前装出的疯狂媚态,优雅地托起茶杯送到唇边,浅浅啄了口。 铃铃铃,桌上的手机响了,邹姨走过去瞅瞅号码,疑惑地接起来:“……您哪位?”接着,就看她脸色一变:“……张嘴就骂人?我认识你吗……你男朋友?韦斌吗……呵呵,原来是你啊,但你弄错了一个问题吧,是你男人要死要活地缠着我,而不是我揪着他不放……嗯,凉子小姐中国话说得不错,骂人也是跟韦斌学的吧……呵呵,跟我没完?您要怎么跟我没完……你们两口子还真般配,不把道德的制高点站稳,却只想着无理取闹……究竟谁缠着谁,你问你男人去吧!”挂掉手机,邹月娥笑着耸耸肩:“有乐子了,韦斌那女友可能发现他在跟我联系,朝他发难了,这叫什么?自作自受呗。” “那我回去工作了。”我摸着鼻子告辞道:“进屋快一小时了。” “嗯。”邹月娥眼皮一垂,直勾勾地瞅着我的眼睛:“我再说一遍,今天的事儿……” 我打断道:“我就来您办公室坐了会儿,咱们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说。” 她勾着嘴角笑了笑,向外一摆手:“忙去吧。” 推门走到卖场,我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瞎想,快步前行,帮着忙碌的张婶一起招呼客人。 十分钟后,我看到有两个人事部的员工敲开了邹姨办公室的门,接着,总经理也走了进去。 不多久,邹月娥被开除的消息传遍了茶叶城上下。虽心里早已有了准备,但听到这话,我还是为邹姨揪了下心。 “以后咱们卖场可清净喽。” “可不是么,看见那狐狸精我就不烦别人。” 办公室门开,邹月娥踏着沉稳的步伐走出来,对众人一笑:“大家都知道了,明天我会正式办理离职手续,在这里,先跟大家告个别吧,长久以来,谢谢你们的照顾。”所谓人走茶凉,底下居然没有一个人回应她的话,纷纷各忙各的活儿,假装没听到。见状,邹月娥自嘲一笑,不再说什么,回身进了屋。过了三分钟,提着手包的她重新走办公室,直接朝电梯行去。 我脚步一迟疑,小跑着追上去:“您回家?咱们一起吧。” 邹月娥看我一眼:“我是没工作了,想回就回,你呢,还没到下班点儿呢。” “我也不干了。”我现在才明白,之所以能答应老妈到茶叶城打工,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邹月娥在这儿的关系,她一走,我立刻感觉没了干劲儿,一分钟也不想在卖场待下去,“我知道您心情不好,要不我陪您溜溜弯?”我主要是怕她去酒吧买醉,喝多了出事儿,毕竟,是我妈害邹姨丢掉工作的,我也有点内疚。 邹月娥呵呵一笑:“你要是真决定不干了,嗯,那就陪我逛逛吧,去哪呢?” 下到一楼时,邹姨发现包里的酒瓶空了,我便让她在有空调的茶叶城里等一等,先想要去哪,自己则跑去正门边上一点的小卖部,买了瓶红星小二锅头。 老板道:“三块五。” 一掏钱,我才发现兜口里居然只剩了三块,钱都在银行卡里呢,“呃,老板,我这儿就三块零的了,要不便宜点得了?”附近没工商银行,只是旁边有台农业银行的取款机,但跨行取钱要交几块手续费,为了五毛钱,不值得啊。纵然有钱了,但能省则省的传统思想我却一直没有丢下。 老板皱眉摆手:“不行,三块五。” “这跟超市也就卖三块的。”我道:“要不这样,改天有零钱了,我再给您送五毛来。” “不卖,一瓶酒本来也赚不了钱的。” 我还要说点什么,背后却跳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五毛钱都付不起?用不用我给你拿?”回头看去,竟然是那个我在瀚海拍卖会遇见过两次的日本女人,她许是还嫉恨我让她崴脚的事儿,语气很尖酸:“还以为你多有钱呢,那回拍卖会是没交押金走后门进去的吧?我还奇怪你手里怎么没牌子呢。” 我看向她和她的中国男友道:“没钱怎么了?犯法了么?轮得着你跟这儿说三道四?” 她男友拉了她一下:“你跟他置什么气,咦……”男人一怔:“你这衣服?” 日本女人道:“你们中国就是假货多,花花公子的商标可不是这样吧?穷鬼一个,这种假牌子也敢穿出来,不嫌丢人!哼,走吧,先把正事儿办了!”说罢,她便拉着用奇怪眼神看我的男人离开了小卖部。 我懒得理他俩,去农业银行取款机取了五百块,折身回来付了账。 滴滴。 手机蹦出一条邹月娥发来的短消息:别回茶叶城了!你自己回家!千万别过来了! 我顿感莫名其妙,当然不会听她的,原路走回去。 结果,让我错愕的一幕出现了,茶叶城门口的小停车场前,那个日本女人和她男友居然跟邹姨脸对脸站着,她指着邹姨鼻子:“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再缠着韦斌了!看见没有!”她晃晃右手戴着的那颗克拉很足的贵重钻石戒指,“见过这么大的钻石吗?他送我的,我们要结婚了,哼,告诉你,最好离他远点!别惦记他的钱了!” “可笑!我也马上要结婚了!惦记他?呵呵,也告诉你!我男人比他有钱多了!” 原来那日本女人的英俊男友是韦斌! 我也终于知道邹姨为何不让我过来了,我从穿着打扮到气质气势都不像有钱人,她怕我露馅! 看着日本女人显摆般地在晃悠着右手指头,我脸色一沉,不就是枚十几万的戒指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 …… 【ps:上架了,简单说下更新状况吧。】 了解的朋友都知道,从上本书完结到现在,我大病了一场,身体一向不是很好,平时就不用说了,呼吸困难和心慌心悸是常有的事儿,一到阴天下雨气压低的时候,心脏更时快时慢,极不舒服,所以更新我不敢下包票,只能说,如果身体坚持得住,我尽量保持住日更一万字。 嗯,相信能看到这里的,都是喜欢本书或曾经喜欢过的朋友,纵然有些人可能因收费问题要离咱而去,但看在您喜欢过此书的份上,帮忙订阅一下vip第一章吧,>_<真就几分钱,不会对您的账户余额有太大影响,但对咱而言,却重要得不得了。 二十多万字免费章节换您几分钱,全当日行一善了。 第108章【帝王绿?玻璃种?满色!?】已更新。 谢您! 起点中文网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108章【帝王绿?玻璃种?满色!?】(求月票) 【求月票!谢!】 …… …… 小广场前。 邹月娥和日本女人凉子展开了一阵激烈的唇枪舌战。邹姨比较文明,只是冷言讽刺,而凉子却非常泼辣,脏话连连。 “你真傻的可以!”邹月娥冷冷一笑:“自己男人什么品性都不清楚!还口口声声说我骚扰他?你自己问问你男人!这些天!到底是谁缠着谁?” 凉子往旁边一看。韦斌立刻脸带怒色:“明明是你三番五次给我打电话!还说让我拿钱包养你!好啊!见我没同意!你就开始血口喷人了?什么玩意儿!” 邹月娥脸都气白了:“你!你!” 凉子冷哼一声,鄙夷地瞅瞅她:“烂货!下午视频里你跟狗一样舔男人的样子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还想勾引我男人?做梦吧!” “你不会看聊天记录吗?” “你上来就给韦斌开的视频!哪里有聊天?”不用问,一定是给删除了。 韦斌拉了日本女人一把,“别理这贱货了,白费口舌,邹月娥,以后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你男人不是比我有钱吗?那你就舔他脚丫子去吧,卖点力气,别哪天人家看出你的本性,一脚给你踹了。” 邹月娥浑身都在抖,咬着嘴唇指指他:“姓韦的!你混蛋!” 凉子夸张地嘻嘻一笑,亲昵地靠在韦斌身上:“就她那模样,哪个有钱人会看上她?你也不想想,姓邹的要是真傍了个大款,又怎么还会去勾搭你?喂,你男人刚刚不是还在茶叶城吗?是哪家公司的老板?让我们长长见识啊,我倒想看看他多有钱呢。” 邹月娥咬着后槽牙冷笑两声:“他回去忙公司的事儿了,你以为他那种人物会有时间见你们这种小虾米么?想见他?先跟他秘书预约吧!” “哟,说得真的似的。”凉子怪声怪气道:“吹了半天,别是个捡破烂的吧?怎么样?他脚趾头香不香?什么味道的?” “你!” 望着邹姨孤零零的背影,我怒极反笑,踱步走上前去,“……月娥。” 邹月娥一愣,脸色微变地瞪我一眼,低声道:“不是让你回去了么!走!没你的事儿!” 我不听,亲密地捏住了邹姨的右手。她挣了挣,幽幽一叹。 看到我们手拉手,韦斌和凉子齐齐一呆,几秒种后,就听凉子捂着肚子放声大笑:“哈哈哈哈,邹月娥,你不会告诉我,他就是你男人吧?那个有钱的大老板?比韦斌还有钱很多?” 邹月娥勉强笑笑,干脆也反握住我的手,往我臂膀上靠过来一些,嘴硬道:“是啊,我男人平时不喜欢打扮,不像某些人,非得穿上一身世界名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呵呵,这是暴发户的心态,真正有钱人,都低调着呢,懂不?” 停车场前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但茶叶城还没到下班时间,因此,倒没有我和邹姨的熟人。 韦斌很不友善地看我一眼:“就他?” 凉子还在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 邹月娥秀眉微蹙:“你笑什么?” 笑抽筋的凉子指了我下:“邹月娥,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和你男人见过好几面了,第一次是他在车站等公交车,第二次是他交不起拍卖会押金,托人进去的拍卖现场,第三次也是刚刚,他身上只剩了三块钱,还为了区区五毛跟小卖部老板砍价,哈哈,我就奇怪啊,这么一个有钱的大老板,怎么会去挤公交车?会交不起十几二十万的押金?会连五毛钱都拿不出来?” 韦斌讽刺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有钱大老板?呵,可真让我长了见识!” 被当众拆穿的邹月娥脸都白了,哆嗦着嘴唇瞅瞅我:“……知道他们认识你你还过来干什么!成心让我出丑吗!?”一甩手,邹姨将手掌从我手里扯了回来。 “内讧啦?”凉子幸灾乐祸道:“刚刚是谁吹得天花乱坠的呢?呵,邹月娥,谁比谁有资本,可不是靠吹牛来的,得拿实力说话。”她再次扬了扬手上的钻戒:“韦斌随随便便就能送我一枚这样的戒指,你呢?你男人行吗?” 邹月娥脸蛋阴晴不定,急促着呼了两口气,灰溜溜地一转身:“……走!” 我拉住她,又将邹姨拽了回来。她咬牙切齿地盯着我,失声喊道:“不走等着干什么?让人看笑话吗?” 我摸摸鼻子,“呃,其实,我还真有件东西要送你,怕你嫌弃,一直犹豫着没拿出手。” 邹月娥第二次甩开我的手,“……你不走我走!” 凉子煽风点火道:“别走啊,定情信物?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啊!” 韦斌看笑话般道:“是啊,人家满怀心意地想送你定情物,你走什么?” 在场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没言声,拳头将早已从脖子上摘下的项链举到邹姨面前,慢慢摊开手掌,骄阳之下,挂件泛着丝沁人心脾的绿意,仿佛四周空气骤然凉爽了不少。 不懂行的邹月娥脸色难看地扫了眼我手心,伸手把项链推回给了我,“……她那可是钻石!顾靖!算我求求你了!赶紧走吧!你还嫌我今天不够丢人吗!?” 韦斌面色一楞,转而笑了:“哦哦!我知道了!是包膜的!” 凉子一听,也嘲笑地撇撇嘴:“猛地一看还以为是玻璃种呢,我说也是嘛,哈哈,行,挂件挺不错,能值几个钱,不过邹月娥啊,你带的时候要小心一些,时间长了的话,包膜翡翠可是会掉……”此时,我早从邹姨包里取出了她化妆用的镜子,也不说话,就拿着挂件在上面吱啦吱啦来回划了好几下,然后撑开红绳,将完好无损的水珠儿给邹月娥戴在了脖子上。 那一刻,凉子口中的“掉色”俩字嘎然而止,咕噜,到嘴边的话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韦斌、包括在场几个懂行的人全都傻眼了! “居然没掉漆!” 凉子倒吸一口冷气:“帝王绿玻璃种!” 韦斌从牙缝里挤出几字:“还是满色?这怎么可能!?” …… …… 新书月票榜咱会尽量争取下的,求大家的打赏和月票,每打赏一万起点币能得月票一张,订阅消费达到一定数量也能得到若干月票。 月票月票,都砸给咱吧,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09章【拿钱砸死你!】(求月票) “什么玻璃帝王的?”见得四下鸦雀无声,对翡翠一窍不通的邹月娥怔了好半天,眨巴眨巴眼珠子,还傻傻地问了我一句:“这小玩意儿很贵?比钻石值钱?” 汗,何止是很贵可以形容的,在钻石行当里,比她那枚戒指好的钻石一抓一大把,可在翡翠市场中,比我这水珠儿项链成色还好的翡翠,几乎再也找不出来,且从某种角度讲,翡翠本就比钻石高档,综合而论,她那破钻戒跟您脖子上那水珠儿翡翠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天与地的差别?倒不敢这么讲,但至少也隔着一条护城河呢。 当然,这些话我是不打算告诉邹姨的,只悄悄趴在她耳边说:“项链是假的,他们眼拙不识货,以为很值钱呢。”我早都决定了,不把偷偷寻宝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邹月娥恍然地哦了一声:“我说也是,你哪有那么多钱买这些零七八碎的。”旋即,她不动声色地佯装要擦汗,顺手将项链绳一扒拉,直接捅到了她的乳沟里,好像怕别人看久了会识出破绽似的。 呃,您不用藏它,谁来也不可能看出有假。 这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凉子看我的眼神稍稍有了变化,“你从哪弄的?” 先前阴霾的表情一扫而光,邹月娥红光满面地翘翘唇角,一把挽住我的手臂:“哟,刚才是谁说要和我男人比资本啊?呵呵,凉子小姐,你那米粒大点儿的小钻石,好像不如我这个项链吧?” 凉子一阵语塞,涨红着脸,羞愤极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总算翻过身来的邹月娥眯眼笑道:“别以为全天底下就姓韦的一个人有钱,这是中国,不是你们日本,说话做事儿多给自己留条后路,呵呵,没错,我男人是穿假冒伪劣产品,是出门坐公交车,是买东西爱砍价。”她揪了揪脖子上的红绳,把先前凉子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但他也能随随便便送我一条项链!你呢!你男朋友能吗?” 这话把凉子噎得够呛,韦斌见状,气急败坏道:“臭婊子!你别得意!” “放你的驴屁!你才一臭婊子呢!”我从没这么厌恶过一个人,张嘴骂了回去:“让大家听听!当初你去日本留学的路费学费是谁给你出的?那是月娥起早贪黑亲亲苦苦打工挣来的钱!把你养去了日本!你生活得滋滋润润!到最后发了财,不跟月娥说也就罢了,还瞒着她谈起其他女朋友?全世界还有比你更婊子的人么?” 周围响起阵阵议论声,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韦斌。 韦斌挑挑眉毛道:“那是我凭我自己本事挣的钱!” 我道:“如果你还是一个中国人,那你应该听过知恩图报这四个字!没有月娥当初给你的钱!你指不定还在哪个城市给人家收破烂呢!轮得到你现在跟这儿人五人六的臭牛逼?你算什么东西!” 见凉子指着我要说什么,我给她堵了回去:“你也别跟我得瑟了!该说的话月娥都和你说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敢不敢现在跟我上茶叶城看电脑里的qq聊天记录?你男人是个什么货色!都在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韦斌沉着脸没吱声。凉子看看他,冷声道:“能改记录的方法有很多!” 我指着远处:“不敢去就给我滚蛋!以后离月娥远点!姓韦的!别以为月娥不理你几次三番的纠缠就是怕了你!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如果!我再发现你来骚扰月娥!我顾靖下半辈子就他妈跟你耗上了!不就是比谁钱多吗?我他妈拿钱砸死你!不信咱们就试试!谁怕谁呀?”吹呗,谁不会啊? 许是我随手拿出的翡翠项链把他们震住了,提到钱的话题,凉子和韦斌都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反击,很没底气。 我不等他们开口,轻轻攥住了邹姨的小手儿:“最后告诉你一句!像月娥这么好的女人!你配不上她!我配不上她!谁也配不上她!你别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回去照照镜子再出门吧!”呼了口气,我询问的眼神看向邹月娥:“……回家?” 邹姨顺从地嗯了一声,与我手拉着手往南走去。 身后,就听凉子发难道:“聊天记录是怎么回事?” “别听他们瞎说。” “瞎说?你眼睛瞎了吗?她脖子上戴的什么?是玻璃种!是帝王绿玻璃种满色翡翠!她男人那么有钱!她还会不依不饶地搀着你?是她傻还是我傻?” “相信我,真没有那回事儿!” 我和邹姨回头一看,正好瞧见凉子将钻戒从手指头上费尽地扒下来,重重扔到了韦斌身上:“去你的钻戒吧!” 马连道家乐福超市门口。 走着走着,邹月娥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我侧过头看了下,只见她先是噗嗤笑了一声,接着,她定住脚步,哈哈哈哈,掩着嘴唇笑得花枝乱颤,不过会儿,笑累了的邹姨美眸转向我:“你刚说的那些话都是跟哪学的?简直帅呆了,什么我拿钱砸死你啊,谁怕谁呀的,呵呵,姓韦的居然都没敢接话!好痛快啊,可算给我出了口恶气!你不知道,这些天可憋闷死我了!靖,真有你的,骂得好,骂得有气势!”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从不骂人的,今天实在没控制住,让您见笑了。” “别谦虚,骂得多好啊。”邹月娥垂目瞅我一眼:“……嗯,靖,我问你,你刚说像我这么好的女人,谁也配不上我的话,是真心的吗?” 我想也没想:“当然是。” 邹月娥动动睫毛儿,“……你不觉得我是骚货?” “哎呦,您别提这个词了行不?”我无语道:“我知道您不是。” 邹月娥翘了翘嘴角,淡淡嗯了一声:“……谢谢。”停顿了一会儿,她呵呵一笑,摸摸乳沟里的翡翠:“话说回来,我听别人讲韦斌还要插手玉石生意呢,呵,可他连一个破项链都以为是真货,就这眼力,今后买卖还不得赔死?” 汗,他要真以为这项链是假的,那买卖才得赔死呢! …… …… 【正在码字,今天还有更。月票榜位置很差,求点月票!急!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10章【邹月娥的小手儿】(已更万字,急求月票) 第110章【邹月娥的小手儿】 前门四合院。 天阴了一会儿,掉了几个雨点,但没下起来。 西屋那对儿卖鞋的温州小夫妻今天难得回来一次,许是拿货存货,我和邹姨回到家时正好撞见往窗台上码鞋盒的他俩,简单打了个招呼,我们便被老妈拽进了北屋。我爸刚下班,邹奶奶也已经坐在了餐桌旁,啤酒鸡翅,葱爆羊肉,松仁小肚,蕨根菜,总共七道,菜虽不多,却盘盘精致讲究,看得出这是我妈下了很大工夫的。吃过饭,张婶和陈婶也来家里串门了,我妈看屋里人太多,空气不流通,就让我多搬几把椅子到院里,七八人围着香椿树旁的石桌聊起天。 “爸,妈,我明天不去茶叶城了。”我道:“不想干了。” 老妈咔吧咔吧磕了几个葵花籽,恶狠狠地瞪我一眸子:“想起一出是一出!这才几天呀?当初问你你不是还答应的好好的吗?” 捧着茶杯的张婶笑道:“不去也好,单位很多人都知道小靖是邹经理拉过来的人,邹经理这一走,没准有人会拿手续不全说事儿,借机把小靖弄走呢,嗯,反正你儿子再半个多月就开学了。” 我妈一琢磨:“也对,唉,月娥的离职,都怪我,都怪我啊。”她歉疚地看向邹奶奶,深深一叹:“邹大妈,您看我这,唉,我这叫办的什么事儿啊,都老太婆一个了,非得像人家小年轻似的要学电脑,这可倒好……” 邹奶奶勉勉强强笑道:“小崔,你也别自责了,月娥不是说了么,就算没有这件事,下回,下下回,上面也有人会找理由开除她的,嗯,其实被开除了更好,趁着这段日子休息几天,赶紧找个对象把婚事定了,那我才算真正踏实呢,结完婚再上班也不晚啊。” 老妈道:“对,得谈个对象了,我尽快帮她问问。”说罢,也对张婶和陈婶道:“有合适的人选,记得跟我妹妹说和一个,以月娥的条件,对方怎么也得有车有房,性格要好,工作要好,对,长相也得端正,岁数不能太大。”想了想,老妈询问的目光投向邹月娥:“还有其他条件没?身高啥的?” 抿着白酒的邹月娥略带醉意地噗嗤一笑:“崔姐,您真看得起我,哪那么多条件啊,能有个肯跟我领结婚证的人我就知足了,现在不是我挑人了,而是人挑我。” 张婶呵呵一笑:“邹经理,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了啊,说心里话,你那脸蛋长得,我还没见过几个比你漂亮的人呢。” 邹奶奶直摇头:“光漂亮管啥用?” 陈婶道:“不能这么说,我看邹经理鼓捣鼓捣演电影没问题,保准火。” “别经理经理的了,叫我小邹或月娥吧。”邹月娥笑眯眯地摇摇脑袋:“呵呵,我就一寻常人,您几位说笑了。” “对了。”张婶突然想了什么,从石桌上抓起一把瓜子磕着,略一迟疑道:“邹经……小邹,我有个弟弟,跟我们家排行老末,没结婚,玉梅也见过,他性格挺好,年纪也不算大,三十岁出头,没车,但跟南三环洋桥附近有间一居室楼房,你看,要不我回头跟他知会一声?你们俩见见面?” 老妈立刻恍然道:“是他啊?他不是公务员吗?怎么还没结婚?” 张婶愁眉苦脸道:“他性子太老实,谈了几个都没成,小邹,你看?” 我尚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邹姨,但我对她有好感,这是一定的。所以听了这话,我心里不太舒服,闷头喝着无滋无味的茶,眼观鼻鼻观心,不插话。 毕竟是女人,我本以为邹月娥会腼腆矜持地推搡几下,谁曾想,她老人家竟痛痛快快道:“行啊张姐,那就麻烦您了。”咕噜咕噜,捏着装了酒的茶杯浅浅啄了口。 邹奶奶比她还急,一听有人选,精神顿时一振:“那敢情好啊,得见见,得见见,他明天有空么?” 张婶应该是一直为他弟弟的事儿犯愁,此时表情很高兴:“我回头问问他吧,呵呵,就怕小邹看不上他。” 跟我妈关系最好的张婶和陈婶当然是清楚财务部出错的内幕原因,我不知道曾经很不喜欢邹姨的她俩内心是何想法,但至少现在跟我妈面前,她们是不会说邹姨坏话了。我妈呢,近两天也有意无意地总把“月娥是我亲妹妹”挂在嘴上,似乎也是在提醒别人“别挑我妹妹的刺,否则老娘跟她急眼”。 前天还心存间隙,转天便亲密如间,人与人的关系果然很微妙。就像我和邹姨,经过下午的事件后,虽表面仍旧如初,但我总感觉我俩间的气息稍稍出现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语言无法形容,又确确实实感受的到。 七点半左右。 心情不错的张婶就提议打打麻将,不玩钱的,纯当消磨消磨时间。她和陈婶自然要上桌,我妈便问邹月娥和邹奶奶打不打,邹姨说她有点醉了,准备回去睡觉,邹奶奶也说不会打牌,但她却没离开,而是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张婶背后,邹奶奶嘴上说是想学习学习城里人打麻将的规则,实际上,却是要跟张婶套一套她弟弟的情况,看得出,被韦斌这么一闹,老人家对邹姨的终身大事有点着急了。 哗啦啦啦,麻将被四人揉来揉去。 “小陈啊,你说你弟弟三十出头,具体三十几?” “三十二,下月生日三十三。”陈婶摸出张牌打了出去:“九筒。” “哦,那洋桥的一居室,是多大面积的?够住不?” “产权房,四十多平,俩人绝对够,如果以后有了孩子,可以把房卖了,凑凑首付,贷款买个新二居,呵呵,他是公务员,这方面福利不错。” “是啊?那抓紧让他俩碰碰面?” 等邹月娥踩着晕晕乎乎的步伐走出屋,我把遥控器一放,也跟了出去。 去干嘛?废话!我项链还跟她脖子上戴着呢!差点忘了! 我到院里时,邹月娥刚好把门关严,踱步到了东屋门口,我叫了她一声,就把堪堪合上的木门拉了开。身前一米处,邹月娥一愣,可能没想到我会进来,手指甲盖还摸在衬衫的扣子上,第二颗已经被解开了,露出了一抹浅浅的肉色。 呃了一声,我把头向左一偏,非礼勿视。 “里屋说话吧,什么事?” 小心转过头来,我看到邹姨已将衬衫扣子再次系了上,呼了口气,我极为不好意思地讪笑两声:“是这样,嗯,那个项链……”北京人大都好面子,我自然也不例外,要回东西这种话,着实有点张不开嘴。 她坐到里屋床上,翘起二郎腿,轻轻将两只黑高跟鞋蹬掉,一手反支着床面,一手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放下手,顺势伸进了深深的**里,掏出那枚幽绿色的挂件不以为意地捏捏,懒洋洋地一瞅我:“你说这个?虽然是假的,但也挺好看,嗯,送邹姨瞎戴吧。” “啊?送你?” 邹月娥笑吟吟地一垂眼皮:“怎么?舍不得?不是值不了几个钱么?” “这个……”我反复构思着语言,忙解释道:“不是舍不得,是我爸妈见我戴过它,要叫他们再看见你戴,那个,呃,容易引起误会。” 邹月娥明媚的眼眸白了我一下:“……小气劲儿!” 我了个去,那要是假的,我送你多少都行,可关键,翡翠是真的! 我苦着脸道:“要不然,我改天送您几个好的吧,项链也行,戒指也行,随便挑,保准说话算话。”铂金黄金都降价了,送她几枚我倒不心疼。 “邹姨又不是你什么人,要你戒指干嘛?”邹月娥好气又好笑地把翡翠从脖子上摘下来,托在手心,往我这边一递:“喏,不逗你了,本来也没打算要你东西的,瞧你那一脸紧张兮兮的小模样儿,就跟它值多少多少钱似的,呵呵,抠门。” 第二天。 我上网查询了一下翡翠行情,仍然没有止住下跌趋势的意思,低档翠降价很快,而且群众购买力不强,这种状况下,可能还会向下探底,而最受富豪们关注的高档翠,今早也有了向下跌去的势头,行情很不乐观。不过,有着后世经验的我自然不会担心什么,将水珠儿翡翠捏在手心里端详,越看越喜欢。 真正的玩主儿讲究盘玉,却非盘翡翠,因为质地不一样,玉呢,会越盘越润,翡翠只会越盘越黄。 下午。 去茶叶城办完离职手续的邹月娥回了四合院。 不过多久,老爸老妈也进了院子,我正跟厨房切菜呢,就听母亲告诉邹奶奶说:“张婶已经跟他弟弟打招呼了,他们姐俩吃过晚饭就到前门这边来,您跟不跟着一起去?” 我一听,就放下手里的菜刀,探出头来朝院里看看。 “先让月娥看吧,成了再说,我就不瞎掺和了。”邹奶奶把邹姨从东屋喊了出来,见她满身酒气,邹奶奶气就不打一处来:“喝喝喝!你少喝一口能死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吃饭!一会儿去商场买两件正经衣服回来!最好是长袖的那种!别露胳膊露腿的!让人看了膈应!” 邹月娥一眯眼:“用不用我买身棉袄穿着?” “别臭贫了,赶紧的!” 六点二十分。 等我刚吃完晚饭想出院上趟茅房,就见一脸无奈的邹月娥被邹奶奶轰苍蝇一般推出了门,非逼着她去商场买点即保守又有女人味的夏季服装回来,确实,就我看见邹姨的这么多套衣服里,除了职业装外,其余均是性感暴露型的款式,像她此时这身打扮,黑热裤,白真丝吊带衫,肉丝袜,高跟凉鞋,就特别那啥,呃,虽然我很喜欢。 院儿外不远的茅房前。 我看到邹月娥也朝这个方向走来,对她点点头,我进了臭烘烘的厕所,拉开裤子拉锁。 忽地,隔着一道墙壁的女厕所里飘来邹姨富有磁性的嗓音,“小靖,这边附近哪有卖衣服的地方?” 望了眼头顶斜侧男女厕所相通的窟窿眼,我感觉有点怪怪的,“去王府井吧,离着不远。” “王府井?张婶说他们八点出头到,嗯,应该赶得及回来。” 这时,一极其细微的拉锁声从对面钻进我耳朵,沙沙,好像衣服在摩擦,高跟鞋也蹬蹬响了三下,七八秒钟后,我身下的茅坑里溅起浅浅流水声,明显是茅房那头传来的,几乎微不可闻,“……你待会儿干嘛去?” 汗,也不知道声儿是不是她的。 我砰然心跳,提上裤子道:“不干嘛,您有事儿?” 高跟凉鞋蹬蹬踩了两下地,“我估计你回家也是玩电脑,要不跟我去商场转转?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邹姨请,呵呵,怎样?”她应该是想为昨天的事情谢谢我吧? “不用,别客气。”我解完了小手,但却没走,站在苍蝇蚊子满处飞的茅房里竖着耳朵听着。 对面也应该没人,很静,邹姨的话都带着丝嗡嗡的回音,“……不给面子?”刷的一响,她似乎抽出了一张纸巾。 “不是,呃,去也行,但我可不买东西。” “呵呵,你啊。”就听裤子拉锁和高跟鞋踩地的响动一齐传来,几秒钟后,“……走吧?” “好。”我边做着深呼吸,边拍拍自己因胡思乱想而发烫的脸蛋,这才出了茅房。 我家门口的厕所是原来的老茅房改建的,没洗手的地方,我俩也没回家,而是走到前门大街上的一家公共卫生间洗过手,逐而踏上了往王府井开去的公交车。 六点半了,正是下班晚高峰的时间段,车上很挤,基本靠边排座位的扶手均被其他人占了。好不容易在后排找到一个能下手的地儿,我侧身对邹姨招招手,让她先扶住,然后才在她手掌偏外侧扶稳。 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跟多人在偷偷瞄邹姨,包括一些年轻女人。我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一侧头道:“我有个同学的父亲是做翡翠生意的,要不我帮您问问她爸店里需不需要人手?您做了这么多年销售,肯定没问题。” 邹月娥呵呵一笑:“谢谢你了,不过暂时没有找工作的意思,先结婚吧,找个人嫁了再说。” 我不禁皱眉道:“您还年轻呢,干嘛这么着急?” 邹月娥眼角带着笑:“虽然你这话我很爱听,但我现在要是不着急,等过三五八年的我上哪找去?小家伙,女人老得很快的。” 我心里不太高兴,但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您觉得张婶的弟弟合适?” 邹月娥一耸肩膀:“还没见,怎么知道?不过听崔姐的口风,那人好像还不错,要是真像崔姐和张婶说的那样,呵呵,嫁就嫁了吧,这年头,找个男人也不容易呢,更何况我一没正经工作二没北京户口了。” 听她的意思,好像相亲的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我郁闷坏了,张嘴想再劝几句,可终究没有说出口。 车里很热,司机没开空掉,只是把车窗敞得很开。 邹姨没再和我说话,一眨不眨地侧头看着车内电视。我也看了下,发现是一堆无聊广告后,就抽回了视线,在车厢里瞎看着。前方几十米是崇文门的红绿灯,没堵车,但变灯极慢,好几分钟后,车子才缓缓向前挪去。 我和邹月娥是扶在同一个椅子的后背扶手上的,我俩相邻很近,哪怕车子冷不丁地有一丝晃动,我垂在身侧的手臂都会撞到前面的椅子或碰触在邹姨热裤下的连裤袜上。许是听邹姨说她有心要嫁给张婶的弟弟,我挺堵得慌,也不知怎么想的,就借着一次公交车的加速,不动声色地稍稍挪了下脚腕,向她那头靠了靠,等公交车恢复稳定速度后,我手背已然若有若无地贴上了她的大腿。 心里紧张的不得了,怦怦乱跳了几下,我偷偷注意着邹月娥的脸色。 她似乎没发觉什么不对劲儿,仍扭头盯着闭路电视看,上面正在演一个娱乐节目。 进站,出战,等红灯,超车。随着车厢忽忽悠悠地晃来晃去,我手背与她丝袜**,传来******。我特别沉迷邹月娥那两条***的大腿,得了便宜后,心中更是按耐不住,这一回,我没等公交车自然晃动,而是屏住呼吸,让手掌做出一副被车子带动的姿态,轻轻在她大****************以细微的角度**********。 唉,我这到底是在干嘛呀? 虽明知这样不对,可偏偏自己却没有收手,我很纠结很矛盾地一边骂着自己无耻,一边倍感享受。 这时,娱乐节目进入了一个小高潮。 我看到邹姨唇角呵呵笑了几下,很专注地看着电视里打闹在一起的主持人们。 胆子渐渐大了些,翻过手掌来,轻轻把掌心贴了上去。邹姨可能出汗了,****上潮乎乎的,****偏上的地方还好,越靠近******,越觉得有点粘糊。我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地******,心想,邹姨知道车厢不稳,我碰她两下应该也不会察觉吧? 这么一想,我心中大定,干脆每隔十几秒钟,就把整个掌心抚摸上去。 自始至终,邹月娥连头都未曾回过,一直在扯着脖子看电视。 到最后,我是越摸越心虚,越摸越没底,因为有好几次,我手指肚都**********,即便邹姨清楚是车厢晃动造成的,但怎么也要回头看一眼吧?那不知所谓的节目真那么好看?连有人**********都未察觉? 我呃了一声,伸手反方向地摸了摸自己的腿。 我晕!感觉太明显了!这还是隔着一条裤子呢! 邹姨不可能不知道!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抬头一看,邹月娥笑眯眯的眼睛还是直勾勾地望着那边,此时,是娱乐节目中间插播的广告。 我干巴巴地咽咽吐沫,不会是她默许了我摸她?假装没看到?不应该啊!邹姨刚刚还惦记要嫁张婶的弟弟呢!我跟她算什么关系?她凭什么让我摸?呃,要不然我再比刚才用力一点摸她?看看她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还未等我做出决定,邹月娥的嗓音响起在耳边:“哟,都到站了,小靖,快点下车。” “啊?哦哦。”我急忙小跑两步,跟在邹月娥颤颤巍巍的美臀后面下了公交,长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悄悄瞄了她大腿一眼,跟她一起并排走在王府井大街上,过地下通道,往步行街走去,“……去哪个商场?东方新天地?” 邹月娥笑吟吟道:“也就那里能去去了,嗯,刚刚车上那节目你看了没有?里面一主持人的衣服就很漂亮,呵呵,不过我要是买了啊,我妈肯定还得数落我。” 呃,节目我没顾上看,就看你大腿了。 步行街上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有拉手的,有挽着的,有抱着的,好是一片甜蜜景象。 我和邹月娥边聊着服装上的趣事,边往里走。 说话中,我特意花了很多心思去观察邹姨的表情,但却没发现不妥的地方。 她嘴角翘着,眼角笑着,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快到东方新天地时,我眨眨眼睛,让身子略微向邹姨身边靠靠,手背轻轻碰了下她垂在左侧的手腕。 “……呵呵,可不是么?但人家是巨星,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您看外国那女明星了么,穿得更离谱。”我继续试探着把手挪过去,这次不是一闪即逝,而是就轻轻与她凉飕飕的手背贴在一起。 “……我也知道那人,叫什dygaga吧?”她目不斜视地缓步前行。 我一迟疑,勾起小拇指,慢慢送进她的掌心里,嘴上道:“是她。” “呵呵,你说得对,她那身行头我也不敢恭维,实在有点太……华丽了。” “您最喜欢的歌星影星是谁?”见她没有丝毫反应,我将右手其他四根手指一根根插进她的手中,慢慢与她嫩嫩的小手儿握在了一起。 “我啊?”邹月娥直视前方,笑道:“呵呵,没啥特别喜欢的,我平常也很少看娱乐节目,你呢?” “我也很少看娱乐节目。” “……是吗?” “……嗯。” 我俩拉着各自的小手儿,宛若情侣一般,漫步在街头。 ******************* 此章有删节 ******************* 第111章【被张婶看到了!】(10000字,求月票) 第111章【被张婶看到了!】 从邹姨现在的反应来看,公交车上,她也应该是知道我小动作的,只是装作看电视,不理我罢了。我不明白邹月娥为何默许我在车上摸她大腿,更不明白她为何现在让我拉手,但我很享受这种暧昧的情愫,享受那跟小猫爪挠心一般痒痒的感觉,既然她东扯西扯地没点破,我也没去主动追问,拖着一颗砰砰乱跳的心脏,既紧张又兴奋地捏着那只冰凉修长的小手儿,与她一起进入了王府井步行街把口的东方新天地。 商城里外明显是两个温度,走在冷气十足的大厅,我俩手心间积存的汗水也慢慢消失掉了。 我见邹姨很久没说话,就大拇指在她手心上蹭了蹭,“您想买件什么衣服?” 邹月娥仿佛什么也没感觉到似的,高跟鞋向前踏着干练的步调,笑道:“保守点的呗,第一次见面,别给人家留下啥不好的印象,呵呵,你有想买的衣服吗?待会儿看上哪件了记得跟邹姨说,别不要不要的,好不容易来一趟,挑几件喜欢的回去。” 我捏着她的小手儿前后攥了攥,让我俩的掌心来来回回摩擦着,“我衣服够穿呢。” 可能是被弄得有点痒了,我觉出邹姨的手指头略略一动,她也不低头看,满含笑意的眸子在四周扫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呵呵笑道:“衣服这玩意儿,可不是够穿就行的,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就是那几件t恤衫反复换着穿吧?现在的年轻姑娘都讲究着呢,色调搭配啊,款式啊,牌子啊,你穿的不合她们眼,人家都不拿正眼看你,呵呵,怪不得没女人相中你呢。” 你这话也忒气人了?没人相中我?那我现在拉着谁的手呢? 我一撇嘴,分开五根手指,反握着插到了邹姨的手指里。她没言声,几秒种后,也同样微微弯曲指关节,反扣住我的手。 周围不少人都在看我俩,不时还指指点点着。原因呢,我大概也清楚。 一来,看美之心人皆有之,邹月娥那副倾国倾城的妖精脸蛋和丰满柔顺的身材线条确实太过风韵迷人了些,看一看,十分养眼。二来,由于在北京打拼多年,经历了太多坎坎坷坷,邹月娥自然显得比同龄人成熟许多,而我呢,还是个刚踏进大学校园没多久的人,一脸少年气息,年轻的很,这就与邹姨的成熟产生了强烈反差,继而,我俩情侣般亲昵的样子落在别人眼中,让人不免有点犯嘀咕——老妻少夫,他们八成是这么想的。 面对大家怪异的眼神,我略感不舒服,拉着她加快了步伐。 邹月娥却浑然未觉,下巴努了努明晃晃大吊灯下的一家品牌女装店,“……进去瞅瞅。” 店铺比外面要凉,空调冷嗖嗖的。进去后,一个大学生年纪的年轻女导购立刻迎了上来,问我们需要点什么,并很热情地给邹姨介绍着货架上的服装,蝙蝠袖长款针织衫,蝴蝶结雪纺中袖衬衣,灰色碎花牛仔裙等。邹月娥很感兴趣地围着货架看了一会儿,有几件性感短装也确实不错,她似乎有点意动,但或许想起了来时的目的,摇摇头,把那件清清凉凉的吊带衫挂了回去,转头瞧了几眼,拉着我走到店铺西南角,从架子上摘下一条复古白纱连衣长裙,“……有镜子吗?” 导购指指一旁的试衣间,门上正是一面几乎席地的镜子, 我俩拉手走过去,邹月娥就单手提着海绵衣服架,悬在身上比划了几下。 导购也会说话,赞叹了一声后,对我笑道:“先生,你可真有福气,从我第一天上班到现在,还没见过有比你女朋友更漂亮的人来过店里呢,这衣服多好看啊,配这位姐姐正合适。” 汗,她哪是我女朋友呀? 但见邹姨没反驳什么,我也就没言声,咳嗽一声:“喜欢吗?” 邹月娥翘翘眼角,歪着脖子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以前没买过这类款式风格的衣服,我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嗯,我试穿一下行吗?” 导购点头道:“可以的。” 我俩心有灵犀地同时松开手。 邹月娥抱着长裙进去后,试衣间外的我便听里面传来衣物的摩擦声,很撩人,不久,门吱呀而开,一身雪白长裙的邹月娥边盘着头发边走出来,朝我的方向分别左右侧了下身,“……感觉怎么样?”她没脱吊带衫,只是把长裙硬生生地套了上,虽然气质上瞬间从妖艳妩媚变得略显淑女了,可里面的吊带衫却在长裙上半身堆出几道褶皱,局部地方还有些鼓鼓的,不平整,看着很别扭。 我敷衍道:“还行,挺好看。” 邹月娥哦了一声,却看着镜子不是很满意。导购见状,马上道:“姐姐,您应该把吊带脱了再试,那样效果会更好。” “太麻烦了吧?意思意思,看看大概就行了。”邹月娥抻了抻左右肩膀的两条裙带,询问的视线投向我:“别糊弄我,实话实说,真好看吗?” 我呃了一声:“应该不错,但里面有衣服撑着,不是特自然。” “是吗?”邹月娥抿嘴往上一翘,“也懒得脱了,就是这几个褶子闹的,等我压平了你再看看。” 这时,店里又进了两对年轻小情侣,导购就跟另一个店员一起上去招呼了。 换衣间前只剩了我们俩人,邹姨许是觉得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不好,就进了试衣间里面,留了门,正对着我理了理左肩上的吊带,“……这样行了吗?齐不齐?” “差一点,肚子那里也有多余的料子。” “……现在呢?” “还是不行,裙子歪着呢。”汗,至于这么费劲么?有这个工夫,你把吊带脱了好不好? 见她反反复复弄不好,我就踩上了试衣间高出一截的木头槛,没进去,站在外面给她揪了揪胳肢窝位置那没理顺的裙身,又拉了拉右肩上的裙带,然而,每当一头平整了,另一头准会有哪里出问题。 邹月娥有点不耐烦地一翘肩膀:“算了,不买了,看看别的吧。” “等等,眼看就好了,这衣服挺清雅的,错过了可惜。”我也确实想看一看邹姨真正穿上淑女装的模样,抓紧着时间扯扯她裙子不协调的地方,可一个没留神,吊带撑起的鼓出一块的白裙被我按回去后,没控制好力度,就一下子也按到了邹姨侧面********,手臂霍然一顿,我心中狂跳了两下,忙把手掌拿开。 邹月娥奇怪地看我一眼:“怎么了?” 见她这幅表情,我呃了一下,眨眨眼,定定神儿,瞅了邹姨一会儿,壮着胆子又把手伸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摸在她胯骨偏后一点位置的******,搁在上面不动了,“……没事儿,裙子后面有点皱巴巴的,我捋捋它。” 邹月娥哦了一声,眼神看向试衣间外,笑道:“这应该是样品,谁来都试,褶子多很正常,呵呵,所以我才不想脱了衣服穿呢,被十几二十人穿过又从来没洗的东西落身上,总感觉有点别扭。” 心跳渐渐急促,我轻轻抓住她*******肉,“是啊,她这儿客流量这么大,不知道多少人穿过呢,万一有点病啥的……” “……别说了,邹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忒膈应人。” 坐了一路车,我手上可能不太干净,怕真给裙子弄脏了,就眨巴眨巴眼睛,犹豫着微微一弯腰,下探着手臂伸到复古长裙的裙摆处,一拐弯,手掌******,我直起腰板,随着手臂的抬起,挂在腕子上的裙摆也慢慢上升,将邹姨裹着******腿重新露了出来,而另一条腿,仍被那头的裙子盖了一大半。 说完这些,我紧张地一抬头,怕她厌恶和反感。 只见暴露着大腿的邹月娥狐疑地瞅瞅我:“……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 “呃,没。”我松了口气,那明目张胆的感觉,别提多那啥了。 邹月娥也不低头,也不看我,反而盯着我身后道:“咦,那身衣服好像也不错,待会儿试试。” “什么款式?” “……是件休闲长袖t恤衫,纯棉的,紫色。” “你喜欢紫色?好像很多衣服都是?”我尽量平稳着自己的呼吸节奏,看看她的侧脸,徐徐将手指头从她***********塞进去,***丝袜,艰难地***到了热裤腰带上,动动手指肚。 “……呵呵,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觉着紫色和我的风格比较搭调。” 蹬蹬蹬,脚步声响起在身后。我知道是有人过来了,忙抽回她***里的手,刷,白裙也瞬间垂了下来,盖住了邹姨的美腿。 是那女导购,她一脸职业的笑容:“试好了?您觉得怎么样?” 我最后给邹月娥拽拽腹部上的裙沙,和她一起出来照镜子,看了看,道:“干干净净,挺配你的。”理好的连衣长裙顿时显出了效果,妩媚劲儿一收,淑女气儿十足,既不张扬放荡,却又流露出一股甜甜的女人味儿。 邹月娥手托着长发往上搓了搓,对着镜子扭扭美臀,慢慢一点头:“是不错,好,给我拿一件吧。” 导购立刻眉开眼笑道:“姐姐您真漂亮,嗯,我去给您开票打包。” 邹月娥指指对面货架上的紫色棉t恤衫:“谢谢,顺便帮我把那件拿来看看,我不试,比比而已。”等导购将t恤递给她,邹月娥一转身进了试衣间,关好门,没多久,把白裙脱掉的她推开门,双手揪着t恤的两个肩,放到胸前,“……这个如何?” 我也走进去,用后背挡住一米见方的试衣间的口,上下一看:“颜色还好,只是款式不太新潮吧?呃,我也不懂,就是看大街上穿这种款式的很多,不过邹奶奶要你选保守点的,这长袖也可以了。” 邹月娥眨眨长长的睫毛儿,低头动动t恤:“是吗?图案呢?图案好看不?” 我凑近瞅瞅,一沉吟,抬眼注意了下邹姨的脸色,就伸出手指到了她举着的t恤衫的正中央位置,锁骨偏下,正是几朵盛开的牡丹花,娇艳欲滴。我戳了戳花瓣,“图案也不是不行,就觉得花瓣太散了。” 邹月娥疑惑地看看我眼睛,认真道:“散?是乱吧?嗯,你这么一提,确实有一些。” 我继续***花瓣,呼哧,指甲盖和手指头立刻*******,“这里的花瓣就歪了,跟整体不太切合。” 邹月娥低头瞧瞧被我按下一个坑的地方,点头道:“也对,还有其他缺陷吗?” 我嗯了一声,脸红红,张开手掌*********的衣服:“而且这布料好像不是纯棉的,穿着肯定没100%棉的舒服,但换个角度讲,它也不爱起褶子,省了很多事,看你怎么取舍了。” 嗯,**********。 邹月娥专注地想了想,一摇头:“算了,除了颜色凑凑合合,其他都不行,不要了。” 我赞同地点了脑袋,腾出一个大拇指,********她胸上的牡丹花瓣,“这种胶皮手感的料子是粘上去的吧?洗几次的话也容易脱落,我有不少衣服就是这样,弄到最后,我妈都不敢给我洗了。” 邹月娥脸无一点异色,笑呵呵道:“谁说不是呢?这种衣服我也丢了不少,再看看其他的?” “好。”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我俩重新走出去。 之后,邹月娥也没在店里看到什么称心的服装,就叫来了导购,问她要小票。 当导购把早开好的票据递来时,我却赶在邹姨前先一步接了来,“我结吧。” 邹月娥一脸不悦道:“你这是干什么?还说要给你买几件衣服呢,你反倒给我买上了,啥事儿啊?票拿来,我去结账。” 我不给她,自顾往收银台走:“谁结不一样啊,你别客气了。”邹月娥替我妈顶了罪,丢了工作,我给她买件衣服还不是应该的?再者说了,我俩现在这暧暧昧昧的关系,别人都以为我们是情侣吧,要真让她结账,还不知道导购和其他人得拿什么眼神瞅我。情侣逛街,好像都是男人付账,我当然不想例外。 在收银台前又抢了片刻,坐着的收银员还是笑着接了我的钱,一总三百八十八,给了四百,找零十二。 回去导购那里取了复古长裙,邹月娥眼角泛着无奈地笑,瞥了我一眼:“这次谢谢了,但下不为例啊。” 我撑起装裙子的塑料袋,让邹姨把手包也放进去,随即抬起腕子看看表,道:“时间还富裕,一件不够吧?再上楼转转?” 邹月娥呵呵笑道:“随便,你说去就去,听你的。” 闻得这话,我心脏就被幸福感狠狠撞了下,想去搂她,但想到老妈跟她的关系,我又止住了冲动,不声不响地朝她手腕贴过去,蹭了几次,慢慢将她白嫩的小手儿握住。邹月娥也不说话,跟没看见似的,任我拉着手,做电梯朝楼上行去。 刚一到二层大厅,斜对面一间泳装店就扯住了邹月娥的眼球,“……泳衣?我也该买身新的了,过几天还打算趁着休息到处逛逛,游游泳啥的呢。” “你要旅游?上哪儿?” “嗨,我也没什么朋友,一个人旅游有啥意思?跟北京周边的景点转悠转悠就得了,走,帮邹姨参谋参谋泳衣。” 往泳衣店走着,我自告奋勇道:“呃,要是真没人陪你,咱俩去吧,反正我也没开学呢。” “……呵呵,再说吧,万一你邹姨跟张婶弟弟成了呢。” 我不言不语地叹了叹,把她小手儿攥得更紧了。他俩的相亲,我是一百八十个不乐意,但没办法,我能怎么说?你别相亲了?别结婚了?我娶你?我养你一辈子?呵!做梦去吧!老爸老妈可看着呢!我怎么娶她?不可能的事儿! 泳装店有四五个客人,店员都在忙碌着,没人上前招呼我俩。 也乐得清静,我和邹姨就溜溜达达地站到那排塑料人体模特前面,邹姨问:“你买不买?那边也有男士的,先给你选一条?” “不用,我家里有。”我不是个爱花钱的人,高一暑假买的那条泳裤还一直能穿,犯不着换新的,再说,我一年也游不了几次泳,白糟践钱。 见我不买,邹月娥便自己挑起来。浅蓝色裙式分体泳装,灰色套泳装连衣裙,立体裁剪比基尼裙装,可爱条纹连衣泳衣,等等等等,都被她拿在身上比了比,“……这件也不错,咦,那件也漂亮,呵呵,眼睛都挑花了,靖,你说邹姨穿那种好看?别糊弄我,要实话。” 我略有点心跳地在店铺里扫了几眼,末了,也没好意思说,“……呃,都不错……” 邹月娥横了我一眸子,浅浅勾勾嘴角:“净会打马虎眼,快点,选出一件你最喜欢的款式。” 选我喜欢的?不选你自己喜欢的吗? 我其实早就相中的一款,讪笑着摸摸鼻子,一指她背后的那件深紫色新款比基尼,“咳咳,这个行不?”那泳衣是最时髦的系带式,泳裤边缘伸出两条细绳,只有打上扣子才可穿上,没有松紧带,性感极了。但我怕邹月娥反感,就又加了一句:“其他的也一样好,要不你自己挑吧,我对这些不太懂。” 邹月娥眼珠子微微一掩,回身拿起比基尼,对着我晃了晃:“……你喜欢这种调调的?会不会太露了?” 我尴尬道:“你穿应该合身,我是这么觉得的。”比基尼可不是谁都能穿的了的,关键身材得好。 邹月娥淡淡嗯了一声,往试衣间瞟了瞟,待一个中年妇女从里面走出来,她便拉着我的手快步走进去,吱呀,把试衣间的门关上,邹姨松开我手,把比基尼贴到身前,“……别说,我以前还真没敢买过这类系带的款式,总怕游着游着泳,带子开掉,泳裤没了自己都不清楚,呵呵,那就丢死人了,嗯,这种真的好吗?你确定?” 我仿佛看到了邹姨穿上比基尼时的诱惑模样,喉结涌动着一点头:“真的好看。” “呵呵,好,邹姨就信你一回。”扒着价签瞅了瞅尺码,邹月娥为难道:“泳衣和内衣尺码有点差别吧?按说这个号应该合适,但我也不敢肯定,万一买错了号,还得来回跑一趟退货,嗯,非得试试?” 我嗓子干巴巴的,也不主动走出去,也没言声,就这么盯着她看。 邹月娥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反复目测着它,“……不能试,刚刚那裙子还好说,这泳衣可是贴身的玩意儿,不知叫人试了多少遍,呵呵,不行就买这个号的吧,回家洗洗再试,大不了多跑一趟而已。” 见邹姨把衣架上的泳衣泳裤摘下,手拿泳衣套在自己吊带衫的外面时,我稍稍往前挪了半步,瞧瞧她的脸,就当着邹姨的面,胆大包天地捏了过去。 邹月娥没理我,手在脖子后面系着泳衣吊带,胸部的曲线一览无余。 我将比基尼上身拉平,让它裹在邹姨****,“我怎么觉得比基尼小了点儿?是不是换个大号的?” “呵呵,怎么会小,邹姨可穿着衣服的,我还觉得大了呢。” “这样啊。”我深吸了几口气,胆子越来越大,慢慢把手探到她腰上,****滑溜溜的真丝吊带衫:“……我还是觉得比基尼小了。” 系好泳衣吊带的邹月娥没有把双手拿到前面来,而是抱着后脑勺笑道:“小嘴巴还挺甜,呵呵,邹姨身材哪有那么好,净瞎说。”可能是站得太久了,说罢,邹月娥身子慢慢向后,靠在了试衣间的厚板上。 我也跟上去,左右手一并从前面伸******,扣住吊带衫,向上推了推,衣服擦过肚子,擦过***,被我推到了邹姨的****,“……我再给你比比看,别买错了。”我把和吊带衫一块团在她脖子位置的比基尼抻出来,拉到邹姨的***比了比。 “……这试衣间还真热,都出汗了。”只见邹月娥拿掉发卡,让卷发滚滚散落下来,再将其捋顺到头顶,双手在脑袋上梳起头发,几秒种后,她看着我的眼睛笑道:“……怎么样?看出什么来没有?” 我干涩着抿抿嘴,“……还没看出来,不过,比基尼号码可能不小。” 邹月娥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双手仍在摆弄着头上的发卡,“呵呵,我就说我身材没这么好吧,你还不信。” 对于从没有尝过女人味道的我,此时早已被邹姨*******弄得晕头转向了。 我腾出一只手在她光溜溜的后背来****,“这比基尼是什么尺码的?我不太懂这些。” 因为衣服都团在脖子上,弄好了头发的邹月娥无法完全将手臂放下,就弯腰取来自己的手包,掏出一个化妆盒,手臂斜上45度高举着,一边用眉笔画着眉,一边仰头照镜子,“……那你不是等于问邹姨三围多少吗?呵呵,小家伙,这可是女人最秘密的数据,别瞎问,知道不?” “呃,不能说啊?”我抓抓她肉。 邹月娥眨着眼睛照照镜子,呵呵一笑:“干嘛要告诉你?当然不能说了。” 汗,我都揉上了,你还有啥可秘密的? 咚咚咚,后面传来敲门声。 邹月娥把化妆盒一合,对外大声道:“稍等,有人。”应该是来试衣服的客人。 我知道我俩进来太久了,犹豫了一下,把手从她裹着汗水的身子上拿了下来,“号码合适,你买这款没问题。” “合适吗?也不知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嗯,行,呵呵,听你的。”邹月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拉回到下面,掩住********,并慢吞吞地整理起衣衫,好整以暇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家伙,邹姨警告你,这回可不许抢着结账了,听见没?” 这件新款的比基尼也价格不菲,八百八十六圆。 收银台前,最后还是我抢着交了钱。 “你又不挣钱,逞什么能?”邹月娥又好气又好笑地瞪我一眼:“就不把我话当回事儿吧,走,张婶估计也快到前门了,回家。” 过了下班晚高峰,回程的公交车人少了很多。 车里开了空调,并且我俩刚刷卡上去时,正好有一个老太太起来从中门下车,我就赶紧抢一步占座,等邹月娥走来,再起身让给她。铃铃铃,邹姨的电话响了,她先在座位上坐稳,逐而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喂,崔姐……咦?妈?你拿小靖家电话打的啊……嗯,买了,正往回走呢……再有十五分钟吧,快了……他们几点?马上?好……行啦,我知道,别催了……嗯,小靖跟我在一块呢,上的王府井……” 扶在邹月娥椅子背上,看着她翘起的二郎腿,被她迷得晕乎乎的我又有点忍不住了,左右看看车厢,我把手从她接电话的胳膊肘处***,*****吊带衫*,但是,我也没敢太离谱,只是******的锁骨。 邹月娥眼眸笑吟吟地望着窗外夕阳,“……是啊,我俩出门时碰见的,他就没回家跟崔姐说……好,让她接……喂,崔姐,呵呵,嗯,我们一起呢……嗨,添什么麻烦,是我叫他去的,本来想给他买两件衣服的,可这孩子死活不要……瞧您说的,您都把我当亲妹妹了,那我就是小靖他姨了,当姨的给外甥买两件行头穿,有什么可客气的……呵呵,是,这孩子懂事儿,什么也不要。” 我了个去!你还真把自己当我姨了? 我这叫一个郁闷,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一些。 邹月娥就跟没感觉似的,“……可不是么,呵呵,这次时间紧,没来得及给您带两件,下次咱们一起再来吧……嗯,东西可多了,直眼晕……小靖?他在我旁边站着呢,呵呵,刚上车他就抢了个座给我……是啊……行,回去再聊……好,就这样,挂线吧。”邹月娥绕过我摸她衣服的手,把电话装进包里,笑道:“张婶他们快到了,说跟前门老舍茶馆见面。” “你下车直接去?还是先回家换衣服?”我见车厢中段几个坐在反座上的人不停往邹姨这边看,就赶快将*******拔出来。 邹月娥却面不改色地笑着:“呵呵,先回去换裙子吧,省得我妈唠叨。” 老舍茶馆是前门一家比较老的字号了。 换了一身雪白复古长裙的邹月娥踩着轻飘飘的优雅步伐,很淑女地和邹奶奶一起站在了茶馆门口,我妈也是相亲的促成者之一,自然跟在一旁,而我呢,借口“遛弯”,也和他们一块来了。 天刚黑,西北方向远远走来两人。特意把自己打扮了一下的张婶和他那个老实巴交的弟弟走了过来。短发,戴眼镜,西裤,衬衫,不爱说话,看上去倒跟我差不多,有点闷葫芦的感觉。大家简单认识了一番后,邹奶奶和我妈就想让邹姨和张婶弟弟单独相处,转头要走,但张婶却拉住了邹奶奶,说大家一起进去,位子都约好了。 老舍茶馆内飘扬着古筝的旋律,优美而华贵。 进去后,邹姨和张婶弟弟坐在了角落靠墙的位置,我们几人则与他们隔了两张桌子,坐在了几米以外。 “邹大妈,我弟弟咋样?”张婶问。 邹奶奶看看那边,重重一点头:“行,我看行,一看就是老实人,本分。” 张婶笑容满面:“那是,绝对是过日子的人,小邹嫁给我弟弟啊,准没错,你看看,呵呵,俩人多聊得来啊?我还从没见我弟弟那副表情呢。” 那边,张婶弟弟正笑着和邹月娥说着什么,把邹姨逗得咯咯直笑,然后她又和张婶弟弟说了些什么,对方也呵呵笑个没完。 邹姨啊邹姨!这才第一次见面!你矜持点行不行? 我捧着茶杯狠狠往肚子里灌了一口,觉得茶水有点酸溜溜的味道。呃,我不是吃醋了吧? 老妈嘴巴努努说说笑笑的俩人,“我看他俩能成,也有夫妻相,你们说呢?” 邹奶奶只是点头,不说话。 张婶赞同道:“对,我刚还要说呢,他俩真有夫妻相,我看也八九不离十。” 去你的夫妻相吧!邹姨睫毛多长,他的呢?邹姨眉毛多深,他的呢?邹姨眼角多媚,他的呢?邹姨胸部多大,他的呢?这也叫有夫妻相啊!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相亲正式结束。 等邹姨和张婶弟弟交换了电话号码后,张婶就说时间太晚了,改天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联系吧,便告辞一声,和她弟弟往车站走。心情不错的邹奶奶对邹月娥使使眼色,让她去送张婶俩人上车,她自己则和我妈先一步回去了。我妈也叫了我,但我说要去小卖部买根冰棍,让他们先走,其实,我是在等邹姨。 在老舍茶馆旁的小卖部里买了根一块钱的绿豆沙冰棍,刚吃两口,便见邹月娥折身返了回来。 我招招手:“他们这么快就上车了?” “咦,你怎么还在这儿?”邹月娥怔怔,笑呵呵地朝我走来:“没有,还在车站等着呢,张婶弟弟说天气太热,怕我中暑,非叫我赶紧回家。” 我干笑两下:“你对他印象如何?” 邹月娥想也没想地笑了笑:“印象不错,他人很实在,很稳重,嗯,有时候吧,呵呵,还很幽默呢。” 我心下略略一叹气,“他呢?看上你了吗?” “呵呵,这邹姨怎么知道,不过嘛,他倒是不止一次地说,我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我面无表情地咬了口冰棍,没再言声。她都这副表情了,我还能说啥? “呼,茶馆里凉快,一出来好热。”周围黑乎乎的,也没人,邹月娥就用手做扇子,拽起胸口的吊带衫往**里扇风,扇了两下后,许是觉得不够凉,眼珠子慢慢落到我手里的绿豆沙上,“……呵呵,一个人吃独食呐,也不知道让让邹姨,没看我直冒汗吗?” 我不在意地把冰棍一递,“给。”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邹姨真的把嘴凑了过来,一低头,在挂着我哈喇子的冰棍上舔了好几口,“……呼,好凉。” 我心中砰然,犹豫了下,将冰棍拿回来,放进嘴里吸了吸,“你真准备嫁他了?” 邹月娥拉着我的手把绿豆沙从我嘴里拽出来,一探头,将冰棍尖端全部送入口内,上***了两口,吐出来,笑道:“哪有那么快,今天刚见了第一次,嗯,先交往一阵再说吧,如果真得合得来,再去领结婚证。” “你喜欢他么?”我收回手臂,在满是**的绿豆沙上作了作。 “不喜欢。”邹姨又把脑袋挪过来,伸着小舌头*了口,“但恋爱和结婚又不一样,无所谓爱不爱的了,有个人嫁,我还不知足吗?呵呵,绿豆沙还真好吃,哪买的?” 我指指不远处的小卖部:“就那儿。” 邹月娥扯着脖子把最后一口冰棍和我吐沫吞下喉咙,抿抿嘴:“呼,舒服,你那是啥眼神?嫌邹姨抢你东西了?呵呵,那你等着,我去给你再买一根。”她拐弯朝小卖部走去,片刻后,拿着一瓶罐装酸奶的邹月娥踩着高跟鞋回了来:“得,绿豆沙还没有了,凑合喝酸奶吧。” 我俩在老舍茶馆旁的黑暗处找了个台阶坐下。 “怕你喝不了,剩下的给我。”邹姨递过来两根吸管。 我眨眨眼,就把它们全插进酸奶里,叼着其中一根喝了口,把酸奶往她面前一递:“你也喝吧。” “你喝不了了再说。” “我已经饱了。” 邹月娥无奈地瞅我一眼:“就一瓶破酸奶还让来让去的,你们北京人都这么客气吗?呵呵,别你的我的了,一起喝吧。” 她先一个低下头,把吸管含在嘴里,然后拿眼神指指,含含糊糊道:“……喝啊,趁着凉,酸奶一热就变味了。” 我干咽了口吐沫,点点头,沉吟着凑过去,将吸管叼住。 然后,我俩的鼻子就紧紧贴到了一起,眼睛与眼睛的间距不过一厘米。 我心一热,侧过头,拿鼻子尖蹭了蹭邹姨的鼻子,后而下移稍许,用鼻尖感受着她那两片性感的嘴唇,上面凉飕飕的,大概是喝了酸奶的缘故,“你说得势在必得似的,怎么知道他家里人同不同意?” 她正着脑袋,我侧着脑袋,脸挨脸的样子,好像在接吻一般。 对面的吸管动了动,就听邹姨笑道:“张婶不是他的家属啊?这事儿就是她张罗的,你说她能不同意吗?”嘴里的香气全部喷到了我口鼻里。 我瞧着眯起媚眼的邹月娥,吐出吸管,鼻子吸了一口气,嘴唇一点点朝她嘴巴接近:“邹姨……” 邹月娥仍笑吟吟地吸着酸奶,只不过,她眸子越眯越小,到最后,几乎全部闭了上。 我心头大定,望着那片渐渐接近的唇,轻轻吻了过去。 “咦?小邹?你怎么还没回……呃……” 我豁然抬头,只见邹姨背后的老舍茶馆门口,张婶居然站在那里! 天!她怎么回来了!? ************************************************************************************************************************************************************************************ 此章有删节 ****************************************************************************************************************************************************************************************************************************************************************************** 第112章 (10000字大章,求月票) 第112章【邹姨,我喜欢你!】 “咦?小邹?你怎么还没回……呃……”我和邹月娥所在的位置没路灯,比较黑,从张婶所在的茶馆门口看过来,大概只能瞧见邹姨的背影,张婶也一定没第一眼看到被邹姨挡住身体的我,所以才下意识地叫了她一声:“……怎么没回家?” 我已经用最快速度把身子直起了来,脸色发烫地看看张婶,都恨不得躺在地上装死了。 唉,刚刚差点碰上邹姨的唇,也不知道张婶看见没有。 此时的邹月娥也吐掉了吸管,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笑盈盈地回头看向她:“哟,您不是等车呢吗?呵呵,我嫌家里热,先跟外面凉快会儿。”要不说她脸皮厚呢。 张婶没往这边走,也没看我一眼,只是瞧着邹月娥笑道:“是,家里空调怎么也比不上外面的自然风,而且吹多了空调对身体也不好,嗯,我来茶馆拿发票的,刚才忘了叫服务员开,嗯,那,那你忙吧,呵呵,忙吧,我先回去了。” 邹月娥从台阶上站起来:“我送送您?” “不用,你待着吧。”张婶摆手转身,这时,她弟弟打老舍茶馆的正门走出来,到张婶身旁后,他看到了邹月娥,微微一呆,就笑着要走过去打招呼:“月娥,你怎么……” 张婶从背后拉了他一把:“走吧!坐车去!” 她弟弟奇怪地眨眨眼睛:“我先……” 张婶瞪瞪他:“你先什么啊先,走吧!”说罢,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离开了这里。 自始至终,张婶都未曾看我,反而是这样,我才更加肯定她先前是看到我和邹姨要接吻的镜头了! 我了个晕,她不会告诉我妈吧? 张婶姐弟俩一走,邹月娥就苦笑着瞥了瞥我,一摊手:“得,人家好不容易给介绍个对象,这下倒好。” 我看看远处车站,瞧瞧邹月娥,伸手过去想接着拉她手。 但邹月娥却抢在前面掉了头,高跟凉鞋嗒嗒落到地上:“……回家。”我知道她心情不佳,就没强迫与她牵手,跟着一起往胡同里走。 第二天下午。 老爸今儿个下班早,我便跟他一起在厨房先准备饭,心情当然很忐忑,因为我不清楚张婶会不会把事情告诉给母亲。等到老妈回家,我发现,张婶陈婶居然都被她给拉到了家里,还告诉老爸要多做几个菜。我注意了一下老妈的表情,很高兴的样子,没什么特别。 她们姐仨在院里聊天的时候,邹奶奶从东屋走出来,笑道:“小张,你弟弟回去以后说什么了没有?对月娥印象咋样?” 张婶干笑道:“这个,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 我妈和邹奶奶都愣住了,“什么算了?俩人不是聊得挺好吗?” 醉醺醺的邹月娥此时挂着慵懒的笑容走出屋,找了个阴凉地坐下。我没插话,从屋里端出茶杯来,给他们倒水。张婶的眼神分别落在我和邹姨脸上,又迅速抽回视线,咳嗽一声道:“唉,我弟弟也不知怎么了,突然不想结婚了,说先把事业弄起来,以后再说,这,呵呵,你看这事儿闹的。” 邹奶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他没看上月娥?” 张婶道:“那倒不是。” “那怎么……” 邹月娥打断了她:“妈,算了吧,您赶紧做饭,咱家也该吃了。” 邹奶奶瞪瞪她:“算什么算,你都多大了还不着急,这好不容易相了个条件不错的,你还算了算了的!”老人家情绪很糟糕。 我妈显然事先不清楚状况,捅捅张婶,询问地看她一眼。张婶摇摇头,没言声。 我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吃过晚饭,我回到小屋开了空调,躺在凉席上抱着后脑勺发呆。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邹姨?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好久,我没谈过恋爱,闹不懂情情爱爱这些东西,反正吧,我不希望邹姨结婚,不希望她和别的男人说话,呃,这算是喜欢她吗?再者,我更不明白邹姨喜不喜欢我,她口口声声要和别人结婚结婚的,可昨天晚上去王府井时,她干嘛默许我摸她腿、摸她臀、摸她胸?甚至后来还差点吻了她?这算是喜欢我吗? 啊啊啊! 我手一抓头发,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完全搞不明白嘛! 不想了不想了!看看翡翠! 我估摸再想下去肯定会疯掉,就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上网。不过刚一天过去,翡翠价格不可能波动,互联网的新闻依然没有出现让我振奋的字眼,摇摇头,往电脑椅上一靠,仰着脑袋盯住天花板。 常听电视上讲,某某明星疑似被某某富商包养,某某大老板搞婚外恋啥的,如果,我有一天也有了他们那般富可敌国的财力,会不会能把老妈老爸这关、把邹奶奶这关、把亲朋好友圈子这关通通过去?和邹月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我想,有了钱的话,终归是和现在不一样了,几千万,几亿,几十亿的资产往那里一摆,呃,或许我还真能娶了邹姨。 我做了下美梦,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先不说爸妈会不会同意,邹姨会不会答应,就算我重生了一年,可钱哪是那么好赚的?比如现在,我就只能无所事事地对着电脑显示器愣神儿玩。 不行,得琢磨琢磨了,不期盼能再捡漏到一件元青花罐,起码也得先赚几万块钱啊,不然万一翡翠还没涨价,过些日子那东西再出来,我手里的三万多块钱好像真的买不起它,对于那件东西,我是期盼已久的,倘若真因为钱不够而失之交臂,就太可惜了。 嗯,想想,得好好想一想。 我单手托着下巴磕,另手按到鼠标上,漫无目的地在网页上浏览着。 投资翡翠的事情给了我很大启发,让走进死胡同的我慢慢拐了出来,不一定只有捡漏才能赚钱,也不一定只有古玩才会值钱,其他的玩意儿,一样可以。 什么呢?还有什么呢? 蓦地,中国收藏网首页中排一处滚动的词条勾住了我的目光——奇石拍卖创新高。 奇石! 对!就是奇石!那带着大自然神奇魔力的奇石! 我一直忽略了古玩以外的东西,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在怀柔一处山林中,有一块“小桥流水”的奇石,如果我记忆没有错误,它的现世就在翡翠涨价的前后,我那次还是通过网络看过那条奇石新闻的,是一对年轻情侣去山中郊游时寻到的,后来,转天就卖给了怀柔一位有名的奇石收藏家徐东升。徐东升在当地很有名,自己开办了一家名为“砚泽俏石轩”的奇石文化展馆,藏石无数。 想到这里,我立刻从网上查到了奇石文化展馆的电话号码,迫不及待地打了过去。 “喂,您好,是砚泽俏石轩吧?我想请问一下,咱们馆里有没有一块叫小桥流水的石头?有的话,我想近期内去馆里参观参观。” “小桥流水吗?”对方是个男性,嗓音听不出岁数,“有块‘山海风’的,有块‘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好像没有‘小桥流水’,您是听谁说的?” “真没有?就是上面有条河有座桥的那种石头。” “没有啊。” “哦哦,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记错了,那就这样,再见。” 挂掉电话,我兴奋地吐出一口气,砚泽俏石轩没有,也就是说,奇石还在山里! 怀柔以前不算北京,现在是北京的远郊,叫怀柔区。从网上地图查了查位置和行车路线,我略微心算了一下,要是跟我家所在的前门坐车往山里走,如果车顺的话,大概需要三个半小时左右,当然,这还是除去了步行进山的时间,倘若全部加在一起再打出一些富裕来,到目的地约莫要花费五个小时,往返需要十个小时,加上睡觉,一天就没了。 然而想一想,我只从网上见过那找到奇石的情侣拍下的一张图片,大概地点清楚,却不晓得具体位置,要找的话,许得花上不少功夫,除非运气极好,否则一天之内肯定找不到,这么下来,天天往返于市区与郊区就不太现实了,与其赶早赶晚地把时间耽误在路上,倒不如在怀柔住下省事儿。 有了决定,我将电脑关上,起身出院,敲开了东屋门。 给我开门的是邹奶奶,“小靖啊,来,快进屋,外面有蚊子,别放进来。” 进去后,我道:“邹姨在家吗?我找她问点事儿。” 邹奶奶下巴磕一指里屋,“喏,躺着喝酒呢,去吧。”说完,她拿起靠在墙角的笤帚,弯腰在外屋扫着地。 里屋门是关着的,一拉开,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空调底下的邹月娥半靠在床头眯着眼,手里托着一瓶小二锅头,咕噜咕噜往嘴里灌,笑着瞅瞅我,拿眼神指了指床尾,“……坐,什么事?” 跟她熟了,我说话也不那么注意了,小声儿道:“你怎又喝这么多?” 邹月娥笑孜孜地斜了我一下,手指甲盖轻轻点了点酒瓶:“……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呃,我不是怕你身体受不了吗?多吃点水果不比喝酒强?”我眼珠子偷偷往她睡裙上瞧了瞧,“嗯,是这样,你昨儿个不是说要抽空转转北京,玩一玩吗?我明天要去怀柔,你去不?那儿有山有水的,环境很不错。” 邹月娥也没问我怎么突然想起去怀柔了,只是摇头道:“再说吧,这两天累了,想歇歇。” “别再说啊,我明天可能就走了。”换个日子的话,我肯定会等她,但这次是去办正事儿的,我怕那对情侣提前把奇石找走,所以能快则快吧。 “……你自己去吧。” “你真不去?” 邹月娥嗯了一声,抿抿酒,不再说话。 我无奈摸摸鼻子,看她一眼,抬起屁股朝床头挪了挪,回头望望关严的里屋门,接着,我伸出手去,蜗牛爬一般慢慢往她大腿上摸,“……那我找同学去吧,嗯,你要是改变主意,到时给我打电话?” 偏偏,手还没伸远,就被一个酒瓶子轻轻压在了床单上,“呵呵,行。”邹月娥居然没有像昨天那般默许我的调戏。 我一愣,讪笑着把手腕抽回来:“……那您歇着吧,我回家了?” 邹月娥笑道:“冰箱里有桃,我妈新买的,你拿几个尝尝。” “不了不了,嗯,邹姨再见。” 回到自己小屋,我再一次陷入了纠结之地。 汗,她为啥不让我摸了?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儿生气了? 尝到几次甜头的我这回却没有得手,心情郁闷极了,可想想也是,人家一个还没嫁人的黄花大闺女,凭什么让我白摸呀? 我暂时放正了心态,拿起电话给腰子打了去。 “喂,镜子,有话赶紧说,我正打《信赖铃音》呢,情节马上到高潮了。” “我怎么每次打电话,你都玩游戏?有那么好玩吗?” “嗨,暑假了啊,不玩游戏干什么去?” “当然有的干,那什么,明天陪我去怀柔玩玩吧,去那的度假村住两天,钓钓鱼啊,游游泳啊,费用我请。”那么个荒凉的大山里,我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找石头,多慎得慌?怎么也得叫上一个朋友陪我吧? “度假村?你请客?”腰子声音一愕:“什么意思?怎么想起跑哪儿玩了?” 我道:“打算去山里找找奇石,顺便当放松放松心情,说话不就开学了么,以后就没机会了,嗯,我说你啊,也别跟家窝着了,成天对着电视辐射也不是个事儿呀,陪我转转呗?” “呃,真不知道你咋想的,好,那我熬夜尽快把游戏通关了,嗯,明天几点?” “早上吧,我去你家门口找你,正好那儿有到怀柔的车。” “嘿嘿,坐长途车多慢啊,不用,待会儿我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约一辆,让他明天早起到我家楼下。” “也行,钱你别给啊,我出。” “得了,你家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么?老规矩,aa制。” 晚上,我去了爸妈房间,告诉他们我跟同学到怀柔玩几天。我妈当然不让我去,说当天去当天回就罢了,干嘛还几天几天的?我缠了她一个小时,老妈也死活不同意,结果没辙了,我就说是腰子要请客,不用我花钱。我妈听了,立刻大手一挥:去吧,多玩几天。 我这叫一个无语。 第二天。 到腰子家小区门口后,我才知道他为何不做长途车而要花钱打车了。他居然拿了顶野外露营的简易帐篷,愣说去郊游就得跟外面扎营,不然没有味道。扫眼一看,出租车后备箱里还放了不少专业工具,手电筒啊,锅啊,碗啊,鱼竿啊,等等等等,真没少带。我则是轻装上阵,只带了泳裤等一些必要用品。 出租车上,我问道:“怀柔有好几个度假村呢,去哪个?” 腰子边玩着psp的《洛克洛克》,边兴高采烈道:“你不就是为了捡石头么?而且度假村花销太大,咱俩找了清净点的地方,住山里得了,反正我也带了帐篷,嘿嘿,不瞒你,前几天我玩了《牧场物语》和《我的暑假》,结果就迷上了那种野外生活的感觉。” “住山里不安全吧?”我苦笑道:“好像有蛇。” “不少人都去山里野营呢,怎么人家就没被咬?”腰子信誓旦旦:“没事,帐篷一扎,拉锁一合,别说小虫小蛇了,谁也进不来。” 逃离城市的浮华与喧嚣,车一路向北狂奔,公路两旁挺拔的杨树飞快向后退去,未到怀柔,却已能感受到那青山绿水的静谧。怀柔地处燕山南麓,境内有较长的河流17条,天然山泉近800处,四季景色迷人,因此有“北京人的后花园”之称。 几小时后,我们在一处山脚下了出租车,背着大包小包,向林中行去。 “镜子,你可真会选地方,环境不错啊。” “往里走吧,应该有条河的。” 这里,便是照片上出现的山林,至于照片景色的确切位置,还有待进一步探查。 阳光在树叶之间像丝丝金线一样穿过,近处层层叠叠的岩石与苍翠挺拔的树木上,光与影斑驳陆离,远处是一座接着一座的山峦,线条硬朗,形状奇伟。知了一直在声嘶力竭地高唱,张扬出“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意境。一路前行,大山深处,空气一下子变得沁人心脾。我任山风吹动头发,大口呼吸着略带甘甜的空气,用心体会城市中已经消失的那份秋日物语。 踩着幽幽绿草步行几百米,前方豁然开朗,我和腰子忍不住地发出一声惊叹。 山脚下,一汪清清澈澈的小溪穿行在山林之间,弯弯绕绕地朝远方延伸,看不到边际。蹚蹚溪水,令人心旷神怡,烦恼与压力仿佛随风而逝。小松鼠在路上旁若无人地蹦跶,红色的小鱼在溪水中尽情嬉戏,嘎叫的青蛙,沉默的蜥蜴,也为树林增添了些许迷人的色彩。 我放下背包,往东侧小跑了两步,然后手指围了个长方形的形状,朝前看了看。 错不了,照片中的景色就是这儿。 因为当时看到的正是这片震撼的美景,所以我记忆还算深刻。这片区域有河,有山,有树,有草,往小了算是几百米,往大了算也能近千米,范围不小,要挨着地皮搜索一遍,没几天工夫还真翻不完。唉,但愿运气能好一些吧。 “都下午了,先吃饭吧,待会儿再找石头。” “钓鱼钓鱼。” 鱼竿就一支,腰子先一步抢了过去,嘿嘿笑了两声,把随行带来的鱼饵挂了上,嗖的一下,很不专业地甩进了小溪里。我拿着塑料盆走过去,放在河边的草坪上,挽了挽裤腿,脱掉鞋子将脚丫子送进冰凉凉的水中,咝,吸了口凉气,一身舒畅。 偏偏,也不知是我俩钓鱼方法不对还是怎么的,一个钟头过去了,居然连鱼饵都没被吃掉,更别说有鱼上钩了。不得已,饿得肚子咕咕叫的我俩就翻出了超市买来的几包肉松味的压缩饼干,吭哧吭哧干啃着,不过配上这片美景,吃得倒也津津有味。 吃饱喝足,腰子就老神在在地靠在一棵树上玩psp游戏,我呢,则弯着腰低着头,开始寻找奇石的踪迹。 怀柔奇石种类以卵石为主,泥质岩石、岩浆岩、动植物化石、钟乳石等为次,存量不是很大,珍品难觅,目前还没有发现可供开发的奇石产区,所以,一般的奇石爱好者也很少有来怀柔找石头的,能寻见好石头的概率,宛若大海捞针一般了。 拿起草坑的一块两斤重的石头瞅瞅,摇头扔掉,捡起小河旁的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子看看,摇头扔掉,就这么傻了吧唧地找了一下午。 并非我不想用快捷点的办法,但曾经在网上看到的那篇奇石报导,第一页贴的图片是奇石所在地,也就是这片风景,和图片下面的一长段描述文字,其中说了那对小情侣,说了叫“小桥流水”的石头,说了他们卖给了砚泽俏石轩,但最关键的那块“小桥流水”的图片,却应该是在第二页或第三页的,而当时的我对奇石并不是很感兴趣,也就没往后翻页,结果,弄到现在,我连石头的大小,颜色,图画,都一概不知。 我后悔得不行,唉,早知如此,当初就多翻一页了。 俯身到河边,往嘴里撩了两口水喝,擦擦汗,继续一块一块地捡石头。 “石头姐姐,您到底在哪呢?” ——这句话,我足足念叨了一天。 日夜交替。 清晨,拉开帐篷的我迎来了第二天日出,打了个哈欠,挠了挠大腿上被蚊子叮的包,就准备上河对面的山坡上找找奇石。铃铃铃,帐篷里的手机响了,腰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下脑袋边,拿起手机扔给了我:“你的电话,我再睡会儿。”说罢,闭上眼睛翻了个身。 手机的来显是邹月娥仨字,我一呆,接起来:“喂?邹姨?” 那头传来邹月娥招牌式的吃吃笑声:“呵呵,听崔姐说,你还真去怀柔了?跟同学?” “是啊,我舍友腰子,就我俩。” “哦,早上起来忽然无聊,也想到郊区转悠转悠了,怎样,介不介意邹姨去凑凑热闹?” “啊?您也要过来?行是行,但我们没在度假村,是直接跟山里面搭的帐篷。” “还挺滋润嘛,嗯,那我先过去再说吧,不行就去旅馆定个房,邹姨晚上住那儿。” 我大概给她说了下位置,并让她快到时打电话,我去林子外接她。挂掉手机,我不由哑然失笑一声,这叫什么事儿?叫你来你不来,不叫你来你偏来,早知这样,我还找腰子来干嘛呀?咱俩单独相处多好!呃,或许邹姨就是不想与我独处吧?真搞不明白你在想啥! 快到十点钟腰子才醒,出来到河边洗脸,“镜子,你可真够早的,咱们是踏青来了,还不多睡睡懒觉放松放松?” 晚上光线不行,我没找石头就早早睡觉,清晨趁着亮,还不得多找会儿? 丢了两个从树林里摘下的野果给腰子,“对了,我一邻居待会儿要来,我妈同事,跟我家关系不错,说也想到郊区换换心情。” 正说着呢,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对话。 “哇塞,这里环境真好,就跟这儿吧。” “好,听你的,咦,已经有人了?” 掩着小溪走来的是一男一女,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俩手牵着手,应该是对儿情侣。 我一愣,晕,莫非他俩就是找到“小桥流水”奇石的小情侣?可不是么?算算日子,那篇网络报道大约便是下个星期,他俩也应该来了! 要坏事儿啊,难道我这回白来一趟了? 这对学生情侣很客气,跟我和腰子打过招呼、做完自我介绍后,就征求我们的意见,问他们能不能也在这里扎营。 我很想说不行,但也知道这没什么道理,就没再言声。 腰子道:“欢迎,当然欢迎,人多热闹。” 通过交谈得知,男孩叫李阳,女孩叫李蕊,也是北京人,丰台区的。没办法,等李阳将背包里的帐篷弄好,我就一边加快了寻找奇石的步伐,也一边跟他俩说着话,胡天海地一通乱扯。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我和腰子没来,“小桥流水”肯定会被他俩找到,但如果我多影响影响他们,让蝴蝶效应传开,兴许这一回我就比他们先找到奇石呢? 快到中午时,邹月娥打来了电话,说自己快到了。 我跟腰子知会了声,转身进了林子。邹姨的车还得四十分钟才来呢,我就先步行着往西走,想找个小卖部。今天早上,腰子带来的压缩饼干已经吃完了,鱼钓不上来,野果又难吃的很,再不填补食物,我俩就断粮了。可这边荒荒凉凉的,哪有小卖部?走了许久,我干脆也懒得找了,想了想,直接进了路边一处民家,管那位大娘买了十几个玉米棒子和七八个红薯土豆,当然,调料啥的也没忘了要,大娘还算实在人,总共收了我十块钱,没多要。 折身回到林子口,望着远处发呆。 不多时,一辆出租车渐渐出现在视野范围,等离近看到里面的人像邹姨,我就朝前方挥挥手。车停,提着一个不大不小包裹的邹月娥慢吞吞地走出车门,笑道:“这地方可真难找,幸亏司机大哥认识路。” 我走过去想帮她拿包,邹姨却一躲,虚掩着眼皮笑笑:“不用,我自己来。” 我以为她是客气,不由分说地过去抢包,谁曾想,邹月娥眼中的笑意却徒然一冷:“我说不用!” 我呃了一声,怎么回事儿?刚刚打电话时还乐呵呵的呢?怎么一转眼,就好像在刻意疏远我似的?你要是真不想理我了,干嘛还要找我来?自己跟家睡大觉不是更好? 我没明白邹姨到底怎么了,走在林子里,我一咬牙,试图牵她的手。 邹月娥很巧妙地避了开,她用那只险些被我握住的手指头扒了扒耳边的发丝,“……还有多远?” “不远了,前面就是。”我微微一叹,心中有点憋屈,两天前还亲亲蜜蜜,两天后却形同陌路,这种反差让我极不适应,沉吟片刻,我掂了掂后背装着玉米红薯的大包,“邹姨,那天的事儿对不起,我没想张婶会看到。” 邹月娥呵呵一笑:“不就是俩人一起喝个酸奶么?只是张婶那人太保守,接受不了这个,你道什么歉?” 汗,那是喝酸奶这么简单吗?她要再晚来一步,咱俩都亲上嘴儿了! 我知道她是在敷衍我,道:“您要真的那么想嫁给他,您把他电话号码给我,我跟他解释说咱俩没特殊关系,告诉他那天是张婶看错了,这样行吗?” “不用了。” “不用?” 邹月娥淡淡嗯了一声,勾勾嘴角道:“一个小时前,张婶弟弟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他不在乎我的过去,也不在乎我现在跟什么人有亲密关系,他说,只要我以后断绝跟其他男人的来往,他就既往不咎,想认认真真跟我谈一次恋爱,呵呵,虽然没向我求婚,但他正式提出要跟我谈朋友了。” 我怔住了,没想到那人竟对邹姨一见钟情,“……张婶知道了吗?” “嗯,他说他姐姐臭骂了他一顿,最后说爱咋咋地吧,也没有再制止。” 我这才明白,邹姨之所以早晨电话里和下出租车后是截然两个态度,原因就是那个张婶弟弟的电话!邹姨不想再跟我保持这种暧昧关系了!她想谈恋爱!她想嫁人!我相信,如果那个电话在早晨之前打到邹月娥的手机上,她就一定不会来怀柔了!这是肯定的! 我胸口一憋,问道:“你答应他了?” “还没有,我说给我几个小时考虑。”话音刚落,邹姨包里传来手机的铃音,她放下行李箱,笑吟吟地接起电话,“喂,这刚一个小时没过吧……还在考虑呢,没想好……嗯……嗯……呵呵,真的不在乎么……没什么,只是觉得很诧异……听不清楚?哦,可能是手机信号不太好吧,我跟怀柔呢……”言罢,邹月娥看我一眼:“嗯,来郊区散散心,就我一个人……呵呵,一个人就不能散心了么?我又没什么朋友……嗯……我知道……呵呵,谢谢你的信任,不过我好像还没答应你吧……嗯……正在犹豫……呵呵,你急什么……嗯,放心,如果我答应了你,肯定不会和别人再有来往了……嗯,我发誓,行了吧……喂?喂?” 电话可能断了,邹月娥喂了好几声,后而拿在手里一看,耸耸肩膀:“没信号了。” 我脸色不太好看:“你准备答应他?” 邹月娥笑着一垂眼皮:“你说呢?这么好的男人肯娶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呵呵,邹姨只是在想,要是马上就兴高采烈地答应他,那也忒不矜持了,就跟全世界都没人要我似的,呃,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不能给他一种我很廉价的感觉,这样对长期发展不利,交往后会变成被动的一方,呵呵,懂不?” 我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邹月娥看了看手机,旋即提起行李箱,“算了,他人这么好,以后可不能再骗他了,小靖,邹姨先回去了。” 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使劲攥住,没让她走。 邹月娥身子一顿,却没有回头看我,对着正前方的树林道:“别闹了,乖。” 我呼气道:“咱们能不能把话摊开在桌面说清楚?你这装模作样的口气算什么?” 邹月娥背对着我呵呵笑笑:“邹姨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要跟他谈恋爱了。” “你这是成心气我来了?” “瞧你这话说得,我气你干嘛?再说,你生的哪门子气?” “邹月娥!”我深吸一口气,走前一步,双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 邹姨许是没想我会这么说,怔了好半天,微微一侧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傻孩子,咱们不可能的,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对你有那么一点点感觉,所以才让你摸,让你**,但也就是那米粒大小的感觉,连喜欢都算不上,明白吗?” 喜欢她的话一说出口,我言语也没什么顾忌了,皱皱眉:“说到底,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岁,别老孩子孩子的叫我成么?不可能?我也知道不可能,但我就是喜欢你,就是不想你嫁人!”没等她说话,我便道:“是,或许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但邹月娥,我只想告诉你,你不是没人要,你不是嫁不出去,至少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邹月娥被我抱住的肩膀略略向上一耸:“你想说什么?就因为你喜欢邹姨,那邹姨就得打一辈子光棍?一辈子不嫁人?”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碰见了真心喜欢的人,那我没理由拦着你,你嫁他就是了,但问题是,你不喜欢张婶弟弟,为什么非要急着跟他在一起?你有能力,你漂亮,你稳重,我就纳了闷了,你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总把自己当成一颗廉价大白菜似的?万一嫁错了人!你上哪后悔去?”我道:“你对自己有点信心行不行?好男人多了,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碰见一个你特别喜欢的人?到那时再嫁又能晚到哪去?再者说了,你怎么不想想,张婶弟弟各方面条件看上去都不错,怎么会到三十多岁还不结婚?” 邹月娥笑了:“你在嫉妒他。” 我承认道:“是,我嫉妒他,我嫉妒他有条件能娶你,但邹月娥,只要你现在说一句你喜欢他,真心喜欢他,那我二话不说立刻松手,你跟他谈恋爱也好,结婚也罢,我要再从中多一句嘴,我跟你姓邹!” 邹月娥眼睛眯了眯:“你应该知道,你邹姨是个爱说谎的女人。” “你骗我也没事,只要你说了喜欢她,我立刻让你走。” 邹月娥好像也生气了,嘴角冷冷一笑:“你愿意抱就抱着吧,但你能抱我一辈子吗?呵,我还把话撩在这儿了,我不喜欢他,但我就是要嫁他,你能怎么着?” 我脸一沉,“…………我不同意!” 然后,林子里陷入一片寂静,没人再说话。 十分钟后。 我感觉怀里的邹姨身子动了动,“……我热了。” 我没理她,不久,她又道:“你爱抱就抱,但至少帮邹姨把脑门汗擦一擦吧?痒痒。” 我歪过头看了眼,确实,她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儿,就伸出胳膊帮她抹了抹:“行了?” 邹月娥嗯了一嗓子,许是站累了,就把后背的重心全压到了我胸口,靠在我身上假寐起来。我见气氛不再像先前那般凝固,眨了眨眼睛,把手伸下去,试着摸了摸邹姨裹着丝袜的大腿。 但这一回,她居然没躲。 我手已经松开了一只,再不能完全控制住她,如果她想走,完全可以,但邹姨却仍靠在我胸膛,一动不动。 我看看她紧闭的眼皮,边把头埋在她散着香气的发丝里,边慢慢**************。 几分钟后,电话响了,是邹月娥的手机! 我手一停,没言声,继续***。 邹月娥这时也睁开了眼睛,不紧不慢地把手机拿到眼前,按下绿色按钮:“喂……嗯,山里信号不好,刚刚断了……呵呵,你连续打了十五分钟?真有瘾……嗯,信号刚刚来吧,我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哦……那件事啊,嗯,怎么说呢……” 邹月娥回头瞅了瞅我,我也瞧着她,一眨不眨。 片刻后,邹姨苦笑着摇摇头,主动摸上了我的手掌,五指交叉着和我握在一起,口中对手机道:“……真的抱歉,我恐怕不能答应你了。” **************** 此章有删节 **************** 第113章【被老妈发现了!】(1万字大章) 第113章【被老妈发现了!】 绿荫丛中,李蕊嘻嘻哈哈地追逐着一只棕黄色的癞蛤蟆,她往地上跺一脚,蛤蟆便蹦跶一下,几个来回后,蛤蟆跃入了河岸边的淤泥里,咕咕叫着。李阳笑看着她,蹲在岸旁,把手插在河水里乘凉。腰子则用膝盖夹着鱼竿在涓涓流淌的小河中钓鱼,手中玩着ndsl游戏。 我和邹月娥从林子里走过去,介绍道:“这是我邻居,邹姨。” 他们仨人立刻看向这边,李阳李蕊客气地对邹月娥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腰子放下鱼竿站起来,也跟着我的称呼叫道:“邹姨。” 邹月娥笑眯眯地一点脑袋,捋捋额前的发丝:“你们好。”等大家简单认识过了,邹月娥用脚踩踩草坪,低头看着鞋子道:“我去换个鞋,还真不太习惯运动鞋呢。”走到我和腰子的帐篷前,她一屁股坐在帐篷里,从旅行箱中取出两只很时髦的高跟凉鞋,慢慢换起来。这块地方没有路上的坑坑洼洼,穿上高跟也没什么问题。 见邹姨一走,腰子就把我拽到了河边,嘴巴努努:“邻居?以前去你家时,咋没见过她?不过说回来,呃,你姨可真够漂亮的,你说人家这脸蛋是怎么长的?” 我嗯了一声,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丝小得意。 李阳也在盯着邹姨看,但当李蕊的小手抓到他的后背,他赶快回过头来,目不斜视地干起别的。 见邹月娥换完鞋子,我关心道:“眼看十二点了,饿了不?” 她勾嘴儿一笑:“稍微有些饿,有什么好吃的吗?” 腰子似乎想表现一番,自告奋勇道:“我去钓鱼,待会儿烤着吃。” “得了吧,估计你带的鱼饵有问题,要不就是鱼不爱吃,嗯,钩儿都不咬,怎么可能钓上来?”我走到帐篷里拿出些废报纸,然后又把昨天找好的干树杈堆在一个挖好的草坑里,拿打火机点着报纸,“……我从一大妈家买了点玉米棒子和红薯土豆,咱们烤烤吃吧,腰子,来帮忙,别玩你那游戏了。” 腰子喊了声行,挽着袖口蹲过来,把我包里的老玉米用筷子贯穿,待柴火呼呼旺盛,他将差了筷子的玉米棒分别递给我和邹月娥,还叫来了李阳李蕊,也给了他们两人。他俩也没客气,跟我们道了谢后,我们五人就围在火堆前各自烧着手里的老玉米棒子,一面变色了换一面,转来转去,不多时,喷喷的玉米香气缭绕在半空。 腰子迫不及待地啃了一大口,不由叫道:“香!太香了!” 其实,我们手里玉米棒子的味道不见得比烤羊肉串卖的好处,但胜在是自己烤的,加上怡人的环境,味道总会觉得有些不同吧。 我没理吃得津津有味的腰子,取出调料盒,给自己的玉米撒上盐粒和胡椒粉,向右一递,“邹姨,您吃。” “呵呵,谢谢。”邹月娥把她的玉米给了我,接过我的,慢吞吞地咬了口:“……嗯,香。” “啊?还有调料呐?”腰子瞪了我一眼:“你不早说,给我来点。” 我把调料盒往他那儿一仍:“谁叫你猴急猴急的,你那棒子本身就没烤透呢。” 等我把手里这跟吃掉后,就问邹姨吃红薯的还是土豆的,她想了想,说红薯,我就加了点柴火,穿了块红薯送到火上反复烤着,不多久,我们学校门口那卖烤白薯的熟悉味道渐渐钻入鼻尖,吸了口,我递给邹姨:“您尝尝。”有腰子在,我说话很注意。 “你自己先吃吧,我再烤。”邹月娥摸着我的手推了回去。 “您一路累了,先吃。”我又推过去。 “你啊,总那么客气。”邹月娥呵呵笑笑:“谢谢,那我就笑纳喽?” 见邹月娥一口口吃得心满意足的模样,我心里热热乎乎的,好像也吃饱了一般。或许就像我先前说的,我大概是喜欢上她了。 吃饱饭,邹月娥就用几个小碗到河边盛了些清水,给了李阳,给了李蕊,给了腰子,当碗递到我的面前,我正要去接,就感觉手心被一个手指头挠了一下,我怔怔抬头,看到邹月娥的眼神望林子里指了指,旋即,她扶着膝盖站起身:“呼,饱了饱了,我去溜达溜达,要不然该长胖了,呵呵。” 我也跟着站起:“草里有蛇,我也跟您一起吧。” 腰子说:“我也去。”汗,你添啥乱。 我回身指了指地上烧尽的柴火:“玉米是我买的,这烂摊子你收拾。” 李阳和李蕊主动说他们收拾,逐而帮着腰子一起把垃圾装进袋子。见状,我小跑两步,跟着邹月娥进了树林。前面的一颗树上,她正靠在那里等我。我问:“什么事儿?” 邹月娥脸不红心不跳地用下巴点点远处:“邹姨去方便一下,你帮着守守,别让人过去。” 我咳嗽了咳嗽:“好,你去吧。”这个工作我自然义不容辞。 她没走多远,在一处低矮的灌木丛后定住身形,回头瞅瞅我,背过身,手在腰上鼓捣了片刻,慢慢蹲下去。从我的角度,能看到邹姨上半个后脑勺,隐隐约约可听到些干树枝被踩踏的嘎吱声。没过多一会儿,她徐徐起身,但没有完全起来,而是半窝着身子,双手跟腰上动换着,十秒钟后,她从灌木丛里迈步跨出,“……好了,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问她:“下午准备干嘛?要不去度假村?” 邹月娥笑看着我:“不用,我觉得这里挺好啊,舒舒服服、自自在在的,比度假村强多了,下午啊,我准备晒晒日光浴,呵呵,你呢?” “我得接着找石头了,哦,是奇石,这次来也是为了它。” “是吗?用不用邹姨帮你找?” “不用,你歇着你的。” 回到河边后,李蕊就找到邹月娥,好像在跟她探讨着女人的话题,李阳也凑过去找腰子,俩人一个拿psp,一个拿ndsl玩。我笑了笑,去帐篷里拿出罐可口可乐喝,旋而吐出口气,顶着烈日迈步到河岸旁,看看前面,用力跳到了溪流中央的一块长着绿苔藓的大石头上,稳稳重心再一跳,跃去河的对岸。扎营的这边我已经完全搜索过了,没有石头踪迹,所以只能去对面看看。 出乎我的预料,除了表面能看到的几块外,对岸居然没什么石头,走上绿葱葱的小山坡翻了翻,也是同样,零零星星几十块而已,半个小时就找完了,也没看到“小桥流水”的图案。我不禁有点郁闷了,仔细想想,网上那张照片的远景,好像也出现过山峰的,呃,难道它在前方的大山里?或者森林深处?晕,那我花一个星期也找不完啊? 不甘心的我继续沿着小溪往远处走,又翻腾了近半小时,才一无所获地踩着石头跳回到对岸。 “邹姨,您怎么没带孩子来玩?”紧挨在邹月娥身旁坐着的李蕊奇怪道。 邹月娥笑道:“我连婚都没结,哪来的孩子?呵呵,单身一个人呢。” “啊?不能吧?”李蕊显然不信:“您这么漂亮,怎么会没男朋友?” 我重重清了清嗓子,对大家道:“玉米白薯差不多被吃光了,还剩几个土豆而已,晚上的饭可没着落了,嗯,大家想吃点什么,我出去买回来,还是玉米棒子行吗?我看这个挺受欢迎的?” 李阳和李蕊从他俩的小帐篷里拿出不少真空包装的食物,说晚上吃他们的。 但我看了看,又觉得不够。只听腰子道:“郁闷,ndsl没电了,甭管了,我出去买吧。”这边没有电源能充电,一天一宿地玩游戏,他两台掌机都被榨干了。去帐篷里拿了个空包背好,腰子一转身,朝林子深处走去。 这边,只剩了我们四人。 聊了会儿天后,我们都或多或少地被肆虐的日光弄了身汗,李蕊好像比较怕热,一把把擦了擦额头,拽拽李阳往河边看去:“太热了,我想去游泳。”见李阳说好,李蕊将询问的目光挪到邹月娥脸上:“邹姨,您带泳衣了吧,一起游吗?” 邹月娥笑笑,从铺在草坪的凉席上站起来,活动活动肩膀:“你们玩吧,难得有机会,我准备晒晒太阳呢。”末了,她眼睛看向我:“小靖,你也跟他们游游泳呗,全当冲个凉水澡了,嗯,我去抹防晒霜。”拉开拉锁,她弯腰钻进帐篷里,吱啦,又将拉锁紧紧合上,而后,我就见帐篷一直晃晃悠悠着。 李蕊李阳也进了他们的帐篷,应该是换泳衣。 我原地眨巴眨巴眼睛,一扭身,轻手轻脚地走到邹姨那边,摸摸鼻子,也不征求她同意,刷地一把拉开拉锁。里面,躺着的邹月娥正把美臀欠在半空,胳膊肘支在帐篷底,手腕往下*****,见我进来,她微微一愣,手臂停住下脱的动作,眼角掠上笑意:“我泳衣在包里呢,给邹姨拿一下。” 我烫了烫脸,答应了声,弯腰进来,反手合上拉锁,就去角落的箱子里找她的泳衣,顺便从另个塑料袋中把我自己的泳裤拿了出来,这时,来回颠簸的帐篷停住,先是一件短裤从后面跃过我的肩膀丢到了我手臂前,再是件轻飘飘的丝袜慢悠悠地坠落,最后是一团***飞到我腿上,只听背后邹姨道:“帮邹姨装个不透明的塑料袋里,谢谢。” 等我把她衣物收好回头时,邹月娥已然换上了那件王府井买的比基尼,她一手拖着脑袋,横躺在那里,单腿微屈,膝盖在另只丰腴的大腿肚子上蹭了蹭。泳衣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和她身材搭配极佳,透着一股子成熟的风韵。 我咽咽吐沫,爬过去,伸手摸住她的大腿:“你真漂亮。” 那两个胯骨左右的细绳子好像系的花扣,一拉就能开的那种,这就一点,便足够我砰然心跳了。 邹月娥吃吃一笑,掂了掂手心的防晒霜:“后背够不到,麻烦帮我抹抹?” “麻烦什么,别客气。”我求之不得,拿过小瓶往手上弄了些,待邹姨翻身趴过去,就轻轻贴在她光溜溜的后背上,从下往上**。 邹月娥轻轻嗯了一嗓子,过会儿,又嗯了下,“……他们呢?” 我道:“帐篷里换衣服呢,得有会儿才出来吧,呃,要不我帮你把身上都抹了得了。” 邹月娥侧过头,笑道:“哟,那多不好意思,麻烦吗?” “不麻烦。” “呵呵,那辛苦了,谢谢。” 听她道谢,我立刻有点哭笑不得,也没说什么,手抓住她*********。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没明白几小时前她为何真的听了我的话把张婶弟弟拒绝了,邹姨说对我有那么一丢点儿感觉,才让我摸,让我玩,却不喜欢我,嗯,如果是这样,也就意味着我跟她暧昧可以,但不能过分?不知道对不对,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所以,刚刚进帐篷后,我才主动背过身,没傻不拉叽地盯着她换衣服,那样岂不是太那啥了? “诶?人呢?”帐篷外飘来李蕊的嗓音。 李阳也奇怪地喊了声:“顾靖,顾靖!” “不在吗?可能去厕所了吧,咱们先游。”就听李蕊大声道:“邹姨,河里有块大石头能躺人,位置不错,您抹完防晒霜就去那儿晒太阳吧。” 邹月娥鼻尖吸了口气,呼出来,喉咙中嗯一声,眼睛眯成一道缝隙,对外面道:“知道了,谢谢。” 噗通噗通,俩人好像下水了。 我呃了一声:“我没想他俩这么快出来,这个……” 邹月娥笑着翻过身,正面朝着我:“不介意把前头也抹抹吧?麻烦了。” “那待会儿你先出去,我等等再说,让他们看见不好。”我挤了挤防晒霜到她肚皮上,手一按,左右*********,抹完了脚,抹完了腿,我一犹豫,伸到******,喉结涌动,慢慢用大拇指把她比基尼泳衣*****,“……这里也抹吗?” 邹月娥不知何时已拿起本女性杂志看着,杂志盖着她的脸,看不到表情,“你说呢?” 一般她说这话时,就是不行的意思,但我没听,试探着把防晒霜挤在上面,******。邹姨没动,依旧手持杂志。 几分钟后,我将她的比基尼拉回**盖好,咳嗽道:“行了。” 邹月娥手中的杂志一偏,露出她半个脑袋,感谢道:“麻烦你这么半天,真不好意思了,好了,我也该享受享受日光浴的滋味喽。”瞧她多能装蒜呀。一伸懒腰,邹姨起身跪在地上,从我腿前爬了过去,********过我的身子。拉锁上下分开,她出了帐篷,反手想再合上拉锁。 结果让我愣住的是,李蕊和李阳似乎游累了,居然就趴在岸边,脸冲着我们帐篷的方向。 “邹姨,您换完衣……咦?”我看见,李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顾靖,你怎么也在里……”身旁的李阳赶紧拉了她一把,李蕊一愕,咽了咽唾沫,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然后,俩人特别尴尬,很不自然地扭身,继续玩水嬉戏。 邹月娥想合上拉锁的手顿了顿,苦苦一笑,干脆也不拉了,转身向小溪走。 等我脱掉衣服换好泳裤出来,就见李蕊李阳看我的眼神要多怪有多怪。 我讪讪一笑,往河边看去。 清清澈澈的溪流冲刷着一块近两米大小的细长型岩石,上面长着苔藓,住着蜗牛,而邹月娥此时正优哉游哉地躺在上面,抱着后脑勺,瞧着二郎腿,眯眼对阳光勾起嘴角,冰冰的水流不时溅起,打在她白花花的大腿与肚皮上,好一幅美妙画面。 不深不浅的河水传来丝丝寒意,下去后,刚好没到我胸口位置,踩着脚底五颜六色的鹅卵石走到邹姨身边,“邹姨,他们好像误会了。”见邹月娥睁开眼,我苦着脸指指正在水里假装泼水玩耍实则余光偷偷看着我俩的李阳李蕊。 结果,邹月娥又不以为然地把眼睛闭了上,掂了掂脚丫子,说了句让我吐血的话:“……清者自清。” 我了个汗,你可真敢说,问题是,咱俩清个屁啊! 瞧她不理我,无聊之下,我便围着她躺着的岩石转圈游起泳,一圈,两圈,三圈。好久没运动过了,比之天天有体育课和晨跑的高中时期差了太多,刚刚几十米,就感觉有点气喘吁吁,摇摇头,我扶着岸边休息一会儿,“咦,蚯蚓?”在河岸的淤泥里,有几只蚯蚓在蠕动,我呆了呆,灵机一动,腰子带来的鱼饵不是不行吗?干脆用蚯蚓得了!效果应该比鱼饵要好! 没享受到钓鱼乐趣的我颇有些期待,急哄哄上岸,蹲在淤泥前,忍着恶心感用指甲掐了几只蚯蚓,转头快跑两步,把它们放到帐篷边的盒中,又拿起钓竿和红塑料桶等工具,折身跳进水里,趟到了邹姨身旁:“给我腾个地方,钓钓鱼。” “岸上有地儿你不坐,偏偏来和我挤。”邹月娥笑着瞥我一眸子,放下脑后的手,半坐起身,美臀往后侧挪了挪,一拍身边空地:“喏,坐吧,呵呵,不是说鱼饵不行吗?你还费那个劲干啥?” 我爬上湿漉漉的岩石,坐稳,将蚯蚓穿在钓钩上:“换了蚯蚓,试试吧。” “你可离我远点,我怕那玩意儿。”邹月娥盯着蚯蚓撇撇嘴,帮我拿着红桶。 刷,甩出钓竿,让鱼钩悬于河面一半的深度,逐而绷着神经往水下看。水很清,可以看到水底,里面有鱼,鲫鱼,马口,红翅,种类还不少。 十分钟后,邹月娥不耐烦地把脑袋凑过来:“怎样?上钩没有?” 我紧了紧手中钓竿,“还没,不过比之前强多了,刚刚有条鱼还过来闻了闻蚯蚓呢。”话音刚落,只觉手头一重,鱼线立刻晃晃悠悠起来,我大喊一声“成了”,根本来不及拿眼角确认鱼是否上钩,就直接一拉鱼竿,嗖,一条手指长短的小鲫鱼霍然跃出水面,被我生生拉到了岩石上,噼里啪啦地乱蹦着。 邹月娥浅呼了声:“是鲫鱼!你可真行!” “哪呢哪呢?”李阳李蕊从不远处快速游来,表情新奇地看着上钩的它。 我心中这叫一个满足,把鲫鱼放进装了一半水的桶里,继续上了只小蚯蚓,甩杆下去。 几分钟后,又一条比刚刚那只还小一些的鲫鱼被我吊了上来。 李阳李蕊也没离开,趴在岩石上看得很欢乐。 邹月娥瞅瞅我,有点跃跃欲试道:“小靖,你给邹姨把蚯蚓弄上,教我怎么钓。” 我说了声好,弄好钓钩,弯腰站起来,走到邹姨背后,把钓竿塞到她手里,“我也是外行,反正你一看杆子有动静就往上拉,准没错……对……对,往下甩,别太使劲,要不鱼钩该上岸了……” 邹月娥的运气显然比我好了太多,鱼钩刚下水不久,杆子便是一颤,“哟!动了动了!动了动了!” “别喊了!快拉啊!” 嗖,又一条鲫鱼被扯出了水面! 邹月娥呼了口气,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劳动成果,眼眸里难得露出一丝兴奋的色彩,笑道:“别说,还挺刺激的,可怎么全是鲫鱼?” 我道:“别不知足,你运气够好了,嗯,可能鲫鱼比较爱吃蚯蚓吧。” 邹月娥哦了一声,坐正了身体,扯了扯我的泳裤:“再来再来。” 给蚯蚓上钩后,我站得累了,递给邹月娥鱼竿的同时我瞧了瞧李阳李蕊,略一琢磨,反正他俩也看到了,就不再顾忌什么,往邹姨后面一坐,分开腿,夹住了她的臀,前胸与她后背紧紧贴在一起,自她肩膀上探出脑袋:“你多钓几条,晚饭就有着落了。”顺势单手环住她的腰,另只手与她一起握着鱼竿。 瞅我抱住邹姨,李阳李蕊吓了一跳,惊得跟什么似的。 邹月娥无奈看看他俩,没说话,将鱼钩甩进河里,身子微微向后一靠。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摸着邹姨肚皮,与她一起享受着钓鱼的快乐。 大概三点多钟,天有点阴了,太阳被乌云蒙住了身影,似乎要下雨。 “一……二……三……四……五……嗯,七条,足够吃了。”邹月娥把红塑料桶递给我,颠颠鱼竿,回身往李阳那边一递:“别光看我们了,你俩也钓钓,呵呵,我跟小靖去把鲫鱼烤一烤,待会儿过来吃吧。” 李阳接过鱼竿:“咳咳,好。” 李蕊看了我俩紧紧拉住的手一眼,脸有点红,想问点什么,却没说出口。 回到岸上,我怕下雨没法生火,就抓紧找来点干树杈塞进草坑,点着,用筷子一根根插进鲫鱼的嘴里穿好,和邹姨脸对脸坐着,在燃得不算很旺的篝火上烤鱼。这回钓上来的大都是鲫鱼,而且个头不大,最小的食指长短,最大的一条也才手掌般大小。我手里这条自然是最大的,烤完后抹了抹作料,就递到了邹月娥的嘴巴上,“趁热吃。” 邹月娥嘴角一翘:“谢谢。” 烤熟的鲫鱼虽谈不上很香,但却很鲜,很有滋味。于是乎,我叫李阳两人过来也吃,但他俩却摆手说他们也钓上来了,一会儿自己烤。我就没再说什么,又给邹月娥烤了一串。邹姨吃了几口后,犹豫着把烤鱼从嘴上拿开:“吃不动了,咋办?” “饱了?那给我。”我把她剩下的半串拿来,一口咬上去。 邹月娥笑道:“中午就吃得烤玉米,烤白薯,下午又吃烤的,呵呵,感觉有点腻了,嗯,你吃吧,剩下的给你同学留着。” “腻了?”吃完这串后,我也放下了被烧得不成样的筷子,想了想,“你稍等,我给你换个烹饪方法,炸的爱吃不?” 邹月娥一愣,勾起嘴角:“炸的?你有锅吗?有油吗?” “有油,腰子带了,但没锅,嗯,你要真想吃,我就想想办法。” 她瞄瞄我的眼睛,笑着嗯了一声。 “想吃就行,你等着。” 我去帐篷里翻出用矿泉水瓶装着的花生油,挠挠头,在腰子的背包里一通乱翻,最后,拿出小钳子和剪刀,将我喝干净的空可口可乐罐口剪开,只留下面部分,去河边刷了刷它,倒上花生油,取来最小的两条鲫鱼放进去,拿钳子夹着罐口,放到篝火上烧。不多久,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渐渐蹦起来,我用筷子把炸好的鲫鱼夹到碗里,给了邹姨:“炸不了太焦,这样就差不多了,你放上调料试试味道。” 邹月娥笑了笑,轻轻把手伸到我的掌心里,让我握她:“你还真有办法,谢谢。”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和我牵手,我顿时有点小激动:“没事,你尝尝吧。” 撒上些盐粒和胡椒粉,邹月娥吹吹热气,咬了一小口,嚼了嚼,重重嗯了一嗓子:“好香,呵呵,比烤的好吃。”爱吃就好,算我没白忙活。 噼噼啪啪,雨点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 邹月娥立刻拿了把伞挡在篝火上空,我也加了些柴火,赶快将那头跑过来的李阳手里的鱼烤熟。一会儿,雨下大了,篝火也慢慢熄灭,我拿起烤鱼递给他俩:“熟了,你们回帐篷里吃吧,我去给腰子打电话,看他到哪了。” 我们四人分别钻进了各自的帐篷避雨。 雨点打在帐篷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我取来手机,给腰子拨通电话:“喂,跟哪呢?” “嗨,你们那也下雨了吧?我正跟一大叔家给ndsl充电呢。” “哎呦,你可真行,一分钟不玩游戏你能死吗?我看着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你赶紧回来吧。” 轰隆,雷声阵阵。 “得了吧,你想让雷劈死我啊,我离你们那远着呢,等雨停了再说吧。” “要是停不了呢?” “旁边有旅馆,我只能住那儿了呗,好了好了,手机快没电了,你们也注意安全吧,千万别去林子里,闪电可就往树上劈。”最近,又是森林大火的报导又是闪电劈进住宅家庭的报导,弄得大家都有点含糊了。 刚挂下电话没多久,我家的固定电话号码出现在手机上,“……喂,妈?” “你昨儿个打电话说在山上呢?赶紧下去找个旅馆住,要下雨了,帐篷里不安全。” “呃,已经下雨了,走不了了。” “你瞧瞧,这下好了吧。”顿了顿,老妈问:“除了腰子还谁在呢?” “哦,邹姨也……”这话没说完,我赶忙刹住车,对了,邹姨好像没和我妈说要来找我吧? “月娥也在?咦?她怎么跑怀柔去了?” 我看了一眼那毛巾擦头发的邹月娥,解释道:“邹姨说她想散散心,就过来远郊玩了,哦,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个朋友。”前几天我跟邹月娥单独去王府井就稍有点不妥,要让我妈知道邹姨是单独找我来的,恐怕会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我干脆编了瞎话,说她带了位女性朋友。 “哦,这样啊,那月娥她俩住哪儿?” “她们也带帐篷了,就跟我们旁边。” “行,有月娥在我就放心了,你别满处瞎跑,跟腰子待帐篷里别动窝,等雨停了再出去,知道吗?” “好,您放心吧,出不了事儿。” 挂下手机,我不好意思地对邹月娥道:“跟我妈说了你在这儿,没问题吧?”只剩了我俩独处,我自然没那么多顾忌了,色心又起,惦着屁股往她身旁挪了挪,一手从正面***********里,顿时,**内寄存的水滴顺着她肋骨流淌而下,也有一部分流在我手上。 邹月娥奇怪地耸耸湿漉漉的肩膀:“能有啥问题?呵呵,清者自清嘛。” 晕,你下回能不能等我把手拿出来以后再提这个词!那样还能稍微有点说服力! 我没把她的比基尼翻上去,只是伸手******,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好像更有味道一些,“雨天也出不去,刚下午,咱俩干点什么?” “呵呵,先把帐篷里擦擦吧,全是水了,你坐着不难受啊?” 有刚刚开帘时潲进来的水,有我俩身上带进来的水,我低头一看,屁股底下确实湿乎乎的一滩,忙将垫子和背包等物放到帐篷角落,避免沾到水,然后接过邹月娥扔给来的毛巾,弯身擦着。邹姨也没闲着,拿着餐巾纸给我擦过的地方继续打干一遍,纸巾洗水效果好,这样干得快。 帐篷能睡两个人没问题,但却稍微有点挤。 我趴在地上擦,邹月娥也跪在那里,空间一下就小了起来,看着背对着我,美臀撅得高高的邹姨,我一边擦着地,一边忍不住把*******,“……你带扑克了没,咱们一会儿打打牌?” 邹月娥不回头,跪着拿纸巾沾沾帐篷拉锁上印出来的水渍,“我没带,再说两个人有什么可玩的,呵呵,没准是雷阵雨呢,停了再钓鱼吧,那个多有意思。” “今天很开心?从没见你这么笑过。”我凑过去一些,捏********。 “是吗?或许吧,来北京以后,你邹姨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从没这么放松地玩过一天呢。” “哦,那有机会咱们再来。”我心头热乎乎的,情不自禁地揪住了她胯骨垂着的泳裤绳,慢慢将左边的扣子解开。然而,可能是泳裤太湿了,即便没了绳子拴住,*******也没有像我预料般地暴露出来,泳衣依旧紧贴在上面。 刚想有下一步动作,邹月娥就丢掉纸巾,转过身坐了下去:笑道:“……你困不困?” “呃,凑合吧。” “那睡会儿觉,我有点乏了。”嗖,邹月娥拿了条毛巾被把身子盖住,擦了擦皮肤表层的水珠,而后,手在被子里动换了动换,不多时,那条系绳的泳裤被她食指和大拇指捏着丢到了角落,再片刻,比基尼上身也飞出了毛巾被。邹姨裹着被子对看得发呆的我笑了笑,继而从塑料袋里取回她之前的内衣裤,在被子里一阵捣腾。 等拿掉毛巾被后,邹月娥已是一身清爽的白色真丝吊带睡衣打扮,“我睡一会儿,要是雨停了,要是你同学回来了,记得提前叫邹姨。”拍着嘴唇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邹月娥把褥子铺平,抱着毛巾被躺到了上面,闭上眼,不再说话。 我看看她,也脱掉泳裤,换上了一条大裤衩,想了想,就挨着邹姨躺下去,一手从背后伸到她前面,一手从她下面的肋骨边插到她前侧,双臂一紧,抱住了她的腰。 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停住的意思。 在邹姨**************,我渐渐有点不满足了。摸也摸过了,抱也抱过了,可就是还没吻过她呢。嗯,脑门大概可以,脸蛋大概也可以,但嘴巴呢?她会让我吻吗?对我的那一点点好感能让她默许我这次胡来吗? 我不清楚,但我想试一试,看她到底能容忍我到哪一步。 用胳膊肘支起身体,我将嘴凑过去,轻吻了她太阳穴一下——没躲。 继续下移,试探着在她脸颊吻了吻——还是没躲。 我按耐住既紧张又激动心绪,呼了口气,看了眼也不知睡没睡的邹月娥的侧脸,**她的脸蛋,顿了顿,我边******,边缓缓朝那两片唇瓣移动,移动间,也在她脸上流下了一缕*****。一秒钟后,舌尖传来一个略微凹下的感觉,我心中一跳,是嘴角,是邹姨的嘴角到了,那个微微的弧度,她常用来微笑的,很美,很迷人的地方。我停顿了一下,用**在上面画了个圈。 可就在我想把舌尖向右挪一厘米插进她嘴巴里的当口,邹月娥满含困意地睁开眼睛,瞥瞥我,狐疑道:“……怎么?邹姨嘴上有脏东西?” “呃,是。”我舌头还在她嘴角戳着呢。 邹月娥动动嘴角,奇怪道:“在哪呢?” 我大着胆子把嘴向右一移,噙住了她厚厚的嘴唇:“在这儿。”我的声音,直接响起在她口腔里。 邹月娥哦了一声:“现在呢?干净了吧?” “没。”我**********,将*******,碰到了她的牙齿,却没找到舌头,估计是被她藏起来了。我拿回舌头道:“脏东西进去了,你吐出舌头我看看成不?” “是吗?哦。” 几秒钟后,一条粉嘟嘟的小香舌从两片性感的嘴唇里挤出来。 我**上去,****************,滑溜溜的,“再吐出来一点。” “哦。”她舌头在***伸长了一些。 吻了她将近十分钟,我才擦了擦满头的汗水,离开了她的口腔:“好了,干净了。” 邹月娥笑道:“谢谢你,那我接着睡觉了。”她翻过身,搂着毛巾被不再说话。 我躺过去抱住她,回味着她嘴唇的味道。 说起来,这还是我的初吻呢,唉,女人真好啊,嘴巴都这么甜,这么香。 晚上七点半,雨还在下。 我给腰子打了个电话,他说不准备回去了,已经跟旁边旅馆开了房间,而后,腰子还建议让我和李阳睡一个帐篷,邹姨和李蕊睡一个,我说了声知道,就挂掉手机。 邹姨还在睡觉,这回好像是真睡了,我没打扰她,无聊地发了会儿呆,也觉得有点困,就闭上眼睛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手机似乎在响,下意识摸过来,拿到耳朵上。 “小靖,你干嘛呢?”是我妈的声音。 我半梦半醒道:“睡觉。” 我妈焦急道:“先别睡了,我半夜上茅房,就听邹大妈那屋有人呜呜叫,我敲门吧,也没人给我开,是不是她母亲犯病了?心脏病?你快叫月娥接电话,我问问她!不行我就踹门进屋了!” 我困极了,就只想接着睡觉,于是,伸手拍拍邹姨的后背,“……我妈问你,是不是邹奶奶犯心脏病了,怎么她屋有呜呜叫声。” 邹月娥也困得不行,嗯嗯应了我一声,随手拿过电话:“我妈有说梦话的习惯,甭管她,没事,崔姐,我先睡了,实在睁不开……” 蓦地,我和邹月娥同时愣住了! 一时间,困意全消,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俩睡一起呢?”电话那头传来老妈错愕的声音。 ************************* 此章有删节 ************************* 第114章【中央电视塔里的宝物】(万字,求月票) “你俩睡一起呢!?”老妈错愕的嗓音回荡在帐篷内。 我条件反射般嗖地一下坐了起来,含恨拍拍自己的脑门,后背已布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该死的!我就是一笨蛋!一傻缺!一二愣子!怎么糊糊涂涂地把电话给邹月娥接了?下午的时候还和老妈说邹姨跟朋友住了另一个帐篷呐!邹姨也是!怎么也没琢磨过味儿来就接电话了啊!睡糊涂了!全睡糊涂了! 外面的雨好像停了,安安静静的,唯有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儿不时喳喳几下。 我推了邹月娥屁股一把,苦笑的目光投向她。 邹月娥瞅瞅我,一眯眼睛,打了个哈欠道:“崔姐,你说什么呢,睡一起?没有啊……哦,这么快就接电话啊……呵呵,不是下午晚上雨没停么,我们几个也没顾上吃东西,雨停以后,就到河边生了火,烤点鲫鱼吃……对……然后大家躺在外面铺了个凉席,边吃烤鱼边聊天,瞧,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嗯,我们都在外头,没睡帐篷……对……”言罢,邹月娥故意对我大声道:“小靖,叫你同学起来吧,全是蚊子,别睡外面了。” “好,腰子,腰子,起来起来,进帐篷睡!”假装喊了两嗓子后,我学着一个刚睡醒的人的声音极为困倦地长长嗯了一声。 就听邹月娥懒洋洋道:“……您不打这个电话啊,没准我们还真傻乎乎地躺一宿呢……呵呵,我妈那儿没事,她睡觉一直那个德行,有时还梦游呢……嗯,小靖也好着呢……大概明天或后天回去吧,看情况再说……崔姐,先不说了哦,身上全是包,得回去抹点风油精了……好,呵呵,谢谢您惦记着我妈……崔姐再见。” 挂下手机,邹月娥没好气地把电话仍还给我,一转身,躺下继续睡。 我也松了口气,心道还是邹姨会编瞎话,要换了是我,指不定得全盘交代了呢。 由于晚上睡觉早,第二天,我凌晨四点起的床。 从腰子背包里翻出应急灯,出到帐篷外,边打着照明设备边跟在树坑草垛里寻找着石头、附近区域大都被我搜索过一遍了,应该没有“小桥流水”,所以,我需要适当扩大一下范围,延伸到再远一些的林子里。雨后蚊子很多,刚钻进树林十几分钟就叮了我一身包,无奈之下,轻手轻脚地回到帐篷里,把满身上下都涂满六神花露水,希望它能起到一定驱蚊效果。 天蒙蒙亮,邹月娥和李阳李蕊也起床了,蹲在河边刷牙洗漱。 无功而返的我走出树林,跟他们打招呼:“早上好。” 李阳笑道:“起这么早?” “是啊,我一直喜欢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想找几块带回去,结果两天了,一块好的也没瞅见。”我心中颇有些无奈,这么难找,也不知李阳李蕊俩人从前是怎么得到的,莫非他俩会去大山里住?石头也跟那里?可按理说不应该呀,好好的河边美景不待,去那光秃秃的山上干嘛?而且聊天里得知,俩人纯粹是野营来了,并非为了找奇石,更不是奇石收藏爱好者,所以,他们肯定不会刻意到山里寻石头。 见我苦恼的眼神,李蕊安慰道:“奇石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我看新闻上说,好多石友花了一个月时间去遵化找石头,结果也没有收获什么,你这才几天啊,再说了,怀柔也不是产奇石的地方吧,还没听说这里出过什么好石头呢。” 李阳也道:“嗯,慢慢来吧,别急。” 我不急?我再不急的话,石头就被你俩找去了,我岂不是白来一趟? 好在和邹月娥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突破,不然我真该后悔跑怀柔一回了。 “小靖。”洗完脸的邹月娥叫了我一声。 “什么事?” 她面色奇怪地指指河里:“我一直纳闷呢,你找石头找石头的,河里那么多鹅卵石在,你干嘛不上河底找?难道奇石都在岸上?” 我一愣:“河里?” 邹月娥眨巴眨巴眼睛,呵呵一笑:“我也不懂这些,但总觉得河里的好石头应该比岸上多吧?毕竟溪水冲刷了那么久,石头表面早光溜溜的了,也漂亮啊,呵呵,邹姨也是瞎说而已,是不是外行了?” 我重重拍了怕自己的前额:“没,没,是我外行了,我外行了!” 河里?可不是么!哪哪都找遍了!还没找河里呢! 曾经看到过的照片上,小溪虽说在边角一个不算起眼的位置,没被作为拍摄的主旋律,但也确确实实存在着,也就是说,“小桥流水”不是没可能在河里出现!而且就像邹姨说的,经过水流常年打磨下,河底出现奇石的概率远比岸上要大得多!汗!自己太想当然了!怎么把河给忘了! 我二话不说地回帐篷换了条泳裤,噗通,跳进了不算湍急的水里。 早晨的河水冰冷极了,我打了个寒战,一咬牙,哆哆嗦嗦地拿脚趾头扒拉着河底的石头子。不过,因为石头太多的缘故,我不能下到水里一一捡起,只得从外形上大概分析一下,看着不错的,再用脚掌插到下头,将石头挑起来,拿在手里看,不对的,再丢到岸边上,避免重复拾取。 一小时…… 两小时…… 我不厌其烦地趟着水,一颗一颗翻找着,后来实在累了,便爬上岸,晒太阳取暖。 “镜子!邹姨!我回来了!”背后树林里传来腰子精疲力竭的喊声,嗓音显得非常无力,跟熬了三天夜似的。撑着身子回头一看,只见背着一个大包的腰子气喘吁吁地走过来,驼着背,扶着腿,好像随时都要支撑不住的样子,“呼,累死了,镜子,快来帮忙,把包接过去,我实在实在地走不动道了!妈呀!早知道这么沉,我买什么西瓜啊,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附近正亲密地拿手喂李蕊吃果丹皮的李阳先我一步赶过去,接下腰子的背包,咚的一声放到地上。从声音上就听得出,包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二十多斤了。此时,靠在帐篷上看杂志的邹月娥也不紧不慢地站起来,笑眯眯地帮着腰子把西瓜拿出来,嘿,好家伙,十多斤的厚皮大西瓜,看着都流口水。 我拿了条毛巾扔到他肩膀上:“辛苦了,赶紧歇会儿吧。” “没事儿。”腰子擦了把脸上的汗,勉强扶着膝盖站起身:“对了,昨天怎么样?你跟李阳睡得我帐篷?挤不挤?” 我呃了一声:“凑凑合合。” 李蕊脸一红,偷偷看了我和邹月娥一眼。 李阳也是咳嗽一下,没说什么。 当然不能告诉他我是跟邹姨一起睡的,见气氛稍有些不对劲,我怕腰子察觉,就赶快岔开话题,用那两只跟水里泡出褶皱的手抱起大西瓜,走到岸边,放下它,自己先下水,而后揽过西瓜,将其慢慢送入水里,卡在几块稍大点的鹅卵石上,接着,瞅得岸上几人聊起天,我就继续沿着溪流摸索着奇石的踪迹。 没用,还是没有。 未被搜索的河道仍旧很长,照这个速度下去,三天三夜也找不完,更何况,我不清楚“小桥流水”究竟在不在水里,若它的林间被我漏掉的地方…… 唉,那件东西过些日子该出现了,也不知道翡翠涨价能不能赶到它前面,不然…… 快到中午时,我折身回来,准备抱起那冰镇好的西瓜上岸,喊大家来吃。 但西瓜是圆的,放下好放,拿却不好拿,无法用脚将其勾上来。 没办法,我就憋了口气,一头扎进水里,手朝那边一揽。 蓦然,忍着眼睛里酸涩感觉的我稍稍一呆,为了给西瓜卡住不被水流卷走,我特意留下了附近几颗不起眼的石头垫脚,也觉着这些石头太寻常了些,连鹅卵石都算不上,应该不会有特别之处,便也没太过仔细地翻找,但当我把西瓜抱在怀里时,却掀动了两块沉睡的石子,淤泥中的它们微微一跳,翻了个儿,另一面朝向我。 这是? 其中一颗灰溜溜的石子,初一乍看,与岸上的石头没有任何区别,普通得不能在普通了,但定神一瞧后,我竟从石子正面捕捉到了一丝画面感。心中狂跳了几下,水里的我闭上眼睛缓了缓,再次睁眼看去,煞那间,石子上那一抹河流的痕迹迅速跃入眼帘,是一股细细长长、蜿蜿蜒蜒的黑色,比石头的灰色略深,像极了小河,再往后,一座石拱桥的图案也被我清晰地捕捉到了,有两个拱,半圆,一大一小不算特别规则,但反复回味,桥的形状还是很明显的。 石拱桥……河水…… 是小桥流水!绝对错不了了! 我放下西瓜,一把抓起那块石头,浮出水面:“呼!找到了!”我心情大好,马上将这一消息告诉了他们,“是奇石!” “哪呢哪呢?”邹月娥与腰子等人纷纷围了过来。 李蕊眨眼道:“奇?奇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也不言语,趴在岸边,把石子的正面朝着几人,用手指指上面天然形成的图案。 腰子一愣:“是河!” 李阳怔怔:“桥?石拱桥?行,顾靖,你运气可真好!这都被你找到了?”呃,我有点汗颜,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只有我清楚,如果历史没有改变,找到它的应该是你才对。 大家啧啧称奇了一会儿,就提议吃西瓜。 考虑到气氛问题,我们没用刀切,咔嚓一声,熟透的西瓜被腰子用手劈成了两半,我也上手去掰,将一块较大的让给了邹月娥,自己拿起小块的吃。邹姨也不客气,对我笑了一下,性感的嘴唇慢悠悠地落到了西瓜瓤上。 香甜多汁,好不爽口! 中午,我们再次体验了一把钓鱼烤鱼的乐趣。 吃饱饭,我打了个嗝,看向河中央边晒太阳边喝白酒的邹月娥,问她跟不跟我出林子去买晚饭,她扬了扬小瓶牛栏山二锅头,说还要赏景饮酒,不跟我去。我也没强求,跟腰子等人知会一声,自己背着书包走进树林。 我这次去,一来是买东西,二来是卖石头。 在长城脚下的怀柔区官地民俗村,有一座名叫“砚泽俏石轩”的四合院。打了辆出租车,跟不少当地人打听了道,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我走进一看,院里住着两株茁壮成长的枣树,四周及屋内,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这些原本沉睡在深山沟谷之中的怪石,经小院主人徐东升独具慧眼地发掘,顿时变得有了灵性,使整个院落都显得生动鲜活起来。 藤椅上,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我打招呼道:“您好,冒昧打扰了,请问哪位是徐先生?” 那个靠近枣树坐着的六十岁老人站起来道:“我是徐东升,你是?” 我和他握手:“徐爷爷您好,我也是奇石收藏爱好者,久仰您的大名了。” “呵呵,可不敢当,你是来看石头的吧?”徐老指指他旁边那位:“这是老张,正好,我俩刚刚还说要去展馆呢,走,一起吧。”徐老开展馆完全是他自己的爱好,并非为了赚钱,所以,只要想来参观的,他都会很热情地招待,这叫以石会友。 展馆共150平方米,全部展品均是徐东升亲手采集挑选而来,奇石质地各异,有的晶莹剔透,有的细腻高雅,有的浑厚古朴。红的赤如鸡冠,黄的亚如栗仁,白的近若瑞雪,黑的重于纯墨。图形更是千姿百态,似人、似兽、似山水、似花木,令人叫绝。 老张和徐老边走边聊,我这个外行插不上什么话,就走马观花地看热闹。 等到他俩累了,坐到竹椅上品茶时,我才从兜口摸出那块“小桥流水”,轻轻放到茶桌上,“我刚找了块奇石,您帮着看看?” 徐老眼睛一亮,说了声好,双手捧着把石头托在手里,“看这石料,是跟怀柔寻的吧?” “对,河里捡的。” 老张也凑过脑袋瞧了瞧,用力一点头:“行,真不错,有桥有水,纹路细腻,跟用毛笔墨水画上去的水墨画似的,哈哈,我看啊,这块石头比老徐手里那‘海阔天空’可强了不止一筹,我家里那块‘鱼水图’似乎也比不上啊。” 徐老呵呵一笑,也承认道:“这倒对,‘海阔天空’的天略微有点散,但他这块的桥和水都很凝,很聚,这一点就十分难得了,小伙子,这石头有名字吗?” 我道:“有,叫小桥流水。” 徐老咦了一声:“我记得,前几天有人打电话还问过我这里有没有‘小桥流水’呢?这么巧?”巧什么呀,那电话就是我打的。 我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道:“徐爷爷,您看这块石头能值多少钱?” 结果,徐老和老张齐齐一愣:“问多少钱?你要卖么?” 我知道,石头藏家跟古玩藏家有着明显不同,很多石友并非抱着盈利目的到大山里捡石头的,偶然性太大,也赚不到什么钱,大多数人跟徐老一样,是纯粹的喜欢奇石,如果或买或捡的弄到手,也就在家里观赏一辈子了,不会轻易卖掉的。 我不好意思地点头道:“嗯,不瞒您,有件东西不得不买,所以,想把它卖掉换点钱。” “这样啊。”他俩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徐老说话了,“老张知道,我走遍怀柔大山捡了十几年石头,从不轻易花钱买,因为我觉得那样少了很多乐趣,钱味儿重了,没什么意思,但你这块石头是怀柔本地的,小桥流水,样貌极佳,呵呵,不得不说,老头子我也确实有点心动,嗯,如果你觉得行……”他沉吟着考虑片刻工夫,一抬头:“……三万。” 三万?这么大点一块小石头能值三万? 顶的上一件不错的民窑了啊! 反正在体会不到石头精妙之处的我看来,三万真的很多了,算一算,加上我手里的三万多,六万应该够买那件玩意儿了。低头迟疑一会儿,我也没再抬价,道:“好,成交。” 拿了钱,又跟砚泽俏石轩里坐了十几分钟,我才打车到最近的银行把钱存上,买了点食物,回到林子里。 第二天,玩得满身疲惫的我们走出了树林,回到城区。 这次怀柔之行收获颇丰,不但拿到了购买以后那件古玩的资金,还能跟邹月娥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这实在是我始料未及的,和邹姨的相处,很开心,也很幸福,这种好像在谈恋爱般的感觉,渐渐让我着迷了,只想永远都牵着她的手,总也不松开。 回到家,我放下了一切包袱,决心尽快把更多的钱挣到手,那样的话,或许跟邹姨之间还有一线机会。 不过,事与愿违,翡翠仍在降价,虽比前一阵子降幅慢了些,但也没有止住下跌趋势。从势头上分析,短期内,翡翠八成没有翻盘的可能。 唉,要赚钱,看来只有等那件古玩现世了。 几日后。 我背着个单肩背书包,顶着炎炎烈日一个人来到中央电视塔门口,这里临着八一湖公园,河风一吹,还算蛮凉快的。看了看四周,我走向中央电视塔北侧一处不高的建筑物里,据说,这儿是录制节目的现场。 可还没等我顺着台阶往地下走,一位工作人员直接伸手把我拦住:“等等,你找谁?” 我就知道这种地方不是那么好进的,讪笑道:“我想请问一下,鉴宝栏目是在这里录节目么?” 工作人员警惕地看看我,邹眉头道:“也不是今天啊,你干什么?” 试着跟态度很不友善的他交流了几句,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无奈,我只得很客气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您知道,一般鉴宝栏目从录制到上电视,大概需要多久?” “一个月。”随口打了声,他朝外摆摆手:“走吧,这里不让进外人的。” “好,谢谢了。”一个月吗? 走到外面的广场上,想了想,我拿起手机给晏婉如拨去了电话——关机,打不通。 过了一会儿再打,还是关机。 叹了口气,我灰溜溜地回到四合院,进小屋床上一趴,考虑着该怎么办。 不久,正躺在凉席上攻读晏婉如所著的几本古玩书籍时,蒋妍突然打来电话。 “喂,镜子啊,我们组织了人马准备去旧货市场淘东西呢,第一站是潘家园,第二站是报国寺,怎样,你去不去?”我眼力有限,若不是依靠着重生前的记忆,即便把一个大的不能再打的漏放在我跟前,估摸我也不会发现,所以,我就告诉她不去了,打算跟家好好补充补充古玩知识,但蒋妍却道:“你不去可不行,我们家橘子姐姐和大贾小贾可专门点了你的名字,说每次和你出门都能碰见有意思的漏,嘿嘿,镜子,就算你不买东西,也过来让我们借借你的运气吧。” 我苦笑着从床上翻了个身:“真不去了,前几天跟怀柔山里玩了一圈,现在俩腿还疼呢。” “怀柔?”电话那头的蒋妍大叫一声我靠:“你不叫我?你居然不叫我?亏我还把你当好哥们呢!” 我呃了一声,不好意思道:“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但后来一想,你似乎就喜欢古玩,不喜欢游山玩水,最后呢,才没联系你。” “得了吧你,压根就没打算叫我吧,哼哼,成,镜子你成!” “咳咳,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大家一块出去玩,对了,翡翠最近怎么样?” “还怎么样呐?我就说要跌要跌不让你买吧?你看看现在的行情,都跌成什么样儿了?冰种糯种的价格也快撑不住了,再有几天,估计就回到今年初或者去年底的平均价位了,傻帽儿,还楞告诉我翡翠要涨价,傻眼了?” 傻什么眼?还没到时候呢! “那蒋叔叔生意受影响了吧?” “可不是么,前几天虽然有一阵来了不少人想趁着跌价多买点低档翠,但后来大家一看行情还是不稳,渐渐也没人买了,嘻嘻,不过也好,他那儿生意冷清,我也不用过去帮他看店了,想去哪玩去哪玩,我爸呢,见左也没人右也没人的,干脆也关了两天门,这不,今儿个陪一电视台的朋友上西郊爬香山去了。” “电视台的朋友?”我眼眸一动,问道:“哪个电视台?” “我也不太清楚,你问这个干嘛?” 我定定神儿,道:“蒋妍,求你件事儿,你要是跟那人熟的话,帮我问问他能不能弄来中央台那鉴宝栏目的门票,呃,至于第几期我不太清楚,反正那期的专家组有柳老师,应该是最近开始录制吧?” “有柳老师的栏目?干嘛?你想去那儿?” “是,麻烦你了。” “去就去呗,怎么还挑哪期?是不是想节目结束以后找那鉴定过的藏品买来?可是,你又不知道那期鉴定的是什么东西啊?” 我当然知道了,以前电视里看过,“瞎转转而已,没别的想法,嗯,要实在弄不来票,你问问他下期节目是不是有柳老师在专家组。”柳老师便是那个跟晏婉如关系很不错的文物鉴定专家,我们见过几次,本来,我是想给晏婉如打电话的,但打了几次没打通。 “……算了算了,我给你问问先,挂线了啊。” 挂下电话,我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我卖掉奇石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中央台栏目里出现过的一件玩意儿,我不清楚物品主人的家庭住址,也忘记了他的真实姓名,所以,之前我才做好了去中央电视塔门口等人的准备,那工作人员刚刚也说过了,录制到播放是一个月,也就是说,我一个多月后看过的节目,理应是最近几天录制的。 唉,希望蒋妍能带来好消息吧,那样我就省太多时间了。 铃铃铃,电话响了,是蒋妍。 “喂,怎么样?” “我给我爸打电话问了,那人还真是中央台的,不过却不是你说的那栏目组的,票呢,他说尽量帮我问问,也没打保票,嗯,反正只要他明后天给我回话,我立刻给你消息,这样行不?” “好,一定得有柳老师做客的那期啊,谢谢了。” 我记得除了那期外,柳老师几乎没上过那节目。 有了蒋妍帮忙,我也不必傻头傻脑地去中央电视塔堵人了,静静跟家等着她的消息。 也就是当天晚上八点左右,蒋妍的电话再次打过来,她说后天上午,新一期鉴宝节目的录制工作就要开始了,经询问,专家鉴定组成员里还真有柳老师。而票呢,虽之前早派给几个公司的员工了,但空位却还是有的,她爸的朋友可能跟那个节目组关系不错,答应说能带我进去。 我喜上眉梢:“妍妍,多谢了啊,改天请你吃饭。” “嘻嘻,叫得还挺亲嘛,头一次听你喊我妍妍。”蒋妍的嗓音还是那般大大咧咧的:“不用请客了,后天我也去,哦哦,不止我,一听我打电话说到录制现场啊,大贾小贾他们也说要跟着,我一问吧,我爸朋友说去多少人都行,只要别超过十个,他就能安排,所以呢,这次成了咱们古玩社的暑期社团活动了,嘿嘿,就这样吧,我还得跟我小姨出去吃饭呢,晚上没吃,饿死我了,嗯,后天见。” 妍妍这人优点很多,漂亮,大方,乐观,但最值得一说的,肯定是仗义了。 后天清晨。 我比与蒋妍约好的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在八一湖也就是玉渊潭公园前买了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吐吐凉气,走过街天桥来到对面的中央电视塔。才八点不到,广场上没什么人,只有些挂着工作证的员工进进出出在半地下的录制厅里。之所以来这么早,主要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提前见到那人,见到那东西。 但无疑,我的运气向来不是很好,空等了半小时,也没见到那人的影子。我想,那人可能已经提前进到录制厅了吧? 天气很燥,就在我想去对面买第二瓶冰镇矿泉水时,对面有人喊我,“镜子!” 我看到蒋妍和橘子手挽手地走过来。妍妍今天穿了件粉红色的连衣裙,裙摆比较短,两条极富有弹性的美腿露出了大半,她脚踩一双白色凉鞋,小腰一扭,小步子一迈,整个人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欢快气息。 我笑道:“来了?” 蒋妍走过来,嬉笑着一搂我的肩膀:“行啊,几天不见,怎么感觉你人精神了跟多呀?” 我眨巴眨巴眼睛道:“精神?我咋没觉出来?” 蒋妍伸手一撩我额前的头发帘:“瞧瞧,这还不叫精神,小头发弄得不错,挺有层次,比以前那正正经经的寸头强多了。” 我呵呵一笑,被人这么夸奖吧,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前几天刚剪的头。” 以前的我从不在乎发型和穿着打扮啥的,觉得自己反正也不好看,没必要再瞎鼓捣了,省点钱干什么不好?但自打跟邹月娥有了亲密接触后,也不知怎么的,自己居然很离奇地开始刻意打扮起来,再也不去那六块钱的小发廊了,而是选了我家四合院西边的一家比较正规的理发店,就这么一个头发,足足花了我三十块钱呢。不过现在看来,这钱还真没白花,邹姨应该也会喜欢吧? 蒋妍掩嘴咯咯一笑,手中抱着一袋爆米花嘎吱嘎吱吃了几个:“夸你几句你还臭美起来了,喏,吃不吃?”她捻着一个爆米花往我嘴上递了递。 我尴尬一笑:“不吃了。” “爱吃不吃。”蒋妍一白我,把爆米花丢到了自己嘴里。 “咳咳!”身旁的橘子重重咳嗽一声:“喂喂,我说你俩注意一点啊,别跟我面前打情骂俏!” “我靠!”蒋妍脸腾地红了,抬脚就去踹她:“死橘子,说什么呢你!” 别看蒋妍平时大大咧咧的,但一碰到这种话,脸皮却是极薄的。 橘子吭哧吭哧地笑,也拿手去打她:“你个没羞没臊的女流氓,是不是见镜子有古玩缘,就想勾搭人家啊?切,一个爆米花就想收买镜子呀?你也忒抠门了!哈哈,起码也得两个!还得亲手喂人家吃!” 蒋妍羞红着脸蛋挠她一把:“胡说八道!去死吧你!” 打打闹闹了片刻,大贾小贾和沈子安也前后脚地到了。 因为明清家具和磁州窑的事情,我和沈子安有过一点矛盾和碰撞,但同学一场,也没必要撕破脸皮,更何况她还是蒋妍的朋友呢,于是,我装作没事人一般跟他打了招呼,沈子安也点点头,回了招呼。 看看表,快八点半了。 橘子拽了拽蒋妍:“该进去了吧。” 蒋妍望着马路对面道:“再等一个人,朱磊也说要来呢,估计快到了。” “咦?”橘子倍感奇怪地看看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约了朱磊?” 蒋妍叫了声我靠:“我约他有啥不对的?他人虽然傲气点,但起码古玩知识是货真价实的啊,不说比镜子和子安强吧,也至少不比他俩差,再说了,我爸和他爸正死乞白赖地撮合我俩呢,嘻嘻,我也不能不给他面子不是?” 朱磊? 跟旁边的大贾一打听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席蔓莎曾经提过的那蒋妍的未婚夫。 朱磊父亲跟蒋叔叔既是好朋友,也是生意上的伙伴,所以才在很久前订了这门亲。 八点半时,一个穿着打扮很精神的男孩从远处走来,听蒋妍挥手叫他朱磊,我才把目光挪过去,仔细看了他一眼,嗯,人长得不错,虽谈不上很帅,但起码比我强多了,从那一身行头上也能瞧出,他家挺有钱。后来,我又注意了一下他和蒋妍的关系,俩人说话时都和对方保持着一定距离,看样子,似乎没在谈恋爱,更像是普普通通的朋友。 “他们你都见过了,这位大概眼生吧。”蒋妍笑嘻嘻地拍拍我肩膀:“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是顾靖,我的好哥们,别看他不怎么爱说话,可文物鉴定技术却非常一流,喂,可不是我跟你吹牛哦,你问问橘子她们都知道,那回的赌石啊,那回的磁州窑啊,哎呀,数不清啦,反正眼光厉害着呢。” 我对朱磊一点头:“你好,妍妍她过奖了,我就是运气好点罢了。” 朱磊看看我,嗯了一声,连头也没点,就算打过招呼了,举手投足间总带着那么一股子傲劲儿,不是很随和。 蒋妍横了他一眼,小声对我道:“甭理他,他这人就那个臭德行。”然后,她一手仍按着我的肩膀,一手朝前一挥:“走吧走吧,我爸朋友还等着咱呢。” 朱磊许是见蒋妍离我太近了,瞅瞅我,皱了皱眉头。 我注意到了几人间微妙的气氛,不过没心思掺和,我现在的目标只有那件东西,只要它一到手,我的银行存款起码得多六位数。 在蒋叔叔朋友的带领下,我们比其他观众早一步走进录制厅,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整体着台上设备。接着,蒋叔叔的朋友嘱咐了我们几句,就折身回去工作了,他刚一走,呜呜泱泱的人群也随着涌入。蒋妍见状,马上拉着我们跑到最后排的座位坐好,她左侧挨着橘子,右侧挨着我,大贾、小贾、沈子安、朱磊四人则是坐在我们仨前面的一排。 呃,倒不是我非想挨着蒋妍,是她死活拽我过去的。 我知道,在这些人里,跟妍妍关系最好的肯定是橘子和我了。 然而,座位被没心机的蒋妍这么一安排,朱磊看我的眼神就更加怪异了些。也不难怪,毕竟,他才是最应该和妍妍坐一起的人吧? 十多分钟后,录制厅的上座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几乎坐满了人,大部分还都穿着自己公司的衣服,那种上面写着某某某企业的t恤衫,想是为了宣传广告吧。 “镜子。”蒋妍叫了我一嗓子:“我听我爸朋友讲,这期拿来的藏品,有几件好像很不错,他还说了,等节目录制完,咱们要是看见喜欢的东西,可以跟他联系,他再去后台找藏品主人,嘻嘻,这些人大都是不懂行的,只要跟专家估价差不多,有大几率会卖给你,所以,也算是次难得的收藏机会,不过,捡漏就不要想了,上面的专家可都不是吃干饭的,多少双眼睛呢。” 我一愣:“你要买?” 蒋妍道:“如果看见好的,我当然不会放过了,不止我,子安和大小贾这回也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对吧?” 小贾一点头:“我和我哥最近迷上瓷器了,一直想收个回去,可没看到好的。” 沈子安道:“要是有稍好点的水墨画,大家可别跟我抢。” 橘子问:“朱磊,你呢?” 朱磊简简单单吐出四个字:“……文房四宝。” 我心中无语了一下,心说你们可别和我要买的撞了车啊,那不是糟糕了? 想了想,我不禁有点奇怪:“瓷器也好,水墨画也罢,大家干嘛不去古玩市场挑?那里不是有的是吗?” 蒋妍斜了我一眼:“镜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不说大部分玩意儿都是仿品的潘家园,就是真品很多的琉璃厂,那里面的真品有时也搀着猫腻呢,即使专家碰见了,说不准也有打眼的时候,更别说咱们这些非专家了,而这鉴宝节目呢,每期四个专家,一个专家或许因为经验的死角出现打眼的情况,可两个呢?三个呢?所以,综合四人意见后给出的鉴定结果,肯定不会有问题,我们再买,当然会比去其他地方放心许多,而且嘛,嘻嘻,还省出了不少鉴定费呢。” 原来如此,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不过…… 谁说四个专家就不会同时打眼了? …… …… 【ps:大家的留言我都看到了,真的谢谢,今天继续万字大章,求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15章【没人会买?我买!】(万字大章,求月票) 中央电视塔录制厅。 跟现场直播节目不用,当主持人走上台后,并没有和观众们微笑打招呼,而是拿着一打a4纸的资料夹整理起来,翻翻看看。接着,一个带着胸牌的工作人员向大家简单说了说要注意的事项,比如待会儿录制时不要台下尽量不要大声说话,把手机关掉,和鼓掌时的声音要大等等等等。 嗒,嗒,嗒。几盏强光灯骤然点亮,几个工作人员坐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不多时,几位专家和嘉宾分别走上各自座位。 柳老师,42岁,现任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院,北京文史研究馆馆员,文物鉴定专家。 赵老师,53岁,现任北京大学考古系研究生导师,中国收藏家协会副会长,著名学者,文物鉴定专家。 陈老师,49岁,著名史学家,文物鉴定专家,现任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安老师,61虽,著名学者,史学家,文物鉴定专家,中国博物馆协会名誉理事,全国政协委员,全国政协教育文化委员会委员。 嘉宾就不用说了,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人物,有最近走俏的明星,有体育节目的主持人等。 “咦,这期怎么没有晏老师?”小贾突然道:“前几期她还连续来了的。“ 蒋妍嘿嘿笑了几声:“小贾同学,你不是想找晏老师要签名来了吧?我早和你说过了,这回来的专家我就知道有一个柳老师,是镜子特别嘱咐我问的,其余三个呢,就没问,对了镜子,你是不是认识柳老师啊?不然干嘛非来他参加的节目?可你要真跟他不错的话,为什么还管我要票?找他不就结了?” 我摇头道:“不熟悉,碰巧跟柳老师见过几面,话都没怎么说过。” “这样啊,诶!”蒋妍忽而莫名其妙地拍了下我的大腿,“这次古玩社虽然来的人不多,但也算次比较大的活动,我建议,一会儿等东西拿上来,咱们内部进行一次竞猜,猜东西是真是假是新是旧,不争第一,只看谁最后一名,输了的请客吃午饭,嗯?大家看怎么样?嗨,我问你们干嘛呀,我是副社长我说了算,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嘻嘻!”她总是那么活泼开朗。 橘子拿她那三百斤的吨位供了蒋妍一下:“去你的,我一外行,算我干嘛。” 她这一拱,瘦呼呼的蒋妍就跟轻飘飘的小纸团一般嗖地撞在了我怀里,我手摸到了她的腿,她胸脯贴到了我肩膀,结结实实地撞了那么一下。蒋妍脖子根立刻红透了,飞快直起身子,叫了声我靠,张牙舞爪地挠向橘子:“你个死橘子!想撞死姑奶奶啊!” 我脸上也带了些尴尬,咳嗽着没说话。 这一幕,前面的四人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大贾小贾他们只是望望朱磊,都没吱声。朱磊的脸色不太好看,瞧瞧橘子,瞅瞅我,眉头蹙得很紧。 橘子许也没想到自己用了这么大力,呃了一声:“谁叫你瘦得跟狼似的,这不是成心气我么?喂喂,我错了还不行吗?别挠了!说了别挠了!你再挠的话,当心我一屁股坐死你!我可不跟你开玩笑!不服你就试试!”橘子那俩屁股蛋子,估计比蒋妍身子都重。 打闹了一会儿,蒋妍脸上的酡红也渐渐褪去,“行了行了,橘子不算,就咱们几个比,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橘子白了她一眼,幸灾乐祸地笑着:“早等着你请客呢,这回得去带星的饭店吃哦,别想找个小饭馆给我们打发了,没那么容易。” “你大爷!”蒋妍瞪瞪她:“还没开始呢,你咋知道我会输?” “你叫顾靖是吧?”蓦地,从到中央电视塔后就没怎么说过话的朱磊转过身看了我一眼,他慢慢站起来,食指往下点了点自己的座位:“你坐这儿来!”语气非常不善,好像上级对下级发号施令一般。 我明白朱磊是嫌我跟蒋妍接触太紧密了,如果他好好跟我说的话,我也肯定会与他换座位,因为我也觉得有点不合适了,毕竟他和蒋妍才是未来的一对儿。可他现在这种口气,却一下让我皱起了眉头,“……我觉得这里挺好,为什么要坐那儿?”人活一口气,有时候,世上的事并非单单谁对谁错就能说清楚的。 朱磊脸一沉,再次指指下面:“我让你过来!” 我一抱膀子,一眨不眨地直视着他:“我干嘛要听你的?”了解我的人都清楚,我性情比较温和,很少与人红过脸,但这绝不代表我好欺负,两者不画等号。 看我俩这样,蒋妍一下就急了,恶狠狠地横了朱磊一眼:“板着个臭脸想干啥啊?”我知道妍妍跟我好一些,但也没想她这么向着我。 大贾小贾见状,忙站起来打圆场。沈子安跟一旁没插话。 这时,主持人清脆的嗓音响起:“请大家静静,咱们先把开始和结尾的掌声录一下,谢谢配合。”她和另两个工作人员的视线已经看向了我们这边,眼眸里露出不满之色。 不得已,朱磊闷哼一声,悻悻坐回了原处。 在主持人一番开场白后,啪啪啪啪,掌声如雷,紧接着,主持人又说了结束语,摄像机虚空一走,再次录制了大家鼓掌的镜头。接着,正常节奏的录制开始,她介绍了嘉宾,介绍了专家组,“……好,下面有请我们今天的第一件藏品。” 持宝人是位中年女性,她手持一细长条的画盒走上台,将展品放在铺了墨绿色绒布的展架上,掀开扣,轻轻将其取出。这是一把扇子,准确地讲,卖点显然是扇面了,一副洋洋洒洒的水墨画。粗略一看,确实有那么几分味道。水墨纸本,款识:秋云散斜照,落叶舞西风。 支持人问:“这件藏品您是在哪得到的?” 中年女性略显紧张道:“是前几年我爱人到天津出差时,跟几个朋友在路边小摊儿上买的,那个摊子上大都是书法字画,他朋友选了几幅山水图,我爱人则买了这柄扇子,后来,有个稍微懂行点的朋友来家里见了扇子,说不错,但我俩也不懂,就想拿来找专家帮着鉴定一下。” 那边,专家组坐着的安老师意味深长地笑道:“当时花了多少钱?” 中年女性犹豫了一下,道:“五百多点,记不清了。” 主持人道:“呵呵,好,下面请几位嘉宾上台鉴定一下,给你们的报价。” 嘉宾都是外行看热闹,我们也就没听,而是围在一起低声讨论起来。 蒋妍往嘴巴里扔了一块糖,“子安,你不是说要水墨画么,这扇面也算吧,放心,我们不跟你抢,嘻嘻,你看这东西真不真?” 橘子拿胳膊肘拱拱她:“你先问人家干嘛呀,他要说假的,你是不也跟着说假的?子安,你别说话,让妍妍先猜,省得她投机取巧。” 蒋妍差点气死,“好,我猜就我猜,这扇面应该属近代,溥儒的秋林斜照,从感觉上看,八成是真迹。” 沈子安意外地看她一眼:“行,看来没少下工夫,我也这么认为,是真迹,朱磊呢?” 朱磊不冷不热地一点头:“真的。” 大贾小贾也道:“画工很好,应该是真迹无疑了。” “都说是真的?”蒋妍的目光投向我:“镜子?你的意见?” 我摇了摇脑袋:“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呃,就是我也不太清楚。” 蒋妍和橘子同时丢了我个卫生眼:“得了吧你,别装蒜了行不行?你什么水准,没人比我更清楚了,我们都能看出是真的,你会看不出来?切。” 我顿时苦笑一声,实话实说,我确实不知道,一个月后的那期鉴宝栏目我是看了,可那时却只关注了那件玩意儿,其他东西根本没放在心上,即使当时有印象,可一年过去,也早忘了个七七八八,连点渣都没剩下。 朱磊看着我,轻笑道:“妍妍,你就别给他吹了,眼力差就是眼力差,又不丢人。” 沈子安皱眉瞧瞧我:“你真不清楚?” 我一嗯。 蒋妍翻翻白眼,而后,狠狠瞪我一下,低声埋怨道:“牛都给你吹出去了,你不会随大溜说是真的啊?笨死你得了!” 台上,主持人和嘉宾哈哈笑笑地讨论完了藏品,于是乎,后面的大屏幕开始播放关于扇面作者的介绍,“溥儒,字心畲(1896~1963),号署西山逸士,是末代皇帝溥仪的堂兄弟,河北宛平(今北京市)人。清宗室,恭亲王之后。幼即究心艺事,诗词、书法,秀逸出尘。工山水,以南宋为宗,喜用熟纸,临摹马夏一派,淡雅有馀,气魄不足。与张大千有南张北溥之称。解放前流寓国外,以卖画为生……” 几分钟后,此扇面到了专家评委团的手中,不过我估计,他们四人是提前看过东西的,也提前商量出了结果,不然万一在台上出现拿捏不准的情况,节目还录不录了?恐怕也就是晏婉如等几个底子深的专家才敢不看藏品就直接上台做节目吧? 万众瞩目中,拿着此扇的柳老师先说话了,“如果你爱人是花500多元买的,那肯定是捡了漏,溥儒的行书秀逸挺劲,用笔轻重疾徐,起伏顿挫,极富变化,尤其是行气间特别有一种清逸绝尘、萧散飘逸的气韵,无疑,此扇面很符合他的笔法,是真迹。” 赵老师把扇子接了过去,继续道:“作为末世王孙和看尽世态淡凉的画家,溥心畬在他的鬼怪神志中寄寓了内心的世界。画面左方第一株大树绝似阿里山一棵三千余年的老红桧,此树历尽沧桑兴替,而能不毁於雷火斧斤,被人们尊为树神,称‘阿里山神木’,立‘神木颂诗碑’於其旁,这一定是当年溥氏必游之景,而将此神树纳入画中也是自然通理的。” 中年妇女脸上一喜:“谢谢专家。” 主持人道:“现在请专家评审团估价。” 最后,陈老师举起画板,“保守的估计,此扇面价值在三万元以上。” 听了台上的话,我身旁的蒋妍咦了一声:“是不是给低了?” 朱磊好像故意要压过我一头似的,有意卖弄道:“如果放到拍卖会上,五万元估计也能拍出来,是低了点,不过专家也说了,是保守估计。” 蒋妍嘻笑道:“子安,你可有机会了哦,三万块钱真不贵,能叫捡漏了。” 沈子安没什么表情:“也可能是专家组有人对扇面动了心思,才故意说低了些,嗯,到时候再看吧,合适的话我就买过来。” 一番没有营养的话后,主持人道:“下面,有请我们的第二件藏品。” 在摄像机的跟随下,从后台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孩,他手中捧着一只酒杯,看上去很漂亮,珐琅彩的。 主持人道:“能说一下你这件藏品的来历吗?” 男孩道:“这是我妈从国外古董市场买回来的,当时花了十二万人民币。” 他似乎对酒杯的来历也略知一二,不等别人说什么,就迫不及待地讲解起来。请珐琅彩“一善堂”款三寸酒杯,胎薄透光,釉面光洁,胭脂红,花朵娇艳欲滴,虫草栩栩如生,绝无波浪釉、棕眼,青花款字,宝蓝淡雅,釉色上彩蛤蜊光十足,男孩分析,此应为乾隆时期之物。 柳老师呵呵一笑,点头道:“行,查了不少资料。” 接下来的嘉宾调侃时间,我们几人再次商量起来。 蒋妍说这是真的,沈子安和朱磊却说是仿的,大贾小贾想了想,一个说真,一个说假,兄弟俩的意见难得没有统一。 朱磊瞥瞥我:“顾靖,你说呢?” 我摇头道:“我不清楚。” 蒋妍很是无语地瞅瞅我,重重那脚踩了我鞋子一下。 不多时,酒杯被男孩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专家评审团的桌面上。陈老师上手把玩了一会儿,侧头看了眼柳老师,后者也接过来拿了拿,道:“很抱歉,‘一善堂’款为清代嘉庆、道光、光绪年间的民窑瓷器堂名款,分别见于青花凤纹碗、蓝地粉彩牡丹纹盘、碗等器物上,并不是你所说的乾隆时期,不过,乾隆时期有一款和此物极为相似的东西,名‘一喜堂’,从你这件东西的外形色彩上看,我们以为这并不是珐琅彩,而属粉彩制品,只不过画工比较精细罢了。” 安老师接话道:“而且东西不老,最早不会超过民国,价值也就在几百元左右。” 失望地道了谢,男孩拿着酒杯下了去。 橘子笑道:“呵呵,还是子安、朱磊、大贾的眼力好啊,妍妍,小贾,你俩可错了一次喽。” 蒋妍郁闷地拍了下大腿,“我靠,那家伙介绍时吹得天花乱坠的,我还以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呢,没想到是假的!” 朱磊回头讽刺道:“真也好,假也好,你起码敢发表言论,不像某些人,怕说错,干脆连猜都不敢猜了。” 我没搭理他,注意力全部放在台上。 “好,请下一件藏品。” 走上台的是位五十岁不到的中年人,他手抱一个长方形扁盒子,面上是描金的竹林图案,看不出是何物。听主持人让他做自我介绍和简单描述藏品的来历,他便道:“我姓钱,东西是从我一个好朋友手里收来的。”他将木盒子摆在展架上,慢慢掀起盖子,露出一个好像是砚台的东西,它镶嵌在木盒里,似乎把盒子扣过来也不会掉下,旁边,还有一块白色的东西,圆形,不知作何用处,“……朋友说,这是个砚盒,里面有砚台,也可以装笔装纸,包浆也不错,肯定是老东西,所以,拿来劳烦各位专家鉴别一下。” “你是多少钱收来的?” 钱先生道:“八万。” 这边,沈子安问了身旁的朱磊一句:“你不是要收文房四宝吗?” 朱磊哑然失笑:“严格的讲,这东西也不属于文房四宝吧,砚盒?你见过有这么大的砚盒吗?还是木制的?还是这种离奇的造型?反正我没见过,谁爱买谁买。”没等大家说什么,朱磊便卖弄道:“不用看了,这就是一现代工艺品,连仿的都算不上。” 沈子安也点头道:“我也觉得是,没见明清时期有这种砚盒啊?” 蒋妍咯咯一笑:“你俩没见过的东西就全是假的了?不见得吧,我倒认为是真的,不然造假者费劲巴拉地弄出这么个造型是图什么?” 大贾小贾显然不同意蒋妍的观点,“现在的造假者比以前机灵多了,就为了迎合你这种猎奇的心态,才弄出各种乱七八糟的离奇造型,嗯,反正我俩也看是假的,镜子,你说呢?” 蒋妍一撇嘴,好像生了我的气:“不用问他了,肯定又是一句不知道!” 我讪讪一笑,没言语。 然后,钱先生满脸期待地把砚盒抱到了专家面前。柳老师看了看,把东西递给了安老师,安老师皱着摸摸盒子表皮,又把砚盒递给赵老师,几人窃窃私语地商量了一阵后,最后是陈老师说的话,“您说这砚盒肯定是老东西?我估计您是从包浆上看的,但咱们先抛开这点不谈,说一说这盒子的造型,据记载,像您这件东西,明清时期还尚未发现过,无论是做工、木制、结构、造型,还是砚盒表面的绘画,都不对,完全是造假者臆造出来的产物,当然,也可能是造假者故意做出的噱头,想以奇制胜吧。” 钱先生一脸不信。 柳老师笑着安慰道:“不过,砚盒的制作水平和绘画水平还是蛮高的,很精细,很精致,包浆也裹出了几分老玩意的味道,嗯,我们商量了一下,估价一千块上下吧。” 钱先生想说什么:“可是……” 赵老师伸手敲了敲盒内的砚台,道:“不会错的,是臆造品,砚台的材质也不对。” 等钱先生抱着砚盒灰头土脸地走下台,橘子乐呵呵道:“妍妍,你可真够笨的,子安和朱磊都说是假的了,你怎么还说真的?非要请我们吃饭啊?” 朱磊似跟我较上了劲,怪声怪气道:“那也不是妍妍请客,好像某些人一个也没猜对吧?” 蒋妍替我说话:“镜子那是没猜,不算猜错。” 大贾疑惑地看着我:“刚刚那几件东西,你真看不出来?” 我一摊手:“早说了,我就一寻常学生,没大家想的那么厉害,前几次是运气罢了。” 又几件东西一一上了台,印章,漆器,转眼间,到了最后一件藏品入场的时间,而且从节目的历来趋势看,往往压轴的藏品都是价值很高的,少有例外。 拿上来的是一件宣德炉。 明,铜鱼耳香炉。 尺寸:8厘米13厘米。 经那七十多岁的持宝人点评,此炉是明代香炉的典型式样,双鱼耳形象生动,底设稳重的圈足,广腹敞口,从炉身铜质内部向外闪现暗黄色,十分可爱,炉底阳文楷书“大明宣德年制”。 当然,持宝人的介绍自然算不得真,是真是假还得听专家分析。 我一回,我依旧说不知道,大家习惯了,也自动无视了我。蒋妍说着这炉是真的,虽然无法上手观察,但毕竟是节目的最后,怎么也要拿出点有魄力的藏品吧,不然不合乎情理了。大贾小贾同意她的观点,也说宣德炉是真的,只有沈子安和朱磊持反对意见,说是现代仿品,人工做旧的。 不多时,上上下下把玩了一阵宣德炉的柳老师道:“您是多少钱收来的?” 老头道:“五千。” 柳老师呵呵一笑:“其实这个价格也能看出些端倪了,若是五千块捡到一个宣德炉,那这漏岂不是太大了?这么说吧,您这件东西,口,耳,底,足,都不对称,皮色不润,有些地方很砂眼。” 安老师接着道:“款也不好,是用翻砂铸造的,字迹略有模糊。” 老头道:“那值多少钱?” 安老师想了想,婉转道:“反正到不了五千,不过也不会低得太离谱,您可以当个工艺品摆在家里,也挺好。” 听到这个结果,在场观众都很意外。 蒋妍啊啊叫了两声:“太可气了,今天我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猜一个错一个!猜一个错一个!” 沈子安笑道:“我和朱磊是分析实物猜的,自然把握大些,你是纯凭分析推理,可在古玩这行当里,想当然的思想却是最不可取的。” 蒋妍的脾气是来得快去得快,也不生气了,笑嘻嘻地瞅瞅他俩:“行,还是你俩厉害,都没上手就跟专家猜测一样了。” 这时,我见节目快结束了,赶紧道:“妍妍,你帮着给你爸朋友打电话吧,我想进趟后台。” “哟,差点忘了。”蒋妍一拍脑袋,又狐疑地瞅瞅我:“诶,你也想买?”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看上一件。” 朱磊几人没在意,也没问我看上了哪件东西。唯有沈子安眼神复杂地瞧了我一下,不知在想着什么。 等蒋妍打完电话,节目也结束了。 人群离场,走得差不多以后,蒋叔叔那朋友出现在门口,带我们去了后面。 几个持宝人此时不在后台,而是跟一个光秃秃的房间里聊着天,他们手抱各自的藏品,脸上表情有欣喜的,有低落的,好像正准备离开录制厅。 进屋后,朱磊酷酷地往墙上一靠,道:“没我看上的东西,你们去吧。”大贾小贾是为了精品瓷器来的,见拍品里只有一个仿造的酒杯,也就没了兴趣,跟朱磊一起站到门前,等着我们。 蒋妍看向我:“镜子,这期不错的玩意也就是那个扇面和漆器了,子安之前就说了要山水画,那件玩意儿我就不和他争了,可这漆器嘛,嘿嘿,你也想要?”没等我说话,蒋妍就笑道:“咱俩先相互换个价再去问他,别到时候弄个窝里斗。” 什么漆器?我要它干嘛呀? 我哭笑不得道:“不用,你想买就买,我不要。” 蒋妍怔了怔:“这期就那两件是真的,不要这俩你要啥?想买个仿品回去?倒不是不可以,可是没必要啊?”见我摇头不语,蒋妍悻悻一翻白眼:“真摸不透你在想什么,好,好,既然你不要了,嘿嘿,那漆器我也不要了,专家估价太高,有点得不偿失了。” 正说着呢,身后门开,柳老师在内的四位专家进了屋里,看到我们,四人同时愣了愣。 蒋妍赶紧推了沈子安一把,低声道:“他们八成是来买东西的,你不是要扇面吗?快点下手,不然就晚了。” 那边,柳老师和安老师相视一笑:“看来有人跟咱们想到一块去了,呵呵……” 我也怕东西被别人抢走,礼貌地和柳老师点头打招呼后,便快步朝角落的两个持宝人走去。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只来得及迈出两步,本该去另一边找那持宝人买扇面的沈子安居然抢先一步小跑了上去,直接站到了那拿粉彩酒杯的小年轻跟前,“……这位兄弟,我能上手瞅瞅杯子吗?” 我呃了一声,原地站住。 男孩奇怪地眨眨眼,说了句行,轻轻将专家鉴定为仿品的酒杯递了过去,不过和上台时小心翼翼的动作不同,男孩手伸得很随意,看得出,对这个杯子不是那么上心了。 另一头,四个专家相互看了看对方,就走到那个手持扇面的中年妇女身旁,问她扇子卖不卖。 蒋妍表情很糊涂,不止她如此,大贾小贾和朱磊也是同样,似乎都不明白沈子安为何放弃了他势在必得的扇面,反而选择了那是仿品的酒杯。想了想,最后还是橘子恍然大悟地把我们都叫了过去,“……我明白为什么了,赌石那次也好,磁州窑那次也罢,不都是咱们觉得东西不好,但镜子偏偏要买吗?结果怎么样?事实证明镜子是正确的,哈哈,我估计这回子安见镜子又要出手,所以干脆提前想把东西买过来,换句话讲,是子安想试试镜子的眼力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的,毕竟,镜子前几回的表现可不单是靠运气能解释的。” 蒋妍竖起大拇指:“说的有理,呃,可那酒杯,不太好吧?” 朱磊不屑地瞥瞥我:“岂止是不太好,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子安这是瞎胡闹,什么人的话都信啊?” 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看到,沈子安已经跟男孩讨价还价上了,大贾好心过去道:“子安,四个专家都鉴定过了,不会错的。” 沈子安回身瞄了我一下,不听,依旧道:“兄弟,再便宜点,八百吧。” 末了,杯子好像以一千元的高价成交了,这个价格,足够买一个真正的民窑酒杯了吧? 当沈子安拿到酒杯时,我就赶紧走了过去,结果,沈子安竟然又把目标放在了手持砚盒的钱先生身上,“你好,我能看看砚盒么?” 我苦苦一笑,没说话,扭了个身,朝靠西墙的老头走去:“爷爷,您的宣德炉有心出手吗?” 老头无所谓地摆摆手:“也值不了几个钱,不打算卖了,跟家摆着玩挺好。” 蒋妍从背后叫了我一嗓子:“镜子,你想买它?”沈子安等人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我摇摇头:“随便问问而已。”接着,我又和老头说了一会儿,见他死活不卖,只得折身退了回来。一抬眼,正好瞧见沈子安也拿着酒杯走回门口,却并没有买砚盒。 蒋妍无语道:“怎么样?酒杯有什么特别之处?” 沈子安摇摇头:“不清楚,反正也不贵,买着瞎玩呗。” “你可真舍得花钱,嗯,大贾在那边看漆器呢,等他回来咱们就撤退。” 四位专家那边也完成了交易,好像是安先生买了扇面,正拿在手里把玩。 眨眨眼睛,我看向那年轻人身边坐着的钱先生,慢步过去,跟他聊起了天:“您好,是钱先生吧?” 钱先生嗯了一声,“怎么?你也要看看东西?” 我道:“不是,我就是好奇,您真是跟朋友那里收来的?” 钱先生虽然脸上没表现出过多的情绪,但依旧掩饰不了眸子中的沮丧,他轻轻拍了拍那个被鉴定为臆造品的砚盒,“是啊,一特好的朋友,他说这东西百分之百值钱,我想肯定也不会骗我,嗯,专家不是也说了么,包浆非常好,没准是他们也没见过的明清砚盒呢。” 我询问道:“那您打算怎么办?再找人鉴定?” 钱先生摇头道:“我可不花那冤枉钱,不行的话,我下个月准备送拍卖会,肯定有懂行的。”有不少藏家也跟钱先生的心态一样,都觉得自己的东西肯定是真的,专家鉴定了也不信。 我哦了一声,不经意道:“对了,那您朋友还有类似的物件吗?” “有,怎么没有。”钱先生想也不想道:“他家里还好几件呢,我就买回来一个。” 咚,门开,外面进来一个工作人员,与几位持宝人说了几句话,众人就抱起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了。见工作人员有清场的意思,蒋妍把人都叫了过来,也和四位专家一起出了门。 楼道里有持宝人,有专家,有我们,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我和钱先生并排走着,“您估计,拍卖会会收这个砚盒吗?” 钱先生非常有自信:“为什么不会?许多没有证书的古玩不是照样上了么?更别说我这是件老玩意儿了。” 我后面的柳老师听了这话,不由呵呵一笑道:“钱先生,我这么和您说吧,经过岁月打磨出来的包浆,也是完全可以造假的,所以不能单看这一处,要全方位的分析,嗯,我们几人也说过了,您这件东西虽包浆很好,可其他地方都不对。” 安老师道:“是啊,这种木制的材料很不常见,明清时期肯定不会拿这种木制做砚盒的,所以,您如果想去拍卖会碰碰运气,估计是很悬了,小拍场恐怕也不会收吧?” 钱先生简直是一根筋了,“可万一……” 柳老师的笑容有点苦涩:“说句得罪人的话,我们见过很多像您一样的藏友,就觉得自己这古玩是真的,谁的话也不信,谁的话也不听,呵呵,不难怪,毕竟是自己的东西,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我也理解您这种心态,但钱先生,您换个角度想想,我跟老安和另外两个老师可都混在这行当里不少年了,说句不好听的,您不能不承认,我们比您懂得多吧?” 钱先生一叹气,无奈点了脑袋:“那是当然的。” 柳老师道:“这就是了,我们几人跟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蒙您呢?您这个砚盒啊,肯定是臆造品,清代也好,明代也罢,压根就没有过这种造型风格,这不会有错的。” 安老师笑道:“是啊,我们几把老骨头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前面跟沈子安走在一起的朱磊也凑热闹道:“我没记错的话,您台上说是八万块钱从朋友那里收来的?要是抹不开面子退回去,您可以到古玩店碰碰运气,潘家园也行,北京古玩城也行,没准有人看东西比较新奇,能花钱收了呢。” 钱先生表情有些意动:“这成吗?” 前面是出口了,沈子安顺着走廊一拐,回头道:“这是个方法,不过能开古玩店的人,肚子里也都有点墨水,如果能行,他们肯定也不会花太多价钱收的,一千?八百?我估摸最多是这个价格了。” 柳老师赞同地嗯了一声:“倘若您想卖个高价,显然不太可能,这类臆造品甚至比不上仿品赝品,稍微懂行点的人都能看出真假,不好卖。”说到这里,他摇头一笑:“我跟老安上回碰见一人,他拿着件官窑找我俩鉴定,我一看吧,东西就不对,跟他说是臆造品,结果对方一听,连东西都懒得拿回去,直接丢在我那儿走人了,呵呵,你说说……” 确实,比起寻常仿品来,臆造品更容易被人识破,相对来说,价值也更低。 自从他们插嘴后,我就一直没言声,慢悠悠地跟在钱先生身旁,左看看,右瞧瞧。 钱先生面色有点不甘心道:“我这砚盒,连三万块钱都卖不了?” 出了半地下的录制厅,安老师点了支香烟吸了两口,摇头道:“真卖不了,除非你自己开一家古玩店,把东西摆店里,天天碰运气。” 钱先生深深一叹,手掌拍了拍怀里的砚盒:“那就不行了,如果连三万都没有,我就拿去拍卖会试试,来之前,我已经让朋友帮着问好了,看看上不上的了吧。”他也是个死脑筋。 许是见这么多人劝他也不听,朱磊有点不耐烦道:“几位专家说的很委婉了,这里面的意思你还听不出来?” 钱先生定住脚步,脸一板:“什么意思?” 朱磊撇嘴道:“就是说你这砚盒根本一文不值,别说三万了,三百也没人会买!” 钱先生不悦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沈子安和大贾小贾在旁边拉了一把朱磊,可朱磊却依然道:“话,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却非不信,别说拍卖会那种地方不会收了,你拿着这破玩意上北京任意一家古玩店转几圈,你看看有人会给你超过三百块的吗?” 钱先生也急了:“你说谁东西是破玩意儿呢?我这是正儿八经的老玩意儿!就要卖三万!你管得着吗?” 这时,许久未言的我随口问道:“钱先生,您真要卖三万?” “最少三万!” 蒋妍拉拉我:“走吧,他想钱想疯了,找个饭馆吃饭去。”橘子和大小贾跟了上来。 柳老师和几个专家也摇摇头:“咱们也走吧,他听不进去,没必要多说了。” 朱磊冷笑道:“三万?买个便宜点的老笔筒都绰绰有余了!会有人花三万买你这个?你可劲儿问去吧!全北京也找不出一个来!” 钱先生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请留步!”我顶着众人狐疑的目光追了上去,摸了摸鼻子头:“……三万是吧?您卖我吧!” 咝! 身后,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回头一看,包括柳老师和蒋妍在内的所有人都用一种目瞪口呆的视线看着我! …… …… 【ps:继续万字,不过可能快坚持不住了,趁着现在多求几张月票,谢谢了,月票榜上咬得很紧,差距极小,一个不好就会跌下前十,大家能投的多投两张吧,真的谢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16章【砚箱之谜!】(求月票!) 钱先生愣了愣,不确信地上下看我一眼:“你真要买?三万?” 我一点头:“是。” 顿顿,钱先生手摸了几下砚盒,眼珠子转了转:“我刚刚说最少三万,但也没说真要卖,聊天嘛,我这砚盒的价值只有明白人才清楚,小伙子,我看你是个识货的,如果真有心想要,嗯,也不八万了,我就亏点本,五万给你吧。”人都是这样,刚刚听几个专家一分析,他心理价位跌成了三万,但当听说有人想买,心理价位再次浮上来,怕卖亏了,立刻加了价钱。 “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三万,多一分我也不要。” “镜子!”蹬蹬蹬蹬,蒋妍迈着大步气哄哄地走过来:“你又犯神经病了是不是?那什么破砚盒啊!你还真当了宝贝了?走!不许买!听我的错不了!” 见她拉我,我想了想,就抬步跟她一起往大家身边走。 钱先生急了,“等等,东西你不要了?” 我摇摇头,不说话。 “好,三万就三万,成交!”钱先生生怕我跑了似的,赶紧追上来,把砚盒往我前面一推:“你身上现金够吗?去银行?” 我心头一笑,“……好。” “镜子!你!”蒋妍等人都要吐血了。 我什么呀我?你们是不明白砚盒的价值!三万已经非常便宜了!来之前,我还打算花六万块钱拿下它呢,没想这么顺利就到了手! 我不听他们的,跟大家说了句等等我,就和钱先生一起到了中央电视塔旁不远处的工商银行。好在银行没什么人,拿了个号,问清楚钱先生是要转账还是要现金后,逐而走去柜台,取出了三万元钱,给了他,顺手接过砚盒,抱在怀里左右看起来。钱先生表情也很知足,谨慎地数了数钱,将其揣进包里。 “合作愉快,有机会再见吧。”钱先生一转身,往银行外走。 “稍等下。”我从后面跟上了他,“您说您一朋友家里还有不少这类东西?嗯,您能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或家庭住址吗?” 钱先生回头眨眨眼睛,道:“他那几件你也想收?” 我道:“那倒不是,其实您心里也应该清楚四位专家的话八成不会错,但我实在是好奇这玩意儿的造型和来历,所以才想进一步了解下。” 钱先生定定神儿,脸色一愕:“我说小兄弟,你不是想造假吧?” 造假?转念一琢磨,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家都说不好,我却偏偏要花高价买回家,唯一的可能似乎只有一个,就是我想钻研和学习砚盒的出色包浆技术,用于作假其他古玩。想到这里,我有点好笑,但也没点破,“……能告诉我吗?” “……嗯,我给你个他的住宅电话吧,你自己联系。” 拿出手机给了我号码,钱先生便离开了银行。 我呢,则抱着砚盒重新回到了中央电视塔前的广场,远远的,就迎上了蒋妍恶狠狠的眼神,苦苦一笑,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我注意到,柳老师安老师等四位专家也没走远,跟几十米外的车站前站着抽烟,好像在等什么人,见我回来,柳老师和安老师低声说了些什么,另外俩专家也看向了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紧接着,一阵铺天盖地地责怪声从蒋妍那边砸向了我。 “臆造品你还买?你可真行!”蒋妍咬牙切齿道:“子安那酒杯虽说也是假的,但毕竟价钱不高,玩也就玩了,可你这破砚盒呢?三万块啊!你不是吃饱了撑的么!图个什么啊?哎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大贾埋怨道:“是啊,我们的话你不信,四个专家还能错的了?柳老师,安老师,赵老师,陈老师,那都是德高望重的文物鉴定专家!” 橘子插话道:“好了好了,买都买了,万一这回又让镜子碰对了呢?” “这次不可能对了,百分之百的臆造品。”沈子安把脑袋扭向我,扬了扬手里的粉彩酒杯:“刚刚在录制厅里,你想买的不是这杯子,而就是那个砚盒?” 事到如今,我也必须要隐瞒什么,淡淡一点头。 沈子安嘴角往外一扯:“那回磁州窑的事儿,我还以为你真有几把刷子呢,忍不住多看了你一眼,现在我倒明白了,合着你真不懂古玩啊?以前都是靠的运气?” 我道:“早说过了,我不太懂古玩。” 朱磊冷言冷语道:“不懂?不懂你就该多听听大家的意见,多听听专家的意见,有些人啊,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好像世人皆醉唯他独醒似的,捡漏有那么容易么?连点常识性的知识都不清楚,还学着人家买古玩?哗众取宠!” 我皱眉一板,盯着朱磊的眼睛:“我跟你跟熟么?妍妍说我,我听,大小贾说我,我听,但你算哪来的?我买这个也好,买那个也罢,轮得着你指指点点?再者说了,我不懂古玩,可你就真的懂了?别把自己看得太高!”这人从头到尾就与我对着干,忍了他好久了,还跟我唧唧歪歪。 朱磊脸色变了变,怒极反笑道:“我不懂行?但我就是再不懂,至少也不会被一破的不能再破的臆造品蒙了眼睛!你呢?真以为自己捡漏了啊?无知!呵呵,亏得妍妍还替你吹来吹去呢,说你怎么怎么厉害,怎么怎么眼力高,你这不是成心打妍妍脸么?” 沈子安道:“说了他也听不进去,吃饭去吧。” 趁着大家不注意,蒋妍踹了我小腿一脚,瞪瞪我,有点小生气。 刚往北边的饭庄走了几步,车站前,柳老师他们等的人似乎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颤颤巍巍地在安老师的搀扶下迈出黑色别克车,接着,四个专家都恭恭敬敬地和老人打招呼,看得出,老人很有威望。 身边的蒋妍咦了一声,指着那头让我们看:“那老人家好像是史院长,现在电视上很多有名的鉴定专家都是他带出来的,在收藏圈里挺有名,嗯,现在应该早退休了吧?” 等老人下了车,别克司机也下去,扶着他左手,安老师扶着他右手,就听柳老师笑道:“院长,难得您肯赏脸过来啊,呵呵,我们几位都是穷鬼,就前面的饭庄吃一顿吧。” 老人捋着胡须爽朗地哈哈一笑:“别跟我哭穷,我还不知道你们。” 安老师道:“这些日子又出了几个新鲜的造假手段,待会儿我们得跟您好好说说,呵呵,省得您到时候打了眼,怪我们没和您讲。” 赵老师哑然失笑一声,道:“瞧你这话说的,院长怎么可能打眼呢?” 他们几人往南走,我们几人往北去,正好打了个照面,但相互都不熟悉,也没说话,擦肩而过。 “咦?”突然,我背后传来老人洪钟般的嗓音:“那位小朋友,稍等片刻。” 我们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就瞅得老人的目光是落在我身上的,“……您有什么事?” 史院长眯着小眼睛往下看了看,道:“你手里这件东西?” 我哦了一声,掂了掂砚盒:“刚买的,一砚盒。” 朱磊补充了一句:“是假的。” 柳老师等人也看了过来,见是我,安老师换了只手扶着老人,道:“刚才鉴宝栏目上的一件藏品,明显是臆造的,明清时期根本没有这种样式的砚盒,但我们说了,这小伙子偏生不信,非要花三万块从鉴宝人手里买了下来。” 赵老师道:“是啊,但砚盒的包浆很好,应该是个新造假技术,很难看出差别。” 史院长只是盯着砚盒看,却没说话。 柳老师奇怪道:“院长,您对这包浆技术有兴趣?”蒋妍和沈子安等人也均不明所以地望向老人。 史院长沉吟片刻,露出一丝意味深长地笑容,“你们都认为,这砚盒是臆造品?” 在场所有人全都一愣。 柳老师呆呆道:“是啊,这难道还会有问题?” 安老师指指我手里的砚盒:“木头的材质,砚台的材质,造型,描绘手法,绘制风格,通通不对,院长,您可别告诉我这砚盒是真的啊,打死我也不信,在明清时期,不可能会有人去做这么个砚盒的,我们几人虽不敢说精通古玩这行,可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史院长点点头,瞅我一眼:“小朋友,我这几个学生都说是假的,你怎么看?” 我一犹豫,道:“这是老东西。” 朱磊冷笑着看看我:“执迷不悟!脑子不会转弯啊?” 史院长笑呵呵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或是说,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它是老玩意儿?老在哪儿?断到那个年代?” 我也不管别人那怪异的眼神,坚定道:“是清代。” 安老师大摇其头:“确实,从伪造的包浆上分析,应该是清代无疑,但无论清初清中还是清末,都不可能存在这类砚盒的,市场上没有,博物馆里没有,史书上更没有。” 我从容道:“您几位说的也都对,明清时期不会存在这种砚盒,宋元时代也更不可能,但这件东西确确实实是清代的。”见史院长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我道:“是,从造型、材质和绘画风格上,很容易判断其是臆造品,因为历史上根本没有出现过,可是,这也只限于中国,只限于中国的历史,但是,世界上却并不只有中国才出古董。” 大家齐齐懵了懵。 史院长颇感意外地瞅瞅我:“哦?你能看出它是哪个地方的?” “是日本。”我双手托了托砚盒:“准确地讲,这件玩意儿不叫砚盒,应该是描金竹林图砚箱,箱子的木质、砚台的材质,都是当时日本比较特别的材料,所以中国不常见,竹林的绘画也好,造型也罢,也均采用了日本的手法风格,明清时期自然不会有。” 史院长重重一点头:“能准确断代吗?” 我肯定道:“是日本明治时代,公元1868年至公元1911年之间,换算到中国,正是清代的时候。” 史院长笑道:“日本古董可是冷门中的冷门,大部分专家都没见过几件,你能这么肯定?” “当然,这百分之百是明治时代的描金竹林图砚箱,不会有错。”我苦笑道:“不然,我也不会花三万块买了,否则不是亏大了?” 沈子安和朱磊等人已经闭了嘴,眼巴巴地看着史院长。 柳老师道:“院长,他说的?”几位专家也同样把有些发愣的目光投到老人身上。 史院长故意顿了顿,忽然哈哈大笑一声:“好,说的好,买的也好,三万?值了!” 朱磊等人愣住:“真是日本的砚箱?” 史院长赞赏地瞧瞧我,捋着胡子道:“半年前,我儿子的一个日本朋友曾经拿给我看过件东西,跟此砚箱不同,那是个葵文描金五重箱,很漂亮,很精致,那时我才开始对日本古董渐渐有了点认识,也才能看出这个砚箱的价值,呵呵,但对外国古玩,我跟大家一样,算个外行人,只是隐约了解,但要让我断代,我也不敢拍着胸脯说它是明治时代的物件,这小伙子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他的把握,估计是错不了的。” 柳老师四人顿时语塞:“这……” 史院长看看他们:“在古玩这行,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你不懂,不代表别人也不懂,别以为上个电视就怎么怎么样了,学无止境啊,比起这小伙子的眼力,你们四个还差得远呢,走吧,先去电视台问问,看他们能不能把砚盒这段掐了,省得把脸丢到全国各地去。” 毕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柳老师几人面色有点难堪,“学生受教了。” 史院长对我笑道:“他们都知道,我不轻易夸人,但小小年纪就有这种眼光,这种魄力,呵呵,真的不简单,对了,你这砚箱,我儿子应该会喜欢,十万,让给我如何?” 我不好意思道:“真的抱歉,暂时不打算卖。” “呵呵,没事儿。” 别说十万了,再多给点我也不卖! 这砚箱,我还有大用处! …… …… 【ps:先更4000,晚上再更另6000。榜单上,马上就被后面的人超过了,急求月票,让我在榜上稳定下来吧,那样也不用成天纠结来纠结去了,谢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17章【入手描金山水食盒】 徐扬饭庄。 我、蒋妍、橘子、大小贾、沈子安、朱磊分别坐在靠角落的饭桌上,等服务员拿过菜单来,每人点了一道菜。 席间,很少有人说话,蒋妍几次三番想带动起话题,结果都以失败告终,末了,她悻悻夹了口鱼香肉丝嚼了嚼,瞥眼看看我,咳嗽一声:“都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话看来真对,行,镜子同学今儿个又让大家长了回见识,喂,你怎么知道砚箱是日本的古董?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懂古玩吗?” 我边吃菜边道:“以前偶然见过,赶巧了。”其实应该说以后见过。 橘子翻翻白眼:“又这么说?哪那么多巧啊巧啊的?我看呀,分明是你装傻充愣!” 大贾干笑两声:“镜子,抱歉了啊,刚刚我还说你这儿说你那儿的,呃,弄得我现在挺不好意思,你看我弟弟,也脸红了。” 小贾苦笑道:“谁想它是真的呢,看来专家的话也不能全信。” 橘子笑道:“以后信镜子吧,信镜子者,得永生。” 嘻嘻哈哈地开了几句玩笑,这时,一直没言声的沈子安说话了,他迟疑了片刻,一叹气,正色地看着我道:“唉,这回我是心服口服了,顾靖,咱们以前可能有些小碰撞,希望你别介意,来,干一杯吧。”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端起茶杯,道:“你言重了,干。” 蒋妍咯咯一笑:“这才对嘛,和和气气的多好,来来,干杯干杯!” 大家都举起了杯子,唯独朱磊没有动。 等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后,面色不太好看的朱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还有点事儿,回去了。”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饭庄。 蒋妍切了一声,撇嘴道:“错了就是错了,还放不下脸来承认,甭理他,咱们吃。” 捡了个大漏,这顿饭自然是我结的帐。 坐车回到家,我偷偷摸摸地将砚箱抱回了自己的小屋,打开写字台柜门,轻轻放进去。 这次的中央电视塔之行,收获出乎意料的好,不但顺利地得到了砚箱,而且只花了三万块钱的低价,更值得一提的是,从钱先生口中套出了些极重要的话,他朋友那里竟还有这类砚箱,且不止一件,这个消息无疑很让我振奋。或许在史院长看来,它只是一个不错的日本古董,十万块钱到头了,但只有我知道,砚箱的潜在价值绝不仅仅如此,所以,当时我没有轻易卖掉。 我心中早就有了计划,往凉席上一坐,拿出手机,给钱先生的朋友打去了电话。 嘟嘟嘟,响了三声,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喂?” “您好,是许伯伯吧?” “你是?” “哦,您不认识我,是钱先生给我的电话,我……” 没等我说完,许伯伯便道:“哦,刚刚老钱打电话来了,你是买他砚盒的那位小伙子吧,我知道你,说吧,什么事?” “这个,电话里可能说不太清楚,如果方便的话,我能不能去您家里?主要是想看看您收集来的古玩。” “来家里?”许伯伯的声音顿了一顿,道:“好吧,你拿笔记一下地址,在海淀区……”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立刻放在了肚子里,听得出,他是有心要卖的,否则不会让我去他家。不过,有一个问题随之而来,花掉了三万后,我银行卡里只剩了三万多一点,恐怕不够买他手里的其他日本古董了,然而,我又不能不去,万一钱先生得到砚盒是真品的消息,继而告诉给许伯伯的话,价钱可就说不准了。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脱掉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换了身干净的t恤衫,拿着写了地址的纸条直奔海淀区。 清华大学东侧两公里处的一栋塔楼内。 叮咚叮咚,我按下了二楼靠西头一家装着墨绿色防盗门的门铃。 咔嚓,里面的门开了,是一个比我大五、六岁的青年,“……你找谁?” “我叫顾靖,跟许伯伯约好了。” 青年哦了一声,伸手打开防盗门:“请进吧。”待我进屋,他弯腰拿过来一双塑料拖鞋,就对里面喊道:“爸,人来了。” 塔楼比较老,他家也应该是很早装修的,木地板很多地方掉了颜色,稍微有点松动,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等我跟着年轻走进客厅,南边的卧室门慢悠悠地被人从里推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走出来,他可能是在睡觉,眼角稍显疲惫的色彩,“这么快就到了?我家塔楼不好找,还以为你得三点多到呢,就先睡了个觉。” 我笑道:“我打车来的,司机正好认识这边,直接把我拉到楼底下了。” “累了吧,先坐,喝点茶。” “您别客气,我不累。”跟许伯伯一起坐到沙发上,我道:“听钱先生说,他从您这儿收来的砚盒,您还有类似的?”见许伯伯微微点头,我试探道:“这些东西,您是从哪买来的?我怎么没跟市场上见过?” 许伯伯摇头道:“不是买的,是一老朋友送我的,说这东西肯定值钱,让我留着,以后有机会卖掉,我问他东西是什么,他当时也没和我说,谁曾想,自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人,也不知去了哪里,唉,后来,老钱来家时看上了一件,我就卖给他了。”他中间有些话说得含糊,想来其中另有隐情,我不方便问,也没必要问,我只关心那几件东西是不是真的,它是偷来的也好,抢来的也罢,与我无关。 “……我能看看东西吗?” 许伯伯说了声行,起身带我来到卧室,手指一面玻璃柜道:“就这些。” 东墙的白色玻璃柜里摆着不少物件,最上排是几张黑白老照片,底下是零零散散的钱币和小碗,认真看了看,应该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视线渐渐向下,我瞅见了钱先生所说的与砚盒类似的物件,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 一件明清笔筒,一方砚台,一杆毛笔。 经过我这些日子的刻苦钻研,大概也能看出些门道。笔筒包浆很生硬,明显是人为做旧的。砚台和毛笔平平常常,都属于现代工艺品。是,这些都属于文房四宝,与砚盒有着相似之处,可在我看来,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难道钱先生说的类似东西只是它们?我晕,那不是白来一趟了吗? 我失望道:“这些就是您朋友送您的?跟砚盒一起的?” 许伯伯点点头:“是啊,还有最右面那件,都是一起的。” 右边那件玩意儿是两个不倒翁,自然也不值钱……咦,不对! 我霍然望向那边,定神看看:“……能上手吗?”听许伯伯说成,我就拉开玻璃门,伸手摸到了两个不规则椭圆型物件上,拿了拿,心中猛然一跳,不对,这绝对不是不倒翁,木制的,空心,里面什么也没有,而且,它俩底是平的,无法自由移动。再仔细一看,这两件像极了不倒翁的东西是在一个盒子里装着的,盒子只有四面,两侧空空,顶上还有一个铜质小提手。 这难道是…… 实话实说,我不认识这件东西,但我几乎可以肯定,它跟砚箱一样,都是来自日本。 因为上面的绘画风格跟砚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同样也是描金的手法。 我没有把兴奋之色写在脸上,不动声色地将该物放回原处,又拿着砚台看了几眼转移视线,才回头随口道:“许伯伯,这些玩意儿,您准备卖多少钱?” 许伯伯也不傻,一指笔筒、砚台和毛笔:“这三样,多少钱你看着给,但那两个圆不溜秋的玩意儿,没有二十万绝对不卖,这是砚盒一个类型的,值钱。”他说话的时候,他儿子也在屋里听着,没插嘴。 “二十万太贵了。”我想也不想地摇摇头:“而且我都不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干什么的?您知道吗?”比这件还精致的砚箱,他才卖了钱先生八万,可不如砚箱的这件,却一开口就是二十万,确实有点离谱。 “就是这样才值钱呢。”许伯伯想来也不清楚。 我道:“许伯伯,我是年轻,但您也别拿我当冤大头,我想,钱先生在电话里都跟您说了吧?当时我也在场,鉴宝栏目那四位专家的话,我听得真真切切的。” 许伯伯好像有恃无恐地看我一下:“那你还要买?”也不晓得钱先生跟他怎么说的,他似乎料定我要买了。 我道:“您要以为我非买不可,继而狮子大开口的话,那咱们没法谈下去了,呵呵,这种东西呢,您愿意留就留着吧,二十万?我买一对儿冰种手镯也才二十万吧?告辞!”我佯装要走,呃,也不能算佯装,是真的要走了。因为二十万的价格确实太高,前世的记忆又没有出现过这件东西,我自然不敢花那么多钱收。 不得不说,经过元青花的意外,我做事比以前谨慎了许多,这样,也许会错失掉很多机会,但同样也会避开很多风险。 我这一出卧室,许伯伯的儿子似乎沉不住气了,青年道:“稍等,你想多少钱要?” 我在客厅里站住,回头想了想,“您也知道我给了钱先生三万收的砚盒,但您这件东西比砚盒差些,嗯,一万吧。” 青年看了眼父亲,许伯伯断然摇摇脑袋:“专家的话也不一定就对,再说,我这件跟砚盒又不一样,你怎么知道是臆造品?咱们也不用拐弯抹角了,你既然想买,肯定是有你的理由,十万,一分钱也不能低了。” 我道:“您觉得您这件是真的?跟钱先生的砚盒不一样?” 许伯伯道:“那是自然,这件玩意儿做工极细,包浆也好,我曾找人鉴定过的。” 我反问道:“那鉴定证书呢?”见他语塞着不吱声,我道:“我明白,您自己心里估摸也不清楚东西是真是假,是好是坏,就怕买少了亏本,但您想过没有,除了我,以后还能有几个人肯花万元买您这件东西?而且,您怎么知道我买了就一定不会亏本?您知道我买它做什么吗?” “做什么?”青年疑惑道。 我故弄玄虚地摇头不语,这是砍价的手段,不能把底露给别人。 许伯伯看看我,却还是不为所动。 讨价还价了好久,最后,我把价格提到了三万,但对方仍还咬着十万不松嘴。 青年估计觉得三万块不少了,就拽了他爸衣服一把,“你要拿不准,咱们去鉴定行鉴定一下不就行了?” 我一听,立刻道:“如果您想卖,三万块我马上拿到您家里,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如果您要死活以为东西值十万,那您可以去专业机构做鉴定,但鉴定以后,若专家也给出是臆造品的说法,你要再想回过头卖给我,三万块我可给不了了,而且您还得花上一笔数额不小的鉴定费。” 青年看向许伯伯:“怎么着?卖了还是去鉴定?” 沉默半晌,许伯伯道:“……鉴定,小伙子,你也一起来么?” “当然。”我心思飞快动了动,在许伯伯拿着东西走到客厅后,我提议道:“我出个主意,您两位也甭去专业机构了,白花鉴定费,不值当,您就拿着东西到琉璃厂店铺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人会花十万块收,当然,如果您不放心,琉璃厂也有专业鉴定的地方。” 许伯伯一想,点了头:“先去琉璃厂问问。” 鉴定机构不是吃白饭的,那里的专家涉及到了各个方面,没有偏科,肯定有人专门研究外国古董,所以,如果去了这些地方,我想捡漏的心思八成是要泡汤了,呃,况且,我也不知这到底是不是漏,没准三万块买亏了也说不定,所以,谨慎起见,只能多花点心思,把风险降到最低。 我们仨人打车到了琉璃厂。 青年表情显得很不安,时不时就瞧他父亲手里的东西一眼,可能他更希望三万直接卖我吧。许伯伯似乎对他的宝贝有信心,紧紧抱着,下车后,就选了家比较大的门脸走进去,将东西往柜台上一放,“……你这儿收古董吗?”店里没什么人,空空荡荡的,后面有一个老头和一中年人再下围棋。 闻言,六旬老者放下黑棋子,从柜台后站起来,“是这件东西?” 许伯伯把它往前一推:“对,您看看值多少钱?” 盯着那看着像不倒翁的玩意儿,老人面露狐疑之色,拿着放大镜左看看,右瞧瞧,又打开两个东西瞅瞅里面的结构,末了,把放大镜撂到了柜台上,一摇头道:“恕我眼拙,没看出这是干什么的。” 许伯伯皱眉道:“你再仔细看看,绝对是好东西。” 老人把东西一推:“您拿回去吧,我们这儿是收不了。” 许伯伯抱起东西,转身道:“换一家。” 下面去的是一家主卖瓷器的古玩店,老板戴着眼镜,正给一个少妇看梅瓶,我们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少妇走了,许伯伯就把东西递了过去:“卖个东西,您看看值多少钱。” 老板喝了口茶,拿起东西上下看了看,下意识道:“……你想卖多少钱?” 许伯伯直接道:“十万。” 老板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没再继续瞧,将东西放下:“这东西连古玩都不是吧?反正我没见过,您拿回去吧。”许伯伯不甘心地又问了几句,那老板却拿了张报纸看起来,一个劲儿摇头,说不收。 一连换了三四家,结果无一例外,东西都被推了回来。 不过,也有一家店的老板犹豫着拿在手里把玩了好半天,思虑良久,他给出了八千元的价格。我想,他应该是知道这东西来自日本,但却跟我一样,不清楚它的确切价值,所以只能保守地估了个低价,避免亏本。最后,许伯伯自然没有卖他,而那店老板也没有点明这是哪哪的东西。 我松了一口气。 看来,日本古董真的很冷门,也是,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花一辈子时间研究还研究不透呢,谁有工夫去琢磨日本古董啊?只是少数人罢了。 西琉璃厂前。 我也不言声,去小卖部买了瓶带着冰的冰红茶,一口口喝着,静静等着他俩。 我余光看到父子俩相互交换一下眼色,青年眼中有些后悔,许伯伯眼力则透着一股不甘心的味道,似乎仍未放弃。沉默了几分钟,许伯伯迟疑地问儿子:“要不然,去荣宝斋花钱鉴定一下?” 他儿子砸了一下嘴巴,“……卖了吧,那么多家老板都不收,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可是……”许伯伯为难地叹了叹气,侧头看了我一眼。 我走过去几步,装作很不放在心上的样子,问道:“您决定了没?快该吃晚饭了,我也得回家了。” 原地犹豫了好半天,直到年青拉了拉他衣服,许伯伯才一咬牙:“二万九,拿走吧。” 我之前说过的,要是拿去问别人,我就不会给三万的价格了,见他减了一千,我也没再说什么,做人得知进退,得适可而止,逐点了点头,与父子俩来到马路斜对面的工商银行,取钱给了他们。最后在取款机里看了下余额,只剩几千元了。 满含期待地接过东西,我告了个辞,趁着爸妈还没下班,赶紧回了家。 其实方才在琉璃厂,有好几次我都想直接走人了,毕竟那么多店主都不看好这玩意儿,我前世也没见过,心里自然没谱,不清楚三万块的价格到底合不合理。 进了自己小屋,我连衣服都顾不上脱就急匆匆地打开电脑,上网查找着日本古玩。 然而,即便是有着庞大信息量的互联网,上面也很少有介绍日本古玩的资料,查了将近半个小时,一无所获,也没有见到类似不倒翁的东西。 怎么办? 我眼神一动,上回从斐小红家收来的古玩,不是找碧玉鉴定的吗?她有很多朋友好像是专业干这个的。 于是乎,我登陆了qq,给她黑着的头像发去一个信息:在吗? 等了一会儿,见没回音,我知道她不是隐身,就将那东西拍了图片,从qq上传了过去,说想让她朋友帮忙鉴定一下。 晚上吃过饭后,我回到小屋打开电脑,发现qq下面碧玉的头像在闪啊闪啊。 点开一瞧,发送时间是十分钟以前,碧玉:我问问看吧。 我忙回复了一个“谢谢”,稳了稳呼吸,托着下巴磕耐心等待着。 不多时,与碧玉的聊天窗口中蹦出一段话:刚刚问了问,我朋友说不上手的话很难鉴别,但如果包浆和内里都没问题,东西应该是件挺难得的玩意儿,是日本的古董,全名叫“描金山水食盒”,至于年代,我朋友他也不敢肯定,大概在江户时期左右吧,当然,这个推断是建立在包浆厚实的基础上,否则,这只是件高仿赝品。 我拿起来摸摸食盒的包浆,嗯,八成不会错,很饱满,逐打字道:他说能值多少钱? 碧玉:中国市场上几乎见不到此类东西,不好估价,也没有可参照的价格,但他说此类江户时期的描金山水食盒,在日本的价格应该是一百二十万日元左右,折合成人民币的话,不到十万块吧。 这么多?都快赶上砚箱了! 兴奋之余,我忙向碧玉道谢,心中又很是佩服她那位朋友,连史院长这样的人物都断不了年代的玩意,那人却随随便便说了出来,看得出,那人对日本古董非常了解。 碧玉:不用谢,我有事,下线了。 我:再见。 关掉电脑,我打开柜门深深望了食盒、砚箱一眼,慢慢握紧了拳头。 砚箱估价十万,食盒估价九万多,这一起就是二十万。但我呢?我才花了六万不到,一天时间,这里外里就净挣十四万元! 我呼了口气,渐渐平静着心绪。 可是…… 十四万吗? 还差得远呢! 这两件东西绝不仅仅是这个价钱! …… …… 【推本强书】 书名《仙鸿路》 书号1655702 —— 路人甲哭泣道:昨天一个蒙面人背后阴了我两板砖。 第二天他喜道:幸有神医救治,我的伤只花了半天就恢复了。 某神医藏起板砖偷笑道:修为又增加了…… —— 从此,修仙界多出了一位“救死扶伤”的神医,他还掌握了“永驻青春”秘密,于是,修仙界的仙子mm都疯狂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18章【涨价了!】 傍晚七点钟左右。 我懒得开笔记本上网了,就拿电话打了114查询“北京保罗拍卖公司”的号码,可许是我记错了名字,对方没能查找出来,仔细回忆了回忆当时钱先生描金竹林砚箱所上的拍卖,我一恍然,又重新拨号114,查了“北京保利拍卖公司”,这回对了,那边机械化的嗓音给了我一个固定电话号码,我拿笔记下,打了过去。说明意图,电话换到了一个叫小郝的人手里,我俩一番交谈后,他说现在就想看看我那两件东西,问我方不方便。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越快越好嘛。 我俩约在了前门肯德基见面,背上双肩背书包,小心拿枕巾将砚箱和食盒裹好装进去,我也没跟爸妈打招呼,偷偷摸摸地溜出院子。 前门肯德基生意较差,虽有两层,但人却不太多。 走进里面,左右看了看,我拿出手机打了小郝的随身电话,接着,电话被挂断了,就见角落位置一个穿花衬衫的三十岁男子朝我招手,我对他点点头,没过去,而是先在柜台上点了两杯加冰的大可乐,付账,端着托盘到了他跟前,“您好,嗯,我叫您郝哥吧?” 小郝呵呵一笑:“行,先坐吧,东西带了?” 我嗯了一声,把可乐分了他一杯,回身卸下书包,拉开拉锁,把它们拿到餐桌上。 小郝应该是懂日本古董的,否则保利拍卖也不会让他接电话,转接之前我说过的。把食盒拿在手里,小郝用大拇指蹭蹭它表面包浆,又观察了一下上面的山水绘画和其他细节地方,一点头,放下,又捏起砚箱,掀开盖子,反反复复地看了半天,末了,他长长嗯了一嗓子,“……这是从哪收来的?” 我道:“从别人手里偶然买的。” 小郝赞许地笑笑:“有眼光,这么好的玩意儿,中国市场可很少见,没错,是日本古董,一个是描金竹林砚箱,一个是描金山水食盒,年代不敢断,等我回去还要向人请教,嗯,但小兄弟,如果你真想上拍的话,我得提前知会你一句,这类东西属于冷门,秋季拍卖会的审核恐怕无法通过,我争取争取,上个小拍还是没有问题的,你若觉得行,现在就能跟我回公司做合同。” 我问道:“小拍大概哪天?” 小郝笑道:“这就看你的意思了,要是想多等等,十天以后,要是急着卖,后天或大后天也行。” 我早考虑好了,“那好,小拍就小拍,上最近的一场吧。” 小郝一怔:“这么急吗?我觉得还是等等为好,毕竟是要宣传的,知道的人多了,价钱也能上去。” 我苦笑:“其实您也知道,这日本古董没几个人懂,再怎么宣传也不好使,只要在北京的那些日本人清楚,估摸也就差不多了,郝哥,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贵公司能单独联系点日本商人。” 小郝沉吟道:“既然你想尽快上拍,那我们尊崇你的意见,宣传运作方面我们会办好的,嗯,看得出,你对砚箱和食盒很有信心,但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此类古董很少在国内拍卖市场出现,不可预测性太大,也没准跟日本能值十万人民币的玩意儿,最后落到流拍的地步,所以,我认为把起拍价格调低一些最好,你说呢?”感觉得出,小郝不是特别看好这两件日本古董。 我道:“无所谓,听您的。” 会流拍?这不是扯淡么! 曾经,钱先生携砚箱上过的那场最火爆的小拍,我是亲眼见过新闻报导的! 与小郝一起回保利拍卖公司签合约,弄好后回家,已是将近十点了。 第二日一早。 睡醒觉的我长长伸了个大懒腰,打着哈欠跟床上翻了个身,夹着被窝发呆。此时,我身上基本没多余的钱了,想要去捡下一个漏,只能等拍卖会结束再说,所以,心情期待之余,也不免有点无聊。我手抱后脑勺面向天花板,开始思考着怎么打发今天的时间,难道继续看古玩书?可这些日子,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洗漱过后,我回屋掏出充电器,把还剩一格电的手机充上。 铃铃铃,屏幕豁然一亮,蹦出一个不认识的号码,139开头,全球通的。 我接起来“喂”了一声,那头传来一个比较陌生的嗓音,“……喂,是顾靖吧?” “我是,您哪位?” “哦,我是茶叶城那普洱茶店的老板啊,就是卖你水珠儿翡翠的那位。” 是茶叶城一层的瘦老板?不对啊,我没告诉过他自己的电话啊?我微微一愣:“您好,呃,您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 “你不是也跟茶叶城工作么,我本来想去楼上卖场找你的,但一个姓张的销售说你前些日子辞职了,后来我问了问,才要到了你的号。” 是张婶?她那里确实有我号码,我妈时常拿她手机给我打电话的,“您找我什么事儿?” “你放心,我没和她说你买了我翡翠,嗯,是这样,前几天我资金链断了,周转不开,所以才想着把翡翠出手,但昨儿个,压出去的货全被人订了走,资金也回来了,于是我就想吧,那水珠儿翡翠对我的意义挺重的,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把它再收回来,嗯,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是一百一十万给你的,你要觉得行,我给你一百十二万,你把它再卖给我。”瘦老板的声音有些试探的意味。 这翡翠对你意义很重?那你当初干嘛还卖? 我语气肯定道:“我还留着戴呢,不打算卖了。” 瘦老板耐心道:“小伙子,翡翠算是我爱人的遗物了,对我真的很重要,哦,你是不是嫌价钱不够啊,那没问题,我再加一万块,一百一十三万,行吗?” “很抱歉,暂时不想出手。” “……那你开个价儿吧。” 我买这翡翠本就是为了赚钱的,既然他这么说了,我想了想,便道:“我的心理价位很高,估计说了您也接受不了,嗯,如果一百四十万的话,我会考虑出手的。”这个价格看似离谱得要命,但却是我综合了涨价风潮后定的价位,很合情合理,不然,若没有三十万元的高额利润,我也不会费尽心思去买那玻璃种翡翠了。 “一百四十万?你这也太……”瘦老板的声音掠上些许怒意:“小朋友,做人别太过分!” 我无奈道:“我说了这价格您肯定接受不了,所以,先不卖了。” 嘟嘟嘟,那头直接挂掉了手机。 可还没过多一会儿,我的电话又响了。 “……喂,我是老邢,咱们跟茶叶城见过的。” 老邢?那天跟瘦老板的普洱茶店与我竞争翡翠的那个邢老板?他怎么也打来了?是跟瘦老板要的号码? “哦,您好。”虽然我们之前闹得有点不愉快,但我还是客气道:“您找我是?” 邢老板口气还是如往常般大:“你手里的翡翠我收了,一百一十四万,嗯,最好现在见面交易,下午我公司还有个会,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过去什么啊我过去,“不好意思,翡翠不卖。” “不卖?你知道市价多少吗?给你一百一十四万还嫌少?” “我的心理价位是一百四十万,少于这个,我暂时不做卖的打算。” “……一百四?想钱想疯了吧!”嘟嘟嘟,邢老板也挂了线。 我摇头苦苦一笑,合着不能让我亏本卖你们吧?再等几天就什么都清楚了。 咦?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瘦老板还好说,资金富裕了想收回翡翠,这无可厚非,但邢老板呢?当初他可是一拖再拖地不付帐,这才让我捡了漏,怎么现在他反倒愿意多给些钱买了?不合情理啊?莫非他前几天真是公司没了资金才拿不出钱来?并不是在有意观望翡翠市场行情? 我正想着呢,嘿,电话又唧唧喳喳地叫了起来。 一看号码,是蒋妍的。刚按下接听键,听筒里就杀出她尖锐的叫声:“我靠!镜子你丫真神了!” 我莫名其妙地眨巴眨巴眼睛:“我神什么了?” “你没看早间新闻啊?”蒋妍喊道:“翡翠涨价了!涨大发了!” 我愣愣,心头呼地一热! 我说也是啊,瘦老板和邢老板平白无故地干嘛给我打电话呀!原来如此! “涨了多少?”我屏住呼吸。 “太不可思议了,虽说低档翡翠没什么大动静,但中高档翠,一夜之间,居然从回落到年初的价格一下飙到了没跌之前的价位,这才多久工夫啊?而且价格还在升!疯了!我正跟我爸店里呢,他们这边早乱套了!镜子,有人炒货!而且是预谋已久的炒货!啊啊啊!当初要是听了你的该多好!最低价时买它几十件冰糯种,现在早发财了!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信春哥了!我信你!你小子太神了!这都能猜到!” 我深吸一口气,涨了,终于涨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19章【邹姨想开美容店?】 虽明知翡翠价格会一夜飙升,但听到这一消息,我心里仍不免有些激动。 摸了摸脖子上闪闪耀眼的水珠儿挂件,我脸上挂着笑,把它重新埋进衣服领子里,看看表,走到院里,推开了爸妈的北屋门。将近八点钟,到吃早餐的时候了。可许是昨天上班太累,周六休息的爸妈还没起床,正呼呼睡着懒觉。我正犹豫着叫了叫他们呢,老妈吧唧了吧唧嘴巴,翻身醒了。 “……呼,这一觉睡的,净做梦了,嗯,几点了?” “八点。” “这么晚了?”老妈回身扒了扒熟睡的老爸:“醒醒,今儿个不做饭了,门口早点摊吃。” 他们刷牙洗脸穿衣服的时候,我就去客厅沙发坐下,拿遥控器打开电视,找着有关翡翠的新闻。电视上的说法基本和蒋妍告诉我的一致,翡翠价格一夜暴涨,之前预测还有下跌空间的业内人士大跌眼镜,加之前几天的暴跌行情,大家基本肯定了这是蓄谋已久的炒货,整个业界也混乱起来,不再像以前那般风平浪静了。翡翠不是没涨过价,曾经在几年前那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翡翠价格几乎翻了一倍,那也是近年来涨幅最大的一次,可这回却不同,一个晚上啊,仅仅是一个晚上,波动太大了,结果一下子冲乱了市场,弄得有点人心惶惶的意味了。 按说,照这个势头下去,翡翠的涨面肯定没问题,但换个角度想,既然它能一夜暴涨,会不会也能一夜暴跌? 大家的看法渐渐出现分歧,这种不安定因素也让整个市场对翡翠的定价变得微妙起来。 同样一只成色还算不错的糯种手镯,菜市口百货卖七万,百盛商场卖八万,新街口翡翠店卖六万,差价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总之,现在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翡翠市场——乱套了。 不过,这些与我没有关系,只有我知道,翡翠还会涨,绝不仅仅是现在这个价格。 “看到了吧?”身后响起老爸的声音,他系着衬衫扣坐到我边上:“收藏圈里,这种暴涨暴跌的事情太多了,没准前一天跟拍卖会买的一件不错的东西,过几天就拦腰切掉一半价格,嗯,所以我才不让你碰古玩的,风险太大。” 老妈瞥瞥电视屏幕:“要是早知道涨价,我应该也买个项链去,现在还能赚点钱。” 老爸没好气道:“你拿什么买?人家涨价的是中高档翠,你买得起吗?” “我怎么那么不爱听你说话啊!”老妈拿眼珠子瞪瞪他:“我随口说说不行呀?不行呀?你管得着么你!” 等他俩吵完了架,我就跟在他们后面推门出屋,打算到西边早点摊吃饭。 “诶,邹大妈,醒了?” 院里,拿着个铝锅的邹奶奶正好从东屋出来,看到我们后,她扬了扬手里的锅:“早醒了,月娥懒得动换,让我给她买点豆腐脑回来,呵呵,你们这是?” “哦,我们起晚了,正要吃早点呢。”老妈道:“呵呵,说起来啊,我都两天没看见月娥了,白天也不在,黑天也不在的,要不您叫叫她,咱们一起去呗?”别说我妈了,我也两天没瞅见邹姨的影子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行,我问问。”邹奶奶也没回屋,站在院里扯着脖子喊:“月娥,小崔让咱们跟她一块吃早点去,你来不来?” 几秒种后,屋里飘来邹月娥带着醉意的嗓音:“好,等我两分钟,换衣服。” 我妈朝东边努努嘴:“又喝酒呐?” 邹奶奶没辙地一叹气:“可不是么,早晚喝死算!” “得劝劝她。”老爸一皱眉:“酒这东西,多了能要人命的。” “唉,这死丫头啊,谁的话也不听,你说能咋办?” 邹奶奶去回屋放锅,出来后,邹月娥也跟在了她身后。邹姨穿了一身比较干练的ol职业装,盘发、白衫、灰色修身裙、肉丝袜、黑高跟的打扮,精精神神,整整洁洁。见她出屋,我就装模作样地和她打了招呼,说:“邹姨好。” 邹月娥一扒拉额前刘海,笑眯眯地点点头:“你也好,功课复习的怎么样了?” 我道:“还行吧。” 老妈笑道:“他啊,天天净顾着玩电脑了,哪还复习功课呀,月娥,倒是你,这些天都干嘛去了?” 邹月娥边往院门走,边亲昵地挽着我妈的手,“找工作呗,两天投了不少份简历,天天面试去了,没得着休息的时候。” 老妈咦了一声,奇怪道:“你上回不是说先歇歇,等找了对象以后再说工作么?” 邹奶奶冷不丁哼了一嗓子:“谁知道她怎么想的,突然变主意了,死活要上班!” 邹月娥呵呵一笑:“我不上班的话,谁给您女儿开工资?咱娘俩还不睡马路去?” “哟。”我妈关切地摸着她的手:“你那儿是不是没钱了?不怕,姐这儿还有富裕……” 邹月娥忙摆手苦笑:“崔姐,谢谢您,刚刚我是开玩笑呢,呵呵,有钱,就是跟家待着太闲了,想赶紧找个班儿上,不说挣多少工资吧,起码也能充实一点。” 老妈哦了一下:“有困难就跟姐说,别客气,对了,找着合适的工作了?” 邹月娥无奈一耸肩,高跟鞋轻快地踩在沥青地上:“还没,不是他们看不上我,就是我看不上他们,呵呵,我要求真不高,单休双休无所谓,最起码工作环境得好,可我走了几个地方,乌烟瘴气的,比咱们茶叶城差远了。” 说话间,我们已是到了买早点的地方,炸油条的铁锅呼呼冒着热气,苍蝇蚊子满处落,环境着实差了些,不过北京路边野摊大都这样,习惯了。找了个黄不溜秋的桌子坐下,扒拉掉桌面上的几双被人用过的一次性筷子,我要了两根油条吃起来,不言语,耳朵听着他们说话。 我爸我妈都要了豆浆,喝了两口,老妈道:“工作好找,但好工作不好找,听大姐一句,别太挑剔了,不过,你擅长跟人打交道,能言善语,工作能力也强,应该不发愁吧,再寻摸寻摸,别急。” 邹月娥用塑料勺喝了口豆腐脑,一点头:“嗯,今天歇一天,太累了,明天再找。” 这时,我眨眨眼睛,插了一句:“邹姨,我有个同学她爸是做翡翠生意的,要不,我帮您问问?” 老妈奇道:“谁呀?” 我道:“蒋妍,上回来过咱家。” 邹月娥瞅瞅我,嘴角一笑:“那谢谢你了?” “您甭客气,应该的。”我脚尖不动声色地在桌子底下碰碰她的高跟鞋。 邹月娥不理我也不看我,只是低头吃着豆腐脑。 饭后,我没跟他们回四合院,而是说去给邹姨问工作,借口把她要了过来。临走前,邹奶奶从后面叫住了我们,嘱咐道:“总去你家蹭饭,弄得我跟月娥都不好意思了,中午跟我们家吃,记得早点回来。” 说了声好,我俩转头朝胡同口走。 等离开了四合院的大区域,我也没急哄哄地拉她手,只是略微靠近了邹姨一些,问她:“我先给蒋妍打电话问问情况,要是他爸说行,咱们再过去?” 邹月娥笑着微微点头:“你说了算,不用问邹姨。” 找了个树荫下和邹姨一起站过去,我拿起电话给蒋妍拨号。 “……喂?镜子?啥事儿?” “哦,是这样,我有个邻居……”我大概把邹姨的情况告诉了她,后道:“你看你爸店里缺不缺人?” “等等,我问他一声。”过了一分钟左右,“呃,不好意思啊,店里暂时不缺人,那个,我去给你问问旁边的几家吧。”蒋妍的声音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马上道:“不用不用,算了吧,谢你了。” 挂下电话,我回头摸了摸鼻子,顿时觉得很没面子。 邹月娥噗嗤一笑,眼睛眯成一道很媚很媚的线:“你那是啥表情?不成就不成呗,有什么的,走吧,回去了。” 我坚持道:“反正也出来了,这样,你再跟我去一家琉璃厂的店铺,好吗?” 邹月娥笑着一嗯,率先拖着丰满的身体迈步向前。 我们去的是西琉璃厂的雨柔阁,裴老板和甄老师与我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他俩人还不错,我想问问他们。刚到门口,邹月娥便是一呆,说这不是很早以前带我来过的地方么,那回我们是卖明清玉牌的。我说是换了老板,就与她一起走进去。 裴老板和甄老师都在店里,俩人正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我跟他俩打了个招呼,然后介绍道:“这是我邻居,邹月娥。” “你好,幸会。”裴老板与她握手后,把头看向了我:“今天又带什么好玩意儿来了?” 我呃了一声:“最近没什么收获,那啥,是这样,其实吧,嗯,我邹姨想找份工作,您看这里缺人不?”我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干脆直来直去地说了,可说完吧,又感觉太直接了点,显得有些愣头愣脑了。 裴老板恍然地哦了一声,笑笑,看着邹姨道:“您以前是?” 从面上看,邹月娥应该比她年长两三岁,她勾勾嘴角:“搞销售的。” 我为她补充了一句:“马连道茶叶城销售部经理。”这听着多威风? 接下来,裴老板就和邹姨去了后面的茶桌上坐着聊天,也没说到底缺不缺人,只是天南海北地闲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裴老板似乎特别中意邹姨,而且眼神总瞄她身上,胸啊,臀啊,腿啊,惹得我心里好一阵嘀咕。 末了,听了她俩的对话,我才明白了些。 “邹姐,你身材可真棒,口才也没得说,比我强多了。”裴老板道:“是这样,这古玩店是我一时兴起开的,我的根儿呢,还在美容行当,嗯,你要真觉得我这古玩店不错,就先干两天,等我把四平那边的美容店弄稳一点,就准备跟北京再开一家分店呢,到时候,我想请你过来帮忙,你看如何?” 原来如此,裴雨柔是看中了邹月娥的人际关系,邹姨干销售时认识了不少客户,如果裴老板在人生地不熟地北京开美容院,恐怕最需要的也是这些,更何况,整个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比邹姨还漂亮的女人了,有脸蛋,有身材,有手段,精明圆滑,想来,她大概很适合这一行当吧? 邹月娥听了点点头,呵呵笑了笑:“让我考虑一下,好么?” “当然行,你要是能来,正好也可以分担一下甄叔叔的工作,这几天啊,可把他累坏了。” 甄老师开玩笑道:“是啊,加班费还没给我呢。” 裴老板白他一眼:“别听甄叔叔瞎说,我可从来不拖欠工资哦。” 女人间的相处总比男人来的简单一些,裴老板和邹姨好像一见如故似的,聊得很开心。 等我跟甄老师请教了几个古玩鉴别方法后,就听邹姨说该回去吃饭了,我便起身跟他俩告辞。 走在西琉璃厂的街面上。 我转头问她:“决定了?想拖几天再回复她?不让人家觉得你很廉价?” “呵呵,就你机灵。”邹月娥没直接回答我,而是笑吟吟道:“想当初来北京闯荡时,心里真没什么其他想法,单纯地想混口饭吃而已,所以这些年,除了喝酒,你邹姨对其他东西都没什么大兴趣,只是浑浑噩噩地混日子罢了,有时候,夜深人静经常会想‘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越这么琢磨,酒喝得就越多,呵呵,其实刚刚裴老板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了很多事,很多儿时的事儿。” 我知道邹姨一直很孤单,没插话,静静听着。 邹月娥眨眼道:“七岁?八岁?九岁?我也忘记了,反正,我小时候特别特别想有一家自己的美容院,平常招呼招呼客人,休息时也能给自己美美容,呵呵,当时我就傻傻地想,这样的小日子,那得多幸福呀。” 看着她的眼睛,我忽然觉得,从雨柔阁出来以后的邹姨有了些变化,那飘散的眼神,似乎凝聚了许多,没了落寞,没了酒意,渐渐显出了一份难得的神采。 “靖……”邹月娥啼笑皆非道:“我想开一家美容店,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想过。” 我眼中一动,“好,我给你!” …… …… 【ps:今天身体极差,从早上五点到现在才写了7000,晚上应该还有一更,我尽力而为吧,求几张月票,榜单被超越了,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0章 第120章 “你给我?”邹月娥好气又好笑地瞥了我一眼,向前的脚步放缓了稍许:“给我什么?” 我理所当然道:“你不是想开美容院吗?当然是给你这个了。” 邹月娥自己呵呵笑了一会儿,“年岁不大,口气不小,怎么?还真打算送邹姨一家美容店啊?那可不是理发店,你知道北京上点档次的地段房子租金是多少吗?你知道开业装修要花多少钱吗?你知道美容品和一系列设备要用多少资金吗?你知道那堆美容师的工资要月薪多少吗?哪哪不是钱啊?你以为几万块就能搞定呢?你啊,现在就一心一意地学习弄好吧,等大学毕业找份好工作,不比什么强?别像邹姨似的,混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什么都没落下。” 几万块当然开不了! 我了个晕,你当我是傻子呢,这我能不清楚么? 我道:“邹姨,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真想开?特别特别想?” 邹月娥笑着嗯了一声:“是啊,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听裴老板孜孜不倦地说着她创业的事情,说着美容店的趣闻,我心里这个跳啊,还真挺羡慕她的,呵呵,邹姨也明白自己这辈子是无缘开店了,也罢,那就跟自己喜欢的地方打打工,其实也挺好,嗯,等歇两天吧,歇两天我就答复她,找个自己有兴趣的工作,不容易呢。”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脸色一正:“给我两个月时间,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邹月娥翘起风韵妩媚的嘴角:“呵呵,好啊,邹姨等着你。” 我知道她以为我在开玩笑,但我却是认真的。 呃,不过,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早了?邹姨跟我的事儿还八字没一撇呢?我送她美容院算怎么回事儿?名不正言不顺啊?算了,管她呢,话都放出去了,大不了偷偷送她一间,不让老爸老妈知道! 美容院的事情我心里初步有了个蓝图,但细枝末节上还有待进一步咀嚼,不急,先把钱赚够了再说。 正往家走呢,滋滋滋,兜里的电话震了,来电显示——郝哥。 南新华街上车来车往,若非我开了振动加铃音,还真听不见。 “喂,我是保利拍卖公司的小郝,记得我吧?” “当然记得,郝哥您说。” “嗯,是这么回事儿,我本来想把你那两件东西放到下周三小拍的,但今天早上一联系,能通知的几个日本商人都通知到了,负责人说也没什么可以再宣传的手段了,就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看是跟网上再打几天展览等周三上拍,还是直接上下午的预展?” “下午预展,那就是明天开拍?” “是。” 我哦了一声,一琢磨,道:“下午上吧,具体您安排,我就不过去了。” “好,那我这就和负责人联系,对了,明天的拍卖,你来现场吗?” “当然去。”自己东西上拍,自然得看看热闹,更何况我明天还有具体的拍卖细节要跟郝哥讲呢,“……方便的话,您帮我留个拍牌吧。” “拍卖牌?你明天到了交押金领吧,记得带身份证,嗯,我这边可能不方便帮你拿,不好意思。” 押金?我怔了怔:“大概多少?” “我们公司小拍,一般是十万。” 汗,别说十万了,一万我也拿不出来了。有邹姨在身旁,我说话没那么直接,含糊道:“……那您看这样合不合规矩,嗯,我用那件压一下,应该够了吧?”食盒和砚箱,估价都是十万左右的,抵得上押金了。 “这倒可以,好,那你明天直接过来吧,我提前给你把竞拍手续办好,你到时签个字就行了。” “行,那麻烦您了,明天见。” 挂了电话收进兜口,我发现已经走到和平门全聚德烤鸭店后门了。 拐了个弯儿,这时就听邹月娥问:“明天要去拍卖会?有看上的玩意儿了?” 我敷衍道:“随便看看而已,没打算买。” “呵呵,你就是想买,崔姐也不会给你银子吧?”邹月娥笑眯眯地瞄了瞄我:“行,年纪轻轻的,对古玩倒是挺感兴趣,好现象啊,小靖,我过些天八成也要跟琉璃厂干一阵了,怎么?是不是也带邹姨去见见世面?起码让我简单了解下这个圈子吧?不瞒你,邹姨现在连玉和翠、陶和瓷都分不清楚呢。” 我眨了两下眼睛:“你也要去?” “不行?你不是认识拍卖行的人吗?也不用交押金。”上回在茶叶城门口,韦斌说过跟瀚海拍卖见过我的事儿,还说我走了后门没交钱,邹月娥看来是信以为真了。 “呃,也不是不行。”我犹豫着抓抓头发,“……那我问问吧。” 拿出手机给郝哥拨了过去,“喂,郝哥,是我……对,我有个朋友突然也想去……是,还得麻烦您帮下忙……呃,我知道拿着身份证就能领牌,但那什么,嗯,您明白我意思不……没错没错,另个也顶上……好,那我们到时候直接找您了……行行,多谢多谢……再见。” 邹月娥奇怪道:“什么顶上顶上的?” 我哼哈两声,糊弄过去。 得,还没拍卖呢,食盒跟砚箱都抵押出去了。不过,也仅仅是走个形式,我又没东西要买,只是拿牌进场看戏罢了。 回到家。 刚推开四合院的大门,一股股香气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有炖五花肉的味,有红烧鸡翅膀的味,有葱爆羊肉的味,加上我也饿了,闻了闻,哈喇子立刻在嘴里泛滥不止。 东屋开着门,老妈在邹奶奶家外屋对着我们招手,“快洗手,就等你俩了。” 进屋一瞅,菜已经上桌了,丰丰盛盛,香香喷喷。 邹月娥挨着老妈坐,我临着邹姨,右边是邹奶奶,等人齐上桌,大家都拿起了手中筷子。 席间,邹奶奶给我夹了块肥瘦的五花肉,“……月娥,工作定好了吗?” 邹月娥感谢地看我一眼:“多亏小靖,基本定了,是跟琉璃厂一家古玩店打工,晚些日子,可能跟着老板帮她忙活美容店的生意吧。” “诶?不是翡翠店吗?”老妈看看我:“你同学介绍的?” “差不多吧。”吃肉太多,我怕上火,就加了几筷子苦瓜吃。 邹奶奶难得露出笑容:“小靖啊,这回可多谢你了,来,吃菜。” “您别客气。” 午饭过后,老爸、老妈、邹奶奶仨人走到了院中央的香椿树荫下乘凉聊天,邹月娥嫌热,就回了她家里屋,打开空调,边看杂志边大着嗓门与老妈几人说话,我呢,也跟着邹姨进了屋,挨着她坐到床边,摸着肚子打饱嗝。 “月娥,琉璃厂那老板是女的?”老妈的嗓音飘进里屋。 门开着,离得也不远,虽然看不到脸,但院里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邹月娥随手翻开女性服装杂志的封面,嘴上答道:“是啊,在吉林省四平市开美容院的。” 此时的邹姨是背着身平躺在床边的,从我这边的角度能看到她因微微曲腿而绷紧的灰色ol裙,怪不得连开美容店的裴老板都总盯着她看呢,不得不说,邹姨身材真棒,侧面完全呈现一个s型弧度,千娇百媚。 我咽咽吐沫,慢吞吞地把椅子嘎吱一声拉过去,坐在她背后,伸手摸在她的细腰上。 “她说让你啥时候上班了么?”是邹奶奶的声儿。 邹月娥也不回头看我,不紧不慢地翻了一页杂志,“随时可以,我想后天再说。” 我一欠身,揪了揪邹姨大腿后侧的**,不言声,就这么自娱自乐地*起来。过了会儿,心头慢慢火热了些许,抬眼瞧瞧她的后脑勺,我抬起屁股坐到了床上,迟疑片刻,*****她后背的衬衫里******* “工资多少?” “一开始大概三四千左右吧,具体的我没问。” 然后的时间,邹月娥就继续跟外面几人闲聊着,我则上上下下****,折腾了好半晌,觉得有点不满足,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眨眨眼,******,裤子贴到了邹姨后面的裙子上。 等了等,邹姨仍看着杂志,没反应。 感觉很舒服的我又往前****——还是不理我。 我呼了口气,一手支着床单,试探着***************。我没啥其他想法,只是觉着这样*着她,精神非常愉悦,比摸她的感觉要好很多。邹姨既然没说什么,估摸也不会有大问题吧? “月娥啊,美容院的工作可不好干,天天全是事儿。” 邹月娥侧面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我还算比较喜欢这行业,应该能胜任。” 渐渐的,我脑门见了汗水,有点控制不住了。我怎么也没想到简单**也能这么舒爽,那种心痒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摸在邹姨后背的手心也印出了汗水,不过不是我的,是邹姨出汗了。 我呼呼喘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信号煞那间传进脑海,我忍不住叫她名字:“邹姨,呼,邹姨……”片刻后,我肩膀一抖,重重趴在了邹姨身上,大口大口地吐着气。 “月娥,出来说话多方便,外面也凉快着呢,嗯?小靖干嘛呢?又玩电脑呐?” 我精疲力竭地抬眼看看她,只见邹姨苦笑的目光也在看我,然后就听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念了句:“他没玩电脑,玩别的呢。” ***************** 此章有删节 ***************** 第121章【小拍开始】(1更求月票) 第121章【小拍开始】 邹奶奶家里屋。 在邹姨身上趴着休息了片刻,我眼巴巴地瞄她一眼,撑着床板直起身,站到一旁,结果低头看了看,却发现自己短裤偏左点的位置被浸湿了一道痕迹,脸一红,我无比尴尬地拿手一捂,也注意到侧躺着的邹月娥灰色ol裙上有块***的地方,呃了一声,我赶紧从床头柜上扯了两张餐巾纸下来,伸手给她**裙子:“不是故意的,咳咳,抱歉。” 邹月娥也不吱声,看看我,抖了抖手里杂志,低头瞧着书。 “月娥?”是老妈院里的声儿。 “哦,崔姐,您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问小靖干什么呢?” “他啊?”邹月娥眼珠子一眯:“他呆着呢,啥也没干。” 瞅得如此,我背对着她把纸伸*****,也给自己擦了擦,唉,丢人啊。 我脸皮比较薄,没话找话地跟邹姨说了两句不相干的话茬,见她爱答不理,我就告了个辞,拉着t恤衫挡住裤子上*********,盯着老妈和邹奶奶视线快步回了自己小屋。反手锁好门,我马上把内裤短裤都换了,将脏衣服一股脑塞进床褥子底下,想等痕迹干了再拿到南屋洗,别叫爸妈发现。 下午,听得院里没了聊天声,我知道爸妈是去睡午觉了,于是乎,做贼一般将内裤短裤攥在手里,悄悄推门瞧瞧外面,抱着塑料盆踱步进了南屋。可还没等我接水倒洗衣粉,我才发现屋里有人,换了件裙子的邹月娥正蹲在角落吭哧吭哧地洗着一件灰色ol裙,正是我中午弄脏的那件! 我讪讪一笑:“邹姨,那个……” 邹月娥侧头用余光瞥了眼我,很随意地笑道:“你也洗衣服?喏,肥皂和洗衣粉都跟小桌上呢。” “呃,好。”我也蹲在她旁边,脸红着把短裤泡上水。 这时,我不禁想起一个问题——我还是处男不? 是?不是?是?不是?呃,搞不懂啊! 第二天早晨,晴空万里。 我上的是七点半的闹钟,起了床,换了身干净体面的衣服,见爸妈那屋大门紧闭,估摸是还在睡觉,我就没跟他们打招呼,也不想父母知道我去拍卖会。转身出屋,想敲敲东屋门,但转念一想,又作罢。在院里给邹月娥的手机打了电话,嘟嘟嘟,响了几声,被那头单方挂断了,然后我隐约能听见东屋里溅出些许动静,有盆声儿,有拖鞋声儿,有说话声儿。 几分钟以后,一身非常正统的西裤衬衫打扮的邹月娥顶着干练的盘发迈步出屋。 我想起昨天那桩荒唐事,眼中有显尴尬之态,“咳咳,现在走么?” 邹月娥表情里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笑吟吟地一点头:“出发。” 位于十里河的拍卖现场。 小宴会厅前面聚集了八九个人,从服装上看,应该是参拍的人,拍卖还没开场,很多都早早等在外面,只有几个挂着胸牌的保利工作人员跟宴会厅进进出出,打仗一般,很是忙碌的样子。撩开腕子看看表,我摸出电话给郝哥打了去,说我们到了。 不多时,抱着一个皮包的小郝从走廊尽头走来,“……呵呵,够早的,这位是?” 我介绍道:“这是郝哥,这是我邹姨。” 邹月娥客气地与他握握手,“你好。” 小郝眼中蹦出一缕惊艳,估计是没见过邹姨这么漂亮的人吧,“您也好,嗯,进场手续我都办完了,你们签个字就行,给。”他递给我们几分文件,等拿他的签字笔写上名字,小郝从皮包里取出两个拍牌,一个是25号,一个是26号。 弄完这些,我跟邹月娥说让她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旋而跟小郝向西走了十几米,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小郝狐疑道:“还有事?” 我道:“有一点,嗯,我不清楚这话该不该说啊,那啥,拍卖的时候,贵公司应该有……有托儿吧?”所谓托儿,当然是看拍品价格低了,继而举牌抬价,其实却没心要买的人,我想,一般拍卖行应该都会事先安排这类人在参拍者中间吧? 小郝呵呵一笑,没直接回答我,“你的意思?” 我郑重其事道:“是这样,描金山水食盒我不敢肯定,但那只砚箱,绝对能拍到高价,我是这么打算的,如果万一出现意外,砚箱没有达到十七万的价格,那我想您让那个托儿把价钱抬上去。” 小郝怔怔,哑然失笑道:“十七万?太高了吧?” “真不高,您应该清楚,很多咱们的人在外国拍卖会上为了收回国宝,都不惜花重金购入,完全不考虑市场价格的因素,其实,日本人在这方面比咱们还要洁癖许多,十七万以上,百分之百是没有问题的,要不您跟负责人说一声?”曾经钱先生所上的那场小拍,跟我这回如出一辙,也没上什么宣传,也不被别人所看好,但偏偏,描金竹林砚箱却被拍到了十七万的高价,远远超出了估值价格,事后,媒体还曾报导说那几个日本人对砚箱其实是势在必得的,倘若竞价者有中国人,估计十七万也不会打住,只不过,当天参拍的中国人没有看上砚箱的,那几个日本人也就没争夺得太过激烈。 “好吧。”小郝苦苦一笑:“但也不妨告诉你,每次开拍,负责人都会预测一下拍品最终成交价,而你的砚盒,他是估价九万元的。” 九万成交?比市场价格还略低一些?若抛掉佣金等,我只能拿到八万不到?那我还来什么拍卖会啊!当初直接就卖给史院长了!他还给十万呢! 我焦急道:“十七万,不会有错,您就把我刚刚的话跟负责人说一遍,我想他应该会明白,成么?” 小郝琢磨一番,点头道:“好,我这就跟负责人讨论一下,具体运作我们会安排好的,尽量达到你预期价格吧,你放心。” “麻烦您了。”我可指着砚箱食盒大赚一笔呢,听他这么说,心里踏实了些。 然而,当我送走了郝哥,回身往邹月娥跟前过去时,我就看到了很不和谐的一幕。 “邹月娥!别以为傍上了大款就鼻孔朝天了!还来拍卖会?你有钱买古玩么?” 说话的居然是韦斌那个日本女朋友凉子,韦斌也同她一起站在邹姨前面,神色不善地盯着她看。 我眉头一蹙,他们也来了? 邹月娥唇角泛着冷笑:“这拍卖行是你家开的?难道只许你来不许我来?” “别得意,有你哭的一天!”凉子阴着脸。 “是吗?呵呵,我等着呢。” 凉子和韦斌似乎和好如初了,手挽着手,钻石戒指也重新出现在凉子手上。 韦斌狠声道:“你那男朋友没来么?不是把你甩了吧?” “别总说这种话,也别总用这种表情看我。”邹月娥浅浅笑了笑:“不然,我会以为你是在嫉妒他,这可很影响你跟凉子小姐的感情哦。” 凉子紧紧韦斌的手臂,冷目而视:“我们感情很好,用不着你操心。” 邹月娥故意摸摸肚子,看着韦斌笑道:“我和我男人感情也很好,我们呢,都准备要孩子了。” 韦斌眼角跳跳。 凉子哼了一嗓子:“不要脸!” “哟,我刚看见。”邹月娥故作惊讶道:“戒指又戴上了?行,挺好,钻石多漂亮啊。” 她话音刚落,我也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邹姨的手,拽着她往宴会厅走,“……以后和这种人说话之前记得站远一点,省得弄你一身臭气。” 邹月娥噗嗤一笑,语气乖乖道:“嗯,记住了。” 我没回头看他俩是何表情,找了个后排的椅子跟邹姨坐稳,然后松开了她的手,主要是怕遇见熟人。 小拍的规模自然比不上专卖和春秋拍,粗略一数,二十多人而已,气氛不是很热烈。 韦斌和凉子也在我们后面进场了,他们瞥瞥我俩,选择了靠中间一排的位置。我看到,凉子还和身边一位中年人欠身打了招呼,那中年人也欠身回了招呼,看来,他也是日本人。 我特别注意了一下,发现能从言谈举止和穿着打扮看出来的日本人,算上凉子足有五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嗯,应该差不离了。 时间已到,拍卖开始。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欢迎光临保利拍卖公司第23期拍卖会,很荣幸今天的拍卖会由我为大家主锤,我是国家注册拍卖师赵永,我的资格证号是17008311,请您监督。”这场的拍卖师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性,开场白后,他开始清点号牌。 不多时,第一件拍品在液晶屏幕上打出来。 它属古籍善本,谷园摹古法帖,清,有破损,起拍价格800元。 邹月娥认真观察了片刻,凑过头问我:“靖,给我讲讲流程,不太懂。” 宴会厅就设置了四排座位,大家离得很近,许是听见了邹姨的话,前面的韦斌回头看看她,凉子更是嘲笑地撇撇嘴:“……蠢货。” 要不是碍于这么多人,我真想上去骂她两句。 见邹姨没理她,我道:“你如果想拍,直接举牌就行,拍卖师会喊出你的号牌,并自动按照开始定好的固定价格加价,你若想多叫价,举牌的同时,嘴里要把价格喊出来。”大概解释了几句规则,我不放心地低声嘱咐道:“咱们就来看热闹的,可千万别举牌啊。” 邹月娥笑道:“明白。” 大家的热情果然没有那回的专拍高涨,这第一件《谷园摹古法帖》居然流拍了,拍卖师叫了很多声也无人应答。 紧接着,第二件拍品登场,是面锈迹斑斑的铜镜,起拍价900元。 这次总算有人举了牌,你来我往了短短几分钟,铜镜终以2400元的价格落锤。 邹月娥疑惑地翘起二郎腿,斜眼看过来:“这古玩价格都是怎么估算出来的?为什么有时看着差不多的东西,价格相差那么大?”她看来是真想下工夫学习了。 我拿捏了一下语言,道:“总共有这么几点吧,一,年代明确的古玩价格高于年代不明的同类古玩,年代久远的一般高于年代较新的,也就是常说的‘厚古薄今原则’,二呢,物以稀为贵,存世数量少的价格高于存世数量多的,三,保存完好的古玩价格高于残损的,四,与其历史价值、艺术价值、科学价值成正相关,五,出自名家之手的自然身价倍增,特别是名家的代表作品,嗯,大概就这五点。” 邹月娥荡起笑意:“行,又长学问了,我看啊,你哪天干脆单独给我补习补习功课得了。” “我也是半斤八两。” “呵呵,别谦虚了,我看雨柔阁的裴老板就对你赞许有加呢,那个甄老师不是也说了么,有些东西的鉴定,他的眼力都不如你。” “呃,没那事儿,是甄老师捧了。” 第三四件拍品接连出场,不过,均没有出现那种你争我夺的气氛。 宴会厅角落的一个五十岁男性微微皱起眉,他好像保利的高层,表情上有点不满意。 我记得郝哥说过,我的砚箱是第七件出场,看得已是拍了四件,我心中不免乱跳了起来,有点不放心,想了想,我还是拿出手机给郝哥打了电话,“……喂,郝哥,您跟负责人说了么?怎么样?” “说过了,后来又找了几个专家谈了谈,大家一想也是,咱们有爱国人士不计成本地到海外回收流落的古玩,换做日本人,也该是同样的想法,虽说砚箱和食盒不算国宝类的物件,但也确确实实来自日本,嗯,也快开拍了,我们会随机应变的。” 我犹豫道:“那十七万……” 郝哥给了我个定心丸:“如果形势不错,我们会按照这个价格运作的。” 我松了口气,彻底放了心:“好,谢谢您了。”人家拍卖行是专业鼓捣这个的,我就不用操闲心了。 一切就绪,只等砚箱入场。 *************** 此章有删节 *************** 第122章【二十二万!】(2更,求月票) 十分钟后,描金竹林砚箱的图片出现在液晶屏幕上。 我左手边挨着的那中年人面露狐疑之色,嘀咕道:“昨天预展时我还纳闷呢,明清时期哪有这种一体式文房四宝?后来一看说明才知道,是日本的古董。”他自顾摇摇头:“日本才多少年历史啊,也真敢叫‘古’字。” 他身旁的一人笑道:“可不是么,这东西要拍还不如拿去日本呢,中国人没事买它干嘛?那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嗯,它起拍价还不低呢,反正我真没看出它值钱在哪里。” 我眼神扫了会场一圈,除了几个日本人,其他人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他们不会举牌。 邹月娥用瞧着的二郎腿磕了磕我膝盖:“我看大家的态度,这砚箱得流拍了吧?” 我摇头道:“不可能,那是他们不懂行,嗯,这东西在日本很值钱,至少比前几项拍品都贵。”这话我是用极低声音说的,只有我跟邹姨俩人能听见,“……不信的话你就看,待会儿竞争肯定激烈。” “是吗?”邹月娥有点不信:“没看出什么特别啊。” 清了清嗓子,拍卖师道:“描金竹林图砚箱,日本明治时代古董,26cm*21.8cm*4.5cm,起拍价格六万元,每次举牌加价一万,好,现在开始竞拍。” 底下的大部分中国人都交头接耳地聊起别的,显得对砚箱很不关注,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拍卖师话音落了三秒钟后,下面的一个戴眼镜的日本人举起号牌:“七万!” 拍卖师道:“七万……1号出价七万元……还有没有竞拍的……七万……七万一次……” 另个穿戴讲究的日本中年女性把牌子高举过头顶。 “噢……这边……八万了……5号的八万……”或许是前面的场次太枯燥,今天的拍卖师也没有兴奋起来,有气无力道:“……还有出价更高的没有……八万……八万一次……八万两次……” 这一回,足足等了好几秒,之前那个眼镜日本人才犹豫着举牌。 “1号出到九万了……九万……九万一次……” 那中年日本女性摇摇头,把拍牌平放到腿上,好像是不再争夺了。 “……没有给价更高的了么……九万两次……” 反反复复观察着在场几位日本人的表情,我忽然愣住了,怎么会是这种场面?平平静静,无风无浪,一点也不白热化啊?看他们的意思,好像这玩意儿可得可不得似的!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那报导不是说他们会争得头破血流吗? 由于曾经钱先生参加的小拍与我现在的时间不同,所以,我也考虑过到场竞拍者和东西价格会略有浮动,但没想会浮动这么大! 邹月娥呵呵笑道:“靖,你不是说竞争会很激烈么?” 我了个去,你就别气我了行不行?那砚箱是我的! 我飞快朝后面角落看去,郝哥和一个中年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那里,他俩皱着眉,低声交谈着什么。 “九万……九万……那边……9号出价十万……十万元了……” 这次竞价的是一个看不出国籍的亚洲人,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保利的托儿。 “十万元一次……还有出价的没有……十万元两次……” 这回的等待时间更长,拍卖师足足喊出三次的三字时,眼镜日本人才慢吞吞地举了牌。 “1号的十一万……十一万元了……”下面鸦雀无声,无人应答。 十一万? 听上去很多,但佣金一扣,能到手里的还不够十万! 到此为止了吗? 我心里紧张地怦怦乱跳,赚点钱真不容易,怎么事情总朝我预料之外的地方发展? 到底是对砚箱势在必得的那些人没来?还是大家都在装蒜?是为给对手一种假象? 我分不清楚,只好期盼着保利的托儿继续向上抬价,可左等右等下,拍卖师都喊了两次,他们事先理应安排好的人却仍迟迟没有动静。我心底一沉,焦躁的视线投向后场,郝哥回看过来,微微对我一摇头,好像是说他们不准备让托儿插手,这个价位似乎到头了。 我一阵默然,也没有怪他,虽然刚刚说好了十七万,但此刻的气氛确实有些低迷,他们也怕一个没弄好,把东西砸回到自己手里。 “十一万元……还有没有竞拍者……” 邹月娥看我一眼:“怎么出汗了?没事吧?” 我连回答的心思都没有了,一摇头,两只手掌紧紧攥在一起。 怎么办?马上要成交了! 不得不承认,我当初的信心出现了动摇,甚至后悔前天没有把它卖给史院长。定定神儿,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什么原因,钱先生既然曾经把它拍出了十七万的高价,那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赌一把? 赌了! 十一万的价位是我完全无法接受的,这等于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承认了我的失败。如果真的以十一万成交,我的自信心势必会受到很大打击,兴许会影响一辈子,变得畏首畏尾,失去向前拼搏的念头。 不就是十几万块钱么? 反正东西是我自己的!大不了赔上几万块钱佣金!这算什么? 我故意把心一横,嗖地一把从邹月娥手中抢过拍牌,用力举起来:“……十五万!”我一下加了四万! 所有人都一愣! 身旁的俩中国商人倍感惊奇的瞅瞅我,另一边的韦斌和凉子等日本人也把目光挪了过来,许是在纳闷我一个中国人,买日本古董干啥? 最震惊的还要属邹月娥,她直接被我喊出的“十五万”吓了一跳,“你疯了!?” 法律上有规定,拍卖会上,自己不能拍自己的东西,但我拿的是邹姨的拍牌,这就没有问题了,“……没事儿,我拿的出钱来。” 邹月娥气道:“你哪来的钱啊,拍场都是托人进来的,哎呦喂,你可真行,刚刚千叮咛万嘱咐地不让我举,你却反倒来劲儿了,靖,这种拍卖会,带反悔的不?” 被邹姨这么一打岔,我心情也缓和多了,忍不住笑道:“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儿,哪能反悔啊?” 回头一瞧,郝哥和那中年人也一个劲儿朝我打眼色,郝哥甚至急得拿起电话给我打了过来,我不好多说,将手机挂断,眼睛坚定地看向拍卖师。 “十五万……26号的十五万元……还有出价更高的么……十五万一次……” 戴眼镜的日本人蹙蹙眉头,回头盯着我眼睛看了会儿,一举牌。 “1号出价十六万了……十六万元……” “幸好……”邹月娥松了口气,笑吟吟地横了我一眼:“你真想把你邹姨吓死是不是?要让崔姐知道你出了趟门回去就欠了十五万,还不得骂死我啊,呵呵,想过举牌瘾的话,也别一下开那么高的价儿呀,万一别人没接上,你不就傻眼了?懂不?” 我没听邹姨说什么,只是发现,1号这次出价明显比之前几次果断了很多。 邹月娥伸手过来,把掌心向上一翻:“号牌给我,以后不许瞎闹了。” 我看看那日本人,心中大定,躲开邹姨的手,抓着号牌一抬手:“十七万!” “你!”邹月娥险些被我气死,脸一板:“你这是胡闹!胡闹!” “十七万了……26号……十七万元……” 我掺进来的一脚,让现场的气氛陡然一变,立刻微妙起来。 几个相熟的日本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均现疑惑之色。喜欢中国古玩的日本人不在少数,但喜欢日本古董的中国人却寥寥无几,恐怕谁也不会相信,我一个正儿八经的中国人会没命般地叫价一件日本古董吧? 你们就纳闷去吧! 这时,最早竞过价的那个日本妇女举起牌子,“十九万!” 我心中一乐,但又犹豫了起来,十九万? 真的不少了,已经略微超过了我的预期,可是,还能再高吗?这是他们的底线吗? “这边……十九万了……还有要出价的么……十九万一次……” 所谓凡事开头难,当我放下沉重的心理包袱举起拍牌的那刻,悲观情绪已然化为乐观。 不就是几万块的佣金吗? 赌了! 在邹月娥有些气愤的视线下,我毫不犹豫地举起牌子:“二十一万!” 全场噤若寒蝉,足足好几秒后,拍卖师才道:“二十一万一次……” 刷刷刷,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我。 “……二十一万……没有再高的了么……” 晕,别看我了啊,你们赶紧举牌呀! “二十一万两次……” 几个日本人脸上那非常迟疑的表情让我心里忐忑得要命,心知这回叫的价钱有点高的离谱了,汗,哥几个,举牌啊,你们再举一次我肯定就不举了,真的,举吧,别犹豫了。 拍卖师左右一看:“没有了么?” 谁也没言声。 在我和邹月娥心惊胆战的眼神下,拍卖师拿起锤子:“二十一万第三……” “二十二万!”戴眼镜的日本人咬牙吐出了几个字。 我如释重负地往椅背上一靠,呼,差点弄巧成拙。 不过我的一番努力也没有白费,二十二万啊,跟砚箱本身的价值比起来,可以称作天价了! …… …… 【二更了,晚上还有一章,求几张月票,别存了,投点吧,万分万分感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3章【惊心动魄的叫价!】(3更,求月票) “……1号的二十二万元……二十二万元一次……二十二万元两次……二十二万三次……成交!”拍卖师的锤子重重一落:“让我们恭喜1号竞得描金竹林图砚箱,下面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开始后面的拍卖。” 获胜的眼镜日本人脸上看不出欣喜的滋味,闭上眼,静静坐在那里。 其余人抽烟的抽烟,去厕所的去厕所。 吱啦,我身侧的椅子蓦然一响,只见邹月娥站起来笑眯眯地瞅瞅我:“行,挺好。”说罢,拿着她的号牌和手包蹬蹬往外走。 我知道她生气了,忙追了上去,“你干嘛去啊?” 邹月娥头也不回地笑道:“把牌子退掉,回家!” “哎呀,这还好几场没拍完呢,等等再走,等等再走。”我小跑过去将邹姨拉住。 “等等?你邹姨心脏不好,可不敢再待了。”邹月娥把肩膀一抱:“我就纳闷了,你出门之前也没喝酒啊,那么个起拍价才几万的破玩意儿,你要它干什么?更何况还是日本的东西,有什么收藏价值?要不是运气好被那日本人拍了去,我看你现在还笑得出来不!靖,你告诉邹姨,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难道那砚箱真值二十万?” “呃,不值,十万到头了。” “那它对你意义非凡?” “呃,也没有。”见邹月娥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便道:“我算准了他出价比我高的,也没打算真买,那个,咳咳,你就当我是过过手瘾吧。”我扯扯她的手,意思是回宴会厅。 邹月娥道:“好,让邹姨回去也行,你得答应待会儿不许瞎闹了。” 有些话我暂时不能跟她讲,想了想,只得苦笑道:“行,回去吧。” 邹月娥这才无奈看我一眼,嘀咕道:“平时挺聪明一孩子,怎么今天净犯傻。” 我俩刚转身准备回会场,韦斌和凉子正好迎面走过来。 “邹月娥,你男人到底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啊?”凉子看着她:“怎么对我们国家的古董这么感兴趣?” 韦斌笑了笑:“崇洋媚外。” 我冷眼瞧瞧他:“也不知道咱俩谁崇洋媚外,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听着都好笑。” 邹月娥拉了拉我,“甭理他,他智商就这样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回到宴会厅坐稳,这时,就见小郝皱着眉头朝我走来,我正好也有话和他说,与邹姨知会了一声,便跟郝哥来到窗户边上。 “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悬?” 确实,我也以为自己最后举的那一下有点冒险了。 我苦笑:“但也验证了我的话,十七万看来还是说低了,那几个日本人或许不会窝里斗,但一旦有中国人参与竞争,情况就不一样了,看得出,他们很爱国。” 小郝无奈道:“那也得有个限度啊,二十一万?刚才我都替你捏了把汗,你可真敢叫价。” “郝哥,他们的态度您都看到了,下面的食盒,是不是让您的人叫到十九万以上?”有了砚箱那二十二万的价格,我心里有底多了,不求食盒能拍到二十二万,但十九万应该没有问题吧? 小郝一点头:“还是那句话,随机应变,我们会处理好的。” 十分钟已过,各就各位,拍卖继续。 保利拍卖特意把食盒跟砚箱隔开了,下面的几件拍品有民窑瓷器有山水书画,不过,最终拍价却都没砚箱的成交价高。 就在我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食盒的照片跳上了大屏幕。 邹月娥咦了一嗓子:“又是日本古董?” 周围也有不少人议论起来。 “今儿可真够奇怪的,几件品相不错的玩意儿没拍出高价,这日本古董倒成抢手货了。” “没看么,那几个都是日本人,态度当然不一样了。” “不对吧,之前抢砚盒的那小同学,明显说的是北京话啊,诶?莫非他汉语老师是北京人?哟,那他中国话够好的啊?” 我差点气吐血。 邹月娥呵呵一笑:“让你得瑟啊,被当成日本人了吧?” 晕,我上哪说理去呀! 拍卖师顿了顿,道:“描金山水食盒,日本古董,年代约莫在江户时期,起拍价格五万元,好,竞拍开始。” 曾与我争过砚箱的日本妇女二话不说地举起牌子:“六万!” 没等拍卖师说话,一个颇似日本人的年轻也坚决举牌。 “……噢……那边……七万……12号的七万元……” 砚箱的得主眼镜男接着举举牌。 “……1号出价八万元……还有没有竞争者了……八万元……八万元一次……八……那边……16号的九万元……” 这回出牌的居然是凉子。 而且与砚箱拍卖截然不同的是,被碧玉朋友估价略少的食盒竟比前者更受欢迎,根本没等拍卖师喊够两次,基本后面就有人出价了,场面显得异常激烈,完完全全出乎我的预料,转头看了眼,郝哥似乎也没有猜到,一个人跟那儿眨巴着眼珠子。 观察了一会儿,我有点想明白了,原来砚箱的场次之所以稍显枯燥,很大原因是这回小拍出现了两件日本古董,人气被食盒分担了一部分,抱着这件不成还有下件的心态,砚箱拍卖的激烈度当然比钱先生那回有所不如。也许还有其他原由,但我毕竟不是日本人,也揣摩不到他们的心理。 短短一分钟,价格已被叫到了十二万元。 “十二万……还有出价更高的么……十二万一次……十二万两次……” 那手持5号牌子的中年妇女伸手一举,嘴里干净利落道:“十四万!” “已经出价十四万元了……5号的十四万……” 这时,一个疑似是保利拍卖安插进来的人举牌出到了十六万! “33号……十六万……十六万一次……还有出价的没有……十六万两次……” 凉子侧头看了看韦斌,一伸手,喊道:“十八万!” 中年妇女皱皱眉,继续举牌,拍到了十九万。 由于价格已经达到了我跟郝哥的预期,那位疑似保利托儿的人没有再竞价。 气氛一滞,我看到另外几个日本人好像都放下了拍牌,没有再争夺的意思了,还对食盒不死心的,只剩了日本妇女和凉子两人。 停顿了片刻,凉子面无表情地举起牌——二十万! 邹月娥在一旁惦着二郎腿看热闹:“她还真敢喊,这破玩意儿有这么值钱?” 我也挺奇怪的,按理说凉子既然拍食盒拍得这么凶,同样是日本古董,那刚刚的砚箱她为何不争?甚至连一次拍都没举过?莫非她一开始就相中了食盒?只想要它?势在必得? “二十万一次……还有更高么……二十万……” 那妇女捏着拍牌迟疑了好久,终究是摇摇头,没再伸手。 凉子露齿一笑,看了韦斌一眼。 我细细打量着凉子,眉头皱起。 拍卖师已然将锤子握在手中:“……二十万元……没人再出价了么……二十万两次……” 按理说,这个价格远超了我的判断,我应该很满足才对。 可是,凉子的表情又让我觉得还有加价的可能,她的心理价位是多少?再往上还能承受么?能吗?能吗? “瞧她那个得意劲儿。”邹月娥笑孜孜地嘲讽道:“要是有人出价二十二万,我看她还笑得出来不。” 我瞧瞧邹姨,突然抢过她的号牌举了起来:“二十二万!” 邹月娥一下就傻眼了:“你干什么啊!邹姨说说而已!又没让你举!” “我自有分寸。”不就是几万块的佣金吗?赌了!正好替邹姨出口气! “你!你可!你可……”邹姨气得说不出话来。 凉子嘴角的笑容骤然凝固住了,刷地看向我,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二十二万元……26号的二十二万元……” 一个细微的声音飘入我耳朵:“瞧,俩日本人又争起来了,呵呵,咱们看戏吧。” 我了个去!哥们儿!我是中国人!土生土长的! “二十二万元一次……没有竞争者了么……”拍卖师的声音在寂静的宴会厅里荡出回音:“……二十二万两次……二十……哦……二十三万元……二十三万元了……” 举牌的正是凉子! 可没等她示威地笑容朝向我,我刷地一下又在邹月娥错愕的目光下举了牌:“……二十四万!” 凉子脸色一连变了好几下,最后,赌气般地重重将拍牌摔到桌面上——不争了! 晕!这下玩大了! 一滴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脑门飞快落下去! 我才明白,她刚刚那势在必得的模样是装出来的!是为了吓走竞争者! “二十四万一次……有出价的么……二十四万两次……” 我心里都快悔死了,扫了眼在场的每一个人,发现没人有再要举牌的意思了。 别啊!虽说几万的佣金我能承受,可日后还得拿着食盒再拍一次,那时候,肯定拍不出今天的离谱天价了! 汗,真没人争了? 拍卖师高举小锤:“……没有人出价了么……那……二十四万第三……” “二十五万!” 是韦斌! 他咬牙举起了他手里的牌子! …… …… 推本强书 《超级神笔》书号1648424 还记得那一段青葱岁月吗? 还记得那暗恋过的可望不可即的优秀女生吗? 还记得李雷和韩梅梅以及让你脸红心跳过的美丽的英语女老师吗? 如果重生到初中时代,你想做什么? 想学习第一?想淘金发财? ok,重生加神笔,一切皆有可能! 这是一个80后重生到98年初中时代改变历史的故事! 神笔小介:500年后的高科技产品,有七大功能,第一个是医疗功能,有了神笔没有医师执照我同样是神医,其他功能内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4章【小拍圆满结束】 第124章【小拍圆满结束】 真是千钧一发! 我看到,当听见韦斌喊出价格的那刻,凉子就惊愕地捅了他一把,显然是没有想到,而韦斌却沉脸摇摇头,不说话。我估摸韦斌是因为上回水珠儿翡翠的事儿在我和邹月娥面前丢了面子,一直憋着口气呢,冲动之下才举了牌子,而这二十五万的价格,大概远远超过了他和凉子的心理底线了。 我实实捏了一把汗,呼,好险。 拍卖师掌心朝上指着韦斌的方向:“……那边的二十五万……二十五元万元……还有竞争者没有……二十五万一次……二十五万两次……”小锤子被拉到半空,咚的一声轻轻落下:“……二十五万三次……成交!” 啪啪啪啪,几个日本人带头鼓掌,不过凉子和韦斌脸上却无欣喜,笑得很勉强。 拍卖继续,下一件拍品登场。 大功告成的我也抽回心思,不再关注台上的拍卖,讪笑着将拍牌递给邹姨。 邹月娥压根就不拿眼睛看我,抱着膀子翘着腿,眯眼盯着前方。 我呃了一声:“邹姨,我算准了他俩会出二十五万的,正好让他们多放放血,也给你出口恶气。”见她不理我,我道:“那描金山水食盒市价只有九万到十万的样子,他们亏大了。” 邹月娥斜眼瞄着我:“万一韦斌不举了呢?” “不可能,他绝对得举。” “甭理我,懒得跟你说话。” “哎呀,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怕我买亏了东西。”我摸着鼻子道:“但我心里有谱,再说了,不是也没被我拍到么?” 好说歹说了一阵,邹月娥总算消了气,“……下回这种拍卖会你自己一个人来,别叫邹姨了!”汗,明明是你非要跟着的,我哪叫过你呀? 后面出来的拍品大都叫到了十万左右的价格,只有件象牙小雕刻落锤价是二十万,却也没赶上砚箱与食盒。 拍卖结束。 我把号牌退掉,折身又去找了郝哥,大致询问了下情况,等我回到宴会厅门口打算与邹姨回家时,另一边,抱着食盒的凉子和韦斌也从后面的一个小屋里走出来,看样子,他们是刚刚交了钱的。 看到我们,凉子把眼中的阴霾一收,摸着食盒强笑道:“邹月娥,才二十五万就不争了吗?我还以为你男人多有钱呢。” 邹月娥呵呵笑笑:“比起钱来,我们更有理智,几万块钱的玩意儿你都要花二十几万买,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凉子挑衅般地把玩着食盒,笑容很不自然:“那是你们愚昧,不清楚食盒的价值,看见表面的山水图画了没有?看见内里的细致做工了没有?几万?你给我花几万买一个瞧瞧!不懂别瞎说!” 那就是我花不到三万买来的! 如果让凉子知道她赞不绝口的食盒是我的,不知道她还笑不笑的出来。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无比舒畅,可能比卖掉元青花罐时还要好上许多,毕竟,这次才花了几天时间啊?只用六万块不到的价格收购了两件日本古董,结果一转手,便拍出了四十多万的天价,这个效率是元青花无法相比的。倘若次次都以这种速度捞钱,也别两月了,一个月内就能给邹月娥买美容店了。 算一算,从我重生到现在大概过了四十天左右,嗯,还有三百五十多天的记忆呢,时间足够富裕。 在十里河公交站牌前等了等,许是中途堵车,约莫半个小时才来了一辆,导致人很多,把这两门的无人售票空调小车挤得满满当当的。我怕别人毛手毛脚地占了邹姨便宜,就问她是不是再等一辆,或者干脆打车回去。但邹月娥却摸出了公交卡,朝前努努嘴,没多说什么。 我先一步从前门刷卡上去,挤了挤,给邹姨打开一条路,让她顺着我挤开的空当过来。 边上座位的扶手都被人占满了,我和邹姨只得扶在头顶的把手上,我还好说,起码个儿高,但邹月娥够着就有些费劲了,手臂伸得老长,很吃力的样子。邹姨今天穿的是西裤衬衫,手一伸,衬衫下端自然而然地向上挪了挪,公交车出站导致的重心不稳,也让邹姨必须动换着高跟鞋和手腕是以保持平衡,隐隐约约下,白花花的小肚子就暴露了出来,甚至还能从她西裤腰带上瞧见一抹紫色******,上面,**的颜色也从皱起的衬衫扣子边闪出了春光。 要不说邹月娥脸皮厚呢,好似没觉得有任何不妥,气定神闲道:“以后这种拍卖会少来为好,省得你控制不住自己,又犯病,知道不?” 我见有不少人开始偷偷往这边瞅,一撇嘴道:“邹姨,你手放下来,扶着我。” 我动动肩膀,示意她扶在上面,然而邹月娥却奇怪地眨眨眼:“为什么?这儿挺稳的呀?” 汗,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有点来气:“别问了,赶紧扶我肩膀。” “刚刚拍卖会上也不知道是谁,怎么说都不理我,非逞能逞能的。”邹月娥眼珠子一眯,斜眼看看我:“同样,呵呵,我干嘛听你的?” 这人咋这么记仇? 我不由分说地抓过她扶在上面的手腕,拽过来,顺势用手一扣,将邹姨的后背整个揽在怀里,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抱住她的腰,“都跟你解释过了,我举牌自然有我的理由。” 我看见,邹月娥侧过头,眼角微微跳了跳:“你不觉得,这个姿势太过亲昵了吗?” 我咳嗽一声:“你没地方扶了,我就扶着你呗,有什么问题?” 邹月娥眯眼一笑,抿了抿性感的嘴唇:“那能不能先请您把伸在邹姨裤子里的手拿出来?虽然别人看不到,但我也不习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等我讪笑着把手抽出去后,邹月娥笑着将右腿搭在左腿前,“靖,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一个事儿,你说,咱们的关系是不是应该断一断了?嗯?” 这还是她头一次挑明了与我说。 我一愣:“为什么?” 邹月娥笑道:“你邹姨还打算找个正经人结婚呢,咱俩这么不明不白的,有点不妥吧?” “等你遇见喜欢的人再说。”这话说完,我顿时感觉不好,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太自私了?我一叹气,换了个语气:“随便吧,听你的,你说断就断。” 邹月娥嗯了一声,没再言声。 见她这样,我就轻轻松开了环在她腰上的手,心中长长一叹。 邹月娥没瞅我,伸手向上,扶着头顶的把手,眼睛看向窗户外面。 到此为止了吗? 我固然是希望跟邹姨保持住这种不正当关系的,但我也很想尊重她的意见,做人,不能太自私。 蓦地,前方可能出现了点状况,公交车先是一个短暂的刹车,继而又上了油门加速。 这一静一动,立刻将邹月娥的手臂从扶手上震下来,高跟鞋一绊,跌跌撞撞地冲进我怀里。 我下意识地搂住她,她也条件反射地搂住我。 邹月娥那双妩媚迷人的眼睛仅仅与我相隔两厘米,我呆呆看着她,她也正在看我。 公交车已趋于平稳,但我见邹姨没有拿开抓在我后背的手,我就也没动窝。 她嘴里的呼吸轻轻抚在我脸上,痒痒的,麻麻的,那一闪一闪的弯弯睫毛儿,展露出一抹成熟的风韵。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我忽然感觉背后的小手儿略微动了动,瞅瞅邹姨,她眼角已眯成了一道缝隙,盯着我的眼角直勾勾地看着,不说话,也不做其他动作。车子颠啊颠,颠啊颠,我俩的鼻尖时而撞到一起,时而微微分开。 一次…… 两次…… 三次…… 第四次相撞时,却是与她两片红彤彤的嘴唇贴了上。 一触即分,过了几秒钟,颠簸的车厢又让我嘴上感受到了两片热乎乎的触感。 “下一站潘家园桥西,下车的乘客请您做好准备……” 渐渐的,我俩的唇瓣越挨越近,最后,轻轻腻合在一块,没有再分开。 眼前的邹月娥似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只是面无表情地瞧我,没有其他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 我唇上一痛,好像被人咬了一口,紧接着,一条*****************口腔之中,缠住了我******,抬眼一看,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的邹月娥正动情地一口口吻着我,我的嘴角,我的嘴唇,我的牙齿,我的******************一遍,左手,还在我*********************。 我脑子呼地一热,也迎过去吻她:“邹姨……” 她把双手插进我的头发里,歪着脖子,宛若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吻我。 嘴上被她弄得很疼,但我却没说什么。 邹姨的唇瓣仿佛火焰一般炙热,她把急促的喘息、*********一股脑丢进我口中。 五分钟后。 邹月娥轻轻吐出一口气,慢慢把唇拿开,两唇相分,************。 “邹姨,你……”我不知她到底怎么了,先前还说要断绝关系的。 邹月娥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忘了刚刚的话吧,等我要结婚时再说。” ******************* 此章有删节 ******************* 第125章【大丰收!入账一百八十万!】(求月票) 第125章【大丰收!入账一百八十万!】 我心头一舒,忍不住把她搂在怀里:“你是说,咱们以后继续这样?” 邹月娥勾起嘴角笑了笑:“呵呵,是你非要这么理解的,我可没这么说过。” “邹姨,那我问你个事儿,你别蒙我。”我沉吟了片刻,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曾经很明确地告诉邹姨自己喜欢她,但她只说对我有一点点好感,可是吧,她的表情与行动又总会给我一种假象。 邹月娥脸色一整,垂着眼皮摇摇头,又笑道:“毛头小子一个,你说你有哪里能吸引邹姨?” 我郁闷道:“不喜欢我你干嘛让我亲?” “呵呵,你不知道么,邹姨可是个很寂寞的女人。”她笑吟吟地看着我:“而往往寂寞的女人,总容易被人趁虚而入,呵呵,某些人啊,偏偏趁着邹姨最脆弱的时候闯了进来,偷偷得了逞,弄到现在,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他之间的糊涂关系了。” 或许她说的是实话吧,我哦了一嗓子,没再吱声。 车上估计有不少人都看到了方才的一幕,现在,我瞅大家看我们的眼神透着一股怪异。 反正没有熟人,我也不那么在乎了。 停了几站,车厢里已没之前那么多人了。 邹姨便找了个下面的扶手握住,不再让我抱着。 看了会儿车厢里的电视,我瞥瞥背对着我的邹姨,身子往前************,************。她黑西裤的材质很细很薄,像纱布一样的料子,**在上面,几乎立刻能感觉到底下的**轮廓,左面斜着一条,右面斜着一条,*****,嗯,好像还是****的款式。 我心中砰然,这西服裤子太那啥了,**上去跟没穿裤子似的。 邹月娥似没发觉我的小动作一般,扭头瞅着电视。 我四顾了一下周围人的情况,见得没人注意这边,就做了个深呼吸,欠了欠身子,贴在邹姨后面的*******。自从跟她**********尝到了甜头,我就渐渐迷上了这种感觉,也才真正搞清楚为啥男人都那么喜欢女人,原来做那种事情是非常舒服的。 “邹姨……”**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动情道:“……你臀真软。” “是吗?”邹月娥呵呵一笑,也不看我,拿下巴指指电视:“喏,翡翠涨价了。” 我心不在焉地继续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嘴上答道:“你刚知道?昨天不就涨了么?” “你再仔细看看,我说的是今天早上。” 我怔了怔,下意思地停住动作,抬头望向电视,不过公交车里动静太大,只能看到几个翡翠图片和模糊的文字,听不见声音。 这时,离电视稍近的俩中年人交谈起来。 那穿花格子衬衫的男人道:“昨天那夜已经够疯狂了,涨了多少?怎么今儿个又来?” 条纹衬衫的另一人道:“是啊,没完没了,这才二十几个小时而已,转眼都升到明年的价格了,这不,也是赶巧了,上周末我爱人非缠着我要买件翡翠镯子,我们去王府井随便看了眼,你猜多少钱?一糯种镯子要六万多,可昨天呢?昨天晚上我俩听说涨价了,又去新街口转悠了几圈,嘿,这可倒好,几天没过呢,一下变七万多了,今天更离谱,我估计啊,跟王府井那款差不多成色的糯种镯子,怎么也得九万多了。” “唉,跌跌涨涨的,这么些年也没这两天浮动大啊,你说,那玩意儿还能涨不?” “它要是涨得慢点还好说,可这次太快了,价格虚高的很,我看今天是到头了。”条纹衬衫男子侃侃而谈道:“这就跟股票是一码事儿,庄家要炒,先得把股价压下去,然后逢低建仓,等股价震荡一段时间,仓建好了,庄家就该拉盘了,等股价高到他们的预期价格时,庄家又该抛货减仓,这么一来,股价必定下去,呵呵,同样的道理,现在啊,翡翠价格差不多达到那帮人的预期了,所以肯定会跌,而且八成今天就会跌。” “有理。” 一年前的记忆渐渐清晰,我总算想起我事后看过的那几篇报导的大概内容了。 翡翠还会涨,但只限于今天! 从明天早上开始,价格应该会缓慢回落,很久以后才能恢复元气。 当然,因为曾经我没有刻意关注过翡翠,印象略有模糊,也不保证自己记忆完全正确。 一边考虑,我一边享受着,****,*******,当觉着自己有点控制不住的时候,马上刹车停下来,擦了把汗,离开了她的背后。可不能在车上那啥了,万一弄得******,还怎么回家啊? “邹姨。”我叫了她一声:“咱们去新街口看看翡翠吧,午饭跟外面吃,我请你。” “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看翡翠干嘛?” “长长见识啊,你不是要跟琉璃厂工作么,翡翠应该也有机会接触到的。” “哦,也是,呵呵,行,那我给我妈去个电话。”邹月娥转过身来,把手伸进包里,然而带出来的却不是手机,而是几张餐巾纸,捏着往我身前递了递。 我脸红了下:“不用,没那啥。” 邹月娥眨眨眼,回手摸了摸我刚刚顶过的西裤,哦了一声。 简单商量了片刻,她给她妈打,我给我妈打,但却没说我俩在一起,只告诉她们中午不回家吃饭了。 在虎坊桥换了辆公交,我们很快来到新街口一带。 一下车,顿觉滚滚热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好像太阳下火似的。 邹月娥还稍好一些,只是出了一身汗,我呢,关键时刻在她身上刹住车,现在不仅体热,心更热。走在这珠宝玉器批发市场的大街上,我时不时就往邹姨胸口瞄一眼,憋得难受极了。 前面便是蒋妍父亲的店铺门脸,走过去隔着玻璃门往里一看,屋里就蒋叔叔一个人在读报纸,没有蒋妍和席蔓莎的身影。我推门进去,与他打了招呼,并把邹月娥简单介绍了一下。蒋叔叔客气地请我们坐下,回身到后面小屋取出了茶具,将电热水壶的开关打开。 店里空调很足,身上的汗水一下就落了,很凉快。 我抖了抖t恤衫,问道:“妍妍今天没来?” “哦,她跟他母亲陪蔓莎去医院复查了,应该不过来了,要不我给她打电话问问?” 询问一下席老师的病情,听她状况良好,我就道:“不用叫妍妍,蒋叔叔,我今儿过来就是想问问翡翠价格的,听说涨了不少?”邹月娥静静坐在旁边喝茶,没插话。 蒋叔叔嗯了一声:“涨多了,比原先高了百分之三十左右,你像我店里那块糯种项链,没有五万是绝对拿不下来了。”他指指西侧的玻璃柜台。 我拿捏了一下语言,想了想,从领子中取出那水珠儿翡翠。 蒋叔叔面色一惊:“你还有这么好的玩意儿?方便给我看看么?” “别,这是假的,包膜的。”蒋妍还好说,我可不敢给蒋叔叔看,他们这种常年跟翡翠打交道的人,即使不拿翡翠划玻璃,也能从手感上区别出真与假,他要是上了手,一准得露馅,“我纯粹是好奇,像这水珠儿成色的真东西,大概能值多少钱?” “包膜的?”蒋叔叔仔细盯着我那项链看了会儿,哦了下:“……真的可贵了,要是打上标签明码标价的卖,按照现在的情况,嗯,怎么也得一百三十万了。”顿了顿,他道:“不过如今行情太乱,有传言今天还会大跌,所以,估计一百三十万也没人敢收。” 我心里有了底,“您收不?” “呵呵,我也不敢啊。” 聊了会儿别的,见邹月娥开始向蒋叔叔请教起问题,我就借口出去上厕所,离开了店铺。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差错,今天无疑是卖翡翠的最佳时机。 出门东行,走到不远处一家规模还算不错的翡翠玉器店,我站住脚瞅瞅,推门而入。 店里有三个人,一个是秃顶的中年人,估摸是翡翠店的老板,另两个都是中年妇女,正趴在玻璃展台上指着下面亮晶晶的挂坠说着什么,见我进屋,他们仨人都往这边看了一眼,接着又都转回了头,继续听秃顶老板介绍着东西。 我没急着过去,而是围着四周的货架瞧起玉石雕刻,等两个中年妇女离开,我才拿着水珠儿上前问:“老板,您看看能给多少钱?” 秃顶老板一愣神儿:“你要卖?” 见他伸出手,我便把项链放到他手心里:“是。” 左左右右地瞧了半晌,秃顶老板一看我:“种水还不错,只是太小了,嗯,两万吧。” 我一听就知道他这人不讲究,真把我当傻帽了?我皱皱眉:“您先看好这是什么种再说行么?” 秃顶老板眨眨精明的小眼:“你开个价儿。” “一百四十万。” 秃顶老板撇嘴笑了下,没说话,感觉得出,那笑容里有嘲笑的意味。 我顿时有点不高兴了,把手一翻:“不买给我吧。” 秃顶老板把翡翠一攥,没给我:“八十万卖吗?” “不卖。” 拿过水珠儿戴在脖子上,我头也不回地出了翡翠店。其实,一百四十万的价格我不是不能让,毕竟,那是翡翠长得最高时的行情,如果卖的话,能给一百三十八万或一百三十九万我就很知足了,这种私下交易不能与拍卖会比。可这秃顶老板忒不地道了,一张嘴就是两万?亏他说得出口!所以我压根也没听他后面的报价。 出了门,我又到其他店里问了价。 可无一例外,都没有超过一百三十万的,最高一个给我一百二十七万。 看来,最后一波涨价行情还没到新街口。 回到蒋叔叔那里,他正笑呵呵地给邹姨讲解如何区分翡翠种水呢。 “……像这种特别透亮的是玻璃种,极为罕见,我这就脖子上戴了一件,店里也再没其他的了,嗯,比较多见的中高档翠是这类糯种……” 邹月娥听得很认真:“哦,这个透明度明显比玻璃种的差好多。” 我没打扰他们,看看表,坐到一旁喝起茶。 “……嗯,而且看翡翠不仅仅看种,色也一样重要,像最正统的绿色,一般同类种水的情况下,越绿越值钱,还有一些比较少见的颜色,比如紫色,红色,也属于比较高档的……”这时,蒋叔叔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跟邹姨说了声抱歉,逐而接起电话:“……老吕,怎么了……什么,又涨了,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怎么可能,这刚几个小时啊……缅甸那边?大概多少……唉哟,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邹月娥从那边走回来,挨着我坐下喝茶。 我看到蒋叔叔把手扶在柜台上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多……你的意思呢,以后行情如何……是啊,我也没想它还会涨价……再看吧,我可不敢胡来,稳一点好……嗯,他们要是看涨的话,让他们囤去,我是小本生意,赔不起……我能怎么办,照常经营呗……哈哈,我不眼馋,反正眼前的利润已经很大了……好……行,随时联络……再见。” 见他放下手机,我迫不及待道:“又涨了多少?” “大几个百分点。”可能觉得概念有些模糊,蒋叔叔一指我脖子:“就像你这水珠儿的真品吧,已经能到一百三十八万了,呵呵,现在真是越来越乱了,业界也分了两派,一派看涨一派看跌,有冲动的啊,早开始疯狂囤货了。” 我道:“您呢?” 蒋叔叔心情不错,笑着摇摇头:“这次行情已经不少赚了,没必要冒险,万一跌了怎么办?”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确实,明天翡翠价格就要暂时回落了。 “哟。”邹月娥突然扬了扬腕子上的手表:“快十二点了,蒋大哥,咱们一起出去搓一顿?” “不了,早上来时我把昨天的剩菜装了点,中午不吃该坏了,你们去吧。” 我又诚心邀请了蒋叔叔一句,见他真不去,只得作罢,告了辞,与邹月娥在街上找了家干干净净的饭馆,坐下后,我让邹姨点菜,她却摇头将菜单推给我,说点我爱吃的就行,我考虑了片刻,要了几道如红烧鸡翅膀之类的菜,都是邹月娥爱吃的。末了,她还笑眯眯地埋怨我点菜太多吃不完, 我这人吧,对自己比较苛刻,能省则省,不爱花钱,但对别人时,我却很舍得花钱,像给邹姨买衣服,请她吃饭,我从来不心疼。总而言之,我是该花的钱花,不该花的钱不花。 饭馆里乱哄哄的,有几桌喝酒的人嚷嚷来嚷嚷去,非常闹腾。 菜还没上,我见邹姨在低头发短信,就道:“你先喝口水,我出去一趟。” 邹月娥也没抬头,修长的手指头嗒嗒按着手机键位:“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干啥去,去吧去吧,记得赶紧回来。” 我怕邹姨抢着结账,于是先到柜台把钱付清,这才快步出了饭馆。 既然又涨价了,那一百三十八万的价格,我的水珠儿应该能卖出去了吧? 回到蒋叔叔店铺所在的商业街,我顺着马路缓步前行,寻摸着该去哪家。 “……谁说不是呢,唉,我们这边情况也差不多……对啊……”前面突然晃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我定神一看,正是刚刚接触过的秃顶老板,他靠着自家翡翠店外的席地玻璃打电话,屋里有个中年妇女在扫地,应该是他老婆,“……没错,猜不出来……唉……你们打算怎么办……是么……哦,我这边准备压一压,继续等涨……八成错不了了,势头多好啊……要不咱们两家合一起囤货……唉哟,你总小心驶得万年船……算了算了,我自己干……说起来刚刚还有件事呢,你要再早一点给我打电话,我就把那件帝王绿玻璃种给收了……是啊,现在都悔死我了,多好的机会呀……对,过几天价格再一上去,玻璃种还不涨疯了……” 这时,秃顶老板不经意地一转身,眼角看见了我:“咦,是你?” 我没理他,接着往前走。 “先这么着,我这边有事,挂了。”秃顶老板追上来,“……留步,小伙子,留步。” 我回头看看他:“什么事?” 秃顶老板尴尬地笑了笑:“是这样,你那水珠儿翡翠,咱们再商量商量,来,进店里说话,外面多热啊。”他死活非拉着我进了屋,然后就叫中年妇女去沏茶。 我对他印象不好,没打算卖他,进了店也没言声。 秃顶老板咳嗽一声:“刚刚是我没看清楚,给了荤价儿,不过你说的一百四十万也确实高了些,你看这样,一百三十八万,成不成?” 这次痛快了? 经过蒋叔叔的估价,我适当调整了自己的心理价位,本来也是打算卖一百三十八万的,但,那却是卖别人,秃顶老板先前把我当傻子的事儿我可没忘。 我摇摇头,转身想走。 “别急着,坐会儿喝杯茶。”秃顶老板一把拉住我:“低了没事,咱们再商量,嗯,一百三十九?”他一眨不眨地注意着我的脸色,还没等我说什么,秃顶老板直接道:“好,一百四十万就一百四十万,我给你银行转账吧。” 我倍感意外地愣了愣,看来,秃顶老板就是蒋叔叔嘴里的看涨派和冲动派。 我有些犹豫了,这个价格非常合适,而且今天若不卖,明天估计就降到一百三十六万上下了,再想出手,势必来不及。虽说我可以不在乎这一万两万的,但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努力运作的,能多一点自然最好。 我迟疑着皱皱眉,没有草率答应。 “还嫌少?”秃顶老板瞧瞧我,一咬牙道:“小兄弟,你应该知道现今行情如何,实话实说,我给你的价格已经略超过市价儿了,这样,我再给你加两千,一百四十万零二千,如果行,咱们现在就交易。” 刚刚我开一百四十万他不要,现在反而多加了两千…… 我心里一乐,假装沉吟一会儿才点头道:“好,成交。” 我想在新街口,恐怕再找不出一家比他出价还高的了。 因为网银转账有延时,回到饭馆,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看着邹月娥不善的脸色,我忙跟她告了个罪,我临时有点急事没顾上回来,接着就要了碗米饭,也不管菜凉不凉,狼吞虎咽地吃掉了大半。 两点左右,我俩坐车回到前门。 我没回家,而是先让邹月娥回去,自己肯德基坐了会儿,岔开时间,才进了四合院。 老妈和邹奶奶正弯腰跟院里洗衣服,见我进来,立刻问:“干嘛去了?” “找同学玩了会儿。” “对了小靖。”邹奶奶用衣袖抹了把脸上的汗,放下满是洗衣粉沫子的衬衫,“月娥说她电脑又不好使了,你晚上帮她看看?” “哦,那我现在就去,她跟屋呢?” “对,麻烦你了啊。” 老妈呵呵一笑:“您以后就把他当您孙子一样使唤,甭客气。” 邹奶奶也笑了:“我倒真想要个外孙子呢。” 东屋大门开着,里屋门却关得很紧,窗户上传来窗机空调嗡嗡的噪音。我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请进”,才推门进屋,反手合上门,不让空调跑气。 换了身真丝吊带衫的邹月娥正托着下巴磕跟电脑前坐着,电脑桌上还摆着一瓶拧开盖子的白酒。 我埋怨道:“怎么又喝?” 邹月娥唇角泛起笑意,揉揉太阳穴,把瓶盖拧好:“不喝了,头有点疼了,嗯,冰箱里有酸奶,给我拿一盒出来好么,谢谢,你自己也喝一个。”说罢,她无奈指指电脑屏幕:“电脑不行了,所有应用程序都打不开,一点就出个dos的黑屏对话框,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从冰箱里拿了酸奶递给她,转头握住鼠标试了几下:“可能中毒了,嗯,我给你重装遍系统吧。” “哦,好啊,我这儿有盘,xp的。” 邹月娥弯腰去开光驱放盘时,真丝连衣裙下摆露出一抹大腿的肉光,几乎********,而且更让我喷血的是,邹姨好像没穿文*,********************************。 我有点热血沸腾了,赶快重启电脑安装系统,“……好了,正装呢,大约要等四十分钟。” “这么久?”邹月娥伸了个懒腰,抓起酸奶撕开贴纸,仰头望嘴里倒了口。 我眨眨眼,折身走到门前,掩着门缝往外瞅瞅,见老妈邹奶奶仍在洗衣服,我把门关好,盯着邹姨咽了咽吐沫,凑到转椅边上,一手从她胳肢窝下插进去,一手挽住她的两条腿,就这么将她从椅子上横抱在怀里。 别说,还挺沉。 邹月娥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双手勾着我脖子,眯眼不言声。 我轻轻将她放到床上,把她臀部拉过来,裤子******。可是几秒钟后,我觉得有点不妥,挠挠头发,干脆把自己短裤和内裤褪下了一些,再去***。主要是,我怕再*****,出去被老妈发现。 一直看着另侧的邹姨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脑袋一侧,朝我下面看了过来。 我脸皮比她薄多了,下意识地一提裤子,咳嗽了声。 邹月娥好笑地瞧着我的眼睛,摇摇头,又把脑袋扭了过去。 见状,我呼了口气,上前继续。 邹月娥也不说什么,眯眼跟床单上用手指甲写着字,任由*********** 五分钟…… 十分钟…… 我撑不住了,“邹姨,呼,你身子真软。” 邹月娥也*****悠着,**的****真丝裙上溅起一道道波纹,忽然,她耳朵动了动,转头对我朝门那边努努嘴:“快点,我妈洗完衣服了。” 我也听见了邹奶奶和我妈的说话声。 “马上……”我一口口吸着气:“马上!” “……别弄我一身!”邹月娥回头提醒一句。 她话音刚落,我也*****,闻言,我立刻后撤,离开*********,接着,我就听邹姨惊呼了一嗓子,她跳了跳眼皮,嘴角抽搐了几下:“……行,好样的,好样的,不让你弄我一身,你就弄我一*是不是?” 这时,邹奶奶的脚步声渐渐接近, “呃,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赶紧提裤子。 邹月娥也飞快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扯床头柜上的手纸。 咣当。 邹奶奶没轻没重地推门进了屋! 我脸都绿了,看看邹姨脸上****,暗暗叫苦不迭。 邹月娥也愣了一下,半张手纸捏在手心,还没来得及擦脸。 结果,邹奶奶一句话差点让我跌倒在地,她瞥瞥床头柜上的酸奶盒:“喝酸奶还能弄一脸?笨死你得了!赶紧的!跟我晾衣服去!” 我松了口气,见邹月娥用纸快速在脸蛋上抹着,我怕她秋后算账,赶紧告辞回去。 第二天上午,拍卖会的钱也达到了我的账户。 上网一查余额,食盒、砚箱、翡翠的钱加在一起,我银行卡里总共竟有一百八十万元! ************* 此章有删节 ************* 第126章【老宅子里有宝】 次日。 由于昨夜跟优酷视频上研究几个谈收藏的节目到很晚,我早晨八点半才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出门一瞅,发现邹姨去琉璃厂上班了,老妈老爸也没和我打招呼就去了单位,呃,许是叫了我我没听见吧。北屋客厅桌上只剩了一个冰凉凉的鸡蛋和一碗黏黏糊糊的小米粥。我一耸肩膀,把小米粥在微波炉里转了几圈,又将鸡蛋剥好放粥里泡泡,凑合着填饱了肚皮。 我现在有一百八十万,下一步,干点什么呢? 每每想到银行卡里余额数字,我心都忍不住一阵翻腾,这不是个小数目,能买套房了。 吃过早饭,我拿出黑记事本翻了翻。 去这个?不行,那人好像还没到北京呢,得再有半个月。 去那个?也不行,记得是九月中旬呢。 从头翻到尾,我也没找出一个合适的来,暂时放下本子,我揉着太阳穴苦思冥想,突然,捡漏事件没回忆起来,我倒想起前些日子曾考虑过的一件事。鸭子嘴儿核桃那次,元青花罐那次,也包裹这回的日本古董,都险些被老爸老妈发现,以后呢,我势必还要收集更多古玩,次次都拿回家里很不方便,万一碰上件比它们还大的玩意儿,万一真被老妈或邻居发现,我偷偷玩收藏的事儿就再也瞒不住了,也会彻底打乱我的计划。 嗯,我是不是该租个房子去?找个小点的,几千块钱能租仨月,也不贵啊? 想到这里,我自顾点点头,抓起手机和钱包塞进兜口,出了四合院,一直向东走。 我家西边也就是和平门一带的平房大都拆迁了,只有东边一片被保护起来,短几年内不会拆除。 “哟,小靖,干嘛去呀?” 前面胡同口电线杆子底下有个人喊我,是孙叔,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玩主儿,老邻居了,跟我爸妈关系还行,有时也会来家里串串门,聊聊天。此时,他正半蹲在马扎上,一手捧着蛐蛐罐,一手拿着探子在食指与中指间晃悠,身旁还有仨人,我也认识,就上去跟他们打招呼。 这几位是我们胡同排的上号的玩主儿了,别看岁数都不小,可精神头却比小年轻大。 春天揉核桃,夏天斗蛐蛐,秋天擦葫芦,冬天耍蝈蝈,反正,总有他们能玩的。 这不,几人又斗上蟋蟀了。 孙叔笑呵呵地对我招招手,让我过来,“今年淘换蛐蛐儿了么?” “没,近几年都没玩。”初中时我还玩过,上了大学就很少碰了,“太费钱,一只几百几千的,没多大意义。” 孙叔点点头:“也是,现在北京也抓不到好虫儿了,都得花钱买,不过嘛,不能说没有意义,嘿嘿,这蛐蛐儿也能赚钱,小靖,怎么样?过几天我带你上北城那边开开眼界?” 我明白他的意思,孙叔赌过蛐蛐儿,对圈子里面的事儿非常了解,重生前,也就是差不多十几天以后,我也听他讲过不少赌蛐蛐儿时的趣闻,更知道有条号称“百战百胜”的蛐蛐儿在圈子里大杀四方,不过,我没想靠这个赚钱,毕竟是犯法的事儿,我当然会有多远离多远,“……不去了,我妈不让。” 看孙叔几人掐了会儿蛐蛐儿,我就告辞离开,到东边离家很远的平房区问有没有人想出租房屋。 问问这家儿,没有。 问问那家儿,也没有。 我才知道跟北京想找个房有多难,无奈,灰溜溜地回了家,跟网上查了查租房信息。 清一色的中介,只有百度“平房”贴吧里有零散几个要出租的帖子。 我摇摇头,随手打开qq扫了一眼,嗯,碧玉的头像亮着呢。她找朋友帮我鉴定过古玩,我给她操作股票出谋划策过,渐渐的接触,我和她也迅速熟络起来,不过,碧玉的性格大概是那种不太爱理人的冷漠型,比如我俩都在线的情况,如果我不先给她发信息,她也绝不先理我。 我双击她的头像,点开对话框,打字道:今天没上班? 过了几秒钟,滴滴滴,碧玉那头蹦出俩字:休息。 我:哦,对了,你也北京人吧?你知不知道谁家有空房要出租?我不想找中介,里面有骗子,还要交中介费啥的,不划算,嗯,最好是平房四合院,屋子不要太大,七米八米也没问题。 碧玉:不清楚。 我:哦,你干什么呢?弄股票呢? 每次说到她感兴趣的话题,碧玉的话才稍多一些:嗯,看大盘,想做一个短线,昨天刚买了只医药股,今天开盘走势还不错,等手续费出来就卖掉它,嗯,顺带也跟一个qq群里问蛐蛐儿,打算买几只碰碰运气,快入秋了,再不赌两把该没机会了。 她也赌蛐蛐儿? 碧玉这个性子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一般赌蛐蛐赌球只有男人才会玩的,很少见有女人喜欢这个。 呃,她不会是男的吧?qq资料瞎写的? 我打了个寒颤,试探道:足球博彩还好说,毕竟是合法的,赌蛐蛐儿就有点,呃,你结婚了么?你丈夫也玩这个? 碧玉:没结。过了片刻,她又发来一句:管它合法不合法,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我点开qq表情,发去一个流汗的小图片:那你选蛐蛐儿时得小心点,别光看个头儿,我就知道一只才七厘重的蛐蛐儿,但掐起架来却能胜八厘的山东虫儿,什么脑袋的颜色啊,翅膀的叫声啊,牙齿的形状啊,真正懂行的人都从这上面观察好坏。 碧玉:你也玩蛐蛐儿?有好的吗?给我推荐一只。 她若纯粹玩玩还好说,但涉及到赌博,我自然不能给她推荐,万一出了问题呢? 我:我现在不玩了,不过真正的好虫儿,还是得自己到山东拿。 碧玉:要不是我工作走不开,前个月就奔山东了,嗯,你懂的也不少,多大岁数了? 这还是我俩第一次聊起个人话题,我敲击键盘:22,你呢? 碧玉:比你大。 汗,我还不知道你比我大啊,我是问你具体多少岁。然而,都说女人的年纪是秘密,我自然不好追问,而是换了个方式发送道:你应该谈对象了吧?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碧玉:一直想谈个,但不好找。 我:不会吧?你那么有钱?怎么可能不好找? 打完这行字,我觉得稍有不妥,就加了句:呃,我没别的意思啊,随口一问。 碧玉:有钱也是以前了,当初几十万拍出去,赌球也好打牌也好,从来没眨过一下眼睛,但现在,我爸公司破产了,存款大都还了债,甚至还欠了不少没清,这种情况下,你说谁会跟我?这个年头,人都势力着呢。 这样啊,我说碧玉干嘛那么热衷赌博呢,原来是要还欠款。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都不比谁容易。想了想,我建议道:您别嫌我烦,可是赌博风险太大,一个不好就血本无归了,没了本金,您到时候怎么还钱?我觉得还是投资生意比较稳妥,你家以前不也是做买卖的吗?应该没问题吧? 碧玉:当初把人都得罪了,现在我家没落,人人恨不得落井下石,怎么会让我们东山再起?不说这个了,你呢,正是年轻的时候,怎么没跟学校里谈个女朋友? 我苦笑:没人看得上我,所以一直没谈。 碧玉:你还年轻,不急,好了,先说到这儿吧,股票刚卖了,还不错,把上星期亏掉的钱挣回来一些,嗯,我得去棋牌室打一会儿麻将,有空再聊。 我选了一个“拜拜”的qq表情。 碧玉:你刚提要租房子是吧?别处我不清楚,但牛街或西四附近应该有空房,你打听打听吧,再见。 我:谢谢,再见。 牛街或西四么?都离我家不算很远,嗯,可以去看看。 从冰箱里拿出罐酸奶喝干净,我擦擦嘴,拿起公交卡迈出四合院。 嗯,先去西四还是牛街?牛街吧,那边好坐车,一趟就到了。 蓦地,我脚步一顿,下意思地把步伐放缓下来,眨巴着眼珠子有些走神:“牛街……牛街……牛街……” 对了! 是牛街! 一条久违的信息杀进我的脑海! 记得在两个月后,应该是十月几号国庆节的时候,我和老爸老妈正在我姥姥家吃饭,电视节目忽然拨了个挺让人嫉妒的新闻,说家住牛街附近的王女士因为以前听闻别人曾在家里挖出过文化大革命时埋进土里的宝贝,就试着也跟她家挖了挖,结果,就真在她家老宅子里挖出一箱子东西,非常珍贵。之后,王女士也上了镜头,记者问她东西是不是她爷爷那辈或更早以前留下来的,王女士当然满口承认,但其余细节却不再透露。 印象中,当时我妈和我姥姥还动了要把我家也挖一挖的念头,最后,还是我爸给制止了下来,没让我妈胡闹。 牛街…… 老宅子里的宝贝…… 我眼前豁然一亮,现在这个时间,王女士应该还没开挖!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7章【买房子】(求月票) 牛街十字路口。 宣武医院正门偏北的马路东边,临街的两溜平房大都拆的拆,租的租,建成了烟酒店、饭馆、洗浴中心等,后面的胡同里是一大片平房区,环境较差,主要是一个菜市场和好多不是很卫生的小饭馆闹的,每到晚上,大排档和羊肉串一折腾,弄得这边有点乌烟瘴气的味道。 我在胡同里的一家马兰拉面馆吃过面条,用餐巾纸擦擦汗,起身回到大马路上,走进一个烟摊儿旁的院子里。这个院落不称成为四合院,它并非那种四四方方的格局,可能是碍于空间大小的关系,小院建成了细长型,大约近百米,里面有枣树有杨树,由于常年生长,很多树干都是挤着左右两排民家立住的,看看也挺危险。 我站在院里往前瞅瞅,左一户,右一户,粗略一数,大约住了二十多户人。 这时,里面右排第三家的屋门吱呀而开,一个小老太太拎着滴答水的墩布走出来,狐疑地看我一眼,也没说话,与我擦肩而过,走到院前一个去年没烧完的煤堆旁,将墩布戳到盖住蜂窝煤的透明塑料布上。一转身,又要往回走。 “大妈。”我叫住了她,“您好,我想请问一下,咱院里有没有一位姓王的女士?” 我这么问可能稍稍有点不妥,毕竟现在人防范意识都很强,但许是听我口音是北京的,加之我年岁较小,那大妈也没太在意:“姓王?多大?” 我一迟疑:“……四十岁出头的样子。” 大妈哦了一声,嘴角不经意地撇撇:“她啊,你找她啥事儿?” 我道:“我想租房子,听人介绍来的。” 大妈似乎跟王女士关系不太好,她手一指对面:“就这屋,现在可能出门了,待会儿才回来吧。”说罢,大妈转身往回走。 “谢谢您了。” 她所指的,就是靠近院门的左手边第一家住户,此时木门紧闭,上面的玻璃挂着一条黄不溜秋的脏窗帘,看不到里面。我迈前两步敲了敲她家门,咚咚咚,没人回应,看来是真不在。无奈,我退出院落,到路边上买了瓶冰镇矿泉水,咕噜咕噜边喝边等。 大约下午两点钟左右,一天最热的时候,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中年妇女从我眼前走过,推车进了院子。曾经在电视上我见过王女士一次,虽然想不起她什么模样了,但刚刚这人却十分眼熟,我狐疑了片刻,把矿泉水空瓶丢进门口用油漆桶做的垃圾桶里,快步跟进院。 “嘿!这谁家墩布啊!怎么又往这儿搁!”那中年妇女把自行车一踢,脸色不悦道:“还有那笤帚,该谁家的谁家拿回去!往我们家门口仍什么!不要我仍垃圾桶了!” 左手边第三家,也就是那大妈家斜对面的屋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皱眉站到门口:“姓王的我告诉你,别动我笤帚,那儿又不是你们家的地儿,是公共面积!” 姓王?八成错不了了! 王女士恨声道:“我也告诉你!待会儿我出来时要再看笤帚跟那儿!我就把它扔马路上!” 锁好自行车,王女士哼了一声,转身掏出钥匙捅进了左手边第一家的门。 看得出,这个院落的邻里关系很不和睦。 “请问……”我看着王女士的背影道:“您是王阿姨吗?” 咔嚓,刚打开门的王女士一回头,上下看我一眸子:“我是,你谁?”她面容普通,没抹化妆品,耳环和项链好像也是银质的,不是很值钱,看到这里,我心中一定,知道我没记错时间,现在的王女士肯定还没关注那条“三年前有人在宅子里挖出宝贝”的新闻,不对,准确地说,是她肯定没有找到她屋里地下的宝箱呢,对于她现在动没动挖宅子的心思,我暂时还不得而知。 “是这样……”我拿捏了一下语言,碰运气道:“我是来租房子的,听说您要出租,所以过来问问。” 王女士一愣,走到屋里,把钥匙链往窗台上一仍:“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我哦了一声,趁着她开门,快速屋内一扫,地面干干净净的,至少外面客厅没有挖过的痕迹,“……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呃,冒昧的问一句,您这房子想租么?价钱好商量。” 王女士好笑道:“我跟我爱人住得好好的,租房干嘛?你去问问别人吧,我们不租。” 唉,就说没这么顺利吧。我不甘心道:“我也是急等着住,这样,每个月我给您三千块的租金,您看行么?”我出的价格比市场价儿高了不少。 王女士怔怔:“那也不租,租出去了,我们两口子上哪睡觉去?” 我不敢再出价太高,否则对方一定会察觉出问题,要是让她提前联想到挖宅子的事儿,我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了。我快速想了想,“……您房子的地理位置,朝向,格局,我都特别喜欢,不瞒您,我只想租一个月,要招待一个朋友来住,他那人不喜欢宾馆,只说想体验下老北京的大院子,嗯,一个月以后,我跟我朋友立刻搬出去,绝没二话,您看?” “就一个月?”王女士眉头一皱,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我觉得我瞎编的说法还算糊弄的过去,道:“对,您跟您爱人可以先住其他地方,比如宾馆。”见她要说话,我打断道:“您别急着拒绝,当然,宾馆的钱咱们可以算在房租里,嗯,您开个价儿吧,就一月。”都是北京人,谁没个亲戚朋友的?跟哪也能凑合一个月了,不一定非得住宾馆。我提宾馆费,自然是想让她多赚一点,觉得实惠。 王女士可能是心动了,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我拿不了主意,得等我爱人回来再说,小伙子,你先给我个大概价格,我回头问问他。” 我一沉吟,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万。” 王女士眼皮跳跳,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表现:“好,你晚上再来吧。” “行,那我等您好消息,再见。”与宝箱的价值比起来,一万块钱根本不算什么。 出了院门走几步,我顿住脚,又折身返回去,顺着这细长条的院子一直前行,左左右右地看着,等从对面的另一个院门穿出去后,我见有个拿蒲扇乘凉的小老头坐在一小卖部边的电线杆子底下,就上去问了问他这院里还有没有其他姓王的中年女人,听老头说就西边把口第一家是,我才放了心,没回家,而是在小卖部买了根冰棍,溜溜达达地在这片平房区耗着时间。 快到晚上时,我虽不饿,但还是提前在一卖烧饼的门脸前买了两个烧饼夹肉吃,顺便给我妈打了电话,告诉她我跟同学家呢,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看看手机上的钟点,六点半一过,我立刻往王女士家走,不敢让她跟她丈夫商量太久。 咚咚咚,我敲敲门上有些松松垮垮的玻璃窗,“……王阿姨。” 门轴一响,露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头:“你是?” “哦,我是要租您房的那位,王阿姨应该和您说过了,嗯,您怎么称呼?” 中年男人恍然地一点头,看看我,把门完全打开:“我也姓王,进屋说话吧。” 一进去,闻到股菜味儿,里面的小屋隐约看到半张桌子和一道梭鱼黄瓜。等王先生关好门,就伸手朝里一指,让我跟他一块过去。里屋开着电视,正播着新闻联播,王女士跟靠里的椅子上坐着吃饭,见我来,笑着点点头。 “不好意思。”我抱歉道:“打扰您家吃饭了,那个,租房的事儿?” 王先生不确信道:“只租一个月,租金一万?” 我说了声是,怕他俩起疑,再次解释了一遍:“我要招待的朋友真对我很重要,您家无论环境还是格局他都肯定喜欢,所以……” 王先生眼神在屋里扫了一圈,王女士也拿着筷子抬头看看,似是在琢磨这格局哪里好。 片刻后,王先生给我搬来把椅子:“你先坐,嗯,我这么跟你说吧,要让我俩搬出去一月,那房子里的东西还要捣腾,衣服啊,被褥啊,肯定不能在家搁着了吧?”见我要说话,王先生摆手打断道:“所以说,太麻烦了,为了一万块,根本不值当添这份乱。” 王女士吃着桌上的菜,没言声,看来他俩之前就商量好了。 我忙道:“那您开个价儿。” 王先生想也不想地摆摆手:“不是价钱的问题,我们不差那点儿钱。” 诚然,我可以给出更高的租金,比如三万,五万,这都不是问题,但如果我这么叫了价,肯定会引出他俩的怀疑,一个破了吧唧的小平房,谁会花三万五万租一个月?除非是傻子,否则肯定知道里面有猫腻,我那个漏洞百出的解释也绝对无法再站住脚! 怎么办?等等再说?可是王女士过不了几天就开挖了啊! “小伙子,你去路南那边问问,我们是不租了。” 王先生坐回到饭桌上,拿起筷子继续吃着,王女士吃饱了,就把空盘子和空碗拿到外屋的水池子里,打开水龙头泡上水,“是啊,那块的地带环境也不错,没什么饭馆,你可以去看看。” 看啥呀,我要的就是您家。 回到里屋的王女士坐到床上,把二郎腿一瞧,用遥控器拨了拨台,也等于是下了逐客令。忽地,电视里蹦出一个宋代官窑瓷器,是收藏鉴宝栏目,一身白衣的晏婉如正给下面的观众讲解着古玩知识。我把头往那边一挪,就听王女士突然道:“对了,前几天我看了个节目的重播,说几年前有人在什刹海那边的老宅子里挖出不少宝贝,还有金条呢,喂,你说咱家会不会也有?” 王先生往嘴里塞了口米饭,摇头道:“人家能挖出来,也是祖辈埋下去的东西,咱家祖上又没什么大人物,谁会往土里埋东西?” 王女士撇嘴道:“那可说不准,兴许你爸你爷爷那辈人往家里藏过什么呢,呵呵,改天买个铲子试一试。” “你可别啊。”王先生皱眉道:“没影儿的事儿甭想,好好一个家,净瞎糟蹋。” “我还不是为了咱家好,别人家里能出宝贝,咱家为啥不行?”王女士看我一眼:“是吧小伙子?你住平房么?回去也试试呗,就算挖个金元宝也划算啊。” 我听得心惊胆战,讪讪一笑,哼哈答了一声。 坏了,要坏事儿,王女士看过那期节目了,也已经动了找宝的心思,虽然她现在的口气还是在开玩笑,但保不齐明天就心血来潮地买了铲子开挖,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 怎么办?没办法啊!合着我不能大半夜把他俩打晕了再挖房子吧? 接着,又听王女士自言自语道:“我要是挖出一箱子金条啊,我先跟三环里买套房,这小平房就是不如楼房痛快,你看看现在吧,又返潮,虫子又多,那几个破邻居也成天跟咱较劲,烦都烦死了。” 王先生道:“等拆迁吧。” “拆迁?”王女士瘪嘴看向我,伸出手指头给我指了指房顶:“就我们家这房,等了八年了,八年前就说拆啊拆的,结果呢,现在还不是好端端地立着?哼,那帮人说话哪有个准谱啊,我看五年之内肯定没戏了。” 我苦笑道:“我们家那片也是,传拆迁传了两年了,现在也没动静。” 王女士深深一叹:“慢慢熬着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既然他们死活不租,我也不能强逼着人家,想了想也没个主意,干脆摇头作罢:“那我回去了,王阿姨再见,王叔叔再见。” “好,再见。”王女士客气地站起来送我出去,王先生倒没动窝,还跟屋里吃饭。 “诶?拆迁?”蓦然,刚刚跨过她家门槛的我脚步一滞,想到了什么,回头眨巴眨巴眼睛,无比正色道:“……不租的话,王阿姨,您家房子卖不卖?” …… …… 【ps:昨天晚上犯病了,一宿没怎么睡,早上爬起来码了一章,睡了会儿,又码了一章,现在已经撑不住了,不但心脏和肺难受,胃病也犯了,疼得厉害,我不知道晚上还能不能更新,见谅。】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8章【挖宝】 “卖房?”撩开帘子正想送我出去的王女士顿时愣住,看看我的眼睛,没琢磨过味儿来,“……卖什么房?” 都走到院里的我回身一弯腰,又重新进了屋,我心中豁然开朗道:“就是您开个价钱,把房子的使用权卖我,然后咱们去街道过一下户,消了您俩的名字,把户主改成我。”从方才的交谈来看,他们两口子是绝对不会租房了,我暂时也只能想到这个笨办法,先把房子买过来,等挖出宝贝后,再找人卖掉,嗯,地产这玩意儿比股票风险小多了,我又清楚一年内房价的大致走势,买了这平房估计也不会亏什么。 拿着一个空碗的王先生从里屋走出来,有点傻眼道:“你真想买?” 我郑重其事地一点头:“只要价格合适。” 王女士和王先生对视一眼,惊讶道:“你之前不是想租么?为了招待一个朋友?至于这样?” 我解释道:“不全是为了招待他,也有其他原因。” 王女士恍然地哦了一嗓子:“你想等以后升值了再卖掉?可我家房子不便宜,你有这么多钱么?”她大概把我当成炒房的了。 我道:“如果您有心卖,咱们现在就量一量面积,算一算价钱,如何?” 王女士刚要开口说什么,王先生拉了她一把,对我道:“我们先商量一下。”说罢,俩人就进到了里屋,低声交谈起来。他们没有刻意避讳我,所以说话声我也能听见一些。 “要我说,能卖当然最好了,先算算价儿,看他给多少再说。”王女士道。 “说不准过两年就拆迁了,万一房价涨了怎么办?再说了,咱家米数不大,卖了的话,能跟四环内买套两居室么?买不了咱家住哪去?大兴?房山?怀柔?密云?咱们怎么上班?天天几十公里路来回赶?” “你怎么算的呀!是,去年西边胡同的老王卖了房,给了一百万出头,但他家才多少米面积?能跟咱们比么?” “多也多不到哪去,要我说还是等等吧。” “等哪辈子去?现在的政策又没有分房了,以后拆迁肯定也是给钱,那不一样么?” 王女士好像主张要卖,王先生却不同意,俩人争论了好久也未能统一意见。 我在外屋坐着听了一会儿,忍不住站起来道:“王阿姨,王叔叔,要不然咱们先算算您家面积再说卖不卖?” 屋里的声音一顿,就听王女士道:“算算也不花钱,等我去拿尺子。” 我缓步走进小屋,只见王女士已从大衣柜的抽屉里取出一个不锈钢合尺,吱啦,伸手一拽,将尺子顶端塞到王先生手里,于是乎,俩就弯腰贴着后墙测量起来,测完后墙的横向尺寸,又换了个方向,量了量纵向米数。我怕他俩瞎报数,也凑过去帮忙。我们仨并非拆迁办的专业测量人员,所以测出的平米数肯定不会太准,当然,差也差不了太多。 突然,正用摆弄尺子的王女士一拍脑门:“傻了傻了,量什么呀,房本上都有!” 王先生也道:“对,对,都给忘了。” 取出房本,我们拿着计算器和纸笔记下了数据,略略一估算,我心里大概有了底,抬头道:“按照您家的面积和牛街一带的房价,房子大约能值一百五十万。”见他俩皱眉要说话,我立刻道:“我明白,平房价格是不能按地皮均价简单估算的,肯定要多上一些。”拆迁款涉及的东西很多,比如门槛前面小台阶的面积,比如提前搬迁给的奖励金,还比如开发商做出的比此地带略高的估价等,想了想,我用圆珠笔轻轻在白纸上写出一个价格:“……能给到一百六十五万。” 王先生沉默了下去,半晌后,皱眉看着王女士道:“不说最贵的北边和东边,西边和南边的四环边缘房价已经一万多了吧,一百六十五万是能买一套两居室,不过地面和环境肯定不行,要是交通便利的地方,一百六十五只能买套二手房。” 王女士赞同地点点头:“是不多。” 但从她的眼神看,我想她八成觉得不少了。毕竟,很多平房拆迁的住户,即使在拿到拆迁款后,也不够跟四环内买套房子的,还需要自己加上不少钱。要知道,北京的房价,可不是一般二般的贵。 我道:“我以为这个价钱已经很合适了,您想啊,谁也不清楚以后的政策和房价会怎样,万一跌了呢?万一福利下来了呢?与其如此,倒不如先住上楼房再说,早享一天清福,不比什么强?您说呢?” 王女士坐到床上不说话,似在思考着什么。 王先生点上红河烟抽了两口,摇摇头,默然不语。 一百六十五万确实是个很正统的价格,不高也不低,看着他俩的表情,我大概也能猜到他们在考虑什么。 果然,抽完了这根烟,王先生说话了:“价钱还是低了,小伙子,我也不瞒你,我丈母娘那边还有一间空房,面积虽不大,但足够我俩住的了,我们也早就打算好,如果拆迁的消息一到就搬去那里住,然后拖一阵子。” 抛去开发商的定价因素,还有一个问题能很大程度影响拆迁款额度——钉子户。我家西面和平门一带前几年拆迁时,就有很多家人耗着不搬,有的拖了一两年,有的拖了四五年,后来搬走时,据说都拿到了比别人多不少的拆迁费。 见俩人已经有点心动的意思了,我一琢磨,笔在纸上又写了个价儿:“您也应该知道,钉子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是,有的人耗着耗着是拿到了比较不错的拆迁费,但也有很多人分文未得,现在平房还钉在好几栋高楼大厦里呢,这样,我给您一个最后的价格,一百七十万,如果不行,我也没办法了。” 王女士看看王先生,拖鞋在下面踢了他一脚:“……一百七。” 王先生吸了口气,又点上支烟抽了几口,不多时,他一咬牙:“好,什么时候过户?” 我心定道:“明天早上吧,到时我拿着证件和钱来。” 想一想,我这一百八十万的款额最近确实很闲,跟其他捡漏事件并不冲突,买房也就买了,对我几乎没有影响,仅仅损失一点银行利息罢了,但那埋在她家地底的箱子,对我却非常重要,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利润,岂是点利息可以比拟的? 我怕王女士两口子改变主意,第二天就早早与他们签了个协议合同,然后去办了过户手续,又将钱打进了他们的账户。 在我的催促下,他俩也很速度,马上叫来了搬家公司把家具电器等物件搬到了王女士母亲的空房里,只留下了几件价值不大的家具,比如一张用红砖头惦着腿的破双人床,比如那掉了漆的大衣柜。最后,我又腆着脸让他俩留下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王女士很痛快地答应了,和一百七十万巨款比起来,这些小玩意儿还算个事儿? 下午。 我在门口一个推三轮的流动商贩那里买了盒凉皮,那回牛街平房吃。 填饱了肚子,我目光扫了眼空空荡荡的屋子,出门沿着马路边一直往北,找到一家五金店,买了很多挖地需要用到的工具,比如尖头锤子,锄头,铲子等。不过,锤子铲子还好所,锄头店里却没有,正好我拿不来那么多东西,先把这两件放回平房,又出了趟门,在长椿街的一家五金店总算买到了把锄头,扛着回了牛街。 一路上,大家纷纷投来古怪的眼神,我脸一红,加快了点步伐。 平房里屋,我气喘吁吁地放下工具,那t恤衫擦擦汗,蹲下身,试图用手敲敲地上那半只手臂大小的正方形不规则砖块,想找找有没有声音镂空的地方,结果却没有收获,无奈,只好用最笨的办法,先选择了最西北头的墙角,将大衣柜推开一些,搓搓手,抄起锄头,用力砸了下去。 叮! 砖头很瓷实很厚,敲在上面,发出一种铁于铁碰撞的声音,只在石头表面溅出几道细微的白痕,根本没碎。 我被震得手臂发麻,倒吸着冷气放下锄头,在半空甩甩腕子,继续拿起来,重重砸了下去! 叮! 灰色的硬砖料仍旧完好无损。 我心中一苦,知道想跟地上挖个坑肯定是不容易了,照这个势头下去,得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 丢下锄头,我蹲在地上用锤子轻轻砸着墙角,寻找着捷径。但奈何又不敢用太大力气,怕惊扰到邻居,更不能找专业施工队给我刨坑,无论这俩哪一个,都极可能让我挖房的事情流进王女士和王先生耳朵里,到那时,如果在我挖到宝物后,他俩找回来说东西是他们祖辈留下来的,再上法院打一场官司的话,那箱子的归属还不知道是谁呢,别到了到了我费了半天劲儿还白忙活一场,所以必须尽量避免被人发现。 “想得到就得付出,慢慢来吧。” 我自我安慰了一句,开始用锤子尖端用力扣地砖。 第129章【隔壁的声音】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一个小时过去了。 我脱力地一屁股坐在地面的旧报纸上,呼呼喘了几口气,站起身,拖着酸麻胀痛的胳膊走到外屋,拧开水龙头冲了把脸和头发。用毛巾擦脸时,我都感觉手臂在那抖来抖去,累得我够呛。平时缺乏运动,冷不丁一使这么大力气,身体自然承受不住。回到西北墙角低头一看,那堪比大理石硬度的地砖,居然仅仅被我翘出一道一厘米大小的小坑,而且根本没见土,里面仍是硬邦邦的石头,这么看来,每块砖怎么也得有三四厘米厚度,这还是保守估算的。 我对着地砖挤出一丝苦笑,坐到光板床上歇了会儿,又不甘心地拿起小锤子,一点点敲着犄角旮旯。 砰砰砰! 有人敲门! 我回头一瞅,发现窗帘上印出一个黑乎乎的身影,长发,似乎是个女性。 心中一紧,不会是王女士回来了吧?我赶快把地上的铲子锤子统统塞进床底下,有拿废报纸盖住墙角的挖痕,清了清碎石沫子,这才眨着狐疑的眼睛走过去,扒开窗帘往外瞧瞧。玻璃对面站着一个挺成熟的少妇,岁数不算大,盘发,职业装,一身干练的打扮,她是那种瓜子脸,脸蛋漂亮不说,身材也很苗条。 我一呆,下意识道:“您有什么事?” 少妇脸色不太好看,瞅我一眼:“你就是新搬进来的那租房的?”王女士和王先生可能跟邻居关系相处的不好,他们搬走也没和大家打招呼,弄得大家以为他俩是将房子租给我的呢。 我也没辩驳,“是。” 闻言,这个极有姿色的少妇黑着脸用手背不耐烦地拍拍门上的玻璃:“……开门!” 见她这个态度,我眉头不禁一皱:“您到底什么事?” 少妇板脸盯着我的眼睛:“……我让你开门!就数三下!不然我马上报警!一!二!” “报警?”我被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也不怕她一个女人家能怎样,咔嚓一下解掉门锁。 结果,一脸愠怒的少妇踩着高跟鞋就挤开我进了屋,她边快步往里屋走,边摆着脑袋左右找着什么东西,还没等我发问,少妇眼睛一动,蹬蹬快走两步,一把抄起我落在饭桌上的改锥,拿在手里绷脸看看我:“……一分钟两分钟我也就忍了!可你叮叮当当敲了多久你知道吗?一个多小时!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用改锥一指东面的墙:“我床头就贴着那里,你是不是成心吵我呢?” 哦,原来她是住我旁边那屋的,怪不得这么大气呢。 虽然我已经尽量让动作很轻了,但别人家或许听不见,住在我旁边的那一屋肯定不会太安宁。想到这里,我立刻放下了姿态,讪笑道:“实在不好意思,这桌子有些问题,我就想修一修它,呃,我以为您屋没人,去上班了呢,抱歉抱歉。”邻里之间想要相处好,首先就得相互理解,这次是我不对,道歉应该的。 少妇脸色稍缓了些许,把改锥往桌上一放,“什么破桌子,赶紧扔了得了,还修什么修?” 我道:“我待会儿再轻一点,您睡觉吧,抱歉了啊。” “北京人?”少妇瞧瞧我。 我说了句是,她便嗯了一声:“北京的就好,还以为住了个外地的呢。”没再说什么,她身子一扭,转身出了去。 锁好门,我折身回里屋,撩了撩袖口,弯腰从床底下拉出锤子,蹲在墙角继续挖着。 为了把音量降至最低,这回我没凿,而是用锤子尖挖,希望能借着那打开的小口将地砖从地里抠出来。 吱啦,吱啦,锤子头与坚硬的砖头磨出细微的响声。 砰砰砰!又有人敲门! 还没待我看过去,外面就杀来少妇怒然的嗓音:“磨什么呐!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好不容易休息几天!瞧你这敲啊磨啊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呃了一声,赶忙停下手里的工作:“不好意思,不弄了不弄了。”我动作已经够轻了,但许是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差,她屋照样能听到吧?唉,挖个东西也这么难,瞧这事儿闹的,干什么什么不顺。 “我警告你!要是再让我听见一声!我立刻报警!” 蹬蹬蹬,高跟鞋渐渐远去,咚,旁边的一扇门响了两声,她好像回屋了。 我苦苦一笑,得,这刚搬进来一天不到,就把邻居得罪了。 我也没再挖地,无聊地拿出手机跟大学同学聊起天,寻思着等少妇睡醒觉再试试。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吧,我屋门被人从外面推了推,听到响声,我抬眼看去,发现站在门口的身影并非少妇的体现,而是有点矮有点胖。 我疑惑地走过去把门打开,外面站得正是那南边第二家的大妈,我昨天还想她打听过王女士住哪的那位,“是您啊,进屋说。”我撩开帘子把老太太让进来,关好门,“不好意思,刚搬来也没买什么茶叶,没法招待您了,嗯,我去买瓶饮料吧,您喝什么?”不一定是诚心要去买,但客气话至少得说出来,北京人就讲究这个,所谓礼多人不怪嘛。 大妈和蔼地笑道:“不用麻烦,呵呵,我坐一会儿就走。” 我给她搬了把椅子,自己也坐在她对面:“大妈,您怎么称呼?” “我姓曹,叫曹大妈就行。”闲扯了一会儿,曹大妈突然压低了嗓门,嘴巴努努对面的墙壁,道:“刚刚袁雅珍来干嘛了。” 我哦了一声:“我修桌子时声儿弄得太大,吵到她了。” 曹大妈道:“嗨,听袁雅珍那儿大喊大叫的还要报警,我当是多大的事儿呢,原来就为这个?”她的话风里听得出来,她与那少妇关系不太好,“……小靖,甭理她,她那人就这个德行,势利眼的很,你说上次吧,我一个外地的亲戚来北京串门,住到我家了,平常日子脸对脸地见了面,邻里之间怎么也得打声招呼吧?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亲戚跟她点头问好了,袁雅珍连搭理都不搭理,还躲着你走,哼,那女人啊,你是北京人,你有钱,那她就多跟你说几句,你是外地的,你没钱,那她理都不理你,世故着呢!” 我刚来,也不了解家家户户的情况,自然不好插嘴,笑了笑,没搭话。 曹大妈撇嘴道:“哼,还看不起别人,我们是没钱,但我们的房子起码是自己的,袁雅珍呢?就是个租房的,顶多工作好上一些,跟工商银行上班,除了这个,她家啊,也穷着呢,还成天到晚地端着个臭架子,得瑟啥?” 我不好接这个话茬,干脆没言声。 曹大妈许是也察觉她话过了些,又往回找巴了一句:“我也是气她那个脾气,不过真说起来,袁雅珍也挺可怜的,我听说,她哥哥嫂子死得早,留下个孩子小龙一直跟着她,她家里条件可能也不行,就带着孩子出来租房住了,唉,好几年的,也挺不容易。” 我道:“她一人带孩子?” 曹大妈道:“是啊,反正我是没见过她男人,估计没结婚吧,不过,她侄子小龙倒挺招人喜欢,懂事儿极了,比他母亲……哦不对,比他姑姑强。” “他上学了?” “小龙快八岁了吧,小学二年级,就跟牛街这边。”聊了不久,曹大妈站起来道:“该回去做饭了,有空到我那坐坐。” “行,曹大妈再见。” 送走了曹大妈,我摸着鼻子回到屋,眼神略显苦恼。砖头出乎意料的硬,挖地的进度本就不快,这下倒好,又得躲开那叫袁雅珍的少妇的时间,唉,也不知道她明天上不上班,不然我还怎么挖呀? 嗯,晚上先试试吧。 见事情很不顺利,我干脆把计划做了略微的调整,为了尽快完成挖宝,我回到前门四合院吃过晚饭后,告诉老妈这些天要跟腰子家住段日子,暂时不回来了,好说歹说了一阵,我妈才算点了头,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总玩电脑,抽空复习复习功课。我满口答应,回去小屋拿了个旅行箱,装了枕头、薄被、褥子、茶杯等一系列日常用品,背上sony笔记本电脑包,重新回到了牛街。 平房外,我从电线杆子上的一则小广告上记了个电话,给修锁公司的打过去,让他们帮忙换把锁,而后回到屋里,将行李箱中的被子床单铺好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做了壶开水,灌满暖壶。这时,开锁公司的人也到了,等门锁换掉,站在院里的我惦着钥匙仔细想想,嗯,应该没什么忘掉的事情了。 刚要回屋,旁门传来开门的声音。 袁雅珍扶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的肩膀走出来,看到了我,她眉头一板。 我客气地笑笑:“您好。” 袁雅珍爱答不理地嗯了一声,一推前面的小孩:“去,找同学玩吧,晚点回来。” 汗,别人家长都希望孩子少玩,您倒好,还让晚回来? 不是亲生的也不能这样啊,孩子刚多大,你也放心他一个人出门? 那应该叫小龙的男孩长相很文静,没有一般小学生那股子淘气劲儿,他乖乖一点头:“姑姑再见。”又眨着纯真的大眼睛看向我,礼貌道:“哥哥您好。” 我露出一个笑容:“你也好。” “行了,赶紧走吧,注意安全。”袁雅珍不耐烦地推推小龙。小家伙又说了一声姑姑再见,随后慢悠悠地出了院子,往南边的小花园方向拐了。 袁雅珍没再看我一眼,退身回屋,碰地一声关上门。 我摇摇头,也回了里屋,拿起锤子试探般地轻砸了两下墙角的凹陷,竖起耳朵听听,又砸了三下,过了会儿,我趴到东墙上附耳过去,那边隐隐约约传来嬉笑声,好像是一个娱乐节目。我心中一定,既然她在看电视,那我稍微用点力气也没关系吧?她应该听不到的。 捡起锤子锄头等工具,我开始了挖地工作。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不懈的敲击下,最角落的地砖终于出现一道长长的裂缝,呼了口气,用锤子尖撬撬边角,再用手一掰,登时,半块地砖离开了土壤,被我掀到了地上,借着灯光往下面一瞧,全是瓷瓷实实的黄土,靠近墙的那边土有点潮,靠近屋里这边的土则是干巴巴的。 “好,先从这儿开挖吧。” 把另半块地砖掀开后,我怕弄得哪哪都是土,就接水给土浇湿了,再拿铁铲一下下挖。 挖了五厘米——没有。 挖了十厘米——也没有。 由于我不清楚宝箱埋在多深的地方,只能傻了吧唧地挖地三尺,尽量不放过一丝可能。 一铲子一铲子地黄泥被我铲到大衣柜边上,落成半只手臂高矮的小土堆。 快到八点的时候,我实在坚持不住了,精疲力竭地把铁铲往土里一戳,去洗了手,然后想去门口买瓶冰镇矿泉水。 等交了钱从小卖部出来,一扭头,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边,小龙正坐在旁边路灯底下的马路牙子上,他拖着下巴磕眼巴巴地瞧着主路上飞驰的汽车,很沉默。 我奇怪地走过去:“一个人在这儿干嘛?” 小龙侧头看看我:“姑姑让我玩到八点半再回家,还不到时间。” “啊?不到时间就不能回?” 小龙瘪瘪嘴巴:“嗯,不然姑姑会骂我。” 嘿,这叫什么事儿呀?我摸了摸小龙的头发:“那你怎么坐在这儿?没找小朋友玩么?” “他去跟妈妈逛商场了,没在家。”话音刚落,一个被妈妈牵着手的小男孩在马路对面朝这边招手,并喊着小龙的名字,小龙站起来,也挥挥手,而后对我道:“哥哥,我去玩了。” “好,去吧。”顿了顿,我加了句:“以后要是没地方去了,别跟马路上坐着,不安全,到时候上我家找我,知道不?”他没爹没妈,真怪可怜的。 小龙点点头:“哥哥再见。” 回屋后,我拿起铲子准备继续,但铲子铲土也会发出些细微的声响,我怕吵到那少妇,就又附耳趴在墙上,想听听她是不是还在看电视,如果是的话,我就能放心挖了。 “嗯……嗯……呼……咝……啊……”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落入我的耳畔。 我呃了一声,砰然心跳! 原来如此! 我说她怎么让小龙晚回家呢! 诶,就是不知道这声音是她嘴里的,还是电脑或dvd上的。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0章【咱俩网恋吧】(求月票) 第130章【咱俩网恋吧】 袁雅珍屋里的喘息声弄得我脸红心跳的,没再听,拍拍脸蛋,拿起立在墙头的铲子继续挖土。过了一会儿,院子里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应该是小龙的,之后旁边有开门的动静。在这之前,我却没听见她屋门响,里面自始至终大概只有袁雅珍一人吧,估摸是在看盘。 大约九点左右,我停下铲子不能再挖了,小龙明天还要上学,可能已经睡觉了。 角落那几十厘米大小的坑现被我刨到了将近一米深,这个深度八成到了极限,估计当初埋箱子的人和王女士夫妇也不会有心思挖到一米之外,没必要,所以如果一米还没有,肯定也是没有了,嗯,明天换个位置。 第二天早晨。 我刷牙洗漱后,拿着手纸出去上茅房,这边胡同的厕所在南边的那条巷子里,人很多,五六个人拿着纸在门口排队,女厕那边就更多了,我看有几人脸憋得通红,跺着脚丫子干着急。 上完茅房往回走,院门口,正碰见一身制服高跟打扮的袁雅珍走出来。她牵着小龙的手,看样子是要送他上学。想起昨晚的事儿,我心有点热,咳嗽一声,点头招呼道:“袁姐,上班去?” 袁雅珍瞅瞅我,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看来,我昨天给她留下的印象不太好。 背着书包的小龙很乖巧道:“哥哥好。” “你也好,嗯,不是放暑假了么?”我道:“怎么还去上学?” 小龙已被她姑姑拽着与我擦肩而过,他回头道:“是去英语补习班,哥哥再见。”现在小孩儿家长大都希望自己孩子能多学些本事,英语啊,钢琴啊,电脑啊,于是这个班那个课地一通报,生怕孩子落下。从这个角度讲,袁雅珍对小龙倒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差,至少还是很关心他的。 嗯,既然她家没了人,我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第一块砖被掀开,后面的也轻松许多,再不用费劲巴拉地砸石头,只需要用边角撬开,让地砖离开泥土的怀抱。卸下挨着墙角的第二、三块砖头,我将第一个坑的土重新填回去,而后开始挖下面两个地方。 沙……沙……沙…… 挖到三十厘米时,土里蹦出了好几个虫子,有一只是蚯蚓,另两只不认识。 我一阵反胃,但也没办法,忍着恶心感继续下铲子。 忙活了一整天,总算挖好了五块砖,也一米深,不过墙角附近这两平米的范围,仍没有神秘箱子的踪迹。我早预料到工作不会那么顺利,没太在意,洗了手,出去寻摸了一顿晚饭,回到家后把土填满回去。听着院里好像袁雅珍接孩子回家了,我就也没再挖,全身乏力地往床上一靠,插上电源,抱过笔记本电脑上网。 我用的是无线上网卡,为了方便新办的,家里的adsl还是每月限时的那种,没改。 浏览了一下新闻,翡翠降温了,股票大涨了,飞机失事了。 正看着呢,qq传来咚咚敲门声,我下意识地把鼠标拉过去一看,是碧玉上线了。 我想了想,发送道:今天大盘涨了五十多个点,你赚钱了没? 半天没回音,可能刚开qq有事情要忙,过了三分钟,碧玉那头滴滴响了响:当然赚了,昨天新买了一只铁路股,今儿个收盘价涨了百分之三点多,我打算明天看看行情走势,不行就短线卖了,嗯,上个月的一只券商股也涨了不少,抛出手续费,净赚百分之六点多吧,还不错。 我:那恭喜了,嗯,找到好蛐蛐儿了么? 碧玉:嗯,去官园鸟市花四千多买了一只,前天晚上去跟人掐了一架,赌赢了两万。 我呃了一声,欠身从桌子上抓来水杯喝了口,打字道:那你运气真好。 碧玉:是啊,前天打麻将也摸了把豪华七小对儿和扛次一条龙,这两天挺顺的。 我想劝她说赌博不是长久之计,但见她心情这么好,也没多说,打道:你现在干什么呢? 碧玉:没得干,对着电脑发呆,你呢。 我苦笑一声:我也是,看了看新闻,也没事儿可做了,qq好友都不在线。 碧玉回了个简单地“哦”字,不久,她发过来一张截图,是qq好友在线人数的,上面显示1/3,1代表有一个人在线,数字3代表她有三个好友。 我微微一愣:你q上才仨人? 碧玉嗯了一下:你起码还有不少人呢,我都不知道和谁聊天去。 不久,碧玉的第二条信息到了:有照片么?发一个给我看看。 我可不喜欢把自己照片随便给人,虽然我和她关系不错:……没有。 碧玉:哦,反正也没事,嗯,视频不? 还没等我回复,碧玉的视频邀请就打了过来,我说了句“我没有摄像头”,见对方说没关系,我才点击了确认。无线网卡网速不快,好几秒钟后,碧玉的形象栏才跳出一片黑乎乎的图像。仔细看看,好像是一个卧室,最后面有一张铺着红色大花床单的双人床和把椅子,靠近影像的位置能瞧见半张电脑桌和四分之一的键盘,上面没有碧玉的正脸,只有她右胳膊肘隐约出现在摄像头里,一动一动,似乎在打字。 滴滴滴。 碧玉:看到了? 看什么呀,就一胳膊。我无语道:差不多,就是不太清楚。 碧玉:能看到就行,刚买的摄像头,第一次设置,不太会弄。 我:多少钱?像素似乎不太高? 碧玉:四十五,我也不知道像素多少,跟小商品批发市场买的,亏了? 我:也不算吧,只是那里的电子产品爱坏,用不了多长时间,对了,你买它干什么? 碧玉:视频啊。 我:你不就仨好友么?除去我还剩俩? 碧玉:准备再加几个,正从查找好友里搜索呢,嗯,现实里的人太势利,跟网上试试看吧,现在不是挺流行网恋的吗?先把感情谈好,再跟他说我家里的状况,那样或许好接受一些。 这时,我从视频窗口里看到碧玉右手摸向电脑桌,好像拿了个亮着屏幕的手机过去,大约一分钟以后,她给我打过来一行字“有事出去一趟,回来再聊”,说罢,她纤细的手掌向前一伸,按了什么东西,然后视频也没关,那边的图像仍在。我估计碧玉是把显示器关掉了,省电。 等了十几分钟,见她还没回来,我干脆也合上笔记本盖子让显示器歇歇,同意没关电脑,转身抓过铲子,压着力气一下下挖土。 叮! 铲子尖头徒然一响,声音很清脆,像是碰到了什么硬东西。 我心头猛地一跳,按耐住欣喜,放轻了力度怕伤到下面的玩意儿,从边上慢慢挖了挖。 结果当看见是枚拳头大小的石头子后,我不禁哭笑不得地拍拍脑门,唉,白高兴一场了,还以为找见宝箱了呢。 回去拉开电脑屏幕看了眼,画面仍停在开着灯的卧室里,没人。 我就再拿起铲子回身挖起来。 等将近九点半时,我擦着汗往地上一坐,气喘吁吁地呼了两口气,将土填回第七个坑中,又踩死两只叫不出名的虫子,刷牙洗漱,准备上床睡觉。咦,我忽地一愣,才想起电脑还没关,靠在床头将屏幕掀起来,发现视频窗口上有东西在动。 定神一瞧,那是一个女人的半个背影,能看到左手臂、肩膀、臀部和左腿,八成是碧玉本人了,但因为视野有限,无法瞧见碧玉的后脑勺和小腿,只显出中间的身段。此时,她正背对着摄像头弯腰在床单上鼓捣着什么,不多会儿,碧玉左手抬起,似乎在捂着嘴巴打哈欠,接着,就在我目瞪口呆的视线下,轻轻脱掉上身黑色布料的小马甲,丢到了床头边的椅子上。 呃,碧玉刚刚出门前关掉了显示器,一个多小时了,是不是她忘了电脑还开着? 通过聊天接触,我感觉碧玉是个还算保守的女人,当然不信她是故意表演给我看的。 视频窗口里已经失去了碧玉的身影,脱掉马甲后,她好像坐去了床尾,摄像头照不到这里。 嗖。 几个手指头捏着一件白衬衫出现在屏幕,衣服被丢到了椅子的靠背上,手掌又缩了回去。 十几秒钟,捻着条黑色ol裙的手掌再次伸来,腕子一抖,将裙子横铺在椅子面。 再过片刻,手指缝隙间夹着的东西变成了一条肉色*******,卷卷曲曲地团在一起,被扔在ol裙上方。紧随其后,屏幕最下端跳过来一只黑色高跟鞋。 我砰然心动,觉得自己应该关掉视频,但犹豫了半晌,还是没能下决心。 噌。 一条纯黑色的**掠着道抛弧线砸到丝袜上,我看见一只手臂伸到了枕头边,从夹缝里拽出一件浅色的低胸睡衣。 十秒钟…… 二十秒钟…… 蓦地,我电脑上的视频拦一黑,大概是碧玉把灯关了,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非礼勿视,我认为也差不多了,就想把视频关上。 可就在这时,屏幕一闪,那边的摄像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盖住了,影像在动,却是模模糊糊的。 滴滴滴! 碧玉的信息杀了过来:你都看见了!? 我表情一愕,想她肯定是关灯后发现电脑机箱还亮着,才想起开着视频呢吧? 我咽咽吐沫,没回答——装死。 啪!视频被对方关掉了! 滴滴滴!碧玉:我问你是不是全看到了!! 如果对方是个现实中认识的熟人,我打死我也不会回话,肯定装傻装到底,避免双方都尴尬,但碧玉终归是我网友,我俩注定不会在现实里有什么交集,对她的态度自然可以随意一些,嗯,我犹豫了一下,回复道:摄像头只朝着床头,我就看见几件衣服,其他的真没看见。 那边没了声音。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半天没回来,我也去忙别的了,等要睡觉时打开电脑,正好赶上你……呃,想关也来不及了。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正直的人,但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接触的钱越来越多,接触的事儿越来越多,人终归是要变的,我就感觉自己说起谎来愈加利索了,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唉,这算是被社会和他人同化了么? 碧玉发过来一串省略号:…………还是看到了!对吧? 我:呃,真不算。 碧玉:看了就看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又不能跑到电脑那头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生气了? 我发过去一个流汗的qq表情。 碧玉:……听说视频上有一个录像功能,你没录吧? 我:没,肯定没。 碧玉嗯了一下:我看你也不像那种人,嗯,这事儿就算了,忘掉它,明白? 我:明白。 等了大约半分钟,那边也没再回话,我就道:那我去睡了,晚安。 碧玉:等一等,有个问题问你下,嗯,看到我正脸了吧?什么感觉? 汗,这话问的。我没懂她什么意思,打字道:真没看到脸,摄像头照不到。 碧玉显然是不信:好,就当你没看到脸,我想听你的真心话,从性格上讲,你认为我这人怎么样?别人跟我网恋的机会大不大? 实话实说,她那嗜赌的性子确实不咋样,可既然人家这么问了,我当然不能如实回答,恭维道:挺好的,稳重成熟,心地善良,有几次我找你朋友鉴定东西,你也二话不说地同意了,嗯,感觉你对人很真诚,想从网上谈对象的话,你的条件应该不难。 碧玉:是吗?可我家里欠了不少外债,如果最后告诉他的话,你说成功的几率有多少?会不会白忙一场? 我:不会,现在的人也不全都势利,再说,你性格这么好,人大概长得也不错,肯定没问题。 碧玉:……我真这么好? 其实恰恰相反,她性格冷漠,嗜赌如命,我想只是这两点,就会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吧?我昧着良心鼓励道:比我说的还要好,真的。 碧玉:哦,既然这样,要不咱们网恋吧? 哐当! 我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第131章【跟碧玉视频】 第131章【跟碧玉视频】 跟你网恋!?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晕了,刚刚我那话完全是恭维你的,你没听出来呀? 我赶紧打字道:这可不行,你岁数比我大,况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碧玉:放心,大不了你几岁,再说,网恋这种东西我本身也没太当回事儿,你没女朋友,我也没男朋友,既然如此,咱俩试试呗,嗯,你没玩过网络游戏么?那里面不是很多人成天老婆老公地叫着?其实只是个称呼罢了,不作数。 我擦擦汗:叫着玩?那就不算网恋了? 碧玉:随便你怎么理解吧,来不来? 我拿着杯白开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一抹嘴,苦笑道:为什么找我? 碧玉:你说呢?我脱衣服都让你看过了。没等我辩解一句,碧玉又发来信息:……况且,我比较喜欢岁数小些的男孩,明白了? 其实,在腰子大一玩“梦幻西游”的时候,游戏里就认识了一个女孩,俩人成天“老公”“老婆”地叫得那个亲,说实话,一直没有女朋友的我也羡慕过他一把,也想过自己什么时候要跟游戏里认识个女孩该多好?所以,碧玉的提议挺让我心动。不过一想到邹月娥,我又觉得有些不好,我既然喜欢了她,是不是应该专一一点?呃,但我跟邹姨的事儿还八字没一撇呢,也几乎不可能在一起,专一的说法听着咋这么荒唐?好像邹姨已经是我的人了一般。 滴滴滴。碧玉催促道:赶紧的,不行我就睡觉了,明儿个还有班! 我想了想,迟疑道:要是只跟网络上瞎玩,不牵扯到现实里,嗯,那行吧。 碧玉:放心好了,不会让你替我家还钱的,再说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钱? 我发了个擦汗的表情:我没这个意思。 天天看着校园里一对对手拉手的情侣,说不羡慕绝对是骗人的,即便跟碧玉是假的,我也想体味一把恋爱的感觉,至少让我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吧?嗯,就当玩过家家了,反正这是网络,本就属于虚拟的玩意儿。 想到这里,我再没了心理负担,敲击键盘道:呃,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碧玉:现在开始,咱们已经是恋爱关系了,你说怎么叫? 我心里也明白,但毕竟刚刚还是普普通通地朋友,突然让我改口,还真挺别扭。纠结了好半天,我只打去了一行句号,又道:你该睡觉了吧?要不咱们明天再聊?别耽误你上班。 碧玉:嗯,睡了。 我选了个拜拜的qq表情:那……晚安。 碧玉:8,老公。 看到对话框里的字迹,我脸上不禁一烫,只说了声“88”,却没叫她别的。主要是前后反差太大,适应不过来。 不得不承认,纵然是假恋爱,带给我的感觉也很不一般。 第二天挖地时,我脑子里装的全是碧玉昨晚的话,想啊想,想啊想,尤其是她最后的那声“老公”叫得,哎呀,别提多那啥了。 这个白天,我比平时的心跳频率快了好多,挖起土来也不觉得枯燥了。 转眼到了晚上,草草跟门口饭馆吃了份宫保鸡丁盖饭,我满怀期待地回到家,打开电脑,靠在床头,登陆qq等待着。 碧玉的头像是黑的,可能还没下班。 我打开千千静听放了会儿音乐,突然,久违的滴滴声蹦了出来。关掉音乐,用鼠标点开下面闪动的头像,碧玉的话儿跳了出来——老公,在吗? 我干涩地咽咽吐沫,沉吟好久也没鼓足勇气叫出那声“老婆”,我总觉得叫了的话,自己会越来越当真,怕自己陷进去。唉,这叫什么事儿啊,没网恋时想网恋,网恋了又怕无法自拔,太矛盾了。 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假的,我回了个“在”字。 碧玉:今天中午加了个男的想聊聊天,结果一听我喜欢赌这个赌那个,对方立马没了回音,我q上也没他好友了,可能是把我拉黑名单了,呵,我还以为跟网上谈恋爱很容易呢,反正也看不到对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呵,看来还是不行,下次我也长记性了,问我爱好?我就说喜欢音乐、跳舞和唱歌。 我汗了一下:没必要,他要不喜欢你,你怎么编也没用,早晚露馅。 碧玉:也是,嗯,老公,你不介意我跟网上再找对象吧? 真肉麻啊,不过能有个人天天这么叫着老公,还真挺舒服。我:没事儿,反正咱们也是瞎闹着玩的。 碧玉:算了,我暂时不打算找了,先专心跟你网恋试试吧,嗯,好像还没找到感觉,你找见了吗? 我一挠头发,道:找到一点儿。 碧玉:那再进一步聊聊吧,小老公,你没谈过恋爱吧?也没尝过女人? 呃,老公就老公呗,干嘛非要加个“小”字?不过也对,人家本来就比我大好多岁呢。我很不好意思道:……都没,你呢? 碧玉:没让男人碰过,但谈过一次恋爱。 我好奇:哦,没谈好?分手了? 那边停顿了好久,碧玉:……他死了,车祸。 啊?我心中一揪,忙打字道:抱歉,问了不该问的。 碧玉:没关系,过去好几年了。 唉,家里公司破产,男朋友车祸身亡,这还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我渐渐有点理解她为何试图跟我网恋了,就像邹姨说过的,寂寞的女人,往往很容易会被趁虚而入。跟邹姨那回一样,我这也算是捡漏了?可我真没打算与碧玉发展什么感情啊,邹姨那儿我还不知道咋办呢。 我安慰道:会好起来的,你条件不错,至少比我强太多了,肯定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 碧玉:你不喜欢我吗? 我发了个晕厥的qq表情:这个…… 滴滴滴,碧玉那边马上来了回音:……说你爱我。 我:………… 碧玉:说你爱我,我想听! 呃,她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啊?莫不成是我刚刚提到了她伤心事?碧玉心情糟糕了?想一想,我也觉得挺抱歉的,说句瞎话又不掉一块肉? 于是道:嗯,我爱你。 碧玉:老公,我也爱你。 紧接着碧玉又道:嗯,好像找到一点网恋的感觉了,还不错,你呢? 晕,虽然心里痒痒的,但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我手按到键盘上:我也是。 碧玉的话看起来又冷静了许多:嗯,我大概明白网恋的魅力了,素不相识,见不到面,想说的话可以随心所欲地说,不用有什么顾忌,不用考虑后果,反正对方也不认识自己,这就脱离了原有的社会圈子,变成了一个……嗯……可以说是新的自己吧,道德感也随之降低,好比,即便有些人跟网上像个荡妇似的与这个视频与那个聊天,但第二天早起,还是会穿得冰清玉洁般继续着她的生活圈子,谁也不知道她昨夜做过什么,一切都没有变化。 呃,你分析的还挺透彻。 碧玉:不得不说,这种放纵的感觉真的不错。 我:嗯,现在工作压力也大。 碧玉突然道:老公,你给我句实话,昨天看没看到我的脸? 我拍拍脑门,郁闷道:你怎么还不信呢?真没看见,当时你背对着摄像头,我连你后脑勺都没瞅见,后来一关灯,屏幕上也黑了。 碧玉:你发誓。 我一撇嘴:好,我发誓,要是我看到你脸了,让我,让我,嗯,你给我想句狠话吧。 碧玉:好了,我信你,嗯,你家住北京哪片? 我摸不着头脑道:崇文区,问这个干啥? 碧玉:没事,只想问问你家离我家远不远,嗯,既然不在一个区,咱们视频吧? 我一愣,视频跟家住远不远有关系吗?看着弹出来的邀请,我还是点了确认。 画面一闪,碧玉那边的图像跳了出来。 摄像头已经不是昨天的位置了,此时屏幕最下端正照着整张电脑桌,和两只敲击键盘的芊芊细手,上面,则是碧玉的上半身,脖子隐约露出一点,但再往上就没了。碧玉穿着一身白衬衫正端坐于电脑前,身材挺不错,很顺溜的感觉。 看了屏幕一会儿,我才打字道:我以为你要给我看正脸儿呢。 画面上,碧玉的十根手指在键盘上敲打起来,不算很熟练,backspace键被她按了许多次:脸不能给你看,但是,能给你点更刺激的,想不想瞧? 我一呆,还没反应过来,屏幕上的碧玉就把手捏在了白衬衫的扣子上,嗒,解开了上面的两颗,把****************,***************。我呼吸一滞,刚想打字发表点什么感想,那边的碧玉已然用指甲盖轻轻捻着衬衫领子徐徐往外一扯,顿时,白花花的香肩暴露在摄像头的照射范围内。 看着她***的肩膀和上面挂着的一根****吊带,我有点热血沸腾了。 碧玉要干嘛呀? 只见她松开衬衫领,手臂移到键盘:老公,我美吗? 我喉结涌动:……嗯。 碧玉的指甲拽着************,单手打字:还想继续看吗? 【生死关头了,麻烦看下!】 本书已经到了最困难的时候! 大家应该注意到了,因为尺度问题,因为政策关系,前面删掉了几个大情节(无法改,只能删),vip章节也有更改,而且都是高潮段子,非常影响阅读! 我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日更万字,前天的删文也给了我很大打击,说实话,想想今后订阅只会越来越少,真是件极其郁闷的事儿! 本书现在挂着首页vip大封——一个非常好的推荐,但从前天开始,基本就没加什么订阅了。 这两天分析,本书今后也很难再有什么新读者加入! 只剩你们了! 真的! 生死关头,月票榜已经远远落后了,在这么下去,迟早会跌出前十,那才叫真的玩完了! 把月票给咱吧! 只有你们能帮咱了! 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2章【碧玉的真实身份!】(7000,求月票!) 第132章【碧玉的真实身份!】 里屋床上。 我对着电脑显示器里露着半个圆滑肩膀的女人拍了拍热乎乎的脸蛋,见她发来“还想继续看吗”,我一迟疑,伸手按下了en两个字母:……嗯。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碧玉为何问我看没看到她的脸和我家所在区县了,原来,她是想当那个她之前嘴里说过的“晚上放荡白天淑女”的人,放纵她自己一把。既然我跟她家相离很远,她就不怕被认出来了,可以大大方方地把她心底最灰暗的一面展现给我看。 滴滴滴。碧玉:那别眨眼睛,看仔细。 视频里,一只手臂横着捂在胸前,将白衬衫压住,随即,碧玉另一只手臂挪到裸出的香肩上,食指一挑,****************立刻脱落,晃晃悠悠地挂在大臂上,接着,手臂移去另一只肩膀,***上面的衬衫,同样剥开了肩上********。 从我的角度看,碧玉整个肩膀都毫无遮挡,不过她用手捂着胸,前面却无法看到太多。 我很想打字过去让她把手拿开,但一犹豫,还是没能这么说,只是紧巴巴盯着看。 不久,碧玉右臂放到了键盘上:……老公,我身材怎么样? 我的词汇量有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打了一个字:好。 忽地,就见视频里正要打字的碧玉嗖地一下把手抽回来,慌忙拽着衬衫往肩膀上拉,隐约能看到她下巴磕往右偏,还上下动着,在和什么人说话。转眼的工夫,碧玉已经歪歪斜斜地穿好衬衫,啪,视频窗口一闪,再看不到任何影像了。 我估计是她家人来了。过了大概两分钟,滴滴滴,碧玉发来信息:刚刚差点被看见,嗯,睡觉了,明天再聊吧。 我:好,晚安。 碧玉:晚安,老公。 从以前的交流中,我能感觉出碧玉是个很保守很严肃的女人,比如,她不习惯主动找人说话,不习惯发qq表情,不习惯用“哈哈”“嘻嘻”“呵呵”“嘿嘿”等笑容字眼,嗯,想来在单位,她一定是个不苟言笑、兢兢业业的女强人。想到此处,我心跳得更快了,心说网络这玩意儿可真是挺那啥的。 第二天是周末,碧玉休息,早上我打开qq看了眼,见她不在线,就开始干起正事儿。 约莫九点左右,我估摸袁雅珍懒觉也该睡起来了,就不再用手生扒地砖,改用锄头一点点往上撬,很快,里屋靠近袁雅珍家的那侧墙壁边的两块地砖被我刨出来,趴在墙上听听那边动静,见有音乐声,我才兀自一点头,抓起铲子挖着土。 一小时…… 两小时…… 遗憾的是,此处仍旧没能挖出神秘箱子。 视线在屋中一扫,小屋的最北端已是挖地三尺,重新盖上的地砖自然没有当初的平整,这儿凸一块那儿凹一块的,别扭极了。我试着踩了踩上面,砖头有些松动,晃晃荡荡的。于是乎,我怕邻居串门时瞧出端倪,赶快锁好门,到长椿街路口的一家卖地板砖的店面买回了一块灰色大地毯,挖坑时,我就将地摊掀起来到一旁,不挖时,再将地摊盖住,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痕迹。 嗯,按面积算,进度已达到四分之一,快了。 出门,在胡同南边那脏兮兮的小饭馆里要了碗快凉掉的豆腐脑当早餐,回到院里,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突然从我背后快步超过去,我站在自家门口看了眼,他咚咚敲了敲少妇家的门,“……袁大姐,我妈和李叔叔张叔叔在棋牌室呢,三缺一,我妈问您过不过去?” 袁雅珍家的门也没开:“……今儿休息,想歇歇,不玩了。” “哦,行,那我找陈大叔问问。” 我打着饱嗝回了小屋,搓搓手,拎起铲子用力戳入土里。 结果刚铲了两下,旁边的墙壁就传来碰碰的响声,似乎那头有人拍墙。爬过去一听,袁雅珍家已没了音乐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人自言自语的声音,说得太快,我听不太清楚,反正,肯定不是好话。 得,又招人烦了! 我不禁苦笑,用铲子重新将土填回去。 但可能是铁铲与地面摩擦的动静太大,半分钟后,蹬蹬的脚步声在我门前刹住车,砰砰砰,弱不禁风的木门被人敲得直打晃。 “……你三天两头在干嘛?”是袁雅珍愤然的嗓音:“我前天没理你,昨天没理你,你没完没了了啊!姓顾的!你真当我不敢报警呢?你真当我袁雅珍好欺负呢是不是?好!你不是折腾吗?咱们走着瞧!” 汗,我也没办法啊,要是一点声儿都不发,根本没法挖了! 我把地毯一盖,陪着笑脸打开门:“袁姐,真不好意思,呵呵,那啥,来,您进屋喝杯茶吧。” 袁雅珍沉着脸看看我:“你甭跟我套近乎,今天咱们就把这事儿好好说道说道!” 我道:“赖我,全赖我,以后我绝对注意,抱歉了抱歉了。” 许是瞅我态度不错,袁雅珍脸色稍舒了些:“我不知道你在折腾什么,我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但你起码别影响我和我侄子的正常生活吧?小龙今天没补习班,还在睡懒觉,你这一闹腾,让小龙怎么睡?” 吵到袁雅珍还好说,一提到孩子,我心里立刻内疚起来:“真不好意思,那个,袁姐,中午我请您俩吃顿饭,算我赔罪了,您看行不?” 袁雅珍瞧我一眼,“……没必要,少点噪音我就谢你了。” 把她送回家,曹大妈的屋门开了道缝隙,她撇嘴对着我努了努袁雅珍家的门,好像在说让我别理她似的。我无奈一笑,没说什么,折身回了屋。小龙这孩子听话懂事儿,我是比较喜欢他的,吵到谁也不能吵到孩子啊,急也不急在一天,我就没再挖坑,撩开地摊把脏土收拾了收拾,靠在床头上起了网。 qq上,碧玉是在线状态的,而且半个小时前还给我发过一条信息——老公,在吗? 我回了“在,刚刚吃早点去了”,但等了会儿,对方那头却没回音。 咚……碰……当…… 什么声儿? 我走去门前掀开帘子一看,只见袁雅珍正在我家对面的煤堆边翻腾着什么。 我推开门:“袁姐,你找东西?” 袁雅珍回头冷漠地看看我,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这时,那边屋门一响,曹大妈狐疑地探出脑袋,皱皱眉:“小袁,找什么呢?” 袁雅珍继续在犄角旮旯翻着,淡淡道:“小龙身体不好,最近总胃疼,我看北京科教频道的养生堂里说用风吹日晒的瓦片放火上烤点鸡内金,能治胃病,哦,鸡内金就是鸡胗子上的那层黄皮儿。”这我也听说过,那种瓦片中医里俗称“阴阳瓦”。 “小龙又病了?”曹大妈叹了叹气,道:“别找了,那块没瓦,我家有梯子,你去房上拿一片吧。” 袁雅珍说了声好,但犹豫着抬头看看房顶,眉头微微蹙了蹙。 当曹大妈很费力地把木头梯子搬出来时,没等袁雅珍接,我就先一步出了屋,把梯子拿在手里:“爬房太危险,我来吧。”她一个女人家,当然没我动作利索,再者,我也挺关心小龙,帮忙是应该的。 唉,没想到小龙不仅身世可怜,身体也不好。 袁雅珍一迟疑,伸手抓住梯子:“……不用,我自己来。” 我一扯,让梯子脱离了她的手:“街里街坊的,您别跟我客气了。”我不由分说地把梯子立在我家旁边的枣树上,推推,见稳当了,我才迈步踩上去。身后传来袁雅珍的声音:“……那你小心点。”我说了句“没事”,噌噌两下熟练地爬到枣树上。我家四合院里有颗香椿树,每年都是我上去摘香椿的,所以,爬个房还是不在话下。 与房檐平行后,我往那边看了一下,一手抱着树干,一手前伸抓住一片瓦,用力一拽,捻着它朝下面的袁雅珍晃了晃:“这片行不?” 袁雅珍眨了下眼睛:“拿我家的,用你的干什么?” 我道:“不碍得,底下有塑料布,少块瓦也漏不了水,嗯,这个行吧?那我下去?” 袁雅珍仰头瞅瞅我,轻轻一嗯:“看着点脚底下。” 从枣树上下来,我把瓦片递给她,再将全是木头茬子的梯子给曹大妈抱进屋放好,出来后,我道:“小龙得的什么病?要不去医院看看?”自己再怎么弄药,也肯定没去医院的好。 袁雅珍面无表情地一摇头:“没具体病,他打小体制就差,有时候胃疼,有时候扁桃腺发炎,有时候发烧,医生说只能慢慢养,增强体质,没有根治的办法。”说完,袁雅珍捧着瓦片往前走:“……我去烧药,嗯,中午来我那儿吃饭。” 我说不用,但袁雅珍已经开门回屋了。 我以为她是客道话,也没太在意,谁知快到中午时,咚咚咚,小龙敲开了我屋的门。 “哥哥……”小龙眨着纯真的大眼睛仰头看着我:“姑姑叫您去吃饭。” 我苦笑着摸摸他的头发:“跟你姑姑说,谢谢她,我不去了,家里有吃的。”有啥吃的呀,就两包方便面。 扶着门框的小龙伸手抓住我的腕子,坚定地摇摇头:“姑姑说必须让我把您叫去,不然不给我饭吃。” 汗,有这么跟孩子说话的吗? 我见小龙死活拽着我手不松开,只好点了脑袋,与他一起进了他家。 格局和我那儿相差不多,里屋关着门,外面是客厅,有张小床,从床单装饰看,应该是小龙睡觉的地方,床头旁支着一张圆桌,上面拖着三四盘热菜,袁雅珍正弯腰跟水泥地上的电饭锅里盛饭,见我过来,她对我点点头:“……随便坐。” 我也不再矫情,找了个椅子坐下:“那给您添麻烦了,下回得让我请您一顿。” 袁雅珍也不说话,把米饭摆上桌后,拿眼角看了小龙一下。 小龙就走到橱柜前,打开柜门数出六根筷子,先给了我一双,再给了他姑姑,最后拿着筷子坐回到椅子上,对着香喷喷的菜肴咽咽口水,他却也不先吃,而是用小眼睛观察着袁雅珍的脸色,乖巧极了。 我不禁感慨道:“您侄子真听话,比我见过的哪个小孩都懂事儿。” 袁雅珍脸上闪过一丝自豪,嗯了一声,看着小龙:“……吃吧。” 小龙这才敢动筷子,看得出,他很怕他姑姑。 袁雅珍的厨艺不错,尤其是那道火爆腰花炒得,特别有味道,比我妈做得不知强了多少倍。席间,气氛显得很沉默。袁雅珍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小龙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偏偏,我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得,仨闷葫芦碰到一起了,这顿饭吃的啊,那叫一个别扭。 等我一碗米饭吃完,袁雅珍就看了小龙,朝我努努嘴。 小龙立刻会意地放下筷子,小手儿捧起我的碗:“哥哥,您吃多少?” 我也没客气,“再吃半碗吧,呵呵,你姑姑的手艺真好,吃得我差点咬到舌头。” 小龙重重一点头:“姑姑做菜很棒!”说罢,离开椅子去给我盛饭了。 “你叫顾?”袁雅珍看向我。 “哦,顾靖,黄蓉郭靖的靖。” 袁雅珍哦了一声,加了筷子柿子椒送入嘴中,“下次再修东西的时候,提前跟我打声招呼,我把音乐开开就听不到什么了。”她这么说了,也意味着我俩间的隔阂差不多烟消云散了。 “那怎么行,我以后尽量注意。”脸对脸坐着,我才发现袁雅珍是那么美,眉毛,睫毛,眼睛,鼻子,嘴巴,搭配得非常舒服,且那沉稳中夹着的一缕威严气质,还挺能给人压力的。 吃完饭,我道谢一声,回去了自己房子。 没过多久,蹬蹬蹬蹬,小龙竟一个人跑到了我门口,咚咚敲门。等我给他开了门,小龙眨巴眨巴眼珠子道:“哥哥,我能在您家里玩一会儿吗?” 我侧身让他进屋,奇怪道:“你姑姑又让你找同学去?不让早回家?” 小龙慢吞吞地一摇头,上下左右打量着我屋:“不是,姑姑让我睡午觉,但我不困。” “这样啊,那你想玩点什么?呃,我这儿好像也没什么能玩的……”想了想,我拉过电脑在一个诺基亚论坛上下载了几个手机游戏,通过数据线传到我的6680上,安装完毕,递给小龙:“几个摄像头游戏,打蚊子啊,踢足球啊,呵呵,你看看你爱不爱玩。” “谢谢哥哥。”小龙许是随了袁雅珍的性格,很稳,从不一惊一乍的,拿到游戏后,他蔫巴巴地坐到椅子上一个人玩,也不出声。 我暗暗一点头,往床上一靠,抓过笔记本点开qq。 滴滴滴,是碧玉十分钟前的消息:老公,在? 我正了正身子,打字道:在,刚吃完饭,嗯,你上午干嘛去了?挂着qq出门了? 碧玉:家里有点事儿,没关电脑,嗯,现在闲了,你呢? 我:我现在也没事。 碧玉:那……视频? 汗,你还上瘾了是不是?呃,这话好像应该对我自己说。我往低着头的小龙那边看了眼,挪挪身子尽量让笔记本斜过来,按键盘发道:随便。 碧玉:等我换身衣服的,想看我什么打扮? 我一摸鼻子:呃,性感点的吧。 碧玉:性感的?这类衣服我很少,嗯,找找。 不多时,视频邀请弹了出来。 摄像头大概还是昨天的位置,没动,就照了碧玉的上半个身段,她此时穿了一套低胸晚礼服,黑色的布料特别抢眼,高雅,端庄,华丽。就见她纤细的手掌扶在了键盘上:这是我父亲公司没倒闭之前,为了一次宴会买的,好久没穿了,感觉怎么样? 我看呆了片刻:嗯,真适合你。 这种晚礼服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穿的,除了要有身材外,气质也得合适。诚然,碧玉家现在落魄了,但人家毕竟辉煌过,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自信与傲然,是绝对装不出来的,虽然只看了上半身,不过可以想象我对面一定坐了一个有姿色的女人,因为有气质的人,往往都很漂亮。 屏幕上,碧玉徐徐抬起双腿,挂着高跟鞋屈膝踩在椅子上,旋即,兜着晚礼服裙摆的膝盖微微分开几厘米,她一手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修长美腿,一手打字:……老公,想看哪里? 我:……都行。 碧玉:都行是哪里? 碧玉的长腿在虚空伸直,做了一个很勾人的挑逗,高跟鞋离我越来越近,好像都踢到了摄像头:是裙子里面吗? 我心怦怦直跳:嗯。 长腿慢慢收了回去,踩在椅子上,碧玉:真想看? 我掐掐眉心,心痒难耐地打字道:……嗯。 从视频上瞧,碧玉好像犹豫了一下,才用手敲击键盘:哦,那你别录像。 我是那种人么?我:你放心,绝对不会。 碧玉发过来一个“嗯”字,把键盘往电脑桌里一推,沉吟稍许,她迟疑着用双手分别捏住搭在小腿上的黑色花边裙摆,一点一点用手指甲向上卷着裙子边,慢慢的,裙子掀至了膝盖位置,她手一顿片刻,食指敲了敲膝盖后,她松开裙子,拉出键盘打字:……别录像!好吗? 我心热得汗都出来了,急忙道:不录,我发誓,再说,屏幕里也没你正脸。 碧玉:……也是,嗯,那继续。 晚礼服再次被碧玉的小手儿缓缓上拉着,眼看就*********,蓦地,碧玉一欠身,从椅子上放下了腿,握住鼠标点着什么。还没等我打字问她,几十秒钟后,视频断了,碧玉的qq也下了线。 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不上不下地这叫一个难受,发道:怎么了??? ——没回音,我她估计不是隐身了,八成有事。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碧玉再上线,我无语地拍拍额头,合上电脑屏幕,走到外屋水龙头前冲了把脸,凉水一激,情绪顿时降下来几度,呼了口气,我走到正小龙跟前道:“好玩不?” 小龙坐在椅子上左右晃着手机,一双眼睛极为专注地盯着屏幕:“……嗯!好玩!” 现在小孩儿都聪明着呢,什么游戏不用教,一上手就会,我就比较笨了,像他这个岁数时,啥游戏也不会玩,呃,现在好像也不会,唉,人比人气死人呀。 摸了摸小龙那细细密密的头发,我笑道:“改天给你买个游戏机,那玩意儿比手机有意思多了,想要吗?” 小龙下意识地一点头,但眨眨眼睛,又使劲摇摇脑袋:“姑姑不让我总玩游戏!说耽误学习!”说罢,小声飞快按了两下手机键位,而后,小龙啊了一声,沮丧地把手机还给我:“谢谢哥哥,我被好多大蚊子叮死了,不玩了。” “也不急着回去,再玩会儿。” 小龙道:“不了,姑姑说注意力集中四十分钟后就要歇一歇眼睛,否则会近视。” 我呵呵一笑:“你总姑姑说姑姑说的,可真听话。” 小龙瘪嘴道:“我不听话,姑姑会不高兴,会骂我。” 溺爱地捏捏他脸蛋,我把手机往前推推:“玩吧,你姑姑也不在,不会知道的。” 小龙毕竟是个孩子,他站在原地纠结了好久,偷偷望了眼门口,慢慢接过手机,可爱极了。 “小龙!小龙!”院里突然溅起袁雅珍的声音:“跑哪去了?” 小龙做贼心虚地迅速把手机放下,喊道:“姑姑,我在顾哥哥家!” 我屋门没锁,接着就被袁雅珍推了开,她先对我点点头,就凶巴巴地瞪了小龙一眼:“不是让你睡觉么?怎么一出屋就不见人了!说!出来多久了?” 小龙低头道:“几十分钟。” 袁雅珍板着脸瞅瞅他,语气中掠着一股威严:“……回家!老实儿睡觉去!”她控制欲很强,脾气也很暴,怪不得小龙那么怕她呢。 她如何教育孩子,我自然不好插嘴,道:“袁姐,喝杯茶再走。” “……不了。”袁雅珍摇摇头,把小龙伸来的小手攥在手心,拉着他走出门,“……对了,小顾。” “您说?” 袁雅珍站在院里看看我:“你会修电脑吗?我机器可能出了点问题。” “哦,那行,我帮您瞧瞧。”我拿着钥匙跟过去,反手锁上门:“哪坏了?硬件软件?” 袁雅珍领着小龙在前门走,拉开她家的门,“总自己弹网页,关掉一个弹一个,最高能到好几十个,弄得我连上网都不行了。” 我一想:“可能是中木马了,您有杀毒软件么?” 进屋后,袁雅珍抬手一指外屋床上的书包,小龙就巴巴过去拉开拉锁,取出本数学书认真看起来。袁雅珍嗯了一声,一拐弯,推开了里屋门:“那天同事来给我下载了一个卡巴斯基,也注册了,但昨天突然提示我什么黑名单,好像不能用了,我也不懂,你帮着瞅瞅。”她指了指门边的电脑。 女人的房间要非礼勿视,我眼神没瞎看,直接拉开椅子坐到电脑桌前,按下机箱电源。 背后传来杯碗碰撞的叮当响声,等进入桌面时,袁雅珍递来一杯热腾腾的清茶。 我道了句谢,开始用鼠标试着她说的问题,嗯,果然,还没联网呢,一大堆网页就自动跳出来。我想了想,用热启动拦关掉它们,点开百度,边关着不断弹出的网页,边搜索着卡巴斯基注册码。那些网页大都是裸露的男女,一看就是色情网站。 我脸有点红,毕竟后面还站了个女人呢。 从屏幕光线反射看到,袁雅珍皱皱眉,却没说什么。 找了好半天,总算才跟一个论坛里寻见个没被黑名单的key,安装上去,开始杀毒,“……试试行不行吧,估计问题不大。” 袁雅珍嗯了一嗓子,苗条的身段半靠在椅子上,跟我后面看着。 等卡巴斯基清理过一遍电脑,我重启了机器,进到桌面后试了试其他程序,“……行了,这回不弹窗口了。” “哦,那以后这种情况还会出现吗?” 我指着右下角的卡巴斯基图标道:“有它就安全多了,嗯,如果再黑名单,您就上网找找这款杀毒软件的key,实在不行的话,就买个正版。” 袁雅珍脸色古板地点点头,手指屏幕上的企鹅图标:“你再帮我试试qq,刚才就是聊天途中突然弹网页的,我怕再开还不行。” “跟qq没关系。”为了让她放心,我还是帮她点了开。她设置的自动登录,企鹅从灰变亮,qq拦出现在屏幕右上角。我给她指了指:“没事了,不是qq引起的,是木马正好在您聊天……” 蓦然,我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我在袁雅珍的qq好友上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楚河汉界! 什么?我为啥会觉得眼熟? 废话!那是我的qq昵称!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往上一瞧,两个让我心惊胆战的小字赫然静立在那里——碧玉! 袁雅珍就是碧玉!? 那个“老公老公”叫我的人,居然是袁雅珍!? 第133章【输光积蓄的袁雅珍】 第133章【输光积蓄的袁雅珍】 这怎么可能?碧玉怎么会住牛街呢? 晕,怎么不可能啊,我才想起来,牛街有空房可租的事儿不就是碧玉告诉我的么? 垂下眼睛看了下电脑桌面,上头有两款炒股软件——大智慧和国信证券金色阳光,唧唧,窗台上的蛐蛐儿罐蹦出蟋蟀的叫声,我再回头瞧了瞧她卧室的布局,错不了了,跟视频里的景象一模一样。我大脑都短路了,使劲儿将碧玉和袁雅珍的性格在心里过了一遍,渐渐地,将两个形象重合到一起,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嗜赌如命,古板严肃,哥嫂双亡,男友车祸,家欠巨款,内心孤独。 “怎么了?”扶着椅背的袁雅珍狐疑地看我一眼。 我眨巴眨巴眼睛,想起了她刚刚在视频里穿着晚礼服搔首弄姿的模样,脸一烫,咳嗽道:“没什么,嗯,您qq不会有问题了,要不我再给您下载个360木马防火墙?卡巴斯基杀毒,360防木马,两个一起更安全。” 袁雅珍面带怪色地看了我眼睛两下,慢慢点头:“……好。” 转头的时候,我余光飞快扫了下她苗条的体态,嗯,很古板传统的ol制服,裙摆长到了膝盖以下,衬衫扣子也系得很严实,只留了最上端的扣子解着。谁又能想到,像袁雅珍这般不苟言笑的女性,一个小时前竟会要撩开裙子让我看她里面?这也太那啥了吧? 我压了压滚烫的心房,操作鼠标上网搜索着360木马防火墙。 这时,外屋传来咚咚敲门声。 袁雅珍手离开我后背的椅子,走过去道:“哪位?” “袁姐,我小霍。”是个年轻女人的嗓音。 “嗯?你今天不是上班吗?”透过电脑桌后方没挂帘子的玻璃看到,袁雅珍轻轻拉开门,外面显出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的女子身影,相貌一般,穿着跟袁雅珍相似的衣服,大概是她银行同事。 小霍嘻嘻一笑,走进屋:“上星期没休,太累了,跟人换了个班。” 袁雅珍将门合上,瞅瞅她:“那不跟家歇着,跑我这儿干什么?” “得,不欢迎我走。” 袁雅珍下巴往里屋一努:“……坐吧。” 小霍呵呵笑笑,跟她一起进到屋里,看到我,她咦了一嗓子:“这位是?” 袁雅珍不咸不淡地介绍道:“新搬来的邻居,帮我修修电脑。” 小霍说了声你好,把360安装完毕的我也点头跟她打了招呼,而后,就听小龙跟外屋问他姑姑有道数学题不会,我一听,没等袁雅珍说话,就自告奋勇道:“360安好了,我给小龙讲吧。”走出去后,我跟他小床上一坐,支着床单凑过去:“哪道题?” 小龙指了指数学书上的一行。 我哦了一声,一边给他讲,一边偷偷从玻璃上注意着袁雅珍那边。 屋中的小霍似乎在看我和小龙的方向,“袁姐,我是真挺佩服你的,要让我又是做饭又是带孩子,一天两天没准可以,但一年两年嘛,我肯定得崩溃不行,唉,你就没打算找个对象?两个人的话,起码能帮你分担一部分啊?” 坐在花床单上的袁雅珍淡漠地摇摇头,没言声。 “不是我说你。”小霍无语地拽了拽她腿上的裙子:“连休息日都这副打扮,你换个花样行不行?”她压低了些声音:“像短裙啊,吊带啊,你也试着穿穿啊,男人就喜欢这个,整天把自己弄得这么严肃,能找到男人才怪呢。” “不习惯那么穿。” “还有啊,你也别整天板着那张脸,跟谁都欠了你钱似的,太没情趣。”小霍的话倒让我想到,先前袁雅珍露大腿给我看时,会不会也是现在这张半死不活的表情? 袁雅珍面无情绪:“找不到就不找,我一个人能行。” 小霍撇撇嘴巴:“跟我这儿您还装什么装?咱们都知根知底,我还不知道你家欠了不少钱?你一个人?靠那点工资能还的起上百万的款子?小龙还在上学,哪哪不是用钱的地方?” 袁雅珍一皱眉:“小点声儿。”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意思……”她们后来的话我再不能听到。 等给小龙讲完了数学题,我隔着窗户喊了句:“袁姐,我回去了。” 袁雅珍站起来:“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儿,您甭客气,别送了。”摸了摸小龙的软乎乎的头发,我开门回了自己房子,往床上一躺,抱着后脑勺考虑着事情。 碧玉……袁雅珍……碧玉……袁雅珍…… 大约半个钟头后,我听到旁边的屋门吱呀响了下。 “别满处瞎跑,跟家待着,晚上等我回来做饭。” “嗯!姑姑再见!霍姐姐再见!” 我从床上翻身起来,轻手轻脚地趴在门边撩开帘子,只见袁雅珍抱着一个蛐蛐罐,和小霍并肩往院外走。 嗯?这是去赌蛐蛐儿了? 我定定神儿,强行将心里的事儿暂时放下,搓搓手,掀开地摊,开始了挖掘工作。 一块地砖…… 两块地砖…… 等我排除了两块位置后,擦着虚汗看看表,时间已是六点五分了。 想着袁雅珍也该回家了,我把脏土收拾了收拾,洗手,出门到要了份麻辣烫吃。正在我把一串素丸子放进嘴里的当口,眼角忽而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袁雅珍。我发现马路对面走来的她脸色不太好看,黑着,心情似乎不佳,手里的蛐蛐罐也不像下午那般爱护地捧在手里了,而是单掌抓着,随着手臂前后晃悠着,里面八成没了蛐蛐儿,不然不会这么拿。 输了? 玩过蛐蛐儿的人都知道,一旦掐输过一次,这蛐蛐儿也算完了,没了斗性,要不只能留在家里听叫,要不就放生。 我伸手想跟她打招呼,但想想还是作罢,唉,就说了赌博不是长久之计吧? 吃完麻辣烫回到院里,哐当一声巨响徒然杀来。 “你个死东西!我出门之前怎么和你说的!功课呢?为什么不做!” 小龙抹着眼泪从屋里跑出来,抽着小鼻子委屈道:“我睡着了。” 袁雅珍满脸怒色地抡起手打他屁股:“我一天到晚辛辛苦苦的为了谁?我供着你吃!供着你穿!到了到了你还不给我努力!那我还养着你干什么?你滚别人家去吧!谁爱养谁养!我不管了!” 一听这话,小龙赶紧哭着抓住他姑姑的裙子:“我下次不敢了,呜呜,姑姑,您别不要我。” 袁雅珍许是还在气头上,啪地又给了他屁股一下:“你不是爱玩吗?赶紧滚!想去哪去哪!以后没人管你了!” “呜呜,我错了。” 见状,我唉哟了一声,快跑两步把小龙护在怀里:“袁姐,您这是干嘛呀,有话好好说。” 袁雅珍气得呼呼喘气:“你躲开!看我今天不打死他的!” 我手搂着小龙一转身:“孩子还小,您打他干什么?您先消消气,消消气,走,小龙,先上哥哥家坐一会儿。”我明白袁雅珍是赌输蛐蛐儿情绪不好,怕她再打小龙,忙拉着他回了我屋。 曹大妈家的门也开了,老太太皱眉不语。 见袁雅珍没有追过来的意思,我反手关好门,摸着小龙的脸:“打疼了没有?” 小龙也不哭出声,只是瘪着小嘴一把把抹着眼泪,一摇头。 我心疼道:“别怕,来,坐下打会儿游戏。”把手机递给他,小龙却摇摇脑袋,一个人站在那里吧嗒吧嗒掉眼泪。我心下一叹,小龙这么乖的孩子你打着灯笼都没处找去,你真舍得打? 不久,曹大妈也过来问了问小龙的情况。 我说:“就打了屁股,应该没事。” 曹大妈哼了一声:“她啊,脾气暴着呢,没准哪天不高兴了就拿孩子出气,真没见过她这种人。” 大约八点左右,咚咚咚,有人敲我门。 正哄着小龙的我起身走过去开门,进屋的是袁雅珍,她板着脸看看里面的小家伙,哼了一声,手心朝上地把手虚空向前一伸:“……回家!”小龙眨着委委屈屈的大眼睛瞅了瞅姑姑,从椅子上站起来,蹬蹬跑到她面前,把小手儿塞进袁雅珍的手里,眼泪这才算止住。 袁雅珍明显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替他擦擦眼角的泪,一转身,手拉手跟小龙走了。 我苦苦一笑,这就对了嘛,家庭和睦一点,比什么不强? 八点半,sony笔记本滴滴滴响了几下,是qq来信声。打开一瞧,碧玉的头像闪了出来——老公,在吗? 想着是袁雅珍在腻腻歪歪地叫我老公,我心头有点燥热,靠稳在床头,将笔记本放在大腿上惦着:在。 碧玉:今天运气太差,本来我蛐蛐儿胜率很大的,结果也不知怎么的,最后突然不行了,输了,全输了,连股票里的钱都搭进去了。 我一呆:玩得多大? 碧玉:二十几万吧,最后还欠了他们八万,不知道怎么还呢。 我无语地砸了下嘴巴,打字道:你疯了?二十几万也敢赌?那现在怎么办?一点钱都没了? 碧玉:我以为能赢的,嗯,现在什么都没了,连我侄子的学费也交不起了。 我埋怨道:你可真行,赌博这东西哪有绝对的啊?兴许是人家早设好的陷阱让你跳呢! 碧玉:当时看胜率大,脑子一热就全压了上,想着如果能胜,家里的债也能还清一些,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又多了一张八万的欠条。老公,临走前,那人隐晦的告诉我,意思是只要我肯陪他睡一个星期的觉,八万就一笔勾销。 我脸色一愕:你答应了? 碧玉:……没有,准备明天再赌一把,我听说了一个人,他那儿好像有不错的蛐蛐儿,我想从我妈那拿点钱,再买一只明天试试。 我:要是再输了呢? 碧玉:……不知道,反正过不了几天,那头的大债也到期限了,不差这几万块,一块来吧。 我才恍然地明白袁雅珍为何急着把所有积蓄都压在赌蛐蛐儿上面,原来是另一头的债主快逼上门了。揉揉眉心,我劝她:你别自暴自弃,总会有办法的。 碧玉:没办法了,已经管亲朋好友借了太多钱,现在,没人肯再借了,也没人肯帮我了,我只能再搏一把,大不了…… 我:大不了什么? 碧玉:……没什么,老公,我心里憋得慌,很难受。 我:别想太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碧玉:我侄子睡觉了,视频吧,让我发泄一下,实在受不了了。 发泄?怎么发泄?还没等我问,视频邀请已然弹了出来,我条件反射地用鼠标点了下确认,就见碧玉发来信息:别录像!好吗? 我:……好。 没等我反应过味儿来,碧玉的下一个动作直接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她又会像先前那般秀一秀她的肩膀和大腿呢,可谁知道,一身ol职业装的袁雅珍竟飞快解开了衬衫的第三颗扣子,迫不及待地**********。胸口前的衬衫里印出手背骨头节的痕迹,*****************。 屏幕里虽看不到她的脸,但袁雅珍的脖子绷得很紧,应该是在使劲仰着脑袋。 我错愕了一下,把电脑放到床上,附耳在墙上听听,不过,却什么声也没有。 等回过头来再看向视频,里面的袁雅珍不知何时已把另一只手臂***********,由于角度问题无法看真切,只模糊地瞧见裙子在******************。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袁雅珍双手骤然一滞,全身团在椅子上哆嗦了好几秒钟之久。 我惊为天人,都看傻了。 不一会儿,她把手从衣服里拿出来,放在键盘上打字:呼,舒服多了。 然而,凡是右手指头按过的键盘字母均附上了一抹湿乎乎的印迹。 我打了一行省略号。只见袁雅珍从电脑桌上的餐巾纸盒里拽出张纸,擦擦手,又一个键一个键地把键盘清理干净,才扔掉手纸,打字过来:……睡觉去了,但愿明天能有个好运气吧。 第134章【送钱】 这天晚上,我梦里反反复复全是袁雅珍撩裙子摸腿的画面,一觉睡得很不安宁。 早上一睁眼,我就感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思虑过度了一般。唉,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真想不到袁雅珍那种古板的性格会当着我面自己那啥,人不可貌相,这句老话我再一次体味到了其中的含义。 砰砰砰! 门被人从外面敲了几下,但透过窗帘看去,却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我狐疑地穿好衣服,从床上下去开门:“……谁呀?”一低头,竟是小龙。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脸上哭得淅沥哗啦。我忙问他怎么了,小龙却呜呜哭着不说话,抓着我的裤子使劲往东边拽,像是要我跟他回家。 “到底什么事儿?你姑姑又打你了?”我拉着他的手跟过去。 袁雅珍的家门开着,里屋似乎除了她外,还有个中年男子,个不高,小眼睛,长相挺难看的。我还没进去,就听他道:“八万块钱虽然不多,但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是绝对还不起了,也没事,不还都行,我昨天话里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袁雅珍脸色微变:“刚赌两把就不玩了么?拿上蛐蛐儿老地方等我!今天之内我会再去!” 中年人道:“连钱都没有了,你拿什么赌?” “这你就甭管了!请回!”袁雅珍把脸一扭。 中年人却不走:“你一个人带孩子也不容易,只要你……”他伸手就想朝袁雅珍的屁股摸。 “干嘛呢!”我喊了一嗓子,见中年人下意识地收回手,我拉着小龙进了屋:“袁姐,没事吧?”我才知道小龙为何找我来,他或许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能感觉出他姑姑让人欺负了。 袁雅珍看看我,黑着脸对那人道:“请回,不送了!” 中年人瞧了我一下,转头往外走:“那我等着你。” 等他一走,袁雅珍蹲下去就把小龙抱住,轻轻给他擦着泪:“别哭,姑姑没事。” 我犹豫道:“袁姐,他?” “他叫航子。”迟疑片刻,袁雅珍摸着小龙的后脑勺淡淡道:“我昨天下午和他赌过蛐蛐儿,输光了钱,还欠了他八万,他是来要账的。” 航子?我眉头一皱,这个名字我是听过的,听我那个赌蛐蛐儿的老街坊讲过,航子是个外号,跟玩蛐蛐的圈子里挺有名,没结婚,没孩子,赌徒一个,和航子一起玩赌虫的还有个叫凯子的,家里情况也差不多,无子无女,没什么后顾之忧。 我道:“你还要跟他赌?” 袁雅珍松开小龙,回身坐下,嗯了一声:“我还有几件首饰,能值一两万。” 小龙一听,哭着从侧面抱住袁雅珍的腰:“姑姑,您把我卖了吧,卖了我咱们家就能有钱了。” 袁雅珍唬起脸瞪瞪他:“瞎说什么!复习你的功课去!” “我不去……呜呜……我不要他们欺负姑姑……呜呜……” “姑姑没事儿,不许哭了!” 这一幕,看得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赌博确实不是正途,但袁雅珍归根结底也是为了这个家,唉,胸口酸酸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接着,袁雅珍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取出两件翡翠项链和一条金项链,不过,翡翠虽绿,种水却不太好,值不了大钱的。忽地,袁雅珍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妈……嗯,刚刚是我打的……没事,想问问你那还有富余钱么……没,我跟小龙挺好的……没去赌……有么……一点也没了?几千也行……几百呢……哦……那算了……嗯……我有钱呢,只是今天周末,股票里的钱转不出来……嗯,挂了。” 钱都还债了,她父母那边想来也很困难。 我微微一叹,不动声色地退出房间,回了自己屋子,坐到椅子上发呆。 屁股还没做热,我又站起来,一伸手抓过钱包塞进兜口,我出了门,到附近的工商银行把银行卡里的所有钱全都取了出来,总共十万零几千。我这人心软,看不得别人难受,十万块钱虽然不是小数目,但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负担的起的,至少我不愁吃不愁穿,比袁雅珍娘俩宽裕太多了。 回到牛街大院时,正好看到袁雅珍开门进屋。 我跟银行拿号排队等了一个多小时,她估计是卖完首饰刚回家。走到袁雅珍家门口,我抬起手臂准备敲门。 “姑姑,卖了多少钱?” “几万吧,我又管两个同事借了些,差不多够赌上两次了……小龙!怎么又哭了?” “呜呜,姑姑,都是我不好,总要去医院看病,呜呜,我听护士阿姨说了,我喝的药很贵,也听别的同学说,学费也很贵……”小龙泣不成声:“……姑姑,您把我扔了吧,呜呜,我不当您的累赘了。” “什么累赘!跟谁学的词?不许瞎说!” “呜呜,没了我,您就不用四处借钱了,您把我扔了吧。” “再瞎说八道信不信我抽你?别哭了!”顿了顿,袁雅珍的声音慢慢缓和下来:“是,咱们家现在比较困难,但姑姑亏了谁也不会亏了你,不许哭鼻子了,嗯,等姑姑去找曹大妈借钱试试,再有几万的话,一定能把本赢回来……唉……算了,不去了,邻居们大都对我有意见,平白无故的谁会借我钱?” “顾哥哥,呜,顾哥哥人很好,上次还说要给我买游戏机呢。” “管他借?他还是学生,哪来的钱?再说了,你姑姑头回跟他有过冲突,他怎么可能……” 我抱着一个报纸包推门走进去:“袁姐。” 蹲着哄小龙的袁雅珍一呆,侧头看过来,“……什么事?” 我迈过门槛走到他俩身边,在袁雅珍狐疑的目光里,将报纸摊开,露出里面的几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袁姐,我手里也没太多钱了,嗯,这是十万,你先拿着救救急吧。” 袁雅珍愣住了:“十万!?” …… …… 【ps:本来这章想多写点字,但身体实在撑不住了,就2000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5章【那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场?】(9000字,求月票) 卧室里。 小龙的眼泪珠子挂在眼眶,小鼻子一抽一抽,渐渐停住了哭声,一眨不眨地盯着圆桌上的几沓钞票发呆。袁雅珍怔了好半天才回过味儿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小顾,你……你……” 我把钱往她那边一推:“袁姐,别赌了,那外号叫航子的人我也听说过,几乎每年都和蛐蛐儿打交道,不客气地说,不止您,全北京也很难有人能赌赢他,人家是专业干这个吃饭的,嗯,这十万块,你拿去还钱吧,剩下的两万交房租和小龙学费,应该能挺过一段日子。”想了想,我摸着小龙嫩嫩的脸蛋道:“如果以后钱再花完,你再和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您说的对,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孩子。” 袁雅珍瞅瞅我,一把将钱推了回来:“这不行,我不能要。” 我道:“袁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先还钱要紧。” 袁雅珍叹了口气,把手插进头发里,慢慢坐下去:“小顾,你让我说什么好?这是十万啊,不继续赌的话,我怎么还你?” 我道:“我也没打算让您还,说真的,你如果再和航子赌下去,只会越欠越多,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航子跟凯子的厉害,一个多月后我听别人讲过,除了一次惨败外,航子凯子在这个夏天几乎没有赌输过,而且,取胜他们的那只“百战百胜”另有主人,绝不是袁雅珍。 袁雅珍伸在头发里的左手支在桌面上,迟疑许久,她抓了抓头皮,一抬眼睛:“不行,我还是不能收,小顾,你能在我和小龙最困难的时候拉我一把,这份情我记一辈子,谢谢你,但我意已决,钱你拿回去吧。” 我皱皱眉毛:“你赢不了的。” 袁雅珍断然地攥了攥拳头,“……我会赢的,为了小龙,为了这个家,我绝对会赢。” 又劝了她一会儿,见袁雅珍死活听不进去,我心里有点来气,但换位思考下,我也很能理解她,是,十万块虽能解燃眉之急,可却坚持不了多久,她借钱太多了,不拼上一把一次将钱还清,以后的日子仍旧没法过,看来,袁雅珍是孤注一掷地压在蛐蛐儿上了。我道:“你现在就去?” 看看表,袁雅珍嗯了一声:“先上昨天那人推荐的地方买几只蛐蛐儿。” “在哪?”我下意识地问了句。 “不远,广安门那边,报国寺后面的平房。” 咦?“百战百胜”不就是出自报国寺附近吗?不过这个时候了,八成已经让人买走了吧? 我定定神儿:“好,那我跟你一起去。”航子看上了她,我当然不放心她一个人。 袁雅珍意外道:“你也去?” 小龙闻言,顿时伸手过去抓住了姑姑的衬衫角:“我也去!我也去!” 袁雅珍绷脸瞪他一眼:“你去干嘛?老实儿跟家待着!” “他们要是欺负姑姑,我可以保护您!”小龙死死抱住袁雅珍的腰:“带我去!” 袁雅珍不让,但小龙却怎么也不撒手,非要跟着。我看得有点感动,想来她娘俩已经不是简单的姑侄关系了,平常母子也不过如此。我便道:“让小龙去吧,他一个人跟家也不踏实。” 袁雅珍一沉吟,用手抚了抚小龙的脸蛋,轻轻点了头。 她拿上了一个空蛐蛐儿罐和一支蛐蛐儿探子,我抱着十万块的纸袋子,仨人坐车来到广安门,过马路前行到报国寺南门,一拐弯,顺着一条细细长长的胡同走进东侧的巷子,拐弯抹角,看着手机屏幕上写的地址的袁雅珍在一处四四方方的大院子前站住脚步,往里一看,门没关,蛐蛐儿的叫声不绝于耳,一颗老杨树底下顿了四五个人,手拿蛐蛐儿探子,似乎在选着中意的虫儿。 袁雅珍道:“院子主人叫老青,听说很有眼力,每年都能从山东拿来不少好虫儿。”我们说抓蛐蛐儿一般讲究“逮”“捉”“抓”,但人家行里的术语往往称“拿”。 领着小龙走进大院,北房门口一把躺椅上坐着的四十多岁男子抬起头,用精明的小眼睛朝我们看了眼:“几位是?” 袁雅珍瞧瞧他:“你是老青?我是别人介绍来的,想挑只蛐蛐儿。” 老青哦了一声,伸手一指那几个蹲着的年轻人方向:“都在那儿,挑吧。” 走过去挑眼看看,几位小年轻中间大约有八九个蛐蛐罐,但不是哪种小瓷罐,个个都是澄泥蛐蛐罐,很讲究,顺着一个大学生手上的蛐蛐探子往罐子一瞅,好家伙,至少是只八厘大的虫儿。蛐蛐儿的“厘”并非指的“厘米”,这个“厘”是重量单位。八厘在蛐蛐儿大军里,已经算最大的体重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七厘为王,八厘为宝,九厘的蛐蛐没处找。 随便在几人手里的罐子中看了看,我讶然道:“全是八厘的?” 老青这人我没听邻居讲过,但这么多八厘虫儿,恐怕官园鸟市也比不上他吧? 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子闻言呵呵一笑,回头瞧了下我:“你不知道吗?老青这里只卖七厘八厘的,而且七厘的虫儿,没有七厘五以上也绝不拿出来卖,总而言之,全是精品中的精品,其他地方可没处找。” 袁雅珍把小龙的手交到我手里:“去,找你顾哥哥玩。”然后,她也蹲在杨树下抱起一个蛐蛐罐,用探子试了试。 我没有上手,只是围着他们转了几圈,等把几只蛐蛐儿全看完一遍,我不禁摇了摇脑袋,诚然,我玩过几年的蛐蛐儿,眼力也是有些,但那也仅仅是简单的判别手法,大多数玩虫儿的人都清楚的方法,至于具体判断一个蛐蛐儿的好坏,我暂时还无法做到,当然比不上那些专业搞这个的,甚至,连袁雅珍可能也比我强上些吧?我摇头的原因是,这些蛐蛐儿里没有我想找的那只“百战百胜”。 “小伙子,那几只看不上眼?”老青许是注意到了我的表情。 我苦笑道:“那倒没有,对了,您这儿还有别的么?只是这几只?” 老青摸着茶杯抿了口水,“……有,但都没这几只好,个头差了不少,便宜货。” 我眼神一动:“在哪?” 老青用拿茶杯的手拱了拱庭院的角落上的一张矮方桌,上面摆了四个蛐蛐罐,不是澄泥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小瓷罐,上面盖着自制的破铁片,需要系皮筋才能盖严实的那种。 我拉着小龙的手快步过去,松开他,轻轻捡起一个罐子,摘下皮筋,掀开盖子看看,嗯,确实,个头上比树下那些差了许多,看了三只,最小的那只七厘四,最大的那只也才七厘六。这个重量对于普通玩蛐蛐儿的人来说已经算很大了,但扯到专业赌博上,七厘根本上不了台面——太小。 我不在意地拿起第四个罐子,掀开铁盖瞅了眼,忽地,心头猛然一跳。 这是……金头? 这只蛐蛐儿不大,甚至比其他三只还小,顶多七厘四,脑袋是黄色,但却是那种很浅很薄的黄,偏金色一些,我拿过方桌上的一根草探子试了试它的牙和叫声,牙为墨色,牙根处带着些白色斑点,叫声很脆很厚,特别有活力的感觉。 诶?那个保持二十几场连胜纪录的“百战百胜”不就是金头吗? 但我曾经只听过它的传闻,并未亲眼所见,所以现在无法做出明确判断。 正在我考虑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老青,拿没拿新虫儿?”回头一看,竟然是刚刚见过面的航子,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花格子衬衫的中年人,矮瘦矮瘦的,八成是凯子了。 “没有,还是那些。”老青淡淡答道。 突然,眼神落到我和小龙身上的航子咦了一声,他跟凯子的视线马上又找到了杨树下的袁雅珍,俩人都笑了:“呦喝,你也在?”袁雅珍当然也看到了他们,抬抬眼皮,回头继续试着蛐蛐儿,没说话。 那边有两个小年轻很恭敬道:“航哥,凯哥。” “哟,小周小柳也在啊。”航子俩人笑着点头,而后大摇大摆地走到袁雅珍后面:“我估计你下午之前不会来,就打算先来老青这儿看看虫儿,中午再回小院等你,嘿,没想还挺巧的,怎么样?打算跟这儿买一只?” 袁雅珍恍若未闻,一言不发地抱着蛐蛐罐看。 凯子嘿嘿一笑,明目张胆地瞄着袁雅珍职业装绷紧的美臀:“你这个啊,个儿虽不算大,但形却很好,嗯,不错。”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蛐蛐儿还是屁股,“……小袁啊,我听我哥说你还想接着玩?要不我回去把蛐蛐儿拿来,咱们也别小院了,就这里吧?” 袁雅珍头也不回道:“……随便。” 航子询问的目光投向老青:“老青,方便么?” 老青看了看四合院的外面,微微一点头:“老规矩。”在他这里赌,老青势必要承担一些风险,我估计航子会给他一部分场费,俩人看来也打过不少次交道了。 航子痛快道:“行,老规矩,凯子,打电话让刘子把咱俩蛐蛐儿拿来,跟他说路上注意点,千万别磕了碰了给弄骚了。”我们一般把掐输的或没了斗志的蛐蛐儿叫“骚了”,蛐蛐儿很怕惊,比如轻轻甩一甩罐子里的它,折腾几下,那虫儿八成也不会再开牙了,即便是重新提起斗志,势头也肯定大不如前。 凯子拿手机打电话的时候,另边的小周小柳也不挑蛐蛐儿了,走到航子身边说说笑笑。 袁雅珍似乎选好了,抱着一个蛐蛐罐站起身,“……这个多少钱?” 老青眯眼从躺椅上坐起来,放下茶杯,扇着蒲扇上去看了眼:“嗯,一万五。” 袁雅珍皱眉道:“贵了吧?便宜点。” “我这儿的虫儿向来如此。”老青摇头:“带罐子,不砍价。” 袁雅珍略一沉思,伸手摸进包里数出一万五现金给了他。老青也没数,随手往桌上一放,继续喝着茶。我放下那只拿捏不准的蛐蛐儿,跟小龙迎了过去,小家伙把我手攥得很紧,眼神愤愤盯着一旁聊天的航子,好像恨不得上去咬他两口似的。 “袁姐……”我问道:“怎么样?” 袁雅珍把手心上的蛐蛐罐托了托:“这只品相不错,肯定能赢了航子的黑红牙。” 不多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抱着几个蛐蛐罐小心翼翼地走进四合院,航子叫了一声刘子,就跟凯子一起过了去,轻轻接过蛐蛐罐放在一边桌上,拿探子试了试牙。从他俩的表情上看,蛐蛐儿应该没在路上出问题。 “等我黑红牙歇一歇的。”航子笑呵呵地看着袁雅珍:“老青这有家伙事儿,先让你蛐蛐儿过过称吧,我就不用称了吧?昨天你亲眼看到的,八厘二。”话音刚落,几个选蛐蛐的小年轻纷纷围了上来看热闹。 袁雅珍嗯了一声,把手往旁边一摊,小龙立刻撒开我手,蹬蹬跑过去牵住了他姑姑。 老青把四合院门关严,回屋拿了称和斗笼过笼出来,问她:“你来我来?” 袁雅珍说了句你来,老青便很专业地把过笼送进蛐蛐罐,用探子点了点,将蛐蛐儿引进过笼里,旋即一提,放到了称上。现场气氛比较紧张了,没人再闲聊,都把注意力放到称的电子数字上,滴滴滴——八厘二! 航子笑道:“行,重量一样,也不用贴价了,开始?” 小龙拉了拉姑姑的手,说姑姑加油。袁雅珍一嗯,道:“开始。” 航子道:“裁判让老青当吧,他跟圈子里也是数得上号的人物,保准公平,嗯,有没有人玩外场?”视线扫了院子一圈,见无人言声,航子耸耸肩膀:“今儿人不多啊,算了,来,把我的黑红牙请出来吧。” 那叫小柳的孩子立刻献殷勤般地捧着罐子送到老青面前,一走过笼,老青将蛐蛐儿提出来,缓慢放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透明玻璃缸里,这斗缸是专门斗蛐蛐儿用的,比罐子大,四周透明,方便旁人观赏。征求了袁雅珍的意思后,老青一抬手,也将她的蛐蛐儿送入缸中,不过,缸体正中心插着一个塑料板,两只虫儿一左一右,还无法与对方相遇。玩蛐蛐儿的讲究很多,这叫适应场地。 趁着这个时间,凯子色迷迷地看了眼袁雅珍的胸脯:“出多少?” 袁雅珍厌恶地瞥瞥他:“……三万。” “先等等。”航子皱眉掏出一张纸条,道:“这是你给我写的八万欠条,玩之前,是不是应该把帐清了?不然你一张张地无限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那可不行!” “玩完这把!” “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儿,如果这样,我可把黑红牙收回去了,你爱找谁玩找谁玩。”航子作势就要让凯子拿回蛐蛐儿。 袁雅珍一咬牙,看向了我这边,小龙也将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我。 我心中一叹,从纸袋里取出八沓百元人民币扔到桌上,一伸手:“欠条。” 航子颇感意外地瞅瞅我,把钱一揽,笑着将欠条给了我:“你是她朋友还是她亲戚?” “跟你有关系吗?”我看都不看他一眼,把欠条揣进兜口。 袁雅珍感激的眼神看了过来:“待会儿会还你的。”说罢,她做了个深呼吸,一定神儿,面无表情地盯着航子道:“……赌注变了,二十万,敢不敢?”如果是三万的话,赢了也没什么意思,而且万一输掉了,航子也没准不和她赌了,恐怕是考虑了这些,袁雅珍竟直接孤注一掷地说了个她无法支付的数目。 我道:“袁姐!你!”她一抬手,示意我不要劝了。 航子和凯子哑然失笑道:“连八万你都付不起,还要二十万?” 袁雅珍沉着脸道:“痛快点,一句话,来不来?” 航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下下敲着桌子,突然抬头道:“好,二十万就二十万,但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知道,我们兄弟俩不缺这几万几十万的,如果你输了,还不起再写欠条的话,我可没心思等你去凑钱还钱了,咱们按天算,一天五千,也就是说,倘若你输了,我一分钱也不要你的,你乖乖陪我玩四十天,账目一笔勾销,很公平吧?” 小周小柳随之哄笑,另几个小年轻也都拿暧昧的视线瞄着袁雅珍。 我火上眉梢:“你嘴巴放干净点!” 凯子欠欠肩膀:“是她没钱还非要赌的,这点要求很合理吧?再说,我哥找个小姐去,一天也用不了五千块啊,知足吧?” 袁雅珍一扯我,没让我说话,她脸色变了几下后,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个字:“……好!” 我急道:“你疯了!?” 袁雅珍不理我,黑着脸望了望斗缸:“……开始吧。” 航子和凯子相视一笑:“好,老青,撤板吧,也适应的差不多了。” 呼啦,一群人全围上了斗缸,也很自觉的保持在了一米左右距离,影响不到里面的蛐蛐儿。大家看掐蛐蛐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规矩都懂。 两个蛐蛐儿个头相仿,袁雅珍那只是青头黑翅,标准的山东虫儿,样貌不错。航子那只则也没什么稀奇的,唯独牙齿较红,其中还夹杂了几缕墨色,很凶狠的样子。猛地一看,很难分清谁的胜率大些。 “开了。”老青低声说了句,捏着塑料板以细微的幅度慢慢上拉,撤掉后,又用蛐蛐儿探子扒拉着两只山东虫儿的须子,让他们头对头脸对脸地朝向一起。之所以这样,是为了体现公平,否则一个蛐蛐儿若先发现对方采取攻击,另一只上来就处于劣势了,身体对等的情况下,几乎注定了败局。 嘎嘎嘎! 袁雅珍的青头蟋蟀先一个发出悦耳清脆的叫声!显然是发现了目标! 航子的黑红牙也不示弱,离得老远就张开牙齿,同样高傲地叫起来!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我看到袁雅珍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地祈祷什么,小龙紧紧攥着姑姑的手,一张小脸写满了紧张。 “来了!” 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句,只见青头蟋蟀和黑红牙同一时间发起了攻势,压低身体,径直前冲,呼,四颗凶神恶煞的牙齿碰撞到一起! 小龙咬着嘴唇道:“加油……加油……加油……” 一番较量后,谁也没有退一步,竟是难分高下! 不过袁雅珍的青头嘎嘎叫得很有节奏,游刃有余。黑红牙却东嘎一声西嘎一声,叫得断断续续。 航子眉头一皱,但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玩了十几年蛐蛐儿,大风大浪还是见过的。 呼! 纠缠了四五秒钟,第二轮的碰撞再次开始! 牙与牙的碰撞!力与力的对决! 这一轮,青头蟋蟀终于占据了场上的优势,两只健壮有力的大腿微微一压,将黑红牙向后顶了一毫米! 别看只是这么点距离,但却表达出了一个明显的信号,青头的力气略大与黑红牙! 要赢了? 袁雅珍眉头一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里,嘴唇活动的频率更快了。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青头蟋蟀将一路直下时,异变突起! 两对儿本没交错在一起的牙齿突然拧到了一块,上下咬住了,接着,黑红牙的脑袋一侧一拧,居然将青头的一只后腿拽离了土壤,迅即,一腿着地的青头失去了前冲的势头,反而是黑红牙迎头推了过去! 黑红牙腿力不足,但脖子的力气却超过了青头! 呼! 当后退了两厘米时,青头再也坚持不住了,左大腿连根断掉,落在了土里,面对黑红牙的追击,青头选择了逃跑,拖着一条腿艰难地围着斗缸转圈,说什么也不肯回头再战! 胜负已定! 黑红牙发出胜利者的叫声,爬了几步,吭哧吭哧地吃着青头留下的大腿! 输了! 袁雅珍脸一白,险些没有站稳。 小龙的眼泪珠子也吧嗒吧嗒流了下来,傻掉了一般。 航子哈哈一笑,叫老青把黑红牙取出来,便看向袁雅珍:“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小袁,你那青头腿力虽足,但牙齿却绵软的很,不行啊,呵呵,怎么样,是不是该给我写张欠条了?等四十天一过,我再把欠条还你。” “袁姐。”我叫了她一声,但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我身上只剩两万块了,不够替她还账。 袁雅珍一言不发地从包里抓出一张纸,颤抖着腕子写了张二十万的欠条,扔给航子:“……再来!” 航子一愣:“还来?那我可不奉陪了,四十天啊,玩也玩腻了,再多上几天能有多大意义?我可不是冤大头。” 这时,一旁的凯子嘿嘿笑着走过来,“还想来?行,我跟你玩,但我可没我哥那么称钱,顶多能承受一张十五万的欠条,嗯,规矩也一样,不要钱,你陪我三十天,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咋样?” 被羞辱的袁雅珍绷着脸道:“我还没输呢!” 凯子淫笑两声,瞥着她的裙子道:“你是答应了?行,挑蛐蛐儿吧,我等着。” “不行!”我拽住袁雅珍的大臂:“别赌了!” 袁雅珍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赢了他,我就能还上航子的钱了!” 我急道:“要是赢不了呢?” “你认为陪一个睡和陪两个人睡有什么区别吗?”袁雅珍不听,甩开我的手走到老青跟前:“还有好蛐蛐儿么?要最好的!” 老青瞧了瞧航子和凯子,淡淡吐出一个字:“……贵。” 航子一呆,不悦道:“老青,你家里还有存货?我怎么不知道?” 袁雅珍忙道:“在哪?我要了!” 老青也不理航子,回头走进北房,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个外圈雕着龙形的蛐蛐罐,“只卖蛐蛐儿不送罐子,一口价三万。”掀开盖子,去来过笼,他直接让蛐蛐儿上了秤,上面赫然给出了一个八厘四的重量! 够大!品貌也好! 袁雅珍拿探子试了试,一点也没犹豫:“好,我买了!”从包里取出三万块给了他。 凯子皱眉看了眼航子,见他点头,就拿起自己的蛐蛐罐,不过手刚离开桌面,他又把罐子放了回去,想了想,换了一个罐子,取出蛐蛐儿上秤走了一圈——八厘三!凯子自顾摇摇头,询问的视线投向航子。要知道,别瞧只是0.1厘,但其中差距很大。一般玩蛐蛐儿赌博的人,都只选个头相等的对手,相差0.2厘以上的,人家压根就不会跟你赌了,因为胜算太小! 航子道:“小袁,你的虫儿个儿优,得让价了吧?” 袁雅珍想也不想道:“你们十五万,我十六万。” 一考虑,航子点头道:“好,适应场地吧。” 袁雅珍的黑头蟋蟀和凯子的红头蟋蟀被老青小心放入斗缸。看热闹的小年轻们情绪非常高涨,有起哄的,有吹口哨的,毕竟这不是平常能见到的赌博,这次的赌注可是陪人上床睡觉,且非一次两次,那是足足一个多月啊。 小周道:“这位姐姐恐怕得遭殃了,航哥和凯哥今年还没输过一次呢。” 小柳咽咽吐沫道:“要不咱们一会儿也跟她赌一把?就赌五千,陪睡一天的那种?” 小周:“等等看吧,我怕航哥不高兴。” 那头的老青看看表,说了声“开了”,轻轻捻起塑料板,拿探子引着两只蛐蛐儿。袁雅珍对黑头蟋蟀似乎很有信心,拉着小龙的手稳稳站在那里。凯子面色倒显得不是很有底气,点了根烟,不时搓搓手掌。 我觉得这回袁雅珍的胜算极大,蛐蛐儿体型在那摆着,又是老青珍藏许久都没拿出给人看的好虫儿,干掉凯子那只问题不大吧? 结果在两只蟋蟀第一个交锋后,我却愣在了当场! 黑头与红头的牙齿仅仅相碰了零点几秒,袁雅珍的黑头居然莫名其妙地掉头跑了,红头就在后面追它,直到无路可逃时,黑头干脆奋力一跳,跑出了斗缸,从半空落到地上,啪嗒,摔死了! 不战而退?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袁雅珍一下就急了,愤怒地看向老青:“你卖我的是骚蛐蛐儿!它以前输过!” 老青表情沉稳道:“话可不能乱说,玩蛐蛐儿的人都清楚,斗场上的事儿谁都无法预测,有时候看着很凶很厉害的虫儿,也可能战胜不了个头比它小的,这不是怪事。” 袁雅珍惨白着脸蛋一指他:“你们是一伙的!” 小龙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姑姑……” 输过一次的蛐蛐儿失了斗性,养一段时间,也不是不能开牙,但却很难再有原先的勇气了,这种骚了的蟋蟀,官园市场上也有卖,但大都很便宜,从叫声和牙口上也能看出端倪。但袁雅珍许是被扰乱了心思,根本没注意到那些细节就匆匆买下。想到这里,我脸色沉了下去,不用问,老青肯定是明知蛐蛐儿骚了还趁火打劫地卖了个高价,不然,如果真有这么大的好虫儿,他为何不早早卖掉?反而留到现在? 我嗖地一下看向老青:“你过分了吧?” 老青好整以暇道:“价格是之前谈好的,输赢跟我没关系,别找我。” 凯子嘿嘿笑了一声:“怎么?输不起了?自己眼力不行还怪人家卖蛐蛐儿的?这叫什么事儿啊?小袁,写欠条吧?” 航子也笑道:“是啊,老青的人品是有目共睹的,别拿这个说事儿,写吧。” 袁雅珍气得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小龙也呜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如果是纯粹赌输了也罢,但老青仨人玩的猫腻却把我火气一下拉起来了,“别欺人太甚!” 航子笑呵呵地耸了耸肩膀:“愿赌服输,天经地义,别说我们欺人,是她非死活要和我俩开赌的,条件事先也和她说好了,呵呵,不就是睡个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五千块钱一天啊,这得是夜总会头牌的价格了,还想怎么着?” 我怒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小顾,别说了。”那边的袁雅珍突然放下圆珠笔,面色颓然地把一张写了字的纸丢到地上:“……十六万的!拿走!” 凯子弯腰捡起来看看,满意地点点头:“行,字儿挺漂亮,就是不知道身子漂不漂亮。” 袁雅珍颤抖着嘴角把小龙拦在怀里,“……什么时候开始?” 凯子一看航子,航子笑道:“让这小伙子把你孩子带回去,你呢,直接跟我俩回家。” “姑姑……呜呜……我不让你走!”小龙一把抱住袁雅珍的腰:“……呜呜……你别走!”小龙或许不清楚他们带走姑姑到底要干什么,但他也应该明白,肯定不会是好事儿。 我胸口憋了一股火,咬牙道:“三十六万是吧?给我两天时间,我还你!” 航子摇头道:“事先说了的,我等不了那么久,空口无凭,要不你现在拿出三十六万现金,否则,嘿嘿……” 袁雅珍拉了我一把:“别说了,你,嗯,你把小龙带走吧。” “袁姐,你……” “姑姑……”小龙死活抱着她不撒手:“呜呜……你别去……求求你了……呜呜……” 袁雅珍狠心地把脸一板:“姑姑没事,你先跟哥哥回家。”见小龙怎么也不听,袁雅珍干脆用力掰开他的手,把他推到了一边,喊道:“自己回家!别哭了!” 小龙抽着小鼻子泪眼婆娑地盯着姑姑看,不久,他竟一回身,跑到了航子凯子俩人面前,倔强地抹了抹眼泪:“你们把我带走吧!我会做家务!会刷碗!会洗菜!会……会好多好多!我长大以后还能挣钱!也会听你们的话!挣钱还你们!你们……你们把我卖掉也行!求你们别欺负姑姑!求你们……” 袁雅珍听不下去了,一把从后面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 “呜呜……是我对不起您……都是我不好……呜呜……” 我偷偷抹了两滴眼泪,呼了口气,慢慢走到小龙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一直以为,与法律相抵触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碰的,但我才发现,为了一些人,为了一些事,其实,我也可以抛下原则,去碰一些原本自己不想碰的东西。 “别哭哭啼啼了。”航子不耐烦道:“赶紧让我乐呵乐呵去。” 凯子嘿笑道:“哥,我也有点急,要不咱俩一块?” 我问了他们一句话:“没错,赌蛐蛐儿这块,我承认你们很有眼力,很有手段,也很有魄力,但是,你们以为在这个圈子里,自己真的天下无敌了吗?” “呵呵……”航子略带几分倨傲地瞅瞅我:“不敢说无敌,但至少今年,我还没输过。” “好。”我看着他的眼睛:“那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场?” …… …… 【ps:9000字大章,急求月票!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6章【七厘!?】(今天已更1万1,求月票) 航子和凯子齐齐一呆:“跟你赌?拿什么?” 我道:“当然是蛐蛐儿了,你们以前怎么玩的注,咱们就怎么玩。” 航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上下看我几眼:“怎么?还真想英雄救美啊?行啊,只要你拿得出钱来,我就让我兄弟陪你玩两把,呵呵,我们可不嫌钱多。” 我略一狐疑,没想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小顾!你说什么呢?”袁雅珍噌地一下站起身:“没你的事儿!赶紧带着小龙回家!” 我摆摆手:“袁姐,你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我怎么能不管啊!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袁雅珍快步过来把我拽到了一旁的杨树树荫下,低声道:“我还没傻到那份上,你先把小龙送走,我准备报警让警察解决呢,这是赌博,非法的,肯定不是欠债还钱那么简单,大不了坐几天牢,算得了什么?”喘了口气,袁雅珍道:“再说,我以前去世的男朋友家很有钱,我跟他妹妹关系也还行,只要我开口,她应该能给我一些,你别干傻事!” 我眨眨眼睛:“你真的还有弄到钱的办法?” 袁雅珍咬牙一点头:“我哥哥和嫂子是跟我以前男友一起出的车祸,是我哥醉酒驾车引起的,责任全在他,本来,我是没脸再见他的家人了,但实在不行,我舍了这张脸也得去开这个口。” 呼,有办法就好,有办法就好啊。 想着前世袁雅珍没有被他俩糟蹋,我心底憋着的一股气总算吐了出来,“叫警察肯定不行,你要是坐了牢,小龙怎么办?就算到不了蹲监狱的地步,罚款和航子等人的报复您考虑过没有?他们光棍一条,您可是拖家带口,袁姐,这事儿交给我吧,你别管了。” 袁雅珍急道:“你犯不着这样!” “为了小龙,我犯得着。” 袁雅珍懊恼地用拳头锤了锤眉心:“早知如此,我真应该听你的,压根就不和他们赌了,都是我的错,我太想一次把钱赌回来了!” 我摇了摇脑袋:“或许您错了吧,但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换了欠下巨款的是我,恐怕我也会走上您这条路,归根结底,您也是为了小龙。”顿了顿,我眼睛看向不远处的航子、凯子、老青三人,“……看出来了吧,他们仨人是一伙的,我怀疑那斗缸东侧一边的土很可能被老青动过手脚,里面或许馋了什么东西。” 袁雅珍一愕:“有这事儿?” 我点头道:“我也是刚刚想起别人曾说过的一种手法,具体没问详细,大概意思就是在场地上加一些可以影响到蛐蛐儿状态的东西,挥发性药物?食物?我也不清楚,但两次进缸时,老青都把你的蛐蛐儿放进了东面,而且凯子和航子在一分出胜负后就急哄哄地让老青取出蛐蛐儿,您不觉得有古怪吗?还有,航子真的不缺钱吗?那可是二十万啊!他会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敢往外砸?身家几百万的人也不会这么干!他为何那么痛快就答应跟你赌?为何那么痛快就答应我的应战?我以为,他肯定是有必胜的把握,从这点分析,那斗缸就更有问题了。” “圈套?”袁雅珍脸色一变:“昨天我输给航子后,有个人偷偷告诉了我报国寺这里,也就是说,很可能是航子安排好的,想让我来老青这里买蛐蛐儿,然后等我到了,老青再给他打电话发暗号,所以咱们才跟这儿‘巧遇’到了航子,对了,在老青这里赌,也是航子先提出来的,这是陷阱?” 我道:“八成不会错了,不然掐蛐蛐儿这种很难预测的比赛,航子今年为什么连一场都没输过?运气也太好了吧?”我那个赌过蛐蛐儿的邻居毕竟接触这一圈子不太深,现在想想,几个以赌为生的家伙,不玩点猫腻怎么活得下去? 袁雅珍脸色很难看:“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难道要让叫警察来化验缸里的土?” 把事情前前后后反复考虑了一遍,我基本确定了里面有诈,冷声道:“要是公平公正地较量,输也就输了,但这种抓住您急于还钱的心理而布下重重陷阱的卑鄙手段,确实太过分了点。”想着航子俩人事先就动了袁雅珍的心思,处心积虑要骗她上床,我就越想越气,攥着拳头道:“袁姐,你去哄哄小龙吧,别让他哭了,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你怎么处理?” “……把钱赌回来!” “知道有诈你还赌?”袁雅珍道:“就算撤掉斗缸,航子他们的蛐蛐儿也是北京数一数二的,你呢?你上哪找蛐蛐儿去?” 我手向下一指:“就这里。” “老青的蛐蛐儿?他这儿没有好虫儿了!” 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太大把握,否则方才就叫袁雅珍选那只金头蟋蟀与航子等人赌了,“别再说了,交给我吧。” 袁雅珍犹豫着动动嘴唇,看了航子一眼,终究还是没再劝我:“……谢谢。” “商量好没有?”那头,凯子不耐烦地喊了句:“快点,这么多人等着呢。” 我和袁雅珍走过去,只听航子道:“小子,你蛐蛐儿呢?” 我看向悠闲喝茶的老青,怕他趁火打劫,就先道:“你这儿的蛐蛐儿什么价格?” 老青淡淡道:“具体要看小厘数,八厘的一万五,八厘一的二万,八厘二的二万五。”他伸手一指杨树:“都在那边,你自己挑吧。” 袁雅珍怒道:“我刚刚那只八厘二的还一万五!你怎么一下涨了一万?” 老青不以为意道:“我也是做生意,要跟着行情涨价的,不买拉倒,也没人逼你是不?” 我笑着点点头,往杨树那边走了两步,不经意地问道:“七厘二、三的呢?” “七厘?”老青一怔:“七百。” 我脚步一顿,折身走到那张方桌前低头拾起一只廉价蛐蛐罐:“好,就买它了。” “七厘!?” 所有人都愣住了!! 金头啊金头,但愿你是那只百战百胜吧。 …… …… 【ps:今天已更一万一了,还想多写点发出来,但已经筋疲力尽了,求月票,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7章【莫名其妙的胜利!】(求月票) 报国寺后大门紧闭的四合院里。 航子和凯子大眼瞪小眼地相视看了看对方,又瞧了瞧我手里拿破破烂烂的蛐蛐罐,哈哈哈哈,同时拍着大腿放声大笑起来,航子笑得都有点喘不过来气了,指着我乐道:“别告诉我你要拿这只七厘的蛐蛐儿赛?小子,你倒是真聪明,看八厘的杀不过,干脆找一个我们没有的七厘小虫儿?” 凯子道:“这位小同学,你也想让我拿七厘的跟你赌?抱歉了啊,我们只玩八厘虫儿,早不玩七厘的了,你要想来,就快买只八厘的去,不然我们可带着你袁姐回家玩了。” 一般赌蛐蛐儿的人不会只有一只,他们很带很多,比如八厘一的,八厘三的,之间相差0.2厘左右,为的就是怕对手的蛐蛐儿超过或低出自己蛐蛐儿的厘数太多,继而无法同台较量,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拿七厘的虫儿上场,意味着对方也要拿出一只七厘的,这样才能战斗。 袁雅珍急忙从身后拉了我一下:“他们没有七厘虫儿,不会跟你赌小虫儿的。” 我对着她摆摆手,看向航子俩人道:“怕了?刚刚不是还答应的好好的?” 凯子笑道:“答应也是答应八厘的对战,七厘的蛐蛐儿我们今年根本没买过,怎么和你赛?” 航子道:“激将法对我不好使,你那点小聪明还是收收吧,呵呵,要想玩七厘,我建议你去别的胡同里溜达溜达,也有些人是专门斗七厘的。” 我看看他们,捧着蛐蛐罐摸了摸:“你们可能误会了,不用那么麻烦,也不用你们再买七厘的,我就这只,你们上八厘的、上九厘的也无所谓,来吧。”我掏出七百块钱,丢给老青算付了帐。 “什么!七厘对八厘?”航子和凯子懵了一下。 “小顾!你!”袁雅珍倒吸了一口冷气,伸手就要抢我的罐子:“别说疯话!你没玩过蛐蛐儿不知道!七厘八厘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算了!把蛐蛐儿给我!你别赌了!我给我以前男朋友家里打电话!管他们借钱!” “袁姐,我懂蛐蛐儿。”我急急躲开她抢来的手,“小心小心,别伤了我宝贝儿。” 我了个晕啊,咱俩的希望都在这罐子里呢,你别瞎抢行不? 袁雅珍一脸焦急:“你懂?你懂你就不会说那话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必胜的把握呢!你!你怎么弄了个七厘的啊?不行!不能赌了!你快回家吧!” “哎呀,袁姐你就别掺和了。” “我不掺和能行吗?你百分之百要输的!别胡闹了!” 我也清楚,别看七八是相邻两个数字,但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七厘和八厘的蛐蛐儿相斗,就好比女足和男足对踢,就好比五十公斤级和七十公斤级的拳击手对打,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凯子憋着笑瞅瞅我:“你确定?确定要拿七厘战我的八厘?” 我不理袁雅珍的阻挠,点头道:“是,但我也有一个条件,如果我侥幸赢了你,航子必须也接受挑战。”这话我得搁在前面说。 “是想把你袁姐的欠条收回去吧?”航子和其他人都用一种好笑的眼神看着我:“呵呵,你还真以为能赢呢?好,我同意了,你先跟凯子赌吧。”肯定是斗缸的猫腻和七厘八厘间的差距让航子想也不想地答应了,谁也不嫌钱多,百分之百能胜的赌局,为什么不赌? 袁雅珍见无法阻止,闭眼吐出口气,从包里把最后几万块钱拿给我:“用我的。” 我把钱推了回去:“你留着吧,万一我输了,这钱也能给小龙交学费。” “没有万一了。”袁雅珍道:“如果是刚刚那只八厘四的骚蛐蛐儿,你这七厘虫儿也不会赢,更别说凯子的红头了。”说罢,袁雅珍显得很沉默,搂着嘤嘤哭泣的小龙站到一边,一个人兀自叹着气,不知在想什么。 我也没再言声,把蛐蛐罐递给老青,上秤一走——七厘三! “呵呵呵呵……”几个看热闹的小年轻爆发出阵阵嘲笑,不过,他们热情也很高,似乎从没见过七厘战八厘的赌局。 呃,其实,我也没见过。 凯子信心满满道:“怎么个下注法?” 航子哑然失笑一声:“实话说,我还真没赌过七厘对八厘的,至于赔率嘛,我想想啊……” 我摸出身上最后的两万块钱,又从钱包里掏出五千:“我这是二万五,你们十六万吧。”见他俩要说话,我道:“据我所知,八厘一对战八厘三,都要让一倍的注,这仅仅是0.2厘的差距,而七厘八厘相差太大,足足一个点位,赔率高点很正常吧?”就像巴西队跟中国队踢比赛,赔率当然是一面倒的,这很合理。 航子和凯子低声商量了一下,末了,道:“……好,就按你说的算!” 眨眼间,一只过笼放进了我的蛐蛐罐里,老青取出我的金头,就要往东边的缸里放。 “等等!”我叫住了他,见袁雅珍要说话,就先给她打了个眼色,旋而在老青航子等人疑惑的目光下说道:“先前我袁姐两回都是在东边输的,嗯,不吉利,换换场地吧。” 老青愣愣,不由分说地快速把过笼往东边放:“都一样,这还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停!”我伸手抓住过笼,不让它落地:“我说了!搁在西边!” 小柳小周笑道:“还真迷信。” 航子凯子看看我,深深皱起了眉头。 见老青怎么也不动,我心中有了谱,又说了句:“怎么?东西边的土不会有问题吧?” “哪能啊。”老青赶紧转了下腕子,把我的金头送进了西边的场地,然后,眼神投向凯子,示意他把蛐蛐儿拿来。做他们这种生意,名声很重要,四合院里这么多人呢,我想,老青肯定不会为了一场胜负而丢掉名声,不值当。 凯子却一动不动,直到航子说了句“七厘”,他才眉头一舒,看看手里的蛐蛐儿,迟疑着把它送到了老青手里,不多会儿,八厘三的红头也入了缸。 见状,我淡淡一点头,反而不急了,摸了摸小龙的脑袋:“想不想吃冰棍?” 小龙还在哭:“……呜呜……不要……” 我溺爱地捏捏他脸:“那想要什么,哥哥给你买。” “……呜呜……我什么都不要……就要姑姑……呜呜……” 我一叹:“真是好孩子,乖,不哭了,待会儿姑姑就跟咱们一起回家了。” 哭声一止,小龙天真的大眼睛看着我:“真的吗?” “当然,姑姑是你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呵呵,这下高兴了吧?” “嗯!” 我暗暗祈祷,老天爷啊,您开开眼行么?就算不管袁姐,您也可怜可怜孩子啊。 袁雅珍显然也明白了我的意图,眸子一动:“……我给孩子买点水去。” 我说了句我去吧,就推开院门走到报国寺南门边的一家小卖部,买了根冰棍,但想想小龙胃不好,不能吃凉的,于是冰棍留给自己吃,给小龙买了瓶常温的鲜橙多,也给袁雅珍拿了个冰镇矿泉水。 慢吞吞地溜达回四合院,关好门,我将水递给他俩。 老青伸手就要撤掉塑料板:“好了,开始吧。” “别急……”我一挥手,阻止道:“适应场地还得要些时间呢,等我先把冰棍吃完。” 三分钟后,航子道:“冰棍也吃完了,开始开始!” 袁雅珍不满道:“你着什么急?之前几场不是都过了十五分钟才开局的吗?”说完,她搂着小龙低声在我耳边道:“我还以为你要让老青换个缸在比呢,没想到还有这个招。” 我道:“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但是……”袁雅珍微微一叹:“从我第一只蛐蛐儿跟黑红牙的战斗局势看,即便缸土有问题,也是略微影响到蛐蛐儿,不会太大,唉,你要换只八厘虫儿就好了,现在,还是没有胜算。” 我苦笑:“至少多了一份希望,看看运气吧。” 又磨磨蹭蹭拖延了十分钟,凯子实在等不及了,喊道:“到底行没行啊?不赌我回去了!” 我看看腕子上的表:“好,来吧。” 话音刚落,老青就迫不及待地捏出塑料板:“开了开了。” 气氛一凝,全场的视线都刷刷打了过去。 七厘vs八厘。 小了吧唧的金头往红头一站,就似小孩和大人,场面有点滑稽。 小周耻笑道:“你说几个回合分胜负?” 小柳道:“什么回合啊?一照面估计就把它吓跑了。” 航子凯子俩人眼神里依旧带着自信,胜券在握一般。 袁雅珍闭上眼睛,没勇气再看。 我后背也被汗水浸湿了,抹了抹额头,用力攥住拳头,要赢,要赢啊! 在老青探子的指引下,金头红头终于发现了对手,呼,在我心惊胆战的视线下,凯子的红头就像一堵墙、一辆坦克,猛然冲向金头,斗志昂扬! 这么凶? 缸土对它没影响? 我心往下一沉,坏了! 然而,就在其他人想看金头笑话的当口,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 面对气势汹汹的红头,金头小蟋蟀连腿都没有动,懒洋洋地稍稍张开一咬! 咔嚓! 两牙相碰! 红头竟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掉头就跑! 金头也不追,抖着翅膀发出几声叫。 胜了! 金头居然莫名其妙地胜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8章【一击必杀!】 看着七厘金头小蟋蟀不费吹灰之力地赢了八厘大红头时,别说航子凯子袁雅珍不敢相信,连我自己都傻眼了。诚然,我预料到如果金头是那只“百战百胜”的话,应该会很厉害,顽强、倔强、不服输等等词汇都可以用到它身上,但却万万没想到,人家只是很不经意、很懒散地张了张嘴巴就把红头咬跑了! 错不了了!绝对是传说中的那只百战百胜! 我整个人一下松了口气,抖了抖t恤衫,已经湿透了。 小周揉揉眼睛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红头干嘛跑了?” 小柳也错愕道:“我哪知道啊,它气势如潮地杀过去,我还以为要咬死那小不点呢,为啥突然输了?” “赢啦!”小龙嗖地蹦了起来,拍手欢呼道:“噢!打赢啦!姑姑真厉害!姑姑一口就把它咬跑啦!” 我呵呵一笑:“不是你姑姑咬跑了它,是金头蛐蛐儿。” 相比于其他人的不可思议,航子和凯子愣了一会儿就恢复了过来,他们大概是把原因归结到了缸土上。航子看看我的眼睛,“……别高兴的太早了,凯子的红头刚跟小袁的蛐蛐儿掐过,还没恢复过来,连战两场,谁都会吃不消,这次让你们捡了个便宜。”言罢,他转头地对老青道:“东边的位置太晦气,老青,战了好几场了,该换个缸了吧?” 老青一点头,抱着斗缸回了屋,拿出了一个比它稍小些的玻璃缸,应该没再动手脚。 从愕然中恢复的袁雅珍看了我一眼,担忧道:“刚刚是土的作用吧?这局?” “看运气吧,反正也到这个地步了。” 航子见斗缸放好,就迫不及待地把他的黑红牙递了过去:“进场吧。”他们兄弟俩今年还未曾一败,输给只七厘蛐蛐儿的事儿如果传扬出去,他们的脸也算丢进了,我估计这个影响到了航子的情绪,才这么急切地想马上赢回来。 我伸手朝凯子晃晃:“欠条先拿来。”脸色不好看的凯子哼了一声,把那张十六万的条子丢给了我,我看看上面的字迹,确认无误后,拽进兜里,“……这回的注,我二万,你二十万吧。” 航子笑道:“凭什么?” 我道:“方才你也说过了,连战两场谁都会吃不消,他那红头休息了那么久,我的金头可还没歇呢,再加上我这只才七厘的重量,不到十倍的赔率很正常,甚至还低了点呢。” 航子摇头道:“十倍赔率没问题,但我不赌那么多,嗯,我五万,你五千。”他也没有失了理智,输少一些,赢了的话他能挽回一些颜面,输了的话也仍能拿住袁雅珍的高额欠条。 我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呢,你也真好意思说这话,呵呵,你是怕了一只七厘蛐蛐儿吧?没把握取胜?” 航子嗤之以鼻:“笑话,我会输?” 我道:“做人,还是留几分余地的好,你之前怎么用小手段胜得我袁姐,你心里比我清楚,人家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如果你还有点良心,还要点脸面的话,就把二十万欠条赌上,你左右看看,人家刚刚可都很崇拜你的,你说完这话,别人看你是什么眼神?航子先生,别把人逼得太狠了,也别为了这点小钱坏了自己名声,对谁都不好。” “看什么看!”航子狠着脸瞪了一眼旁边的一个小年轻,继而对我冷笑道:“你真以为自己能赢?” “不知道。” 凯子的心思显然比航子单,“哎呀,哥,你还跟他说这个说那个干嘛,这回肯定输不了。” “我知道!”航子定神一想,瞧了下老青,又看了下自己的黑红牙,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那只小不点能掀起多大风浪,你不是有信心吗?那你敢不敢跟我再赌大一点?”七厘对八厘,在公平公正的前提下,胜负可想而知。航子大概没想他会输吧?毕竟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我一呆:“多大?” 航子点了支烟,嘴上扬起笑容:“二十万少了,咱们按十倍赔率算,我出四十万。” “我四万吗?”我皱皱眉头,本来只打算把袁姐的欠条赢回来的,没想他会这么说。我估计他是算准了我们手里差不多只有四万了,才打算把钱全赢过去吧? “不同意?那就算了,咱们还按照五万、五千的赔率来吧。” 我略一考虑,看看他们,道:“你们有二十万现金吗?有的话我就赌,没有就抱歉了,我没空等银行转账,还得回去吃午饭呢。” 航子哈哈一笑:“话别说得太大,现金我们自然有。”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皮包,示意里面有货。想来他们这种常年跟赌打交道的,身上都得揣着点钱吧? 袁雅珍道:“小顾,你……” “袁姐,你别管。”我道:“我答应了,来吧。”我没得选择,只能跟他赌。 凯子比航子还急,笑着拍拍手:“进场进场!” 等老青把我的蛐蛐儿送进东边缸里时,我提出要去西边,注意了下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我才是放心,待航子的黑红牙也进了场,我没有急着开比赛,仍旧拖延了许多时间,金头刚掐过,虽说没费力气,但怎么也得喘口气吧? 袁雅珍后背的衬衫已是湿乎乎的,隐约能看见文胸吊带的痕迹,看得出,她比谁都紧张。小龙被姑姑抱着,一只小拳头攥得很紧,咬着嘴唇死死盯着斗缸。 等待的时候,只听小周道:“这回你猜谁能赢?” 小柳道:“还猜什么呀?刚才是意外,黑红牙可是航哥最好的蛐蛐儿了,十几场不败呢。”对于蛐蛐儿这种寿命极短的虫子来说,连胜十场已经算是骄人的战绩了。 “可以了吧?”那头的凯子很不耐烦。 我觉得差不多了,轻轻一点头:“好,开始。” “开吧。”航子和凯子点了支烟,笑眯眯地看着斗缸。 在金头蟋蟀面前,黑红牙宛若一坐高大的山峰,稳稳立在那里,气势十足。 嘎嘎嘎! 黑红牙先扇动翅膀叫了起来,看着金头,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这一次,金头一改上回的懒散状态,如临大敌般地也嘎嘎叫着,压低了身子,蓄势待发。 一秒钟…… 两秒钟…… 黑红牙到了,它张着血盆大口径直朝金头咬去!金头也不势弱,张嘴回击!呼!一个照面下,身材瘦小的金头吃了个闷亏,被黑红牙猛然向后顶去,不管金头后腿如何用力,却怎么也止不住后退的势头,一步,两步,三步,眼看就要顶到缸上了! “哈哈……”航子忍不住大笑一声:“以卵击石啊。” “是啊,差距太悬殊。” 我脸色不好看,指甲盖都掐进了拳头里,反击,反击啊,你不是百战百胜吗,赶紧啊! 斗缸里,黑红牙兴奋地向前冲着,金头节节败退,仿佛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 十秒钟…… 二十秒钟…… 每次在会撞到玻璃缸边缘时,金头都会用腿改变后退的方向,但即使这样,也无法逃脱黑红牙的追赶,自始至终,金头就没前进过一步! 不会就这么完蛋了吧?莫非它不是百战百胜?不可能啊! 蓦地,在航子等人的笑声中,金头终于坚持不住,脚下一绊,身子稍稍斜了一下,直接被黑红牙一口咬到了侧身,隐约间,我看到金头的翅膀好像伤到了一块!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 “胜负已分喽。”凯子狠狠抽了口烟:“一七厘破虫儿,还敢跟八厘的叫板?” 袁雅珍脸一白,嘴唇轻抖了几下。 怎么会这样?金头曾经可是赢过航子的啊?而航子最好的蛐蛐儿便是黑红牙了,它俩肯定较量过的!等等!斗蛐蛐儿的偶然性本就很大!难道曾经金头碰巧赢过一回!这次却碰巧赢不了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要坏事儿! 对我来说,四万块钱不算什么,但袁姐的欠条…… 怎么办?怎么办? 我正想着呢,耳边突然蹦出几声惊呼! 抬眼一看,斗缸里的黑红牙仍追着金头咬,但体力显然没有那么足了,可金头呢,它居然还在坚持,张着大嘴拼命回击! 五秒钟…… 十秒钟…… 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头竟停住了后退,转守为攻,还往前爬了几步! 这一突变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还没等多想,金头又做了一个让我们错愕的举动,它把头一低,让牙齿钻进黑红牙脖子下面,旋即一扬!呼!一口咬住了黑红牙的脖颈!一股淡黄色的水从里面流出来! 在大家不敢置信的目光里,黑红牙挣扎了几秒钟,身子慢慢软了下去,竟是一口咬死了! 呼啦! 人群炸了锅! 航子俩人手里的香烟不知何时已落到了地上,瞪大了眼珠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袁雅珍呆呆道:“赢了?” 我深深吐出一口浊气,金头啊金头,你早点发威好不好? 差点吓死我! …… …… 【ps:求月票,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9章【袁雅珍下跪!】(求月票) 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在四合院上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望向斗缸后,均咕噜咕噜咽了咽吐沫。真要说起来,七厘战八厘的赌局想必大家也看过几场,但那仅是七厘九战八厘或七厘九战八厘一的,像这回的七厘三战八厘二,却当真是闻所未闻,如果不是已有了结果,恐怕谁也猜不到结局吧? “怎么会……怎么会……”航子失神地盯着活活被咬死的黑红牙:“那是七厘啊,起来,给我起来!” 凯子咬牙拉了他一把:“哥,死了,黑红牙死了。” 航子喃喃自语:“不可能会输啊……没理由会输啊……它……它……” 那边的小龙喜极而泣,回身抱着袁雅珍的腰边高呼边蹦跶:“赢啦……呜呜……姑姑赢啦……顾哥哥赢啦……呜呜……姑姑不会走了……不会丢下我了……” 袁雅珍激动地嗯了一声,蹲下身,用脸蛋贴住他的头发:“赢了,咱们赢了。” 忽地,航子满脸怒色地瞪向我:“你他妈使诈!” 我哑然地摇摇头:“裁判是你们的人,自始至终我都没碰过金头和黑红牙,是老青先生一个人鼓捣的,对吧?我使诈?那你倒说说我诈在哪里?在哪做了手脚?航子先生,话可不能乱讲,咱俩谁使了诈,你自己心里明白,我还没追究你什么呢,你反倒恶人先告状了?这叫什么道理?” 航子愤愤道:“你要没用诈,七厘怎么可能胜八厘!” 我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呵呵,蛐蛐儿是在你们的地盘买的,斗缸、探子、土也是你们的,我压根没接近过斗缸,使诈之说从何而来?航子先生,你是不是输不起,不想给钱了?” 一旁的几个小年轻看航子的眼神有了些变化。 凯子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们:“再看的话!信不信我把你们眼珠子挖下来!” 我道:“你们刚刚也说了,愿赌服输,天经地义,怎么?换到你们身上就不适用了?” 凯子道:“哥,再跟他赌一把!” “你一边待着去!”航子发火道:“蛐蛐儿都没了,还赌个屁啊!” 金头的威风他们也见识到了,我估计他是不敢和我赌了,其实,我又何尝敢和他赌?历史出现了一些偏差,本来二十多连胜的金头第二战就遇到了强手,结果导致翅膀受了伤,就算等几天能恢复,恐怕也再没了当年之勇,如果再来一只八厘虫儿做对手,我可没把握它再能取胜。 渐渐地,航子恢复了些冷静,视线在院子里扫了一圈,不甘心地一咬牙,从兜里摸出那张二十万的欠条碰地一把拍在桌子上:“……拿走!”见状,我走过去捏起欠条看了看,点头拽进了兜口,但没离开,眼神仍看着他,示意还有二十万呢。 凯子道:“哥,你真给他啊?那可是四十万!” 航子怒道:“废话!不给怎么办!”言罢,他肉痛地拉开手包拉锁,啪啪啪,将一沓一沓的钞票扔到桌上,粗略一数,大概有十一万,航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咬着后咬牙看向凯子:“你那还有多少,都拿出来!” 凯子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用力扯开皮包,又拿出了九万元现金拍到桌上。 他俩这回算丢人丢大了,输给一只七厘的小虫儿不说,还赔上了二十万块钱。 我找了个报纸将现金包好,然后放入塑料袋里,挂在手腕上:“钱齐了,老青先生,把我的金头取出来吧?我们该走了。”闻言,袁雅珍站起来,拉着小龙走到我身后。 老青一动不动,懊悔地看着斗缸,没言声。 我皱眉道:“怎么?不想给我了?” “不是……”老青迟疑着看我一眼,又瞧了瞧面色难堪的航子凯子,道:“嗯,金头卖么?” “卖?卖你?”我怔了怔,没打算再赌蛐蛐儿的我想着就把金头送给袁雅珍让她回家听叫了,根本没想过要卖,嘿,有意思了,刚刚从他这儿花七百块买的,现在又要自己往回收么?我道:“你想出多少?” 老青一琢磨,道:“金头翅膀伤了,又是七厘,嗯,一万块吧。” 我看了袁雅珍一下,狮子大开口道:“伤了也能恢复,再说,最后那一击必杀不是就在它伤了的情况下用出来的么?您也别拿七厘说事儿,它的力气怎么样,大家都看得真真切切的,嗯,一万绝对不行,三万,一口价。”因为老青跟航子凯子合伙吭了袁雅珍,所以我对他没什么好感,干脆漫天要了价。 老青眉头蹙起:“太离谱了吧?” 我坚决摇摇头:“你要是不买,就给我取出来装罐子吧。”见他还是不动窝,我就抓起过笼准备自己上手。 “稍等,我再考虑考虑。”顿了顿,老青拿探子试了试金头的牙口,眨眨眼睛,沉吟道:“……好,三万!” 我呃了一声,心说你还真买啊? 等老青把三万块钱拿给我,我忙将其一股脑装进塑料袋里,想笑,但没好意思。 原本我是很气他仨合伙欺诈袁雅珍的,但现在,航子凯子出了血,丢了面子,老青也自己打了自己的脸,花天价收回了那只本来是它的廉价蛐蛐儿,也算是替袁雅珍和小龙出了口恶气,我胸口憋着的那股火顿时消散开来,心情很舒畅。袁雅珍不是个爱把情绪放在脸上的人,但从她的眼神里也能看出来,此时的她应该跟我一个心情,很痛快。 在航子、凯子、老青等人煞是复杂的目光下出了四合院。 小龙左手牵着我,右手牵着他姑姑,一蹦一跳地拉着我们往车站方向走,嘴里唱着儿歌,从没见小家伙这般高兴过,“……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面……”现在的孩子很少唱这些曲目了,估摸是袁雅珍教他的。 呃,顺带一说,我们仨手牵手的样子,倒真像极了带孩子遛弯的夫妻。 在报国寺前的丁字路口边,我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便道:“别给孩子饿着,去饭馆吃吧,我请客。” 袁雅珍询问的视线看向小龙,小龙用力一摇头:“饭馆菜太贵!我要吃姑姑做的饭!”瞧人家孩子,多懂事儿? 我摸摸小龙的头发:“是啊,你姑姑的手艺比那些个厨师可好多了。” 袁雅珍瞅瞅我,哦了一声:“……那回去吃,我给你们做。” 报国寺离牛街就一公里不到,犯不上坐车,于是我们溜溜达达地先跟菜市场买了点菜,逐而回到院子。 一进屋,我把钱袋往小龙床上一放,就想帮着她洗菜择菜,但袁雅珍不让,非把我推到了里屋,打开电视让我看午间新闻,我知道她说一不二的性格,也没拒绝,苦笑着坐到了沙发上。袁雅珍打开空掉后,把小屋门一关,拧开水龙头洗菜。小龙也非常懂事儿地拿起一个塑料菜篮子,将姑姑洗好的菜装进去。 几分钟后,外屋隐约传来低声对话。 “姑姑,您为什么还不高兴啊?咱们不是赢了么?” “姑姑没不高兴。” “可您的眼睛一直垂着,每次您不高兴时才会这样的。” “……欠航子的钱虽然还清了,但你顾哥哥的钱,姑姑还不知道怎么还呢,之前一张八万的欠条,后来是一张十六万和二十万的,总共一起四十四万,唉……” “顾哥哥是好人,他不会欺负姑姑的。” “你还小,有些事跟你也说不明白,洗菜吧,别问了。” 听到这里,我狠狠给了自己脑门一下,什么脑子,差点把这事儿给忘掉! 我赶紧摸出那三张欠条,推门出了去:“袁姐,这欠条……” 袁雅珍回头看向我,打断我:“我明白,你如果着急,我会尽快想想办法的,给我几天时间行吗?” 我唉哟了一嗓子:“您就别寒碜了我,什么钱不钱的啊,这欠条压根就是被航子几人骗过去的,还能当真啊?您可真逗。”说完,我刷刷两把就将纸条撕掉,丢进了底下的污水池里,“行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看着撕得粉碎的欠条,袁雅珍愣住了:“你这是……” “对了。”我回身拆开钱袋的旧报纸,把几沓钱分出来放好,“这里有十万是我的,剩下的十三万您拿走吧,小龙快开学了,正是用钱的时候。”反正也是白来的,干脆给袁雅珍救救急。 袁雅珍说不出话来:“小顾……你……我……” 我不由分说地摆摆手:“别你啊我啊的了,本来很简单的一事儿,您别想复杂了,别说了,再说可就矫情了。” “你,你可让我说什么好啊!”袁雅珍的嘴唇略微有点颤抖,她放下手里的菜刀,一叹气,不言不语地坐到了床上,“……要是个小数目也罢了,可那是四十多万,我十年的工资,还有这十三万,你……我和小龙真受不起。” 我无语道:“您怎么死心眼啊,都说了,四十万欠条压根就算不了数。” 这时,小龙眼巴巴地看我一下:“顾哥哥,您是不让我姑姑还钱了吗?” 我一弯腰,笑着捏捏他脸蛋:“傻孩子,你姑姑本来也不欠我钱,还什么还?呵呵,这次的事情是咱们运气好,以后啊,你可得提醒你姑姑别去赌博了,玩麻将玩股票还好说,小赌怡情,但像这次的大赌可不能再来了啊。” 小龙重重一点头,兴奋地跑到床边抓住袁雅珍的手:“姑姑,顾哥哥不要咱们钱了,您别不高兴了好不好?” 袁雅珍把手插进小龙头发里摸着,极为复杂地瞅着我:“咱们萍水相逢,无亲无故,为了我们娘俩,你又是借钱又是……你……你让我……” 我佯装不悦道:“您再说我可走了?” 袁雅珍抿着嘴唇半低着头,迟疑了好久,她站起来:“小龙,给你顾哥哥跪下,谢谢哥哥。” 小龙乖乖一嗯,想也不想地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谢谢顾哥哥。” “哎呦喂,你这是干嘛,这是干嘛呀?”我都服了,急急上去要把小龙扶起来,可还没等我伸手,噗通一声,袁雅珍居然也双膝着地跪在了我面前。 我郁闷地一拍脑门,飞快给小龙抱起来:“起来!都起来!举手之劳而已!没必要这样!” 我又伸手去搀袁雅珍,但她是女人,身上大都位置我不好意思去碰,拽了两下袁雅珍的肩膀,却也没能把她拽起来,急道:“袁姐,你再这么着,我以后可不来您这儿串门了,别跪了,快,起来起来!”十几秒钟后,倔强的她终于被我抓着大臂拖到床上。 擦了把虚汗,我苦苦一笑:“可千万别这样了,不是折我寿么?” 绷着嘴唇的袁雅珍没理我,而是搂着小龙的肩膀,一手指着我道:“别叫哥哥了,记住,这以后就是你的亲叔叔,等你长大了,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叔叔,听见了没有?” 小龙坚定地点点头:“知道。” 袁雅珍道:“叫叔儿。” 小龙看向我:“……叔儿。” 能多小龙这么个懂事的侄子,我也是挺开心的,笑道:“袁姐,既然小龙认了我这个叔叔,咱们就算一家人了,您也别跟我客气,这十三万您拿着。” 袁雅珍断然一摇头:“我们已经受了你太多恩了,绝对不行。”不管我怎么让,袁雅珍却都坚决不要,最后还说:“……小靖,钱你必须拿回去,等我实在困难的时候,会找你开口的。” 又说了两句,见她态度决然,我只得道:“唉,那好吧,钱先放在我这儿,我帮小龙存着,你要的话,随时来拿。” 吃过饭,我回到了自己屋子。 看着床上的那个大钱袋子,我脸上有点哭笑不得了。 今天倒好,本打算送袁雅珍十万块的,嘿,谁想钱没送出去,反倒还多弄回来十三万。 我晕,这叫什么事儿呀?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40章【宝箱现世!】(求月票) 下午一点半。 把一口袋的二十三万元存进工商银行后,我先去了袁雅珍的屋,此时,吃饱饭的她正和小龙手拉手看着电视,许是经历过这次事件,小龙变得有些粘他姑姑了,小身子一个劲儿往袁雅珍怀里靠,生怕姑姑被坏人抓走一般。 我微微一笑,走进屋,不好意思道:“袁姐,我下午可能还得修一修桌子,您跟小龙什么时候要睡午觉了,就拍拍墙面,提醒我一声。” 袁雅珍摇头道:“我们不睡觉,你忙你的吧,对了,用不用我搭把手?” 我忙道:“没事没事,我自己就行,那抱歉了啊。” 回去后,我把门一锁,脱掉t恤衫,掀开地摊,用锄头翘起三块里屋中央的地砖,看着露出来的干土,我接了盆水洒进去,拿起铲子一下下挖着。算一算,虽不排除外屋会埋箱子的可能,但那里又是水池子又是地漏的,箱子出现的几率极小,而里屋呢,在我几天努力下,已然挖了近一半面积,靠北端的六七米范围,基本排除了可能,剩下的地方,大概还要花两天时间方可全部挖完。 嗯,快了,加油吧。 我给自己打了打气,用力攥攥铲子,加大了些力度。 半小时…… 一小时…… 叮!铲子前端徒然一响! 我满怀期待地拿手电筒一照,得,又是块石头,块头还不小。 我正好也挖完了一米,就用铲子把土填回去,歇了会儿,我盖上地摊推门出屋,反手把钥匙插进锁眼里。许是我开门的声音惊动了袁雅珍,她屋门一开,聊着门帘看看我:“买菜去?别了,晚上来我这儿吃吧,都准备好了。” 我呃了一声:“不是,我去个卫生间。” 袁雅珍哦了一嗓子:“不用锁门了,我帮你听着呢,小偷进不去。” 我点点头:“那好,多谢您了。” 去茅房解决完问题,回到屋的我就撩开地摊想继续工作,咦,视线一扫,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好像屋里跟我出门前不太一样了啊?我反反复复看了看,也没瞧出到底哪不一样,摇摇头,估计是自己错觉吧,袁姐说了帮我看家的,肯定不会让外人进来。 搬开新的一块地砖,我使劲儿按下铲子。 约莫四点左右,汗流浃背的我在水龙头前冲了冲凉水,擦干身子后,就想穿衣服。 可左找来右找去,我的t恤衫居然不见了,明明挂在椅子背上的? 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屋里到底哪不对了,我仍在鞋里的臭袜子,我丢在脸盆里的脏内裤,竟都不见了踪迹! “我了个去的!” 我一拍脑门,随手从包里拿了件新衣服穿上,快步出屋,咚咚咚,敲开了袁雅珍家的门。里面,袁雅珍正手捏我湿漉漉的内裤,欠着脚尖往晾衣绳上挂,再往边上一看,我的袜子和t恤衫也在绳上搭着,干干净净,明显是被她洗过了,“袁姐,这怎么好意思,您……”想着袁雅珍蹲在地上一下下搓着我脏兮兮的内裤,我就感觉怪怪的,别提多尴尬了。 袁雅珍淡淡摇摇头:“没啥不好意思的,以后有脏衣服就给我送来。” 我抢着替她把内裤挂上,脸红得很:“可别可别。” “屋里坐吧,该吃饭了。”袁雅珍许是不太善于在脸上表露感情,不过,我还是从她古板的脸庞里捕捉到了一丝情绪,看得出,她应该是把我当她弟弟了。可我郁闷啊,当弟弟就当弟弟吧,但我内裤袜子哪能随便让人碰啊? “不打扰您了,我回去吃,家里有饭。” “等等。”袁雅珍叫住了我,绷着脸伸手捋了捋我脖子上没翻过来的衣领:“哪有这么穿衣服的?”弄好了,她顺势搂住我的腰,把我往里屋推:“……我都看了,你桌子上就几袋方便面,连冰箱都没,上哪有饭去?” 我苦笑道:“这两天净在您这儿蹭饭了,要不晚上我请小龙下馆子吧?” 袁雅珍眉头微蹙:“别您您的,也别袁姐了,就叫姐吧。” 我摸摸鼻子,试着叫了声:“姐。” 袁雅珍一嗯,抓着我的大臂往里屋走:“我把你当亲弟弟,你也别跟我见外了,陪小龙坐会儿吧,准备吃饭。” “那……好吧。”人家话都到这份上了,我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叔儿!”沙发上的小龙礼貌地叫了我。 实话实说,我原本是不怎么喜欢小孩儿的,我属于那种安静的性格,所以总觉得他们太闹腾,但小龙却与寻常小孩儿不同,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他,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我用手抓抓他头发:“真乖,看什么好节目呢?” 小龙一指电视机:“股票评论。” 我汗了一下,一转头,还真是,“……呃,你姑姑让你看的?” “不是,是我自己想看的,我要多学习,长大后给姑姑挣钱,让姑姑过上好日子。” 我心中有些触动,“你真是这么想的?” 小龙一点脑袋:“是!我要给姑姑买好多好多新衣服!我要给姑姑买好多好多化妆品!我要给姑姑找好多好多男朋友!” 我险些晕倒在地! 外屋的袁雅珍教训道:“瞎说什么呢!又欠揍了是不?” 真是童言无忌啊,我往那边看了眼,低声在小龙耳边道:“干嘛要给你姑姑找好多男朋友?” 小龙悄悄道:“姑姑跟同事说话我听到了,因为我家很穷,他们都不要姑姑,嫌弃姑姑,所以等我长大,一定要给姑姑找好多好多男朋友,这样姑姑就不会不高兴了,姑姑开心,小龙也开心。” 我不禁莞尔,笑着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你姑姑有了你,就比什么都高兴了。” 小龙露出得意的笑容:“嗯!姑姑也这么说过!” 吃晚饭的时候,小家伙迈着笨重的步伐,很乖巧地给我和袁雅珍盛饭拿筷子,然后,小眼睛巴巴看着姑姑,等她说可以吃了,小龙才拿起米饭往嘴里送,别提多可爱了。 席间,不喜言语的袁雅珍一个劲儿往我碗里夹菜,每次只说两个字:“……多吃。” 小龙见姑姑这样,也学着她的模样给我夹了一筷子芹菜:“叔儿,多吃。” 这种难得的气氛让我很满足,甚至涌出了一股幸福的味道,感觉我们真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似的,“姐,别管我,你们也吃。” 袁雅珍嗯了一声:“明天我上班,早上你想吃点什么?” 我道:“不用了,这两天太累,八成得睡个懒觉,对了,小龙明儿个没补习班吧?你要不放心,白天让他上我家来?” 袁雅珍一摇头:“待会儿我让他去我爸妈那儿,老爷子也想他了。” 小龙道:“我也想爷爷奶奶了!” 袁雅珍脸一板:“说了多少次!吃饭时不许说话!” 小龙嘴巴一瘪,蔫巴巴地埋头吃起来,不在再言声。 我看得有点无奈,总认为袁雅珍对小龙太严厉了,但人家教育方法如此,我也不好多什么嘴,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你不能说它没有一定道理。 吃过饭,已经姐弟相称的我俩也少了很多客道话,我帮她刷完碗,就跟正在看股市新闻的袁雅珍告了个辞,旋而拿着自己还没干透的内裤袜子回了小屋。 挂好后,我对着天花板自言自语了一句:“有个这样的姐姐也不错啊,袁姐虽然有点世故,有点好赌,有点冷漠,但心地还是挺善良的,尤其厨艺,真是无可挑剔,从没吃过这么香的菜……”蓦然,我才想起袁雅珍是碧玉的事实,一愣之下,狠狠给了自己脑瓜子一下,还姐个屁啊!袁姐视频里都给我脱过衣服了! 想到此处,我心中再也无法平静,围着屋里转悠了几圈,干脆抓起铲子,继续挖掘。 一边挖我一边想,以后到底怎么处理跟袁雅珍的关系?真把她当成姐姐相处下去?可她搔首弄姿的模样却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告诉她我就是她网友楚河汉界?更不行了!要让袁雅珍知道她那啥那啥的时候视频对面坐的是我,还不得拿菜刀砍死我?人家是女性,要面子的! 唉,瞒着吧,反正打死也不能让她知道就对了。 咚! 铁铲一震,把我手腕弄得有些发麻。 正想着事情的我不以为然地弯下腰,下意识就想把挡在铁铲前的石头子扔掉。 可一抓过后,手心却是传来一股塑料袋的触感,我一呆,低头往坑里看去,接着,脑子嗡了一声,立刻说不出话了! 这是…… 在那我挖了七十厘米深的土坑中,有个手指肚大小的白色显露出型,细细一看,哪是石头子啊?明明是一角很厚很厚的透明塑料纸!跟我家门口盖煤的塑料布一模一样!我急忙趴在地上伸手扒拉掉塑料上的泥土,塑料布后面很硬,还有个尖端,隐隐约约中,一个箱子角的轮廓已在我眼前勾勒出形! 找到了! 宝箱找到了! …… …… 【ps:求月票!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41章【卖金条】 塑料布里的箱子是埋在另一块地砖正下方的,从坑里挖了几铲子,只能看到箱子的一个小侧面,无法将其全部刨出来,我就迅速掰开相邻南侧是砖头,从箱子上方用力将土挖掉,一下,两下,三下,五分钟后,铲子猛然一顿,戳到了一处硬邦邦的地方,终于又看到了塑料布的踪影,我按耐住激动的情绪,尽量避免伤到箱子,从另外三个侧面小心翼翼地将宝箱和土壤分离。 做完这些,宝箱已完完全全暴露在我眼前。 弄死了趴在边上的几只虫子,我搓了搓手,弯腰趴在地上,试着用手抱了抱它。很沉,但以我的力气勉强可以搬动。我就掐着箱子边缘,慢慢将其拽到了地上,清了清表层的泥土,我没有急着开箱,而是把它推到了床边,又拿起铲子把这块位置铲够了一米深,接着,撩开旁边的几块地砖也同样铲了一米。 曾经的电视节目里,王女士没说她挖到了几只箱子,我想,如果有第二个和第三个的话,一定也是埋在第一只箱子附近的,不可能离它太远。但是,当把附近一米五见方的地面都挖了个遍,也没再看到宝箱的痕迹。 我点了点头,知道箱子只有一个,于是乎,把土填满,把砖盖住,我欠身从床尾把箱子轻轻拉了过来,做了个深呼吸平静了下心绪,我定定神儿,斜推着箱子,把压在底下的塑料布边拽出来,向上一翻,褪下了包裹。 箱子是那种很普通的木头,边角打了铁片和钉子固定,上面有些坑坑洼洼的痕迹,保存不算很好,前方还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老式长条锁,试着扯了扯它,却没能拽开。得拿钥匙?我自顾摇摇头,二话不说,捡起床底下藏着的锤子,对着长条锁狠狠砸去! 咔!咔!咔! 直到第三下,老锁咔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成了! 我放下锤子,迫不及待地把指甲抠进箱子缝,轻轻往上一掀! 顿时,在房顶吊灯的照射下,一股金灿灿的光芒立刻杀入眼中——是靠在箱子角的一摞金条,细细一数,足有五块之多。不过,金条并非电视里看到的那种规则圆润的形态,它们表面毛毛糙糙,色泽也没有普通黄金那般耀眼,五块大小不等,长宽高各有不用,仿佛是小作坊自己加工的。我把五根金条请出来,用手掂了掂其中一根,嗯,大约有100克上下,如果其纯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恐怕这一根金条就得上万元人民币了。 我心头狂跳,再往箱子里一看——钱,全是钱,一沓子一沓子的! 钱上全裹着塑料布,我抓过一沓剥开瞧瞧,左侧画着一个白胡子老头,上面写着“伍圆”和“中央银行”,几个字是倒着写的,钱上还有一个红印章和yj387299的编号,编号有两个,数字相同,分别印在钱币一左一右对称的位置。 这是……民国的纸币!? 把这沓子钱放下,我伸手又拿出几捆,发现满满半箱子居然都是民国的钱币,他们大都不是连号的,很旧,有的甚至残破了边角,有壹角的,有壹圆的,有贰拾圆的,等等等等。 我咽咽吐沫,对着天花板吐出一口气。 咚咚咚,有人敲门。 我下意思地拿地摊盖住箱子:“……谁?” 是袁雅珍的声音:“小靖,我带小龙去他爷爷奶奶家了。” “哦,那姐你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嗯。” 等一大一小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内,保险起见,我得先把箱子藏起来。床下高度不够,没办法放进去,我就将大衣柜腾出一块地方,抱着箱子塞进去,然后,把几根很有分量的金条装进兜口,穿衣服出门,奔去了离牛街不远的菜百黄金第一家。 今天是休息日,商场人很多。 我走去了一个卖黄金的柜台,“麻烦问下,咱们这边有收黄金的吗?” 导购小姐看看我,伸手一指斜对面:“你去那儿问问。” “好,多谢。” 她手指的是个类似收银台的地方,桌子上摆了几个我叫不出名字的工具设备,还有不少旧戒指和旧项链。我走过去,对着那个正拿高热度设备烫戒指的中年人道:“请问,咱们菜百收黄金不?多少钱一克?”他旁边还站了个中年女子,应该是戒指的主人。 那工作人员头也不抬:“……一百九。” 一百九吗?这个价格不算低了,于是,我左右看了看,把一根金条拿出来放到桌上,“那您帮我看看这值多少钱?” 工作人员把手里的工具一停,看看桌子,微微愣了下:“金条?哦,你选好首饰了,多少克的?” 我眨眨眼:“什么意思?” 一旁的中年妇女好心道:“菜百只是以旧换新,也就是说,加点钱换首饰可以,但换不了钱。” 汗,还有这么一说呐?我说价钱怎么这么高呢! 我家比较穷,很少买过黄金制品,所以对菜百的流程不太了解。 走出菜百商场,我寻思其他卖黄金的地方也应该是差不多的规矩,想了想,就问了一个十字路口存车处的大姐找到了附近的典当行。许是快下班了,典当行的两个工作人员已从后面的柜台走出来,拿着笤帚在扫地。 “劳驾问一句。”我道:“黄金多少克收?” 那五十岁出头的男人看向我:“……具体要看首饰,大概一百五六吧。”果然,典当行的收购价比市场均价低不少。 我不等钱用,也没急着卖掉,又转了周围几家典当行后,回了牛街大院。 他们给的价格都差不多,一百五到一百六之间,但我总感觉太少,不想廉价卖了,就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查了查北京收黄金的地方,网上的资源很丰富,百度一搜,几十上百条的讯息跃入眼帘,其中大部分是私人的,我觉着不保险就没联系,找到了一家有实体店的黄金店,打电话过了去。 “喂,您好。”是个妇女的声音。 “您好,我有几件东西要卖,想问下,您店里的黄金收购价格是?”网上发布的讯息里,该店并没有给出具体价位,只是含糊地说价格很高。 “哦,是一百八左右一克。” “这样啊……”价钱还算合理,比典当行高多了。 “您放心,我们店给出的价位绝对比其他地方高,嗯,您想卖什么首饰?能拿过来看看吗?” “现在太晚了,要不明天?” “我们的营业时间到晚上九点半,还好吧。” 我瞧了瞧表,“那行,丰台区角门中学附近是吧?我现在过去。” 店铺规模不大,是在两个小区间的夹缝里开的,我找了好半天才跟一个遛弯的老大爷嘴里打听到这家店,远远一看,里面亮着灯,一个近五十岁的妇女正坐在店里打电话。 我推开玻璃门进屋,女老板看我一眼,对着电话说了两句就挂上了。 我道:“我刚刚打过电话……” “哦,我知道,先请坐。”女老板搬了把椅子给我:“我瞅瞅东西?” 我点点头,就把一根金条递了过去。 女老板呆了呆:“……金条?少见啊,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玩意儿。”她也没多问,征求了一下我的意见后,就接过金条放在电子秤上称了称,上面显示95.2克,接着,她用东西将金条夹住,拿一个菜百工作人员用过的那种设备反反复复烧着金条,半晌后,又用其他工具鼓捣了许久,放在秤上一测——93.1克,“……行,纯度不错。” 我心里一松,还真怕金条是假的呢。 女老板用计算器打了打:“嗯,按照一百八一克算,总共一万六千七百五十八,你这金条克数很足,嗯,我给你一万七吧。” 默默一算,一万七已经达到了我的心理价位,即使再找到一家出价更高的,恐怕也差不了几百块钱,我也懒得再跑了,道:“好,就按您说的价格。”见女老板要回柜台里拿钱,我说了句“等等”,就又把其他四根金条一一放到装满黄金首饰的柜台上。 女老板愣愣:“还有?” “嗯,您帮着一块估个价吧。” “好。”女老板露出一丝笑容,边拿着仪器去烧除黄金的杂质,边随口道:“家传的吧?现在市场上可找不到这类自制金条了,嗯,不错,这根纯度也很高,就表面上稍微掺了些杂质而已。”女老板心情极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起来。 检测完毕后,几根金条分别是87.1克,93.4克,94.5克和98.0克。 一结帐,女老板总共拿给了我八万五千块! 银行关门了,暂时无法去存,抱着钱袋回了牛街,躺在床上,我暗暗一咂舌,这次的老房子挖宝应该不会少赚了,才几块黄金就卖了八万五,箱子里可还有好几大捆民国纸币呢! 那些玩意儿,肯定要比黄金值钱的多!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42章【半箱子民国纸币】 第二天早晨,我被老妈的电话吵醒了。 “都几天了,还没玩够啊?”母亲的声音透着一股不满:“快开学了也,赶紧回家吧。” 我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把手机拿正了一些:“知道了,明天再说,我尽快就是了。”听老妈还要唠叨,我岔开话题道:“家里怎么样?您和我爸没事儿吧?我姥姥那边呢?” “都好着呢,对了,你邹姨要去东北。” “去四平?” “嗯,那琉璃厂的老板让她上四平帮忙,美容院的事儿。” 这我知道,前些天跟邹姨发短信时她跟我打过招呼,听说,是她跟琉璃厂也帮不上什么忙,四平的美容院裴老板正好管不过来呢,就要把邹姨掉过去,也为让她熟悉一下工作,为以后在北京开店做准备。本心来讲,我自然不希望邹姨去的,毕竟要有些日子见不到她了,可邹姨喜欢这个行业,我又不是她什么人,当然无法阻止,而且换个角度想想,我以后要是给她买了美容院,熟悉了操作的她经营起来也得心应手吧,嗯,是好事儿。 挂下电话后,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水池子前刷牙洗漱,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回身把那堆民国纸币装进了我的双肩背书包里,掂了掂,不算沉,于是我便拿着钥匙出门,坐公交车到了马甸邮币市场。 跟上回来时一样,里面的空气不太好。 捏着鼻子挤过门口几个抽烟的人,走到市场,我随便寻了家店铺,在展柜里看了看。 昨天晚上,我跟网上查过了,但民国纸币的介绍不多,除了几张较常见的币种外,其余的一些没能找到,自然也不知道价钱如何。我也跟qq上等了一会儿袁雅珍,想让她帮着问问她朋友,但许是她送小龙去了奶奶家后也跟那儿住了下,我等到将近十一点了,她也没回家。 犹豫了一阵,我准备先把纸币给这家店老板瞧瞧,大概寻个价儿,然后再去下一家问,有道是货比三家嘛。 刚把书包抱到怀里,不远处忽然传来阵阵躁动。 “是晏婉如!” “晏老师,您帮我看眼这枚铜币,是老东西吗?” “您给我签个名吧!我儿子特别喜欢您!” 我闻言一愣,顺着声音的方向侧头看去,只见戴着墨镜的晏婉如正被五个人围在一家卖现代币的商铺前面,周围不少人也顿住了脚步,远远看着那边。她今天穿了身很居家的浅色小衫和一条纯白色的牛仔裤,裤子裹着丰满成熟的身段,很有女人味道,她头发很利落地盘在脑后,一副极为温婉的模样,不像明星,反而像个贤良淑德的家庭主妇。 此时,晏婉如嘴角挂着苦笑,也没拒绝他们,很随和地给两个人鉴定了铜币,又给另外三人签了名字。然而,许是见晏婉如比较好说话,看热闹的人也纷纷凑了过去,要签名的签名,要鉴定的鉴定。末了,晏婉如看看腕子上的手表,十分歉意地对大家道:“真的很抱歉,等有机会吧,都十点了,呵呵,我还打算逛逛邮币市场呢。” “没事儿,晏老师您忙您的。”大家也都很体谅她,往出让开了一条路。 晏婉如笑着对他们点点头:“实在抱歉了。” 她正朝我的方向走来,我跟晏婉如虽谈不上很熟,但至少是认识,就打招呼道:“晏老师,您好。” 晏婉如咦了一声:“顾靖?你也来了?” 常言说得好,贵人多忘事,她能记得我的名字就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是,来卖点东西。”想着包里的那堆民国纸币,我张张嘴,想让她给估个价,但又考虑到她可能很忙,就没好开口。 晏婉如八成是看出我有事,瞅瞅我,好笑地一伸手:“是不是有东西要问?拿出来吧。” 我讪讪一笑:“怕您忙。” “又不是不认识,别客气了。” “好,那麻烦了。”我把书包拉锁拉开,没都取出来,只是从里面抽出一张钱币,轻轻递了过去:“就是这种,您看看值多少钱?”这类民国的壹圆,占了箱子的绝大部分,每沓100张,总共有几十摞之多。 晏婉如接过来扫了几眼:“……哦,这种不值钱,存世量很大,没有什么收藏价值。”把钱还给我,晏婉如奇怪道:“我记得你眼力不错啊,收这种纸币干嘛?让人吭了?” 我心里一紧:“那倒没有,嗯,具体能值多少?” “你要卖的话,从上个星期的行情看,这类纯新民国壹元大概能卖三十不到吧,你的旧了,可能也就二十元出头。” 二十?我一呆:“……这么多?” 晏婉如无语地看我一眼:“这叫多?你多少钱收来的?就算是十元来的,也才能赚十块吧?” 我苦笑着也没说话,只把书包拉锁扒开,让她看了眼里面。 晏婉如狐疑地眨眨眼,低头看看,脸上登时一愕,“……你哪弄来这么一书包?” “别人那儿收来的,没花什么钱。” 晏婉如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说你怎么觉得二十还算多呢,这一捆是一百张吧,那就是二千多,你有多少捆?” 我道:“这类壹元大概五十捆,按您的算法,应该是十万出头。” 晏婉如听了,哑然一笑:“行,我看马甸邮币里哪家的民国纸币存货量也及不上你了,不过,我得先给你提个醒,卖钱币跟卖其他东西可不一样,并不是越多价越高,相反,你这些民国钱币快赶上马甸市场总存量了,一次性流通出去,肯定会影响到市场,我估计,大约能拿到十万就不错了。” 这倒是个问题,我想了想,又拿出三沓纸币递过去:“除了壹元的,就是这些了。” 晏婉如把墨镜摘掉放进包里,拿在手里细细一看:“……这类壹角的、伍圆的、贰拾圆的中央银行币都和刚才那些差不多,有的能值十几块,有的能值五十几块,也都没太大收藏价值,不过……”她捏起其中两沓扬了扬:“这种浙江地方银行横绿壹分和这个板式的绿一角,存世量相对少些,能值几百元,你这两沓子看着挺新,少说也有二百多张吧,嗯,有点价值。” 我郁闷道:“那我要就这么去卖,人家肯定不会按市价收了?” 晏婉如点头道:“这是肯定的,主要是你收来的纸币太多了,多到足以影响市场定价,嗯,好了,出来半天还没来得及转转呢,我先走了,如果还有问题,就跟市场里找找我,中午之前我不会离开的。” “那多谢了。” “别客气。” 等晏婉如走后,我就拿着书包走去了对面一家商铺。分别取出几张样品给那扇着扇子的老板看了看,他给出的估价和晏婉如的差不多,我心里默算,如果按照这个价位全部卖出去的话,我一共能拿到二十万块钱。但当我把满满一书包纸币给那老板看了后,他一愣之下,果然像晏老师说的那般,只给出了十五万! 我好一阵郁闷,当然不会卖,抱着书包离开了。 站在原地考虑来考虑去,我想到一个主意,既然一起卖掉不行,那我就趁着它们还没影响到市场前一股脑分开卖掉啊! 眼神四下一扫,我来到了马甸邮币市场最靠南侧的一家店面。 中年老板正在看书,见我来,他把书往右一挪:“想看点什么?” “我想卖点民国纸币。”我开门见山地把一沓壹元纸票和十几张浙江地方银行横绿壹分放到玻璃柜台上,推过去:“您看看,能给多少钱?” “这么多?”老板戴上眼镜,一张一张地拿在手里瞅瞅:“嗯,这捆壹元有点旧了,现在市价是二十二元左右,你这是……”他快速数了数:“一百张,嗯,二千二吧,这边的十几张浙江地方银行横绿壹分,嗯,给你四千。” 邮币市场的赝品假币不多,所以很少出现古玩市场那种漫天要价的情况,这老板也不错,没有糊弄我,而且我这个不算很多的数量,也没影响到什么。 “好,成交。” 我把他递来的六千多元钱装进书包,离开后一转身,又跑到了相隔不远处的一家店,从书包里分出一些纸币拿过去,“老板,收民国纸币吗?” 我不厌其烦地用最快速度几乎跑遍了马甸邮币市场里每一家卖钱币的地方,有很多家不收这种民国纸币,也有不少人给价太低,我也不多停留,一看不合适掉头就走,直奔下一家,尽量追求效率,因为,一旦有人知道市场出现大量民国纸币,价格势必会降低,我就再也卖不出高价了。 一个小时后,我精疲力竭地擦了把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全卖了!” 身后书包里的纸币已换成了人民币——十九万! 加上五根金条的八万五千块,老宅子里的宝箱足足让我净挣了二十七万多!!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43章【和田玉?箱子有夹层!?】 马甸邮币市场外。 心情不错的我在路旁小卖部要了根可爱多雪糕,吭哧吭哧地吃掉它,不禁全身打了个哆嗦,已经入秋了,天气也不是那般酷热,加上昨晚的时候北京掉了几个雨点,现在小风一吹,还真有些凉意。我站在马路边搓了搓短袖t恤衫露出的手臂,心说幸好今天穿了条长裤。 刚想去走去三环上坐车,身后有人叫我,“顾靖,卖完了?” 回头一瞅,换了个大蛤蟆镜的晏婉如慢步走来,估计是刚买的。这种宽宽大大的蛤蟆镜比墨迹管用,戴上后,几乎遮住了大半边脸,很难被人认出来。我道:“卖了,呃,这都十二点多了,我以为您早走了呢。” 晏婉如温婉地笑笑:“有几个不错的币,多看了几眼。” 我道:“您还没吃呢?那一起吃个饭吧,我请您。” “不用。”晏婉如道:“我去朋友那吃。” 我正色道:“不行不行,一定得让我请,上回我喝醉了酒,要不是您给我抬到家里,我还不知道得跟大街上睡多久呢。”那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谢谢她,吐了她一身不说,晏婉如还给我煮汤,给我喂汤,给我洗衣服,唉,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而且,元青花能顺利拍卖,也和她给我打的那个电话脱不开关系,总之,我欠她个人情。 好说歹说了一阵,晏婉如总算苦笑着点了头,也没往远处走,就近去了马路对面的一家规模寻常的饭庄。不是我不想请她顿好的,但晏婉如非选这里,大概是怕我多花钱吧。问服务员寻了个包间,进屋后,晏婉如才把大墨镜摘掉,放下手包,优雅地坐在对面。 当看到她的面容,那年轻的女服务员顿时愣住:“晏,晏老师!?” 我忙对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点菜吧。”唉,瞧瞧人家,走到哪都有崇拜者。 要了几道比较费工夫的菜,见服务员一步一回头地走了,我问道:“您今儿个有收获吗?” 晏婉如笑着一嗯,拿过手包,从里面翻出一个小盒,打开,露出枚钱币:“你看看。” 我不太懂,没敢上手拿:“这是?” “永安一千,唐钱的珍品。”说罢,晏婉如自嘲一笑:“其实市价也就几万,收藏价值一般,不过,玩收藏玩久了,一些臭毛病就跟噩梦似的不断缠上了你,像我吧,现在总想把古代钱币收集完全,看见家里没有的就要买,呵呵,虽然明知是不可能集齐的。” 我摇头道:“那可不一定,您那么有钱,兴许哪天……” “古玩这东西,很多时候不是钱能买到的,要看机遇、缘分的。” 人家晏婉如才是真正的玩主儿,对待文物的态度明显跟我相反。比如,新收来了好玩意儿,她就很愿意拿出来给别人掌掌眼,分享一下快乐,而我呢,习惯了藏着掖着,只想闷声赚大钱,唉,境界不同啊。 “您下午还回邮币市场逛?”我站起来,拿着茶壶给她倒水。 晏婉如手扶茶杯说了声谢谢,后道:“不去了,下午上宣武门一个朋友家给她瞧瞧东西,听说她那儿还有件翡翠雕刻,我准备看看成色,好的话就寻个价儿,看她卖不卖,呵呵,你也知道,女人大都对玉啊翠啊的热情比男人高多了,嗯,你认识的圈子里,有没有想出售项链首饰的,最好是老东西,上年头的,价钱不是问题。” 我道:“抱歉,前些日子本来有个翡翠挂件的,不过看行情不错,就给卖了。” 晏婉如哦了一声:“那你洞察力可不错,前阵子正是翡翠最高价的时候,嗯,卖的挺合适。” “您要是喜欢的话,我再收来这种东西,先给您打电话。” “哟,那敢情好啊,先谢谢你了。” “还没影的事儿呢,您别客气。”真正收藏圈子里的人,不可能件件东西都自己上市场找,那样等同于大海捞针,很多时候都是靠朋友圈子介绍,联系卖家买家的。所以,我这么说,也不全是场面话,一部分原因是欠她个人情,想找机会还了,另一部分也是想搭上晏婉如这条线,以后万一有事儿,多个朋友多条路。 吃过饭,我和晏婉如走到饭馆外的马路上。 我想了什么,突然道:“对了,您知道最近房市如何吗?” 晏婉如一愣:“不太清楚,有事?” “哦,就是想问问,比如我要卖一套房子,平房,去哪找买家合适?” 晏婉如想了想:“……听说近期楼盘降温,尤其二手房的成交量更是往年最低的一回,要找中介的话,一来价钱差了些,二来放在他们那里估摸短时间内也流通不出去,嗯,如果急着要卖,找熟人朋友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实在不行呢,只能便宜点价钱,看看有没有想投资房地产的人肯收了。” 我脸色一苦:“这么难卖呢?” 晏婉如笑道:“看运气呗,房市跟股市一样,有看涨的有看跌的,虽然现在看跌的人占了绝大多数,但也不乏看涨的人啊,眼光放远一点,收房子,尤其是收快要拆迁的房子也是个不错的投资。” 回到牛街平房。 我先拿着昨晚卖掉金条的钱去了附近的工商银行,连带满满一书包人民币存了个活期,出了银行,往旁边的取款机里一插,输入密码,点击查询余额,嗯,黄金的八万五,民国纸币的十九万,赌蛐蛐儿的二十三万,卡里总共竟有五十万了! 我暗暗一点头,对这短短四天的战绩非常满意。 回了平房后,我就拿手机围着屋里屋外照了很多相片,马上打开笔记本联网,先将照片传进电脑,查了查近期房价走势,就跟百度贴吧等一些比较大的站点和论坛发布了要卖房的讯息,帖子里没写具体价格,只挂了几张图片。这次赚了这么多钱,即使比我一百七十万收来的价格略低一些,我也准备尽快卖掉房子,因为我要用这二百多万去捡一件漏,一件我重生后没几天就在笔记本上记下的大漏。 那时是钱不够,现在嘛,应该差不多了。 算算日子,还有不少天,嗯,不算急。 铃铃铃,电话响了。 “喂,您好,是顾先生么?”那头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我看到您发的帖子了,能跟我具体说一下房子的位置和米数吗?” 这么快就打来了?我往地上一蹲,轻轻用手扒拉着空空如也的箱子,把房子的情况跟她详细说了一遍,当听她问我想卖多少钱时,我一迟疑,先报了个一百七十万的价格。 “您的价钱有点高了,但也不是不可能,嗯,这样吧,我们可以帮您把房子挂在我们店里……” 没等她说完,我立刻无语道:“您是中介?” “……是。” “那不好意思了,我短时间内想把房子出手,不打算上中介。”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又接了四五个电话,结果一问,全是中介! 摇摇头,把手机往床上一仍,我开始拾掇起屋子。如果把房子卖掉,势必要先处理好那很不平整的地砖,不然若买主发现问题,传到邻居和王女士耳朵里,肯定是要出问题的,我可不想惹上官司。 撩开地摊,把凹陷的地砖底下添上些土,把凸起的地方挖出些土,然后用力在上面踩踩,尽量让砖头严丝合缝,最后,将地摊平铺在上面,试着走了两步,嗯,脚下没用松动的感觉,差不多可以了。 干完这些,我蹲到地上,把空箱子往身前一拉,左右看了看,准备将它解体,分块扔掉,避免被人发现,不然,若是把整个箱子抱出院子,别人会起疑的。 箱子已经很破了,边角的护板铁片也满身锈迹,我几锤子砸下去,箱子盖立刻脱落下来,我还不放心,又重重在盖上砸,直到将它分解成五六块木头片,方才作罢,一扭腰,回身去砸箱身。 碰!咚!咣! 一分钟后,箱子侧面的木头被我弄个了稀巴烂,一堆木头渣子散落在地。 擦了把汗,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板,攥攥锤子,继续向下落去! 然而,当锤子落到箱底的一刹那,咚,溅起一声闷响,锤子尖居然没有向我想象的那般把木头砸裂,而是在箱底敲出了一个坑!一个手指肚大小的坑! “怎么回事?”我一下就愣住了! 飞快俯身用手去掰,底部的木头板非常脆弱,咔嚓一下,空间又扩大了。 让我目瞪口呆的是,我所里掰掉的木头板,竟不是箱子的底,下面还有一层底! 是夹层! 箱子有夹层!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三下五除二地把夹层木板和塑料布除去! 顿时,一抹悠然的青白色徒然杀入视线! 沾满了碎屑的箱底部,一方镇纸安详地躺在那里,那是古人用来压纸的文房器具! 这玉料……是和田玉!? 白玉雕瑞兽镇纸!!!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44章【二百二十六万!】(求月票) 里屋。 我傻呆呆地眨眨眼睛,弯腰从箱子里捧出那件镇纸,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众所周知,北京的南城,也就是宣武区和崇文区这块,是北京较穷的地方,现在如此,更不要说以前了,住在这种房子里的人,几乎不可能有太多钱,吃饱饭都很成问题呢。所以在看到箱子里这么多的金条和民国纸币后,我已经相当惊讶了,脑子也根本没往其他地方想,谁知道,箱子里居然还有夹层,若非我要把它解体,这件镇纸还不知道得落入谁手呢! 拍拍脸蛋,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把镇纸放到枕头低下,又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箱子,见再没它物,就先将屋里轻扫干净,把碎木头分开装了几个塑料袋,一袋仍在门口的垃圾桶,一袋扔到厕所前的垃圾箱,最后一袋则直接丢进路过的环卫工人的清洁车里。 回屋后,我反锁上门,怀着激动的心情把镇纸捧在手心。 美,太美了! 前世跟老窦的玉器店打工,我对这类玩意儿还算熟悉,至少不会叫不出名字。 准确地讲,这是一方白玉雕瑞兽镇纸,大概14厘米左右,比普通印章长一些,却没它的厚度,镇纸属于那种长方形的扁平形状,玉质滑润,应分在白玉的类别,表面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青白色,正面雕有瑞兽,刀工自然流畅,生动可爱,沁色自然,背面刻有古诗一首,磅礴大气。 拿手指肚在镇纸上蹭了蹭,嗯,很润,包浆上分析,应该是老玩意儿,并非新工。 不过,我知识面有限,尚不清楚镇纸具体能断到什么年代。 “又赚了一笔啊。”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像晏婉如那般玩一玩收藏,真正收集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我这人对文物收藏许是有着比晏婉如还强大无数倍的洁癖,稍差一点的东西,我总是不愿留的,每每想到别人那里有东西比我这个还好,我心里就别扭,反正我现在的打算是,要收就收最好的,收别人永远也比不上的,否则,干脆卖掉赚钱。 客观的评价,这件白玉雕瑞兽镇纸雕工很好,也是老玩意儿,但唯独玉质稍逊色一些,比不上和田羊脂白玉,也比不上干干净净的极品白玉,只能在和田玉里算中上等,不算完美,我自然不准备收藏。 去哪卖掉呢? 我想到了晏婉如,虽说镇纸不算首饰,但也是确确实实的玉器,刚还答应过她收到玉器翡翠先给她打电话的。嗯,问问吧,她要是看不上,我再卖给别人,正好我也无法给它断代呢。 从手机里找出晏婉如的电话,打了过去,“喂,晏老师,我顾靖。” “……哦,你好。” “是这样,我新收来一件镇纸,白玉雕瑞兽镇纸,各方面成色都不错,就想问您感不感兴趣?” “嗯?刚收来的?”晏婉如的嗓音透着股纳闷:“咱们才分开没多会儿吧?” “呃,赶巧收的,运气不错。”我道:“您身边有电脑吗?你要是想看,我照几张图片发给您?” “不用,你在哪?我过去找你吧。” “还是我找您吧,您在宣武门朋友家?我离那儿不远,十分钟就到。” 简单说了下见面地点,我把镇纸用一块干净毛巾包好,塞进米色长裤兜口,出门打车,直奔目的地。 宣武门就在牛街东边,没几站地,跑步过去的话半个小时也到了。 宣武门地铁东南站台口,我远远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晏婉如,让司机靠边停车,等交钱下来,戴着蛤蟆镜的晏婉如也走向了这边,我们没在这里看,而是溜达到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小花园,坐到凉亭里,我小心翼翼地取出镇纸给她。 晏婉如眼前一亮:“好东西,我还以为是普通的新工镇纸呢。” 我道:“这个刻法是什么年代的?” 拿在手里仔细瞧瞧上面的诗文,晏婉如微微一点头:“不用看雕工,玉料就能瞧出痕迹,清代的,错不了。”反复用手摸着镇纸,她爱不释手道:“真好,现在市场上有点年头的玉器大都是项链挂件和摆件,镇纸这种偏门类别几乎很难见到的,嗯,真好,顾靖,看来你是跟玉结了缘啊。”低头看了好久,她又说了句:“真好。” 我就知道她是一定喜欢了,客气道:“送您吧。”我当然没打算真送她,即便我有这个心,晏婉如恐怕也不会要的。 晏婉如愣了一下,赶快把镇纸推还给我:“这可不行,饭你也请我吃过了,上次的事就算告一段落,不许再提了,嗯,这东西我确实是喜欢,家里的文房四宝也缺这么一件镇纸搭配,你开个价儿吧。” 客道地推托了一会儿,晏婉如也死活不要。 我这人比较好面子,想来想去,道:“给三万吧。” 晏婉如顿时苦笑:“你这跟白送我有什么区别?抛开年代不谈,就单雕工和玉质,也不止三万的价格啊?放在拍卖会上,就这么件清代白玉雕瑞兽镇纸,怎么也能拍到十三四万吧?这还是保守的估计。” 我摇头道:“拍卖的价格往往虚的很,再说,还有佣金啥的没算呢。” 晏婉如道:“这镇纸不比其他新工玉器,是有价无市的,嗯,你也别让了,我给你十一万五,行吗?” “太多了,我也让一步,您给八万吧。”我打算还她人情的,当然不能管她多要。 晏婉如无奈地看我一眼:“再这么说可没意思了啊,十一万五已经算占你便宜了,要是八万的话,跟捡漏有啥区别?” “哎呀,也没多少钱,您就拿着吧。” “这算怎么回事儿啊?不行不行,没有十一万的话我肯定不要。” 我见她态度坚决,没辙道:“咱们谁也甭说了,我再退一步,十万块,您不要的话,我可拿琉璃厂卖别人了。” “唉,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晏婉如好气地瞅瞅我,低头瞄了一眼镇纸,一叹气:“你是知道我舍不得它吧?好,十万,行了吧?”说罢,她自顾呵呵一笑:“别人都死活往高里说,哪有你这么卖东西的?唉,这回我可捡了大便宜了,怎么付账?” 我一琢磨:“银行转账吧,也不急,哪天给都行。” 晏婉如笑着摇摇头:“你不急我急,走吧,去银行。” 等从银行走出来,我的卡里已经有六十万之多了,我苦苦一笑,实在没料到这次收获这么大。 刚要和晏婉如告辞,铃铃铃,兜口的手机响了。 我接起来:“喂……对,是我……嗯……房子在牛街……北房,朝阳面的……嗯……一百七十万……对了,先问一句,您不是中介吧……哦,那就行,您想给多少……一百五十五万?太少了……不行……嗯,肯定不行……”这电话倒不是中介打的,但出价太低,要是这么卖掉,我得赔出十五万块钱。 挂下手机,只听晏婉如问道:“你真想卖房?” 我道:“是啊,不过您说的对,现在这个行情,想找个买家真是难如登天。”我真有点发愁了,宝箱里好不容易赚出近四十万来,我实在不想倒贴太多。 晏婉如垂目一考虑,朝我温柔一笑:“你稍等,我去那边打个电话。”她边摸出手机边走远了一些,站在银行取款机前跟什么人说起来,等了一会儿,我看她挂下了电话,后而又拿起来拨了号码,足足十五分钟,晏婉如才迈着轻步走回来:“……成了。” 我不明所以道:“成什么了?” “你方才电话里不是说了房子的情况么?我就给你问了几个朋友,有个姓李的老板说他正好有点闲钱想投资个快拆迁的平房,听了你房子的位置,觉得还不错。”晏婉如按了几下手机,把显示着一个号码的屏幕在我眼前晃晃:“喏,这是李老板的电话,你自己跟他联系吧,我跟他说你是我朋友,他应该不会出价太低的。” 我唉哟了一声,都不知说什么好了:“那可太谢谢您了,我正愁这事儿呢。” 晏婉如拍了拍手包:“呵呵,镇纸这么便宜就卖了我,是我该谢你才对。” 与她分开后,我迫不及待地打了李老板的电话,对方也很痛快,说马上就来牛街看房子。 他是个办事儿很利索的人,看过房子后,就给出了一个一百六十六万的价格。我想了想,比起别人的价位,他出的已经很高了,亏四万就亏四万吧,也没抬价,就点头答应下来。后来又一想,没了这个房子,做起事来很不方便,再者,我也很舍不得小龙,于是提出想让他把房租我一年,结果让我没料到的是,李老板竟想也不想地答应了,他说他短时间内不会卖房,让我先住着,甚至,愣是不要我房租。 我当然清楚他是给了晏婉如面子,这么算下来,一万六十六可真不亏,一年房租就多少呢? 第二天,与李老板的交易结束。 我的银行卡里已有了二百二十六万的款子!!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45章【目标昌化鸡血石】 这天早晨。 脑子里总想着那二百多万的我被弄得有点失眠,五点四十左右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伸懒腰,抓了条长裤穿上,刷牙洗漱,收拾好了东西,去旁边跟袁雅珍和小龙告了辞,说自己有事要离开几天,旋即,提着笔记本和几件衣服行李回到了前门四合院。 老妈老爸已经上班去了,邹姨也去了东北,院子里冷冷清清的。 走进自己小屋,我一边给自己沏了杯清茶,一边把电脑接上电源,上网查了下北京到浙江的火车时刻表。 我的下一个目标是浙江省临安市昌化县,没错,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昌化鸡血石! 想当年,那块切开的鸡血石原石可是轰动了整个玉石界,轰动了整个中国的,因为昌化县国石村还从未挖出过那么纯色的鸡血,以前没有,以后恐怕也不会有,其价值绝对不止是一两百万那么简单。这次昌化之行如果顺利的话,保守的估计,别说一家美容院了,两家三家也是买的起的,想想都激动。 不过,鸡血石拍卖的日子还不到,现在去了有点早。 嗯,还剩几天,干点什么呢? 突然,颇感无聊的我想起了一个月前与蒋妍在潘家园赌石的时候,曾买了三块毛料,一块擦垮了,一块出了冰种翡翠,最后一块我则拿回了家里,和妍妍一起用磨刀石磨了个边角,尚未完全开窗呢。 对,先玩玩擦石吧,长长经验,也为鸡血石赌石做些准备。 于是乎,我便弯腰撩开床单,从床底下拽出那块几乎被我忘记了翡翠原石,喷上些水,假模假样地用强光手电筒来回照了照,再去院中央的香椿树边取来我家磨菜刀的半块月牙形磨刀石,回到屋,边吭哧吭哧地擦着毛料的棱角,边细细研究着原石纹路。 一小时…… 两小时…… 铃铃铃,手机响了。 我拍了拍手上的土渣子,快速在餐巾纸上一蹭,拿起电话:“……喂,您好。” “小靖,是我。”是晏婉如的嗓音,而且我注意到,她对我的称呼从顾靖变成了小靖,“没别的事儿,我就问一下你房子处理的怎么样了?如果李老板那边不行,你跟我说,我再给你联系其他人问问。” 我道:“不用,李老板人很痛快,房子卖他了,谢谢您了晏老师,嗯,那镇纸没问题吧?” “怎么会有问题?呵呵,我女儿也挺喜欢,昨天抱着玩了好半天呢,对了,以后别总晏老师晏老师地叫了,我才刚入门,当不起老师俩字。” “您太谦虚了,那我……”我琢磨了片刻,道:“那我叫您晏姐?” “行,呵呵,你干嘛呢?” “哦,前阵子花三千多买了块翡翠毛料,一直忘了,正自己擦着玩呢,嗯,您在外头?”电话那头有点乱糟糟的,能听到汽车喇叭声。 “是啊,准备去校场口给朋友看东西呢,好了,我快到了,有时间电话联系?” 校场口?这几个字让我稍稍一愣,下意识道:“那晏姐你忙吧,再见。” 挂下电话,我脑子里还来来回回蹦跶着校场口仨字,好像想起什么。校场口就在宣武门南边一点的位置,像庄胜崇光百货,就介于宣武门和校场口之间,我对那边也算比较熟悉的,可是,为啥晏婉如说了这个地名后,会让我有种特别的印象呢? 往地上的废报纸一坐,我心不在焉地继续擦石。 一个小时后,翡翠毛料被我擦掉了几个毫米,里面黑乎乎的,全是杂质,没有绿色的痕迹。我也没抱出绿的期盼,放下毛料,就准备喝一口水。 蓦地,我手臂一顿,“校场口?” 我终于想起来了! 重生前我曾经看过一篇新闻,上面说晏婉如去校场口给一朋友鉴定完东西后,好像去了宣武门吃饭,然后就打算穿过条街到琉璃厂看看玩意儿,可是途中,却被一个男子抢了包,连带手机钱包外,还丢掉了几件价值不菲古玩! 到底是不是这回? 毕竟时间太久了,我不清楚记忆出没出错,但既然她有可能遭抢,我不能坐视不管。 看看手表,已经快中午了,我忙拿出手机给她拨了电话,想让她换条路走。然而,许是她手机放在了包里听不见铃声和震动,响了很多声都不见有人接听。我一考虑,她八成是从朋友家里出来了,不然家中那般安静,不会听不到手机响。 怎么办? 我只短暂思虑了片刻,便踱步出了家门,一直向西,顺着那条她曾经出事的街道往宣武门赶去,希望能提前找到她。 街道两边全是住宅小区,这个时间段,路两旁没什么人。 正跑着呢,我眼神一动,只见视线远端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人丰润的美腿上绷着一条紧身白色牛仔裤,高跟凉鞋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再往上一瞧,纤细的腰肢,饱满的胸脯,宽大的墨镜——是晏婉如! 我心底松了一口气,招了招手,跑过去:“晏姐,你……” 话音未落,一个走在晏婉如身边的男性路人徒然一转身,朝她窜了去! “晏姐小心!”我大喊一嗓子,猛然加速! 果然是今天!果然没有记错! 晏婉如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小臂上挂着的皮包就被那瘦小的男人一把抢在了怀里,回过神,晏婉如惊呼一声,飞快伸手抓住包,与他争夺起来。但女人的力气终究奈何不了男人,小偷奋力一拽,皮包瞬间离开了晏婉如的手指。 这时,我也赶到了,火冒三丈地抡起手臂就朝皮包抓去! 小偷一闪,咚,我手直接撩到了他右手的大臂,他吃痛地大骂一句,掉头便跑! 我和晏婉如立刻追上去:“抓小偷!抓小偷!”我喊了两下,但周围没人,根本无法截住小偷的去路! 跑了几十秒钟,体力不行的晏婉如落在了后面:“小靖,你怎么在这儿?” “先别说这个了,抓人要紧!”前方是两个小区的夹缝,有条胡同直通琉璃厂的,小偷转眼间拐进了巷子里。 晏婉如可能已经停了下脚步,我身后没了高跟鞋的声儿:“别追了,先报警吧!” “您在这儿等我!别过来了!” “小靖!别追了!快回来!包里没什么值钱东西!” 我知道她怕小偷有同伙,怕我出危险,但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停住? 我一边跑着一边拿出电话拨了110,“……喂,有人抢劫……对,在宣武门庄胜崇光百货和肯德基夹缝的那条街再往南的胡同里……是,我正追他呢,你们快点过来,在前面堵他……”想了想,我加了一句:“……被抢的是晏老师,晏婉如晏老师!”报了晏婉如的名字,警方或许能加快办事效率。 蹬蹬蹬蹬! 小偷在前面的拐角右转了,速度极快,玩了命地往前跑! 相比他全胜的体力,我就差了很多,因为来时的路上我是小跑过来的,力量早已耗得七七八八了,现在的我完全是凭着毅力在追,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与小偷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五米…… 十米…… 二十米…… 巷子里的岔路很多,当追了五分钟后,视野范围已失去了小偷的踪影。 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我扶住一家民房的墙头,呼呼喘了喘,拿着没有挂断的手机向警方最后汇报了小偷的大致奔跑方向,挂掉后,我愤愤用手掌拍了下墙面,“该死的!还是没赶上!” 歇了会儿,我折身原路返回,在不远的地方看到了气喘吁吁的晏婉如,捂着肚子的她跑跑走走地迎了上来,累得话都有点说不出来了:“……你……呼……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真抱歉,还是让他跑了。” 晏婉如气一松,精疲力竭地蹲到地上:“……呼……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呼……可累死我了……” 我抖了抖被汗水浸透的跨栏背心:“我报警了,警察应该会在前面堵他,您放心,东西肯定能回来。” 晏婉如上气不接下气地摆摆手:“……别管包了……呼……人没事是最重要的……呼……刚刚可叫我捏了把汗……就怕他有同伙等在前面呢……幸好……呼……幸好……”她勉勉强强站起身,手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摸,但包已经不在了,她摇了摇脑袋,伸手到我面前,用手背帮我擦着额前的汗:“小靖……不管怎么样……呼……这次真的谢谢你了……累坏了吧?” “我不碍得,倒是您,先坐这儿歇歇。” “我也没事。”晏婉如那浅黄色的吊带衫被汗水打湿,黏黏糊糊地贴在丰满的肌肤上,看得我有些心跳。 休息片刻,我见她缓过来了些体力,道:“去街上等吧。” 晏婉如说了声好,就轻轻用手指抓住了我的大臂,扶着我缓步前行。 突然,快走到事发地的晏婉如脚下一滞,定在了原地,我一侧头,看到她脸色微微变了下,还低头飞快瞅了下面一眼,双腿并拢,紧紧夹在一起。 我狐疑道:“您怎么了?” “……没什么。”不知为何,晏婉如脖子根红了红,她略微尴尬地看向我:“……嗯,能不能借我点钱?” “钱?哦,行啊。”我二话不说地掏出钱包,抓出一把百元钞票递过去:“够吗?” “用不了那么多,有一张就行,谢谢。”晏婉如从中捻过一百元,左右看了看,目光停在了不远处的一家小卖部那里,“我去买点东西,你别过来了,在这儿等我。” 我还是没明白她要干嘛,“……哦,好。” 晏婉如嗯了一声,煞是僵硬地迈开腿朝前走了一步,但等左腿也跟上后,她又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那块,脚后跟离了几次地面,也未能再迈步,不久,晏婉如回过头来瞅瞅我,“……我还是不去了,麻烦你帮我买下行不?” 我眨眼道:“行啊,要什么?” 晏婉如把一百元递回来,咳嗽一声,脑袋微微侧向一旁,顿了一会儿,用蚊子大小的嗓音道:“……卫生巾。” 我呃了一声,脸也红了:“咳咳,那个,好,您稍等,稍等。” 晕,我终于明白晏婉如是怎么了,她带来的卫生巾想必是放在了皮包里,刚刚跑了一路,动来动去估计是撑不住了,不及时换新的,恐怕再走两步就漏掉了吧? 想到这里,我不敢耽搁,也没好意思问晏婉如要什么牌子的,忙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对面的小卖部。老板是位中年大妈,我犹犹豫豫地看了看货架,讪笑道:“嗯,那个,拿包卫生巾。” 大妈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牌子呢?” “随便什么都行。” “随便是哪种?” 我丢人地揉揉太阳穴,一咬牙:“护舒宝。”这牌子我经常在广告里听到,比较熟悉。 大妈人还不错,许是瞧出了我的窘迫,结完帐后,还用一张旧报纸给我把卫生巾包了下。 出门跑回到路边,我把东西递过去。 晏婉如单手不自然地垂在裤子上,接过报纸包,红着脖子说了声谢谢,马上以很细碎的步子往不远处一间公共厕所挪去,短短几步道,竟走了两分钟。 铃铃铃,手机响了响。 我接起来一听,是警察打来的,“……您好,是您报的案吧?我们是椿树派出所的民警,已经把小偷抓住了,需要晏老师来核对一下,看看钱物对不对,并且跟我们回所里做一下笔录,嗯,你们现在跟哪儿?” 我真没想到皮包能这么简单地失而复得,忙道了谢,并告诉了他们我和晏婉如的位置。 两分钟后,两辆警车和一辆捷达慢悠悠地停在了我面前。 警车上下来四位民警,其中一个岁数较大的警官对我点点头,拉开后面车门指了指里面的人,问我:“是他吧?” 后座上坐了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恨声道:“没错,是他!” 咔嚓咔嚓!是照相机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那辆捷达前面竟站了两个手拿相机的男子——是记者! 呃,消息真灵通,这么快就来了?是警方通知的吧?他们的车子是一起开来的。 一个记者朝我走来,拿着相机四处找着什么:“……晏老师呢?没跟你一起?” 我道:“她去卫生间了,你们稍等一下吧。”然后,我就看见两个记者相互商量了一下,好像在说待会儿从哪个角度拍照,拍谁和谁握手的画面等等。几位警官也都点上了烟,靠在警车上抽着。 可是左等右等,却不见晏婉如出来。 我见警察和记者有点等急了,干脆快步走进了对面的厕所,看了下牌子。左手边是女厕,右手边的男厕,我就站在中间的洗手池前道:“晏姐,小偷抓住了,记者和警察都在外面等您呢。” “记者也来了!?”女厕里蹦出的声音没有喜悦,反而带着一股焦急。 我一愣:“您怎么了?” “没事,嗯,小靖,你能不能让他们先回去?” “呃,那怎么可能,警官说还得让您做笔录呢,而且您的包还没拿回来,我不是事主,他们不给的。” “可是……” “可是什么?” 厕所里应该没人,蹬蹬蹬,晏婉如的高跟凉鞋踩在地上,溅起阵阵回音。不多时,我看到女厕门的右边隐约露出一个被白色牛仔裤裹着的胯,晏婉如好像就站在墙后面,没有露出全部身影,“……我裤子脏了,怎么出去?” “啊?怎么脏了?”我汗,不是漏了吧? “你说呢。”晏婉如的声儿里透着股纠结:“我是白裤子,特明显。” “那怎么办?叫他们走肯定不可能啊,人家大老远跑来的……对了。”我灵机一动,把上衣脱了下来,因为洗手池后面就是警车的方向,我怕他们起疑,就假装用水往身上撩了撩:“你试试用我衣服绑腰上,看看能不能挡一下。”挪过去几步,我躲开后面人的视线,站在女厕外面,没敢往里看,抓着衣服的手一勾,接着,衣服一重,离开了我的手指缝。 半分钟后,“……不行,太短了,勉强能拴上,但遮不住。” “那你穿我的,把你上衣系上。” “唉,我的是吊带,连拴都拴不上。” 我了个晕,谁让你臀那么大的。见一只手在门边晃悠着我的上衣,我就把它拿了回来。 “抱歉……”晏婉如道。 “抱什么歉?”我没明白,可等我把衣服重新穿上后才错愕地发现,背心的正中央竟有那么一丝红色的印记。 “不好意思,临走时你把衣服给我,我回家给你洗了。” 我强忍着心跳拍了拍脑门:“先别说这个了,嗯,你不是有朋友住这边吗?给她们打个电话啊?” “离她们家远着呢,再说,没手机,我也记不住她号码。” “那,那我去商场给你买一条裤子?” “来不及了,庄胜崇光离得太远,合着不能让他们等一小时啊?” 也是,要让他们干等在外面这么久,再看我拿着包东西鬼鬼祟祟地进厕所,傻子也能猜到晏婉如跟厕所里出了问题,她是公众人物,又是女性,得要面子,万一传出些对她不好的负面报导,那…… 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等得不耐烦的几个记者和民警,我也有点着急了,怎么办? 垂了两下掌心,我随口提议道:“要不您把我裤子换上?” 里面沉吟了许多,“……这,合适吗?” 我本以为她会满口拒绝,没想她会这么说,愣了愣,暗暗叫苦一声,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有什么不合适的?” “……可你怎么办?” “我先躲男厕所里不出来就得了,你跟他们说我闹肚子,然后回来时带条裤子给我。” “但是你……” 我一想,这个方法还是比较可行的,“晏姐,就这么办吧。” “……小靖,那可真谢谢你了。” “别客气。”我假装在洗手池前洗手,透过镜子反光看了看后面,只见警察和记者频频向我这边望着,好像有意要过来问问,但却犹豫着没有动。再左右一瞧,厕所门大开,没有遮挡的地方,在这里脱显然不行,可,要是去男厕脱了裤子,难道叫我穿着内裤跑过来给晏婉如送衣服?不行啊,我丢人是小事儿,可外面看得那么清楚,晏婉如弄了一裤子的事儿不就暴露了? “小靖?” 我仍假装洗脸,苦笑道:“晏姐,我后面就是警察,都看我呢,我没法脱啊。” “那……”女厕门边露出晏婉如的半拉脑袋,“嗯,我这边没人,要不……你进来?” 我哭丧着脸,都不知该怎么说好了,四下瞄了瞄,犹豫着没动窝。 里面传出晏婉如温柔的嗓音:“唉,还是算了吧,我拿报纸挡着,就这么出去得了。” 人活着为了什么?很多时候都是为了这张脸,尤其女人,更看重这些! 心念及此,我把心一横,不就是女厕所吗?又不是没来过!有啥大不了的啊!小时候我妈还不是抱着我来女厕所解手?嗯!反正也没人! 透过镜子细细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警车那头大概有六个人,现在有仨人都在看厕所。 忽地,一个警察拿出了烟,叫了他们,挨个发了一圈。 看准时机,我趁他们不注意,嗖地一转身,冲进了女卫生间。晏婉如还在墙边杵着,我这一来把她吓了一跳,赶紧拿着报纸挡在裤子上,脸一烫,指了指茅房最里面的坑:“去那儿换。” 这个卫生间落成较早,是那种隔断式的,每个坑之间都有半人高的大理石隔开。 我热着脸蛋一点头,“您也脱吧,我得穿着您裤子才能去男厕那边。”快步走到靠墙的坑,半弯下身,解开裤腰带,开始往下脱。 “嗯。”余光看到,晏婉如也快步过了来,蹲到了我相邻的坑位上。 大理石的挡面不高,我的位置能看到晏婉如盘起的头发。 咔啦! 是她裤腰带的声儿! 可就在这时,几个女人的声调慢悠悠地飘了进来。 “外面咋那么多警察?” “不清楚。” “可能在办案吧。” “嗯,我还看见记者了呢。” “先去厕所吧,管它呢。” 居然有四个女性的声音! 我差点惊吐血!!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求支援!】 这几天北京又阴天下雨不断,每到这时候,身体一般都比平常日子还要差许多。 这些天的更新量寻寻常常,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每天除了码字,连看书评和上q的工夫几乎都抽不出来,太难受了,难受在床上打滚的地步。不是我不想去医院把病看好,实在是看不好,这还北京呢,医院没少跑,药没少吃,可tmd就是好不了! 就说胃吧,疼了快二十年了,小学开始就喝中药,喝了几年,没有一次管用过,初中时开始跑医院喝西药,喝了几年,没一次好使过,高中了,开始中药西药一起喝,喝了几年,也没一次不疼过。到了大学,突然找到一种叫胃舒平的药,还可以,吃了就能稍微缓解疼痛,可是吃了一年多,等大学毕业了,这药又不好使了(我估计是病重了或有抗体了)。 我胃疼不是那种一阵一阵的,是成天到晚全疼着,24小时,疼到你直不起来腰,有时候吃了热乎饭能好,有时候怎么也不管用,小学时是胃疼,现在慢慢往上移了,是十二指肠那里疼,串到后背,肋叉子,肺,胃,都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吧,不敢说一半时间,但一年里至少有一百天我都在胃疼,到医院就说是胃溃疡,但吃药就是不好,这么说吧,国内国外的,中药西药的,几乎没我没吃过的胃药。 再说说肺病和心脏病,看了不少大夫,西医检查不出,中医说我是肺气虚啊肺气不降啊等等,说我心脏病也是这个引起的,但药也吃了,痧也刮了,穴位也按了,就是tm好不了!一阴天下雨就喘不过来气,感觉没有氧气,下一秒就要死了的那种感觉,心脏也时不时咯噔几下,感觉随时都要完蛋了,心慌心悸头晕眼花记忆力急速下降,都快把我弄疯了! 大家谁有类似经历,给咱支个招儿吧,如果病能好,我每天肯定能多更新一些。 这章【求支援!】一来是为了这个,二来是请大家帮忙砸几张月票。 这周没推荐,眼看快到月底了,月票跟前面越差越大,刚经历了“反低俗”的整顿,删掉了不少章节,咱能期盼的也只有月票了,官方推荐也跟这个有很大关系,别让咱裸奔了,虽说订阅增加极为缓慢,但多一个是一个,排名高点也能让新朋友多关注。 还有月票的帮咱一把吧! 医术高超的帮咱一把吧! 谢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46章【她是你妈!?】(8000字,求月票) 第146章【她是你妈!?】 蹬蹬蹬蹬,几个女人似乎走到了卫生间门口,脚步越来越近。 我急哄哄地把裤子提上,侧头道:“晏姐,我……”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晏婉如把头露出在大理石挡板上,砸了下嘴,飞快看我一眼,又瞧了下女厕门,捂着裤子就走了出来,一折身,竟是来了我这个坑位,“……你赶紧把身子压低点,她们好像有四个人,厕所就五个坑。”她的裤腰带是开着的,哩哩啦啦地垂在前面沾血的裤子上,说罢,晏婉如挤开我的位置,往坑上一蹲,尽量让她的头部露出在上面一些,这样可以叫来人看见坑里有人,就不会往这边走了。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往右侧的大理石板上一贴,也顾不得脏不脏了,迅速压低身体,窝在晏婉如的右后方。 “庄胜崇光的小吃可真不行,什么玩意儿啊。” “那是你没要好,荷叶饭不错的。” “不错什么呀,干巴巴的,一点都不好吃。” 我听到几人陆陆续续走进来,有高跟鞋的声儿,有皮鞋的声儿,不多会儿,拉开拉锁和解裤腰带的动静接连蹦出来。戴着蛤蟆镜的晏婉如表情不是很自然,她蹲在那儿,装出一副在解手的模样,直视前方。 我暗暗祈祷:几位姐姐,几位阿姨,快走吧,千万别发现我。 “咦?你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你是晏婉如!?” “什么?哪呢哪呢?” “你是晏老师吧?” 我晕,被认出来了? 晏婉如呃了一声,推推墨镜,侧头朝右面苦苦一笑。 “晏老师,外面的警察和记者是等你呢吧?出什么事儿了?”她们的嗓音显得很兴奋。 晏婉如道:“包让人抢了。” “唉哟,那可太可恶了,小偷抓到没有?” “抓到了,跟外面警车里呢。” 接下来,就听几个女人唧唧喳喳地跟晏婉如聊起来,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七分钟过去了,居然不见她们有离开的架势,好像晏婉如不走,她们也要继续蹲着似的。再然后,与我相隔一道石板的那个中年妇女还拿出个笔和本子找她要签名。 “帮我们签四个吧,我们都特喜欢您,天天晚上看您节目。” 从我头顶接过来,把本子抵在大腿上签好,晏婉如递还给她。 “晏老师,您闹肚子吧?没事,我们也不急,咱们再聊聊。”那人道:“我家里有个写着康熙年制的笔筒,跟商场买的,您说会是真的吗?该怎么鉴别?” 那边有一个声音:“我那儿也有个瓷器,好像是民窑。” 又过了几分钟,晏婉如无语地微微侧头看了我这边一下。 我也气啊,怎么还不走?观察了片刻,我一咬后槽牙,对着晏婉如指了指她的裤子,又指了指我的裤子,再用下巴努努外面。她许是没读懂我的意思,迷茫地眨眨眼。我一看不行,就取出手机新建了短信,在上面嗒嗒输入了一行字,拿给她看:您不走,她们大概也不会走了,外面警察等着呢,不能耽误,咱俩把裤子换了,您先跟她们一起出去,我再自己往男厕所跑。 晏婉如顿了顿,无奈一点头,旋即用温柔的大眼睛巴巴看着我,没动窝。 我明白她的意思,闭上眼睛,手摸到腰上,开始脱裤子。 斜对面也响起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声儿。 为了避免被那几人发现,我只能蹲着脱,然而这种状态下,平衡很难保持,尤其是闭着眼睛的情况,险些让我摔进茅坑里,于是我就轻轻把眼眯开一道缝隙,借由目光平衡着重心。 这一看可不要紧,一抹春光顿时杀入眼球! 晏婉如撅************,吃力地把牛仔裤脱到了膝盖位置,正单手脱着高跟鞋。我的正前方,被*******************晃晃悠悠着,几乎都快贴到我身上。 我赶紧闭上眼,不敢再看,边单手扶着旁边的大理石板稳住平衡,边继续脱裤子。可这坑位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拥挤的很,我不看她,她不看我,动作的时候便不可避免地有些碰撞。当我左手掰下鞋子的时候,呼,小臂上徒然一软,转来一股热乎乎、软绵绵的触感,也不知碰到了什么。 “具体……”晏婉如的话音嘎然而止,停了两秒,才道:“具体怎么鉴别还得看东西,磁州窑有磁州窑的特征,耀州窑有耀州窑的特点。” “哎呀,早知道今儿个能碰见您,我就把东西带来了。” 我砰然心跳,飞快抽回手臂,没敢睁眼看晏婉如的表情。 再过了片刻,等我把裤子拿在手里想递给她时,左手的*****************地方。我不得不睁开眼,否则没办法给她衣服了,眼皮轻抬,只见晏婉如屁股一躲,脸有点泛着酡红,她拿包卫生巾的报纸捂着下面,也正朝我看来,表情非常尴尬。 汗,摸到她臀了。我忙苦着脸用嘴型说: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晏婉如摇摇头,抓过我的裤子,又把她的裤子给了我。 “晏老师,那我的笔筒是真的吗?” “我听您的描述,应该只是个现代工艺品吧,青花瓷底刻康熙年制的玩意儿,很多商场都有卖。” 我自觉地再闭眼,凭感觉穿着她的白牛仔裤。我的裤子是米色,非常浅的米色,与她的颜色相差不远,我估计外面的警察也不会刻意关注我裤子的颜色,所以应该不会被发现。穿好后,我没有抬头,而是先看了看自己下面,裤子拉锁下方和右大腿根上均附着一层血色的痕迹,面积不大,但细细长长的延伸下去,我的背心显然无法将其完全盖住,白与红交错,非常扎眼。 余光看到一只手晃了晃,我抬头,晏婉如已是穿好了裤子,可能有点不太合身,臀部和裤子拉锁那里绷得很紧,裤腿也长出了些许。 只见她指指自己,又点了点女厕门口的方向。 我会意地点点头。 “晏老师,你真人比电视里还漂亮,真让人羡慕,平时用什么化妆品?” “您过奖了,嗯,我一般很少用的。”晏婉如从坑上站起来,假装系腰带:“顶多洗脸的时候抹抹洗面奶。” “什么牌子的?”然后,我就听一旁也接连响起腰带和拉锁的声音,似乎有人也提了裤子。 “英文的,我也忘了,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 “哟,那肯定贵了。” 晏婉如拽了拽吊带,踩着高跟鞋走出去,看了旁边一眼:“……嗯,一起走?” “行,我们也完事儿了。” 一分钟后,蹬蹬蹬蹬,她们四人和晏婉如说说笑笑,脚步声渐渐远去。 随即,就听外面有个男人喊了声“晏老师”,咔嚓咔嚓,照相机的快门声不断传来。 我松了口气,心说总算糊弄过去了,欠出脑袋在女厕所里望了望,我从坑里站起身,想趁着晏婉如把注意力吸引住的当口赶紧跑到男厕所,等着她完事儿后给我带裤子回来。小心翼翼地挪步到了女厕门口,竖起耳朵听听,外面很乱,不少人在说话。 我做了个深呼吸,准备最快的速度穿过洗手台跑向男厕。 可我脚掌刚要向后发力,蓦然,一个妇女的身影毫无征兆走进了洗手间! 她看到了我,条件反射地就往右走去,可忽地,高跟鞋一刹车,妇女定在了原地。她回头眼巴巴地瞅了瞅我上面的牌子,又呆呆瞧了瞧右边男厕的牌子,啊地大叫了一嗓子:“抓流氓!有人进女厕所!快抓流氓!” 我了个靠! 我都很不得一头撞死在茅坑里,男厕是去不了了,我来不及多想,猛然跑出了卫生间,扫了眼那边的警车,只瞧有两个警察闻声朝这边跑了来,看到是我,他俩都怔了一下,脚步下意识地放慢了。 我这叫一个郁闷啊,不再回头,撒丫子就往胡同里跑。 那妇女还在后面喊:“警察同志!快抓他啊!他跟女厕所里鬼鬼祟祟的!裤子上还都是血!” “别追他!”晏婉如大声道:“哎呀!别追了!” 身后气氛一滞,一个警察的声音飘来:“……听晏老师的吧,别追了,他刚刚见义勇为过,帮晏老师抓过小偷的。” 那妇女嚷嚷道:“那也不能随便进女厕所啊,害我刚刚差点进了男厕!” “晏老师,您认识他吗?” “我……” 背后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狂奔着钻进胡同,见没人追上来,才如释重负。这时,我就看到有不少人都频频往我裤子上望,眼神要多怪有多怪,我登时羞愤欲死,再次加速,绕了个远,去报亭买了份报纸,边捂着裤子边头也不回地跑到了家。 从来没这般丢人过!我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想想,我一个大老爷们,脸皮再薄,也比女人厚吧? 呼,好在晏婉如没事儿。 走回自己的小屋,我把晏婉如的牛仔裤脱下,换了条短裤穿好,拿着它去院中央接了盆凉水,听说沾了血的衣服要马上用冷水才能洗掉,没有其他手段。可是,这么长时间了,血迹早已凝固,无论我用洗涤灵还是肥皂搓,也只堪堪将血弄浅了些,无法彻底清除。无奈,我只能把裤子挂在屋里晾干,想着待会儿还给她。 可是,一静下来,我脑子里又不可抑制地蹦出先前人们看我的怪异眼神,重重拍了下前额,我干脆从床底下拽出翡翠毛料和磨刀石,继续研究着纹路,希望借此转移注意力,忘掉方才的丢脸镜头。 磨啊磨,擦啊擦。 一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这块翡翠毛料的几个大面全都被我擦了一遍,结合网上有关解石的帖子,我长了不少经验,也对赌石的手法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收获颇丰。放下石头洗了洗手,我抓过手机看了眼屏幕,可能是还在录笔录,晏婉如没打电话过来。 想了想,这块毛料基本研究完了,出翠的可能性也不大,我干脆抱着它出门,坐车来到十里河附近的北京古玩城,在二楼一个卖奇石的店铺里,以800元的价格转让给了店主。 店主不是专门玩赌石的,但他店里的三峡石等东西也需要用到相同的工具,所以,他很快拿出了一个转轮式的小型磨石器,插上电源,吱啦吱啦地磨起毛料。我没走,等在这里看结果,还有不少人也围过来看热闹。这机器可比我手动快很多,十几分钟后,毛料的内里呈现在我们眼前——无色无水,垮了! 大家一哄而散。 还真卖对了,果然是十赌九输啊。 回去的路上,我特意路过了曾经打工的玉器店,只见老窦正和六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艰难地交流着。我一愣,不禁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这幅画面我有点印象,想当初,还是我这个英文不太好的大学生跟这几人交流的呢,不过我这个水平,当然听不懂人家纯正的英语了,后来生意也没做成,记得还被窦老板数落了一顿。 咦?好像还有件事吧? 我忽然记起,那后来,窦老板好像让我去外面买盒饭,结果,在古玩城门口碰见了一个摩的把个小女孩撞伤了,而那女孩,就是我前阵子收元青花残片时遇到的莲莲,那回我还想来着,是不是要阻止那场车祸,但一来我忘记了发生的日子,二来莲莲伤得不重,三来,我对她的印象也不太好,就没太在意。 原来是今天啊! 见几个外国人离开了玉器店,我赶紧加快了些步伐,挤开人群,往古玩城外走去。 吱! “啊!” “小心!” “怎么开车呐!” 刚到门口,几声惊呼就杀进我耳朵里,怔怔,只见一辆高速行驶的摩的已然远去! 呃,慢了一步? 再往回一看,一身运动装的莲莲正坐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膝盖,扯着嗓子大叫道:“臭农民!你想撞死我啊?你这个圣母峰雪人的弃婴!化粪池堵塞的凶手!10倍石油浓度的沉积原料!被毁容的麦当劳叔叔!死开摩的的!你给我等着!别让我抓到你!姑奶奶跟你没完!”她的腿上和马路牙子上都沾了几滴血,想来是受伤了。 旁边有几个好心人凑过去问了问伤势,建议莲莲去医院。 可这个也就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却不听,仍指着摩的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着,好像还没骂解气。 我一皱眉,走上去问:“腿没事儿吧?” 莲莲看了下我,嘴巴止住骂声,咦了一嗓子:“你怎么在这儿?你叫顾,顾什么来着?” “顾靖。”我蹲下身瞧了瞧她的伤。她腿上就擦破了点皮,应该没什么大碍。 只听莲莲突然怪叫一声:“顾靖,你带我去医院,我要死啦!” 扯淡去吧,刚刚还骂得挺欢呢,怎么一转眼就要死了?我无语道:“腿疼?” 莲莲可怜兮兮地一点头,抓着我的衣服从地上站起来:“……疼死啦,快去打车。” 汗,怎么跟我撞了人似的?我揉了揉太阳穴,可又不能不管,想了想,只好到路边一伸手,叫了辆出租车来,旋即扶着莲莲上了车,“你要去哪个医院就跟司机师傅说,再给你们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到医院门口等你,我还有事,先回了?”她伤不重,我又跟她只有一面之缘,无亲无故,没必要陪她一起看病,我还得回家等晏婉如电话呢。 谁知我想关上车门时,莲莲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气道:“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居然不管我?” 我苦笑:“我真有事呢,你叫你爸妈去吧。” 怕我跑了似的,她换成双手抓住我,惨兮兮道:“我妈出去了,不在家,你就带我去吧,我没钱。” 我看看她,同情心渐起,叹了口气:“……那,好吧。” 上了车,我们直奔康复中心。 到医院让大夫检查了一下,人家连x光片子都没让照,摸摸她骨头问了几句后,直接说没事儿,开了张单子后,我去排队交费,再带着莲莲到了另个屋子,护士给她清理了伤口,打了针破伤风,最后拿纱布一包,就告诉莲莲可以回去了。 医院大厅里,莲莲撇着小嘴巴嘟囔道:“什么破医生啊,我都疼死了,他愣告诉没事儿。” 我好笑道:“难道非让人家给你查出骨折才行?” 莲莲拿眼珠子瞪瞪我,一瘸一拐地往大厅休息区走:“我累了,歇会儿。”唉,瞧瞧人家小龙,还比她小了许多岁呢,都那么懂事儿,您倒好,我折腾来折腾去地给你排队交费,您连句谢谢都不说啊。 看她腿脚不利索,我摇摇头,上去扶着她往前走。 大厅里人很多,座位几乎都被占满,只剩角落几个位置不好的地方没人坐,过去一看,椅子上面一层土,脏得很。我说了句等等,就从旁边的座位上拿过一张不知谁扔那儿的废报纸,想先给莲莲前面的椅子擦擦,可谁知还没等我擦完,莲莲也不看,就累得一屁股坐了下去,我手飞快往回抽,但还是刮到了她小小的臀,很紧,很有弹性。 莲莲嘴巴一撅,不乐意地瞅瞅我:“你摸我屁股干嘛?” 我差点给她气死,“没看我擦椅子呢?倒是你,差点坐到我手,也不看清楚了再坐。” “嘿,还赖我啦?”莲莲横了我一眸子,小鼻子一哼:“明明是你想偷偷占我便宜。” “我占你便宜?”晕,我上哪说理去啊? 莲莲撅嘴道:“不就是借了你几百块钱么,瞧你那抠门劲儿,怎么?还不敢承认啊?” 我道:“你也忒不讲道理了吧?就你那小身子膀儿,我至于摸你?” “我没身材?”莲莲瞪着眼睛道:“我了个乖乖的,你什么审美观呀?你随便给我找,看这医院还有谁身材比我好的?” 这时,医院大厅里的液晶屏幕上正好播着晏婉如给一个患病儿童捐助医药费的画面,我就一抬手:“喏,瞧瞧人家,不比你强一万倍啊?”我真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个莲莲,自信心也忒膨胀了吧?现在的孩子都这样? 盯着大屏幕的莲莲兀自愣愣:“……你喜欢大屁股?” 我也没否认,翻了翻白眼。 “哼,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反正你心怀不轨地摸了我,这是事实。” “你怎还没完没了?”我被她气着了,一指屏幕上的晏婉如:“人家那才叫屁股,有机会的话,我要摸也是摸人家的,摸你的干嘛?我有病啊。”话不投机半句多,看看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我不再耽搁,起身往出走。 莲莲在后面喊我:“喂,你干什么去?” “我走了,你自己打车回家吧。” “我腿疼,你扶着我走!” “大夫都说没事儿了,你又不是玻璃做的,路不会自己走啊?” “顾靖,你给我回来!”我不理她,片刻后,莲莲叫道:“顾靖!你扔下我不管是不是?行!你别让我再碰见你!否则我给你好看!” 我头也不回地出了医院,坐车往前门四合院走。 北京这么大,马路这么宽,后会无期吧。 回家的路上,手机在兜口震了震。我靠在公交车里的栏杆上站稳,单手摸出电话一看,是晏婉如的号码,就赶紧拿在耳朵边喂了一声,电话中,晏婉如没有多说,只告诉我她从派出所出来了,并约在了宣武门地铁站前见面。我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先回家拿上了晏婉如的裤子,包在一个不透明塑料袋里后,才往宣武门赶。 地铁站东南出口。 “晏姐……”我远远看到了她,小跑了过去。 晏婉如转过身,手里拿着个塑料包,裤子也不是我那条了,而换了件黑色牛仔裤。看到我,她面色极为愧疚道:“真对不起,当时我看见那人要进厕所了,可没法提醒你,我……我……唉,你后来没事儿吧?” 我讪笑道:“甭管我了,您没事儿就行。” 晏婉如感激道:“这回你帮我解了大围,真的太谢谢了,要没有你,我今天就丢人丢大了。” “您别客气,应该的。” “应该什么啊,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帮我鉴别了一副齐白石的假画,后来又便宜卖了我一方镇纸,现在又……”晏婉如深深一叹气:“裤子上都是……都是那些,你回去路上没少遭人白眼吧?我……唉……叫我说什么好啊。” 我把塑料袋往前一推:“您也别说了,我一大老爷们,还怕那个呀?给,这是你裤子,呃,我试着洗了洗,可没洗掉。” “哎呀,你怎么还洗了?”晏婉如脖子根一烫,快速把裤子接过来,走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丢掉。 我道:“你手里那包是我裤子吧,那我拿走了?”她现在穿的,八成是去商场新买的。 晏婉如一摇头:“不行,我洗完再给你。” “不用,也不脏。” 晏婉如一扭身,躲开了我伸过去的手,她抱紧塑料袋摇摇脑袋:“打电话让你来,其实是想好好谢谢你的,可想来想去吧,也……嗯,干脆你跟我回家,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两道菜,算是跟你道谢了。” “别……” 我刚说一个字,就被晏婉如打断了:“你要不给我个道谢的机会,这事儿我得憋在心里一辈子,好吗?” “这个……那……”我见没办法,只得点了头:“那就打扰了。” 晏婉如温婉地笑了笑,很自然地用手抓在我的大臂上,亲昵地拉着我一起过马路。我感觉经过这次事件,我们的关系被一下子拉近了,从她这个动作也能看出些端倪。 出租车上,我给我妈打电话知会了一声。 晏婉如跟司机说去“北苑家园”后,也摸出电话打起来:“……喂,宝贝儿,在哪呢……洋桥?你不是去同学家了吗?怎么又跑洋桥了……哦,妈和上回跟你提过的哥哥在车上呢,正准备回家……对,卖妈镇纸的那位小哥哥……回去吃饭啊,妈给你们做好吃的……呵呵,傻样儿……嗯,那我们过去先接你吧,具体在哪……好,你站那儿别动,等妈……”电话最后,晏婉如还吧唧亲了一口:“……嗯,妈也爱你。” 司机已经把车速降了下来:“去洋桥?” 晏婉如道:“是,不好意思了,还得麻烦您掉头回去。” 我道:“我也是刚从洋桥那头回来的,早知道就跟顺路把您孩子接过来了。”我听晏婉如说过孩子是她母亲领养的,但忘记了是男是女,“……是男孩?” “女孩儿。”晏婉如露出一丝溺爱的微笑:“可招人喜欢了,就是有点淘气。” 我笑道:“现在孩子都淘气。” 晏婉如感慨道:“是啊,我女儿要能像你似的就好了。” “其实,活泼点也不错。” 往南三环开去的路上,我跟晏婉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我想起了在医院跟莲莲聊了晏婉如的大屁股,余光不由得瞥瞥她的美臀,嗯,型很好,很顺,很润,跟邹姨差不多,比莲莲那干巴巴的小屁股强多了。 汗,我想什么呐! “小靖。”晏婉如道:“像你这么正直的孩子,现在真的少了,唉,那种情况下还能不顾自己把裤……借我,真……” 我有点惭愧:“可别这么说了,也别谢了,不然我可回家了?” “好,不说了,不说了,我全记在心里了。”晏婉如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色彩,她看看我,苦笑道:“待会儿见了我女儿,中午的事儿……” 她话没说完,但我明白她的意思,“您放心吧,我烂在肚子里。” “……呵呵,嗯。” “到了。”司机说。 “您在路口停一下。”晏婉如一指前面,睁着眼睛找了找,许是没瞧见她女儿,就拿起电话打,“……喂,不是大中电器这个口吗?怎么没你……什么?小公园坐着去了……嗯,我们到了,你赶紧过来吧……是出租,妈今天没开车……嗯……快点哦……” 挂下手机,晏婉如可能想起了什么,瞄瞄我,意味深长地一笑:“小靖,你跟大学没谈对象吧?” 我呃了一嗓子:“没,怎么了?” 晏婉如呵呵笑道:“我母亲总嫌她带一些个不三不四的同学回家玩,为了这个,经常打她屁股,就怕她跟外面乱谈男朋友,嗯,我想吧,你人这么正直,我妈肯定喜欢,反正我女儿也比你小不了几岁,要不我问问她,给你俩说和说和?” 我摸摸鼻子:“您别开玩笑了,我这样,谁看得上我啊?”汗,我要是跟你女儿谈了对象,那你还不成我妈了? “你这样怎么了?我看挺好啊,呵呵。”晏婉如估摸也就随口一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还没来?”司机皱眉道:“这儿不让停车的。”晏婉如戴着大蛤蟆镜,司机的注意力也全在前面,所以没有认出她来。 晏婉如趴在车窗上向外望着:“抱歉,再等等,应该快了。” “妈妈……”远远的,一个女孩的嗓音飘进车里。 晏婉如打开车门招招手:“宝贝儿……” 蹬蹬蹬,小女孩跑了过来:“妈妈……” 然而,当看到对方脸蛋的一刹那,我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是你!” 女孩也傻呆呆地盯着我:“是你?” 天!我不敢置信道:“晏姐是你妈!?” 晏婉如讶然道:“你们认识?” 那小女孩当即跳了起来:“我了个乖乖的!妈!别告诉我卖你镇纸的人是他?” 居然是莲莲! 晏婉如不明所以:“你们……” “顾靖!我可找着你了!”莲莲怪叫一声,一指我的鼻子:“妈妈!你别信他!快把他轰走!他想泡你!刚在医院他告诉我说就喜欢你的大屁股!还说有机会一定得摸摸!” 晏婉如脖子刷地红了,眼睛看向我。 我了个去的! 我惊得跟什么似的!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第147章【妈,小心他】 坐在出租车后座的我急急摆手:“晏姐,我可不是那么说的!”前世看到过晏婉如的网名是“如莲”,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那不就是晏婉如和莲莲的名字合一块么? 晏婉如把目光飞快从我脸上抽回去,瞪了莲莲一眼,扬起手来作势要打她:“胡说八道,妈揍你了哦!” “妈!你信我!”莲莲气急败坏地指着我:“顾靖!你敢发誓你刚刚没说这话么?” “我,呃,我压根就不是那个意思!”汗啊,我却说过类似的话,可,可那时…… “妈你看,他承认了!”莲莲露出得意地笑。 我真想找个犄角旮旯一头撞死!不是吃饱了撑的么?你说我没事管她的闲事儿干嘛?送医院也就送医院了!我的天!我居然还跟莲莲讨论上了她母亲的屁股!这不是自己作死吗?我想解释:“晏姐,不是那样,真不是,我……”我都不知道晏婉如会怎么看我了,日啊,中午在女厕所时,我不小心摸到过晏姐臀部的,她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完蛋了完蛋了!刚竖立起的正直形象全毁了! 晏婉如背对着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别瞎说,先上车。” “哼!”莲莲对着我拉着眼皮吐吐舌头,很不情愿地坐到母亲旁边,关好车门。 “师傅,麻烦开北苑家园吧。”说罢,晏婉如瞥了我一下,又转头看向莲莲:“你们怎么认识的?还有,医院是怎么回事儿?”忽地,晏婉如脸上一惊,心疼地唉哟了一嗓子,弯腰去看莲莲的腿:“你膝盖怎么了?疼不疼?疼不疼?” 莲莲可怜巴巴地说:“……疼!” 我怕莲莲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就道:“晏姐,是这样,今天我去北京古玩城办事儿,结果一出门便看到莲莲让一辆摩的撞伤了,后来带她去了医院,大夫说擦破了点皮,没伤到骨头……”我语气一顿,“……呃,最后我俩发生了些争执,就分道扬镳了,其实都是误会,嗯,误会。” 莲莲恨恨一瞪我:“妈!他跟医院偷摸了我屁股!摸完还嫌我屁股太小!说没有你的大!” 晏婉如脸一热,却没看我。 我恨不得一屁股把她给坐死,“晏姐,不是那回事儿,椅子太脏,我拿报纸要给她的座位擦擦,结果她也不看就往下坐,这才碰到了她,后来吵了起来,话赶话的一呛,她嚷嚷说让我跟医院找出一个身材比她好的来……”我怕司机听到,说到这里压低了些声音:“正好您跟大屏幕里出来了,我就说您身材比她好,可没说其他的。” “你说了!” “我没!” 我跟莲莲你一嘴我一嘴地争吵着。 不多久,晏婉如分别看了我俩,道:“事情我大概清楚了,莲莲,也就是说,你让摩的撞了,是小靖带你去的医院,又给你挂号又给你交费,结果你非但不谢谢人家,反而还误会了小靖,是这样吧?” “妈!你偏心!”莲莲气道:“明明是他不对!” 晏婉如唬起脸来:“没有你这样的,去,跟你小靖哥哥道歉。” 莲莲把头一扭,“……我没错!” “不道歉,妈可揍你屁股了?” 莲莲眼中布满雾气,委屈极了:“你偏心!” 唉,还是晏姐明事理。我道:“不用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晏婉如一叹,歉意地瞅向我:“实在抱歉,我女儿从小让我惯坏了,我替她跟你道歉,也谢谢你,对了,医药费多少钱?” “小钱,没事儿。”晏婉如的信任让我很感动。 “妈!你别跟他说话了!”莲莲嘟着嘴巴把晏婉如往她那侧拉了拉:“离他远点!小心他找机会摸你大屁股!” 晏婉如敲了她脑门一下,脸色微红:“还瞎说?妈可真生气了!”她总说生气生气,要打要打的,到头来也没舍得用力打过女儿一下。 莲莲撅嘴哼道:“我说的是事实!哼!就算他跟医院说的是气话!就算他没动你心思!可他摸我了!妈妈!这家伙要泡你女儿诶!你怎么不管啊?” 晏婉如好气道:“小靖的人品我比你清楚!” 莲莲瞪大了眼珠子:“他还有人品?他就是一色狼!您不信是吧?哼!我早晚证明给你看!”说完,她恶狠狠地斜了我一眸子:“顾靖!骗得了我妈!你骗不了我!咱们走着瞧!我一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她看来是跟我较上劲了。 晏婉如道:“我警告你,不许胡闹!” “哼!”莲莲把脑袋偏向车窗,不言声。 北苑家园是个位于北五环的住宅小区,环境静谧,价格自然也不菲。小区统共四座楼,每栋塔楼上都分别挂着“北”“苑”“家”“园”四个字,晏婉如家是“园”字的楼栋。坐电梯到了二十几层,下来后向左一拐,晏婉如取出钥匙拧开了两道门,顺势弯腰给我和莲莲取出拖鞋,很体贴。 她家铺着栗红色的高档木地板,三居室,装潢不算华丽,但却透着一股温馨的味道。 一进屋,莲莲就抱着肩膀往沙发上一坐,拿小眼睛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回来了?”这时,里面传来脚步声,只见卧室那头的过道里走来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太太,手里捻着串佛珠,很慈祥的感觉。 晏婉如扶着我的大臂笑道:“妈,给您介绍下,这是顾靖,我朋友,帮过我好多次忙的,像那回我说过的齐白石画卷就是他看出的破绽,才没让我花冤枉钱,嗯,还有很多事都多亏了小靖,所以呢,呵呵,不是外人,咱们也甭跟他客气。”然后,她指指老太太:“小靖,这是我妈,你叫鲍奶奶吧。” 我恭敬道:“鲍奶奶好。” “你也好。”老太太露出和蔼的笑容,佛珠在手上转着:“婉如可很少带朋友回家的,那我也不拿你当外人了?” “那最好,呵呵。” 莲莲哼了一声。 鲍奶奶皱眉看看她:“哼什么哼,嗯?腿怎么了?又跑哪儿疯玩去了?” 晏婉如道:“摔了一跤,还是小靖带她去的医院呢,妈,您几个先聊会儿,我去做饭。” 鲍奶奶一嗯,“小靖,坐吧,莲莲,给你哥哥拿杯饮料来。” 莲莲一翻白眼:“……不管!” 厨房那头传来晏婉如的声音:“妈,莲莲跟小靖有点误会,其实没事儿。” 鲍奶奶把脸一沉,也不多问,只是对莲莲冷声道:“我让你给你哥哥拿杯饮料来!没听见吗?”慈祥的脸庞说变就变,看得我一阵咂舌。 莲莲可能很怕姥姥,小脖子一缩,老大不情愿地走到冰箱前,拿出瓶可口可乐,重重放到我前面的茶几上。 “什么态度?皮痒了是不是?” 莲莲皱着小鼻子不敢吱声。 约莫五点半左右,一桌子香喷喷的菜肴被晏婉如摆上了饭桌,系着围裙的她荡漾着一股居家主妇的成熟韵味,嘴角的那股子小温柔劲儿也很让我心跳,尝了一筷子,嗯,她手艺不错,虽比不上袁雅珍,但也差不到哪去了。 席间,晏婉如大概把事情经过和鲍奶奶说了说,当然,摸屁股什么的环节被她隐去了,只说我俩因为某些事情起了争执。 鲍奶奶八成是信佛,只捡着几道素菜吃,闻言,道:“……莲莲,跟你哥哥道歉!” 我道:“鲍奶奶,没事儿,不用了。” 莲莲急了:“凭什么啊?明明是他的错!” 鲍奶奶脸一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晏婉如偷偷注意着母亲的表情,忙道:“妈……” “你给我闭嘴!”鲍奶奶沉脸瞧瞧她:“莲莲这样,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 晏婉如语塞地马上不说话了,悄悄给女儿打了眼色。想来,鲍奶奶在家中是那种一言九鼎的地位。 “你……你们……”莲莲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哭道:“……我没错……凭什么道歉……呜呜……你们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她一把将筷子扔到地上,蹬蹬蹬蹬,扑到沙发上捂着脸哭。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鲍奶奶脸色一变,用力放下碗,起身就从沙发上拽出一个扫床用的小笤帚疙瘩。晏婉如吓了一跳,急急喊了句,跑上来阻止。鲍奶奶一把推开她,抡起手臂使劲儿打了莲莲屁股一下,“还敢跟我面前摔筷子摔碗?谁教你的!” “妈!”晏婉如飞快挤进一老一小中间,把她俩隔开后,回身紧紧护住女儿,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住笤帚疙瘩落下的轨迹,“唉哟!妈!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你打孩子干什么呀!她还有伤呢!” 鲍奶奶拿笤帚一指晏婉如:“你给我起开!” “呜呜……妈妈……疼……呜呜……”莲莲捂着屁股,哭声更大了。 “妈给揉揉,不怕不怕,乖。”晏婉如气闷地一跺脚,回头气苦道:“妈,这可是您外孙女,瞧给宝贝吓得,就算她淘气一点,可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您,您干脆把我们娘俩都打死得了!” 鲍奶奶挥起笤帚还要抡下去,“你以为我不敢吗?” 晏婉如赌气般地一甩手:“打吧打吧!把我女儿打死!我也不活了!”她漂亮的眼眸里迅速凝聚着雾气,不过一秒钟,豆大的泪珠儿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命怎么这么苦啊……”她抽着鼻子,一把把抹着眼泪。 我看得目瞪口呆,没想晏婉如居然会哭,可奈何我只是个外人,实在插不上话。 “妈……”莲莲抱着晏婉如的胳膊,也跟着哭。 鲍奶奶气喘吁吁地用笤帚一指晏婉如:“哭!哭!哭!都多大的人了!成天到晚就知道哭!我丑话说在前头!下次再让我见你女儿没家教!我不打她!我先拾掇你!惯吧!你就惯着她吧!”说罢,鲍奶奶跟我说了两句客道话,转身回屋了。 见鲍奶奶走了,晏婉如呼出口气,快速将脸上的泪痕抹去,板起脸,埋怨地看着莲莲:“活该挨打!叫你摔筷子啊!瞧瞧!闯祸了吧?嗯,下次不许气姥姥了!知道不?” 莲莲惨兮兮地点了点脑袋。 晏婉如捋了捋女儿鬓角的头发,轻轻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笑道:“傻样儿。” 呃,原来她是装哭的。 忽然,晏婉如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莲莲抄起一包手纸气闷地砸向我:“妈!都怪这家伙!分明是他对我耍流氓!凭什么让我给他道歉?” “小点声,别让姥姥听见!”瞪她一眼,晏婉如对我道:“莲莲还小,你别跟她计较。” 我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早知如此,我就不来她家了,“……别这么说。” “去,陪你哥哥看电视,妈去刷碗,记得不许淘气哦。” 我想帮忙收拾桌子,但晏婉如死活不让,等她刚端着碗筷进了厨房,鲍奶奶正好从屋里出来,拿着根拐杖出门遛弯了。 客厅里只剩了我和莲莲俩人。 我认为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便苦笑道:“咱俩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吧?本来就是误会,算了行不?” 莲莲气愤道:“你别得意!早晚让妈妈知道你的真面目!哼!” 简直不可理喻啊。我无奈耸耸肩膀:“唉,随你便吧。”拿起遥控器按开电视,“……看什么?” “给我!”莲莲从我手里抢过遥控,嗒嗒嗒,看起了动画片。 十分钟后,晏婉如边解着围裙边从厨房走出来,见莲莲不吵不闹了,她微微一笑,凑过去溺爱地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你个小东西,马上该开学了,不复习功课净天天看动画,早晚看成个小傻瓜。” 莲莲嘟嘟嘴:“妈妈才是傻瓜呢,好人和坏人都分不清楚。” 晏婉如笑着点了点她的脑门:“你啊。” “对了妈,我没钱了。”莲莲嘿嘿一笑,双手捧在半空:“给我点。” 晏婉如蹙眉道:“昨天不是刚给过你么,再说,姥姥限制了你的零用钱,也嘱咐我不能偷偷给你,不然要让姥姥知道,她可真会拿笤帚打你母亲的,给妈留点脸行不?” “哎呀,姥姥不会知道的啦。” “不行不行。” 莲莲撒娇着摇了摇母亲的手臂:“妈,好妈妈啦,你就给我一点吧,求求你啦。” 她这么一来回摇晃,就见晏婉如的胸脯也忽悠忽悠地左右摇摆,手臂、大腿、丰臀上的小肉在衣服里面颤颤巍巍,好是诱惑。我看得有点口干舌燥,忙别过头去,假装盯着电视机。晏婉如的身材脸蛋都无可挑剔,性格也好,谁要是娶了她,那可真…… “你啊你……”晏婉如被求得没辙了,苦苦一笑,伸手揪了揪莲莲的鼻子头:“真受不了你,就会磨人,唉,给,给,五百够了吧?” 莲莲撇撇嘴:“才五百啊,抠门儿。” “五百还不够?你要干什么去呀?” “你别管了,反正不够,五千还差不多。”莲莲抱着晏婉如的腰晃了晃:“好妈妈啦。” 我被唬了一跳,我大学里一个月的生活费才六百块,她张嘴就是五千? “要这么多?”晏婉如一犹豫,折身回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没好气地递过去:“喏,五千,别乱花。”我了个晕,你还真给啊?太惯她了吧? 莲莲当即哇塞了一声,抢过钱袋,惦着脚尖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妈,我爱你!” 晏婉如也俯身亲亲她的脑门:“妈也爱你,记住,不许跟姥姥说哦。” “嘿嘿,你放心吧。”莲莲炫耀般朝我挥了挥信封,高兴极了。 接着,就看母女俩腻腻呼呼地黏在一起,一会儿她亲她一口,一会儿她抱她一下,感情极深的模样。半晌过去,看完了天气预报的晏婉如瞧了瞧女儿的腿伤,便把遥控器交给她,并叫我跟她去卧室。 晏婉如的房间布置大都是暖色调的,很温馨。 除了床桌外,书架旁还立着几个柜式保险箱和古筝笛子等乐器。 我稍稍一愣:“你会弹琴?” “嗯,要不要听?” “三生有幸。” 晏婉如噗嗤一笑,“什么有幸不有幸的,你不嫌我噪音就行了。”幽幽雅雅地慢步走到古筝后面,坐下,十根手指轻抚琴弦,宛若古代身份高贵的公主一般,看看我:“……想听什么曲子?旋律太快的不行,我怕吵到邻居。” 我摸摸鼻子:“我不懂,您随便选一个吧。” “嗯,那好。” 琴声飘扬,十根轻巧的手指碰触到琴弦,溅起阵阵天籁之音。 晏婉如弹奏的是一首旋律极慢的曲子,悠悠荡荡,虚虚幻幻。相比于流行歌曲,我对古筝之类的乐器一窍不通,根本品味不出它的美,但是,晏婉如的曲子却深深吸引了我,并非是听觉,而是视觉上的享受。或许是我太俗了,反正,古筝,旋律,美人,抚琴,种种镜头交织在一起,如诗如画,那一刻,我就觉得晏婉如太美了,美得让人心悸。 曲终。 晏婉如浅笑着一抬头:“……如何?” 我赞叹地点点头:“真好,古筝是您从小学的?” 晏婉如嘴角泛着苦笑,“你也看到我母亲了,她的教育方法比较严厉,我打小就被逼着学这学那,像古筝啊,书法啊,绘画啊,围棋啊,等等等等,呵呵,我都数不过来了。”她给我指了指装裱在墙上的一个“静”字,避风很柔和,“……嗯,当时真觉得挺苦的,但现在想想,倒不这么认为了,每天弹弹琴,写写字,感觉挺充实的,很少有不开心的事儿能缠上我。” 我四顾在屋子里看着晏婉如的书法,一叹气:“真羡慕您,像我,就没什么本事。”我爸我妈都是那种比较实际的人,只看重分数和成绩,那些个旁的歪的从没让我碰过。别说书法了,我现在连钢笔字都写不漂亮。 唉,比起人家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差距太大了。 聊了一会儿别的,我忽然想起桩事情,道:“晏姐,你去过昌化吗?” 晏婉如眨眨眼睛:“去倒是去过,怎么了?” 我道:“我最近想去昌化买几块鸡血石,但火车好像直达不了,想跟您打听打听怎么去最方便最快?” “喜欢上鸡血石了?”晏婉如一琢磨,沉吟道:“……你稍等。” 她弯腰到了一个保险柜前,拿钥匙打了开,伸手进去,摸出一方带着血色的印章,鲜红的鸡血煞是刺眼,很浓,很艳。她起身走来,放到了我手里:“章还不错,是我前几年去昌化时拍卖得来的,做了两个章,好的这个我自己留了下,差一些的送了朋友,嗯,你要是喜欢,也别大老远跑昌化了,这个送你吧,呵呵,虽说不是最好的大红袍,但血色也占了总体的百分之三十了。”她这块,怎么也值几万了。 鸡血石来说,血量少于10%者为一般,少于30%为中档,大于30%者为高档,大于50%者为珍品,70%以上者珍贵难得,称为“大红袍”。 我忙摇摇头:“谢谢您的好意,但,我是真得去趟昌化,还有其他事。” 晏婉如笑呵呵道:“不会是想赌石吧?” “呃,差不多。” 晏婉如没意外,哦了一声,定神想了想:“说起来,我家里也真没一块像样的鸡血石呢,不是没兴趣,而是那种极品大红袍实在千金难求,不说它,连高档些的鸡血都难找,我也寻了不少藏家,可人家不愿意卖,嗯,你要是真花低价赌到了大红袍或高档鸡血,记得先卖我哦。” “您也想要?”我没动脑子,随口道:“那咱俩一起去呗?” 晏婉如一愣,眨着眼睛考虑片刻,笑道:“你什么时候动身?” “我无所谓,后天大后天都行。” “我跟家倒是也没事儿,嗯,那……我开车,咱们一起走趟浙江?” “好。” …… …… 【推本书】 《暴神》 小说作者:蟹仔哥 你不服?要单挑? 没问题,你一个挑我们一群! 你还不服?要群殴? 没问题,我们一群人殴你一个! 你要战斗,我就给你死亡!这条真理,我在即永恒! 本书就一个字: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48章【打错人了!!】(9000字,跪求月票!) 第148章【打错人了!!】 这天早晨。 我打开衣柜门,从架子上抓出几件长袖t恤衫和裤子,回身塞进一个单肩背书包里,再从床头柜里拿来袜子内裤,其他却没再带。今天便是我和晏婉如约好去昌化的日子,虽说要跟外地待上几天,但旅店里应有尽有,也用不着背着牙刷牙膏这些生活必需品了,轻装上阵,大不了到时再买新的也来得及。 出了小屋,我到爸妈的北房吃早点。 老妈没给我好脸色,爱答不理地把面汤往桌上一撩,哼了一声:“这才刚从腰子那儿回来一天,怎么又要往出跑?你消停一会儿行不?” 我拿筷子吃饭,“出去见见世面呗。”我跟爸妈说自己要跟同学去浙江旅游的。 老爸面无表情地吃着面,嘱咐道:“路上小心点,今儿阴天,可能要下雨,别忘了拿伞。” “不用,我同学亲戚开车带我们去,下雨也淋不着。” 老妈斜我一眼,拿筷子敲敲桌面:“钱够不够?” “同学请客,花不了多少,我这儿还有呢。”快速扒拉完眼前的片汤儿,我拿餐巾纸一抹嘴巴,“饱了,那我走了,爸妈再见。” 南边云彩灰蒙蒙的,北边倒是无碍,气温二十六七度的样子,空气很闷。 我对着天空整理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紧紧背后的书包,慢吞吞地往前门地铁站走。 西南出口那里,一辆奥迪a8静静停在路边,我还离着好远呢,就听a8的喇叭被人按响了,滴,滴,朝着奥迪方向走过去,只见驾驶位的门向外打开,一只踩着高跟鞋、裹着丝袜的丰满美腿探了出来,是晏婉如,她梳着盘发,戴着墨镜,穿了身白色吊带长裙,我还是头一次见她穿的这么性感,好美。 我快走几步:“晏姐,早来了?” 晏婉如成熟的脸庞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上下看我几眼:“没,刚到一会儿,呵呵,嗯,今儿挺帅的。” “呃,您捧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比谁都清楚,帅?这个字怕永远与我无缘吧?可晏婉如既然这么说了,我就也道:“您才是,今天真漂亮。” 晏婉如捋捋鬓角的头发,呵呵一笑:“我本来是想穿西装的,可莲莲非给我拿出件裙子,弄得我怪冷的,呵呵,先上车吧。” 我打开车门,“莲莲跟家睡懒觉呢?” “你才睡懒觉呢!哼!” 刚钻进车里,我眼中一阵错愕,副驾驶的位置上居然坐着莲莲:“你怎么也来了?” 莲莲穿着跟她母亲一样的白色吊带裙,不过与晏婉如的温柔性感不同,她穿上裙子后显得很活力。听了我的话,莲莲小鼻子一撅:“你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 “莲莲,把妈的话忘了?好好跟哥哥说话。”晏婉如坐进车子,对我无奈笑笑:“我这小宝贝啊,就好满世界瞎玩,我知道一说去昌化她一准得跟着,所以干脆没告诉她,可早上我收拾行李的时候,被小东西看到了,非死活求着我带她也去,没办法,就趁着我妈出去遛弯把她带出来了,唉,回去以后,还不知道我妈怎么数落我呢。” 莲莲往那边一靠,搂着晏婉如道:“妈,你真好,我爱你。” 晏婉如没好气地拿食指肚点了她脑门:“就你嘴巴甜,行了,妈得开车了,你去后面跟你靖哥哥玩会儿扑克牌吧,不然路上也无聊。” 晏婉如来之前八成是叮嘱过她,莲莲哦了一声,很听话地开门来了后座,“靖哥哥,玩牌。”叫完这声,莲莲心有余悸地抹了把手上的鸡皮疙瘩:“我了个乖乖,我咋感觉我跟黄蓉似的。” 我也恶寒了下,苦笑道:“嗯,别这么叫了,玩什么?” 莲莲撅嘴一琢磨:“……拉大车!” 理论上讲,北京到杭州自驾车走高速的话,约莫十几个小时能到,但这也仅仅是从公里数和车速计算出来的,考虑到中途收费,吃饭停车,晏婉如的体力,肯定不可能一口气开到昌化,加上跟旅店过夜的时间,大约要一天半吧。 今天莲莲很不错,没太和我作对,老老实实跟我在后座打着牌。 奥迪车速不徐不疾,我们仨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赏着四周景色,中午还去超市买了些吃食,跟路旁的草坪上野餐了一顿,打了打扑克,呃,不像赶路,倒像是在游山玩水,当然,这也直接影响了行程,嗯,大约傍晚六七点钟左右,我们只堪堪到了徐州附近。在一个饭店吃过晚饭后,晏婉如提议再开俩小时,不然以这个速度,得两天才能到杭州了。 九点十分,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 见状,奥迪出了高速,踩着一片坑坑洼洼的泥泞土地行进。 看看路标,好像到了宿州市附近,安徽省的最北段。 “这边路况不好,你们坐稳了。”晏婉如扒着方向盘直视前方,“也帮我看看两旁有没有旅馆,咱们今天跟这儿住吧。” 咔嚓!轰隆! 电闪雷鸣,雨点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莲莲怪叫一声:“妈妈,雨下大了,你快点开。” 路很黑,前面空空荡荡,看不到什么建筑物,挺偏僻的地方。开了一会儿,雨越下越大,震耳欲聋的雷声铺天盖地地砸向车内。 莲莲抱怨道:“哎呀,这什么破地方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蓦然,我就感觉车厢向下一沉,呼,身子晃了晃,险些朝一旁倒去,“怎么了?” 发动机没有停,但只有轮胎空转的声响,车却不动。 “坏了。”晏婉如蹙蹙眉头,按下侧面的车窗,也不顾雨滴打在脸上,探出头看了看下面的轱辘,关上车窗,她再次踩油门试了试,吱吱滋滋,轮胎依旧空打着转,车厢前后微微晃荡,却始终没能前进一步,“……不行,几个轮子好像掉到浅沟里了,有泥,摩擦不起来,小靖,车太重了,你打着伞跟莲莲下车,我再试试。” 我说了声好,回身在晏婉如带来的大包里翻了翻:“……咦,没伞?” “哦,对了,我忘带了。”晏婉如锤锤眉心,“那……” 我道:“我一人下去,莲莲也没多重,让她跟车上,嗯,正好我也帮您从后面推推。” 不等她说话,我就打开车门下了去,只一瞬间,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我忙关好车门,单手挡在眼皮上,避免影响视线,旋即借着月光快速看了眼奥迪的状况。四个轮子此时有三个都现在了淤泥里,看泥没过轮胎的位置,嗯,坑不深不浅,a8又是四驱,我加把力的话应该可以推出去。 呼了口气,我踱步到了奥迪后面,固定住脚腕,用尽全身力气推着车尾。 吱吱吱吱,晏婉如也配合着踩下油门。 可偏偏,不管我怎么使劲儿,奥迪却都没有前进的迹象,车太沉了,根本推不动! 这时,我听到前面车窗里晏婉如似乎在和我说话,但雨声太大,无法听到她的嗓音。碰,车门关闭的声响,只见一身吊带裙的晏婉如居然也跑了下来,快步来到我侧面,喊道:“一起推!”碰,车门又发出声响,捂着脑袋的莲莲也下了车,小手摸在尾灯上,和我们同时用力。 “一!二!推!一!二!推!” 然而,莲莲和晏婉如的力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使了半天劲儿,车子也未离开淤泥坑。 晏婉如一砸嘴,大声道:“先回车里!” 我们仨早被淋了个落汤鸡,钻进车厢后,就用毛巾擦着脸和头发,我狐疑道:“晏姐,你车怎那么重?”玉器店的窦老板有辆车,有次打不着火了,我也帮他推过,但绝对不像a8这般死沉死沉的。 帮莲莲擦着脸的晏婉如无奈一笑:“a8本来就比同类轿车沉些,而且,我想着在昌化弄几块鸡血石原石带回来的,就跟后备箱里放了俩保险柜,大都是那个的重量,唉,现在可好。” 我想了想,道:“那我把保险柜搬出来再推。” 晏婉如摇摇头:“保险柜在后备箱,你得抻着手去够,不好用力,很难搬动的,嗯,我打电话叫人吧。”说罢,她摸出手机开始拨号,过了片刻,晏婉如皱眉把手机拿在手里看看,一叹气,“不行,别说维修站了,122都打不通,可能是信号问题吧,小靖,拿你手机试试。” 我手机上有一格信号,但拨了122后,只是嘟嘟忙音,听不到说话。 “晏姐,我的也不行。”我透过车窗往外看看:“先等等看有人经过没有,再来个人的话,俩人的力气肯定够了。” 晏婉如抬起腕子瞅瞅手表:“都这个时间了,还会有人吗?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嗯,小靖,要不这样吧,先换个干净衣服再跟车里等,如果没人路过的话,咱们就跟车里凑合一宿,等明早再说。” “嗯,也只能这样了。” 怕后面有车追尾,晏婉如干脆打了双泵灯,然后犹豫着回头看我一眼。 我立刻会意,从自己包里拿出件干净衣服,顺着前排座位的夹缝爬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见得如此,晏婉如反跪在皮座上,也学着我的样子从夹缝爬到后座。她湿乎乎的白色吊带裙紧紧贴在丰腴的肌肤上,呈现一种半透明的状态,将柔顺的身段完美地勾勒了出来,浅黄色的**,浅黄色的***,看的非常清楚。 我心头狂跳,忙把视线抽回来,一眨不眨地直视前方,将上衣脱掉,换上了新的。可当我想脱裤子和裤衩的时候,却显得非常尴尬了,后面有俩女的呐!于是乎,我就下意识地往后视镜里一瞥,想瞧瞧她俩注意没注意我这边,结果这一下,正好瞧见两只*******************的镜头! 白花花的**…… 湿答答的**…… 我喉结涌动,不敢再看,一咬牙,快速把裤子和裤衩褪去,抓起条干净的。 “莲莲,看什么呢!”后面传来晏婉如责怪的嗓音:“穿你的衣服!” “知道啦。” 我了个去,她不会看我呢吧?想到这里,我感觉有点丢人,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服,并拿毛巾把座位上残留的水迹擦干。 这时,又听后面莲莲说话:“妈妈,我好了,你也快点穿,哎呀,先把你大屁股档上,别让那家伙从后视镜里看到。” “……找揍了是不?妈来之前怎么告诉你的?” “好了啦,开个玩笑而已,嘿嘿,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欠揍,小靖,童言无忌,你别在意。” 汗,人家五岁六岁叫童言无忌,您孩子都十五了吧?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车灯或人影,晏婉如就叫我打开音乐听听歌。我是会开车的,高中毕业后曾花了一段时间考下了车本,虽然没机会碰吧,但对操作还是比较熟悉的,打开音乐,稍稍调大了音量,尽量让歌声盖住雨声。 自始至终,我都没敢回头,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小靖,把你湿衣服递我,给你挂上晾晾。” “不用,就搁这儿吧。”里面有我内裤呢,怎么好让晏婉如碰? “跟塑料袋里捂着,明儿个就洗不出来了,得先晾干,快点,拿来。” “真不用。”我脸红着咳嗽一声,还是没动,忽地,后面伸过来一只白嫩嫩的手,将我座位边上的塑料袋一把拽了过去,我条件反射地回头去抢,却见晏婉如已是拆开了袋子,大大方方地把我上衣和内裤搭在车后面的空挡处,横了我一眸子:“都大小伙子了,还害啥羞。” 莲莲啊了一嗓子:“妈,别把他臭衣服跟我裙子放一起呀,拿远点!” 晏婉如轻轻敲了她脑门一个暴栗:“就你事儿多!”可能是身上的雨水还没干,为了舒服,她已换上了一身纯棉的米色吊带裙,比之前的裙子稍短一些,好像是睡衣,大腿露出许多在外面,“……看样子,雨短时间也停不了,你俩先闭眼迷瞪会儿吧,我盯着外头,有人了叫你们。” 我道:“那可不行,您开了十多个小时车,早累了,我盯着吧。” 晏婉如不好意思地揉揉太阳穴:“……那麻烦了。” 莲莲疲惫地打了个大哈欠,一搂母亲的腰:“妈,我要抱着你睡。” “你啊,多大了还撒娇。”晏婉如溺爱地亲了她一口,回头看看后座,就抱着莲莲勉强躺下了去,不过后面空间太小,俩人只能侧身挤在一起,紧紧抱着对方,“……别乱动哦,要不妈可掉下去了,小靖,你也早点睡吧,咱们明早再走也一样,没必要盯一宿。” “行。”我把音乐关掉,挪到驾驶座,拉了条毛毯盖上,眯眼注意着前方。 不久,身后传来酣睡的声响,回头一瞧,是莲莲在张着大嘴打呼噜,姿势不太雅观。 我一笑,也稍稍感觉到一丝疲惫,慢慢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着前面似乎有人,迷迷糊糊地眯起眼,发现晏婉如已是坐到了副驾驶位置,正拉扯着我掉在腿上的毛毯重新给我盖严实,随即,才抓了抓她自己小薄被盖好,脑袋一歪,靠在椅背上睡去了,大概后面太挤了吧? 看看晏婉如妖精般的小脸蛋,我困意渐褪,就这么盯着她看起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此刻的我倒没什么歪心思。 半小时…… 一小时…… 她娇媚的脸庞仿佛毒品一般,我都诧异自己居然看上了瘾。 忽然,晏婉如肩膀向左一坠,滑下来一些,几秒钟后,又朝我这边徐徐倾来,眼看脑袋就要磕到两个并排的扶手了,我眼疾手快地轻轻拖住她的头,见晏婉如还在熟睡,就打算叫她一声,可话到嘴边,我却将其咽了回去,没忍心叫醒她,想了想,慢慢引着她的脑袋撂到我腿上。这个姿势睡觉,肯定比坐着舒服多了。 晏婉如嘴里嗯嗯两声,没醒。 我小心将她脸上散落的长发扒拉开,唉,你说人家是怎么长的?真美,真想亲一口。 呸呸!又瞎想什么呢! 在她领口的***里看了两眼,我忙收拾了心思,闭眼睡觉。 第二天。 我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几声清脆的鸟叫飘进车里,阳光明媚。 晏婉如还在我腿上躺着,跟昨晚的姿势差不多,只是此刻,她的左手不知何时插进了我后背,紧紧搂着我的腰,右手缀在下面,手指几乎摸到了车底的地摊。回头瞧了眼,莲莲四脚朝天地呼呼大睡,手还不时在肚皮上抓两下。 我微微一笑,没叫醒她俩,忍着腰酸背痛,一动不动地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 约莫十几分钟过去,腿上一动,只见晏婉如喃喃叫了两声“莲莲”,睫毛微颤,慢慢张开了眼睛。 我道:“您醒了?” 晏婉如条件反射地嗯了一声,但转即就是一愣,仰着脖子瞧瞧我,哟了一嗓子,忙把搂在我腰上的手臂抽回去,扶着我的膝盖坐起来,她脸一烫:“……我躺你腿上睡了一宿?” 我解释道:“您睡着睡着就倒过来了。” “那你怎么没叫我啊?”晏婉如整理了一下衣服,把胸脯上的吊带往上拽拽:“这孩子,本来坐着睡就不舒服,腿上再压一人,那更不得劲儿了,唉,抱歉了,腿疼不疼?” “没事儿。” “妈妈……”后面传来莲莲困意十足的埋怨声:“你怎么没抱着我睡啊?” 晏婉如笑道:“你夜里差点把妈给踹地上,还好意思说?” 莲莲揉着眼睛坐起来,撇撇嘴:“不可能,我睡觉可老实了。” 晏婉如噗嗤一笑,伸手过去揪揪她的小鼻子:“傻东西,呼噜声都快赶上打雷了,这也叫老实啊?行了,赶紧下车吧,地都把水吸得差不多了,妈再试试能不能开出来,不行再去叫人。” 外面的空气很新鲜,有股草籽和泥土的混合味儿。 我伸了个懒腰,动动膀子热热身,跟晏婉如知会一声,就开始用力推着车尾。 许是淤泥凝固住了,这一次,晏婉如刚一发动a8,奥迪便颤颤巍巍地离开了浅坑。 “成了!”我被溅了一身泥点,钻进车里后,用毛巾擦了擦,后来看擦不掉,干脆又换了一件衬衫,裤子没换,大白天的,我可不好意思当着她俩的面脱裤子,“……晏姐,直接去昌化?”晚上能到?有点悬啊。 晏婉如考虑片刻,道:“咱们也不着急,我看还是先跟附近找个旅馆住下吧,昨天都没睡好,先休息休息再说,正好抽空把衣服给你们洗了,你说呢?” “听你的。” 往前开了几公里,我们在一家土里土气的小旅馆前停车。 这边环境自然无法与北京相提并论,没什么高楼大厦,大都是低矮的平房和几栋二层小楼,旅馆有点脏,看上去不算很正规。商量了一下,我们仨先去路边的小摊儿吃了顿早餐,后而才拿着行李走进旅店。 老板大概是看到了门口的奥迪a8,显得很热情,直接带我们去了旅馆里最好的房间。 推门进去一看,里面格局还不错,有主卧室,有小卧室,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客厅。 见得如此,晏婉如道:“那就没必要开两间房了,我和莲莲这屋,小靖睡那屋,正合适。” 我没什么意见,“行,您跟莲莲先洗澡吧,昨晚淋了雨,别感冒了。” 厕所在靠近门厅的地方,晏婉如看了一眼那边,放下行李,推了推女儿的肩膀:“嗯,你去吧。” 莲莲腻腻歪歪地从后面搂住母亲,边推着她边道:“妈,咱俩一起洗嘛。” “哎呀,别淘气,妈先收拾东西。” “洗完再收拾。”莲莲不由分说地把苦笑的晏婉如推进卫生间,碰,门关,可没过一秒钟呢,门又开了,莲莲隔着门缝对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才又合上门。 我兀自一摇头,不过也有些羡慕她们母女俩,拿起行李进到小屋,我换掉了满是泥点的裤子,又把昨晚弄脏的衣服分别捡出来,唉,废了两身行头,我只剩这一件能穿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晏婉如在客厅喊我:“小靖,我们好了,你也洗吧。” 我道:“我不了,等下午、晚上再说。” “哦,那行。” 抱起那两身脏衣服,我走到客厅,准备把它洗了。可谁知,我刚推门进了厕所,抱着个塑料盆接水的晏婉如看了这边一下,接着,一把将我怀里的衣服抓到了她的盆里,“……行了,刚还要叫你把衣服拿来呢,正好。” 我急道:“别别,我自己来,自己来。” 晏婉如没好气地白我一眼,捋了下湿漉漉的发丝:“你啊,去陪莲莲玩会儿,洗衣服是我们女人的事儿,跟你没关系,呵呵,又不是没给你洗过,脸皮还挺薄。”那回我喝醉酒倒在马路边上,就是晏婉如把我带回家并给我洗了衣服的。 我脸上挺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呃,那麻烦您了,谢谢。” 晏婉如温婉一笑,倒好洗衣粉,熟练地搓着:“……去玩吧。” 从客厅里看到莲莲正坐在大屋床上摆扑克,一琢磨,我就走了进去,“玩什么呢?” 莲莲瞥瞥我:“……算命。” 我挨着她往硬邦邦的床上一坐。只见莲莲立刻挪着小屁股坐远点了:“喂,别离我那么近,哼,是不是又想偷摸我屁股?” 你说她气不气人?我没搭理她。 “别以为谁谁都像我妈那么傻呢,哼,早晚揭穿你的真面目!” 我无语道:“别早晚,有本事你现在就揭穿?”同样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母女,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嘿,你以为我没辙了是不?”莲莲气呼呼地一瞪我,眼珠子快速转转,突然,她一窜,一下子坐到了我面前,在我不明所以地视线中抓过我的左手,呼地一把就朝她自己屁股上按去,嘴里还对着外屋尖叫:“啊!妈妈!靖哥哥趁你不在摸我屁股!救救我!”晏婉如许是开着水龙头呢,没听见这边动静。 我差点被她气死,用力扯回手臂,吓唬她:“你再闹!信不信我揍你?” 莲莲用那种非常欠揍的表情嘿嘿一笑,撅着小屁股在我面前扭了扭:“切,揍啊,你敢吗?你打了我我就跟我妈妈告状!哼!” 别说,我还真不敢打她,晏婉如的面子在那儿摆着呢。 眼不见心静,我一翻白眼,干脆回了自己房间。 偏偏,身后一个细碎的脚步声也跟上了我,她蹬蹬跑过来,脱掉鞋子跳到我床上,边唱着歌边一个劲儿地乱蹦,那小模样,就是成心气我呢。可你唱就唱吧,她还五音不全,“……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的黄沙掠过……” 我唬起脸道:“赶紧下来,别给人床踩坏了。” 莲莲做了个鬼脸,不听,仍嬉皮笑脸地蹦跶个没完,“我就跳,你能怎么着?气死你!” 就这样,莲莲整整跟我眼前折腾了一白天。 晏婉如在的时候,她就老实些,抱着母亲玩扑克下象棋,等晏婉如一去厕所或出去买吃的,她就变着法子地气我。 说实话,我都恨不得把她从二楼窗户上扔下去。 晚上,我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擦完身子出来后,晏婉如正和莲莲在客厅看电视。 看看表,晏婉如摸着莲莲的头发对我道:“睡吧,明天早点起赶路,争取天黑前到临安。”她站起来,“……夜里凉,记得把被子盖严实,别冻着,我们也睡了哦?”她又换上了那件很性感的浅黄色吊带睡衣,看得我心头热热的。 我道:“晏姐,稍等,我跟您说件事。” 晏婉如瞅瞅我,狐疑地一点头,推着莲莲进屋:“你先去睡觉。” 莲莲趁母亲不注意,朝我扒了扒眼皮,才是不情愿地进了屋。 “怎么了?”晏婉如跟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是不是莲莲又淘气了?” 我苦笑着指了指自己脚面:“您看看她给我鞋踩成什么样了?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有些话呢,本也不该我说,但我真没把您当外人,要是说错话,您可别见怪,嗯,我就是觉得您对孩子太好了,打也不舍得打,骂也不舍得骂,这样对莲莲未必是好事,只会让她越来越淘。” 晏婉如深深一叹气,没言声。 我拿捏着语气道:“我认识一个小孩儿,比莲莲可小了不少岁,他家长的教育方式就比较严厉,所以,那小孩儿也特别听话,嗯,反正吧,我觉得您真应该好好管管莲莲,不然她那种性格容易闯祸的,呃,晏姐?晏姐?” 晏婉如低着头,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竟是轻轻哭了起来。 我汗都下来了,不知所措道:“唉哟,这是怎么话说的啊,我……我没别的意思。” 晏婉如拿手背抹了把眼泪儿,“小靖,莲莲这孩子命苦,还没出满月就被爹妈丢到了一个地下通道里,要不是被福利院的阿姨捡到,她就……这么可怜的孩子,我哪忍心打她啊,小靖,莲莲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给你道歉,行不?你多担待,别跟她计较。”说罢,她抹着泪,蹲下去要给我擦鞋。 我赶紧扶住她:“别这样,您可别这样,我,我不是,哎呀,您先别哭了行吗?” 晏婉如泪眼汪汪地瞅瞅我:“那你原谅她了?” 我能说什么呀?点头道:“我本来也没生气,那个,晏姐,不早了,你去睡吧,晚安。” 看看我,晏婉如把眼泪擦干,嗯了一声:“晚安。” 碰,门关。 回到房间的我顿时拍了拍自己脑门,装的,晏姐肯定是装哭的! 我真没想到世上还有她这般溺爱孩子的父母,简直……简直……唉,没法说了。 我郁闷极了,不算很困,就趴在窗户边望着外面的风景。天好像又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乌云渐渐遮住月光,小城陷入一片漆黑的状态,除了远处几盏忽明忽暗的路灯,很难看到其他东西。 过了许久,我转过身,摸着黑,凭着感觉爬上床,钻进被窝。 吱呀,门声响起。我警惕道:“谁?” 屋里黑压压的,根本看不到来人的脸,蹬,蹬,蹬,节奏极慢的脚步声一点点逼近,蓦地,一个女声啊了一嗓子,我被吓了一个激灵,“莲莲!?” 莲莲嘻嘻地笑声回荡在屋里:“色狼,吓坏了吧?嘿嘿,活该,谁让你跟我妈妈告状的!”她肯定跟屋里偷听到了。 我撩起被窝坐起来:“大半夜的干什么?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你打呀?打呀?哼!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喊我妈过来,说你摸我屁股!嘻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一声?看我妈妈是信你还是信我!” 我脸一板:“你别太过分!” 黑暗中一阵沉默。忽地,就听莲莲大叫:“妈妈!顾靖他摸……” 我已是寻着声音的方向飞快窜过去,一把抓住她衣服:“我不理你你还没完了是不?行!晏姐舍不得打你!今天我就替她教训教训你!”我把她往床上一拽,碰地啪了下床单,假装要打她屁股。 “你敢!妈!救我!妈!”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叫了!” 屋里骤然静下来,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嗯,没声儿。 我松开捂在她嘴上的手,威胁道:“人的忍耐是有限的,我警告你,你要再跟我折腾,我绝对打烂你的小屁股!” “你敢!哎呀!妈妈怎么还不来啊!睡得跟死猪一样!” “赶紧回去睡觉!” “哼,顾靖,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等听到屋门合上的响动后,我才一呼气,无语地躺了下去,这死丫头,快被她气疯了! 我心想莲莲半夜估摸还得来折腾,就尽量不让自己睡着,免得中招。可有时候,你越想睡越睡不着,越不想睡吧,它偏偏睡得比平时还快。 不多会儿,我进入了梦乡。 昏昏沉沉中,我醒了,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旁边似的。 猛然睁开眼睛,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正站在我的床边,张着手臂,缓缓朝我抓了过来! 该死的莲莲! 我忍你一次忍你两次!你还没完没了了? 我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坐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衣服! “啊!” 我怕引来晏婉如,还没等她这声叫出来,就先捂住了她的嘴巴,另手用力一拽,把她摔到床上,接着,没有一丝犹豫,我抡起手掌就给了她屁股一巴掌,啪,“……你欺人太甚了!”我有意要给她一点教训,一定神儿,抬手又打了她屁股一下,啪! 当然,气归气,我手上还是知道轻重的。 “唔……唔……”她蹬着腿,扭着身,全力挣扎着。 “不服气?”啪,我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她立刻不动了。 “哼!折腾啊?接着折腾啊?”教训完她,我气消了些,才想到她臀上的手感,呃,怎么看上去瘦巴巴的,没想到还挺丰满的? 吱呀! 门声响起! 把晏婉如惊动了?我心底一惊,忙把按着她的手拿回来,对着门那边解释道:“晏姐,我……” “我妈?我妈去厕所了,没在屋。”门口居然蹦出了莲莲的嗓音! 我一下就傻眼了,猛然回头往向床上的黑影! 是晏婉如! 我了个靠!! 打错人了!!! 第149章【那是你母亲的脚!】(求月票) 我脸都绿了! 回想刚刚的一幕,我才后知后觉,晏婉如八成是去了厕所以后,怕我着凉没盖好被子,才到我屋伸手要被我把被子盖严实,而我呢,却把她当成了莲莲,以为她要恶作剧,竟把晏婉如的屁股给打了! 我了个天,我说莲莲臀部啥时候变得丰满了呢,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天太黑,房间也没开灯,我看不到晏婉如此时的表情,她没出声,趴在床上一动未动。 我这叫一个悔啊,怎么办?怎么办? “顾靖,你是不是怕我偷袭你,一直没睡啊?”黑暗中溅起莲莲咯咯的笑声,她的脚步声渐渐接近床头,咚,床垫一晃,她好像坐在了我旁边:“嘿嘿,色狼哥哥,这回长记性了吧,让你欺负我啊,让你跟我妈妈告状啊,哼,有种你别睡觉,你一睡我就来偷袭,整死你!” 此刻,我坐在床头位置,莲莲坐在床中央,我忽然感觉腿上的被子让身旁趴着的晏婉如扯走了,似乎盖在了她自己的身上。看得如此,我就明白了晏姐的意思,大概是不想让莲莲看到我俩在一个床上躺着,便道:“赶紧回去!不然揍你了!” “你揍啊?揍啊?借你两个胆子!”床晃了晃,莲莲在扭屁股。 你真以为我不敢呀?我发誓,她要知道我刚把她妈妈都揍了,她肯定不敢说这话! 郁闷啊,晏姐那边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想到是因为她的关系才让我凑错了人,我火就噌噌窜了上来:“我再说最后一遍!给我回去!”我屁股她那边挪了挪,做出一副要打她的模样。 只听莲莲怪叫一声:“啊!妈妈!顾靖要打我!妈妈!”喊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回应,“我了个乖乖,不会吧,我妈在厕所睡着了?这么大声都听不见?” 你妈跟我被窝里呢! “好了好了,顾靖,我暂时放过你了,你陪我打会儿扑克,我睡不着。” 见她似是要去开灯,我急忙往前一抓,拽到了她胳膊:“我困了,要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那你陪我聊会儿天。” “没时间!” “喂,不就是踩了你鞋子几脚嘛,小气劲儿,至于这么记仇?”月亮从乌云中撕开一道缝隙,朦朦胧胧的光线打进了屋内,隐约能看到莲莲气哼哼的表情,“再者说,要不是你先偷摸了我屁股,还把我丢在医院不管,我也不会欺负你啦。” 晏婉如所在的地方也被月光照到了,被窝鼓鼓囊囊的,她脑袋也蒙在里面,看不到表情,不细细观察的话,也很难发现被子下面有人。见莲莲没有注意那边,我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把身子往外移了移,尽量拉开莲莲的目光,气道:“你怎么还提那事儿?明显是你没注意椅子底下就坐的,我吃饱了撑的摸你干嘛?咱们讲点道理行吗?你当时要好好跟我说话,我至于把你扔医院吗?” 莲莲小嘴巴一撅:“我不管,反正你摸了我,这是事实。” 我一摆手:“没法跟你说话了,不可理喻!” “色狼哥哥,那我问你,你真喜欢我妈那种大屁股?”莲莲好奇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重重拍拍脑门,瞥了眼被窝鼓起的地方:“……别胡说八道,我可不喜欢。” 莲莲切了一声:“喜欢就喜欢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在医院你不是说了么,有机会一定得摸摸我妈,啊,我就纳闷了,大屁股有哪里好啊?” 别让我看见你了行不行?我都服了,指指门口:“哪都不好,回吧,晚安。”晏婉如就在旁边呢,我哪能当着她面跟她女儿讨论她的屁股呀? “喂,色狼哥哥……”莲莲不走,笑嘻嘻地看着我:“你是不是想泡我妈呀?” 我翻翻白眼:“别瞎说!” “我可事先提醒你,想泡我妈的人多了去了,有帅的,有酷的,有称钱的,咯咯,你是没什么机会了,趁早打消了念头,别老惦记我妈的大屁股了哦,嘿嘿,我妈可不会给你摸的。” “你别老屁股屁股的行不?”我现在对屁股这俩字非常敏感。 “我偏说,屁股屁股屁股屁股……”莲莲嘿嘿一笑,啪嗒,蹬掉拖鞋把腿挪到了床上,双手向后支撑着身子。 见她几乎贴到了晏婉如盖着的被子,我心头一阵乱跳,赶快把脚伸进被窝,微微屈起,撑出一个鼓鼓的痕迹,避免莲莲看出被窝的不自然。被子里很热乎,一挑开,还有一股女人的香味飘入鼻尖。 从外面观察了一下破绽,我挪着脚丫子做了些调整,将晏婉如露在外面的一个裙子角也用脚趾头夹进了被窝。脚趾一软,不知碰到了什么肉呼呼的东西。感觉着晏婉如的身子一动,我迅速把脚拿开一些,呼了口气。 莲莲估摸没发现异常,两只小脚交叉在一起,颠啊颠,“……我妈你是甭想了,她眼光高着呢,一般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更别说你这种比一般人还差很多的色狼了,她要是能看上你,哼哼,我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不过嘛,你要是泡我的话,嗯嗯,没准还有一些机会哦。” 我道:“你放一百个心吧,我打一辈子光棍也打你的主意。” 莲莲拿光溜溜的小脚丫踹了我一脚:“你再说一遍?” “别说一遍了,我再说十遍都行,你自信心能不能不要那么膨胀?” 莲莲叫了一嗓子:“啊,气死我啦,你,你……” “赶紧走吧,我睡觉了。” “行,顾靖你行,啊啊,看招!”莲莲张牙舞爪地朝我抓来。 “别闹了!”我手在身前一护,可预料之中的攻击却没有到。 抬眼一看,莲莲正倍感得意地瞅着我:“嘿嘿,我看你这样受不受的了,忍啊,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我狐疑地眨眨眼:“忍什么?” 莲莲的笑容渐渐凝固:“我了个乖乖,你居然不怕被挠脚心?天!你还是人吗?” 脚心?我当然怕了,可…… 我一下愣住了,才发现莲莲的一只手臂居然伸进了被窝里,正在我脚边吭哧吭哧挠着什么! 我去! 别挠了!! 那是你母亲的脚!!! …… …… 【ps:求月票,谢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50章【鸡血大红袍】 被窝忽悠忽悠动着,似乎是晏婉如在拼命躲着莲莲的手。 “顾靖!你简直是非人类啊!”莲莲不敢置信地还在被子里挠着:“这都不怕?” 废话!我当然不怕了!那根本不是我的脚! 我惊得跟什么似的,呼地一下冲过去,怕莲莲发现,就放着左脚在被窝里没动,一把伸出手,将她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按着莲莲的肩膀把她推下床,回头一看,被窝一抖一抖的,显然是晏婉如被她折腾得够呛,那可是脚心啊,想想都发寒。我恶狠狠地瞪了莲莲一眼,“你再不回去,我可喊你妈来了?” 莲莲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你去告状也没用,我妈才不舍得打我呢。”许是玩累了,莲莲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扭小腰:“……行了,我不折腾你了,明儿见,呼,好困好困,妈妈也真是,怎么还没上完厕所啊,都多半天啦?” 她懒洋洋地推开门,朝着她屋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碰,一声关门的响动。 我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反手合上门,瞧瞧被子,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办?我可是打了她屁股的啊!力度还不轻呢! 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句,忐忑不安地走到床边,咳嗽一声:“莲莲走了,呃,晏姐,我先前真不是故意的,您没来的时候莲莲就跑过我屋里一次,装鬼吓唬我,后来我睡着了,一睁眼就看见一人朝我伸手,我以为是莲莲,气坏了,就……就那啥了您两下,我……我……呃,实在抱歉,实在抱歉。” 一身吊带衫的晏婉如已从被窝里爬出来,吃痛地搓搓脚心,看我一下:“……没事儿。”月光太暗看不清,但她脖子应该红了。 我尴尬万分地摸摸鼻子:“您看这事儿闹的,我这个,唉……” “没什么,你也不是成心的。”晏婉如右手悄悄伸进被子里,好像是在摸屁股,过了片刻,她咳嗽了咳嗽,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抬眼瞅瞅我:“……十二点多了,你也早点睡觉吧,盖好被子,别冻着。” 我都打她屁股了,她还这么关心我,唉,“……嗯,您也是,晚安。” 等晏婉如一走,我就躺到床上,把手迎着月光举到半空,她臀真软啊,跟邹姨那里的手感一模一样。一时间,我竟生出一种后悔方才没多打两下的念头,愣了愣,我马上给了自己脑门一拳,该死,晏姐对你这么好,你想什么呐! 忽地,客厅那边传来几声尖叫。 “啊……妈妈……别打别打……啊……你干什么呀……我……我到底怎么了……啊……”就听啪啪啪的清脆响动,接着,飘来阵阵哭声:“……呜呜……你干嘛……干嘛打我屁股啊……呜……你跟姥姥一样坏……呜呜……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疼……呜呜……你从来都没……没打过我的……呜呜……疼……别打了……呜呜……我……我……我再也不跟你好了……呜呜……” 啪!啪!啪! 莲莲的哭声中还夹着晏婉如略带哭腔的嗓音:“我看你以后还淘不淘气!看你以后还听不听话!”想必每打女儿一下,晏婉如心里也会跟着疼一下吧。 第二天早上。 我刷牙洗漱过后,拿着自己已经干了的衣服走出卫生间,这时,就见那边的卧室门开了,晏婉如勉强笑着和我打了声招呼,与我擦肩而过,进了厕所,看样子,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半晌过去,莲莲也慢吞吞地从屋里走到客厅,许是哭了一宿,眼睛里尽是红红的血丝,她看也不看我,无精打采地往沙发上一坐,撅着嘴不说话。 我眨眨眼,也不知说什么好,干脆下楼去买早点。 等我回来时,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微妙的气氛徘徊在客厅上空。 晏婉如板脸望着窗外风景,莲莲嘟嘴看着电视,母女俩谁也不理谁。 汗,不至于吧?昨天还手拉手在一起腻腻歪歪呢。我清了清嗓子,把买来的早点放到桌上,“晏姐,莲莲,吃饭吧。” 晏婉如嗯了一声,到桌旁,拉开椅子坐下去。 莲莲拿小眼睛瞥瞥母亲,也走了过来,不过却没挨着晏婉如,而是坐到我旁边。 楼下没油条油饼之类的玩意儿,就米粥和鸡蛋。晏婉如拨了个鸡蛋,温柔地递到我手里,“……趁热吃。”平常的情况,她一般都是先给莲莲剥鸡蛋的,今天却没有,给了我后,晏婉如就给自己拨了个吃。 莲莲眼巴巴地看了看我手里的鸡蛋,又瞧了瞧晏婉如,小鼻子抽抽,咧嘴哭起来。 我呃了一声,忙把鸡蛋给她:“不哭不哭,给,你先吃。” 莲莲哭的鼻涕都流出来了:“……我不要你的……呜呜……我要我妈妈给……给我剥……呜呜……” 晏婉如眼眶一红,一咬牙,装作没听见似的,低头自顾喝着粥。 莲莲哭得稀里哗啦,伤心极了:“……呜呜……妈妈不管我了……还打我……呜呜……” 汗,谁叫你那么调皮的。我这人就是心软,见她哭成那样,便给晏婉如打了打眼色,可没用,晏姐好像有心要晾着她,根本对她的哭声无动于衷。无奈,我捡过一个新鸡蛋,剥了皮,往莲莲面前推了推:“不哭了,乖,先吃饭。” 莲莲吸了吸鼻涕,泪眼汪汪地看看我,哭着把鸡蛋抓过来,一把放进嘴里咬。 我好笑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莲莲边吃边哭,还自言自语说:“……妈妈是……是大坏蛋……呜呜……我再也不理她了……”我看到有几滴眼泪掉进了晏婉如的粥碗里,她偷偷抹了下眼睛,还是没说话,拖着粥碗抿嘴喝着。 吃过饭,我们回到了奥迪车上,继续赶路。 一小时…… 五小时…… 八小时…… 大约下午三点多,我们总算进了浙江省,开到了昌化所在的临安市。 临安是长江三角洲南端的一颗绿色明珠,位于浙江省西北部,山清水秀、风光迷人,旅游景点极多,像天目山、青山湖、钱王陵、玲珑山、太湖源、浙西大峡谷、白水涧,等等等等,尤其昌化镇的鸡血石,更是举世闻名。 a8刚开进临安市内,就看到繁华街道两旁不少家鸡血石专卖。 晏婉如把车停在路旁,解开安全带回头看我一眼:“咱们今晚跟临安住下吧,明天早上再到昌化看石头,嗯,我想先跟附近找找大红袍,不少昌化挖出来的好石头可都是临安鸡血石店的老板拍回去的,万一运气好,兴许能碰上一块呢,你来不来?” “行。”我拉开车门跟晏婉如一起下车,但却见莲莲没有跟上:“……你不来?” 莲莲撅嘴道:“我累了。” 我哦一声,看了看晏婉如,对莲莲道:“那你跟车里等会儿,我俩马上回来。” 关上车门,那边的晏婉如已是过了马路,走到了一家规模不错的鸡血石店铺门口,头顶的牌子写着“抱石阁”三字,左右手边各有一个半人高的灯箱,分别写着“鸡血石”和“田黄石”。要不说昌化是个好地方呢,玉岩山上不仅产鸡血,而且还产田黄。 走进抱石阁,柜台后面的一个中年人抬头看过来:“两位,看石头?” 晏婉如笑着摘下墨镜:“是严老板吧,我几年来找您切过石头的,还记得我不?” 严老板惊诧地哎呀了一嗓子:“晏老师?怎么能不记得啊,我老婆天天看您的节目呢,快,快,里面坐。”他很高兴,笑呵呵地把我俩让到了店中央的小沙发上,“您怎么想起来临安了?找石头?鸡血还是田黄?” “鸡血。”晏婉如又加了一句:“鸡血大红袍。” 严老板给我俩倒了两杯茶,苦笑道:“我就知道一般的石头肯定入不了您眼,大红袍啊,呵呵,说来也巧,我这里确实有一块,是您那次走后一个月的拍卖时得来的,后来做成了印章,鸡血不算特别艳,但面积占了总体的百分之七十左右,勉强也称得上大红袍了,品相还不错。” 晏婉如眼睛一亮:“哦?我能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严老板回身走到一个上了锁的透明玻璃展台前,拿出钥匙拧开,小心翼翼地双手捧出一方印章,拿到了我俩跟前,“您也知道我进这行时间不久,所以一直没个像样的鸡血压阵,大都做一做加工或中低档鸡血赚钱,呵呵,这个章啊,可是我这么多年弄来最好的一块鸡血了。” 这方印章血色稍浅,淡红色的那种感觉,细长条,章体除了几圈或白或黄的颜色掺杂,其余部分均被鸡血覆盖,非常漂亮。 说起来,这方印的血色还没晏婉如家那块印章血色浓艳,但是,其价值却远远大过了晏婉如的印章,为什么?就因为鸡血的铺盖面积广,如果晏婉如的印章能卖到几万块的话,严老板这件虽到不了百万,但几十万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等晏婉如看完,我也接过来上了上手。 石质手感细腻,光滑,配上红色的鸡血,瞬间散发出一股妖艳的魅力。这种大红袍我只在电视里见过,这是第一次摸到,只感觉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一种无法言语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或许,这是我头一次体味到了晏婉如这样的收藏家的心情,那种一抓到就不想再放手的心情。 我的心跳渐渐加快了些,自己好像一下子喜欢上了鸡血石。 “严老板。”晏婉如从我手里把石头拿回去,爱不释手地搓搓:“……你开个价儿?” 严老板想也不想地摇摇头:“现在好鸡血越来越难找了,尤其大红袍,买都没处买,呵呵,我还想拿它镇店呢,真没打算卖。” “唉,我就知道。”晏婉如失望地笑了笑。 严老板道:“这块虽然不卖,但我店里还有不少鸡血石雕刻不错,喏,你看看那边那件,是鸡血石少见的冻地,相当难得了,您要买的话,给四十万拿走。”昌化鸡血石的特点是血浓血艳,但地子大都比较差。所谓地子,俗话说就是裹住鸡血的石头,一般的昌化地子往往不透、不润、干巴巴的,比不上巴林鸡血石,像那种果冻一样的细润石质,是非常少见的,倘若一块鸡血石既是冻地,血又浓郁,覆盖面又广,那这种大红袍的价值就比严老板这块还要高出很多倍了。 “不瞒您,我这回来只想弄个印章的。”晏婉如把手里的大红袍递回去:“其他店呢,有大红袍吗?” 严老板一沉吟:“有是肯定有,但一部分人纯粹是拿来当镇店之宝的,轻易不会卖,另一部分人呢,也是开出天价,嗯,我知道您不缺钱,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的价格实在离谱了点,二百、三百万也敢叫,我劝您别买。”大红袍在鸡血石中的地位相当于玻璃种在翡翠家族里的地位,均属顶级,有价无市,不然晏婉如这种收藏大家也不会现在还未收到一块像样的大红袍了。 晏婉如摊摊手:“那我是白来一趟了?” “您可以去国石村转转,大概明天或后天晚上,玉岩山脚下会有场拍卖,听说山上矿区挖到了不错的鸡血石,还有些前阵子存下的石头,总共几十块吧,运气好的话,真没准能碰上能做章的大红袍呢。” 我眼神一动,马上道:“严叔叔,到底是明天还是后天?” 严老板摇摇脑袋:“具体还不清楚,因为一块很大的石头正从玉岩山上往下搬呢,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山脚,不过,拍卖前会有人通知的,你们要是不急着回去,给我留个电话?有了消息我联系你们,正好我也要去呢。” 晏婉如给他留了电话,“那好,麻烦您了。” 我有点心潮澎湃了,那块正从玉岩山往下搬的石头,大概就是我跟优酷视频里看到的那块!! …… …… 【ps:谢谢了!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51章【玉岩山上的巨型鸡血石】(求月票) 出了抱石阁。 我脑子里仍徘徊着视频里那块巨型鸡血石的镜头,想着马上就能大赚一笔,渐渐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攥攥拳头做了个深呼吸,我迫不及待地对前面要过马路的晏婉如道:“晏姐,咱们先吃饭吧,然后我想去玉岩山看看。”重生前,那块石头是被一个玩石头的商人以一百九十九万元的天价拍走的,我身上有二百二十六万左右,按理说拍下它是没什么问题,但我怕出意外,逐想提前下手,看能不能在拍卖前将其拿到手里,这样我才踏实。 晏婉如似乎在发呆,走在前面,没听到我说话。 “晏姐?晏姐?” 等我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晏婉如才强笑道:“好,吃饭。” 我一犹豫,道:“晏姐,莲莲她……” 晏婉如叹息着打断我:“我有分寸,走吧,待会儿还得找旅馆订房呢。” 奥迪车里,莲莲正窝在后座上一个人拿扑克牌算命,等我俩上了车,她小嘴巴一撅,气哼哼地收起扑克,扭头看向车窗外,一言不发。 开车到了一家饭馆前,我们进去要了几道菜,不言不语地吃着。 席间,晏婉如体贴地加了一筷子兔肉放到我碗里,“这是临安的特色菜,香薰兔肉,味道很不错,我上回到这里时几乎每天都吃,你尝尝。” “谢谢。”我注意了一下莲莲的表情,她瘪着嘴巴瞅瞅我碗里的兔肉,委屈极了。 我咳嗽一声,忙也加了一筷子给她:“你也吃。”唉,也不知她俩的冷战什么时候能结束。 莲莲吸吸鼻子,眼中蒙上雾气,却不动筷子,好像又要哭。 晏婉如看她一眼,一叹气,迟疑着夹起一块兔肉,轻轻放到她碗中:“……吃吧。” 莲莲一呆,紧巴巴地看了看母亲,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妈妈……呜呜……”她站起身,一把过去抱住晏婉如:“……妈妈……我错了……呜呜……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淘气了……呜呜……你别不管我……别不理我……呜呜……” 晏婉如眼睛红红的,溺爱地抱住女儿,拿脸蹭着她的脸:“嗯,乖,真乖。” 我会心一笑,总算和好如初了。 擦干眼泪,莲莲干脆一屁股坐到晏婉如的腿上,小手指着饭桌:“妈,我要吃这个!” “好……”晏婉如给她夹了菜。 “妈!我要你喂我!” 晏婉如苦笑:“你啊,喏。” 莲莲非常幸福张开嘴,咬住母亲伸过来的筷子,嚼了嚼:“……妈,你真好,我爱你!” 晏婉如在她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妈也爱你。” 母女俩又恢复了腻腻歪歪的状态,看得我好生羡慕。 吃过晚饭,晏婉如和莲莲手拉手走在前面进了奥迪车,我们在广场附近找了个住宿的地方预定了房间,旋即放好东西,折身出了旅馆,开车往国石村赶去。 出临安城区,下杭徽高速,a8在从汤家湾到苦竹岭之间的汤苦线公路上,山路弯弯,几乎每隔几十米就是一个急转弯,一侧是闻名遐迩的浙西大峡谷,另一侧是延绵陡峭的黄山余脉,每每觉得已在深山,便会在某个转弯处豁然开朗,掩映在绿色之中的村庄出现在眼前。 国石村原本不叫国石村,因为昌化鸡血石候选“国石”,玉岩山脚下的两个村子便于2007年合并在一起,改名“国石村”。一进村庄便好似走进了鸡血石的世界,狭窄的街道两边,经营鸡血石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 “小靖。”晏婉如放慢了车速:“到了,下去看看吗?” 我一摸鼻子:“我是想到玉岩山瞧瞧那块严老板说的巨型鸡血石的。” 晏婉如一愣:“……明后天就拍卖了,干嘛非得上山看?再说,玉岩山好像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让上的,我倒是进过一回23号矿,不过,那是矿主领的路呢。” 莲莲撒娇道:“妈,我也想上山玩,这村子太土啦,没意思!” 晏婉如笑着掐了掐她的小脸蛋:“好,好,妈去试试,你们跟车上等下。” 她下车往前走,在一处民房前与一个当地村民说了几句话,然后,村民领她去了斜对面的一家二层小楼前,敲敲门,跟开门的另个村民说了什么,我看到晏婉如把墨镜往下拉了拉。不多会儿,一个穿着很土气的国石村村民略显激动地跟着晏婉如过了来,见状,我和莲莲也开门下了车。 晏婉如指着村民笑道:“这是李大哥,他说愿意给咱们带路。” 我道:“谢谢您了。” “不用。”李大哥是那种很纯朴的村民,说话很实在:“天快黑了,要上山的话最好快点,现在走?” “好。” 已是傍晚时分。 在山上劳作了一天的村民陆续下山,国石村的街面上热闹起来。下山的人们在街边随意摆起了石头摊子,出售自己在山上捡到的适合雕刻的昌化石。一条小路在两栋民居之间蜿蜒而上,这是国石村通向玉岩山的必经之路。几十年来,国石村的人们就是通过这条路手担肩扛,将一块块名贵的鸡血石从山上运下来,为世间带来了一件件鸡血石珍品,也带来了富裕和希望。 路上,我问道:“李大哥,正抬下山的那块巨型鸡血石的主人在么?” “哦,那块石头啊。”李大哥想了想,“是17号矿出来的,矿主是宋老板,听说上午去了矿区监工,我不知道他下没下山。” 我道:“那有人给他出过价儿吗?” 李大哥道:“当然有了,挖出来的时候,一个深圳老板就过去看了,开口价一百五十万,但宋老板没卖,说要等拍卖。”突然,李大哥一指前面夕阳处:“看到了,就是那块石头,咦,宋老板也在呢。” 抬眼一望,崎岖山路上大约十几个衣着朴素的村民正围在那里休息,坐的坐,靠的靠,个个满头大汗,好像累得不轻似的。他们中间是一个大木头架子,足足好几米长,拴着粗麻绳。我看到,架子上面拖着一个被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体,八成是那块巨型鸡血,石头分量很足,至少得上两百斤了。 晏婉如拉着气喘吁吁的莲莲从后面走上来,惊叹道:“这么大一块?我以为就几十一百斤呢。” “老李?你不是刚下山吗?怎么又回来了?”那边有村民看到了我们。 李大哥快走两步迎上去,回头指指我们:“是晏婉如晏老师说想上山看看。” 看表情,除了少数三两个人外,其余人都不知道晏婉如是谁,大概很少看电视吧。 这时,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微微一愣,瞧向我们,“……晏老师?” 李大哥提醒道:“这是宋老板。” 晏婉如笑着点点头,伸出手去:“幸会。” “我才是幸会,没想到跟这里碰见您。”宋老板还带着一顶黄色安全帽,想和她握手,但迟疑了片刻,手却顿在半空,“呵呵,不好意思,刚从矿区出来,手上有点脏。” 晏婉如没说什么,依旧与他握了手:“这块石头是您的吧,嗯,分量真足。” 心情不错的宋老板哈哈一笑:“是啊,自打承包了17号矿,这还是挖出最好的一块鸡血呢,今年总算没亏本,对了,晏老师,要不要打开给你看看?我跟你说吧,侧面的血那叫一个浓,当时打出来的时候,我和几个矿工都看傻了。” 晏婉如笑道:“方便吗?” “把布一拆就行,没什么不方便。”宋老板亲自动手,走过去把外面的那层保护布摘掉。这也就是晏婉如,换了是我,人家八成……不,人家百分之百不会给这个面子。 刷,脏兮兮的布料分开左右,一抹血色煞那间刺入眼睛! 鸡血原石的一个小侧面完全被红色染满,是那种最纯正的血红色,且并非斑点状,而是成片成片连在一起的块状,里面几乎没有杂质缝隙,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是鸡血。虽说除了这一个侧面,其余部分只是普通的叶腊石,但倘若小侧面的鸡血能保持这个浓度和面积延伸进去,那石头的价值就不可估量了。 “好艳!” 不止我和晏婉如,连莲莲这个外行都惊呆了一下。 宋老板脸上挂了笑容:“晏老师,还行吧?呵呵,只这一个侧面来看,这石头切出一块大红袍印章来应该不成问题,运气好的话,内里如果都是这种鸡血,哈哈,那十个二十个大红袍印章也是能出来的,而且还可能是百分之九十血色的极品大红袍,不不,要是那样,切成印章就可惜了,嗯,还是做雕刻最好。” 莲莲拽拽母亲的衣服:“妈,你不是要找大红袍印章么,买下来吧。” “哦?”宋老板看看晏婉如:“您想要?” 晏婉如犹豫了片刻,慢慢一摇头:“我不是个爱冒险的人,这块石头好虽好,但赌性太大,呵呵,我可没这个魄力。” 我松了口气,要是晏姐也动了石头的心思,我还真不好意思跟她争。 她说的不错,本来相比于翡翠赌石的十赌九输来说,鸡血石赌石的赌性非常小,概率大约在十赌三输左右,因为鸡血石原石大都是开门的,表皮有鸡血,自然可以通过经验分析内里,即使赌输了,也不会赔掉太多钱。可是宋老板这块石头却不同,它外表成色太好了,加上石头的重量极大,价钱肯定不菲,可万一表层鸡血没有渗透进去,另边的叶腊石也空空如也的话,那陪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很可能几百万块打了水漂,一分钱也收不回来。 晏婉如俯下身,拿聚光手电筒照了照侧面的鸡血:“宋老板,你没打算自己切开赌赌?” 宋老板呵呵一笑:“跟您一样,我胆子也没那么大,万一擦垮了,我这一年可白忙活了,呵呵,不止是我,我认识的几个矿主也都是采到石头就拿出去拍卖,从不自己解开,嗯,现在出一块鸡血不容易啊,稳一点好。” 晏婉如赞同地点点头,拿手电晃了晃鸡血部位:“……只这一处见了血?” 鸡血原石是那种不规则的长条形状,宋老板闻言,过去一伸手,点了点原石尾端的一个小红疙瘩:“这里也沾了一点,但不太多,地子也很干,对了,您看这块石料能拍到多少钱?呵呵,我心里没什么底,想听听您的意见。” 晏婉如道:“可别这么说,您天天跟鸡血石打交道,比我懂行多了。” 宋老板道:“主要是石头赌性太大,不好估价,前次有人出了一百五十万,您看?” 细细琢磨了一会儿,晏婉如有拿手电打了打鸡血,“……就表面这层鸡血来看,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能切出一方大红袍印章,嗯,可能两方也能看到,所以一百五十万肯定没问题,我估摸,这块鸡血石,怎么着也能卖到一百七十万吧?” 宋老板笑道:“一百七么?比我心理价位低了些。” 翡翠原石的估价一般是看能出多少对儿手镯,而鸡血石则是看能出多少方印章,以此衡量成本,估算价格。 “我这也是最保守的估计。” 看完了石头,晏婉如扶着膝盖站起来,我则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手电,也假模假样地趴在那里瞧了会儿。 不会错了,就是这块鸡血石! 我已经动了势在必得的心思,就算花掉全部家产,我也一定要把它买下来! “宋老板,你的心理价是多少?”晏婉如道。 村民们休息的差不多了,宋老板把布重新裹回去,随口道:“一百九吧。” 我定定神儿,回身看着他道:“一百九十万,您卖我吧。” “卖你?”宋老板眨眨眼睛。 晏婉如怔了怔,快速拉了我袖子一把,好像在提醒我一百九不值。 我苦笑一声,石料表面的鸡血看,一百九确实有点高了,但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块原石另一侧还没切出的鸡血,比刚刚那面还要浓艳很多!! …… …… 【ps:高潮要来了,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52章【怒!】 我对提醒我的晏婉如微微一摇头,示意自己有分寸。晏婉如瞅瞅我的眼睛,点了下脑袋,不再多说什么,拉着莲莲的手跟边上等着。旋即,我看向宋老板:“成交?”明天或后天的拍卖上,石头会以一百九十九万的高价拍出,所以在我心里,一百九真的很便宜了。 宋老板先看了眼晏婉如,后而苦涩地勾起嘴角:“真卖不了。” 我一皱眉:“您刚说的心理价位不是一百九十万么?低了?那我再加五万,可以了么?”我有点来气,心说商人就是商人,嘴上没一句实话。 晏婉如看看我俩,出言道:“宋老板,我朋友是真喜欢这块石头,您看?” 宋老板无奈一笑:“你们可能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钱的问题,小伙子,如果你再早来七八天,别说一百九十五万了,你给一百八十五万我估计也会卖你的,但现在,巨型鸡血石拍卖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许多上海北京的老板都坐飞机到了临安,你说我要把石头提前卖了,人家不是白来一趟吗?” 我一想也对,可还是有点不甘心,便道:“我再加点,一百九十九万。” 宋老板抱歉道:“我说了,不是钱的问题,我这个岁数的人,得要脸啊,呵呵,好多人情在外面飘着呢,真卖不了。”顿了顿,他宽慰道:“不过也不急这一天半天,等石头运下山就立刻拍卖,你如果真喜欢,真想出一百九十九万,大概也没人能比你出价更高了,这块鸡血石也肯定能到你手里,你说是吧?” 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出多少钱他也不会卖了。 然而想想也是,我带了二百二十六万,还怕买不下来它? 下山的路上。 晏婉如劝我道:“那块鸡血石如果能赌赢,当然会发一笔横财,但赌输的几率占了更大一部分,你真打算要买?” 我跃跃欲试地搓搓手,笑了下:“嗯,想赌一把。” 晏婉如还想说:“可是一百九十九万也太……” “妈,他不听你就甭说了!”莲莲拉了拉母亲的小手,瞪我一眼:“他有钱,你让他折腾去吧,到时候亏了,看他上哪哭去!” 当初那老板发到优酷上的切石视频里,连石头里的纹路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会亏? 但这些话当然不能告诉她俩,我没言语,小心注意着脚下的碎石和台阶。 回到国石村,晏婉如望了望头顶,“……天还没黑透,要不跟村里转转鸡血石店?” 莲莲撅嘴道:“妈,您怎么非得找个大红袍啊?” “可遇不可求,能找到当然最好,不然也没办法,只能说妈跟鸡血大红袍无缘吧。” 不过,别看是盛产鸡血石的昌化镇,大红袍印章却也寥寥无几,转了四家店铺,最好的一块印章的鸡血占了总体的百分之五十,晏婉如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没买。有家店里倒是有个鸡血石雕刻非常不错,从血色多少看,切开的话绝对能出来一个大红袍印章,精品中的精品。可晏婉如似乎只对印章感兴趣,加上雕刻价钱太贵,开口就是三百五十万,她也没狠下心买。 出了第四家店铺,莲莲暗暗咂舌:“我了个乖乖的,这破石头真贵,妈,你别买啦,还不如给我买套房子呢。” 晏婉如道:“你要房子干嘛?” 莲莲老大不要脸地嘿嘿一笑:“我结婚时用。” 拉着她走到奥迪车前,晏婉如用钥匙解了锁,好气地点点她脑门:“没羞没臊,也不怕你小靖哥哥笑话,刚多大就想着结婚啊,成心气妈是不?” 莲莲咯咯一笑:“那等您结完我再结。” 晏婉如捏捏她脸蛋:“这还差不多。”刚要开门上车,她看到了什么,一抬头:“诶,那边好像还有家店?再看看?” 莲莲做出一个“被你打败了”的表情。 忽地,耳边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儿。 “……会不会太冒险?” “放心吧,运气不会那么差的,瑞丽这次虽然赔了四百万,但鸡血石跟翡翠赌石不一样,风险没那么大。” “那也不能全买啊?” 俩人的声音越听越耳熟,我眨巴着眼睛侧头一看,晏婉如要去的那家鸡血石店门口,居然站着韦斌和他那日本女朋友凉子! 真是冤家路窄!他们怎么也来了? 我突然想起邹姨曾跟我说过,韦斌这次回国,似乎是打算做玉石赚钱的。 那头凉子踌躇道:“咱们还有多少钱?” 韦斌一想,道:“大约四百多万,嗯,这回多收一些鸡血原石吧,只要成色好的,如果能开出几方大红袍印章,瑞丽赔掉的四百万也能回来了。” 凉子道:“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万一赔了,咱们就倾家荡产了。” 韦斌坚决地摆摆手:“这是鸡血石,表面能看到血色的,再赔也赔不到哪去。” 从头到尾听了他们的对话,我有点幸灾乐祸,心说果然是恶有恶报,谁叫你当初那么对邹姨的,现在报应来了,赔了四百万吧?可是换个角度一想,我又有些郁闷,看来韦斌在日本真没少挣钱,即使少了这么多,手里居然还有四百多万,比我多了一倍。 “小靖,走啊,看什么呢?”晏婉如拉着莲莲走到了韦斌旁边的店门口。 韦斌和凉子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一愣,韦斌笑了,阴阳怪气道:“哟,是你啊。” 凉子冷笑着看了看晏婉如和莲莲,回头对我道:“姓邹的贱货怎么没来?她把你甩了?还是你把她甩了?” 我火一下就上来了:“你才贱货!嘴巴干净点儿!”我本是不想理他们的,可这俩家伙嘴太欠。 “小靖……”晏婉如皱眉走到我身边,推推墨镜,“……怎么回事?” 我沉脸解释道:“以前有点过节。” 凉子上下看我一眼,嘲笑道:“你也想来玩鸡血石?呵,小心点,赌石可不是你这种心理素质能玩得起的。” 我反唇相讥道:“那也没你俩一下输掉四百万厉害。” 韦斌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四百万算什么?有几天就挣回来了,倒是你,见过四百万什么样吗?” 凉子挽着他的手,道:“你最近没和姓邹的在一起吧,呵呵,知道么,我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公用电话给姓邹的贱货打过去,然后骂她一顿,哎呀,真痛快啊,她还不长记性,每次都接,呵呵,我倒想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再换手机号。” 我把脸往下一拉:“你缺心眼吧!” 韦斌笑道:“是她缺心眼,我都很明确地告诉她分手了,她还来缠着我,凉子骂她两句已经算给她面子了。” 我嘴角跳了跳:“到底是谁缠着谁,你自己心里明白,姓韦的,做人,得讲良心。” “良心?”韦斌呵呵笑了笑:“是啊,正因为我有良心,老天爷看到了,才给我降下了一笔财富,让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他人呢?起早贪黑地工作,付出了那么多,可老天为什么没给他们掉个馅饼?” 他俩的嘴脸让我有点反胃,懒得搭理他们,“……晏姐,走吧。” 店里。 莲莲撇嘴道:“那俩人是谁呀?怪声怪气的,看着就不是好人!” 我道:“男的叫韦斌,是我邹姨原来的男朋友,早些年,韦斌要去日本留学,邹姨就把她来北京几年打工的钱全给了他当路费学费,后来每年也寄钱到日本,可韦斌突然有天发了财,非但不记我邹姨的恩,不还她钱,反而还新谈了女朋友,甚至要包养邹姨,三番五次地骚扰她,整个一忘恩负义的东西。” 晏婉如一蹙眉:“还有这种人?” 莲莲听完,也气得够呛:“死暴发户!有什么可得意的!我妈随便从保险柜里拿出件东西,换成钢镚都能砸死他一百次!” 想一想,老天爷确实挺不公平的,邹姨既有能力又肯付出,却得不到回报,而韦斌那狗东西却小人得志,作威作福! 滴答!滴答!滴答! a8的警报器响了! “可能是谁家小孩儿碰了吧。”晏婉如没太在意,先问了老板:“鸡血大红袍印章有吗?” 老板摇摇头:“有血量百分之四十五的。” “那算了,回吧。”晏婉如随手按掉了警报,我们仨并排走出店门。 远远一看,我不禁有点狐疑,因为奥迪车周围没有人。 谁碰的? 蓦地,只听晏婉如心痛地惊呼了一嗓子:“我的车!” a8车门侧面,一道被利器刮过的痕迹触目惊心! 足足一米长! 莲莲啊地大叫一声:“是谁!是谁!?” 正是吃饭的时候,四周空无一人,找了半天也没有目击者。晏婉如蹲下去,颤抖着手臂抚了抚被利器刮伤的地方,紧紧咬着牙。 “肯定是韦斌干的!”我只感觉一股疯狂的怒气骤然涌上心头! 欺人太甚了! 韦斌!这是你逼我的! 我心中有了主意,一个能让韦斌倾家荡产的主意! 但前提,我必须先得到那块巨型鸡血石! 等着! 你给我等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53章【鸡血拍卖!】(10000字,求月票!) 临安市中心广场旁的一家旅店内。 晏婉如脸色不好看地坐在床上叹了声气,“……车子还没买多久呢,就……唉,即便上了漆,恐怕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了。” 莲莲怪叫一声,抓着头发大喊道:“该死的韦斌!别让我看见你!妈!报警吧!” 晏婉如一摇头:“村子里没正规的停车位,当时没人看到,警察来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平白耽误时间罢了,算了,等回北京在修车吧,这两天先等拍卖。” 我歉疚道:“晏姐,修车的费用我出,这回都怪我,要不是……” 摇摇头,晏婉如打断道:“要怪也是怪韦斌和那日本人,跟你没关系。” 我暗暗一咬牙,韦斌,这笔账我记下了,连带邹姨的份,我早晚跟你算清楚! 这个旅馆没有那种套间,我和晏婉如母女俩是分开房间的。回到自己屋,我早早刷牙洗漱躺到了床上,压了压火,尽量让自己把心情平静下来,我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把那块巨型鸡血石拿到手,这是最重要的事儿。 第二天。 晏婉如开车带我们在临安周边寻找着大红袍印章,整整一上午都一无所获。 中午,我们到了工商银行取钱,早几天时,在晏婉如的建议下我已经提前预约过了,保险起见,将手里的二百二十六万全部取出来,装进a8后备箱的保险柜里。晏婉如也取了些,但没我多,可能就几十万左右。 大约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她包里的手机响了。 晏婉如靠边把a8停稳,接起电话:“喂,哪位……哦,严老板啊,您好……呵呵,我们正跟临安找石头呢……对……您说……是么?晚上七点……好,我知道了,谢谢您了啊……行,那晚上见……拜拜。” 我忙问道:“是不是拍卖定了?” 挂下手机的晏婉如点点头:“国石村,傍晚七点左右,天一黑就开始看石头,然后七点半拍卖。” 呼,终于要来了! 莲莲疑惑道:“为什么要等天黑?” 陪她打着扑克牌的我出了张黑桃k,解释道:“国石村的鸡血拍卖一般都在晚上,因为天黑后灯光打在鸡血表面会非常透亮好看,比白天的效果好。” 莲莲咦了一声:“你知道的还挺多呀?” 那是,为了鸡血石,我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的。 将近七点钟,奥迪a8缓缓驶进国石村,这一回,晏婉如没把车随便停到路旁,而是拐了个弯,停在了村民李大哥家门前。她下车敲了敲他家门,跟李大哥和他妻子说了几声,李大哥便点头答应下来,说让她放心去拍卖,车子他帮着照看。 道过谢,我们仨人小路走向一个饭馆似的建筑,门上挂着红绸缎条,写着“昌化鸡血原石拍卖”几个字。外面聚集了二三十人,但可能是时间未到,有个当地人在门口拦着没让大家进去。透过玻璃往屋里一看,几个村民正搬这搬那地忙活着,好像再把许多鸡血石集中到西边的屋子里。 “快了……”晏婉如抬起腕子看看表:“再等等吧。” 忽然,莲莲叫了一嗓子,几乎跳了起来,手臂一指远处走来的两人:“妈!是他们!” 来人正是韦斌和凉子! 看莲莲的表情,恨不得上去咬他两口似的,“你混蛋!凭什么把我妈妈车子刮坏!” 晏婉如责怪地拽拽她:“妈怎么和你说的,不许骂人。” “可他们,可他们……啊啊,气死我啦!” 走过来的韦斌看看莲莲,笑道:“什么刮车子?别血口喷人行不行?” 凉子冷笑道:“是啊,凡事得讲证据,这谁家的小孩儿啊,这么没教养!” 晏婉如脸一沉:“……你再说一遍!”她是那种很和善的性格,纵然车子被刮伤,我也没见晏婉如这么生气过,想来,莲莲在她心里的位置是比什么都要高的。 这边的争吵声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凉子捋了捋头发,嘲讽道:“你们中国人就只会大喊大叫么?没素质!” 我道:“我们再没素质,那也比你男朋友强百倍千倍,他才是中国人里的败类,我们可不敢和他争。” 韦斌冷冷看我一眼:“你嘴巴放干净点,再纠正你一句,我现在的国籍是日本人。” 我哑然失笑一声:“哟,那可值得庆祝一下,以后丢也是丢日本人的脸,不会丢我们中国人的脸了,韦斌,像你这么低劣的人,我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嗯,甭管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你那张皮已经脏透了,就算你变成美国人,变成英国人,也改变不了你肮脏的本质!” 莲莲接过我的话来:“对,就算你变成宇宙人,变成外星人,人渣还是人渣!哼!” 正吵着呢,那头树底下突然走过来一个中年人:“莲莲?”大晚上的,他也和晏婉如一样带着墨镜,好像刻意要挡住面容。 或许是见我们人多了,韦斌和凉子气焰一虚,“拍卖上见!”撂下这话,俩人转身走了。 那墨镜中年人此时也走到了我们身旁,摘下眼镜。 “啊,柳叔叔?”莲莲惊讶道:“您怎么也来了?” 居然是那和我有过几面之缘的文物鉴定专家——柳老师! 柳老师笑着摸了摸莲莲的脑袋,也客气地对我点头打招呼,才道:“你母亲出发前给我打过电话问我来不来昌化的,我开始有事,没打算来,但后来腾出了工夫,一琢磨,呆着也没事儿,就过来瞅瞅,巧了,刚到临安就听说国石村晚上要有拍卖,这不,紧赶慢赶地到了,对了,刚刚这俩人是谁?很少见婉如跟人吵架的。” 晏婉如苦笑道:“那俩日本人跟小靖有些过节,昨天还把我a8划了道口子,嗯,具体就不说了,柳大哥,倒是你,怎么也戴上墨镜了?我刚刚看树底下那人背影眼熟,没想到还真是你。” 柳老师无奈耸耸肩膀:“你以为我想啊,今儿个也邪门儿了,走了临安几个鸡血石店,老板都把我认出来了,本来看上了块石头,但对方却开出天价,好像是成心宰我似的,弄得我不得不买个墨镜戴上了,唉,他们又哪里知道,我就是穷鬼一个,跟你比不了啊。” 晏婉如谦虚道:“别这么说,我能捡那么多漏,也就是运气好些罢了。” “这话不对,那天我老师……哦,就是史院长教训过我了,他说我只会纸上谈兵,一动真格的准抓瞎,呵呵,还让我和几个老家伙跟你学学,史院长的原话是,‘别看年岁小,婉如那丫头才是真正玩收藏的料儿,对文物的感觉不是你几个能比的,好好学着吧’,呵呵,史院长可很少夸人的,在我印象里,你是第二个被他这么夸的。” 晏婉如露出一丝笑意:“史院长过奖了,呵呵,我很好奇,第一个是谁?” 柳老师拿眼神瞥了瞥我这边:“喏,就是你身旁这个小伙子。” “小靖?”晏婉如愣愣,“……怎么是他?” 柳老师咳嗽一声,笑道:“有回在中央电视塔,我们见过面的,一件被我们几个老家伙都鉴定为臆造品的玩意儿,这小伙子却说是真品,后来碰见了史院长,结果才知道那物件确实是真的,呵呵,当时史院长就说,小小年纪就有这种眼光,这种魄力,真的不简单。” 我不好意思道:“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其实我眼力很差的。” 莲莲也道:“是啊柳叔叔,他不懂古玩。” 柳老师好笑拍了拍莲莲的肩膀,“……他在古玩城给你母亲上了一课,在中央电视塔给我上了一课,他还不懂古玩?那谁懂?” 我不太习惯被人夸奖,相互捧了几句后,大家换了个话题。 “婉如,你看上那块石头了?” “刚才跟窗户上瞅了瞅,好像没什么特别出色的鸡血,唯独最大的那块红得很艳,面积也够,重量也足。” 柳老师道:“哦?你想赌一方……想赌两方大红袍印章?” “你又不是不知道,鸡血可比翡翠的绿还要难渗透进石料,说切空就切空,我可没那么大魄力。”语气一顿,晏婉如指了我一下:“况且,小靖已经看中了那块巨型鸡血石了,我就是想争也争不过他啊。” “是吗?”柳老师看向我:“那石头我刚也从玻璃上看了,你准备出多少?” 我没隐瞒,压低了些声音:“大概二百万吧。” 柳老师唬了一跳:“呵,我还说想争一把呢,看来没希望了,二百万的话,估计没人抢的过你,不过,是不是有点亏得慌了?” 晏婉如道:“我和小靖说过了,但他不听,好像特别中意那石料。” 柳老师道:“哦,但想必也叫不到那么高的价儿,一百九十万打住了。” 饭馆模样的建筑前传来阵阵喧嚣,一个当地人回头跟屋里人说了什么,旋即对外面大声说可以进去看石头了。呼,大伙儿一拥而上,好像谁先进去石料就归谁似的,拼命往里挤,一点也没有老板的做派。我注意到,这回来的人真是不少,粗略数数,大约有七八十人之多,当然,其中也有很多纯看热闹的。 晏婉如望了望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屋子,一摇头:“咱们等等再进吧。” “好,也不在乎这一分半分钟。” 过了会儿,抱石阁的严老板姗姗来迟,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跑来,“开了么?开了么?” “还没,人太多,我们正等呢。”我有点无语,心说平时挺稳重的一人,怎么一看到鸡血石就变样了呢? 严老板吐出口气:“呼,还好赶上了,我那儿突然来了个客人,一下没走开。” 那边,包括韦斌凉子在内最先几个挤进去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走出来,大家表情都略显激动,一个比一个兴奋。 严老板迫不及待地搓搓手:“晏老师,我可先进去了?” 晏婉如看看里面,对我们道:“咱们也进吧,人少多了。” 走进这家没摆桌椅的饭馆,正厅站了不少当地人在维持着西屋的秩序,不让一下子进去那么多人,要排队。等待的时候,我往东屋看了一眼,门开着,那里有几个木箱子和保险柜,便问道:“严老板,保险柜里是不是还有鸡血石?” 严老板点头道:“没错,应该还存了不少,是为下次拍卖留的,否则如果一次性全拍出去,下回的拍卖该撑不起来了。” 我视线盯住东屋看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挪开目光。 这时,西屋走出五个人,房间一空,终于轮到我们了。 迈步过门槛,只见水泥地上零零散散躺了一地鸡血石原石,个个儿上面均带着鲜艳的血色,非常诱人。晏婉如回身递给我一个聚光手电筒后,就自己蹲在角落拿起一块原石照了起来。我视线在屋内扫了圈,蹲在一个南方人旁边,捡起石头,学着他们的专业动作打着手电光。有道是“巴林玩地昌化玩血”,这块原石充分体现了昌化鸡血的特点,地子差,但胜在血浓血厚,唉,实在太漂亮了,这还是没经过打磨抛光的毛料呢,如果这么鲜艳的血色经过抛光工序制成表面滑溜溜的印章,那得多美啊。 我咽咽吐沫,放下它,换了块原石拿在手里。 西屋的鸡血毛料大部分都是小块,几斤,十几斤,大了的也才几十斤重,角落那块几百斤的巨型鸡血就相当显眼了,它也是今天拍卖的主角儿,我注意到,每个进屋的老板商人几乎都要在它那里停留很长时间,左看看,右摸摸,还拿尺子量着。 “麻烦腾个地方,谢谢。”一个一瘸一拐的中年人挤到我身边蹲下去。 我一愣,心中升起一抹怪怪的滋味。这人我见过,正是在优酷视频里看到的那个玉石商人,曾经,这块巨型鸡血石便是他以高价拍得的。 “怎么了?”瘸子商人奇怪地瞧瞧我。 “呃,没事儿。” 晏婉如拉着莲莲已是站起来往外走了,柳老师和严老板仍在仔仔细细地看石头。见状,我跟着晏婉如后面走出西屋,“……晏姐,看到中意的了?” 饭馆门口,两个村民正扯着一张红地毯往前拽,晏婉如迈步躲开地毯,“有一块小料子不错,反正也不贵,我想碰碰运气,你呢?” 我道:“我就想买那块大石头,其他的没兴趣。” 晏婉如呵呵一笑:“你放心吧,那石头肯定跑不了你手的,如果开出两方大红袍印章,可别忘给我留一个哦。” 莲莲瞥瞥我:“对,便宜卖我妈妈,不,送我妈妈得了。” 晏婉如好笑地弹了她脑门一下:“贫嘴……” 严老板是最后一个从饭馆走出来的,一当地人回头看了看,马上宣布拍卖正式开始。 他指挥一人跟他一起从西屋搬出一块三四斤的小原石,放到红地毯上,“规矩大家都知道,我也不多说了,现在开始竞价。”跟正经拍卖会不同,国石村的拍卖很不正规,大伙儿围在门口有说有笑,乱哄哄的,那充当拍卖师的当地人也操着一口地方话,很多词我都听不懂。 “五百!”一个南方人大声道。 “六百!”有个东北口音的妇女加入了竞争。 负责拍卖的村民抱着那块小毛料举在半空:“……六百……八百五……九百……一千……一千零五十……一千一百八十……”国石村的拍卖没有起拍价,更没有固定叫价金额,大家想叫多少叫多少,我听到有个老头竟还喊出了一千二百三十五元这么一个有零有整的价儿,弄得大家哈哈一笑,气氛非常和谐,“……一千三了……一千三百五……一千三百五……一千三百五……成交!” 最终,石头被那个东北口音的妇女拍去。 接着,又一块四斤左右的毛料被搬出来。 这回,严老板加入了争夺,一口气叫到了一千五,终于将其拿下。 一连拍了几块原石,却并没有出现那种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场面,原石也均以很理智的正常价位成交出去。我发现,大家好像都相互认识,有股子谦让的味道,比如这块石头倘若他让了一把,那下一块毛料其他人也会让他一下,这是在北京拍卖会上绝对见不到的场面。 正想着呢,晏婉如的声音钻进了耳朵:“一万五!” 我定神一看,饭馆门口的红地毯上躺着一块三斤重的毛料,别看小,可表面鸡血成色表现相当不错,应该不算贵,晏婉如许是想赌一个高血量的印章吧。 “一万七!”叫价的是韦斌。 晏婉如继续喊道:“一万九。” “两万二!”韦斌说罢,还示威地斜了我们一眼。 这块毛料仅能看到一块低血量的印章,也就值两万块,倘若不是想赌里面血量充足的,基本不会花两万以上收购,因为没什么赚头。晏婉如一犹豫,摇头放弃了。 凉子和韦斌相视一笑,那表情,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莲莲咯咯咬着牙齿,怒道:“妈妈!你干嘛不接着叫价啊!才两万诶!你瞧他俩那德行!气死我啦!” 晏婉如平静地摇摇脑袋:“没必要跟他们赌这口气。” 我双目一凝:“让他们得意一阵吧,等我买了那块巨型鸡血,我保证,有他俩哭的时候,走着瞧吧。”我有些等不及了。 二十几轮拍卖过后,大家都或多或少有了收获。 严老板拍得了两块毛料,柳老师也拿下了一块,据说成色都还行,不出大意外的话,应该有一万块钱利润可赚。 终于,今晚的正主儿被八九个村民合力抬出了西屋,咚,稳稳落在地毯上。 负责拍卖的村民大声道:“这块鸡血石成色怎么样,相信懂行的都清楚,这个重量,矿山上已经很难开采出来了,好了,不多说了,开始竞价。” 虽明知石料肯定价值百万以上,但竞拍还是从几万元起步。 “五万!”严老板笑呵呵地先叫了。 一个深圳口音的男子道:“十五万!” 人群最后面的一个临安鸡血石店老板道:“二十万!” 莲莲也凑热闹地跳起来嚷嚷道:“三十万!三十万!” 价格逐渐攀升,我觉得现在去挣没什么意义,就暂时没喊价,侧头看了眼那瘸子老板,他也和我一样,一直没言声。我对这块毛料是势在必得的,倾家荡产也得买下它,此时,我最大的竞争对手无疑是瘸子老板了,曾经,他肯花一百九十九万买,不知我如果叫到了二百万,他还会不会跟上? 不过我也没什么压力,在我看来,这块料子已是我囊中之物了,因为除了我,没人知道它里面有什么,这是我最大的优势。 “八十万!”叫价的是一昌化本地人。 拍卖的村民扯着嗓门重复着底下人的报价:“……八十万……八十五万……九十二万元……九十五万……一百零四万……一百一十一万……一百一十九万……一百二十五万……”价格跳跃的幅度越来越大,现场的气氛也愈加紧张,跟之前小毛料的谦让态度明显不同,场上出现了稍许火药味,竞争趋于白热化,“……一百三十五万……一百四十万……一百四十八万……一百四十九万……” 晏婉如把脑袋转向我,提醒道:“抢价的人少了,差不多了。” 忽地,许久未动的瘸子老板铿锵有力道:“……一百六十五万!”他一下加出了好多,让上空气氛骤然一滞。 左右看了看,竟没有人再跟了,大家都在考虑。 见得如此,我一琢磨,喊道:“一百七十万!” 瘸子老板侧头看了我这边一眸子,“……一百七十五万!” 知道了他大概的心理价位,再这么耗下去纯粹耽误时间,我没有一丝犹豫,干净利落道:“一百九十九万!”我直接加了二十四万,是叫价以来增加幅度最大的一次,我希望把自己势在必得的心思传达给瘸子老板,让他放弃石头的竞争,这样,我也能省一点钱。 晏婉如一皱眉,莲莲翻翻白眼,但却没说什么。 严老板倒是吓了一跳,好心道:“小伙子,前面是一百七十五,你干嘛加那么多,这原石不值二百万吧?”不止他,所有人都朝我投来疑惑不定的眼神,我还听到有人低声议论,说我是外行。 我无奈笑笑,没言声。 过了几秒钟,瘸子老板沉声道:“……二百零一万!” 还能加?我沉吟片刻,“……二百零二万!” 瘸子老板一咬牙:“……二百零四万!” 旁边的晏婉如对我微微摇摇头,柳老师也劝我价格太高了。但我不听,干脆道:“二百零五万!” 这个价格一出,现场议论声乍起。 莲莲咂舌道:“我了个乖乖,小靖哥哥,原来你那么有钱呐?” 晏婉如一脸责怪的意味:“小靖,差不多了,别逞能。”我知道晏姐是没把我当外人,否则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 心中有点暖呼,我回了一个不好意思地微笑,悄声道:“晏姐,实话跟你说,这石头对我有大用,必须买到,花多少钱我都不心疼,您放心,我心里有谱。”说罢,往瘸子老板那头看了一眼,他犹豫着动动嘴唇,等村民喊了两遍二百零五万后,他一闭眼,终究没有再叫出高价。 呼,成了! 虽然比预计的价格高一些,但也没关系,相比于石头的价值,那些都是毛毛雨。 我彻彻底底松了口气,全身一阵舒畅,这回才是真的发财了! 严老板对我笑道:“先恭喜了。” 我心情大好:“谢谢……” 蓦然,一个熟悉的嗓音杀了出来:“……二百零八万!” 刚要宣布成交的村民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是韦斌! 他出价了! 该死的!我心底一沉,黑着脸往他的方向瞅了瞅,这个混蛋,怎么处处跟我作对?我不清楚重生前韦斌来没来过国石村的拍卖,但他之所以竞价,肯定是我带来的蝴蝶效应惹的祸!一咬后槽牙,我冷声道:“……二百一十万!” 韦斌笑看看我:“二百一十五万!” 见晏婉如和柳老师要说话,我沉脸一摆手,道:“二百一十八万!” 韦斌哼了一声,随意道:“二百二十万!” 我渐渐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难道韦斌和凉子想把积蓄赌在这块巨型鸡血石上?想豪赌一把赚回瑞丽赌石的亏损?那样的话,我的现金是根本无法与他四百万相抗衡!我脸色不太好,“……二百二十三万!” 韦斌道:“二百二十五万!” 我心中凉巴巴的:“二百二十六万!”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了,如果他再加,那…… “二百二十八万!”韦斌同情地瞧瞧我,笑了一下。 全场一片哗然! “这么高?都疯了吧?” “也不见得,石头如果开好了,能上千万的。” “那价钱也太高了。” 我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这一得一失的反差让我有些接受不了! 没钱了!一分都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 拍卖的村民开始喊了:“二百二十八万……二百二十八万……” 晏婉如扶了下我的肩膀:“小靖,算了吧。” 对了!有晏婉如在呢!我飞快道:“晏姐,借我点钱行不?我一定尽快还你。” “你还想争?” 我坚定道:“是,谢谢您了。” 晏婉如无奈一叹,“我是不建议你跟他赌气的,但如果你非买不可,那……好吧。” “太谢谢了!”我二话不说地回过头。 “成交!” “二百三十万!”喊完价格后,我愣住了,“成交?什么成交?我还没出完呢!” 那负责拍卖的村民居然不声不响地喊出了成交! 村民也是一愣,许是没想我会继续出价,呃了一声,“抱歉,那继续叫?”这就是专业与非专业的差别,正经的拍卖师在喊最后一遍时往往会停顿好久,问一问下面还有没有人争,可村民却很机械地只喊三声,没什么过多停顿! “等等!”韦斌不悦道:“你刚刚都说成交了,怎么还能继续?这什么规矩?耍我玩呢?” 村民回头看向屋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和他交流了片刻,道:“不好意思,嗯,最后的这块鸡血石还按二百二十八万,归这位先生。”他指了指韦斌。 凉子示威地朝我一笑。 我脑子嗡地一声,一道晴天霹雳轰然炸响!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好事全让韦斌那种混蛋摊上了! 老天爷!你到底长没长眼睛!? 我想发财,想给邹姨晏姐报仇,但那一切都是建立在我拍得这块鸡血原石的基础上,现在,我计划被全盘打乱了,所有幻想都成了泡影! 完了!全完了! “小靖,别太放在心上了。”晏婉如用手捋了捋我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安慰道:“那石头本身也不值那么多钱,不买就对了。” “晏姐你不知道,那石头里面,唉!”我没再说下去。 晏婉如好奇地眨眨眼,有点想笑:“哦?高科技仪器都无法观察的石头,你能看见里面?” 我失魂落魄地摇摇头,没回答她。 拍卖结束,大家纷纷上前去拿自己拍下的石头,并支付全款。 等严老板和柳老师抱着鸡血石走回来,晏婉如便提议大家一起走。 忽然,韦斌和凉子手挽着手朝我们走来,韦斌点了支软包中华烟抽了两口,吐着烟圈嘲笑道:“没带够钱还来买鸡血石?你别逗我们笑了,呵呵,不过你倒是也有几分眼力,没错,这石头确实不值二百二十八万,但如果换在瑞丽的那些人,我想二百四十万也肯定有人会出,为什么?因为这石头分量大,赌性大,如果头尾的血色连上,极有可能开出二十多方大红袍印章,这是多少钱?几千万!” 莲莲嬉笑地指指他:“妈妈,靖哥哥,柳叔叔,快来看傻子,有人白日做梦了。” 韦斌笑道:“即便只开出两方大红袍,二百二十八万也值了,我做梦?呵呵,反正我俩也没打算把石头运走,还得花运费,嗯,就跟这里切吧,要不要来看看?”他回头对着一个村民道:“……这里有切石机吗?” 此话一出,周围立刻安静了下去。 那村民下意识地点头道:“有,大的小的都有,跟屋里呢,你是要?” 韦斌自信地笑笑:“对,我想现在切开。” 村民痛快道:“好,等我给你叫人,老许,老周,搬机器!” 本来抱着石头想开车离开的几个老板纷纷快步回了来,另些没走的人也感兴趣地站在原地没动窝,似乎想亲眼看看这块难得一见的巨型鸡血石切开的镜头。人越聚越多,好像还来了不少当地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饭馆门口围了住。 莲莲拉着晏婉如跳了跳:“妈,咱们也快去,看那家伙怎么把血切没!” 气氛热烈起来,大家情绪仿佛比先前拍卖还要高涨。 唯独我心情比较低落,陪着晏婉如和柳老师等人挤进人群里后,就无精打采地盯着那块本应该是我的鸡血石微微叹了口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石头的内部结构了,第一刀下去估计不会有什么结果,但第二刀或第三刀,肯定能见到比那个侧面更深的血色! 嘎啦嘎啦,一台切割机被两人抬了出,撤掉地摊,将机器放到地上。 准备就绪,一个当地人撩起袖口道:“我来切?”见韦斌点头,他指挥几人把外面的大灯打开,呸呸,往手上吐了两口吐沫,搓了搓,捡起机器打着了齿轮,“……先把血旁边的叶腊石擦擦吧,看血渗没渗进去,能出几个大红袍。”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切石头的老手,对一系列手法非常了解。 但韦斌跟凉子商量了一下,却摇头道:“先切离血最远的尾端。” 那当地人一呆:“尾巴?哦,你想先赌血量有多长啊,可是……” 韦斌一意孤行道:“按我说的切吧。”如果尾端也有血,那石头的价值就会再次飙升了,因为头尾血量是有可能相连的。 “……哦,行。” 切尾巴?我愣了愣,一般都是先擦鸡血周围的,怎么不按套路来?尾巴那里可…… 吱啦!切割机转了起来! “见血……见血……见血……”韦斌和凉子嘴里不断念叨着。 莲莲则无耻地喊道:“见不了血!见不了血!见不了血!” 随着切割机徐徐落刀,尾巴的石料被慢慢切平了——干巴巴的,没见红! 莲莲幸灾乐祸地嘿嘿一笑。 这才刚开始,韦斌脸色没什么变化,淡然自若地指挥道:“继续,这次切深点。” 村民答应了一声,举起切割机,对准位置按了下去,吱啦吱啦,空气中顿时扬起一股灰尘的味道,好多离得近的人咳嗽起来,不多时,一块一厘米厚度的石料被切到地上,往里一看,依然尽是杂质,没有见色! 韦斌蹙蹙眉头,“再来。” 凉子拉了他一把,道:“是不是先看血色那边能出几方大红袍印章啊?别管后面了。” 韦斌道:“赌的就是后面有没有血,如果有,就发财了,前面暂时放放,不急。” 在韦斌的指挥下,村民一刀刀地切着巨型鸡血石的尾巴,它本身的体积也渐渐变小。 一刀……三刀……五刀……八刀……十刀…… 机器的噪音已将我耳膜震得有点生疼,不少离得近的人都捂着耳朵退远了一点。 半晌过去,韦斌的脸色难看了下来,很阴,很沉。 几百斤的石料几乎被从尾巴那里切去了三分之一大小,碎石洒了满地,可切口处却什么都没有,除了叶腊石还是叶腊石,唯一的不同是,前几刀的切口是土黄色,现在略微有些发黑了。 凉子紧张地擦了把汗:“没出,怎么办?” 韦斌深深吸了口烟,道:“刚三分之一,接着切!” 村民不确定地问了句:“还切后面?” “……对,切!” 吱啦吱啦! 鸡血原石的体积继续减小着,到最后,已经切了一半还多一些,却仍没有见血! 韦斌有点急了,烟一根接一根地抽,末了,扔掉烟头,从一边抓过来一个手握式的小切割机,让那村民走开,他自己蹲在了只剩不到一半的鸡血石前,摸摸这里,看看那里,最后转动了齿轮,小心翼翼地朝着中央偏上端的那个小血点擦去。这是除了侧面鸡血外的唯一一处血色了,不大,仅几毫米。 滋滋滋滋! 粉末扬起,擦了几下后,那点浅色的鸡血斑块非但没能渗进去,反而被磨没了! 韦斌脸色一变,骂了句脏话,不甘心地又往里挖了挖——鸡血断了,什么也没有! 莲莲嘻嘻一笑:“完喽完喽,新血没出来,旧血倒没啦!” 严老板摇头道:“也不算完,这石料的看头在侧面的浓血上,那边还没擦,石头的价值也不会降低多少,顶多是没了能开出几千万的机会。” 但韦斌似乎就是赌的尾端见血,这个打击不可谓不大,更何况,还有处很可能渗入血色的地方被擦个空。 凉子咬着嘴唇道:“还擦吗?” 韦斌再没了之前的自信,犹犹豫豫地看着侧面的那抹血色,举起切割器,转着齿轮贴去了鸡血周围,好像是准备试试能出几方大红袍。 我一叹气,知道他刀落的位置肯定能见到更多的红色,这一刀下去,石头的价值至少会上浮一个台阶。闭上眼睛,我实在不想看到那混蛋惊喜的脸庞。 十秒钟…… 二十秒钟…… 预料中的惊呼没有传来,耳边的齿轮声嘎然而止! 韦斌居然没有切,他满头大汗地看向其他人:“还有两方大红袍能看到,这石头,有人出价吗?”或许是没了赚千万的盼头,方才擦没的血色也预示着石料透着重重风险,韦斌竟放弃了石头,打算转让出去! 我心头猛然一热! 笨蛋! 你这刀要是一落!大片大片的鸡血就出来了!! …… …… 【ps:实在不容易,今天爆发万字,求大家的推荐票、打赏和月票!谢谢!能给咱的都给咱吧!】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54章【见血了!】(求月票) 听了韦斌的话,凉子眉头紧锁,小声儿劝道:“后面空了,不代表前面也不行,还有出两方鸡血大红袍的机会,为什么不赌一把?” 韦斌放下切割器,微微一摇头:“即便出一方百分之八十血量的上品大红袍,再出一方百分之七十的,咱们能赚多少?更别说还不确定有没有两方可出,再擦下去没什么意义了,还不如留着钱,等过几天的拍卖再赌一块大点的石料。”说完,他摸摸鸡血石上那片厚重的血色,看向下面:“……有人想要吗?出个价儿。” 曾经有过千万资产的韦斌对几万几十万的小钱不那么看重,只想再来次一夜暴富的经历,但是,这不代表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在那些玩石头的老板眼里,石料最有看头的地方没切没擦,石料的价值也不会折损太多,听韦斌说罢,我看到大家都有点跃跃欲试了。 “一百五十万!”方才没有争到手的瘸子老板走到了人群第一排。 韦斌一皱眉,看看别人:“还有出价的么?” 我斜后方一个深圳老板大喊道:“一百五十五万!” 瘸子老板瞧了他一眼,二话不说道:“一百五十七万!” 一个上海人道:“一百五十八万!” 这边,莲莲嘿嘿笑了两声:“姓韦的这回傻眼了吧,花了二百二十八万,结果什么都没出来,还要低价卖出去,真是傻死啦,嘻嘻,小靖哥哥,你不是中意那块石头么,怎么不跟着竞价呀?快拍下来,等出了鸡血,好好气气韦斌和那日本人!” “先等等。”晏婉如一指那边:“发现没有,这回竞价的没有临安本地人,而且据我所知,这几人似乎都不是玩鸡血石的,喏,那个腿有毛病的老板,记得上回跟北京拍卖会见过,是专门玩和田玉的,还有那上海人,是做翡翠生意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为什么没本地人?” 晏婉如道:“大概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内情吧,诶,这么说来,之前的拍卖上,石头后来也没有本地人竞价吧?” 严老板笑道:“一般常跟鸡血石打交道的人,除了石头大小和表面的血量血色,还会看一个东西,就是血好不好浸到石料里,当然,普通时候是看不出来的,但当石料上不止一处有血色时,我大概会先擦擦血色稍小的地方,如果擦空了,鸡血断了,那么另一个位置的危险度也大幅上升,当然,这个说法没什么科学根据,可前几个月的两次拍卖里,就有三块石头出现了类似的事情,一处空,另一处也跟着空,弄得当地人都有点怕了,嗯,像这块巨型鸡血石吧,别看只是一小点血被切断了,我相信经过前几次的教训,本地人很少会去争了。” 莲莲道:“这是迷信吧?” 严老板呵呵一笑:“那如果我要告诉你,五月和七月开空的三块石料中有两块都是17号矿出来的呢?” 柳老师道:“这么邪门儿?” 严老板道:“是啊,邪门极了,鸡血石原石的赌性本就不大,一般很少有开空的,所以知道内情的人,一开始就没打算争过,大都是凑热闹喊着玩的,呵呵,反正我不建议买,因为这块毛料和前几块属于同一个岩石层的,开空的几率极大。” 晏婉如一点头:“我也不建议买,倒不是因为严老板说的,而是石头价格太高了,喏,已经叫到一百六十万了。” 莲莲呃了一声,看向我:“那你别买了,钱没什么,主要是不能让那家伙看笑话啊!” 此刻,竞争者只剩下瘸子老板和上海老板了,气氛沉寂了几秒钟,瘸子老板道:“……一百六十二万!” 上海老板不甘示弱道:“一百六十三万!” 价钱继续攀升,一百六十四万,一百六十六万,一百六十八万,一百七十一万,终于,在瘸子老板的一百七十五万上打住了,上海老板不再出声,没了继续竞争的意思。 谁知道,等瘸子老板的视线投向韦斌时,后者却断然摇摇头:“一百七十五不卖。” 瘸子老板眉头跳了跳:“这块鸡血还剩不到一半的重量,它顶多还值一百六十万,嗯?一百七十五你还嫌少?相信不会再有比我出价高的了。” 韦斌道:“没一百九十五万肯定不卖,否则,我就自己切了,反正也没太大风险。”也是,他成本是二百二十八万,若一百七十五卖,他得赔掉五十三万,还不如自己赌一把呢。 “一百九十五!?”不少人都用好笑的眼神看着他。 瘸子老板失笑一声:“你切了一半多的重量,又把一块血擦没了,还敢叫一百九十五?别把人当傻子,你以为会有人买么?” 莲莲趁乱叫道:“都别买他的,让他自己开,赔死他!” “一百九十五万没人要?”韦斌看了看他们,转头对凉子道:“那咱们自己……” 我走上前一步:“我要!” 韦斌和凉子齐齐一愣:“你?” 莲莲当即哎呀了一嗓子,小脚一抬,重重踩在我脚面上:“你干什么呀,都说了石头不好了,你怎么还买?”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我能不买吗?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柳老师吸了口气,“小伙子,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践啊,石头太贵了。”见我不听,柳老师道:“婉如,你不劝劝他?” 晏婉如苦苦一笑:“我劝他也不听,随他吧。” 我没法跟他们解释,歉意一笑,“……晏姐,钱在车后备箱里,咱们拿一趟?” “等等。”韦斌叫住了我,微微笑笑:“你真想买?” 我皱眉道:“有什么问题?” 韦斌一耸肩膀:“别人给一百九十五万我卖,但你不行,你得给……嗯,给二百万吧。” 我脸一黑:“一百九十五是你亲口说的吧?别太过分!” 凉子冷笑道:“石头在我们手里,想卖谁、想卖多少钱是我们的自由,你要想买,就拿出二百万来,否则我们可自己下刀了。” 莲莲怪叫一声:“可恶!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无耻的人!靖哥哥!你不许买!” 晏婉如也看不下去了,“小靖,你……” 我一抬手,咬牙切齿道:“好!二百万!”看着韦斌凉子相视一笑,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和一个劲儿摇头不语的晏婉如到李大哥家门口打开奥迪后备箱,从保险柜里数出二百万元人民币,装进袋子,折身回来扔给韦斌:“……自己数!” 清点好二百万,韦斌整个人好像轻松了起来,说风凉话道:“真没想到还有你这种人,随便开个价儿也能给,呵呵,你拿钱的时候我听大家说,17号矿的石料似乎不怎么好啊,嗯,幸亏你收了,谢谢了啊,祝你开空了,一滴血也见不到。” 凉子瞥了我一眼:“蠢货。” 我道:“也不知道是谁蠢,二百二十八万买的,一转眼就赔掉了二十八万。”换个角度一想,我心里有点好笑,本来是要花二百三十万和韦斌争的,结果阴差阳错没买到,现在,却只要二百万就把石料收了回来,省了不少钱。 韦斌和凉子没走远,站在几米外似是要看我笑话。 我做了个深呼吸,侧头看向旁边给韦斌切石头的村民,动动嘴唇,想让他帮着切一下,可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下去,一琢磨,他对石头的结构肯定没我了解,万一我描述不对切错了,可就空欢喜一场了。想到此处,我干脆弯腰捡起手握式切割器,打开开关,先在鸡血石尾部试着擦了擦,照了下手感,心中有了底后,才是向右挪了几步,伸手摸摸鲜艳的鸡血。 韦斌催促道:“赶紧切呀,等什么呢!” 我懒得搭理他,细细回忆着曾经视频里看到的景象,我记得,紧挨着侧面这片血色靠左一点的位置会有大面积鸡血涌出,顺着纹路找了找,我大概确定了位置,一点头,转起切割器,用齿轮对准鸡血旁干巴巴的叶腊石,吱啦吱啦地贴上去! 这是头一回用切割器,动作未免有点生疏,一刀下去,顿时呛了一鼻子土。 咳嗽两声,我捂着嘴和鼻子继续上下蹭着那里。 十秒钟…… 二十秒钟…… 三十秒钟…… 鸡血旁边被整整挂掉了一层皮,我一愣,竟是没有看到血! 一滴也没有! 不少人浅呼一声,“血没散开!侧面没血!” 韦斌哈哈一笑,嘲讽道:“得,这下看不到两方大红袍了,顶多还剩一方半。” 凉子笑道:“还好被他买了,不然亏的就是咱们了。” 莲莲蹦起来一指我:“该死!我就说不让你买吧!你偏不听!” 别看只是这么一小层皮,但不得不说,石头被我擦跌了,现在,恐怕连一百五十万都值不了了。 不理周围的乱乱哄哄,我静下心来反反复复观察着石头,不能啊,明明有血的! 蓦地,我一拍脑门,放下切割器,叫那村民帮着我把石料翻了个面。 这回,我依旧对准了鸡血左侧的叶腊石,轻轻拿起切割器压了上去。 出血!一定得出血! 空气中弥漫着粉末的味道,鸡血石石皮被一层层刮掉。 十秒钟…… 二十秒钟…… 呼! 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切割器贴住的石料颜色徒然一变,我下意识地呆了呆,忙收手刹车,待粉末散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抹摄人心魄的血色扎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瞳里! 出血了! 而且是比表皮那层鸡血还要鲜红的血液! 莲莲叫了一声:“哇塞!太漂亮啦!” 韦斌的笑容有点不自然:“别高兴的太早,出血是应该的,这石料表现本来就不错。” 凉子附和道:“是啊,别乐极生悲了,能不能开出一个大红袍还不知道呢。” 我斜眼看看他俩,没言声,信心百倍地抓起切割器在新开出的血液旁边再次一刮!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又一道三毫米见方的血块被擦了出来!鲜红得有些刺眼!我淡淡一笑,看向韦斌两人。 韦斌嘴角稍稍一抖:“那也看不到两方整章。” “是吗?”我也不多说,捏着切割器沿着无血的叶腊石纹路迅速刮了两下——血!又出血了!这次是一厘米大小的血块!而且跟之前侧面的鸡血和新开出的鸡血全部连在了一起!覆盖了鸡血原石的两个小侧面!我道:“现在呢?” “……”韦斌脸色微变,再也笑不出来了。 “哇!”莲莲激动地拉着母亲跑到了我这边,“靖哥哥,好样的!气死他!气死他!” 柳老师和严老板也惊讶地跟过来看了看:“……嗯,刚刚单一个侧面还不能说明什么,但现在立体了,一方大红袍肯定没问题,两方也有的看,好,好啊。”虽然刚开始也隐约能看到两方大红袍整章,可赌的概率稍大了一些,我现在又把一个侧面开出了痕迹,基本属于板上钉钉,不会出什么危险了。 瘸子老板道:“小伙子,二百五十万卖不卖?” 那深圳老板上来瞧瞧,直接道:“暂时还确定不了两方大红袍,嗯,我出二百五十五。” 莲莲拽拽母亲衣服:“妈,值不值?” 晏婉如轻轻一点头:“不排除第二方印章出不来的可能,如果保险一点,现在卖掉当然好,还要看小靖怎么决定了。” 卖? 我也没说话,蹲下身,用切割器在与新血旧血相邻的又一个侧面上再次落刀! 韦斌一怔,讶然道:“还想赌一面?太异想天开了吧?” 我拿眼角瞥瞥他:“自己看!” 吱啦吱啦! 在所有人目错愕的目光下,又一抹鲜血在石头表皮绽放出了颜色! 连上了!又与先前两个侧面连成了片!甚至其中很少有杂质,尽是大片大片的血!从平面的角度看,血液几乎占了整体的百分之八十!这种表现,切出来就是大红袍!而且还是两方……不……三方也能看到一些! 莲莲瞪大了眼珠子:“我了个乖乖,还有血?” 晏婉如赞叹地瞅瞅石头,对我笑道:“恭喜了,这回两方印章是跑不了了。” 这一刀非常关键,不但确定了两方大红袍印章,竟还瞧见了第三方的苗头! 严老板表情有些激动,跟其他几个老板同时围了上去,用强光手电往血色照着,想瞧瞧血到底渗透进了何种地步,但许是鸡血石地子一般,不透不润,所以无法看得太深。半晌过后,一个临安本地老板出价道:“三百一十万,卖吗?” 瘸子老板看着我的眼睛:“三百一十五万!让给我吧?” 一个南方人皱眉道:“三百一十六!” 我摇摇头,一言不发地继续打开切割机,在刚擦出的第三片鸡血边上慢慢磨了磨,一毫米,两毫米,三毫米,忽地,与前一片血色不平行的凹陷处的石料又被一道鸡血染上了厚重的颜色!虽然这层血液未在表皮与之前三片血相连接,可它所在的位置、所拥有的相同色泽也足以说明,它们是同一块鸡血石,之间没被杂质隔开! 从这四个血面分析,能切出来的鸡血石体积就相当大了! 三方印章?不,第四方都能看见一些! 而且绝不是普通的印章,是大红袍! 三方血量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大红袍!! 韦斌凉子已经看傻了! 国石村饭馆门口鸦雀无声,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拿着工具上来看石头。 严老板一阵感慨:“这么好的料子,这几年都没有见过了,小伙子,三百六十万卖么?” 蹲着看石料的瘸子老板一回头:“三百六十二!” “我出三百六十三!” “三百六十四万!” 不止严老板和几个南方老板,许多当地人也纷纷出价,场面比刚才的拍卖会还要热闹很多。 听着不断攀升的价格看,莲莲目瞪口呆地打了我后背一下:“乖乖的,你可发财了,啊啊,给我买辆车子吧,我也要奥迪,a4就行。” 我有点哭笑不得:“你倒真敢开口。”我自己还没车呢,给你买? 晏婉如笑呵呵地敲了敲女儿的脑门:“是啊,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喊着不让小靖买石料呢,现在你又来劲儿了,傻样儿。” 莲莲不服气道:“我也没想到里面能出这么多血啊,再说,妈妈你不是也说不让他买么?” “妈那是建议,可没有喊不让他买哦。” 莲莲小鼻子一哼:“反正您总有理,啊,我不管,靖哥哥你得给我买礼物!” 另边,大家也没问我到底打不打算卖,还在喊价,三百六十五万,三百六十五万五千,三百六十六万,三百六十七万,三百六十八万,三百六十九万,转眼间,石头竟是被叫到了三百七十万的天价,我注意到,瘸子老板和几个本地人已是退出了竞争,喊出这个价格的是一北方老板。 严老板无奈一摊手:“我是买不起了,小伙子,你要不准备卖的话,可以去我店里把石头打磨出来,然后找临安的鸡血石雕刻大师帮你设计一下,这么好的鸡血料子,倘若分开切成印章,那可是暴殄天物了,不值当,还是做雕刻合适。” 晏婉如赞同地点点头:“虽然我也很想你把石头切成大红袍卖我一个,但严老板说的对,切了可惜,还是完整的大块更值钱,也更有收藏价值,嗯,我算算啊……”她蹲下身,拿尺子量了量血色的长度,回头道:“以现在的血量看,雕成摆件的话大约能卖到四百五十到五百万之间,如果是大师级的雕工,价格还要高上一些,所以,虽然三百七十万很好了,但我还是不建议你卖掉。” 我在来昌化之前心里就有了主意,“……晏姐,我明白您的意思。” 这时,耳边传来几声争吵,我和晏婉如等人侧头看去,是韦斌和凉子。 凉子懊悔地咬牙道:“我就说让你自己切吧!你看!这下可好!” 韦斌气急败坏道:“放屁!一开始顶多能看到两方印章!有没有还单说!我知道那石料里有什么啊!甭跟我这儿马后炮!” “你喊什么喊!别拿我出气!”凉子瞪眼指着前面的石料:“有本事你把它收回来!” 韦斌阴着脸道:“也不动动脑子!我倒是想收呢!人家会卖我么?” 凉子气得一跺脚,不说话了。 莲莲咯咯直笑,乐道:“让你咒我靖哥哥开不出血呀,傻了吧?活该!” 看着他俩后悔把石头卖我的模样,我也挺解气,忽然听一旁的北方人道:“应该没人比我高了吧?小兄弟,三百七十万让我抱回去吧?也给你降低点风险。” “等一等。”远处急匆匆走来俩人,可能是刚得到的消息,这俩小跑过来后,先瞧了瞧石头,“……出到多少了?” 北方人皱皱眉:“三百七。” 那操着广东口音的男子一沉吟:“……我出三百七十一!” 北方人瞧我一眼,“……三百七十二!” 广东老板犹豫道:“三百七十四!” “……三百七十五万!”这次喊出声音的居然是韦斌,他和凉子似乎也没抱什么希望,不看我,只是抱着肩膀盯着石头。 瞅瞅他们,晏婉如说话了,“小靖,如果你打算卖,我给你个合适的价儿,三百七十七万,如何?” 汗,您跟着起什么哄啊,我不知怎么回答。 “对,卖我妈妈,她肯定想回去切成印章。”说罢,莲莲瞪瞪韦斌俩人:“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呀,把我妈车划了,把我靖哥哥得罪了,现在还想让我靖哥哥把这赚钱的好事儿让给你们?可能么?天!我深切怀疑你们的智商水平!” 韦斌脸色很难看,最后看了眼石头,拉着凉子就往外走。 “等等!”我叫住了他们。 韦斌一回头:“干什么?” 我心里偷偷一乐,道:“三百七十五万对吧?好,石头归你们了,成交!” 不仅韦斌凉子,莲莲、晏婉如、柳老师……全都楞住了!! …… …… 【ps:求月票!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55章【四百万!!】(求月票) 周围人议论不止。 “石头卖了?” “这人没事儿吧?刚刚还看他们吵架呢,好像有些恩怨,划车啊什么的,诶,怎么一转眼还要把这么好的石头卖他?” “我也听见了,是啊,这石料只要花上些时间和心思,赚个几十万不成问题,万一最后一面成色极好,赚个百万也是有可能的,呃,搞不懂那小伙子在想什么。” 不仅他们搞不明白,韦斌和凉子也早都傻眼了,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弄懵了。 我装作一脸平静的模样,爱答不理地瞅瞅他俩:“说话呢,三百七十五万,要不要?” 韦斌神色愕然道:“你真要卖我们?” 我不耐烦道:“不要算了,我卖别人。” “别,要,我要!”韦斌急不可耐地把方才我给他的二百万元递了过来,再从怀中摸出一个支票本,生怕我反悔似的,写了张一百七十五万的支票,匆匆忙忙塞进我手里:“……三百七十五万齐了,石头归我们了啊。” 钱是我给出去的,当然不会有问题,随便数了数就ok了,但支票我看不太懂,就很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走到怔怔发呆的莲莲几人面前,摸摸鼻子,将支票给晏婉如看了一眼:“晏姐,这票子对么?” 晏婉如瞧了我好半天,没多问,低头瞄了下支票:“嗯,支票没问题,到银行就能取。” “死顾靖!你还好意思问我妈!”莲莲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你脑子进水了么!那家伙跟你那么大仇怨!又把我妈妈的a8划了口子!你居然还把赚钱的好事儿给他?我了个乖乖!快被你气疯了!我……我……我挠死你!” 见莲莲要抓我,晏婉如一把拉住她:“小东西,不许胡闹。” 莲莲气愤地指着我:“妈妈!是他太欠揍了!这叫什么事儿呀!先前他还管你借钱来着呢!这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我算看透他了!” 晏婉如摇摇脑袋,没说话。 柳老师也疑惑不解地看着我:“小伙子,我实在有点不理解,如果那人给出的价格最高,你卖给他也无可厚非,可他只给了三百七十五万啊,婉如不是说要出三百七十七万吗?你干嘛不卖婉如?” 严老板苦笑道:“对啊,我也纳闷着呢,这么好一赚钱机会,唉,可惜了。” 赚钱机会?我轻轻一摇头:“大家看韦斌怎么切吧。” 莲莲怒道:“妈妈都说了!怎么切也是三方大红袍!你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他发财么?顾靖!你太可恶了!” 我心里话说,我要是真把石头卖了你母亲,你到时才会骂我呢! 那边,许是也想不通我为何这么做的韦斌特意上去把鸡血石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见没猫腻,他和凉子相互看了眼对方,呵呵笑了起来,没有急着解石,而是意气风发地先走到了我们面前,韦斌笑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把石头卖我,但这份大礼我收下了,谢谢啊。” 凉子怪声怪气道:“真没见过你这么愚蠢的人,到手的钱不赚,也不卖给你朋友,偏偏要让我俩大赚一笔,呵呵,除了笨蛋这个词,我想不出其他词汇来形容你了。” 我冷笑道:“那就让我看看你俩怎么大赚一笔吧。” 韦斌一拉凉子的手:“走吧,瞧瞧出不出的了第四方大红袍,咱们可不能辜负他的好意。” 人越聚越多,不少国石村村民也出来看热闹。 韦斌走上台子,也不用村民帮忙,自己搓搓手,捡起地上的较大些的切割机,看了凉子一眸子,他笑着点点头,转起齿轮,先从离四片鸡血最远的尾端下刀。 吱啦吱啦! 韦斌看来是有一定经验,操作切割机的手法比我熟练多了,每刀间距一厘米左右,不过多一会儿,整个毛料又被切下了三分之一,石料里依旧是干巴巴的叶腊石,没有见到什么血迹。 莲莲欢呼一声:“噢!没见血!没见血!” 晏婉如无奈对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前端的四片鸡血已经固定住范围了,后面基本也不会有血的,现在关键是那四片血下头,看能沁进石料里多少血头了,如果能深一些,四方大红袍是有可能切出的,那石头的价值就高了。” 严老板道:“是啊,四方有的看,所以我才劝小伙子别卖,自己开多好。” 莲莲凶巴巴地瞪我一下,嘀嘀咕咕地哼哼两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吱吱转动的切割机上,只见韦斌擦了把汗,继续用机器切割着石料尾端,一厘米,五厘米,十厘米,十五厘米,二十厘米,直到把鸡血石切成一本杂志大小见方的小块后,韦斌才停下刀,拿着聚光手电趴在地上照了照。 上百公斤的废石废料堆了满地,几个村民见状,纷纷上来清理石头渣子。 玉岩山的好几十个矿洞,主要目的其实并不是专门为了挖鸡血石,而是开采叶腊石的,它也属矿石,能卖钱的。所以,即便是废料,也不能说他完全没有价值。 待场地干净后,韦斌和凉子商讨了下一步落刀的位置,不久,有了主意的韦斌换了那个手握式的切割器,打开开关,伸手对准了第四片凹陷下去的鸡血,往旁边移了些,开始磨着周围无血的原石层。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仅仅过了片刻,在一票人的惊呼声下,一抹一毫米左右的新血猛然跳了出来! 第四片鸡血又被扩大了痕迹,这一下,第四方大红袍竟能看到四分之一苗头了! “有戏!有戏啊!”韦斌哈哈一笑,表情十分兴奋。 凉子喜笑颜开:“要是真有第四方,咱们可得好好谢谢姓邹的贱人。” 莲莲抱着脑袋啊啊了两嗓子,那脚用力踩了我鞋子一下:“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让你卖呀!我看你上哪哭去!天!要是卖我妈妈该多好!一方大红袍就百多万了!四方?那得多少钱啊!能给我买两套大房子了!” 我没吱声,平平静静地望着那边。 吱啦啦!韦斌激动着打着了切割器,不着急把石头切开,只是很有耐心地磨着鸡血的边角:“再扩大点!再大点!”没过两分钟,第三片鸡血旁也出了一抹一毫米大小的血点,红得通透,与前三面鸡血融合到一起,连上了。虽然斑点不大,但至少是个好兆头,说明血色还连着,没断,仍有继续扩展的可能。 “第四方越来越清楚了。”韦斌手有些发抖,笑着扫了我这边一眼,“现在就看血沁进石料里多深了,嗯,换个位置。” 地上的这块鸡血石此刻也就十几斤重,大致呈现一种不是很规则的正方形,正方形侧面的一半多几乎都被密密麻麻的鲜浓血色覆盖,只有后端的一小部分是土黄色的叶腊石。韦斌挽了挽袖口,仰天一呼气,操刀压上了无血的石料,一点一点往里擦。这是最关键的时候,另边的几片鸡血尚无法确定开出鸡血石的大小,需要这头的侧面加以确认,倘若切割机越早切到血,就证明鸡血石也越大。 凉子满脸期盼地等在一旁,双手合十地自言自语道:“血……血……血!” 莲莲悲愤地捂住眼睛,没有再看,“完了完了,他们要发财了!” 一分钟…… 五分钟…… 八分钟…… 尾端已被挖出一个两厘米深的小坑,可偏偏,切割面却依旧是杂质重重,没血! 韦斌一皱眉,但神色也没太过阴郁,大概是预料之中的事儿。 休息了片刻,他再次开动切割器,吱啦吱啦地向里挖着。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韦斌和凉子的额头已渐渐印出冷汗,表情愈加难看起来,“……出血啊!快出啊!” 四方大红袍的幻想已然破灭! 侧面的坑越挖越深,里面一片杂质,不多时,三方大红袍也没了! 韦斌的情绪稍微有些失控,急迫地一刀一刀下着切割器,喃喃道:“不能啊,怎么还没有,出啊,快点!” 凉子急道:“斌,这……” “别吵我!”韦斌吼了一声。 切割器渐渐陷入了八厘米深的地方,正是第二第三片鸡血的正下方,没血! 第二方大红袍也看不到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韦斌没有放弃,疯狂地按压着切割器。 半晌过后,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原石被掏到了底,只留下了四片仅仅一毫米厚度的血片! 空的! 里面什么也没有!! 别说四方大红袍了!那薄得可怜的四层鸡血片连一个整章也做不了!! 在场众人全部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一方印都没了?太夸张了吧?” “谁说不是呢。” 我早知道会出现这种惊天动地画面,呵呵一笑,报复般地拍了莲莲脑袋一把:“瞧见了吧,外表的成色并不能说明一切,虽然这类情况在鸡血石赌石上很少出现,但也不是绝对的,像翡翠赌石,出绿却空的镜头几乎天天都有上演,不稀奇。”说罢,我看向还在发愣的晏婉如,“晏姐,我真不是对您有意见啊,刚刚我是看那石头有些危险,才不想卖您而给了韦斌的。” 莲莲怪叫道:“我了个天!靖哥哥!你太厉害啦!你怎么知道石头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含糊道:“蒙的。” 莲莲心有余悸地咂咂嘴巴:“幸亏妈妈没买,不然就赔大了,妈妈,剩下的几层鸡血还值钱吗?” 晏婉如回过神来,惊疑不定地看看我,嘴里答道:“几乎一文不值,小靖,你……” 严老板比她更诧异,马上道:“小伙子,你能看出石头危险?用的什么方法?” 刷刷刷,许多人齐齐看向我。 我呃了一声,讪笑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嗯,大家不都说17号矿的石头不太好吗?开空了两次,我想这次说不准也是一样的场面。” “这样啊……”严老板啧啧称奇道:“那你运气真是太好了,其实说17号矿邪门,主要是说的单面见血的石头,那个容易擦空,可刚刚这块石料表皮的表现,已是立体范围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几率是可以开出三方大红袍的,呵,谁能想到,它外面就只一层薄薄的血皮啊,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呢。” 那边方才参与竞争的瘸子老板和几个南方人眼神很是庆幸:“……幸好没拍到。” “不可能……不可能……”韦斌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双眼无神地盯着空空如也的石料,“……有三方大红袍的……三方……怎么会是空的……怎么会……不可能啊……大红袍呢……血呢……” 凉子脸色惨白地咬着嘴唇:“……赔了……全赔了……那是咱们全部存款啊……怎么办……以后怎么办……” 他先花了二百二十八万买石头,二百万卖,又三百七十五万买,等于里外里赔进去了四百多万,昨天在国石村街上他俩说过,瑞丽赌石输了四百万,只剩四百万积蓄,看来这一回,俩人真是倾家荡产了。 这就是所谓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吧。 “混蛋!”韦斌突然满脸阴沉地瞪向我:“你知道石头里有猫腻!” 凉子精神有些崩溃道:“对!还我们钱!还我们钱!” 晏婉如一皱眉:“石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两厢情愿,谁也没逼谁,再说了,小靖又没有透视眼,如何知道石料会开空呢?” 晏婉如说错了。 我知道石头里是空的! 一开始就知道! 否则,我也不会把石料卖给韦斌,也不会想出这么个能让他倾家荡产的主意! 我曾经看过的视频名字,叫“大喜大悲”,演的并不是瘸子老板擦出一块极品鸡血石的场面,而是他先擦出鸡血后开空石头的全过程! 四百多万化为泡影,给韦斌两人的打击不小,他俩几乎都失了理智,拼了命地朝我大喊大叫着,“……是你!肯定是你做了手脚!王八蛋!” 不少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俩,纷纷摇头。 莲莲恶狠狠地呸了一口,鼻子一哼,“妈妈,靖哥哥,别理这俩疯子,咱们回去,我都困坏啦。” “好,走吧。”有生以来,今天或许是我心情最好的一天,笑了笑,随手捡起了钱袋。 在众人目送下,我们回到了李大哥家门口的奥迪车前,等晏婉如打开后备箱,我把二百万重新塞回了保险柜里,锁好,转身上了车子。柳老师和严老板也都各自开车来的,没跟我们一路,告了个辞,俩人离开取车去了。 a8发动,踏着夜色驶出国石村。 经过这次事件,莲莲跟我的关系融洽了许多,后座上的她手舞足蹈道:“真痛快呀,我看精神病院又得留出两个名额啦,嘿嘿,让你刮我妈妈车子啊,让你骂我靖哥哥啊,让你欺负女人啊,活该!” 我笑道:“他俩是咎由自取。” “没错,哼哼,两个死暴发户!”莲莲忽然想起了什么,坏笑着看看我:“对了靖哥哥,你快算算你这次赚了多少钱嘛。” 我汗了一下,警惕道:“你要干啥?” 莲莲理所当然地扬扬下巴:“我刚刚那么帮你助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不表示表示,你对得起我这一身臭汗吗?”她摸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水,作势要往我身上抹。 我赶紧躲开,好笑道:“你净跟我唱反调了,我还给你表示?” 莲莲嘟嘟嘴巴:“没有我咋咋呼呼,怎么能显示出你的英明神武呀,这是我事先谋划好的,知道不?快点,算算从那家伙手里赚了多少!” 方才我只关注了石料,倒真没细想收获如何,我摸出怀里的支票,沉吟道:“这支票是一百七十五万,保险柜刚放进去二百万,之前里面还有二十六万,呃……”我条件反射地愣了好一会儿,惊道:“总共四百零一万?赚了将近一百八十万!?” 莲莲大叫一嗓子:“我个乖乖!太没天理了!我妈妈忙活一年也挣不了一百万啊!你一天就挣了一百八?啊啊啊,不公平!世界太不公平啦!靖哥哥!你必须给我买辆车子!必须!” 开车的晏婉如笑着一回头:“贫嘴,小靖,别理她,给她买个棒棒糖她就屁颠屁颠了。” 莲莲气道:“什么嘛,一个棒棒糖想打发我?没门儿!” 我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四百万啊,那可是四百万!! “对了,拍卖也结束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晏婉如问。 我一定神,“您赶时间的话,要不先跟莲莲回北京吧,我不走呢,等过几天还得来趟国石村拍卖。” 晏婉如道:“急倒是不急,你还想赌?” “嗯。” “那好吧,我再接着找找大红袍,等几天咱们一起走。” “给您添麻烦了。” 我当然不能走! 因为我此行的目的并不是那巨型石料! 而是一块将来会震惊收藏界的满血鸡血石!! 没错!是听起来根本不可能的满血!! …… …… 【ps:月底了,稿费该清算了,求月票、打赏和订阅!!谢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56章【买石头】 次日清晨。 我是个心里装不下事儿的人,虽然昨夜到旅馆已经凌晨几点了,但早上八点还是从床上爬起来,揉揉眼睛,我没去刷牙洗漱,而是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抱着后脑勺对天花板发呆,四百万啊,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见到这么多钱的机会,一时间,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 等我起了床到卫生间洗漱,刚把牙刷塞进嘴里,仍在枕头旁的手机突然唧唧喳喳起来。 吐出牙刷丢进牙缸子,我这回到屋拿起电话一看——是老妈打来的,“……喂,妈。” “还跟杭州玩呢?”老妈的嗓音有点不悦的味道:“磨磨蹭蹭干什么呢?不是说几天就回来的么?赶紧,今天都多少号了?还两天就开学了不知道啊!” 鸡血石还没拍到,我自然无法回去呢,便道:“马上,再有两天就到北京。” “还两天?你不返校交学费了?找揍呢是不?” “哎呀,您甭管了,反正肯定在这之前回去。” 敷衍了几句,挂下电话的我继续回卫生间刷牙,算一算,时间确实有点紧了,恐怕这边一完事就往北京走,兴许能将将赶上返校或开学典礼。洗完脸,我兀自一摇头,唉,不管了,赚钱要紧,其他事儿先放一放。 从枕头底下翻出那张被我压得皱皱巴巴的支票,我往怀里一揣,开门出屋,拐弯走到了晏婉如和莲莲所在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却没有得到丝毫回音,我就知道她俩还在睡觉,没再打扰她们,自己出门步行到了广场附近的工商银行,把支票的钱转到了银行卡账户里,呼,吐出口气,这才算踏实下来。 按照昨夜回来的时间算,估摸晏婉如要睡到中午才醒呢,嗯,刚早上,干点什么呢? 还没想好注意,无所事事的我在路旁吃了个早点,溜溜达达地走到广场附近的抱石阁。推门一进店,就见严老板和他老婆忙忙碌碌地招呼着三个客人,我对他俩点点头,却没说话,随便在屋里看着鸡血石。 唉,好美,不是一般的美。 我感觉自从自己来了临安市的那一刻,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迷上了这种沾着血色的石头,尤其是血量大、血色浓的雕刻或印章最为吸引我。 “小伙子,来了?”那边,只剩了一个客人,严老板腾出工夫道:“晏老师呢?” 我放下手里的一方印章,转头道:“晏姐在睡觉,昨天回去太晚了,倒是您,起得真早。” 严老板指指店里:“没办法啊,我们做生意的起早贪黑还不是经常的事,嗯,您来是?” “哦,我就是想问下,国石村的下次拍卖大概什么时候开?”昨天韦斌和凉子一闹腾,加上猛地发了笔横财,我险些把此行的目的忘了,回去的路上才想起还没问当地村民下回拍卖何时呢。 严老板一怔,笑道:“你这回赚得不少,我还以为你们今天就走呢,嗯,下次啊,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一般国石村那里的拍卖是每隔十天半个月一次的,不过,三天五天的也有,关键是看矿区的情况,如果这两天山上出的鸡血原石多了,没准明天后天还会拍卖一次,都不一定。” 我哦了一声,“……要这么久啊。” 严老板呵呵一笑:“开始拍卖前一天,会有村民在村子里贴广告的,像我们这些临安开店的,也有专人也打电话过来,你跟晏老师如果还想去,老样子,到时候我给你们打电话通知,耽误不了。” “那真谢谢您了。” “举手之劳,别客气。” “对了,如果我要是买了鸡血石原石,不想跟国石村当场开,那我去哪里最好?” 严老板一琢磨:“哦,你是不想那么多人看到吧?国石村和临安都有加工房,专门给人解石打磨雕刻的,不过会收取一定费用,一般是按照石头大小重量算的,嗯,但你如果想解石,其实也可以来我这儿,虽然没有柜式的大型切割机,但普通的切割设备我店后面的工作室里都有,呵呵,也不收你钱。” 我苦笑:“那怎么好意思。” “小事,切个石头也费不了什么工夫。” 这时,我见店里又来了两个客人,怕耽误人家做生意,便道了声谢,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想起了莲莲扯着让我给她买车子的事儿,知道她是开玩笑,但给她买点礼物也是应该的。从北京到浙江,全是托了晏婉如的福,油钱啊,旅馆住宿钱啊,更别说她还因为我的关系被刮坏了车子,那么,我给她女儿买点玩意儿也算变相把情换了。 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点头,走去附近的一个大百货商场。 不愧是鸡血石的产地,商厦一楼好几个柜台都是卖石头的,有鸡血,有田黄,还有地子较润的叶腊石雕刻。 我没停留,而是坐电梯来到三楼卖衣服的区域,挑挑拣拣,专门选了几件较贵的时尚女装,连衣裙啊,吊带衫啊,鸭舌帽啊,按照莲莲的体型身材买了两大包,付过帐,我提着塑料袋下楼准备回旅馆。 “……对不起,我们商场不收东西。” “你们不是卖鸡血石的么?为什么不收?这是我家老头子好几年前买的,绝对是真的。” “大妈,不是真假的问题,是商场没这个业务,只卖不收的。” 旁边传来说话声,我不以为然地随意一瞥,收回视线,继续往旋转门方向走,可刚走一步,我脚下突然刹车,愕然一回头,紧巴巴看向那个女售货员和一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只见,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黑盒子,外面包着层绸缎纱布,而盒子里面,居然是方印章,血量很足,大致看看,大约占了印章整体的百分之八十,绝对算得上中品大红袍了! 老太太皱眉问道:“那我该去哪?” 销售员考虑片刻,指了指外面的广场:“那边有鸡血石专卖店,您可以去那里问问,他们肯定会收的。” 老太太哦了一声,把绸布一包,揣着印章走了。 我二话没说地跟了上去,等出了百货商场,踱步到了老太太身旁:“大妈,问个事儿。” 老太太瞅瞅我,警惕地把盒子攥紧了些,“……怎么了?” 我道:“您这方印章是想出手吧?我想买,能不能先让我仔细看一眼?”晏婉如来临安没日没夜地找大红袍,奈何价钱太过离谱,如果有机会帮她收一个,我当然不会放弃。 “你想要?”大概看我还是一个学生,老太太愣了愣,“……你有钱吗?” 我笑道:“没钱的话,我也不这么问您了。” 老太太上上下下瞧了我几眼,左右环顾四周,眼神最终落到广场上的一排椅子边,指着那里道:“去那儿看吧。”椅子周围有不少带孩子遛弯的夫妻,想来老太太是怕我抢她的东西,人多的地方安全点嘛。 我说了声行,与她一起走过去,扶着她慢慢坐下。 “给,看吧。”老太太盒子没有离手,只是双手举着。 我把绸布撩开,扯了下盒子上的扣,轻轻用指甲盖掀起盖子,拿手指肚摸了摸鸡血石的表皮,又翻着个地观察了一番,嗯,错不了了,正儿八经的昌化鸡血大红袍,只不过血量跟我方才看到的有些出入,印章一面血量很足,占了百分之八十多,但另三面的血稍稍差了点,总体估算的话,这是方血量百分之七十五的大红袍,鸡血颜色很浓,比严老板那方好很多,地子比较细,也比严老板那件好一些,嗯,是个精品,好玩意儿。 “您出个价儿?”我也怕被有心人看到跟我争,看过后,赶紧把盒子一盖,让老太太收好在怀里。 老太太不确信地瞧瞧我:“小同学,你真想买?” 我道:“是啊,那还能有假?” “那……”老太太想了想,道:“你给一百万吧。” 我本来还看老太太不懂行,抱着一丝捡漏的心理呢,结果一听她的价位,就知道她对鸡血石应该也很了解,或者有别人给她指过价格了,嗯,一百万属于市场平均价,不过,由于大红袍实在难得,这个价钱也不算贵,“……这章挺不错的,您怎么想起卖它了?” “嗨,我大孙子要结婚,这不,房子价钱太高,买不起啊,后来我就想到我家老头子原来买的这方印章了,卖了它的话,一套房子也有着落了。”临安的房价显然比北京便宜多了。 “这样啊……”我砍价道:“能不能再便宜点?” 老太太坚决摇摇头:“房子都看好了,一百万的,少了就买不起了。”也不知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磨了一会儿她,见老太太说要到鸡血石店问问,我便道:“……好吧,一百万就一百万,嗯,您跟我去银行转账吧。”这章确实不贵,倘若她去了其他地方问,估计这石头就不是我的了。 老太太会心一笑:“好。” 等从银行出来,我手中已多了一个黑盒子,把它放进兜口,我步行返回旅馆。 走廊里,我发现晏婉如屋子的门是半开着的,就没回自己房间,走过去敲敲门。 “进吧,门又没锁。”晏婉如正和莲莲在沙发上打扑克牌呢,我看到晏姐脑门上被贴了两张白纸条,八成是输给女儿了。扔下一张黑桃a,晏婉如狐疑地看看我手上的包,“……咦,刚刚敲门没人答应,我还以为你睡觉呢,出去了?” 我把门关上,“嗯,出去买了点东西。” 晏婉如随手把脸上的纸条扯掉:“不玩了,你跟你靖哥哥看电视吧。” 莲莲不干,气道:“妈妈耍赖,输不起了,哎呀,你快把纸条贴回去,接着玩。”说罢,转头对我招招手:“靖哥哥,你也过来玩嘛,谁输了谁贴纸条,诶?你手里拿的什么呀?不是去逛街买衣服了吧?啊啊啊,居然不叫上我?你太坏啦!” 我苦苦一笑:“我早上敲门了,你俩还在睡觉,没听见。” 莲莲一下子跳下床,踩着拖鞋跑过来:“给自己买什么衣服了?我看看。” “莲莲,别瞎闹,老实儿一会儿行不?”晏婉如瞪瞪她。 我笑着把两包袋子递给她,“没事儿,让她看吧,反正也是给她买的。” 莲莲惊叫一嗓子:“啊?给我买的?” 晏婉如责怪地看我一下:“小靖,你这是干嘛?净乱花钱。” 莲莲高兴极了,抓着袋子就折身跳到了床上,哗啦,把衣服一件件从袋子里取出来,摊平到床单上,“……哇塞!这是今年最新款诶!妈妈!上回我跟姥姥去北辰遛弯时看到过一回!当时我想买,我姥姥嫌贵,不同意,啊啊,太棒啦,这是我最喜欢的款式……哇!还有这条裙子,是名牌呀!好像要一千多呢……噢!这个吊带也是大牌子!” 牌子不牌子我还真不清楚,反正都是捡商场里最贵的买的。 莲莲摆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吓了一跳,“……这么多衣服,得多少钱呀?” 我道:“没几个钱,你待会儿试试吧,看合不合身,不行我再找他们换。” 晏婉如叹了一声,摸摸女儿的脑袋瓜子:“还不谢谢小靖。” 莲莲嘿嘿一笑,“谢谢靖哥哥,你真大方!” 晏婉如埋怨地看向我:“下回别乱买东西了哦,你还在上学,挣点钱也不容易。”过了会儿,见莲莲爱不释手地对着镜子试着新帽子,她道:“你跟小靖玩吧,我出去找找大红袍,唉,两天了也没个影儿,估计是没戏了。” 我才想起忘了件事,“晏姐,你别去了。” 晏婉如奇怪地眨眨眼:“怎么?” 摸出兜里的黑盒子,我撩开上面的绸布,把盒子打开,“给您买到了,您看这个行不行?” “大红袍!?”晏婉如愣住,抬臂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地反复看着:“怎么会?我找了那么久也没有肯出手的,你跟哪弄来的?” 莲莲也呆呆地望了过来:“我了个乖乖,大红袍?” 我道:“赶巧了,给莲莲买衣服时,跟百货商场看见一大妈拿着印章要卖,售货员不收,我就跟过去问了问价儿,结果价钱挺合适,就买下来了,嗯,您觉得这章还行吗?” 晏婉如吸了口气,“岂止是还行,无论血量还是地子,都接近上品大红袍了,比严老板那方浅色血的印章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血也艳,且比一般印章还要高上一些,宽一些,嗯,好,真好,咱们跟临安转了这么久,就属这方印最出色了。” “呵呵,您喜欢就行,我还怕买了不和您胃口呢。” “实话说,我来之前可没期盼着能买到这么好的印章,能有严老板那方我就知足了,小靖,谢谢你了,对了,多少钱买的?”晏婉如抬头盯住我的眼睛:“……一百二?一百三?一百五?” “呃,没那么多,一百万而已。” 晏婉如呆了呆:“……不能这么便宜吧?才一百万?” 我点头道:“那大妈好像急着要钱买房,再说这是私下交易,也没店铺租金,没水电费,没税,自然比鸡血石店便宜不少。”曾经我俩跟临安一家店里看到过类似品相的大红袍印章,对方店主狮子大开口,上来就要一百五十万的。 晏婉如不是很确信道:“真是一百万?你可别蒙你晏姐?” 我无奈一笑:“是真的。” 晏婉如莞尔笑笑:“主要是你这人太客气,上次的镇纸还记得么,非死活便宜卖我,呵呵,现在可把我弄怕了,走,咱俩先去银行把钱算了吧,嗯,我按一百一十万给你,这东西本来就值这个价儿。” 我脸一板:“晏姐,你寒碜我呐?” “呵呵,我不是怕你自己加了钱么?” “汗,真是一百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骗您干嘛呀?” “行,不说了不说了,反正我欠你一份情。” 之后,晏婉如拿上车钥匙要和我去银行转账,我说不着急,她却不干,非得拉着我出了旅馆。等从银行办完转账,晏婉如的手机响了。 “……喂……哦,严老板,有事么……是吗……这么快?嗯……你稍等,我给你叫小靖听电话……”晏婉如把手机往我眼前一递:“抱石阁严老板的。” 我接过手机放到耳边:“严老板,您说。” “小伙子,刚刚接到通知,14号矿和22号矿挖下来两块大鸡血石。” “刚挖到的?” “那倒不是,几个月前就炸出来了,不过要一点点开采分离,这是比较费工夫的,所以才拖了这么久,嗯,两块石头虽说没之前那块重,不过也有近百斤了,大约晚上能到玉岩山脚下,所以几个当地人和矿主一商量,就打算趁着那些南方北方的大老板没走,赶紧拍卖了。” 我眼眸一动:“……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七点半,老时间,老地点。” “好,我知道了,晚上一定去,谢谢您。” 本还以为要等几天的! 就是这场拍卖! 来了! 终于来了!!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57章【全买!】 下午五点。 打了一整天扑克的我有点头晕脑胀,揉揉太阳穴,想到待会儿的拍卖,我转念又稍稍有些兴奋。仨人来到楼下饭馆,吃过晚饭,我跟手拉手的晏婉如和莲莲一起上了奥迪,开去了不远处一家门脸不大的旅馆,滴滴按了按喇叭,不一会儿,红光满面的柳老师从正门走出来,跟我们点头打过招呼,他开上了他那辆帕萨特,跟在a8后面,踩着山路,顶着夕阳,一路朝国石村行去。 车进村停到李大哥家门前后,我看到不远处的严老板慢悠悠地走了来。 大家相互客道了几句,严老板看向柳老师:“昨天的石头怎么样?开出惊喜了?” 柳老师呵呵一笑:“出了两方普通章,也不算惊喜,预料之中吧。”中午饭和晚饭时晏婉如都打电话叫过柳老师,不过他说自己正跟别人店里切石头呢,没工夫来。从他的脸色看得出,柳老师八成是赚了一笔。 “哟,你那石头血头不错,两方的话,能赚七八千了。” 我问道:“您那块呢?” 严老板道:“我的开出了一方,刚切出来,还没来得及抛光打磨,嗯,差不多卖三万五六吧,能挣一万出头。”我今天给晏姐收来的那方印章,像这样的成色实在太少见了,大部分藏家终其一生也收不到一块,所以,能卖三万多的鸡血石章已经算很好了。 我笑道:“那恭喜您两位了。” “得了吧。”柳老师苦笑了一下:“我们运气再好,跟你也没法比啊,昨天那块巨型鸡血石,你那一个倒手就赚了多少呢?快两百万吧?呵呵,我老师夸你有魄力,这话确实挺对,那种情况下,那种价钱下,恐怕除了你以外,没人会跟那叫韦什么的争石头了。” 我道:“您捧了,赶巧罢了。” 严老板往饭馆的方向瞧了几眼,见拍卖还没开始,就转头对晏婉如道:“晏老师,听说今天最大的两块石头还行,您是不是奔这个来的?想赌一方大红袍?” 柳老师摇头道:“婉如,不是我埋汰你啊,整个临安城也见不到几方正宗的大红袍,那种几率太小了,我劝你还是回北京看看,问咱们圈子里的人谁愿意出手吧,那样机会还稍大一些。” 晏婉如温柔一笑:“不用了,已经买到了。” 严老板和柳老师齐齐一呆:“买到什么了?大红袍?不能吧?” 晏婉如对那方印章极为喜爱,从下午玩牌时就没理开过手,一直在把玩着,现在,自然也贴身踹在兜里,闻言,她摸出那方缠绕着鲜艳血色的印章,托在手心往两人身前递了递,“……托小靖的福,是他帮我收来的。” 左右瞅了瞅,严老板惊叹道:“好章,好章啊,比我那方大红袍可强多了。” 柳老师看上去也非常喜欢它,“你可真舍得花钱,这章要一百三?” “没那么贵。”晏婉如笑看了我一眸子,柔声道:“一百万整。” 严老板呃了一声,看看我,瞅瞅她,“……我给一百零六万,卖吗?”见晏婉如摇头不语,他又道:“要不拿我的章跟您换?我再加四十万?” 柳老师显然是比较了解晏婉如的,笑道:“呵呵,婉如跟我可不是一路人,她每年捐到慈善基金会的钱就上百万了,不在乎这个几万十万的,她玩石头啊,纯粹是为了收藏,不靠这个发财的。” 莲莲跟一旁叫苦:“我妈可穷了,把钱都捐了,连套房子都不给我买。” 严老板下意识道:“你要房子干嘛?” 莲莲老大不要脸道:“以后结婚啊。” 弄得众人一阵大笑。 忽地,一声很不和谐的哼声飘入我的耳朵,侧头瞧瞧,只见斜对面居然站着韦斌和凉子,他俩神色憔悴,看上去心情非常不好,瞥了我们这边一下,俩人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了人群,在饭馆门口等待着拍卖。 “是他们!”莲莲跳起来往那头一指:“真不要face,还有脸来呀?” 我道:“许是他俩还有十几二十万,想再搏一把吧?” 莲莲哼哼一声:“两个笨蛋!赔死他们!” 柳老师奇怪道:“昨天没问清楚,你们跟他俩到底有什么恩怨?他平白无故就把婉如车子刮了?不会这么没心没肺吧?” 晏婉如给他解释的当口,我抽空把严老板叫了到一旁。 韦斌和凉子输掉了几乎全部的家当,我对丧家之犬也没什么兴趣,主要还是关心我那块轰动一时的毛料,见严老板狐疑地看着我问什么事,我想了想,组织语言道:“……跟您打听点事儿,那什么,您昨天说东屋保险柜里是放着早先时候挖回来的小块原石的,而且每次拍卖不会全部拿出,而是会留上一些,嗯,那拍卖之前,村民是随便往外搬石头的吗?拿着哪块是哪块?偶然性很大?” 严老板怔了怔,“你问这个干嘛?” “呃,好奇,想知道一些。” 他哦了一声,古怪地看看我:“没明白你什么意思,但是,我从头跟你说一遍吧,之前踩下来的毛料是存进保险柜的,但不止屋子里这些,还有很多存在其他地方,而且,因为考虑到拍卖,村民会分别选择一些中低高档次的石料拿出来,也都是提前很多天选好的,除非是新开采下来的压轴大毛料,只有它们和一些个矿主要求马上拍卖的小原石才有可能直接上拍,否则,都要跟后面排队的。” 我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按照严老板的说法,也就是,我还没到临安的这些天,今天拍卖哪个石头就已经定下了,不会存在临时的偶然性,更不会被我到国石村的蝴蝶效应影响,总结而言,曾经的那块鸡血石,也一定能在这次拍卖里出现,不会有意外。 想到此处,我等于吃了颗定心丸,踏实了下来。 和严老板走回到莲莲身旁,只听柳老师问:“婉如,那你今天又是来看热闹的?不准备出手了?” 晏婉如眨眨眼:“不一定哦,有好石头的话,兴许也会买上一块,你呢?” 柳老师道:“这里氛围比错,比北京的拍卖会强多了,大家都很谦让,呵呵,要是有机会,我当然还得买一买了,不比你和小靖,我是穷人一个啊,几千几万在我眼力就是大钱了。” 晏婉如揭他老底道:“别跟我哭穷了,您家里那件官窑我可还惦记着呢,一百万,卖不?” 柳老师嘿嘿一笑:“别说一百万,一百二也不卖,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严老板,你今儿个打算抱几块石头回去?” 严老板道:“我倒希望拍个五块六块呢,但显然不行啊,有两块我就知足了。” 国石村的拍卖大概属于一种潜规则的形式,你让一把,他让一下,大家都有肉吃,所以也不会竞争太激烈,赚的钱自然也多,如果你一个人非要大包大揽地拍个五六块,破了规矩,那必然有人跟你竞争,价钱抬上去了,成本高了,自然收获也小了,或许久而久之,众人也接受了这一和谐的局面,有钱一起赚嘛。 “小靖,你呢?”晏婉如问道:“准备买几块回去?” 我讪笑地摸了摸鼻子,“……呃,这个,呵呵,没想好,没想好。”周围人太多,我怕遭到群殴,没好意思告诉他们。 另一边,拦在饭馆门前的几个村民已经让开了身位,大家一拥而上,拼命往里挤。 我注意到,韦斌和凉子没有像昨天那般冲在最前面,而是无精打采地跟在人群最后。 不多久,终于轮到了我们。 进屋后,我没和晏婉如一起直奔两块最大的原石,甚至连看都不看它们一眼,蹲在最外面的墙角,拿着小毛料把玩着,经过几天的研究,我虽谈不上专业,但至少也具备了一些看鸡血石的眼力,大致能从重量、地子、血色、血量等一系列表现中分析出毛料的价格,像我手里这块,是里面中不溜的,十一、二斤左右,大概能卖两万元以上。 看完这块,我放下它,按照顺序依次将屋里所有毛料看了一遍,嗯,除去俩最大的,总共有四十二块之多,算一算参加拍卖的人,将近七八十个,减去纯粹看热闹不买的,估摸也是三、四十人左右,正好一人一块,分配还挺均匀。 屋里很热,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抢来抢去,让我有些受不了,没再细看,退出了饭馆。 韦斌和凉子在一棵树底下低头商量着什么,似乎还真有再赌一次的念头。 我不言不语地摇摇头,在一处黄土地上站住脚,掰开手指头,反复算了算价钱。 十分钟后,晏婉如和柳老师等人陆续走出来,“……小靖,看上那块了?” 我含含糊糊道:“都还行,您几位呢?” 晏婉如笑道:“我看上一块,柳大哥看上两块,严老板就比较多了,好像有七八块都很合他的意。” 我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告诉他们,定定神儿,想起桩事情,道:“晏姐,您还有墨镜吗?” 晏婉如略感奇怪地推了推鼻梁上的蛤蟆镜:“这个吗?要它干嘛?” 莲莲也眨着眼睛问:“要装酷吗?” “呃,就是想戴一下,那啥,您要是还有富余的,分我一个?” “哦,那没问题啊。”晏婉如很随意地扶住我的大臂,拉着我往前走:“在车里,不过那个没我这个镜片大。” “没事儿,是墨镜就行,谢谢了。” 走去停在李大哥家门口的a8,晏婉如拿钥匙开了门,伸手从手刹附近的摸出那款时尚墨镜,回身递给我。我戴在鼻梁上试了试,嗯,耳朵上面略微有些紧,不算很舒服,不过没关系,能把脸适当遮住就行。 我心满意足地和晏婉如回到饭馆前,加上我和柳老师,这边竟然有仨人带墨镜。 大夜里的,除了饭馆上的吊灯,周围黑乎乎的,不少人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我们。 莲莲啧啧称奇:“妈妈,靖哥哥,柳叔叔,你们真像黑社会团伙呀,啊啊啊,我明白靖哥哥为什么要戴墨镜了,原来是想让人以为你是黑社会的,所以就不敢跟你竞争了,对不?对不?” 我翻了翻白眼,没理她。 晏婉如没好气地敲了女儿脑门一指头:“让你胡说八道,连妈的玩笑也敢开!” 莲莲不以为然地捂着脑门,嬉笑道:“本来就是嘛,不然谁大晚上戴墨镜呀?” 那边,上次见过的负责拍卖的村民再次站到了众人面前,“好了,大家静一静,时间到,现在拍卖正式开始。”有两人已经回西屋搬石头去了。 借着这儿工夫,我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晏婉如身边,往人群最后走去。 “咦,靖哥哥,你干什么去?” 我回头看着莲莲道:“没啥,这边太热,人太多,我去后面也一样拍。” 刚要走,晏婉如却叫住了我,正色道:“小靖,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呢?这又是到后面又是戴墨镜的,是躲什么人呢吗?这里有你认识的?”柳老师和严老板的视线也同时看向了我。 “这个嘛,咳咳……”我咳嗽一嗓子,实话实说道:“我主要是得离您几位远些。” 晏婉如不解:“什么意思?” 我瞅得周围挤了不少人,不好直接说,只得道:“呃,待会儿您就明白了,晏姐,我先去了啊,你们就在这儿吧,千万别跟着我。”顶着晏婉如几人疑惑的眼神,我左躲一下右闪一下,挤开人群走到了最后面。拍卖师站的地方是早搭建好的一个半米高、类似擂台的东西,我跟最后也不用欠脚尖就可清楚地看到前方。 这时,拍卖师举起一块三四斤重的小毛料,“……开始竞拍,想要的出价。” 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喊道:“三百!” 另个南方口音的老板道:“四百!” “四百五!”出价的是韦斌,我没看到他人,但声音绝对是他无疑,顺着出声的方向找了找,终于看见了他们两人。 “六百!”南方老板继续加价。 “七百五!”是韦斌。 听着缓慢上升的数字,我有点不耐烦了,心说这么叫下去太耽误时间了,就大声道:“一千一!”据我观察,这块毛料也就值一千一,如果真是做鸡血石声音的,肯定不会花高过这个的价钱去买,因为抛出成本,那样就赚不到多少钱了,没必要非又切又磨地浪费时间,而那些真正想收集鸡血印章或雕件的大老板,也更不会买这么块不值钱的石料,谁都不相信里面会出大红袍的。 结果,导致价钱自然在一千一这里停住了。 “我喊三遍,没有人叫就成交了。”拍卖师也长了记性,三遍喊得很慢:“……一千一……一千一……一千一……成交!”由于拍卖结束才会一并算账,大家手中也没号牌,所以为了避免混乱,拍卖师让我上台签一下名字,证明这块石头是我拍到的。 我却摆摆手,“先不用了。”一下一下签,那多麻烦? 所有人都狐疑地看我一眼,似乎没明白我什么意思。 但拍卖师也没再多说,举起下一块石料:“下面这块,大家可以出价了,价高者得。” “……三百五!” “五百!” “五百五!”韦斌回头从人群夹缝里瞅我一眼,又争上了。 “七百!”出价的严老板。 抱歉了啊,我心里默念了一句,喊道:“一千二!”我这次的估算是一千二,可能有些不准,但也八九不离十了,高一些就高一些,只要石头能安安全全地落到我手里,我不在乎那几百几千块钱。 严老板和不少人看了看我这边,没人再出声,就像之前说的,大家很谦让。 “……我喊三遍……一千二……一千二……一千二……成交!” 拍卖师让我上来登记,我再次摇摇头:“先不用。” 等旁边的一个当地人在本子上记好价格,拍卖师拿出了今天第三块石头:“想要的出价。”这块比前两个明显好上许多,虽说块头不大,但表皮的血很浓。 “……八百五!”喊价的中年人是我们跟临安找大红袍时见过的一个鸡血石店老板。 柳老师道:“一千一!”他说看上的那块石料,估计就是这个了。 “一千三!” “一千五!” “一千六!” “两千!”柳老师有点势在必得的意思。 我一沉吟,默默计算着价格,大声道:“三千五!” 柳老师苦笑着一回头,没再叫价,低声对晏婉如说了什么,晏姐跟莲莲也看了过来,眼神里透着一股困惑的意味。 不过柳老师不争,不代表别人也不,“……三千六!”是韦斌。 我犹豫也没犹豫一下,“三千七!”这个价格基本没有什么利润了。 拍卖师道:“……三千七……还有么……三千七……三千七第二次……三千七第三次……成交!” 大家看我的目光渐渐变了。 “这人谁呀?三块都被他拍去了吧?不知道让让吗?” “可能是外地的吧,以前没见过,诶,昨天最后那块巨型鸡血石是被他拍的么?戴着墨镜看不出来,有点像。” “这小伙子有点不地道啊,想一个人大包大揽?” “谁知道呢,再看看吧,他要再拍,肯定没人让他了。” 那边,拍卖师也不再让我签字了,直接举起第四块原石:“开始竞拍。” “一千!” “……一千六!” 一千六,一千九,二千五,三千一,三千五,转眼,价钱飙升到了三千八。 我看了看周围关注着我的那些人,苦笑一下,道:“四千!” 大家表情一变,顿时充满敌意地看向我,好像在怪我不懂规矩。 韦斌和凉子笑了笑,似乎幸灾乐祸我激起群怒了。 一个临安本地人皱眉道:“四千一!”平常的情况,四千一般没人会争了,毕竟利润不大,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为这点小利撕破脸。 我早知道会出现这种场面,没什么心理压力,喊了一个几乎赔本的价儿:“五千!” 气氛骤然凝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是都想给我个下马威,但却没人再出价。谁都不是傻子,倘若真五千一喊下来,那还赚什么钱?赔钱还说不定呢! “……五千一次……五千第二次……五千……成交!” 不多会儿,第五件石头被拍卖师举了起来,一块比一块好,这个大约有八斤重。 见大家都这副模样了,我干脆也不多说什么了,第一个开口道:“九千!”依旧是个接近赔本的价格! 一个南方老板看不下去了,“……九千一!” 我推推墨镜,“……一万!” 再没人出声。 “……一万一次……两次……一万三次……成交!” 人群溅起阵阵嘈杂的声响,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他这是要干嘛呀?一万?能有利润吗?” “说的是啊,别是来捣乱的吧,拍完以后不给钱?” 突然,晏婉如拉着莲莲和柳老师等人走了过来,“小靖,你这是要?” 柳老师道:“小伙子,你买这么多干嘛?” 我低声道:“哎呀,不是让您几位离我远点吗?我现在是众矢之的,别连累你们,严老板不是还跟临安开店呢么,快,你们走远点,装作不认识我。” 严老板无所谓道:“没事儿,才五块小石头而已,不至于。” 我歉意地笑笑:“现在是五块,但,呃,我是准备把这次拍卖的所有石头都买下来的。” 严老板脚下一晃,险些晕倒在地:“你疯了!?” 晏婉如和柳老师等人也一个个傻眼了:“全买??” “你买回去熬汤喝呀!?”莲莲怪叫一声。 汗,你们以为我想这样啊,曾经的那篇报导里只看到了印章的模样,却没有给出原石毛料的图片,我当然无法知道具体是哪块,所以,只有这个笨的不能再笨的办法了——全买!! …… …… 【ps:本月新书榜即将结束,谢谢大家的支持了。顺便,预定大家夜里12点(下月)的保底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58章【你们是一伙的!?】(求月票) 对我要把这批拍卖的四十多块石料全买下来的想法,晏婉如和严老板等人当时就惊了。不过也不怪他们诧异,从国石村开拍以来,还没有哪个人敢不顾成本地全收入囊中,毕竟是没有利润的事儿,而且还要承担擦垮了的危险。 但我没办法跟他们解释,即使我说这批里有块惊天动地的石头,估计他们也不信啊。左右侧头瞅瞅,周围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我和晏婉如他们说话了,其余大部分犹豫视线受阻,还没有看到。我怕晏婉如几人因为我的关系也被敌视,忙道:“咱们回头再说,我先撤到后面了,千万别跟着我。” “小靖,你……” 我没理后面,踱步绕了个圈,走到人群靠西侧的最后端面,站住脚,盯着台上。 拍卖师稍有错愕地看了我一眼,回过神儿来后,抱起石料高声道:“这是今天的第六块鸡血原石,看中的请出价儿。” 一时间,竟没有人喊价,大家都齐刷刷地看向后面,似乎在找我。 不过片刻,终于有个天津人道:“一千!” “二千!”这是个浙江本地人。 “……二千五!” 我已经引起了太过关注,顿感重重阻力,心道可能这次全拍下来有一定难度,绝不会是我想象中那么简单,皱皱眉,就暂时没言声,静静等在那里。三千,三千八,四千五,五千一,五千九,六千五,最后还是那个天津人喊到了七千五的价位,我见旁侧再没人出价,便道:“……九千二!”这块石头跟上一块相差不多,九千二应该是个没什么太大利润的价格了。 谁知当我一说话,本来无人相争的场面竟瞬间被打破。 “九千三!”一临安本地人看看我,目光隐隐带着敌意。 四下扫了眼,瞅得众人好像抱成了团,有点同仇敌忾的味道了,我无奈揉揉眉心,道:“……九千四!” 那天津人道:“九千五!” 我道:“……一万!”到这里,基本是接近亏本的价格了。 但我没想居然还有人加价,那临安老板道:“一万零五百!” 我当然不会犹豫,“……一万一!” 拍卖师道:“……一万一……还有没有……我喊三次……一万一……一万一两次……一万一三次……成交!” 议论声再起。 “我说他怎么不上去登记呢,原来是这样,呃,你说他不会想全买下来吧?” “不能吧?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买那么多料子干嘛?那个价位根本赚不了钱的。” “我看他那样子,没准真是要全买啊,这谁呀,这么不懂规矩?老张,你还不杀杀他的士气?跟他争几把?” “得了,哪怕有几百块的赚头也行,可他喊的价儿,我要拍下来一准赔本,成本都回不来。” 第七块石头出场了,十几斤的重量,拍卖师也就没举起来,“开始竞拍,请大家出价。” “三千!”刚刚没挣到的天津人不甘心道。 “五千!”一深圳人喊。 五千五,六千四,六千八,七千一,我看差不多了,便道:“……一万一!”石头虽大,但血色稍差,一万一又是个赔本赚吆喝的价儿,我相信但凡有一点理智的商人,都不会与我争下去了。 可偏偏,却有这么一个没有理智的人,“……一万一千五!” 是韦斌在跟我添乱,我看到,他喊价以后,凉子急急拉了他一把,低声抱怨着什么。韦斌摇摇头,示威的眼神看向我。 如果换做昨天,我肯定毫不犹豫地放弃竞争,不介意再让他赔些钱,可今天不一样,我不清楚那满血鸡血石在哪块石料里包着,万一百分之几的几率被韦斌幸运地赌到了,我后悔都来不及,所以,明知道他没心思买,我也只能故作犹豫地停顿了好久,等拍卖师喊到两遍时,才开口道:“……一万二!” 这回,韦斌没再言声。 “……一万二一次……一万二两次……一万二三次……成交!” 接下来,第八块、第九块、第十块、第十一块、第十二块石头均被我以高出成本价的非理智价位一一拍到手。我发现,我真的是激起群愤了,竞争的时候,不但韦斌几次三番跟我捣乱,还有不少做石头生意的大老板也纷纷出到了高价,虽说最后石头还是被我拍到,也没有多花太多钱,可照这么下去,早晚有人会发现我势在必得的念头,一旦底牌被众人知晓,他们把价位盲目抬高的话,我之后就很难竞争了,那时,要多浪费的钱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怎么办? 这刚第十二块,还有三十块呢,得想个办法,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我绞尽脑汁琢磨着可以节省成本的方法,前头,第十三块石料也被搬了出来。 拍卖师眼神若有若无地瞄了我一眼,道:“可以开始了。” 一临安人道:“五千!” 然后大家都在看我,居然没人和他争。 这石头起码值几万呢,才五千就不叫了?我无语地摇摇头,知道他们在等我,就道:“……三万!”我干净利落地给了个成本价儿,其实石头也就值二万八左右。 果不其然,我一开口,韦斌立刻道:“三万一!”俩人许是看出我不会放弃这块石头,这回凉子没有阻止韦斌叫价,只是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瞧着我笑。 我看见,人群中的晏婉如等人频频朝我打眼色,但我能说什么?回了个苦涩的微笑,我等拍卖师喊到第二遍后,佯装迟疑道:“……嗯,三万一千一。”我只象征性地加了一百,只为想转达给他们一个信息——价格贵了,再有人出价我就不争了。 然而,这个招数我用了太多次,韦斌没上当,“……三万二!” 我心里一叹,“……三万二千一。” 他看来是铁了心要让我吃亏了,沉吟片刻,韦斌道:“三万二千五!” “……三万二千六!” “……三万三!” 我眉头紧锁,“……三万三千一。” 拍卖师环顾四周:“……三万三千一……三万三千一一次……三万三千一两次……三万三千一三次……成交!” 所有人都到吸着冷气! “又是那小伙子!他喝多了吧?这个价钱也要买?” “是啊,平时也就拍到二万九到头了,三万三的话,除非能擦涨,否则得赔个一千两千了。” “也许他真想把所有石头都买下来吧,得,这回是白来一趟了。” “太可气了,我还指着这次拍卖能赚上一笔呢,不行,咱们得想个招啊,不能让他这么嚣张!”这个声音是韦斌的,他故意说得很大声,好像要让周围人都听见,“刚刚我跟他挣到了三万三,可他还是买了,说明他对这批石头很看重,不会轻易放弃的,嗯,就算拍不起,咱们也能往高了多叫些价钱,让他赔死,也算出一口气。” 大多数人没理他,因为犯不着为这个冒险,但还是有几个脾气暴点的人响应了韦斌的话,“……没错,那小字简直胡来啊,要以后每次拍卖都这样,还不乱了套?这个先例不能开,得给他点教训!” 那个先前没挣到石料的北方老板脸色非常不悦:“对,大不了多花点钱拍下来,反正在座的各位也都不差那几百几千块钱,试试他的底线,看他买这么多石头到底想干嘛,我就不信了,赔一千他敢买,陪两千他敢买,那赔四千五千呢?” 韦斌凉子得意一笑,回头看看我,动了个嘴型,好像在骂我笨蛋。 我一看,就明白这么下去肯定不行了,必须想个辙,不然谁知道那几个身价千万的大老板一怒一下会不会花个几万几十万跟我较劲?我放在晏婉如奥迪后备箱里的钱就二百多万,可无法与他们拿支票的相比。 突然,一个穿西装的当地人走到拍卖师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拍卖师点点头,对大家道:“先休息一会儿,十分钟后继续拍卖。”由于竞争太过于激烈,时间拖得很长,从开拍到现在将近过了一小时了。 闻言,大家抽烟的抽烟,去厕所的去厕所。 那头,晏婉如等人快步朝我走来。我想躲一下,但显然没必要了,晏婉如已经喊了我的名字,相信有心人早知道我们认识的,叹了叹气,明知故问地讪讪一笑:“……晏姐,什么事儿?” “你说呢?”晏婉如横了我一眼,柔声道:“你到底在干嘛?” 我摸摸鼻子头:“买石头啊,都挺不错的,干脆全买了呗。” 晏婉如没好气道:“哪有你这么买东西的?见好就收不是完了,干啥非得一个不放?你看看最后成交的价位,除非血色能多渗透进去一大块,否则买回去就是赔钱的,小靖,你昨天那一百多万挣得不容易,别乱花。” 莲莲赞同道:“是啊,还不如给我买汽车呢。” 晏婉如回头敲了敲她脑门:“去,哪都有你事儿,找打!” 我笑道:“晏姐,我知道了,后面我注意。” 晏婉如看看我的眼睛,轻轻一点头:“那十几块反正都不贵,总共十多万左右吧,买就买了,剩下的可别胡来了哦,你要是真想赌,那就买最后两块大鸡血石,那个出大红袍的几率高,前面都是些差料子,不会有什么赚头的。” “老严。”一个临安本地人叫了晏婉如身后的严老板:“过来下。” 严老板走到几人身旁:“怎么了?” 那临安人下巴朝我努努:“你认识他?这人要干嘛呀?” 严老板耸耸肩:“别问我,我也纳闷呢。” 见众人都对我指指点点,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推推墨镜,“晏姐,柳老师,待会儿您几位还是跟我保持一定距离吧,呃,我先去趟茅房了。”茅房在饭馆后面的几颗大树边上,路灯可能坏了,前面黑乎乎的一面,看不太清路。 等我摸着黑从厕所里解决完问题,脑子忽然一动,四下一望,走向了靠着远端大树抽烟的一个男子:“这位大哥,您好。” 那人一愣,笑着点点头,然后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小伙子,挺有魄力的。” 我道:“没,您过奖了,嗯,您是来临安旅游的吧?” 那人道:“也差不多,带老婆到浙江度蜜月来了,听说国石村要拍卖,我老婆死活要拉我看热闹,呵呵。” “哦,那先恭喜您,对了,跟您商量个事儿。” …… 十分钟后,我重新回到了饭馆门口,在人群后面找了个地方站稳。 拍卖开始,拍卖师指着地毯上的第十四块石料道:“可以开始竞价了。”可能排序也不是完全按照价格的,这块料子比之前那块就有所不如,大概能值两万五吧。 韦斌和那深圳老板等人似乎组成了一个小阵营,现场洋溢起紧张的气氛。 等了半天没人说话,韦斌干脆道:“五千!” 左等右等,也没人与他争,我微微皱眉:“两万!” 深圳老板立刻道:“两万二!” 我道:“两万五!” 韦斌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道:“两万六!”价格已经开始超出了成本价。 唉,想来他们真铁了心要给我个下马威了,要这么下去,估摸这石头叫出三四万的天价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我的疯狂争夺碰触了一些人的利益,也激起了他们的火气,跟韦斌不同,那些大老板可都是身价几千万的。 沉吟了许久,我咬牙道:“两万六千一!” 我的位置离韦斌不算远,能听见他说话,“……这个价钱也敢叫,那小子肯定是非买不可了,往高了喊吧,让他赔死。”跟旁边的几个大老板说罢,韦斌却谨慎地没有在叫价,他也不傻,知道要回避风险。 那深圳老板看着我哼了一声,道:“两万六千五!” 我拿手关节顶了顶眉心,“……两万七!” 韦斌附近的一个戴眼镜的北方男子道:“……两万七千一。” 凉子对我冷笑道:“接着喊啊,你不是有钱没处花了么?哼,我就不信你一个人能争过这么多人!” 那头的晏婉如朝我递过来一个责怪的眼神儿,我苦笑,回了她个会意的眼神,闭嘴不言声了。 “……两万七千一……两万七千一一次……两万七千一两次……”拍卖师的眼睛在下面来回看着,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眨眨眼,见我还不说话,他道:“……两万七千一第三次……成交!” 韦斌和那几个老板齐齐一愣,似乎没明白我为何不争了。 “那小子不是势在必得吗?怎么这回……” “不知道啊,刚才气势还挺凶呢。” “什么非买不可啊,谁都不是傻子。”那个拍下了这块石头的北方男子道:“他估计是个外行,不了解市场价格,所以出的钱未免高出了一些,但太多的话,人家肯定也不会没结没完地争,图个什么啊?” 深圳老板一点头:“有道理,那小子八成是不知道行情了。” 另一个老板回应道:“我说也是啊,要不他怎么敢叫那么高的价儿,唉,无知者无畏啊。” 第十五块石料被两人从西屋抬了出来,拍卖师道:“稍微静一下,下面是第十五块,开始竞拍。” “七千五!” “八千五!” “一万一!” 我看看他们,“……两万九!” 空气骤然一凝,深圳老板瞅了我一眼,试探道:“三万!” 我坚定道:“三万零五百!” 深圳老板身边不远的一个还算年轻的女子道:“三万一千!” 这个价格不算盲目,还是有一些赚头的。但我皱了皱眉头后,却没再说什么。 包括拍卖师在内的许多人均狐疑地看着我,好像不明白我之前的魄力上哪去了,“……三万一千一次……三万一千两次……三万一千……成交!” 韦斌不确信地望了望我这边,对旁边道:“还没超市价呢,他怎么不争了?” 一南方老板道:“是不是有人提醒过他了?” “大概是吧,行,只要他不死乞白赖地争,大家也不算白来,好石头都在后面呢。” 第十六块石头出场,拍卖师宣布可以开始了。 八千五,九千,九千五,一万一,一万五,两万二,很快,价格被抬到了两万八。 我看看表,时间不早了,“……三万!” 韦斌和凉子商量了一下,道:“三万二!” “三万三!”我又抛出了一个没有赚头的价位。 韦斌和那几个老板相互对视一眼,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喊价了。毕竟,经过方才的两次,他们不知道我会不会突然放弃竞争,那样的话,他们教训我不成,反而会把自己陷进去,买了这块赔钱的石头。 在他们犹豫着出不出手的当口,拍卖师已然喊了三次:“……三万三……成交!” 在拍卖剩下的二十几块石头时,韦斌和那深圳老板还在试探我的底线,但我没有再表现出那种势在必得的心思,一看价钱被他们那伙子抬得太高了,我就放弃竞争,但余下的石头里,大部分还是被我用高出市价稍许的价钱拍到了,心里数了数,总共四十二块原石,我一个人拿下了三十块,其余十二块,戴眼镜的北方人拍到了三块,一个岁数不大的女子拍到一块,两个不到三十岁的本地人也分别拿到几块。 此时,西屋只剩了两块刚从山上下来的大块鸡血石了。 大部分人这次都没什么收获,弄得有点怨声载道。 “这叫什么事儿啊,早知道不来了。” “是啊,几乎全被那小子买走了。” “这两块大概也没戏了吧。” 在一个几个村民的努力下,两块石料慢悠悠地落到了众人眼前。拍卖师压手示意大家安静,道:“好,下面是重头戏了,这两块石料……” “先等一下。” “嗯?什么事?” 我挑头一看,说话的是韦斌,他手指着我的方向道:“每块石料大都被他拍了,是不是应该让他先把钱结算好,不然,万一是个捣乱的,拍了不买,咱们国石村的拍卖又没有抵押金,到时岂不是空忙一场?” 下面有人道:“对,那么高的价格他也肯拍,兴许是压根就没准备买呢。” “是啊,他要是拿不出钱来,就再重新拍一遍,谁价高谁得。” 这一提议引起了众人附和。拍卖师见状,回头跟几个当地人和矿主商量了一下,后而看向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拍卖还从没出现过一人拍下这么多石头的情况,能不能先清算一下?” 我也很理解他们,一点头:“好,等我拿钱。” 我折身先走一步,晏婉如也跟上了我,不过她只是摇头叹气,眼中责怪之意很浓,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可能是知道劝我也没用吧。打开后备箱,取出一兜子钱,在大家复杂的视线下,我们返回到饭馆前。 莲莲迎了上来,嘻嘻一笑道:“靖哥哥,你快把我妈妈气死啦,刚刚她可一个劲儿地嘀咕呢。” 我道:“我知道晏姐是为我好,不过这些石头对我真有大用。” “嘿嘿,那你也没全买下来啊,让别人捞去了几块吧。” 她的话被周围人听见了,全都愣了愣,韦斌道:“果然没猜错,你真打算全买?”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也不怕告诉他:“是啊,有什么问题?” 凉子冷笑:“或许你买这些石头真有些理由吧,但很可惜,你没机会全买到了。” 韦斌嘲笑道:“小子,你太嚣张了,这么多大老板在这儿,你还敢说要通杀全买?你也不想想,这可能么?” 我没搭理他,拿着钱走到拍卖师跟前。 另一个负责记录的村民道:“你总共拍了三十块,一百五十万三千六百,这是单子,你可以对一对。” 我摆摆手:“不用对了,嗯,加上剩下的十二块石头,一共多少钱?” 那人一呆:“剩下的不是你拍的。” 在众人狐疑的眼神下,我回头瞅了瞅人群。 那戴眼镜的北方人忽然道:“我的三块让给他了。” 大家下意识地懵了懵,还没等回过味儿来,那个二十六岁左右的女子道:“我的也是。” 那边,两个不到三十岁的杭州本地人异口同声道:“我们也一样,让给他了。” 包括韦斌在内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你们是一伙的!?” …… …… 【ps:求月票!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59章【那抹惊天动地的鸡血】(7000大章,求月票) 是的,到了到了我还是把所有石头全买下来了。 不过有一点韦斌说错了,我们不是一伙的,只是刚刚认识而已。那个戴眼镜的北方人便是我跟树底下说话的人,他正带着老婆来浙江度蜜月,不是本地人,又没心思买鸡血石,纯粹是看个热闹,所以与我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我花了些钱就让他们小两口帮忙拍一下,那两个浙江本地人呢,则是戴眼镜男子的大学同学,今天是给他俩带路来国石村看拍卖的,我正好也雇了他们。钱不多,每人三千,与节省下来的钱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之所以没找晏婉如几人帮忙,主要是看到我们说话的人太多了,瞒不住,大家早该知道我们认识的。 听着耳边乱哄哄的议论声,我问:“总共四十二块,多少钱?” 负责记录的当地人看看几个同伴,低头拿计算器噼里啪啦地敲着,末了,道:“一共二百零三万三千五百。” 我点点头,接过本子大概核实了一下,继而从袋子里摸出几沓钱,把剩余的部分全推给他,又从钱包里取出五百元现金,“……应该正合适,您数数。”那村民拿着钱袋折身到了饭馆大厅,把钱一沓沓拆开,放入验钞机里,不一会儿,他两手空空地走出来,对着拍卖师点了点脑袋。 呼啦,人群再次炸锅。 “那小子真买了?他疯了吗?” “得,我还盼着他拿不出钱,等石头二次拍卖呢,现在是没机会喽。” “这人肯定有病,这堆石料也就值一百八十多万吧?他敢花二百万多万买?” “唉,剩余两块恐怕也是他囊中之物了。” 那边,戴眼镜的北方人和他老婆、同学相互对了个眼色,又跟我打了打手势,后而悄悄溜出人群,朝国石村外走去。我给他们结过账了,为了避免麻烦,他们看来是选择先走一步了。我下了拍卖台,重新回到人群最后,只见那边的晏婉如等人纷纷用无语地视线看着我。我回了一个笑容,没说什么。 “好了。”拍卖师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一块大石料道:“开始最后两块的拍卖,价高者得。” 韦斌和凉子走近了我一些,咬牙切齿地瞄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你买这么多到底要干嘛,但想全收入囊中,可没那么容易,小子,等着赔死吧!”先前因为我放弃了几块石料,让他们以为我对这些不完全是势在必得的,可这会儿知道了我依旧耍了花招全买了下来,他和几个压着火的大老板恐怕已完全了解了我的意图,应该会把价格抬成天价吧。 我耸了耸右边的肩膀,无所谓道:“随便你。”方才在西屋我根本没留意,现在一看,嗯,这块石头大虽大,血量也算密集,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血头稍差了些,据我初步估算,八成也就是个二十来万的价格,顶天了。 “一万!”喊出这个价格的是瘸子老板,他今天一直没开过口的,想来是只喜欢大块鸡血石。 深圳老板拿眼角看看我,“……两万!” 我稳稳站在那儿,一言不发。 又一个广东人加入了竞争:“……四万!” 五万五,六万,八万二,九万九,十一万,十三万五,十六万,几分钟后,价格被抬到了二十三万,最后叫价的是韦斌。我注意到,大家的表情稍显有些犹豫,看样子,二十三万应该很高了,赚头不大。 万众瞩目下,我开口道:“二十四万!” 韦斌不甘示弱,“……二十五万!” 我皱皱眉毛,等了几秒钟,才道:“二十六万!”这个价格估计没什么油水可捞了。 但韦斌许是明白抓住了我非买不可的把柄,居然还往上叫:“二十七万!” 我清楚他和凉子的积蓄不多了,倘若我再加上几万,他一定叫不起,不过为了保险,我自顾摇了摇头,没再言声。 拍卖师大声道:“……二十七万……二十七万一次……二十七万两次……” 韦斌淡然自若地笑着,好像在等我在拍卖师喊第二次后加价,因为这是我用了无数次的手法。然而,当拍卖师喊出第三次二十七万以及“成交”两字后,韦斌和凉子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看着我,有点不敢相信。 周围再起议论。 “咦,他怎么不争了?要是前些时候,起码得叫到二十八万啊。” “说的是啊,他不是想大包大揽吗?” 韦斌脸色不太好看:“你!”他算是买亏了。 我摊了摊手:“我怎么了?这块价太高,我干嘛要买?” 是的,从一开始进西屋看石头的当口,我就根本没拿正眼看这两块最大的毛料,更没打算买下它们。因为在瘸子老板发过那个切空石头的视频后,在一个收藏论坛上引起了广泛关注,后来有个没透露姓名的人爆料说他在国石村拍卖见过瘸子老板,还说这次结束的下一次拍卖上,他也亲眼目睹了那块轰动收藏界的鸡血石,帖子后面,他的话很快也得到了不少当时在场的人的证实。在描述满血鸡血石的切割过程时,他们原话流露出的意思有四点关键,一,买家是个外行,二,是买家亲手切的石头,三,那石料不大,四,一刀下去就见了血。 所以,从“石料不大”这几字上分析,最大的两块当然被我直接排除了。 当然,最小的那些原石可能性也不大,但却不排除那人用了比喻的语气,加上小毛料非常便宜,我也就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了。 紧接着,第二块大料子开始拍卖。 瘸子老板、深圳老板等人加入争夺,五万,十万,十五万,二十万,三十万,最后由一个广东人以三十五万的高价买走。 拍卖结束。 圆满完成任务的我心情非常不错,笑呵呵地看了眼韦斌,便跟着拍卖师往饭馆里走。 身后,韦斌语气低沉道:“拿出台切割机来。”他又要当场解石。 我没心思看他,与搬机器的俩人擦肩而过,走到西屋,地上放满了我刚拍下的石头,随便看了看,我不禁有些头痛,这么四十二块料子,少说也有好几百斤呢,晏婉如的a8即使再皮实,显然也装不下如此多的石料啊,想到此处,我侧头问道:“我怎么运回去?” 拍卖师道:“村里有卡车,交点运费,可以帮你运到附近省市,不过听你口音是北京人吧?那里太远,我们暂时去不了,你要想运回北京的话,得到临安找人了,那里也有不少货运的。” 运到北京?我可没有那个闲心,再说,运费就太贵了。 我一定神儿,道:“先运到临安吧。” 拍卖师道:“什么时间?什么地方?” 我道:“现在太晚了,嗯,明天早上七八点钟吧,具体运到哪到时再说,我给您留个电话,随时保持联系。”拍卖师点头,递来纸笔,等我写上手机号码后,他也将司机的手机号给了我。做完这些,为了保险,我依次确认了石料,拿出手机给它们拍了照片,主要我怕被人调包。 蓦地,外面响起阵阵浅呼,我还听到了莲莲的嚷嚷声。 把这边该办的手续办好,我折身走出饭馆,想看看外面到底怎么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紧巴巴地盯着那块被切了一半的石料,韦斌凉子站在旁边,神色有些颓然。我大概明白什么事儿了,往毛料上一瞅,嗯,表皮的血色虽然渗进叶腊石里面了,可面积不大,顶多能出几方还算可以的印章,值不了太多钱,加上韦斌买石料的成本太高,这块石头,估计让他赔了几万。 “该死的!”韦斌重重踹了脚地上的废石头。 之后,又有几个人提出要当场开石头。 我没心思再看,挤开人群走下台,寻着晏婉如几人的位置过了去。晏姐估摸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没多问,拉着莲莲转身与我一起走向奥迪。等晏婉如打开车门后,我没急着走,而是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严老板,“您请留步,严老板,我跟他们约的是明天早上送货到临安,您看,能不能把石头运去您店里,顺便在那里切割了?” 严老板想了想,“……行是行,但石头太多了,如果块块都切成印章,加工打磨,那没有一个月我肯定干不完,主要我不是专门搞加工的,人手和设备没有那么多。” 我道:“不用全都打磨,只要切出能看到内里血色的程度就可以了。” 严老板哦了一声:“那没问题,明早你来我店里找我吧。” “行,谢谢您了。” “呵呵,不用谢,到时候卖我几块石料就行了。” “成,明天送您几块,全当加工费了。” “哈哈,好,一言为定,晏老师,柳老师,那我先走一步了?” 等严老板离开后,柳老师也跟着走了。 我和晏婉如、莲莲上了车,车门一关,晏婉如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小靖,该说说你什么打算了吧?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买这么多石料,嗯?莫不成是想跟临安昌化开一家鸡血石店?那成本也太高了!” 我道:“我在赌这批石头里有大红袍。” “可是……”晏婉如苦笑:“大红袍哪有这么好出的?” 我卖了个关子,“晏姐,您明天就知道了。” “……好吧,但愿你没花冤枉钱。” 第二日清早。 昨天回来的比较晚,我知道晏姐和莲莲要睡懒觉,刷牙洗漱后,也没叫她俩,直接拿上些现金拽进兜口,奔去了严老板的抱石阁。路上,我接到了司机打来的电话,说他们正在去临安的路上,问具体地址。我快走两步到抱石阁门口,推门进屋,问了正在扫地的严老板地址,逐而告诉了司机。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辆装满石头的蓝色卡车稳稳停在店门口。 见状,我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 卡车后面的石头堆上跳下一个国石村村民,司机也从驾驶位走出来,“……是顾靖吗?” “对。”我把一张票据递给他。 看了后,对方点点头,拉开卡车后面的挡板,开始一块块往下搬,并随着严老板领路,把石头抬到了他店后面的小工作室里。石头数量不少,来来回回许多次,才全部搬干净。给司机支付了运费,我跃跃欲试地搓搓手,跟照顾客人的严老板的老婆知会了一声,拐弯进了工作室。 屋子不算宽敞,十五平方米左右,石料堆了满地,顿时显得更加拥挤起来。 严老板正蹲在两盆君子兰前给花浇水,见我进屋,他放下塑料喷壶在窗台上,问道:“现在就切?” 我一点头:“麻烦您了。” 严老板拿一块黄抹布擦了擦手心的汗,呵呵一笑:“我做鸡血石生意的这几年加起来切过的石料可能也没这回多啊,四十二块,嗯,能过过手瘾了,哈,小伙子,墙角有板凳,你离远一点等吧,别弄你一身灰。” “没事儿。”我可不想错过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后退了几步,却没走远。 搬来切割器,严老板随手抓起一块离他最近的石料,放到旁边的空地上,拎起机器,转开齿轮,吱啦吱啦,切割机便在我饱含期待的目光下切开了第一块毛料。这块鸡血原石属于中等偏下一些的成色,重量大概十斤左右,不大,然而为了避免不小心把血切掉,严老板的动作很小心翼翼,足足切了十多分钟,才将这块料子的鸡血从叶腊石里剥离出来。 嗯,大约有一方整章的样子,血色还行。 严老板满意道:“这料子表皮看也就能出四分之三的整章,不错,不但没擦亏,反而还擦涨了一些,嗯,好兆头啊。” 我却没放在心上,“……那这块给您吧,全当抵了加工费了。” 严老板一愣,“那怎么好意思,加工费也用不了这么多。” 我道:“是这样,我快开学了,这两天急着想赶回去,所以……” “哦……”严老板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呵呵,行,反正外面有我爱人招呼着生意,我今天就什么都不干了,踏踏实实陪你把料子都切出来,什么时候切完什么时候休息。”他歇了歇手臂,再次抄起切割机,想着另一块石头压过去。 听到齿轮与石料摩擦地噪音,我条件反射地加快了心跳,干巴巴地望过去。 这是我最开始拍到的较小的石料,几千块钱而已,看着表皮杂质一点点被齿轮切去,我连眼睛都忘了眨一下,一分钟,五分钟,八分钟,呼,当切割器第几十次落刀时,石料表面仍没有见血,尽是一片黑色杂质。 严老板苦笑着摇摇头,把石头随意丢到角落,“这块擦垮了,不值钱了。” 我略显紧张地长出一口气:“呼,没关系,这才刚开始。” 一块…… 两块…… 三块…… 快到中午的时候,咚咚咚,切割机的声响里掺杂了几缕敲门声。我和严老板都听到了,他停下机器,我回身打开门,外面站的是一身小西装的晏婉如,“……您来了?莲莲呢?怎么没跟您一起?该吃饭了也。” 她看了看屋里一地的碎石头,“那小家伙还没睡醒,叫她也不起,让我给她带饭回去呢,你们这边怎么样了?” 严老板累得满头大汗道:“还可以,切了二十多块了,擦垮了一个小的,擦跌了两块中等价位的,擦涨了四块成色不错的,剩下的那些多数持平,呃,不过考虑到小伙子的成本价格,还是赔着不少呢。” 晏婉如好气地白了一眼:“我就说大红袍没那么好出吧,走了,先吃饭。” 我全部心思都在余下的石头上,肚子根本不饿,但考虑到严老板也得吃饭休息,我便没多说什么,叫上严老板一起到门口饭馆点了几道当地特色菜,晏婉如爱吃的香薰兔肉当然也没落下。吃饱饭,晏姐叫来服务员把几道没动过筷子的菜打包,她拿走一份给莲莲,严老板拿走一份给他妻子。 一点多钟,我和严老板俩人再次出现在工作室里。 “继续继续,呼……”严老板活动了活动肩膀,拿起切割机:“争取再擦涨几块。” 其实,擦跌擦涨我全然不会在乎,只盼着那块满血鸡血石能尽快出来,那样,我才能真正把心放在肚子里。 一块…… 两块…… 三块…… 为了节省时间,后面的毛料我没让严老板细细将鸡血分离,这样,速度快上了许多。 短短三个小时,严老板又擦涨了两块鸡血,不过,也擦垮了一块十几斤的大料子,连一个整章都做不了,几乎一文不值了。 我脸色未变,心跳愈加急促,因为摆在我面前没切开的,只剩两块石头了。 呼,肯定在它俩其中一个里面了! “先切哪个?”严老板征求我的意见。 我走进一些,低头仔仔细细地瞅了几眼,末了,一指那块最大的:“先这个吧。” “好!”别看严老板岁数不小,但身体很壮实,一整天举着那我拿着都费劲的切割机,居然还有力气。 吱啦吱啦,他对那块毛料下手了。 一刀,两刀,三刀,足足二十分钟后,被杂质包裹的鸡血隐约显露出型,从块头上看,还真是不小。可没等严老板再动刀,我就失望地叹了口气:“别去杂质了,您开下一块吧。”石头确实是好石头,血量也很足,但却没有我想见到的那片无缝隙的浓艳鸡血。 严老板古怪地瞅瞅我,说了声行,休息片刻,把切割机对准了最后一块料子。 我有些激动地攥紧拳头,肯定是它了,呵呵,还真巧,切了四十一块,竟把那方满血印章留到了最后。心脏按耐不住地蹦蹦跳跳,关键时刻,我倒是不敢再看了,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结果。 吱啦吱啦…… 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 突然,严老板的一声浅呼让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成了!出来了! 我张开眼睛向前看去,“见血了?” 严老板惊讶地回头道:“是啊,这块擦涨了不少。”他微微向右一挪,让开身位方便我看到。只见那块石料侧面的杂志几乎都被剔除干净,留下了一小片断断续续的血块,不过块头没有多大,似乎只够做三个印章的。 我愣住了,“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严老板狐疑地眨眨眼:“没有什么?不是见血了吗?” 血是看到了!可却不是我想要的那层血!太浅了!太薄了!血量不够! 怎么回事儿?那块印章不是在这次拍卖的原石里头吗?为什么没有!? 我脸色有些惨白,马上踱步到角落的放桌上,抄起一支小型手握切割器,边接电源边道:“严老板,麻烦您再辛苦一下,能把刚刚没鸡血表面没剔除的杂质大概清理一下吗?”听他答应,我就快速走到一块石头边上,拿切割器慢慢摩擦着没有鸡血的杂质,希望能在另一个侧面上瞧到那抹艳丽的血色。 整整两个小时,我和严老板分开作业,在不破坏表层鸡血的情况下用最快速度将杂质剥离,然而…… 没有! 还是没有! 为什么?难道石头停留在国石村的一夜被人掉包了?不可能啊!卸车的时候我特意拿手机对比过了!全是昨晚那些石头!而且人家也没必要玩那些见不得人的小招数!因为他们根本不清楚石头里面有什么!可,排除这个因素,莫非是我记错了时间?也不会啊,论坛上明明说过是瘸子老板之后的下一次拍卖!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哪里? 我大脑简直一片空白,完全呆住了! “哟,晏老师,您来了?” “是啊,都六点了,一块吃饭去吧,小靖,小靖,咦,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刚刚开完最后一块石头,他情绪就有点不对劲。” “是不是没开好?” “也不是呀,擦涨的就不算了,比擦垮擦跌的多不少,而且还有两块料子块头很足,完全可以做个不小的雕刻摆件,哦对了,不过这些还是没法跟他成本相提并论,都卖了的话,恐怕得赔几十万吧。” “哦,小靖,走,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饭桌上,我一点胃口也没有,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热乎乎的菜肴,根本没动筷子。晏婉如频频给我夹菜,莲莲也在一旁给我讲着笑话,但我却顾不得那些,脑子里全是满血鸡血石的信息,我到现在也没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个环节上了! 饭后,莲莲吵吵着要让晏婉如带她逛商场,我没去,失魂落魄地陪着严老板一起回了抱石阁的工作室,继续盯着那堆原石发呆。 问题出在哪?出在哪? 我再次将记忆中的信息整理了一遍。 石头是出现在瘸子老板买巨型鸡血石的下一个拍卖上的…… 买石头的人是个外行…… 他亲手切的石头…… 一刀下去就见了血…… 一刀?我和严老板忙活了一整天,不知切了多少刀,怎么…… 诶? 等等! 先等等! 论坛上说那人是外行,也就可能意味着,他没有按照严老板的专业手法一点一点地擦石头,那么…… 我目光挪到了地上仅有的两块较大的石料,“严老板,麻烦您再帮个忙,把这俩切了。” “干什么?”严老板诧异道:“这两块没法再切了,表面断断续续有血,杂质不能轻易分离,否则就不值钱了,嗯,你得把它先拿到雕刻师手里让人家设计好了,然后才能继续动刀的,怎么能切开?” 我语气坚定道:“您就按照一块印章的大小一块块切成章分离下来。” “几块小章可没雕刻值钱,那样的话,价值绝对大打折扣。” “没事,切吧。” 严老板好心劝了我几句,见我不听,他叹了口气,直说暴殄天物,但还是拿起切割机,按照印章的宽度下刀,吱啦一声,切下了厚厚一层石料。这片厚度约莫三厘米的石片表面沾着血量一般的鸡血,能切出两方印章。 切好后,他看看我。 我咬牙道:“麻烦继续。” 严老板摇摇头,再次下刀,又切出了两片厚厚的石片,切完这些,那头鸡血也断了,全是黑色叶腊石,没必要再切了。 我不甘心地指了指另一块能做雕刻的石料:“那块也是,谢谢。” “唉,挺好的石头,不做雕刻可惜了啊。”严老板感慨了一句,提起切割机朝那块鸡血下了刀,嗡嗡噪音中,隐约听到他在自言自语:“非要切,可外面的血是断的,你说这里面能有什么?” 吧嗒。 一片厚厚的石料被分割下来。 严老板目光随意地往切割面上一瞅,然后,手臂一晃,差点把切割机掉到地上! “这是!?”他有点傻眼! 一抹完全没有杂质的血块徒然暴露在切面上! 浓!密!润! 无可挑剔! 我呼吸一滞,只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是它!! 终于开出来了!!! …… …… 【ps:7000大章,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60章【别告诉我这是鸡血石!?】(求月票) 抱石阁工作室。 屋内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咕噜咕噜眼吐沫的声响。不久,严老板瞪大着眼珠子看了我一眼:“真让你给赌对了,外面成色表现一般,唯独块头大一些,可,谁能想到里面偏偏是这么一幅风景啊。”他激动地弯下腰,指着切面上那三厘米左右宽度的血块吸气道:“从没见过,我从没见过这么密这么弄的血,而且还是最好的冻地,上帝,这血要是能沁进去,要是能拉出一方大红袍来,不,即便出半方矮章也够了,这得多少钱啊!?” 我做了个深呼吸,强自冷静了片刻,也凑过去蹲下,轻轻摸了摸断面的血。 最完美的是位于中心的三厘米血块,但不止这里,围着它四周也有延伸出些许血量很足的血色斑块,只不过没有中心那般密集无瑕疵,看情形,应该还能切出几方印章,但出大红袍的可能性很低。 严老板呼了两口气,瞧瞧我:“小伙子,石头卖吗?” 我断然摇摇头:“不好意思,想自己赌一把,嗯,您能接着帮我切几刀吗?” 严老板失望地点点头,“……你说吧,从哪下刀。” 琢磨了一会儿,我指着中央血块道:“沿着这道血先把周围石料分离出来,当然,得按照印章的宽度大小,不能浪费,嗯,切开后再观察观察后面能拉出多长的血,再横向下刀,把这块最好的血分剔出形。” 严老板眼中泛着一丝古怪的意味:“你怎么知道血会直线延伸?万一里面血液有变化呢?竖着落刀,很可能把浓血伤到,我觉得还是从两边先把石头擦干净,再一点一点的往里磨吧?” 我摇头道:“那样就浪费血了,很可能少出一两方印章。” 因为我曾经见过那四四方方的印章,从结构上能推断出石料的内部组成,争执了稍许工夫,我终于说服了固执的严老板,他拿尺子比了比,有拿纸笔画了几下,最好确定了落刀位置和角度,便把石头固定在一个机器上,拿起切割机打着,举起它,慢慢压过去。 吱啦吱啦…… 谁知切割机刚响了几声,却又停了下,我注意到,严老板手里的机器略微有些颤抖。 “您怎么了?” 严老板苦笑道:“干了十几个小时,手有点累,开始抖了,这么着可不行,万一没切好把血弄偏了,损失就太大了。”他把机器放下,单手揉着右边的肩膀,“……我得先休息休息,这么好的血,可不能有闪失,唉,老了。” 我笑道:“您可别这么说,换了是我,别说一整天了,就是一个小时都受不了。” “呵呵……”严老板找了个板凳坐稳,端着杯子喝了口水,“小伙子,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其实到这个地步,石头的风险还是极大的,血有没有沁得很深啊,血会不会散啊,血量维持不维持得了这个浓度啊,这些都是问题,如果你想稳稳当当地把钱揣进怀里,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卖出去,把风险转移,实话说,虽然成色很好,但我还是不太相信能开出一方大红袍印章来。” 这一点我丝毫不担心,道:“我要是怕这点风险,就不花高价买这堆石头了。” “哈哈,也是,要不说年轻人有魄力有胆量呢!”严老板对我竖了竖大拇指:“不过你也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失败的可能性很大啊,呵呵,赌石就是这样,谁也预测不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喏。”他手指角落的一个装着水的塑料盆,盆里有几方没有血的印章,全是干巴巴的昌化石,“那是我上个月赌石擦跨的一块,当时差点心疼死,七八万啊,就这么没了,呃,当然,跟你是没法比了,我看那块十万出头的石料没擦出血时,你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嘛,行,心理素质不错,比我强。” 我道:“您捧了。” “对了……”严老板下巴努努一地的鸡血石:“这堆石头,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也不想道:“我留着没用,肯定得卖了,嗯,您收不收?”已经确定满血石头到手的我反而不急了,一颗心无比踏实,想着这些石料也得今早处理掉,这可都是钱,“……您若有心要,我便宜点卖您。” 严老板道:“不瞒你,我确实看上几块,但全买么,我这小店可吃不消这么多。” “您看上哪个了?”顺着严老板手指的方向,我捡过来五块鸡血石。 只听他道:“我知道你收来的成本高,可我也是为了赚钱,估计给不了你那么高价,呵呵,嗯,就按照平常时候国石村拍卖的价位,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 五块石头,他给了我三十万整,还不错,价格比较合理。 之后,我见严老板还没缓过劲儿来,自己也怕他因体力问题拿不稳切割机出现意外,就没有催促,而是跟严老板爱人借了个手推车,把十五块鸡血石分别包上布,鸡血石可没有翡翠那般硬度,倘若磕了碰了,纵然是很轻微的一下,都可能导致鸡血脱落,所以必要的保护是一定要的。装进车里,我轻手轻脚地推车出了抱石阁,往旁边一个卖鸡血石的店铺走去。 “听说这次国石村拍卖来了个疯子,有这事吗?” “可不是么,一个人把所有石头都买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嘿,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场面。” 我刚推门进屋,就听到有人谈论我,小小的汗颜了一把,我问:“老板,收石头不?” 俩人看向我,其中一人微微怔怔:“是你?” 边上的另一个男子问了一声,那老板小声儿在他耳边说了句,男子恍然大悟,一个劲儿地盯着我看。 我把车推到玻璃展台前面,搬出一块石头放上去,轻轻撤掉上面的布,“您出个价儿?” 老板上下看我一眼,拿出聚光手电筒照着石头,“……你拍回去以后给切开了?出好石头了吗?” 我道:“没什么太好的,马马虎虎。” “哦,你这一车,都打算卖?” “是。” 依次把石头搬过去,看了许久,老板缓缓一点头,分出九块原石:“这九块,给你三十二万吧。” 我一凝思:“少了点,三十六差不多。” 讨价还价了片刻,末了以三十五万元成交了。我也没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往另一家店铺,将余下的六块卖掉后,折身回到抱石阁,再次装了一满车石头,推着走到广场对面的鸡血石店卖掉。来来回回几次,总算都卖了干净,这时,加上严老板给的钱,我手里多了一百五十万。 不过,昨天买这批石头可是花了我二百零三万的,虽说擦涨的石头比擦垮擦跌的多了不少,能稍有盈余,但有块十几万的料子垮得一文不值,盈亏又拉回到一个水平线,加上我买石头的成本极高,所以还是赔了五十万左右。 然而,一切都是值得的,满血鸡血石到手了,就算赔上一百万又如何? 回到抱石阁工作室。 严老板正趴在窗台上抽烟,见我回来,他把烟头一掐,“……开始切?” 我不放心道:“您膀子还酸吗?” “没事了。”严老板兴奋地低头看看石料,赞叹了一句,拿起切割机,“你稍稍站远点。” 其实要切的地方很简单,只要将中央最浓的鸡血四周切四刀就可以了,不过,这四刀却非常考验功力,稍不留神齿轮下歪零点几个毫米,都有可能让石头的价值大打折扣,浪费血量。 吱啦吱啦! 第一刀落下了! 我固然清楚会发生什么,可当看到那抹长约十二厘米的血色时,内心深处仍被深深震撼了一把。严老板就更别提了,连切割机都忘了关,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呆若木鸡,“……满血!无瑕疵的满血!?” 足足一分钟,严老板才从断面上抽回视线,咽咽吐沫,抄起切割机在另一侧面下了第二刀! 吱啦吱啦! 一抹与之前成色完全相同的长条鸡血再次跳了出来! 严老板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深吸着气,稳稳落下第三刀! 满血!还是无缝隙的满血! 第四刀时,严老板许是因为情绪问题,手臂再次发起了抖,他一言不发地走到窗台前抽了两口烟,红塔山刚抽到一半,就被他甩在地上踩灭,严老板拍拍脸蛋,呼气,吸气,呼气,吸气,终于走到石头前,双手握住切割机,落下了关键的最后一刀! ……依然是满血!依然是冻地!没有一点多余的杂质掺进去!完美得可怕! 我松开紧紧攥住的拳头,这才发现,自己已是满身大汗了。 严老板更是不济,嘴里念叨着“怎么可能”,把几乎成型的印章末尾从叶腊石杂质上切断,就一把将还未做细节处理的印章原石拿到手里,不可思议地反复看着,眼神渐渐狂热起来,“……这……这也……” 这块底部约为33cm、高约12cm的印章,通体血红,石质细润圆滑,为最珍贵的冻地,现在的它还没做加工,倘若抛光打磨之后,地子只会更透更润,血色只会更浓更鲜。按照行内通俗的称呼,此印章的全称应该叫“冻地鸡血大红袍印章”,同样当得起这一称呼的,世界上虽寥寥无几,却也不是没有。 然而,名称叫法或许相同,可里面的含义却天差地别! 如若把我这方印章和其他冻地鸡血大红袍印章一比,简直是天与地的差距! 首先是地子,场所周知,昌化鸡血石的特点在血色鲜艳上,缺点就是石质不润不透,地子干,地子差,而巴林鸡血石却恰恰相反,地子润,地子滑,但血色不浓,血量不大,可偏偏,我这块新开出来的印章,是那种鸡血石里最最珍贵的冻地,表皮滑溜溜的,还有微微的通透感,细润滑嫩,宛若果冻一般的形态,这种地子的成色表现,别说昌化石了,即使巴林鸡血石也无法与之相比,极品中的极品! 再者是血色,很多外行一直以为红得越艳,鸡血价值越高,其实不然,红得刺眼的那种血色,色彩是足够了,可厚重感不足,少了些许内涵与深度,算不得最上品,在鸡血石的大家族里,最为名贵的还要属“鸡血色”,也就是把一只鸡杀掉放血,一滴一滴洒到石头上的那种颜色——血色深厚,浓艳,趋于暗红色,有粘稠感——这才是最最顶级的鸡血,而我这方大红袍,无疑是属于这个级别的! 最后,则是印章的血量了,也极为鸡血占总体积的百分比。 行内人常讲究满血满血的称呼,他们所说的“这块印章是满血”这句话,其实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们所谓的满血,是指印章上下左右前后六个面都有血,并非一定要全满,只要符合六面有血的条件,那么该印章即可称之为“满血”。而业界所谓的“大红袍印章”,是指血量占了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印章,百分之七十为下品大红袍,百分之八十为中品大红袍,百分之九十为上品大红袍,百分之百为极品大红袍。 我这方印章是满血,也是大红袍,但细细一品味,这称呼又不太合适。 为什么? 因为这方印章通体被鸡血填满,血量是百分之一百! 极品大红袍的血量也是百分之百,故宫博物院等省市的各大博物馆也有收藏此类极品大红袍,恐怕这样的珍品印章,全世界绝对超不过十件,但实际上,百分之百只是随口一叫罢了,其中是有很大水分的! 我记得从网上看过一个博物馆极品大红袍的图片展示,那方印章血量确实很足,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里面是掺了细微杂质的,或黑色,或黄色,或白色,准确地讲,这方印章的血量只能是百分之九十五左右。 我见过最好的一块,是个鸡血石印,不是章,是印,皇帝玉玺的那种形状,那块大红袍可能是当今世界上最好的一块印了,但即使这样,它的血量也只占了百分十九十九,而且血色浓度不一,百分之九十左右是暗红色,百分之五为深红色,余下百分之四为浅红色。而我的印章呢?别说一丝杂质都没有,血色浓度也是从头到脚一模一样,仿佛真的刚刚被鸡血撒过的昌化石一般! 看鸡血石,主要就看三点——血色,血量,地子。 综合而论,不说普通的极品大红袍了,纵然是现今世界上最好的一方印,在质量上而言,也和我这方印章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我认为,叫“冻地鸡血极品大红袍印章”有些糟蹋了,体现不出我石头的特点,应该叫“纯血冻地鸡血大红袍印章”更为合适一些,“纯血”两个字,一来描述的百分之百的血量,二来概括了血色的均匀与浓度,只不过,这个词汇是我自己发明创造的,业界还没有出现过此类叫法。 呼…… 我按耐住心头的狂喜,把鸡血石从严老板手中接过来,轻轻蹭了蹭那不算很光滑的冻地,唉,可惜还没抛光,真想看看抛光打磨后的它会有多么漂亮。 “无价之宝!”严老板眼中的震撼还未褪去:“无价之宝啊!” 我定了定神儿,看向他:“严老板,您能不能别把这事儿传出去?我暂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如果走漏了消息,这方印章肯定会在业界掀起一阵风波,也一定会有大堆记者找上门来采访,我怕麻烦,更不愿抛头露面,所以才有这一嘱托。 “好。”严老板没多问,很痛快地答应了,“能不能再给我看看?” “呵呵,行。”我把印章递给他,严老板是双手捧回去的。 不多会儿,他下意识道:“卖我如何?”说罢,严老板又自嘲一笑:“算了吧,当我没说,唉,不是我不想买,而是把我整个店都卖掉,怕也买不起吧。”端详片刻,严老板这个业内人士给出了一个评价:“小伙子,这方印章已经不能用好字来形容了,我劝你暂时不要卖,留着自己收藏,因为它的升值潜力绝对比翡翠和田玉还要高许多,嗯,我这么说吧,这个大红袍,世界上仅此一块,这种成色的东西,以前没有,以后也肯定不会再有了!” 我呵呵一笑:“不一定,没准您下次也能赌到一块呢。” “哈哈,我可没有你的运气。”严老板突然想起了什么,指指地上的厚石片,这是刚刚纯血鸡血石周围剥离的料子,“你那百分之百满血的大红袍我是买不起了,不过这些还是没问题的,卖不卖?” 先前光看纯血部分了,倒没注意它周围的血色血量,此时一看,我顿时呃了一声。 只见那躺在地上的四片石料,血色居然也很不错,比不上纯血大红袍,但价值也相当客观了,数一数,嗯,总共能切出四方印章,“……您都要?不是说您店里消化不了吗?” 严老板点点头:“低档次的石料自然消化不了,不过中高档的鸡血石当然是有多少要多少了,嗯,这些大概能切出四方印章,这样,我每方给你十五万,一共六十万,好吗?” 我心里一算,这个价位很合适,就点头道:“成交。” 因为纯血印章还有最后几道工序没有做,我就折身回了旅馆。 次日早晨。 我兴冲冲地起了床,先到晏婉如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吱啦,门开。晏婉如应该是刚睡醒,脸上还沾着洗过脸后的水珠儿,“早。” “您也早,对了,您帮我打一下a8后备箱吧,我想把钱存起来。” “好,等我换个鞋。” 一分钟后,我跟晏婉如一起下楼,打开奥迪后备箱的保险柜取出余下的欠款,抱着几个钱袋子到银行把钱存上,末了一看余额,好家伙,竟有四百零五万之多!一车石头的运费,切割费,雇人的花销,拍石头的成本,把这些统统减掉,我不但没赔钱,居然还比前天的四万零一万多出了几万! 我了个晕,这一趟昌化之行可赚大发了! 与晏婉如一起在街边小摊上吃了个早点,吃好,我拿餐巾纸抹抹嘴:“晏姐,我带您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晏婉如掏出钱包要结账。 我却先一步摸出把零钱撂到桌上,神秘兮兮道:“到了您就知道了。” 晏婉如温婉地呵呵笑了笑:“还学会卖关子了。” 往东走了几百米,入眼便是抱石阁的牌子,推门进屋,我见严老板的爱人在柜台上剥着鸡蛋,就问:“行了吗?” 她笑道:“老严正跟后面忙活呢,还差一点,坐下等吧。” 晏婉如脸上挂着狐疑:“小靖,到底什么啊?” 我道:“等会儿您自己看吧。” 没过多久工夫,细碎的脚步声渐渐飘入耳畔,我抬头望去,只见满脸红光的严老板双手托着一个红色小盒子,正踱步朝我们走来。见状,我立刻投了一个询问的眼神。严老板笑着点点头。 晏婉如看看我,看看他,好笑道:“大家今天怎么都神神秘秘的?出什么事了?” 严老板哈哈一笑,拍了下手中的盒子:“晏老师,我最佩服您的见多识广,但我敢肯定,成色这么好的印章,您一定没有见过。” 晏婉如感兴趣道:“哦?快打开看看。” 严老板一笑,缓缓掀开盒子盖,登时,一抹浓烈厚重的血色毫无保留地扎进瞳孔! 与昨晚相比,鸡血石表皮更滑更透了,血色也鲜艳了不少! 果冻一般的质地,鲜血一般的色泽,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股妖艳的魅力! 我和严老板的爱人早都看呆了,回过神来时,我特意想瞧瞧晏婉如惊讶的表情,谁知,她却很是平静。 严老板讶然道:“晏老师,这种成色你以前见过?” 晏婉如坐的位置比较远,摘掉墨镜道:“呵呵,玛瑙而已,这有什么没见过的?嗯,还挺红,哪找的这么一块?” 汗,您什么眼神儿啊? 严老板煞是无语地走近了一些,“您再瞅瞅。” 晏婉如奇怪地咦了一声:“不是玛瑙?难道是芙蓉石?红芙蓉?” “呃,您再看。” 从椅子上站起来,晏婉如迎着走上去,接过严老板手里递来的印章,上手掂了掂,她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眨巴着眼睛看向我们:“……别告诉我这是鸡血石!?”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61章【估价一千万!】(求月票) “……别告诉我这是鸡血石!?” 不怪晏婉如这个收藏大家会看错,普通的鸡血石即便成色再好,也没有如此均匀的血色覆盖住印章百分之百的面积,反倒是红芙蓉和玛瑙石经常出现这类成色,久而久之,视觉渐渐养成习惯,这也成了区别鸡血石与其他红色石头的方法。不过猛地一看虽说差不太多,三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首先重量上不一样,常玩石头的晏婉如一掂手感大概就能分清,再一个,透明度不同,玛瑙和芙蓉石显然要比冻地昌化石透明度高很多。 “哈哈,晏老师,没想到您也有走眼的时候啊。”严老板笑得很开心,抬起手臂,指头在店内指了一圈:“我这是鸡血石店,专卖鸡血石和田黄石的印章与雕刻,您说,我可能拿出一方玛瑙印章和芙蓉石印章给您看吗?” “真是鸡血?”晏婉如瞳孔中泛起一丝错愕,然而转即又被怀疑取代:“不对,不对啊,昌化石的地子哪会这么好?血量哪会这么大?严老板,你不是让人给骗了吧?等我看看是不是染色的。”她手指肚拼命在鸡血石上摩擦着,半晌过去,也没磨出个所以然,“咦,不像是染色的,那就是新作假技术了?” 严老板的爱人噗嗤一笑,插话道:“如果不是我家老严亲手解开的石头,我也以为是假货呢,它太红了,太润了,确实跟假的似的。” 晏婉如愣愣,直勾勾地看向严老板:“鸡血毛料?您确定是从里面新手开出来的?” 严老板笑着点点头,一指我:“是小靖那批石头,这印章也是它的。” 晏婉如终于信了,呃了一声,不自觉地换成了双手捧住印章,心惊胆战地上下看着:“怎么可能?昌化鸡血石怎么会出现这么好成色的印章?这地子,比巴林鸡血石还好,这血,比上回展出的鸡血雕刻还深还厚,这血量,比那方博物馆印还满还足。”她呆呆地看向我这边:“小靖,你的运气真让我惊讶,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这方印章再好的鸡血石料子了,你这方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啊!” 我询问道:“晏姐,您说这章该怎么称呼它?” 晏婉如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印章,一考虑,道:“应该叫‘冻地鸡血极品大红袍印章’。” 我说出了我的观点:“可我觉得这样叫显示不出印章的特点,‘纯血冻地鸡血大红袍印章’如何?” “纯血?”晏婉如眨巴眨巴眼睛:“这词没在业界出现过,但,嗯,还算比较贴切的。” 我呵呵笑笑:“我自己瞎叫的。” 犹豫了一会儿,晏婉如瞅瞅我的眼睛:“那你这方纯血大红袍,卖不?” “这个……”如果我把这方印章卖掉,余下的钱也肯定是存进银行里的,可我现在手头有四百零五万,根本不缺钱,而且就像严老板说过的,该大红袍升值潜力巨大,这月没准是这个价,下月兴许就涨幅百分之十或百分之二十呢,比银行存款可高出太多了,所以,我没必要卖掉,那样就亏大了。再者,从看到原石切割面的那一刻,我便不可抑制地喜欢上了这方印章,也真真正正体味到了晏婉如那种收藏者的心情,如今,我也不舍得卖,想留着自己收藏了,毕竟,像这种品色的玩意儿以后也肯定不会再有,“世界之最”这个头衔,也足以达到我追求完美的收藏理念,符合我的收藏标准。 “就知道你不卖。”晏婉如没有意外地苦笑一声:“不过我这次临安之行也收获了一方大红袍,嗯,知足了,总算没白来。” 闻言,我道:“咱们什么时候回北京?” 晏婉如想了想,“当然是越快越好,莲莲该开学了,暑假作业好像还没写完,哦对了,你也该返校了吧,那你把石头的事儿处理完,咱们就走?” 我一摊手:“没事儿了,那堆石料我昨天卖了,随时可以出发。” 严老板挽留道:“我们临安的旅游景点你们还没来得及逛呢吧?好玩的地方多了,再待几天呗。” 晏婉如笑笑:“不了,下次有机会吧。” 严老板哎呀了一声:“反正开学头两天基本没什么课程,落下一星期也耽误不了进度。” 严老板爱人没好气地横他一眼:“说得轻巧,孩子上学,还有比这更大的事情吗?我看啊,你是舍不得那块纯血印章吧?” 严老板咳嗽一嗓子,对我道:“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呃,下次再来时别忘了把印章带上啊,太漂亮了,我是真没看够呢。” 我痛快道:“没问题。” 与严老板夫妇告了辞,我与晏婉如走出抱石阁。 回旅馆的路上,我细细一算计,嗯,这次的收获实在出乎意料的大,如果一百万不算有钱,二百万不算有钱,那么我此刻的四百万,应该能算有钱人了吧?更别说,我还得到了一方惊天动地的纯血大红袍呢! 对了,也不知道这章到底值多少钱。 我转头看向晏婉如,拍拍我兜口的盒子:“晏姐,您给估个价儿?” 晏婉如为难地一摇头:“市场上还没出现过同品级大红袍的拍卖,我也没办法预测价格。” “准不准的无所谓,您大概估个,我心里也有个底。”我实在是想搞清楚。 晏婉如沉吟片刻,道:“市场上一方较好大红袍的价格应该在一百五十万到二百万之间,如此推算的话,你的印章卖个五百万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顿了顿,她继续道:“但价格不是这么算的,就好比一个无色的玻璃种翡翠手镯和一个满绿的玻璃种翡翠手镯,其中价值相差几倍之多,所以按我的估算,你这方纯血大红袍如果上了春拍秋拍,应该能拍到一千万人民币以上!” 一千万!? 我一个没站稳,险些一头扎在马路牙子上! 我了个去! 我还以为就几百万呢!!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62章【校园寻宝大赛】 两天后。 “小靖!赶紧给我起床!今儿是九月一号!开学的日子!你自己看看都几点了!” 耳边杀来母亲的嚷嚷声,我被她一脚丫子踹醒了,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撩开被窝从床上爬起来,“知道了,返校时间是十点,行李昨晚上都准备好了,拿上东西就能走,来得及。” 老妈气哼哼地瞪瞪我:“麻利点儿!早点做好了!” “行行,马上。”我妈是个急脾气,我自然不敢逆了她的意思,踩上拖鞋,从大衣柜里翻出一身体面的长袖衬衫穿上,便拿着牙缸子到院里的香椿树下洗漱。这时,后面传来开门的“吱呀”声,我一回头,正看到邹奶奶拿着洗脸盆出屋,看样子也是刚刚起床,见状,我咬着牙刷呜呜图图地打招呼:“……邹奶奶好,您稍等,我这就完事儿。” “不急。”邹奶奶把搪瓷盆放到地上,“今天开学了吧?” 我把牙膏沫子吐进水池子里,“……是啊,吃晚饭就去学校报到,邹姨呢?跟东北工作顺利不?什么时候回北京?”其实我早跟邹月娥通过电话了,她在那边的情况,我比邹奶奶了解很多,不过为了不让人察觉到我和邹姨的暧昧关系,我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邹奶奶道:“听说工作上挺顺利的,该忙的都忙完了,过两天回来。” 洗漱后,我回了爸妈的北屋吃早餐,往桌上一扫,呃,窝头咸菜小米粥,相当朴素。跟晏婉如去浙江的一路,我们大都是在饭店解决的伙食,山珍海味没少往肚子里填,猛地一吃家里的粗粮,还真有点不适应。没吃两口,我就搁下了手里的窝头,只咕噜咕噜喝着粥。 老爸一看,立刻不悦地皱眉道:“吃干净了,剩一口干嘛呢?” 我妈也没给我好脸色,抓起窝头重新塞进我手里:“不吃完别上学,挑三拣四的,信不信我揍你?” 我讪讪一笑,硬着头皮把窝头拿到嘴边,大口大口地咬着,“床单被子枕巾什么的都齐了,您俩忙我想想还差什么东西没拿?” 老妈一回身,从茶几上抓过来一个信封扔到桌上,“喏,这是一万块钱,交了学费和住宿费,剩下的你留着当生活费,省着点花,别大手大脚的。” “知道。” “穿脏了的衣服袜子自己跟学校洗,别给我拿回家来!” “知道。” “好好学习,别给我丢人现眼!” “……知道。” “机灵着点,别跟学校惹……” “妈,我走了,爸再见。” “嘿,你个小兔崽子给我回来,我还没说完呢!” 北京信息科技大学。 我们学校是北京大学中开学比较早的,一般的地方,九月五六号才返校开学呢。 我提着行李箱走进校园,一股熟悉的氛围扑面而来,看着一个个或生或熟的面孔说说笑笑,一时间,有些恍如隔世。回想曾经的今天,我也是这般孤零零地走在操场上的,因为没钱,因为长相差,我当初很自卑,很沉闷,不爱与人交流,不过,此刻与当年的心境却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至于哪里变了,我又说不太清楚,我还是那个我,可我又好像不是那个我了,呃,咋跟绕口令似的? 北信科大的学生宿舍楼总共有三处,其中两处位于学校中央,一栋男生宿舍,一栋女生宿舍,楼高好几十层,足够容纳下学校大部分学生了。最后一处是我所在的宿舍楼,前几年扩招时新盖的,在学校最外端,挨着小东门,六层高,属于筒子楼。 “大爷。”楼门口,我笑着跟传达室那五十多岁的大爷打招呼。 大爷点点头:“晚上查房,记得提前把屋子清扫干净。” “行。” 蹬蹬上了二楼,台阶上碰到了几个其他宿舍还算相熟的哥们儿,靠在楼梯上天南地北了聊了会儿,我才拖着行李箱往最北端走去。我宿舍是2106,在二层最里头,紧挨着臭气哄哄的厕所,虽然一般时候厕所味儿飘不到我们屋里,但所有选宿舍的同志们依然敬而远之,以至于本应该六人、八人的宿舍,算上我自己,我们屋才三个人,无一例外,全是大一报到交费来晚了的,只剩这一间了,当时也没得选。 “哟,镜子来了?” 推门进去,正好见孙小磊蹲在地上把一个电热棒藏在怀里,见是我,他松了一口气,将电热棒插进灌好凉水的暖壶里,接上电源,“……吓我一跳,还以为是传达室大爷查房呢。”电热棒容易引起火灾,所以学校里禁止使用,见一个收一个,但水房在一楼,离着比较远,上上下下不方便,逐而,包括我们在内的很多人仍偷着用它做开水。 我往里走了几步,把行李靠到窗台下面的暖气片上:“什么时候回的北京?怎么没打电话?还以为你下午才来呢。” 孙小磊捋了捋他那很时尚的发型,“昨天刚到,想给你俩打电话的,但突然看到一窝美女,转眼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嘿嘿,镜子我跟你说,这次大一新生可真有几个漂亮的,哎呀,那小身段,别提了。”孙小磊算相貌比较英俊的主儿了,嘴巴没遮没拦,经常把美女俩字挂在口上。 “再好看跟我也没关系,你努力吧。”我兴趣缺缺。 孙小磊郁闷道:“喂喂,你这样可不行啊,还有腰子,光棍多少年了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呐?赶紧学校寻摸个女朋友吧,再不下手可来不及了!” 抬头一看,腰子正专心致志地躺在上铺打psp游戏呢,根本没注意到我进来。 我上去踢了踢那双层铁架子简易床,“美女的事儿,你跟腰子说吧,他肯定感兴趣。” 腰子才把psp从脸上拿开:“咦,镜子到了?美女?什么美女?在哪呢?” 孙小磊鄙视地翻翻白眼:“瞧你那点出息。” 腰子叫道:“我日,就你没资格说这话!” 我不自觉地笑了笑,拉开行李箱拉锁,开始往腰子对面床的上铺扔着被褥,铺好后,只听腰子跟孙小磊探讨起了美女引发的一系列话题。 “那几个大一新生是真水灵啊,可惜,她们走的太急,我没问着名字和院系。”孙小磊十分懊悔:“你是没看见,那小胳膊儿细的,那小腿白的,那小脸蛋嫩的,日啊!” 腰子撇嘴道:“得了吧,就算你问了,人家也不会告诉你的。” 孙小磊是山西人,但跟我们相处了一年,口音也渐渐有点京味儿了,“你可以怀疑哥们儿的智商,但绝对不要质疑哥们儿的魅力,嘿,就凭咱哥们儿这长相,只要往她们面前一站,别说姓名班级了,出生证明她都得屁颠屁颠地拿给我看,你信不信?” 腰子无语道:“你不吹牛逼能死啊?” 我笑着插话道:“你不让他吹,他没准真能憋死了。” 孙小磊对我俩竖起了中指:“俩闷骚的家伙,你们这是赤裸裸的嫉妒,哥现在很受伤,行了,中午饭你们请了。” 我拿上老妈给我的信封和学生证身份证等物,“别说吃饭了,先去财务处把钱交了吧。” 我和腰子是学电子商务的,比起孙小磊的学费要稍稍高出几百块。 交完费,拿着票据从办公楼走出来,我们仨人商量着该去哪。我提议回班级看一眼,就算这两天没课,也理应到班主任那儿报个到。腰子说下午再去班级,他得先回宿舍把《最终幻想战略版》通关,孙小磊这厮非嚷嚷着要拉我俩去女生宿舍楼看美女。 意见非常不统一。 忽地,教学楼旁边的荫凉处,几声吆喝吸引了我们注意。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古玩社新一学期的校园寻宝大赛即将开始了,有兴趣的各位赶快报名,参赛条件很简单,只要有件藏品就行,不管真假,不管新老都可以,我们会给大家免费鉴定,经过淘汰获得前十名的藏友,即可有机会加入古玩社团,还有礼品送!”一个我不太认识的男孩孤身坐在一张方桌前,上面摆着纸笔,有不少人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孙小磊眼睛一亮:“古玩社?咱学校校花蒋大小姐不是就跟那里吗?” 腰子也感兴趣道:“免费鉴定?我家里好像有几件看不出年代的玩意儿呢,我爸说要找专家,可又嫌太贵。” 孙小磊一拍腰子肩膀:“走,报名!” 腰子看看他:“填什么乱?你有古玩吗?” 孙小磊理直气壮道:“人家不是说不管新老吗?我拿个饭盒一样去!” 我汗了一下:“饭盒?你是去鉴定东西还是去打饭啊?” “哎呀,赶紧的吧。”孙小磊一抓我胳膊:“咱们一块报名。” 我一愣:“……我就不去了。” 谁知,孙小磊已经急哄哄地把我们仨人的班级姓名写了上去,末了,回头看我:“这是咱们2106的集体活动,你别又搞特殊化啊,随便拿来个古玩不就行了,最不济,一张邮票你总该有吧?” 呃,好像真没有。 算起来,我手里的收藏,似乎只有方纯血大红袍印章。 …… …… 【ps:求月票!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63章【嚣张的朱磊】 中午时分。 孙小磊提议到饭馆搓一顿,我和腰子一致赞同,仨人边说说笑笑边出了北门,西边往十足路口走去,然而刚进一家川菜馆,就被里面黑压压的人群震住了,我看到,里面不止座无虚席,甚至休息厅的沙发都挤满了大学生,好像在排队。附近除了北信科大外,还有几个大学分校,数量极为庞大,大家应该是瞅开学第一天,八成也跟我们一个想法,打算吃一顿好的吧? 孙小磊郁闷不迭道:“你们北京人也太多了,像我们太原那边,最火的餐馆也没这里热闹呀,唉,走吧走吧,去其他地方看看,不行到东门吃,啊!”他忽而一叫,指着饭馆东北角摆着几盘大馅饺子的那桌:“有美女!咱们跟这儿吃吧!再等等!” 腰子鄙夷道:“这么多牲口,得等哪辈子去啊。” 我和腰子拉着恋恋不舍的孙小磊退出饭馆,沿着路向北找了一圈,不过,此时均人满为患,连几个露天摊都被学生大军占领了。不得已,我们重新回到了学校,略一商量,唉,还是跟学校食堂吃吧,东门虽说也有馆子,但那边大都是小地儿,环境卫生不是很好,还不如学校里吃得踏实放心。 大食堂有好几个窗口,人不算很多,最长的一队也才十个人排着。 孙小磊这个山西人比较爱吃面食,逐跑到西边的窗口排队买了份大碗刀削面。我和腰子吃什么都无所谓,便各要了二两米饭和两个肉菜一个素菜,不锈钢拼盘的那种,属于学校食堂里比较实惠的,五六块钱搞定,营养还均衡。找了个四人桌坐稳,孙小磊吭哧吭哧地往碗里倒醋,十厘米高矮的小塑料醋瓶顿时见了底。 “喂,听说这次古玩社的校园寻宝大赛的专家组是蒋大小姐等几个老社员,就算入不了前十名,只要拿出她们看得上眼的东西,进古玩社也八九不离十了。”孙小磊往嘴里塞了口面条,嘿嘿一笑道:“腰子,镜子,你俩家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玩意儿,赶紧贡献出来吧,到时候我就打头阵混进古玩社,据说里面除了蒋大小姐外,还有几个美女呢。” 我吃了口芹菜,“整天到晚都美女美女的,你想想别的成不?” “同意。”腰子附和道:“美女有什么好,你俩赶紧买个psp吧,咱们仨人打《怪物猎人》。” 孙小磊低骂一句:“滚,看见美女你眼睛不也直吗?” 十二点半了,食堂里人越聚越多,不久,连角落的座位都被占满了。 我们仨吃饱饭后却没离开,因为孙小磊看到邻桌有个相貌清秀的大一新生,非要多看几眼。 这时,一个不善的嗓音道:“吃完了吗?” 我抬头一看,站在孙小磊身后的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人有些面熟,好像经常在操场打篮球,人高马大,不是大二就是大三的。另个人我认识,在中央电视塔见过的朱磊,很傲的那么一个家伙,也是蒋妍未来的男朋友。 朱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看着我们:“吃完了吧?腾个地方,别站着茅坑不拉屎。” 孙小磊眼睛一瞪:“好好说话不会啊?” 那篮球队的人沉声道:“不会!” 朱磊冷冷看我一眼:“马上走,别找不痛快!” 这纯粹是没事找事儿,中央电视塔那回他吃过一次鳖,加上我和蒋妍走得很近,估计这家伙是怀恨在心,特意冲着我来的。我心下有些恼怒,指着西南角的一张空桌子道:“那儿不是有地方吗?没长眼睛呀?” “我就看上你这块地儿了!”朱磊阴着脸道:“赶紧起开!别找揍!” 腰子把矿泉水瓶重重往桌上一撩:“谁怕谁啊!” 我盯着朱磊的眼睛:“别太嚣张,这是学校,不是你们家!” 我们仨平时很少与人起冲突,但绝对不是怕事儿的主儿,朱磊这话,换了谁也忍不了。 中国人好看热闹,这边一吵,偌大的餐厅登时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齐聚我们这头。结果,被几个打饭的北信科大教室看到了,几人板脸走过来问出什么事儿了,调解了几句后,把怒目相视的我们拉开。 走出食堂,孙小磊朝着大门方向用力呸了一口:“什么东西!” 一向很和气的腰子也气坏了:“我记得那人叫朱磊吧?跟古玩社的蒋妍走得很近。” 我点头道:“嗯,他家也是做生意的,而且朱磊他爸跟蒋妍他爸关系不错,好像还订了亲。” 孙小磊哼声道:“订亲的事儿我也听小道消息传过,哼,就他那德行,也不照照镜子,配得上蒋大小姐吗?再说,有钱了不起啊?咦,镜子,你怎么知道朱磊他爸是做生意的?你认识他?” “嗯,暑假时候发生点了冲突,他这回八成是冲我来的,抱歉了啊。” 腰子瞥瞥我:“你抱歉什么,本来就是那丫没理,人话都不会说。” 孙小磊道:“对,以后看见蒋大小姐了,一定得提醒她一句,和姓朱的谈对象,还不如嫁给镜子呢。” 我拍了他肚子一把:“别瞎说,让人听见。” 转眼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宿舍门口。孙小磊笑道:“对了,一说这个我倒想起件事,听说蒋妍和她室友从女生宿舍楼搬到咱们楼上了,具体五楼六楼还不知道,但估计是真的,十点多种我去厕所时还从走廊那边瞅见橘子了呢,就是特胖特胖的那位大姐,她跟蒋大小姐一屋的。” 腰子道:“是吗?好端端的大楼不住,干嘛干咱们这儿来?” 孙小磊摇摇头:“谁知道呢,可能是那边人太多太乱吧,嘿嘿,咱们这边多清净?” 由于学校中央的女生宿舍不够地方,准确地讲,我们所在的宿舍楼属于男女混住的,一二三四楼是男生,五楼六楼是女生,当然了,肯定不是真正意义的混住,我们楼一共有两个门,南一个北一个,楼道也是两个,不通用,虽说女生从北门的另个楼道上楼时能透过玻璃看到男生这边,但楼道北段的门是紧锁住的,根本无法自由穿行,既,想上五楼的女生宿舍,必须要通过北门传达室大妈那关。 所以,自打宿舍建成,似乎还没有一个男生成功潜入女生宿舍,倒是女生经常来我们这边逛荡,传达室大爷人不错,只要不是敏感时期,一般都睁一眼闭一眼,成全那些个恩恩爱爱的小情侣。 晚上。 孙小磊拿出他的笔记本电脑,接上网线跟邻居宿舍2104的几个牲口切磋起dota。 腰子对联机游戏无爱,抱着他的psp钻到被窝里打着。 闲来无事下,我只能抓起一本古玩书,认真温习着。对我来说,大二的课程已然学过一遍了,即使忘记了一些,却也无伤大雅,至少不会落下学分,所以一有时间,我就抽空恶补着古玩知识,希望终有一日能达到晏婉如的境界。 “喂,哥们儿,镜子是住二楼吧?”一个女孩的声音飘荡在走廊。 “镜子?不认识,你问问别人。” “诶,那玩电脑的哥们儿,对,是你,认识顾靖不?他住哪屋?” “哦,住2106,你往前走,最里头那屋。” “嘻嘻,谢了啊。” 正在打游戏的孙小磊立刻精神一振:“晕啊,镜子,找你的!” 腰子从床上翻了个身,愣愣道:“不能呀,怎么会有女生找你?” 孙小磊噌地一下站起来:“对,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跟班里哪个女生勾搭上了?到底谁?小雅?小肖?小雨?”他不是跟我和腰子一个班的,但经常往我们班里跑,认识不少人,他说的这几位,名字听上去很文雅美丽,可实际上,是我们班相貌最普通的几个女生。 我早听出来人是谁了,苦笑一声,没搭理他俩。 腰子叫道:“声儿这么尖,有点像小肖的嗓门,啊,虽然相貌不咋地吧,但身材好像不错,完了完了,居然被镜子抢先一步找到对象了,啊,天理难容呀,镜子,快交代,怎么和小肖好上的?” 我道:“不是小肖,我压根就没和她说过话。” “那是谁?” 咚! 门被人从外面踢了一脚,只见一个脸蛋极为漂亮的女孩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镜子,可找到着你了,嘻嘻,没想到我会来吧?” 孙小磊和腰子傻眼了。 “你是蒋妍!?” “蒋大小姐?” 蒋妍一听,大叫一声我靠,瞪着我道:“蒋大小姐?你个死镜子!给我起的什么外号?” 我哭笑不得地指指孙小磊:“可不是我起的,是他自己非愿意这么叫,呃,你怎么来了?” 蒋妍得意地翻翻眼:“我为啥不能来,嘿嘿,我看见那份校园寻宝大赛的报名名单了,之前死乞白赖求着你加古玩社,你非不同意,现在开窍了?” 我道:“是他俩拉着我一块参加的,我没打算报名。” “好啦好啦,知道你抹不开面子。”蒋妍勾肩搭背地与我坐在下铺,“其实你心里还是很向往古玩社的,对不对?对不对?” 孙小磊和腰子瞪着眼珠子道:“镜子!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认识蒋妍的?” 我把蒋妍摸在我肩膀的手拿开,解释道:“暑假时候认识的,呃,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别想歪了,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 “错!”蒋妍把胳膊肘往我肩头一架,纠正道:“是好哥们儿!倍儿好倍儿好的那种!” 孙小磊讶然地看看我,“你也忒没有人性了,竟然敢瞒着我俩。” 蒋妍大大咧咧地一拍我后背:“他就这德行,闷得跟个葫芦似的,你不问,他什么话都不和你说,好了,现在大家认识一下吧,我叫蒋妍,古玩社副社长,哦对了,社长今年大四,已经把位子让出来了,不出意外,过几天我就正式接任社长了,嘿嘿,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你们是镜子的哥们儿,那自然也是我蒋妍的哥们儿了。” 腰子楞巴巴地做完自我介绍后,孙小磊就迫不及待道:“我叫孙小磊,他们都叫我磊子,嗯,既然你跟镜子那么好,我就也拿你当朋友了啊。”他倒跟蒋妍性子差不多,跟谁都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那啥,你们宿舍区有没有好看点的女同志呀?” 三句不离老本行,不过,其中玩笑的味道居多。 蒋妍眨眨眼:“什么意思?” 孙小磊笑道:“我还单身呢,给我介绍一个呗?” 腰子一听,不甘落后道:“我也要!” 蒋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嗓子:“原来如此,行,我回头给你俩问问。” 我没好气道:“别理他俩,就那么一说。” 蒋妍当真了,拍拍胸脯:“小事一桩,都是朋友,包在我身上了。” 蒋妍这人向来没有普通女性的扭扭捏捏,很大方,很仗义,聊了十几分钟,很快就与孙小磊和腰子打成一片,大家吵吵闹闹,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忽地,蒋妍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喂,朱磊啊,什么事儿……嗯?你下午去新街口了?干嘛去了……又看石头?哦……是啊,我让我爸给我买了个手握式小切割器,准备明天买块翡翠原石自己擦擦呢……哦,你帮我带来了……行,谢了啊,你跟哪呢……楼下?那你上楼吧……不是,我跟男生宿舍呢,2106……好,等你。” “朱磊?”见她撂下电话,孙小磊添油加醋地把中午食堂的事儿跟蒋妍说了遍。 蒋妍道:“他就那副德行,太争强好胜,大家给我个面子,别跟他计较了。” 吱呀,门开了。 进屋的朱磊先是一愣,看向我:“是你?” 蒋妍站起来,把他看我的目光挡住,一伸手:“我爸还说什么了?” 朱磊面色不好看地把切割器放到蒋妍手里,“蒋叔叔说让你注意安全,别划着手。” “行,知道了。” 朱磊下巴努努门外:“一块走吧,操场上溜溜。” 蒋妍想也不想道:“不去,大晚上的溜什么?我再跟镜子聊会儿,你先走吧,明天记得参加寻宝大赛啊,我还期待你能拿来什么宝贝呢。” 朱磊皱眉看看我:“我也期待他能拿来什么呢,你也参加是吧?明儿见!”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想跟大赛上出出风头。 等他一走,蒋妍便好奇道:“你们都准备什么了?” 孙小磊恬不知耻道:“所谓重在参与嘛,我明天买张邮票去,几毛钱的事儿。” 腰子道:“我家里有个瓶子不知道年代,明早我回去取一趟。” 蒋妍瞅瞅我:“你呢?” 我苦苦一笑:“我真没说我要参加。” “我靠!名你都报了!现在又说不参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古玩社啊?” 我无奈道:“主要是没有合适的东西。” “那没关系,明儿个我正好要到古玩市场找找翡翠毛料擦着玩呢。”蒋妍扬了扬手里的切割器:“这不,工具都买了,嗯,咱俩一块去,到时看见什么好玩意儿你随便买个不就完了?磊子说得好啊,重在参与,也不一定非买几万十几万的东西,几十几百就够了嘛。”说罢,蒋妍回头看看他俩:“一块去不?人多热闹!” 孙小磊当然满口答应,腰子想了想,点头同意。 蒋妍也不问我:“好,就这么定了,明天学校门口集合,那我先回宿舍了,橘子姐姐买了一大书包零食,再不走她们该吃光了。” 谁知,蒋妍前脚刚走,朱磊后脚又回来了。 孙小磊气势汹汹道:“你来干嘛?” 朱磊冷冽的视线扫了屋子一圈,“你们几个给我听清楚,以后离妍妍远点!” 我把脸往下一沉:“我们跟谁好是我们的事儿,轮不到你跟这儿唧唧歪歪,你算老几啊?” 朱磊怒极反笑:“我是妍妍的未婚夫,你说我算老几?” 我撇嘴道:“得了吧,你看妍妍对你的态度,自己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吗?” “小崽子,别给脸不要脸!”朱磊沉声道:“我现在打个电话就能把你们几个废了!你信吗?” 腰子道:“不就有几个臭钱吗?瞧给你得瑟的!” 朱磊冷笑道:“我就是有钱,为了让妍妍高兴,我能随随便便仍十几万出去参加这次比赛,你们呢?穷逼一帮!连顿五星级饭店都吃不起吧?呵,就凭你们几个还敢跟我叫板?可笑!”末了,他拉门出去之前撂下一句话:“妍妍不是你们这帮穷货高攀的起的,趁早打消了念头!” 碰,门关。 孙小磊破口大骂道:“妈的!什么玩意儿!” 腰子气得够呛:“这孙子!非得给他点教训!我妈那儿有对儿翡翠手镯,明儿我拿来!看他还嚣张不嚣张了!以为就他一人有钱啊?” 孙小磊道:“对,镜子你也把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拿来!必须把他比下去!太可气了!” 我淡淡摇了摇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64章【有猫腻的三峡石】(求月票) 日次一早。 “镜子!镜子!快点起来!该出发了!”孙小磊的声音响在耳边,咣咣,床也被他狠狠踢了两脚。 我迷迷瞪瞪地睁眼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刚七点,就合上眼皮:“再睡会儿,困。” “哎呀,跟蒋妍约的八点在校门口集合,赶紧赶紧,腰子,你也是,快起!”大概是很少有跟美女出行的机会,孙小磊的嗓音要多兴奋有多兴奋。 我心中暗暗叫苦,揉揉眼睛,无奈从上铺坐起来。昨夜,腰子和孙小磊咋咋呼呼地骂了朱磊很久,非说要给他点教训,弄得我们夜里一点才睡,结果刚一躺下,孙小磊的呼噜声便铺天盖地地砸了过来,我睡睡醒醒,反正一晚上没怎么合眼,困得要死。叹了口气,我扶着梯子下了床,到厕所刷牙洗漱,等腰子也去过卫生间后,我顺便用孙小磊拿电热棒做好的开水洗了个头,跟孙小磊借来吹风机,呼呼将头发吹干。 “走喽走喽!” 孙小磊整理着发型走在最前面,我和腰子不紧不慢地跟着。 北信科大东门。 一身时尚打扮的蒋妍站在宿舍楼的影子里,见我们走来,她飞快招招手:“这边。”妍妍脸上涂着淡妆,穿了件带有娇美荷叶花边的吊带背心,外套颜色粉嫩的灯笼短袖针织开衫,下身配黑色牛仔裤和咖啡色帆布鞋,突显一股青春活泼的女人味儿。 孙小磊眼前一亮:“美女就是美女啊。” 腰子赞同地点点头。 走过去,我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早到了吧?怎么就你一个人?” 蒋妍没好气地指了指五楼:“那帮妮子一个比一个懒,我早上挨个叫了一圈,愣是没一个人肯陪我去,靠,强烈鄙视睡懒觉的!” 我困意十足道:“先找个地儿吃早点吧,都饿了。” “行。”蒋妍带路往东边的一排小饭馆走去,远远就看见街道两旁几个炸油条和装豆腐脑的大锅,“镜子,听说翡翠原石可不好找,你知道北京哪有卖的吗?”她家虽说是做翡翠生意的,但蒋叔叔一般只去瑞丽进货,从不跟北京买那些被人挑剩下的翡翠毛料。 我道:“潘家园应该会有吧,我也不太清楚。” “好,那先去潘家园瞧瞧。” 我们学校在北五环附近,离潘家园的南三环很远,吃过饭,我们坐上公交车往那边赶,大约两个多小时才到。 蒋妍运气不错,刚走进旧货市场问了两家,就有一个老大爷给我们指了指靠西排的一溜店铺,说那里有毛料。找了找,还真寻见了,只不过这家是专营翡翠玉石的,几块摆在明面上的毛料也是店主准备自己赌一把而从瑞丽收来的玩意儿,没打算卖。能说会道的蒋妍当然不会放弃这一机会,唧唧喳喳与老板胡天海地地扯了很久,那人一高兴,就把一块比较小的料子以两千元的价格转让给了妍妍。 “谢了啊。”蒋妍付了帐,笑嘻嘻地将毛料装进书包里。 没等她背上,我便一把接过来,背在自己后面:“太沉,我来吧。” 以我和蒋妍的关系,她自然不会与我客气,“料子也买了,你们还需要点什么?” 孙小磊嚷嚷道:“邮票邮票,下午的比赛我还得参加呢。” “够哥们儿!”蒋妍对他竖了竖大拇指,后而瞥我一眼:“瞧人家磊子,多支持我们古玩社的工作,镜子,你是不是也该支持一下啊?” 滴滴答答。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蒋妍从兜口摸出手机看了看来显,放在耳朵边:“……喂,橘子美女啊,什么事儿……去你的,你才女流氓,信不信我挂电话呀……嘿嘿,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嗯?寻宝大赛报名人数太多?不会啊?我昨天看才不到八十人呢……具体多少……我靠!好几百?不能吧……别的学校?校外人干嘛参加啊……我靠!不就是免费鉴定么?至于么……别别,不用拦他们,想报名的就报,校外也可以……嘻嘻,这不正是咱们古玩社一炮打响的机会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我马上就当社长了,必须把这次大赛弄得热闹一些……好……既然这么多人,那规则得改改了……是啊,这样,我先跟镜子商量一下,你等我电话……嗯,拜拜。” 收回手机,蒋妍兴奋地看看我:“这回玩大了,就咱们离开以后,又多了一百多人报名,其中有咱们北信科大的,还有不少校外的,都是奔着免费鉴定来的,我靠,当初还打算就选最贵的几件玩意儿做前十名呢,镜子,快,出个主意,人太多了,这样只选前十名的话,没办法评选了啊。” 孙小磊狐疑道:“为什么没法选?” 我解释道:“如果纯粹按照价格来评,未免有失公正,因为收藏不分高下,比如一对成色不错的核桃,百年老狮子头,这已经属于核桃里的上上品了,可其价值却只在十万元上下,而瓷器呢,一件稍微精品点的民窑,在瓷器行当里只能算中下品,可价值却能有几十万,明白了吧?” 腰子讶然道:“嘿,你小子懂得还挺多。” 蒋妍附和道:“那是,我家镜子厉害着呢。” “呃……”孙小磊叫道:“镜子啥时候成你家的了?” 我打断道:“要不这样,别弄什么前十名了,干脆分类得了,把瓷器、书画、玉器各分出一类,只选第一名,嗯,其他的杂项也这么分,像石头啊,文房四宝啊,明清家具啊等等等等,都能单列出来。” 蒋妍一拍手:“好主意!就这么办!” 她马上打电话告诉橘子,让她将分类的事情公布出去,并又给她小姨席蔓莎打了电话,说小教室地方不够,求席老师帮她借一下阶梯教室。大学社团在学校中的地位是比较低的,更别说古玩社这种冷门社团了,根本没有自己的活动室。好在席蔓莎是学校老师,借助方方面面的关系,借来个教室还是没有问题的。 “对了!”腰子忽然道:“要是分类的话,咱们跟朱磊岂不是碰不到面了?” 蒋妍奇怪道:“什么意思?朱磊怎么了?” 孙小磊没回答她,问道:“朱磊这次拿什么参赛?” 蒋妍道:“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他家是做古玩生意的,要什么没有啊?” 铃铃铃,电话又响了。 蒋妍接起来道:“……喂,朱磊,怎么了……我在潘家园买石头呢……对,改规则了,参赛人太多啊……顾靖?找他干嘛?就跟我旁边呢……嘿,你管得着么,我愿意跟谁出来跟谁出来……行了行了,赶紧说事儿……什么意思……问这个干嘛……哦……”蒋妍捂住话筒问我道:“镜子,朱磊问你准备拿什么参加校园寻宝大赛。” 我皱皱眉,心知他是跟我较上劲儿了,道:“……石头。” 蒋妍哦了一声,把捂在手机上的手松开:“他说石头,不是玉,就石头……什么?那你也拿石头……为啥……嗯,我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别闹了行不行……靠,谁不知道你家是做古玩生意的,随便拿来一件都能夺冠,有意思吗……懒得跟你说……挂了!” 孙小磊骂道:“这王八蛋,跟镜子干上了!” 腰子道:“是啊,镜子拿什么他就拿什么,摆明了挑衅啊!” 蒋妍不高兴道:“大家都是一学校的,给我个面子,别闹了行不?” 孙小磊道:“可不是我们想闹的,是朱磊,昨天你走了以后,这家伙又回了我们寝室,很嚣张地说让我们几个以后离你远一点,说我们是帮穷货,不配跟你做朋友,反正吧,那话难听极了,是个人都忍不了!” 闻言,蒋妍一愣,当即气愤地叫了声我靠:“这家伙,当他是谁呀,我跟谁称兄道弟用得着他操心吗?这朱磊!越来越过分了!哼!你们甭理他!什么钱不钱的?我蒋妍从来不看那个!一起待着舒服那就是朋友!跟钱有个狗屁关系?” 孙小磊挑拨离间道:“没错,什么都把钱挂在嘴上的人才不值得交往呢!” 蒋妍气呼呼地瞪着眼:“大爷的,气死我了,镜子,你家有好石头吗?拿什么跟他比?” 我玩笑道:“有是有,但不能拿,怕吓着他。” 蒋妍丢了个白眼过来:“你怎么也学会吹牛了?” 我就知道她得这么说,往马路那头指了指:“去十里河吧,那边有个弘燕奇石市场。” “想买奇石?那可不便宜呢?”蒋妍想了想,嘻嘻笑道:“不过选奇石也对,据我所知,朱磊家有几件瓷器和书画很值钱,但却没有值钱的石头,最好的一块芙蓉石印章,估价也才几万元,是个低档货,嘿嘿,好,就买石头,一准赢他!” 腰子不确信道:“镜子,你钱带够了么?” 我点点头:“放心,没问题。” 蒋妍大方道:“你就放开了挑吧!不够我出!” 我的纯血鸡血大红袍印章太过于惊天动地了,没必要把它搬出来,那样也太给朱磊面子了,我记得曾经弘燕奇石市场有块奇石不错,如果买下它,赢朱磊的问题应该不大。 十里河东北角。 一进市场,孙小磊和腰子就帮我参谋起来,一会儿指指一个店里的太湖石让我买,一会儿又撺掇我买黄河石,他们所说的几块都不算太贵,几千元上下,不过想以这个赢朱磊,显然不太可能。 我一直没言声,也没看石头,而是抬头寻找着店名。 忽地,一个熟悉的牌子晃入我的视线,我定神回忆了片刻,嗯,没错,就是这里了! 走进一看,店里不止卖奇石,还有水晶挂件出售。扫了眼买水晶的柜台,我目光没做停留,转而拉到了东面的玻璃货架上。上面奇石种类不多,可样样是精品,比如一块棕黑色相间、好似黄河流水般的风棱石,标价就是十一万,还有块不大不小、晶体质地很密集的菊花石,也标出了九万元的高价。 孙小磊和腰子暗暗咂舌:“太贵了吧?” 那胖乎乎的中年老板笑道:“跟其他家相比,我这儿算便宜的了,几位,想看看那种类型的石头?” 我找了一圈却没有寻见目标,便道:“三峡石有么?” “当然有。”老板指了指他侧后面的柜台:“三峡石比较多,单放了个柜子,看吧。” 奇石分很多种类,如三峡石,泰山石,红河石,菊花石等等,每类石头的特点也均有所不同。一般来说,从崇尚自然的角度讲,贵一点的石头大都是不经过人工修饰的,像太湖石吧,一块稍好些的人物形状太湖石,倘若你觉得边角有瑕疵,非拿工具给它磨完美,那样的价值反而不好了,体现不出大自然的奇特。 但其中却有一个例外——三峡石。 三峡石分200多种,简单来说,其中类别最大的一类便是似山水画一般五彩斑斓的石种,跟太湖石恰恰相反,大都是椭圆形的三峡石的特点不在其石头的形状,而是在石头表面体现出的一幅幅优美画卷,或人物,或山水,或花鸟鱼虫,美不胜收。这类三峡石,大部分是经过加工的,这里说的加工,并非是指拿画笔往上填东西,而仅仅是打磨,抛光,让其表面更加光亮细滑,表面具体的“画卷”却不会被破坏,仍能完美地体现出大自然的魔力。像我之前跟怀柔找到的“小桥流水”,便和三峡石的特点相当。 往柜台里一看,大约有十三四块三峡石,都是经过抛光的。 正瞧着呢,蒋妍凑了过来,手指甲盖点了点玻璃下的一块画着树叶的石头:“这块还行,标价四万,嗯,如果朱磊拿来了那方芙蓉石印章,你也能将将赢他一筹。”说罢,蒋妍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道:“是不是太贵了?也是,为了赌口气,没必要花这么多银子。” 孙小磊惊道:“何止是贵?四万啊!我好几年的生活费!” 我没回答,眼神仍在这些三峡石上挪来挪去,末了,我眼眸一动,指着一个没标价签的石头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板低头一瞧:“……哦,行,小伙子眼力不错啊,这是我店里最好的一块石头了,本来不打算卖,所以没标价,嗯,你如果想要,给四十五万吧。”石头表面很朴素,大部分是白色的,唯独右下角,隐约能看出一男一女两人手牵着手静静站立,似是在欣赏着前方景色,而且比起一般三峡石,里面的人物轮廓极为清晰,头发,脑袋,脖子,手臂,大腿,都能看出来,所以价值才高。 我沉吟道:“便宜点吧,四十五太贵了。” 蒋妍愣愣,赶紧拉了我一把:“我靠!你真想买啊?石头虽是好石头!但那几万块钱的三峡石照样能赢朱磊!何必花这么多钱?” 我道:“他家里是没好石头,但不代表他不会再买啊,这个保险点。” 孙小磊惊得跟什么似的:“赢是稳赢了,可不值当啊,再说,你有这么多钱吗?” 我耸耸肩,瞎编道:“人活一口气嘛,没什么不值的,如果四十万能拿下,我就找爸妈和亲戚借点,大不了这次大赛结束以后,再倒手卖出去,赔不了多少钱的。”我说的轻松,其实如果真买下来再倒手,恐怕只能卖个三十万出头,这还是往好了说的。 孙小磊和腰子不太懂行,闻言,稍稍松了口气。 蒋妍却应该明白这一买一卖的差价,皱皱眉,“……用不用我借你点?” “不用,我凑凑能拿的出来。”我转头看向老板:“行么?四十万。” 老板为难道:“你这一下杀了五万,太狠了。” 我苦笑道:“是您太狠了,一开口就四十五万。” 讨价还价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花四十万拿下了这块精品人物三峡石。摸着石头光溜溜的外皮,我嘴角露出笑意,包了块布,把它与蒋妍的翡翠毛料隔开,轻轻塞进书包里。两块石头加起来足足十斤重,双肩背书包向下一坠,很有分量。 出了弘燕奇石市场。 孙小磊得意忘形道:“嘿嘿,这回看朱磊不傻眼的,四十万的石头啊,他就算拿出方普通田黄石印章也比不上呀。” 蒋妍赞同道:“对,是该给他点教训了,杀杀他的傲气,别总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 腰子也道:“是啊,姓朱的肯定想不到镜子敢借四十万买块石头。” 其实,若换了其他同品质的三峡石,别说四十万了,三十万我也不会买,一来我对奇石没产生太浓厚的兴趣,二来它没有翡翠、鸡血石、和田玉那般高速的涨价空间。我之所以买下这块石头,并不完全为了压一压朱磊的气势,还有最主要的一个原因——这块三峡石有猫腻! 它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65章【谁说她输了?】 中午时分。 回到学校宿舍的我把三峡石放到上铺床单上,边左左右右地端详着,边一口口吃着东门外小摊上买来的肉夹馍。下午一点半正式开始校园寻宝大赛,蒋妍是社长,早去阶梯教室组织活动了,腰子也因为要拿古玩,没跟我们一道回学校,而是半路换车去了他自己家,2016屋只有我和吃着煎饼的孙小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比赛我就不凑热闹了啊。”孙小磊幸灾乐祸道:“就跟一边看看姓朱的怎么出丑了,嘿嘿,四十万的奇石呀,吓不死他的!” 吃完肉夹馍,我将沾着几叶香菜的塑料袋丢进垃圾桶,“腰子刚刚打电话说什么?” “他说已经从家出来了。”孙小磊也扔掉了裹着煎饼的黄纸,把最后一口煎饼咽下去,“还说既然朱磊拿石头参赛,翡翠与他不是一个类别,他就不管他母亲借手镯了,抱着一个瓷器过来的,准备让古玩社的人鉴定鉴定。” 一个小时后,腰子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累死了,这瓶子还真够沉的。” 孙小磊鄙夷道:“一斤两斤的东西也叫沉?瞧你那点出息!” 腰子把怀里的那疑似宋官窑的双耳瓶放到床上,瞪瞪他:“别说风凉话,车上没座,又要扶着把手不让东西碰坏,你单手抱俩小时试试!” 我看看表,“……一点多了,走吧。” “等等。”孙小磊也不知从哪翻出一块绸缎丝布,把我的三峡石包裹起来:“别让朱磊看见,不然还没比赛他就丧失了信心,来个放弃比赛,咱们怎么看他笑话呀,行了,这下万无一失了。” 北信科大有好几个阶梯教室,最大的那间礼堂,是全校师生开大会或有重大活动时才会占用的,席蔓莎面子再大也不可能借来,比赛地点是教学楼一层东北角的一间中不溜大小的阶梯教室,像国际贸易这种大课,我们电子商务两个班一般是跟这里上的。 刚进楼道,便一阵乱乱哄哄。 不少拿着藏品的学生有的跟门口臭显摆,有的人陆陆续续在一个我不认识的古玩社社员的组织下依次往教室里进。我注意到,席蔓莎也在门外站着,她正手拿一个薄本子用签字笔刷刷写着什么。学校里,每个社团都有一个老师专门负责管理,蒋妍上午说过,张老师已经离任,现在古玩社由席老师接管。 我和腰子忙道:“席老师。”她可是我俩班主任。 孙小磊也跟着叫了一声老师。 席蔓莎抬头看了我们一眼,视线最后落到我身上呆了会儿,许是想起了什么,她脸一红,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你们也来参赛?进吧,注意教室里不要大声说话和跑动,以免碰坏了别人东西,还有,这个周末一过,下周就正式上课了,课程表在咱们班级黑板上有写,记得抄一下,不要迟到,不要旷课,不要……”她是个很负责的老师,絮絮叨叨的很久才放过我们。 进了屋,孙小磊心有余悸道:“你俩班主任可真严厉,幸亏我没报电子商务。” 腰子撇撇嘴:“得了吧,上回谁羡慕我俩说你们班主任真漂亮,还抱怨当初怎么没来电商一班,切,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讲台侧面摆了一排桌椅,坐着沈子安、大贾、小贾,旁边还立了个牌子,模仿着一些鉴宝节目,恬不知耻地写着“专家鉴定团”五个字,我发现,沈子安几人均有点脸红,估摸是这辈子头一次被打上专家的标签,有些不自在吧。 我见蒋妍和橘子在讲台上忙忙碌碌着,也没去答话,对着沈子安那边微微一点头,便和孙小磊腰子一起到了空空荡荡的最后排。坐稳后,我目光在阶梯教室里转了一圈,一,二,三,四,五,随意数了数,吓了一跳,这次比赛居然来了二百多人,而且还没开始,有好多没到场的。 我们前几排的位置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大家都在讨论比赛的事儿。 “我这件水墨画可是我祖爷爷传下来的,几百年了,肯定能夺书画组的第一。” “我这笔筒是我爸跟农村收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对了,我听古玩社一哥们说,好像咱们学校鉴定手段最厉害的是朱磊,沈子安和蒋妍都不如他……没错……就是那传言跟蒋妍订婚的那位,这回他也参赛了,不知能拿出什么宝贝。” 吱吱! 主席台上的话筒猛然响了几声,蒋妍瞅瞅下面,拿着话麦克风道:“还有十分钟正式开始比赛,待会儿没有中间休息,可能时间有点长,大家要去厕所的赶紧去。”面对这么多人,蒋妍却一点也不怯场。 闻言,有几个其他学校的大学生离开了座位,奔去了卫生间。 蒋妍把话筒往橘子手里一递,交待了两声后,径直朝我们走来,“镜子,来时路上我看到朱磊了,他也拿了件奇石,不过裹着布没看清楚,但从形状上分析,八成是件太湖石,嘻嘻,我就说嘛,他家没有田黄鸡血一类的玩意儿,估计这石头是他新买的,而且朱叔叔显然不会给他几十万去买石头玩,所以,太湖石最多是十几万的货色,你赢定了。” 孙小磊嘿嘿一笑:“蒋大小姐,我怎么听你比镜子还高兴啊?” 蒋妍叫了声我靠:“别给我这个称呼好不?直起鸡皮疙瘩,好像我是大家闺秀似的。” 腰子道:“你既然不喜欢朱磊,干嘛不跟你爸说说,让他把婚退了啊。” “你以为我没提过这事儿呀?”蒋妍翻翻白眼:“可我老爹说了,做生意讲诚信,做人也得讲,还说当初答应过的事儿哪有反悔的道理?靠,我这个郁闷呀,答应也是他答应人家的,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道:“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蒋妍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只要他能把他那臭脾气改改,爱咋咋地吧,反正我爸我妈已经拍板钉钉子了,我能说什么?” 孙小磊一脸悲愤:“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他来了。”我拿下巴指了指门口。 只见朱磊手抱一块半只手臂高矮的石头慢吞吞地走进教室,跟沈子安等人打过招呼后,他把石头放在了专家评审团的位置上,挨着小贾坐了下去。看来,蒋妍是怕古玩社几人鉴定知识有限,特意将朱磊叫来帮忙吧。忽然,朱磊偶然间看到了我们,脸一沉,二话不说地往最后排走。 “你也是今天专家组的吧?”朱磊盯着蒋妍的眼睛道:“快开始了,怎么还不过去?” 蒋妍瞪他一眼:“你管得着吗?” 朱磊道:“我怎么管不着?有那个闲工夫,你还不如多看看书呢,跟这种人瞎聊什么?” 蒋妍黑着脸道:“朱磊,镜子不就抢了你风头一次吗?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他们几个是我好朋友!我愿意跟他瞎混!跟你有什么关系?瞧你那小肚鸡肠的样儿!我看着就来气!” 朱磊脸色很不好看,恨声道:“为了几个兔崽子,你跟我急?” 碰,蒋妍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他妈才兔崽子!” 她的大嗓门立刻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 蒋妍指着朱磊的鼻子骂道:“我今天算认识你了!一点气量也没有!就会跟个娘们儿似的瞎咬人!你回去告诉朱叔叔!这门亲事到此为止!”蒋妍明显是冲动派的,方才还说无所谓呢,转头就要退婚。 朱磊火上眉梢:“你说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老子还要偏要娶你了!”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相互吵了起来,末了,把外面的席蔓莎惊动了,忙过来劝阻,“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少说两句。” 沉默片刻,朱磊阴声对蒋妍道:“好,你不是向着他们吗?咱们也别拖拖拉拉了,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把,你赢了的话,我就回去跟我爸说退婚,输了的话,你大学一毕业就跟我去领结婚证!” 我板着眉头阻止道:“妍妍,甭理他。” 蒋妍却啪地拍了下桌子:“我怕你呀?怎么个赌法!” 朱磊哼了一声:“我带来的是石头,咱们就比比谁能拿到石头组的第一,很简单吧?” “我给你偷石头去呀!” “顾靖不是有吗?” 蒋妍看看我放在桌上的石头,“……好,赌就赌!别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人有钱!” 我拉了她一下:“妍妍!” “你别管!”蒋妍气呼呼地瞪着眼睛:“姓朱的,记住你说的话,别耍赖!” “放心!”朱磊不再多言,转头回去了专家组的位置坐稳。 一屋子人都看着我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气氛被提前带上了一个高潮。 “胡闹。”席老师责怪地看了蒋妍一看,言罢,转头上了主席台。 我叹了口气:“干嘛答应他啊?” 蒋妍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我爸肯定不同意退婚,这么耗下去,大学毕了业我该嫁他还是要嫁他,没什么区别,所以赌就赌了,即使输,也还是那样,再说了,你这石头是奇石里的精品,怎会输?嘻嘻,终于解脱啦!”我估计朱磊也八成抱的是这个想法,他应该觉得妍妍是肯定不会嫁他的,还不如赌一把,把婚事确定下来。 孙小磊攥着拳头道:“对,正好借着机会把姓朱的甩掉,省得他以后老缠着你。” 这一小插曲过后,校园寻宝大赛正式开始。 橘子担任主持人,道:“各位来宾,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校内外的同学,欢迎大家参加一年一度的校园寻宝大赛……”一阵开场白后,“第一项是书画鉴定,请带来书画的同学拿着您的藏品上台,专家组会给您一一鉴定,并评选出最后的优胜。”妍妍回去了专家组,坐到小贾身边。她宿舍的烧饼和黄瓜也来了,在一旁负责记录工作。 呼呼啦啦,大约有十三、四个人陆续上台。 沈子安接过第一幅画,摊开铺平在桌面上,来回看了几眼,后而跟大小贾、蒋妍、朱磊等人分别低声交流片刻,才道:“这幅山水画笔墨一般,画家没有名气,年代不久,应属国内市场的商品画,估价300元。” 第二副是书法,藏主比较眼生,可能是其他学校的。 该册子共17页,册页长25厘米。朱磊接过来翻了翻,也没跟别人商量,直接道:“小册页落款为明四家之一的文徽明,但笔力和印鉴完全无真品风神,应属后仿品无疑,价值不高。” 几人谈不上专家,却都有些水平,加上大部分画卷是很低档的仿制品,鉴定起来不难。 一张…… 两张…… 三张…… 书画全部鉴定完毕,经过几番讨论研究,最后,书画组的第一名出现了,是个外语系的男生,他带来的《鹿鸣图丝绸绘画》被估价为3000元人民币,拔得头筹,并由蒋妍亲自为他颁发了一件水晶挂件作为奖励。 腰子奇怪道:“才三千就能夺冠了?书画本就值钱,我还以为第一是副几百万的东西呢。” 我解释道:“大家是学生,哪会有什么好玩意儿,再者说,就算你家里有张价值百万的书法字画,你敢拿到学校来吗?” 孙小磊呃了一声:“也是,万一被人抢了呢,家长也不让啊。” 见橘子拿着话筒走上讲台,我捅了捅腰子:“一般来说,书画过后就是瓷器,该你了。” 果然,橘子大声道:“下面是瓷器组的鉴定。” 腰子非常忐忑地紧了紧怀中的双耳瓶,跟着人群后面走到专家组前排队。 抢在第一个递上去的是个土木系的女生,蒋妍拿着细细研究了片刻,道:“青花五彩人物罐,样式纹饰均按照明代风格烧造,但从器形胎釉和制作水平上看,明显为赝品,收藏价值不高,价钱也是现代工艺品的价儿。” 女生似乎对他们很信任,失望地走回去。 瓷器接连被放到了专家组的桌上,让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是,二十几人拿来的东西里,居然没有一件是真品,呃,也不能这么说,腰子那件宋官窑的双耳瓶,被沈子安和朱磊鉴定为清代仿品,也算老东西了,价值几万元人民币,结果,瓷器组的第一名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腰子拔得。 抱着双耳瓶和水晶摆件回来,腰子显得极为激动,“几万啊!这回发了!” 孙小磊叫道:“快上琉璃厂卖了,然后请我们吃顿香格里拉。” “你怎么不去死?” 下面是玉器组的角逐。 相比于瓷器和书画的低迷,玉器组藏品的质量相对来说很高。有拿翡翠手镯的,有拿和田玉挂件的,有拿玉质鼻烟壶的,有拿明清牌的。在经过估价后,一对白玉手镯和一件翡翠摆件均拔得最高的二十万元,但第一名只有一个,蒋妍几人一商量,最后把第一给了翡翠摆件。 “让我们恭喜胜出者。”啪啪啪,掌声落罢,橘子清了清嗓子,往蒋妍那边瞥了一眼,“下面是石头组的比赛。” 刷刷刷,几百道目光纷纷看向蒋妍和朱磊,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我当初还以为他俩在谈朋友呢,原来是面和心不合啊。” “是啊,也不知道谁能赢。” “呵呵,有好戏看喽。” 两个当事人均没有急着拿石头,而是先给其他人鉴定。首先上来的是我们电子商务一班一个行李的学生,他递给了蒋妍一方鸡血石印章,有点矮,不是那么方方正正,血量大约在百分之二十五左右。蒋妍琢磨了一会儿,道:“血色血量都还可以,唯独章有些小了,不完整似的,嗯,大约能估价到一万五以上。” 石头组参赛的人不多,寥寥五人而已。 接着是一块寿山石雕刻,朱磊给出的价格是六千元上下。 然后是件巴掌大小的奇石,沈子安反反复复看了看,给了个二百元价儿。 转眼,石头组的鉴定完毕,只差蒋妍和朱磊两人了。我见妍妍看我,就抱起三峡石慢悠悠地走过去,把石头放到她面前,旋即也没回最后排,而是跟前排找了个空位坐下,腰子和孙小磊见状,也小跑过来坐到我身边,方便近距离观察。 “为了避嫌,我就不参与评审了。”蒋妍抱着石头起身,绕了个圈,把它撩到沈子安等人的桌子上,轻轻揭开丝布,“……这是三峡石中的精品——牵手,石质干净,背景无污点瑕疵,能出这种图案的石头可不多见。”介绍完毕,蒋妍在一旁静静等着。 这块三峡石非常漂亮,人物栩栩如生,仿佛画卷一般。 透过摄像打在大屏幕了,不少人都看呆了。 朱磊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花这么多银子去买一件石头,“……还真舍得下本钱。”说完,他沉着脸,自己也起来退到一旁避嫌。 沈子安也有些惊讶地看看我和妍妍,一迟疑,低头摸了摸石头。 大小贾凑过来,悄悄和沈子安商量着,末了,沈子安道:“真不错,这是我今天见过最好的玩意儿了,珍贵之处就在于右下角的一男一女,简直跟活了似的,嗯,我们商量了一下,给出的估价是三十五万元!” “哇!三十五万?” “全场最高了吧?” “可不是么,比那翡翠摆件还值钱!” “看来蒋妍是赢定了。” 议论声四起。 孙小磊这时拉拉我,见我看过来,我指指朱磊那不太好看的脸色,“……嘿嘿,他傻眼了。” 我一呼气,彻底放下了心,其实在听妍妍说朱磊拿的是奇石而不是田黄鸡血时,我就知道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嗯,也好,既然妍妍不想嫁她,帮她一把也是应该,顺带着给朱磊一点教训,省得他老目中无人。 蒋妍斜了朱磊一眼:“你不总说镜子他们是穷货吗?你的石头呢,让我们看看呀!看看到底谁是穷货!” 朱磊冷着脸没言声。 腰子解气道:“怎么不说话了?昨天不是还挺凶的么?” 孙小磊笑道:“他就是欺软怕硬,姓朱的,这回长见识了吧?” 我道:“好了,下面还有其他组比赛呢,回后排吧。”讽刺来讽刺去的没啥意思,我就抱起自己的石头往回走。 蒋妍轻松地哼着小曲儿,“朱磊,记住你的话,回头跟朱叔叔说退婚!” 下面有几个人跟着起哄。 蓦地,朱磊本是阴着的脸蛋露出一丝笑容,“我石头还没拿呢,真以为你们赢了?”他笑着走到沈子安跟前,把搭在石头上的布揭开,冷笑道:“让你们高兴一会儿罢了,谁输谁赢,自己看!” 那是一件棱角分明的太湖石,细长条,半臂高矮,仔细一看,石头的形状经类似一个老头,老者嘴里叼着烟袋,半坐在一张藤椅上,甚至,连烟袋锅里冒出的浓烟都有一条细长石头映衬! 所有人都怔住了! 纵然是外行也能看得出来,我的三峡石虽好,但缺陷是没有背景,后面空空荡荡的,少了些许意境,而朱磊的太湖石却意味十足,烟雾,藤椅,画面感极强,这才是真正的栩栩如生,比我的“牵手”高出了一个档次! 蒋妍脸一白,气道:“你!” 朱磊勾勾嘴角:“我怎么了?呵呵,子安,告诉他们值多少钱。” 沈子安皱皱眉,犹豫着没言声。 蒋妍看着沈子安道:“该多少是多少!估价吧!” 沈子安看看她,一叹气,“这件太湖石的精品,大概能值四十五万元以上。” 全场哗然。 孙小磊脸一阵红一阵白:“这混蛋!刚刚在做戏!” 腰子呆呆道:“他哪来那么多钱?” 朱磊仅用我们附近几人能听到的嗓音嘲笑道:“一帮穷货!你说我哪来的钱?自然是我爸给我的!呵呵,别拿你们一般人的思维来衡量我们家,别说几十万了,就是要一百万,我爸也得给我,你们家长呢?一个比一个没本事,当然不会给你们钱了,呵,一帮老帽儿!还敢跟我比钱?不知天高地厚!” 蒋妍怒道:“朱磊!你别太过分!” 朱磊道:“过分什么?我又没说错,瞧瞧你交的这是什么朋友?以后离他们远点!呵呵,别说你的事儿我管不着,别忘了赌约,以后你是我老婆,我管你是天经地义的。” 蒋妍骂道:“去你大爷-的老婆!” 朱磊阴恻恻道:“怎么?想反悔?” 蒋妍一阵语塞,眼眸里冒了冒火,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朱磊冷冷一笑,拿眼角瞥着我们几人:“她现在是我女朋友,日后要让我再看见你们缠着妍妍,我见一次打你们一次!” 我眼睛一眯:“就凭你?” 朱磊失笑道:“对,就凭我,不信的话你就试试,我打的你妈都认不出你!” 场面比较乱哄哄的,大家没听到我们说话,只是相互议论着蒋妍和朱磊的事情。见状,朱磊走到橘子身边接过她手里的话筒,对着众人道:“各位抱歉,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和妍妍的事儿,也知道她的脾气,昨天因为点小事,我跟妍妍吵了架,所以才有今天这么一闹,其实她是赌气,嗯,现在都解决了……”朱磊估计是怕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就瞎编乱造地解释了一通。 孙小磊气急败坏地一拍桌子:“这王八蛋!” 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的腰子恨恨道:“欺人太甚!” 在场唯一的老师席蔓莎有些不悦地走上台:“这是古玩社活动,你说那没用的干什么?”说着,就要伸手抢他的话筒。 但朱磊却一闪身躲开了:“我还有最后一句,等我说完。” 席老师板脸道:“话筒给我,这是学校,不是你们家!” 朱磊不听,几次三番地躲开了席蔓莎伸来的手,嚣张道:“今天,我正式加入古玩社,并且正式和蒋妍交往,请大家祝福我们,谢谢,好了,我的话完了。” 还在叛逆期的不少人起哄嚷嚷起来,其中不乏朱磊的朋友。 “噢!太浪漫了!” “恭喜朱磊同志了!” “哈哈哈哈!恭喜恭喜!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啊!” 朱磊笑着抱拳道:“一定。” 阶梯教室里响起阵阵掌声,有吹口哨的,有祝福的,气氛非常热烈。 我迟疑许久,突然抬起头,问了蒋妍一句话:“你真不想嫁他?” 蒋妍咬着后槽牙道:“以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我恨不得一脚踩死他!” “明白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往侧面走了几步,一把抄起大贾桌上的话筒,“麻烦静一静!” 声音通过麦克风骤然散开,溅起阵阵回音!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我看着朱磊道:“你脸皮倒真厚,也不问妍妍同不同意就擅自做主了?” 底下,朱磊的一个朋友喊道:“愿赌服输!天经地义!” 蒋妍赶紧过来拉了拉我:“镜子,别说了。” “好一个愿赌服输。”我面无表情道:“……不过,谁说妍妍输了?”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66章【嫦娥奔月石!】(求月票) “……不过,谁说妍妍输了?” 包括朱磊蒋妍在内的不少人齐齐愣了一下,估计是没听懂我什么意思,几秒钟后,朱磊才是冷笑一声:“她没输?你没长耳朵啊?刚刚子安说的什么?三峡石估价三十五万,而我的太湖石估价四十五万,呵呵,其中差着十万块呢,怎么?难道你认为你的石头比我的好吗?” 我直视着朱磊的眼睛,轻轻一点头:“那是自然。” “镜子!”蒋妍急哄哄地踢了我鞋子一脚。 “白痴!”朱磊和他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爆发出一阵嘲笑的声音,坐在底下的一个懂行的学生道:“三峡石虽好,但图案不够立体,没背景,没意境,与叼着烟袋的老者差了一个档次,这个根本用不着分析了,稍微懂行点的都知道。” 朱磊一篮球社的哥们儿道:“是啊,别说那没用的了,哈哈,赶紧让磊哥跟蒋妍交换定情信物吧。” “没错,啵一个,啵一个!”几个人嚷嚷着。 抓过话筒的席蔓莎蹙眉道:“管好自己的嘴,是不是想背处分了?” 趁着没有吱声的时候,孙小磊拉着我要往阶梯教室外走,估计是不想留这儿丢人了。 腰子也在后面推我:“走吧镜子,回去再说。” 我却原地一动不动。 朱磊看看我,“……不服气?好,那你倒是说说,那块三峡石比我的太湖石好在哪里?” 所有人都在瞧我,我淡淡一摇头,“具体好在哪儿,一会儿你自然会清楚。”接着,我对着身边的蒋妍道:“你拿来擦翡翠毛料的切割器在宿舍呢吧?麻烦帮我拿一下。” 蒋妍一呆:“……要它干嘛?镜子,你别管我了,没事儿,你先回去。” 我道:“你就拿来吧,我有用。” “哎呀,你别闹了行不?”蒋妍急得干瞪眼。 无奈之下,我只得看向在一旁负责记录工作的烧饼:“妍妍的切割器你知道在哪吧?能帮我拿一下吗?” 烧饼柔柔的目光落在蒋妍身上,见她不说话,烧饼点头道:“哦,好。” 烧饼一走,朱磊就溜达到我们身边,冷笑道:“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招,切割器?呵呵,莫非你想把我的太湖石毁了?顾靖,你能再傻点吗?”说完,他笑着转头面向众人,朗声道:“各位,抱歉耽误大家时间了,有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非说一块没背景的三峡石能胜过我的太湖石,噢,也许他会魔法吧,大家都别眨眼啊。” “朱磊,别跟他废话了,赶紧求婚吧。” “是啊,即便把石头运回三峡再放个几百年,也比不上你的奇石。” 席蔓莎气得喘了喘气,看着朱磊道:“朱磊,你要是再瞎扇呼,我就上报学校给你处分了。”说罢,席老师对我道:“顾靖,你也是,把石头拿走,这么多人等着,还有杂项组的比赛没开完呢。” 我淡淡道:“十分钟就好,再给我十分钟。” 孙小磊急道:“镜子,你到底想干啥?要切割器干嘛?” 这时,烧饼气喘吁吁地蹬蹬跑了进屋,扶着膝盖弯腰休息片刻,她抬手把切割器递给我。我道了声谢,捋顺了电线,将插头咔嚓一下接到了主席台侧面的接线板上,转动开关试了试,滋滋吱吱,嗯,动力很足,跟我在临安抱石阁里用过的切割器型号差不多。说实话,如果不是跟前些日子切那一大批鸡血石毛料积累下了切割机的经验,我还真不敢夸下海口。 席老师莫名其妙道:“你这是?”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似乎都想知道我要干什么。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我单手拿起专家组桌子上的三峡石,将其轻轻放在地上,晃了晃,有点不稳,于是乎,我一脚踩住了半拉石头,用力让它稳住,吱啦,转起切割器,小心翼翼地让齿轮蹭到三峡石光溜溜的白色背景上!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靠!”蒋妍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我:“快停手!停!镜子你疯了!?” 朱磊怔怔地看着我:“你总会做出一些让我惊讶的举动,这回是什么?自暴自弃了?想毁了自己石头?顾靖,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傻好还是说你驴好了,就算比不上我的太湖石,你这三峡石也值三十五万吧?”他低头一看,三峡石原本白皙的表面此刻已被擦出了一道灰黑色的阴影,好似脏兮兮的杂质,很不美观,看到这里,朱磊啼笑皆非道:“得,别说三十万了,现在连三十万都没有了。” 孙小磊愣神儿道:“镜子,你什么意思?” 我一耸肩:“很明显,擦石头啊。” 蒋妍嚷嚷道:“这不是翡翠毛料!你擦个屁呀!磊子!腰子!还愣着干什么呢!快把镜子拉住!我力气不够!拉不住他!” 腰子忙是拽住我的手:“你这一刀下去,就没了几万?” 蒋妍嘎吱嘎吱地咬着牙:“你刚知道啊?这种三峡石都是人家加工好的,已经抛光到石头最完美的状态了,他这一刀,等于破坏了整体美感,再多来几刀的话,就一文不值了!哎呀!镜子!你这是干什么呀!” 孙小磊一听,登时吓了一个激灵。 我苦苦一笑,动了动被他们紧紧抓住的手:“放开吧,我有分寸。” 蒋妍气道:“你有个屁分寸,你自己看看,背景都进杂质了!” “这不是杂质。”我一沉吟,解释道:“这是石头本身的颜色,这类三峡石,奇得便是这五彩斑斓的颜色,有红色,有黄色,有蓝色,有黑色,等等等等,其实,一般的奇石,比如太湖石一类,寻找石头是最难的一步,要看它的型,色,轮廓,意境,大部分条件均符合的奇石,才称得上奇,可唯独三峡石不同,他有三个环节,依次是寻石头,打磨,抛光,嗯,我一直认为,三峡石最难的一个环节并不是找石头,而是打磨。” 蒋妍孙小磊等人一脸迷惑不解。 我不清楚有多少人能听进去我的话,但还是继续道:“三峡石是所有奇石里少见的赌性很大的石种,因为跟翡翠毛料一样,谁也不清楚石头里面到底是什么颜色,比如一块挺漂亮的三峡石,唯独中心有块很碍眼的黑色,你若想把黑色磨掉让石头价值翻倍,那么,翡翠的十赌九输完全可以套用进来,嗯,几乎是不可能的,有时候,不但黑色没有去掉,反而会出现更多的黑色,那石头才算真的毁了,所以,往往加工三峡石的师傅,大都非常谨慎,只按照表面轮廓稍加修饰打磨,不敢轻易在新地方下刀,毕竟,它的不可预见性太强了。” 朱磊讥讽的眼神瞧瞧我:“知道你还磨?” 我没理他,而是对蒋妍腰子道:“凡事总有例外,松开吧,让我试试。” 蒋妍瞪着眼睛一跺脚:“那可是你四十万买的!” “我知道。”我神色坚定地看着她。 “你……”停顿了稍许,蒋妍把手从我身上拿下来:“从来都是一副倔脾气!不管了不管了!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气呼呼地喘了口气,蒋妍又加了句话:“……这四十万算在我账上!待会儿告诉我银行卡号!回头让我爸把钱打给你!” 我呵呵笑了笑:“不用。” 底下人爆发出阵阵议论。 “我看这人是真疯了,四十万啊?明知道没戏还要切?” “对呀,还不如把钱给我呢。” “呃,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他要干什么,谁给我解释一下?” “咳咳,我也不清楚,不过,四十万的玩意儿说毁就毁,可能是想充大款,让人知道他很有钱吧?” “这不是神经病吗?” 朱磊哼了一声,瞥瞥我:“败家子,你就算把石头切出朵花来,也赢不了我太湖石的。” 我平静了一下心思,做了几次深呼吸,而后,活动了活动肩膀,拿起切割器,在大家无语的视线中慢慢贴住了三峡石的白色背景,吱啦吱啦,一点一点细心磨着。我暂时还做不到单手持刀的地步,那是专业人士才有的本事,我必须拿左手捏住右手手腕,以保持右手不抖,让切割器尽量稳下来。 一连串落刀,动作不算熟练,但也称得上是中规中矩了。 第一次下刀的灰黑色杂质被我沿着边缘继续往外磨,慢慢有扩大的趋势,看来,这块石头的内里是以灰黑色为主色调的,印得很深,稍一下刀,整个白色背景就立刻褪了颜色。半晌过后,石头的中心出现了一成片半黑半灰的杂色,有点脏乱的感觉。 “完蛋了吧?我估摸里面就是一团黑。” “得,四十万只剩十万了。” 蒋妍和腰子等人的脸色不太好看,没言声,只是兀自叹着气。 朱磊跟一旁看笑话,也没吱声。 席蔓莎看不下去了,道:“顾靖,别逞能了,你父母挣钱也不容易,嗯,听老师一句,趁着石头还能卖点钱,别磨了。” 我摇摇脑袋,认真拿起石头在手中端详,皱了皱眉头后,我再次将其放在脚底下,踩住,转起了切割器。这一次,我干脆把右上角的白色背景也全部磨下了一层薄薄的石皮,随着石屑脱落飞扬,同样的灰黑色再次出现,染满了中心和右上角,此时,黑色的覆盖率已达到了百分之五十左右。 定定神儿,我没再犹豫,操刀打起了右下角两个手牵手的男女的主意。这对男女人物才是三峡石的核心,只要他们不损,石头就仍能有一些价值,不至于跌倒一文不值的地步。左思右想后,齿轮渐渐擦向左侧的男孩,从胳膊开始,一毫米,两毫米,三毫米,棕色的身影徐徐变化,最后,人物的色彩没有渗进石头太深,底下仍被灰黑色替代——男孩没了!完完全全从三峡石上消失掉了! 蒋妍脸色一变,叹息道:“唉,只值一两万了。” “噢,赶紧下去吧,别耽误我们时间了!” “全是黑的,还切什么呀?” “是啊,你想拿块纯黑的石头跟朱磊比?开什么玩笑!” 嘲笑声、劝阻声不断从座位上传来,我直接选择了无视,耐下心来继续端详着石头,琢磨着从哪里下刀。其实说起来,三峡石的赌性比翡翠还要大出很多,比如一块翡翠原石,你磨磨这边,擦擦那边,价值不会打太多折扣,运气好的话见了绿,一下就能翻几番呢,但三峡石不同,对每一刀要求都是极高,一个不谨慎,只轻轻一擦就能把石头切坏,根本无法逆转。 半分钟后,我心中有了底,转起切割器接着对准了女孩。 吱啦吱啦! 第一刀下去——女孩凭空向左伸着的手臂磨没了!成了灰黑色! 第二刀下去——女孩身子模糊了起来,但棕色渗进石料很深,却没有被磨没。 第三刀下去——女孩身子四周也出现了棕色的痕迹,像线条一般无规则地缠绕在周围,除了这些杂乱无章的棕色,原本底色的白,全变成了黑。 孙小磊失神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完了完了,蒋妍,现在石头值多少?” 蒋妍白着脸道:“最出彩的俩人物,一个没了一个花了,现在顶多……能卖十块钱。” “十块!?”不少人深深吸了口气。 朱磊不依不饶道:“十块?我看也就值七块钱,呵呵,没钱还跑来充大头蒜,这下好了吧?踏实了吧?老实了吧?缺心眼!” 是的,这一刀又切坏了,但我却没有失落,充耳不闻地举起切割器,将左侧的石皮也全部磨成了灰黑色。现在,整个三峡石正面几乎百分之九十都被黑色取代,只有右下角位置稍微有个看不出完整人性的棕色和几缕线条,有点一塌糊涂的味道。 拍拍手上的粉末,我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腰:“……差不多了。” 腰子眨眨眼:“什么意思?” 我指指石头:“差不多快切好了。” 朱磊哑然失笑地往地上一指:“这就是你所谓的切好了?顾靖,你眼神没毛病吧?你打算靠这黑乎乎的玩意儿赢我的太湖石?” 我一点头:“……对。” 座位上,许多人不满道:“搞什么啊?还以为有好戏看呢!闹了半天就这个?” “你这不是耽误我们时间吗?” “是啊,纯粹瞎捣乱!输不起就直说!” 大家的嗓音铺天盖地地砸向我,蒋妍气急地对着他们喊道:“没见过切坏石头的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说!谁他妈输不起了?我蒋妍向来说话算话!输就是输了!靠!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等!”我好笑道:“谁说你输了?” 蒋妍伸手拉我:“行了,咱们走。” 朱磊身子一闪,拦在了蒋妍面前:“你现在是我女朋友,别跟这穷货拉拉扯扯的。” 我脸一冷:“别高兴的太早,谁输谁赢你自己看。” 我顶着众人乱哄哄的噪音,重新蹲下去,用齿轮前前后后蹭了蹭棕色的人物,顿时,人物原先的轮廓渐渐消失,但又在偏左侧几毫米的地方重新凝聚,这回不是背影,而是侧脸,并且,其中一个棕色线条慢慢变粗,仿佛是女人的手臂一般,向半空举着,余下的两道稍细些的棕线,像极了丝带,缠在女人身上,似古代宫装一般,飘飘洒洒。 朱磊皱皱眉,但转即又笑道:“哟,你运气还真好,又出来个人物,呵呵,不错,能值几万块钱了。” “几万?”我笑了笑,用切割器在左上角的黑背景上轻点了两下,几秒钟后,黑色褪去,一个白色的圆形出现在三峡石上,接下来,我又朝右下角的棕色部位轻轻擦了擦,原先那女孩的双脚只留下了一只,随后,脚下的一面黑色渐渐脱落,隐约浮出一抹灰白色,“……现在呢,还是几万吗?” 擦擦手上的灰,我放下切割器,抱着石头站起来。 气氛一滞,全场噤若寒蝉! “……骗人的吧!?” “怎么会这样?” “这……呃……” 但凡是看到成型三峡石的人,无一例外,一个个全傻眼了!! 本是没有任何关联的几块颜色骤然凝聚! 此刻,左上角新磨出的白色圆球宛若黑夜里的月亮,与灰黑的夜空相互映衬,绽放着柔和的光芒。而那穿着宫装的女人,正昂首将手伸向半空,衣带随风飘扬,脚下的灰白色,似是云朵,拖着女人漂浮向上。 明明是一块不会动的石头,但此时此刻,却展现出了一股动态的画面! 蒋妍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我靠!嫦娥奔月!是嫦娥奔月!!” 教室一片哗然! 朱磊早都愣住了:“不可……能……” 其余同学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晕!这也太狠了吧?嫦娥奔月都能擦出来?” 回过神来的蒋妍哈哈一笑,飞快给了我一脚:“我靠!你丫真神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不是我神,是以前擦过这块三峡石的那人太神了。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67章【邹姨要回来了】 过去上大二的时候,我曾经在电视里的一个收藏栏目上看过一期关于奇石的介绍,其中便有说三峡石和这块“嫦娥奔月石”的故事,原来,“牵手石”是被一个喜欢石头的中年人买走的,一俩月的蜜月期过后,他对“牵手石”喜爱渐渐降了温,就寻思如果石头能多出一个背景,那价值肯定大幅上升,于是乎,他决定赌一把,就找专业人士帮忙,把“牵手石”一点点磨开,结果,越磨越坏,越磨越坏,最后弄得面目全非了,那人一狠心,想着反正也不值钱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地继续打磨,终于,三峡石表面出现了一副让人震惊的图案——嫦娥奔月。 石头便是这么来的,否则,若没有先知先觉的优势,我是断然不会在这三十多万的石头上轻易下刀的。 阶梯教室里,惊叹声此起彼伏。 我依旧手抱着三峡石,把有图案的那面对着朱磊和其他观众,让他们看清楚。 孙小磊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踱步过来,上看看,下瞧瞧:“……镜子,我真服你了。” 腰子瞪眼道:“我去!你怎么知道里面有这么副嫦娥奔月的?不是说什么仪器也探查不出内里图案吗?” “我也不知道,蒙的,赌运气。”我含糊道:“底色是全白,出图案的几率很大,本来只想赌出个背景,那样就和朱磊的太湖石品级相当了,但没想到运气还不错,磨出了一个古代神话故事,呵呵……”顿了顿,我把石头送进沈子安手里,“估个价儿?” 蒋妍兴奋地叫道:“估价估价!嘻嘻!” 沈子安看看我,收回讶然的眼神,接过石头和大贾小贾商量了片刻,道:“这块嫦娥奔月不但意境表现完美,还有典故蕴含其中,实为三峡石中的珍品,比起叼烟袋的老者的太湖石明显高出了一筹,嗯,估价是……五十五万元左右。” 橘子和黄瓜等人也是向着蒋妍一边的,闻言,暗暗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转头看向朱磊,“愿赌服输,是妍妍赢了,别忘了跟你家人说解除婚约的事儿。” 孙小磊乐了,瞥了眼朱磊,“……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得瑟啊,接着得瑟啊?” 腰子也把先前受得气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一块破太湖石也敢拿来参赛,叼烟袋怎么了?有背景怎么了?再厉害你能厉害得过历史典故吗?切,动不动就别人穷货,显得你自己多有钱似的,你不是称钱吗?那你赢一个我看看呀?” 朱磊脸色和先前的嚣张形成了鲜明对比,阴晴变化不定,狠着脸,却说不出一句话,他今天的面子是丢大发了,方才还口口声声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宣布跟蒋妍交往,下一刻,身份骤变,胜利者成了失败者,变化不可谓不快。不久,朱磊阴沉沉的目光盯着我的眼睛:“这事儿咱们没完!”撂下句狠话,他抱着那块太湖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身后传来阵阵哄声。 “别跑啊,你也学镜子把石头磨一磨呗。”孙小磊高兴啊。 腰子跟他唱双簧道:“对呀,兴许能把背景多磨出个茅房呢,老头上茅房石,意境多远呐。” 汗,太湖石本就靠着自然取胜的,能磨吗? 一旁席蔓莎收回落在三峡石上错愕的视线,皱着把蒋妍拉到一旁,低声与她说着什么,不多会儿,对这下面道:“大家静一静,开始文房四宝的比赛。”说罢,对着橘子打了个眼色。橘子会意地一点头,拿着话筒走上台。 一个小时后,2106宿舍。 坐在下铺的蒋妍仰天伸着双臂,模仿者嫦娥奔月的姿态,唱起了张惠妹的《解脱》,“解脱,是肯承认这是个错,我不应该还不放手,你有自由走,我有自由好好过……哈哈,终于解脱啦,单身万岁,镜子万岁,噢!”接着,右手一环,大大咧咧地搂住了我的肩膀。 经过一天的接触,腰子和孙小磊都对蒋妍性格有了初步了解,见她搂我,似乎也没觉得不妥。只听孙小磊笑道:“活了这么多年,今天是最解气的一天,嘿嘿,看朱磊那个表情,估计死的心都有了。” “活该,就该给他点教训!”蒋妍哼着小曲道:“镜子,这回多谢了啊,以后,你就是我亲生的朋友,有事儿说话。” 我呃了一声:“朋友还有亲生的呢?” 孙小磊玩笑道:“蒋大小姐,你干脆以身相许得了。” 腰子重重点头:“我看行。” 蒋妍脸腾地红了,叫了声我靠,跑去就拿脚踹他俩:“磊子,腰子,你俩想死是不是?” 他们打打闹闹的当口,我兜里的手机滋滋震了震。 摸出来一看,是老妈单位的电话,“妈,啥事儿?” “嗯?你那头怎么这么乱?干嘛呢?” 我看了眼蒋妍几人,道:“同学瞎闹呢,您说?” “哦,月娥刚刚给我来了电话,说买了明天的火车票,要回北京,还问我咱们爱吃什么,她准备带点当地土特产回来。” 嘿,这个邹姨,不先通知我,怎么先给我妈打电话啊? 我想了想,道:“我又不挑食,吃什么都无所谓。” “谁问你这个了,你倒是真不客气,哼,我跟月娥说什么都不吃,让她别瞎买东西,但我估计她肯定不听,这样,反正你最近两天也没课,嗯,晚上我跟邹奶奶问问月娥的车次和进站时间,到时候你去火车站接一下她,大包小包的,我怕她拿不动。”自从茶叶城那事结束,老妈和邹姨还真成了好姐妹,很多时候,俩人能在电话里聊一两个小时呢。 “好,知道了,那我这就回家。” 挂了电话,蒋妍不乐意道:“刚来就回家?晚上还说请你们吃饭呢。” 我笑笑:“才开学,机会有的是,下次我请你们。” 嗯,邹姨要回来了,给她买美容院的事儿,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68章【把邹姨追到手!】 临近傍晚时分。 我掂了掂身后沉甸甸的书包,迈步进了西琉璃厂。街道两边挺热闹,有放学的学生,有看东西的玩主儿,顿时把这条不算很宽的东西街挤得满满当当。我侧身躲着一个个行色匆匆的路人,抬头望了眼南侧,“……劳驾让一让,借个光。”一转身,朝着雨柔阁的店门走去。 甄老师和裴老板都在,店里没客人,俩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裴姐,甄老师,该收摊了吧?” “哟,是顾靖啊,你可好久没来了。”裴老板笑道:“等一个小时再打烊呢,这个点还有些生意,对了,你邹姨明天的火车,她告诉你了?”我记得邹姨说过,裴老板在吉林四平带着她熟悉了一下生意,就一人回了北京,把一切事项都全权交给她负责。 我点点头:“最近生意怎么样?” 甄老师回答道:“这两天还不错,不像开始那般天天往外赔钱了,呵呵,今儿个带什么好东西了?” 我眨眨眼睛:“不是古玩,嗯,奇石您收不?” 裴老板眼睛一亮:“来者不拒,收,当然收,你每回拿来的玩意儿可都不错呢。” 我把书包扛到前面来,拉开拉锁,小心翼翼地将裹着布的石头放到玻璃柜台上,轻轻解开了面纱。 “三峡石?” “嫦娥奔月!”裴老板面色一惊,“好石头!好石头啊!” 甄老师无语地看看我:“我真纳了闷了,你怎么老能弄来这么好的东西?” 我笑了笑:“运气好罢了,嗯,您看看能给多少?” 专业的问题,裴老板就插不上话了,把石头推给甄老师。他左右端详了一阵后,抬头道:“石头是真好,色彩,人物,意境,寓意,几乎挑不出什么瑕疵,唯一奇怪的是,怎么有画面的这层石料没经过抛光?这样价钱上就少些了。” 我道:“没事,您开个价儿。” 沉吟片刻,甄老师一摸那半长不短的两撇胡子,“……五十五万吧。” 我知道这个价格很合理,但闻言,却摇了摇头。 裴老板眨了眨眼:“觉得低了?” 甄老师苦笑一声:“真不低了,别的家收,五十三万顶天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拿捏了一下语言,道:“这石头,我五十万卖您。” 他俩同时愣了愣,“……怎么个意思?” “是这样,我有点关于美容院的事情想请教裴老板。”我说出了此番来意。 裴老板无奈瞧瞧我,随手抓来一个茶杯倒上水,递到我面前,“大家都是熟人了,想问就问,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我还能不告诉你?石头呢,该什么价格就什么价格,别太客气,嗯,好了,你说吧,美容院怎么了?” 我摸摸鼻子道:“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问,嗯,这个,开一家美容院大概要多少钱?” 裴老板吃吃一笑:“哟,这可就没谱了,主要是看地面和规模,像我跟四片开的第一家美容店,规模就不大,地面租金和整体消费水平也跟北京没得比,那时候,大约十多万就能开一家,这是好多年前了,嗯,如果你问北京的话,若租一间生僻点的房子,面积也不算很大的话,加上装修和设备,往少了说,也得二三十万吧?” 我问:“好一点的呢?” 裴老板呵呵一笑:“看你有什么要求了,多好的都有,嗯,这美容院的初期花费呢,主要是在这么几点上,一是房租,你跟王府井那种大地方开一家和跟远郊区县开一家显然差别很大,二来呢,是装修,别小看装修费,分几个隔断和房间,那钱就哗哗往上窜,如果精装一些,装修可比租房费钱,嗯,第三是设备和消耗品,这个药那个水啊,空调啊,冷热水装置啊,美容床啊,电动美容仪啊,阴阳电离子导入仪啊,高频电疗仪啊,洗衣机啊,饮水机啊,呃,反正多了去了,真要开一家上档次的店,起码要花五百万吧。” 我汗了一下,“……这么贵?” 甄老师道:“可收益也大呀,不然雨柔也不会有钱来琉璃厂开店了。” “对,风险和收益成正比。”裴老板狐疑地瞅瞅我,“怎么想起问这事儿了?” “这个,一会儿再告诉您,能不能再跟我说说其中具体要注意的环节?” 整整一个小时,我缠着裴老板把能想到的问题全问了一遍,心中大概有了谱,见她快收摊关门了,我便指指三峡石:“今天谢谢您,这石头您给五十万吧,咳咳,您别不好意思拿,其实是我该不好意思才对。”我之所以要便宜几万卖她,当然不是为了几句关于美容院的话。 裴老板奇道:“你不好意思什么?” “是关于邹姨的工作,我想吧……” 从雨柔阁走出来,我的卡里已多了五十万元,算一算,我现在的存款是四百一十万左右,嗯,够了。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说我晚上不会去吃了,挂下手机,我走到路边买了个汉堡包,等小卖部老板拿微波炉转了几圈,我付了帐,拿在手里囫囵吞枣地吃干净,接着,转头上了公交车,来到虎坊桥附近。 虽比不上西单王府井,但这边的繁华度也马马虎虎了。 沿着工人俱乐部往南走,不久,一个招租的纸条映入我的眼帘,那是间饭馆,牌子是“天津狗不理包子”,屋里早已人去楼空,透过玻璃能看到几张歪歪扭扭躺在地上的餐桌餐椅。我二话不说,按照玻璃门上纸条写着的手机号打了过去,询问了一下租金。 不算便宜,也不算贵。 我往饭馆门口一坐,用手机上的计算器嗒嗒估着价,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一切初期投入加起来,所有设备都用最好的,也顶多开一家五六十万出头的美容院,再多的钱根本花不进去了,为啥?因为饭馆面积不大,几个隔断房间一打,顶多出来六个小屋,够干嘛的? 不行,开美容院是邹姨打小的梦想,梦嘛,总是美好的,如果弄这么个小了吧唧的店面送她,唉,我还真拿不出手,太寒碜了。 自打临安回来以后,我有了钱,自信心也略微上浮了许多,那时,就下定决心要把邹月娥追到手,诚然,我清楚中间有很大困难,老妈那边,邹姨那边,邹奶奶那边,可以称作是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事在人为,不拼一把的话,我真的有点不甘心。 嗯,这美容院是个对付邹姨的大杀器,必须弄好,成败在此一举啊。 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我一咬牙,来到了北京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一——王府井。 不就是钱吗?有什么的?花完了可以再赚!可邹姨呢?世上就这一个! 再说了,我俩要是结了婚,她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美容院还是我的! 路上,我反复衡量了一下钱和女人在我心中的地位,赫然发现,我对爱情的向往比对金钱的执着要高出很多,呃,或许是我从没谈过恋爱的关系吧。 不管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到邹月娥! 抱着这个想法,我顺着王府井步行街往北溜达着,眼神扫着马路两旁的店面。嗯,这边环境真棒,干干净净的,比西单强多了,商业氛围也十分浓郁,尽是穿戴时尚的白领女性,想来跟这里开店的话,生意应该不错。 已近七点,灯火辉煌。 马路西侧,卖吃食的、卖服装的居多,还有几家婚纱店,倒没有看到美容院的踪迹。 忽地,一家半黑着灯的巴黎婚纱店吸引了我的注意,按说这个时间段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可他家却只开了一个小灯,整个二楼三楼都黑乎乎的,没一丝亮光。我好奇地走近一看,一层有两个人正抬着塑料模特往墙角搬呢,店里空荡荡的,连一件婚纱都没看到。 我推门进去,“麻烦问下,这店出租吗?” 搬东西的那人一愣,转头朝楼上喊:“老板,有人要租店。” 蹬蹬蹬蹬,脚步声渐近,从二楼下来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许是见我是个学生模样,他一呆,上下看我一眼:“……你要租?” 我点点头:“是,我能四处看看吗?” 中年人也没怠慢,说了声好,前面带路,“是你父母要开店吗?干什么?” “美容院。” 中年人哦了一声,带我上了二楼,“那挺合适,本来这三层,开婚纱店有些亏得慌,但美容店肯定没问题,不会浪费面积的,你看……”他把二楼走廊的灯打开,“二楼三楼跟一层的面积一样,现在不是流行养生吗?你可以弄几个玫瑰浴牛奶浴什么的,绝对拉客人。”他还挺逗,给我支起了招。 我含含糊糊答了两句,心里默算着婚纱店的面积。 大,大得有点离谱,仅一层就比起虎坊桥那个饭馆大出两倍有余,更别说还要乘以三了。 “嗯,一年多少钱?” 我心知这种地段这种面积,租金肯定不会便宜,但当听到中年人报出的价格后,还是被唬了一跳。倘若按照他说的年租金,加上最好的装修,最好的设备,人员支出……我晕,最起码要花上八百多万啊,很可能还要照着一千万来,我手头只有四百万,哪弄那么多钱去? 不过,我又真特别喜欢这里,若真落成了美容院,那绝对是北京数一数二的高档会所。 怎么办? 要不装修和设备上节俭一些?要不把鸡血石卖了? “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犹豫不决地抓抓头发,“……这样吧,我琢磨一下,咱们先换个电话?” “行。”中年人把手机号告诉了我。 出了婚纱店,我靠在步行街的一盏路灯底下,抱着肩膀,认认真真地考虑着将来事情。 以后,我显然还是会靠捡漏挣钱,但我没什么经济头脑,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捡漏来的资金必然会向现在这般存进银行吃利息,不然就是买上古玩等升值,然而,干什么也没做生意挣钱,即便我的纯血大红袍一年后能到一千二百万,可要给了邹姨开店,以她的头脑和机灵劲儿,估计二千万都有可能挣出来吧? 再说,等一年后我没了重生的优势,那时靠什么来挣钱? 我轻轻点了点眉心,眼前的道路有点豁然开朗的味道。如果我和邹姨能成,那今后,我只负责捡漏挣钱就可以了,捡漏来的资金,就让邹月娥理财,把钱生钱,这是将利益最大化的方法,比我一个人傻干强多了。 呃,可问题是,这些均是我的幻想,我和邹月娥能成吗? 回到前门四合院,我钻进小屋,坐在电脑桌上把玩着那方大红袍印章。 不多久,我拿起电话给晏婉如打了过去,“……晏姐,出来一趟?找您有点事。” 晏婉如正好在潘家园那头吃饭,我们约在了虎坊桥一个小茶馆里见面。 我要了壶铁观音,等了大约十五分钟,晏婉如的身影才出现在茶馆门口,走过来,她对我温婉地笑笑,放下手包在椅子上坐稳,“说吧,什么事?” 见周围无人,我摸出一个盒子推了过去,“您开个价儿。”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晏婉如好笑地掀开盖子一看,吓了一跳,忙飞快把盖合上,愣愣地看着我:“你真要卖?你可考虑清楚?世界上也再找不出一方比它还好的鸡血石印章了。” 我嗯了一声,“东西再好也是死的。” 晏婉如一迟疑,点头道:“好,我手头可能没那么多现金了,你等明天吧,明天我把钱打到你账户,一千万,我占个便宜?” “没什么占便宜的,一千万我都觉得多呢。”我笑道:“等我以后不缺钱了,还寻思把它再买回来呢。” 心情不错的晏婉如呵呵一笑:“把我当典当行了?行,没问题。”她把盒子推了回来:“等明天钱到了你再给我吧。” 我摇摇头:“不用,我还信不过您吗?” 我心里已然有了决断,我能动用的资金一共一千四百万,反正也是为了投资,那么干脆全投在美容院上得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必须把邹姨追到手!! …… …… 【ps:这两天身体实在差得离谱,我试试晚上能不能再码出一章。】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69章【今儿晚上别锁门】 次日下午,北京西客站北广场。 我一边看着表,一边气喘吁吁地快步在地下大厅跑着,忙了一上午,临走前才弄好跟婚纱店老板的协议合同,这一耽误,差点赶不上邹月娥的火车。我默默计算了下时间,嗯,还来得及,急匆匆地买了张站台票,朝着北京-四平的车次站口跑去。 铃铃铃,电话响了。 已是到了检票的时间,我捏着票往检票员身前一递,接起电话道:“喂,哪位……哦哦,装修公司啊,是我……对,具体怎么装我跟你们负责人大概说过了,是,全要最好的,怎么漂亮怎么来……池子当然要了,先按我的图纸弄出五个来吧……没错,嗯,我是这个意思,从一层到三层的装修主要按我的想法走,其余要有不对路或不合理的地方,您再告诉我,我改一改……您辛苦……嗯,我知道,一有空我就过去,细节方面咱们再讨论……好,一定要保质保量,当然,能快点也最好快点……好,那麻烦您了……嗯,再联系,拜拜。” 挂下电话,我抽空喘了口气,扶着腰迈步踩住台阶,准备上站台。 可刚走没两步,电话又唧唧喳喳地叫了起来,我一拍脑门,“……喂,您好……哦,是我打的……主要想问下咱们这里的价格,比如电动美容仪多少钱……哦,那高频电疗仪呢……这样啊,那送货方面,有现货吗?多久能到……行,我大概明白了……对,需要很多……呵呵,我也想每样都弄一台,可价格……好……好……到时候见面再谈……ok,先这样,再见。” 我忙的有点晕头转向了,终于才明白,单单有头脑、有想法的人也不一定能做成生意,还得有耐心,有体力,有毅力,汗,反正我不是这块料子,仅仅折腾了一上午,我就有了放弃的念头,除了麻烦还是麻烦,脑浆子都快出来了,不过,一想到能把邹姨那狐狸精似的脸蛋亲上一辈子,我又有了无穷无尽的动力。 扶着栏杆,踱步上了站台。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火车正好进站。 我一呼气,赶紧整了整衣装,理了理发型,紧巴巴地在一个个车窗上寻着邹姨的身影。 忽地,一个妖媚的身躯一晃而过,我心头跳跳,视线挪到了左前方第二个车窗上。 只见一成熟女人踮着脚尖像把行李箱勾下来,结果,旁边立刻有一个男性帮她拿下了箱子,女人对他感谢地笑笑,排队跟着人群往出慢腾腾地走,并和那男人有说有笑。此人正是邹月娥,她也真不怕冷,上身穿了件清清凉凉的紫色吊带衫,下身是热裤加肉丝袜搭配黑色高跟鞋的打扮,笑容中勾起两个妖艳的酒窝,风韵万千,别提多迷人了。 人流陆陆续续从车厢里挤出来,我走前几步,“……邹姨。” 邹月娥明显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你怎么在这儿?崔姐让你来的?” 我本来是挺期盼与邹姨时隔近半个月的见面的,但看到她身旁的男人后,我心情就不那么好了,爱答不理地嗯了一声,一把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站在一旁不说话。这人谁呀? 邹月娥瞅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四平美容院的陈平陈老板,他也打算在北京开店,我们顺路一起回来的。”邹月娥对他指指我:“……这是我邻居大姐家的孩子,叫顾靖。” 陈平对我笑着点点头:“你好。” 我道:“你也好。”哦,原来也是开美容院的啊,怪不得认识呢。 邹月娥笑眯眯地拿下巴一指台阶,“边走边聊吧。” 陈平相貌平平,但很有气质,言谈举止都很得当,“一会儿我有个朋友开车来接我,跟北广场,这样,先把你俩送回去吧,就前门,也不算远。” 行李被我拿着,两手空空的邹月娥终于腾出手来摸出一瓶小二锅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道:“不用了,我跟小靖打车回去,你可是大忙人,妹妹哪敢耽误你的生意呀?” “这能耽误什么?顺路。” 我也不言声,面无表情地跟在他俩后面。 “……别麻烦了,我打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咱俩还客气个啥。”我最受不了邹姨一副对谁都很热情的模样,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些人际关系,还必须得靠这个维持。 陈平道:“嗯,好吧,那改天我登门拜访,叫上伯母,咱们一起吃个饭。” 我心里嘀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再说,你一大老爷们,开什么美容院呀,有病! 但凡是跟邹姨相熟的男性,我都没有好印象,陈平自然也不例外。 等出了西客站,陈平便和我们告辞,我则搬着行李,与邹姨上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 车上,邹月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拍拍嘴,“车上颠颠荡荡的,连迷瞪一会儿的机会都没有,呼,幸亏你来接邹姨了,不然啊,提着那么重的箱子,邹姨估计连西站都走不出去,谢谢了哦。” “没事儿,应该的。”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来有千言万语要和她讲,但不知怎么的,到嘴边的话却没好意思说出来。我兀自呃了一嗓子,“……那个叫陈平的老板,是不是追你呢?” 邹月娥呵呵一笑:“看出来了?感觉他人怎么样?” 我道:“一般般。” “哦,你呢,暑假这些天干嘛去了?没谈个女朋友?” “没,就跟同学去了趟杭州。” “杭州吗?那儿风景可不错呢。” 一路上,我俩就聊着一些很没有营养的话,可能是分开太久了,总感觉有些陌生。 我几次想拉她的手,但终究没能伸出去,总想着她要是躲开了该怎么办? 邹姨贴着左侧车门坐,我贴着右侧,相隔很远,就这么相敬如宾聊了一路。 等出租车停在了家门口,突然,邹姨的一句话让我砰然心跳。 她笑吟吟地趴在我耳边悄悄说:“今儿晚上别锁门,明白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70章【踢错人了】 前门四合院。 “大哥,大姐……” “哟,月娥回来了,快,坐这儿歇会儿,路上累了吧?” 我爸,我妈,邹奶奶,大伙儿都在香椿树底下坐着,石桌上有摘剩下的扁豆丝和芹菜叶,看来是在准备晚上的饭。 邹月娥笑孜孜地看着我妈,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稳:“不累,大姐,几天不见,您气色越来越好了,哪像四十多岁的人啊,呵呵,是不是用什么护肤品了,您可不许藏着掖着,给我也推荐个呗?”闻言,我也看了看老妈,切,什么跟什么呀,是不像四十岁的,像五十岁的。 老妈眉开眼笑地拉住邹姨的手,“我都老太婆了,还用什么护肤品啊。”她指指自己眼角,“……就是这雀斑下去了,我看电视里养生堂说,天天吃茯苓能去祛斑,这不,兑了蜂蜜水喝了一个月,还真有效果,你看,痕迹是不是浅多了?” 邹月娥认真一瞧,“诶,还真是啊。” 我眨巴眨巴眼睛:“我咋没看出来?哪下去了?” 老妈从石桌底下伸过脚来踹了我一下子,瞪眼道:“这孩子,一回来就欠揍,瞧你姨多会说话!” 我翻翻白眼,拿着行李箱要给邹姨放回屋去。 但邹月娥却跟后面叫住了我,把箱子拉过去,打开,拿出一包包东西放到桌上,“来,大哥大姐,给您俩带了些吃得,都是东北特产,干豆角啊,干蘑菇啊,呵呵,这有两种菇,一个像猴头菇,一个细一点,我也叫不出名字,您要吃的话,先跟窗台上晾凉,别到时候长虫子。” 老板板脸道:“你也不富裕,又瞎花钱。” 邹月娥吃吃一笑,把东西都推了过去:“也不是贵东西,对了,这还有两盒洗面奶,是我们裴老板跟长春进的货,我用了用,感觉还挺不错,就给您带回两盒新的,一种是洁面的,一种是控油的。” 老妈也没客气,“我就不跟你见外了啊?” “那最好,呵呵,我还怕您谢来谢去的呢。” 老爸开口道:“那边工作顺利吗?环境怎么样?” 邹月娥瞳孔中略带了一丝羡慕的色彩,抿了口二锅头,赞叹道:“裴老板的店确实不错,我听说当初才投入了十几万,可现在呢,瞧那规模和客源,估计一年收入百万是绝对没问题的,环境啊,装修啊,人员啊,服务啊,都没得挑,我干的也舒心,成天指挥指挥这个,支使支使那个,也学会了不少东西。” 老妈一愣,“才十几万?那你也开一个呗?” 邹月娥顿时苦苦一笑:“这回去四平,积累了不少经验,我也自信能全权管理一家美容院,可还是没资金啊,裴老板说的十几万那是当初,还是跟四平,换了北京的话,没有几十万,连家最小的美容店都运作不起来,更别说大一点的了,呵呵,我啊,就老老实实给人打工吧,别说,美容这行当我是真的很喜欢,能在这块干一辈子,其实也不错呢。” 老爸抖了抖报纸,问道:“那你这次回来,是要跟裴老板在北京干美容?” 邹月娥无奈一笑:“还不清楚呢,她说琉璃厂的古玩店生意越来越好,四平和其他美容院的盈利也都或多或少流进古玩店了,暂时拿不出资金跟北京开店,嗯,可能要等上一俩月吧,这段时间,我还是得到琉璃厂帮忙,唉,古玩这水太深了,一时半会儿我真摸不着门路,连入门都难。” 邹奶奶皱皱眉头:“那你准备咋办?” “先混着吧,等她有钱开店,我再过去帮忙。” 老妈道:“北京美容店那么多,没想过去别的家试试?” 邹月娥一琢磨,慢悠悠地摇摇头:“不是没想过,但裴老板跟我关系不错,还很信任地把四平的事物全权交给我负责,呵呵,我怎么好意思突然跳槽呢,等等再说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她翘起二郎腿,肉色丝袜一皱,泛起一道丰满的光泽。 老妈微微一叹气:“唉,我家也就是没钱,要是有个十几二十万,咱们合起伙来开家美容店多好?” 满身酒气的邹月娥笑笑:“我可不敢跟您合伙,万一赔了钱,我怎么跟您交代啊。” 老妈道:“你脑瓜子那么机灵,能赔钱吗?唉,我们家小靖要是能有你十分之一的聪明劲儿就好了,瞧瞧他,整天到晚一副傻乎乎的德行,看着我就来气。”老妈瞪瞪我:“听见没?以后跟你姨多学着点!” 我晕,我是不聪明,但怎么也扯不上傻呀? “对了。”邹奶奶关切地看看女儿:“上回让小崔帮着给你拨电话时,我听那头有个男的说话,谁呀?美容院还有男的呢?” 邹月娥抿抿性感的嘴唇,道:“那是陈平陈老板,也是四平开美容院的,规模虽比不上裴老板的,却也差不了多少了,呵呵,一次进货时,我俩偶然认识的,人还不错,挺稳重的感觉。”顿了顿,邹姨加了一句:“……他正追我呢。” 老妈哟了一嗓子:“好事儿啊,好事儿啊。” 邹奶奶眼珠子立刻放光了:“大老板?他怎么看上你了?” 邹月娥摊摊手:“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送过我花,送过我项链,但我没收,嗯,他还说想跟北京开个美容店,但毕竟是跟女性接触,他出面不方便,所以想让我过去当经理,而他呢,踏踏实实当他的幕后老板。” 邹奶奶道:“经理是什么职位?上面还有人不?” “没了,除了他,经理是最大的。” 邹奶奶一瞪眼:“那就去呗,这么好的工作去哪找啊?裴老板也不会给你经理当吧?” 邹月娥抿抿酒,没言声。 老妈急忙问:“那陈老板长什么样?” 邹月娥把问题推给了我:“我们做火车一道回来的,小靖见过,您问他。” 我不经意地撇撇嘴,道:“一般人,长的不好看,岁数也不小了,三十出头吧?”问我?我当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邹奶奶考虑片刻,“……相貌倒是其次,三十出头也不算很大,月娥,我这次来北京之前可给你爹下过保证了,你不成家,我就不回去,嗯,你的婚事得抓紧了,改天让我见见他。” “行,他还说有空要请咱俩吃饭呢。” 考虑到邹月娥跟火车上没怎么吃东西,晚饭吃得比较早,才四点钟,老妈和邹奶奶便跑到厨房忙活起来,十几分钟后,一盘盘丰盛菜肴被端到了院里的石桌上。大家围成一圈坐好,同时拿起了筷子。 席间,邹月娥给我夹了块热腾腾的五花肉放到碗里,“多吃点肉,瞧你瘦的。” 我心里美滋滋的,嗯了声,把沾着邹姨唾液的五花肉放到嘴里嚼了嚼,心中再次考虑起追求邹姨的计划,嗯,有了美容院,邹月娥那关暂时可以放一放,可是,我爸妈和邹奶奶那边该怎么解决?直接告诉他们我想跟邹姨谈对象?好像不行呀?那该如何说?如何做? 这时,只听邹奶奶道:“小崔,我们家月娥当初就吃了亏,等走上社会才找了对象,结果呢,碰上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唉,现在再想找,也难了,这人啊,一上社会就变了,还是上学那会儿淳朴,我看,该让你儿子趁早跟学校谈个女朋友,等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再结婚,多好?” 老妈道:“是啊,我们茶叶城好几个结婚的小年轻,都是高中大学时谈的对象,什么钱啊房啊的,那时候年岁小,都不那么势力呢,哪像现在……”我妈瞥了我一眸子,“你邹奶奶说的对,有合适的给我带回来一个瞅瞅,不然等你毕了业再找,没车没房的,谁跟你呀?” 我不以为然,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忽地,眨了眨眼,想着是不是探探我妈的口风?万一…… 想到此处,我不动声色道:“您想我找个什么样的?” 老妈道:“就你这条件,找个别太难看的我就知足了。” “我晕,妈,你少埋汰我两句不行呀?”我气得要死,道:“年龄呢,我找个多大的合适?” 老爸跟邹姨干了杯酒,发话了:“同龄的就行,小几岁也没关系。” 我随意一问:“大点的呢?” 老妈看看我:“……大点是多大?” 我没敢说太多,保守道:“两三岁?” 登时,老妈凶巴巴的视线杀了过来:“一岁还好说,两三岁?你想也别想。” 我郁闷道:“为啥啊?” “就你这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要找个比你岁数大的,等结了婚,你拿得住她吗?”老妈白我一眼:“告诉你啊,要真给我从你们学校带回来个大四的,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出去?” 邹月娥笑眯眯地吃了口鸡翅膀,“对,还是找岁数小点的好。” 我气愤地从桌子底下踢了邹姨一脚,你就别添乱了行不? 谁知我妈却急了:“兔崽子,长本事了你?还敢踹我?” 我了个去,踢错人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71章【带你去个地方】(求月票) 吃过晚饭。 被老妈反踹了五六脚的我可怜巴巴地一个人回到屋,手拿几张设计图纸用铅笔刷刷画着,这是美容院三层的装修图,我想给邹姨一个惊喜,自然不好去征求她的意见,图呢,也是我跟裴老板和几个学设计的网友相互讨论出来的,不见得完美,还需要进一步改动。跟网上查了一些资料,不多会儿,我接了装修公司的电话,说二楼的设计上有些问题,需要与我商量。 于是乎,我拿着图纸打车往王府井赶去。 回到四合院,已是晚上八点四十了,我累得跟三孙子似的,一头扎到床上,四脚朝天地躺着。忽然,想到了邹姨那句“晚上别锁门”的话,我顿时提起了些精神头,心中怦怦跳了跳,抓起手机找找号码,一琢磨,给孙小磊打了过去。 “磊子,在哪呢?” “你说呢?你跟腰子颠颠回家舒服去了,我能去哪啊?跟宿舍打魔兽呢。” “是这样,我想问一下……”我有点不好意思道:“怎么追女人呀?” “我日!你问这个干嘛?不会有心上人了吧?” “哎呀,你赶紧说吧,我给别人问的。” “你这个问题本身就有毛病,怎么追?得看对方是什么性格的人,一般的话,送送礼物啊,送送花啊,幽默一点啊,呃,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那女的是什么类型的人?可爱型的?乖巧型的?温柔型的?” 我抓抓头发,“是成熟事业型的。” “哦,那你就得对她……” 我打断道:“不是我,是我朋友。” “那就让你朋友对她温柔点,讨好点,我估计啊,这种女人是吃软不吃硬的,有自己的主见,独自,强势,所以得对症下药,不能跟她呛着来,要顺着她走,一点一点打动她,喂,可别怕丢面子,等你要……等你朋友要真把这种女性追到手,以后有的是找回面子的机会,嘿嘿。” “行,没你事儿了,挂了啊。” 也不知孙小磊到底懂不懂,但比起我跟腰子,他是唯一谈过女朋友的人,只能信他了。 要温柔,不能怕丢脸,嗯,记住了! 等啊等,等啊等……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直到夜深人静,蹬蹬蹬,高跟鞋的声音飘入耳畔。我骤然张开眼,按开手机看了看表,十一点四十五分了。从床上坐起来,我满怀期待地眼巴巴注视着门口。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偏偏,等来等去,也没见邹姨进屋,而且,那先前的脚步声是往院外走的。咦?她去外面干嘛?我妈和邹奶奶都不穿高跟鞋,这声音只定是邹月娥发出的啊。 正想着呢,吱呀,我屋门毫无征兆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女人的身影闪了进来,碰,轻轻合上门,反锁了上去。借着月光,我看到邹月娥居然用裹着丝袜的光溜溜的小脚踩着地面,两只黑高跟鞋在她右手上拎着,直到进屋后,才弯腰拍了拍脚掌心的脏土,重新穿好鞋子。 我古怪道:“你这是?” 邹月娥浅浅一笑,“我跟我妈说要去酒吧放松一下,鞋子动静太大,干脆光脚过来了。”吧嗒,她随手拉开了我写字台上的台灯,昏黄的光线登时照亮了小屋,邹月娥看看我:“……睡了?” “没睡,这不等你呢吗?”我拿起暖壶,给她倒了杯温开水,“晚上吃晚饭做的水,不太热了,你凑合喝吧,哦,用我的杯子行吗?” “没事儿,还真渴了呢。”邹月娥端过杯子咕噜咕噜喝了两口,随即摸出酒瓶,翘着二郎腿在我床上坐下。她还是下午那身打扮,吊带衫配黑热裤,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成熟的妩媚劲儿。 不过我却没有像以前那般猴急猴急地扑上去,我想过了,不能给她一种“我总想占她便宜”的坏印象,我得让邹月娥知道,我不仅仅喜欢她丰满的身段,更喜欢她这个人,呃,虽然吧,我非常想占她便宜,但咱得把目光放长远啊,要是真能将她追到手,就像孙小磊说的,以后还愁没机会吗? 我暗暗佩服了一下自己,感觉自己开窍了,“邹姨,你来是……有事?” 邹月娥瞅瞅我,眼睛一眯:“……没什么事,想找个人聊聊天而已。” 我哦了一声,挨着她坐了下,“想聊什么,你说?” “呵呵,感觉你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呢。”邹月娥笑看了我一眼,揉了揉后脖子和肩膀,“生邹姨的气了?咦?没记得得罪过你啊?” 我呃了一下,“没有,我疼你还来不及呢,生你气干嘛?”汗,这话要是放在以前,我是断然说不出口的,但孙小磊说了,要温柔,不能怕丢人! “疼我?”邹月娥勾了勾嘴角,“挺大人了,也不害臊,呵呵,拿什么疼我?” 我脸一红,见她一个劲儿地揉脖子,就岔开话题道:“你怎么了?” 邹月娥略显痛苦地歪了歪头,“咝,脖子肩膀有点受风了,胳膊肘和脚腕子也疼得厉害,唉,大概是这些天忙坏了吧。” “工作再重要,也没法跟身体比啊,快,我给你揉揉。”我急忙抚上了她光溜溜的肩头,试着捏了捏:“这疼吗?力度怎么样?” 邹月娥一扭身子:“不用麻烦了,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我屋也有刮痧板,待会儿给你刮刮,把风寒拔出来就好了。”我经常给我爸妈按摩,动作手法都比较熟练了,“……以后别太累了,适当的时候,抽空偷偷懒,还有,你酒喝得太多,对身体不好。” 邹月娥垂着眼皮嗯了一下,“……谢谢。” “疼了说话,我不知道多大力度合适。”我抓了抓她肩膀上的嫩肉:“这样行吗?” “行,挺舒服的。”邹月娥侧侧头,“捏会儿就行了,别累着,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道:“你就别管我了,你要舒服,我给你捏一辈子都不嫌累。”汗,这话真酸啊。 邹月娥呵呵笑笑:“以后谁嫁了你,那可是享福了,嗯,手法真好,呼,舒服……” 我突然注意到,邹姨朝向我的左半张脸是画过妆的,头发也散发出阵阵海飞丝洗发水的味道,似乎刚干,按说她晚上跟家补了一小觉,起床后就来找我,大晚上的也不去其他地方,没必要化妆啊?我心中一甜,看来邹姨还是很在乎我的嘛,不然还打扮个屁呀,随便穿上件衣服不就来了吗? 心里这么想着,我有点得意忘形了。 “咝,疼了。” “抱歉抱歉。”我忙收回了几分力道,“……你趴下?我给你捏捏后背?” “呵呵,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那好。”邹月娥笑着趴到床单上,抓过我的枕头垫住她下巴磕,“……不瞒你,小时候啊,我妈常给我捏后背,从下往上一咕噜一咕噜地捏,那感觉,别提多舒服了。” 我脱了鞋蹲到床上,把手伸进她吊带衫里,慢慢捏起来,“你要喜欢,以后天天来我这儿,我给你捏。” “那多不好意思?”话音刚落,邹月娥一口口吸着气:“咝,不行了不行了,就是这感觉,太舒服了,力道也刚刚好,咝……” 我下定决心要用实际行动打动邹姨,所以手也没乱摸,只干净利落地在她后背活动着,“邹姨,问你个事儿。” 邹月娥把脖子歪过来,“说?” 盯着她一抖一抖的睫毛儿,我道:“你为啥长得这么漂亮?” 邹月娥噗嗤一笑:“行,这话邹姨听着顺耳,那你说说,我哪漂亮?” “哪都比别人漂亮。”这是大实话。 “太泛泛了,敷衍邹姨呢吧?”邹月娥玩笑道:“我看你能夸出什么花样来。”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眼睛和眼角好看,眯起来特别勾人,睫毛也长,弯弯卷卷的,眨起眼来特有女人味,呃,嘴唇也美,很性感,身材当然也好,没多余的赘肉,但却很丰满,很有手感。”我脸不知不觉地烫了烫,“臀型和腿型也漂亮,咳咳,反正吧,你全身上下几乎挑不出缺点,都好。” 邹月娥笑孜孜地嗯了一声,“这话我爱听。” 我用手开始捏起她裹着丝袜的美腿,道:“腿哪酸?肌肉还是筋?” “肌肉,对,对,就这儿,咝……”邹月娥抿着嘴唇道:“邹姨还有哪好,再夸夸。” 嘿,你还上瘾了?我道:“你会穿衣服,老把自己打扮得特诱人,嗯,你对工作责任心强,能干,稳重,擅长与人打交道,不会担心有冷场的时候,你脑袋瓜聪明,情商智商都高,还有吧,嗯,还有……” 邹月娥好笑道:“瞧你小嘴巴甜的,说的是邹姨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坦然道:“上次我就说过了,全世界也没人配得上你,户口在河北怎么了?岁数大点怎么了?没钱没房怎么了?爱喝点酒怎么了?真纳了闷了,这帮人眼睛也不知长到哪去了,这么好的女人上哪找去?”我是铁了心要没脸没皮一次了,不过,这些倒也都是真心话,只是平常不会挂在嘴上罢了。 邹月娥笑骂道:“贫嘴,再说我可脸红了啊?” 我把她右腿松开,换了左腿捏,“……脸红就脸红呗,总之我说的是事实,呃,对了,你觉得我人咋样?”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心说我夸了你半天,你也该夸夸我了吧?让我也长长自信呀! 谁知,邹姨却丢过来一句:“没相貌,没性格,没品位。” 得,闹了半天我是一“三无”? 我气得直瞪眼,就听邹月娥在那掩嘴吃吃笑着,很开心似的。 蓦地,开门声响起,好像是我妈的北屋。我跟邹月娥立刻闭嘴,一动不动地听着外面。拖鞋声踏踏踏踏越来越近,咚咚,我屋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几点了还不睡?干嘛呢?”是我妈的嗓门。 “行,行,这就睡了。”我过去把台灯关掉,回来坐稳,继续给邹姨捏腿。 “怎么我刚听有女的笑?谁在屋呢?” “没人。”我手一顿,对外面道:“我看电影呢。” “……是吗?哦,赶紧睡吧,就知道玩电脑!”嘀嘀咕咕了几声,我妈的拖鞋声朝院外挪去,应该是去上茅房了。 我呼了口气,对邹姨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悄悄道:“好了,腿也完事儿了,我给你捏捏脚吧。”说罢,我手向下一捋,滑到了她的脚踝,轻轻摘掉了邹姨的高跟鞋。 谁知邹月娥却把脚缩了回去,“干什么?捏脚算怎么回事?不行不行。” “你不是脚腕子疼吗?” 邹月娥白了一眼:“那也不能让你捏啊,不合适。” “哎呀,你就乖乖把脚丫子伸过来吧。”我不由分说地拽过她的脚,放到怀里,慢慢揉着,“……只要你舒服,我就比什么都高兴了,你要是难受,我肯定比你还难受。”因为丝袜刚刚踩过地,上面有点脏,我细心地把几根刺进丝袜里的干草拔了出来。 邹月娥眼神闪过一丝动容,看看我,“……说的真心话?” 我硬撑着想说一句对,但脸皮终究还是没那么厚,摸着鼻子道:“呃,那啥,有那么一点点夸张的成分。” “别摸鼻子。”她眼疾手快地把我手拽下来,“……脚脏。” 我不以为意道:“你浑身都香喷喷的,脏啥?” “嘴巴抹蜜了吧?呵呵,这些便宜话,都跟谁学的?还挺能打动人的。”邹月娥眯眼瞄着我:“几轱辘话下来,邹姨都快招架不住了呢。” “还有你更招架不住的呢。” “哦?”邹月娥笑道:“那我倒想听听了。” 我拿大拇指按着她脚心的穴位,道:“不是话,是东西,邹姨,过几天……呃,别过几天了……后天吧,我后天带你去个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 “去哪?”邹月娥好奇道。 “王府井。” …… …… 【ps:求月票,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72章【送你的!】 后天下午,星期一。 等最后一节《会计学基础》课讲完,我就和腰子孙小磊打了声招呼,并说家里有事,明天可能不回学校了,让他俩上课时帮我点个名。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东西,我换了身干干净净的衣服,走出北信科大北门,坐车回了前门四合院。爸妈今天下班比较早,一个在院子里看晚报,一个在听收音机。 “咦?你怎么回来了?”老妈意外地看看我:“明儿上午没课?” 我一点头,“……刚开学,课比较宽。” “昨天不是刚去吗?”老爸把报纸一撩,皱眉道:“这一来一回就得三个多小时,下次没课了也跟学校老老实实复习,瞎折腾什么?” “知道了。”我眼神往东屋瞅瞅,“邹姨邹奶奶呢?” 老妈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小了一些,下巴努努院外,“你邹姨去琉璃厂上班了,你邹奶奶不知道在哪,我回来时敲门也没人,哟,回来了,诶?怎么还有车?那男的谁啊?嗯?邹奶奶的小儿子?” 顺着老妈的视线向外看去,只见一辆纯黑色奥迪a6正稳稳停在院门口,车上先下来一个男的,小跑着绕到了另一个门,客客气气给邹奶奶打开副驾驶的门,扶着她下车,反手碰地一声关上门,搀着邹奶奶走进四合院。我微微一诧异,那男的,居然是陈平,那个四平美容院的老板。 “伯母,您慢点,小心门槛。”陈平道。 “没事儿,我腿脚利索着呢。”邹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了都,看向我爸我妈,指着陈平道:“这是月娥那丫头上回说过的陈平陈老板,中午就来了,非要请我吃饭,去的那是什么,什么马克西姆餐厅,洋葱汤啊,蛋糕啊,都是西餐,我也叫不出名字,呵呵,后来要了两碗苦不拉唧的玩意儿,聊了一下午。” 陈平笑道:“是咖啡。” 邹奶奶一个劲儿地点头:“对,咖啡,还挺好喝的呢。” 老妈反复观察了一下陈平,起身对邹奶奶道:“呵,那您可有福气了,我都没吃过西餐呢,坐,歇会儿吧。”石墩不够坐,我妈支使我回屋搬了把椅子给陈平。 等大家相互介绍认识后,邹奶奶拍拍陈平的手背,“不是我有福气,是月娥有福气了,这孩子啊,真好。” “伯母,您过奖了。”陈平谦虚道。 老妈问:“听说你这次来北京是要开店的?” 陈平点点头:“店址朋友早帮着选好了,正在装修,估计国庆节以后能正式营业,呵呵,我现在就打算让月娥过去帮我的忙,说真的,像她那么有头脑、有本事的女性,我从来没见过。” 邹奶奶赶紧夸两句女儿,“对,我们家月娥别的不说,脑袋瓜子绝对好使。” 老妈看懂了邹奶奶的意思,也附和道:“是啊,我妹子人漂亮,脑袋聪明,能说会道的,上哪找这么好的姑娘去?” 我用力咳嗽一声,结果,就被老妈狠狠踹了一脚。 大家聊了一会儿,陈平突然道:“月娥该下班了吧?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 老爸老妈摇头:“我们就不去了,家里还有剩饭没吃干净呢。” 邹奶奶道:“我中午吃得那些个西餐,现在也跟肚子里窝着呢,不饿,你跟月娥吃吧。” “那行,我去接她下班。” 等陈平一走,邹奶奶立刻眉开眼笑道:“这陈老板又有钱,又有本事,性格还好,嗯,这回我是放心了。”平常,邹奶奶习惯绷着脸说话,很少见老太太这么高兴。 老妈眨眨眼:“定了?月娥那边怎么说?” “定了。”邹奶奶哼了一声,“她?她敢不听我的吗?对了小崔,你帮我给月娥手机拨个号码,告诉她我同意了,让她自己看着办。” 老妈笑道:“行,我看这人也不错。” 我这叫一个郁闷,自己跟邹姨的感情正逐步升温,怎么半路上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来?还不错?知人知面不知心!才聊了几句呀就不错?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干等下去了,“妈,我想吃胡同口的凉皮了,晚上不跟家吃饭了啊。” 老妈瞪我一眼:“就爱吃那零七八碎的玩意儿,早去早回!” “知道。” 出了四合院,我一路小跑奔向琉璃厂,现在是下班放学的钟点,南新华街上有两三所学校,堵车是必然的,估摸陈平也比我早到不了多一会儿。果然,刚跑到东西琉璃厂交界的十字路口,就看到陈平和邹月娥正有说有笑地往路口的奥迪车边走,看来邹姨是提前下班了。 我远远叫了声:“邹姨!” 邹月娥一眨眼,“诶?你不是上学去了么?” 我苦苦一笑:“那天不是说了,星期一带你去趟王府井。” 邹月娥恍然地哦了一声,看看陈平,对我笑道:“明天吧,今儿个有点事儿,陈老板说带我参观参观他美容院的新址,我也想瞧瞧是怎么装修的呢。” 我很没眼力价地说:“那一起去吧?” 没等邹月娥说什么,一旁抽着玉溪烟的陈平把烟掐灭,道:“行啊,反正也不远。” 邹月娥没言声,待陈平开门上车后,她笑眯眯地在我耳旁丢下句话:“别捣乱,知道不?” 沿着南新华街一直向南,路过虎坊路后,拐了几个弯,奥迪车开到了陶然亭公园北门。这个地段也算附近比较的热闹的了,有餐厅公园美发店等等,不过,却不属于商业街,客户大都是临近几个小区的住户,自然无法与北辰、西单相提并论。 把车停好,陈平指了指马路斜对面一家还挂着灯箱的美发店道:“就是这里了。” 过了马路,陈平笑呵呵地领着我俩走进满是装修材料的店面,听一个手拿一打a4纸的人叫他“陈老板”,陈平点头打招呼,“进度怎么样了?”那个青年回答道:“按您的要求,靠里的两面墙已经刷好了,您看看还有哪里不妥的?” “还行,你忙吧,我带着朋友随便看看。” 发廊面积不小,比我在虎坊桥看到的饭馆还要大出一倍的面积,就一层,四四方方的,如果缩小前台小厅的面积,后面估计能分出五六间小屋,一两件大屋,嗯,总体来说还可以,做个美容院绰绰有余了。 陈平满意地四下望了望,回头看了眼我们:“感觉如何?” 邹月娥赞叹地四顾看着,有些失神,等陈平再问了一句,她才是反应过来,“抱歉,看入迷了,呵呵,我当初还以为您准备跟远郊区县尝试一下呢,没想到,一上来就选了个这么好的地方,嗯,陈老板真是大手笔啊,要开起这个规模的店面,怎么也要一两百万的投资吧,看起来,您今后的发展重点是放在北京喽?” 邹姨的惊讶似乎让他很受用,陈平笑容更浓了,“是的,四平毕竟是小城市,比起北京这种一线地区,发展前景实在有限,以后呢,我想把那边生意赚来的钱慢慢流进这边,等这个美容店稳下基础,有了固定客源,再琢磨着跟海淀朝阳那头开一家分店。” 邹月娥重重一点头,“以您的手段,生意肯定越做越大,陈大老板,我提前恭喜您了?” 陈平摸出支烟点上,苦笑道:“别陈老板陈老板的了,叫我名字吧。” “好。”邹月娥一笑,仰头瞅了瞅天花板,“唉,这里真好,看得我都有点羡慕了。” 陈平抽了口烟,志得意满带我们走到最里头,指着角落道:“这里我准备但分出一个大间,弄一些最近流行的养生美容,凡事北京科教频道《养生堂》里提过的东西,都给它来上一遍。” 邹月娥哟了一嗓子,“那投资可又大了。” 陈平微微笑笑:“不差那几个钱儿,喏,你看那边,我还想弄个桑拿房,不用太大的,小一点的就行,关键是给顾客一个‘我这里设备服务很全’的概念,我跟人打听了一下,先前也不是没有美容店在这边落脚,但吃亏就吃亏在服务项目太少这一块了,我当然不会步他们后尘,能多弄一些就多弄一些。” 邹月娥眼睛眨了眨:“你准备投资多少?” 陈平一沉吟,道:“初期一百五,明年追加五十或一百,看营业额了。” “这么大投入?”邹月娥幽幽叹了叹气:“本想着等我七老八十,拿着攒下的钱闯闯这个行当呢,唉,可这一投就是一百两百万的,谁受得了?看来啊,我这辈子是甭想自己开店了。” 闻言,陈平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不久,他抬起腕子看看表,“吃饭去吧,那头有家青年餐厅,上回跟朋友吃了一顿,味道还不错。” “稍等两分钟,我再看看。”邹月娥好像特喜欢这里,走到那个负责装修的青年身边问了问布局,又借过图纸来细细端详了几眼,默默点着头,给陈平出了几个主意后,才恋恋不舍地走出发廊。 上车前,我提议道:“去王府井吃吧。” 邹月娥好气又好笑地瞥瞥我:“你倒真不客气。” 我摊摊手:“我请客。” 陈平呵呵笑了笑,看向邹姨:“无所谓,王府井的小吃听说也不错,听月娥的,你说去哪就去哪。” “那,就王府井吧,对了。”拉开车门的邹月娥瞅了我一眸子:“你前天说去王府井到底什么事儿?” 我当然不能提前告诉她,道:“去了就知道了。” 驱车开到王府井,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我们步行去了小吃街。 周一到周日,王府井均是一副人满为患的状态,人挨人,人挤人,好不热闹。我要了碗大碗茶和几块驴打滚,陈平和邹月娥则吃的担担面。一顿饭吃得很快,十分钟不到就完事儿了。 陈平拿餐巾纸擦擦嘴,“月娥,陶然亭的店,喜欢吗?” 邹月娥挤出一个迷人的酒窝,“……当然喜欢了,我都快羡慕死你们这些当老板的了,呵呵,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能有一家自己的美容店,如果有生之年真能如愿以偿,哪怕短命十年我也乐意,唉,可惜啊,也只能想想罢了,我呀,还是老老实实给人打工吧。” 陈平抛出橄榄枝:“像你这么有能力的人,在裴老板店里根本施展不出手脚,怎么样?来帮我吧?只要你肯来,经理的位置肯定是你的,工资待遇都好商量,而且,美容院的事务一切由你做主,我不会对你的经营方式指手画脚的。” 邹月娥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笑吟吟地喝了口酒,“上次说了,裴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唉,让我考虑考虑,行吗?” 陈平余光瞧了瞧我,又看向邹月娥的眼睛:“那咱们俩的事?” 邹姨睫毛儿上下一扇,“……也让我考虑考虑。” 气氛顿时沉默下来,蓦然,把烟头踩灭的陈平道:“这样吧,月娥,工资和待遇方面,咱们还按照我跟四平和你说好的价格走,其余的,嗯……”陈平手指甲盖敲了敲面碗边缘,道:“……我再给你百分之三的股份。” 邹月娥一呆:“百分之三?股份?” “是的……”陈平气定神闲地看了看她:“也就是说,以后这个店,咱们两人都是老板,呵呵,你说做梦也想有一家自己的美容店,我想,这个提议你应该不会拒绝吧?即使裴老板再看重你,你做到最高也顶多是个经理店长,她不可能给你股份的。” 邹月娥神色动容地吸了一口气,吐出来,“……此话当真?” 陈平道:“那是自然。” 把玩着手里的小二锅头酒瓶,邹月娥眼睛一眯,张嘴欲说什么。 “咳咳!”我跟一旁咳嗽了一声,“吃完了吗?吃完了溜溜吧?” 我这一打岔,他们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我们仨人顺着马路西侧,溜溜达达地往北边走。忽地,我顿住脚步,停在一家挂着“巴黎婚纱店”的牌子前面,往屋里看着。邹月娥和陈平也跟着放慢了步伐,顺着我的视线看了看。 “小靖,怎么了?”邹月娥奇怪地瞧瞧屋里那溜几乎成型的吧台,“这家装修呢,是要改酒吧?” 一个同样围着看热闹的路人道:“不是酒吧,我听说要改美容院。” 陈平咦了一声:“是吗?美容院要吧台做什么?” 邹月娥眼睛亮了亮:“我估摸这家主人是想把一层弄个休息区,电视啊,杂志啊,咖啡啊,酒吧啊,统统糅合到一起,做成一个高档会所,嗯,挺新鲜的点子嘛,不过就是成本太高,投资太大,所以北京很少有美容院敢这么效仿的,呵呵,进去看看?” 陈平道:“行啊,不过不知道人家让不让参观呢。” 邹月娥率先一个推开玻璃门往里走,我和陈平跟了上,直到进屋后也没人阻拦,几个装修工人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就各忙各的,谁也没吱声。有个坐在pvc板上休息的工人甚至在看到我们后,忙扔掉了烟头,认认真真地工作起来。 陈平古怪道:“月娥,怎么你一进来,他们好像干得更卖力气了?” “我怎么知道?”邹月娥表情也有点纳闷,“……反正没人拦,那咱们就观摩观摩?” 虽然尚未修建完毕,但大体上的轮廓已是勾勒出型了,外面是一个挺大的长厅,左侧一块空地是吧台和给桌椅沙发留出的地方,右面还空着,应该是要立个服务台,顺着夹缝往里一看,通向二层的楼梯旁还有几个大房间,不知干什么用的。 邹月娥低头跟一个装修工人打听了一下,怔怔,起身看向我们,“我还以为一层最里面的屋子是美容室呢,原来不是,听说要弄成会议室、接待室,甚至还有健身室,好家伙,这可真是大手笔,这么大的一个层楼,居然没给美容设备留屋?” “说的是呢。”陈平左看看,右瞧瞧,一叹气,略微感慨道:“这才叫美容院啊。” 邹月娥颇为羡慕地四处瞎看,“气派真足,地段也好,这么个会所,得投六七百万吧?” 陈平断然摇了摇脑袋:“不可能,这可是跟王府井,而且看这装修,二层三层估计也差不到哪去,我估计啊,别说六七百万了,初期投资的话,八九百万也拿不下来,得照着一千万往上了,要再加上中期的投入,呵,怎么也得一千三百万上下吧?” 邹月娥苦苦一笑道:“有钱人真多。” “北京是首都嘛,藏龙卧虎,当官的多,有钱的更多。”陈平啧啧称道:“这个店,恐怕是附近最大的一个美容会所了,月娥,跟我一起干吧,以你的头脑,总有一天咱们也能做到这个规模的。” “但愿吧。” 陈平面色一喜:“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等等!等等!”我伸手拦了邹姨一下,歉意地看向陈平:“陈老板,实在抱歉,我邹姨答应不了您。” 陈平眉头一蹙:“你做的了主?” “小靖,说什么呢!”邹月娥急急拽了拽我,把我拉到一旁小声儿道:“早知道不让你来了,之前怎么交代你的,不许捣乱不许捣乱,要干嘛?成心不让邹姨好过是不?” “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就老老实实闭嘴。”邹月娥横了我一眸子:“我又没答应嫁他,那可是百分之三的股份,你不是不知道,邹姨就这一个梦想,既然有机会当老板,我凭什么不答应?你可别给我把事儿弄砸了啊,不然回去看我不揍你的。”我妈说这话还比较有威信,你吗?还不知道谁揍谁呢。 我郑重其事地看着她:“好,那问你,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想开家自己的美容院?” 邹月娥眯眼瞄瞄我:“废话。” 我地下的瓷砖,道:“嗯,第二个问题,你喜不喜欢这里。” “……还是废话。” 我掌心向上地一摊手:“这不就结了,第三个问题我都不用问了。” 邹月娥好气道:“什么结了?什么跟什么呀?” 我一定神,手绕着美容院一指:“我要说这家店是我开的,你会咋办?” “咋办?”邹月娥笑道:“一巴掌拍死你呗!” “……呃,好,那你拍死我吧。” “我干嘛拍死你?” “因为这店是我开的啊。” “……你信不信我真拍死你?” “你就是把我拍扁了,这店也是我开的。”这话声音比较大,那头的陈平听到了,见状,我转头和邹姨走过去道:“邹姨的工作已经有着落了,就这儿,谢谢您的好意。” 陈平憋着笑道指指天花板:“你开的?” 邹月娥唬起脸瞪瞪我:“小靖,别闹了行不行?” 邹姨越是这样说,我心里的满足感就越大,呵呵笑了笑,快步走到忙忙碌碌的工人们面前,“……这位大哥,地砖还挺新,暂时不换了,就用他们婚纱店的,可墙角的几块瓷砖裂了,到时您跟负责人说,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模一样的……对,找不到的话,我再给原先婚纱店老板打电话,问问他跟哪买的……诶,那位大叔,瞧您汗流的,先歇会儿吧,我给您买瓶水?” 那年岁稍长的人擦擦汗道:“不用,对了,这边吧台做好了,负责人让你看看对路吗?” 我点头道:“刚刚看了,跟我设计的一模一样,行,挺好,那您忙吧,不打扰了,对了,看见那边的女的了么,以后我就不管装修的事儿了,全交给她负责,她说怎么装,您几位就怎么装,总之吧,她的话就是我的话,不用跟我打招呼。” 不少人同时道:“行。” 我走回到邹月娥俩人身前,“这回信了吧?房子要不是我的,我能这么支使人吗?” 邹月娥和陈平早愣住了,呆呆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走吧,我带您俩参观下楼上。”我前面带路,迈上了楼梯,指着走廊道:“这里我想挂几幅山水字画,提高些气质,当然了,初期就挂现代工艺品就行,等以后呢,我找几幅唐宋时期的书画,挂上多气派?” 只听邹月娥错愕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小靖,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哪来的钱啊?” “这个嘛,呃,回头再跟你说。” 等上了二楼,我指着里面一个个初见规模的房间道:“这儿是香薰养生浴池的地方,玫瑰浴啊,牛奶浴啊,盐浴啊,哦,当然了,不是哪种木桶式的,我准备让工人做成度假村里那种石头围住的小浴池,嗯,那边是美容间,桑拿房,这里是要重点装修的地方,不求多大,但求要有内涵,要精致,要典雅,呃,不过这只是我初步规划,至于具体要怎么装,邹姨,你决定就行了。” 邹月娥咽咽吐沫,“……你不是耍邹姨玩呢吧?” 我摸摸鼻子,指了指三楼:“上面有间办公室,以后你可以在那儿办公,哦,vip贵宾室也在三层,一些精贵点的服务全往上堆吧,反正我的意思是,弄得越奢华越好,好多富人不就是喜欢攀比吗?嗯,好了,该介绍的都介绍了,邹姨,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合你胃口不?” 邹月娥一口口吸着气,“上帝,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你怎么……” 我道:“上你办公室看看?” “等一等。”陈平终于回过神来,皱眉道:“她还没同意给你打工吧?月娥,我承认,他这里的规模比我陶然亭店强了不止一筹,但我给你的条件绝对比他丰厚,在我那儿,你是老板……” 我打断道:“什么打工?给谁打工?” 陈平道:“你不是想请月娥当经理吗?” 邹月娥美目忘了我一眸子,没言声。 “经什么理呀?”我摇了摇脑袋:“这店是我送邹姨的,股份呢,我一个百分点也不要,全是她的,也就是说,这个店只有一个老板,姓邹。” 邹月娥有点傻眼:“送我?什么意思!?” 我道:“还记得我上次跟你逛琉璃厂时说过的话么?你喜欢美容院,我说我给你,喏,那时的承诺,我可兑现了啊。” 陈平一下就不说话了,过了会儿,他道:“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一步了。” 蹬蹬蹬,他边叹着气边下了楼。 转过头,我看着她:“这礼物,喜欢吗?” 我寻思这么大一份礼,你怎么也给我来个拥抱吧? 谁知,邹月娥收回看向楼下的目光,方才脸上的惊讶之色竟一扫而光,她噗嗤一笑,白了我一眼:“行了,人都走了,还装什么装?” 我呆住:“装?” 她眯眯眼睛:“你啊,就见不得邹姨好,好不容易有个当老板的机会,让你搅黄了吧?我知道你是怕他占我便宜,现在一想也是,平白无故的,他干嘛给我百分之三股份?唉,算了算了,反正也吹了,没必要再琢磨。”在我傻傻的视线下,邹月娥朝楼下努努嘴:“你给了那装修队工人多少钱?戏演得还挺到位。” “晕,这真是我的店!” 邹月娥斜眼瞅瞅我:“吹,接着吹,把邹姨当傻子了?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么?” 我一阵无语,从包里拿出一打票据塞进她手里,“这里有租赁合同,有美容仪器订单,有跟装修公司签署的协议,喏,你看看上面的名字是谁的?” 邹月娥拿过来一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73章【邹姨的那声“靖哥哥”】(求月票) 第173章【邹姨的那声“靖哥哥”】 前门四合院,晚七点五分。 天色灰蒙蒙的,半黑不黑,一抹皎洁的月光在众多繁星的追捧下隐隐约约露出了痕迹。 秋风习习,我紧了紧衬衫领口,捏着院门把手,推门走进院子,只见爸妈屋里亮着灯,微弱的电视声飘入耳畔,在报天气预报,好像说北京明天最高气温二十五度。我回头看了眼邹月娥,一路上,她都用那种错愕的视线盯着我后背,现在也没收回去,似乎尚没能接受我送她美容院的事实。 我揉了揉眉心,小声儿道:“去我屋吧,咱们细说。” 吱呀,旁边杀来开门的动静,邹奶奶推门而出,“……咦,月娥,回来了,怎么不进屋?院里傻站着干什么呢?” 邹月娥嗯了一声,“这就回。” 邹奶奶话音顿了顿,急切道:“你不是跟陈老板吃饭去了么,怎么样了?” 看看我,邹月娥淡然道:“就那样呗,你要遛弯去是吧?先去,回头再说。” 邹奶奶急不可耐地追问了几句,但邹月娥却不回答,无奈,老太太瞪她一眼,踩着布鞋吧嗒吧嗒地走出四合院,往东一拐,估计是去***广场溜达去了。见得如此,我询问的手势指了指东屋,“……要不,去你家?”邹月娥没言声,高跟鞋嗒嗒走到门前,先一个进了去,坐到里屋床板上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跟了上去,在她电脑椅上坐稳,与邹姨面对面坐着。她今天穿的是一身ol职业装,白色衬衫,白色修身裙,黑高跟鞋,配着一丝不苟的盘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知性的气息。又看了我一会儿,邹月娥往肚子里灌了口酒,一抿嘴,神情动容道:“说实话,我倒现在也无法相信你能有钱买那么一家高档会所,靖,别蒙我了行不,你邹姨这人胆小,经不得这么折腾。” 我汗了一下,“你问七八遍了,说了是我买的了。” “可……”邹月娥捏了捏太阳穴,捂着脑门道:“可你哪来的钱啊?” 我拿捏着语言,娓娓道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嗯,是这样,早些天还暑假的时候,我去潘家园赌了块翡翠毛料,呃,你知道赌石吧,靠那个一夜暴富的例子很多,我就从里面赚了二十多万,然后又捣腾了一些瓷器什么的,最后去浙江赌的鸡血石原石,又大赚了一笔,还开出一块纯血大红袍,这一块石头就卖了一千万,喂喂,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行不?我说的都是真的,对了,在昌化镇时还看到韦斌和凉子了,呵呵,我狠狠黑了他们一把,现在嘛,估计俩人已经倾家荡产了。” 邹月娥眨巴眨巴眼睛:“古玩?收藏?” 我道:“是啊,因为我爷爷的事儿,我爸妈不让我碰这些,所以一直没跟他们说,怎么?还不信?你跟琉璃厂打工也不少天了,应该知道赌石是比什么行当都暴利的吧?我无非是运气好一点罢了,至于那么惊奇吗?” 邹月娥瞅瞅我:“……你赚了多少钱?” “一千四百万吧,准备都给你投进美容院里呢。” 邹月娥倒吸着冷气,身子向后一靠,平躺到床上轻轻拍着脸蛋:“……你让我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咝……一千四百万……赌石……古玩……上帝……不都说十赌九输么……这……怎么可能……”她丰腴的美臀把裙摆挤出一道道褶子,让我忍不住有上去摸一把的冲动。 大约三四分钟后,我瞥了眼她衬衫下面印出的文胸的痕迹,道:“冷静好了?” 邹月娥一呼气,扶着床单坐起来,“……好了,我信了,你现在是个千万富翁了,嗯,然后呢?” 我道:“什么然后?” 她慢悠悠地走去冰箱前,拿出听可乐,啪第一声打了开,递到我手里,呵呵一笑:“顾大老板,顾靖大人,您请喝饮料,嗯,然后你准备怎么发展美容院?想请我给你打工?先说好哦,你邹姨现在可是香窝窝,不少人争着抢着给我抛橄榄枝呢,没有足够的工资待遇,邹姨可不回去你那儿,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咱们得分清楚。” 我呆呆:“啥意思?” 邹月娥一摆手,打断道:“行了,知道你跟陈平说的话是成心气他,想把邹姨留住,嗯,现在谈谈待遇吧,好的话,我就给你干。” 我一拍脑门:“邹姨,你说什么呐,在王府井时不是告诉过你了么,不是气话,这美容院就是送你的,我一个点股份也不要,既然你是老板,你想给自己开多少工资就开多少呗,怎么发展也是你的事儿,不用问我。” 邹月娥拿着酒瓶的手臂微微抖了抖,干笑道:“别开玩笑了。” 我正色道:“没玩笑,头几天我都和裴老板说好了,你走时她也绝对不会拦你,放心,有块不错的三峡石我便宜了市场价四五万卖了她,当做是带你去四平美容院学习经验的学费,算是两清了,你们该是好朋友还是好朋友,以后有工作上的问题可以问她。” “……原来,你都为我铺好路了。”邹月娥一垂眼皮。 我呃了一声:“你是不是生气了?抱歉,想给你个惊喜,事先就没和你打招呼。” 邹月娥慢慢摇摇头:“不是生气,只是在想,我邹月娥何德何能,你这样,唉,我受不起,真受不起。” “没什么受不起的。”我拿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存折,轻轻放到了邹姨的大腿上,“里面是装修费、设备费和美容院建成后的启动资金,我留了几十万,剩下的钱全在这里了,对了,我自己计算了一下,这美容院一千二百多万应该能运作起来,嗯,所以剩下的一百万,你买辆车子,有驾照吧?那就行,记得别买中低档车,你以后也是大老板了,要买就买个高档的,奔驰啊,宝马啊,反正架子得端起来,哦,去工商税务办手续的事儿我可不管了啊,太麻烦,具体流程我也不懂,你到时跟裴老板打听打听,嗯,记得用你名字注册公司。” 红色的工商银行存折在邹月娥手里以细微的幅度颤抖着,抖了好久也没停,邹月娥幽幽叹了口气,左手扶住右手腕子,似乎在控制着发抖的手,“我日日夜夜都在想,如果能有家自己的美容院,短命十年我也愿意,可如今,怎么还是感觉不那么真实呢?靖,邹姨不是做梦呢吧?你掐我一把?” 我眨着眼睛把屁股挪到床上,紧挨着她坐下,手臂一抬,捏了捏邹姨的脸蛋:“掐了。”她的脸蛋太漂亮了,一直是我想捏的地方,奈何以前没胆量,今次可得着了机会,嗯,软乎乎的,像超市软包装的棉花糖一样的手感,又细又腻,好像还甜甜的,啊,真想咬上一口。 邹月娥眼中似有一汪春水,“不疼呢,是在做梦。” 汗,我把手抽回来,“别装蒜了行不?我哪舍得弄疼你呀?” “……呼,我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吃吃一笑,眯眼斜看着我,“你的这个礼物,杀伤力太大了,早把邹姨震得晕头转向了,呼……”她笑着把手捂在胸口,吸气,呼吸,吸气,“……心跳好快,我发誓,这辈子也没有像今天这么兴奋过,仿佛心脏都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呼,受不了受不了,我得去洗把脸,洗把脸。” 见邹月娥如此激动,我这叫一个有成就感呀,人都快飘到天花板上去了。 等脸上滴答滴答往下掉水珠儿的邹月娥折身回到里屋,她飞快坐到我边上,“靖,我需要再次确认一遍,你真要把这一千多万的美容院白白送我?还要给我买辆车?奔驰?宝马?” 我道:“存折都在你手上了,还能有假吗?嗯,而且投资这么大,我估计你这个法人代表,以后弄个北京户口也没问题,呃,当然了,以你的手段,用不了多久就能回笼一部分资金吧,那时你再买套房子,不,买套别墅也够了。” 邹月娥吐了口气:“……不反悔?” “我是那种人嘛?”我翻翻白眼。 “明白了,明白了。”邹月娥拍拍胸口,做了个深呼吸,逐而把头迅速凑近一些:“快,把美容院图纸给我看看,要有不合理的地方,我再给改进改进,呼,等不及了,三楼怎么布置好呢?地板什么颜色好呢?店名起什么名字好呢?” 我边把图纸拿给她,边琢磨道:“这么大的店,名字必须唬人,嗯,叫‘贵族女人美容会所’咋样?‘贵族女人养生会馆’也行,呃,如果要都有人起过了,那咱们叫‘月娥贵族美容spa馆’?” 邹月娥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两句,“……贵族吗?行,我看行。” 我笑道:“先别定,到时候你拿主意吧,来,看看图纸,走廊背景色要什么?” 邹月娥拿在手中翻了翻页,讶然道:“手稿?这是你自己画的?” “是,跟网上查了查资料,又跟几个业内人士交流了一下,瞎设计,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我的膝盖与她翘起的二郎腿隐隐碰到一起,传来一阵肉丝袜的细腻触感,磨得我腿上痒痒的。 “画的真好,设计得也棒。”邹月娥赞叹道:“香薰养生浴池?木屋式的桑拿房?健身室?酒吧?上帝,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太大手笔了,呼,心脏不行了,怦怦怦怦的,跳得太快了。” 在我的印象里,邹姨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那种人,不管遇见好事儿坏事儿均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谁也看不出她心里到底想着什么,但今天,似乎例外了一把,她好似个刚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高兴得不行。 “……这里画的什么?” “这是二层多余的屋子,我对那些美容设备不太了解,所以空出来几间你自己发挥吧。” “也是,整整三层啊,地方太大了,感觉把能想的都放进去,也填不满呢。” “呵呵,怎么会富余地儿?等你适应了这里,就该觉着地方不够了,嗯,先把王府井总店弄好吧,以后看情况还得开几家分店,北京啊,全国啊,都给他打上贵族美容院的牌子。” 我和邹月娥讨论了很久很久,畅想着美容院的未来,都很兴奋。 “……别说了,再说下去的话,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走马上任了。”蓦地,邹月娥随手把图纸丢到床上,双臂一勾,缠在我脖子上,沾着酒精的性感嘴唇贴了上来,吧唧一声,重重亲了我脸蛋一口,“……知道吗?邹姨都快爱死你了,谢谢,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说罢,她又是吻了我额头,一连亲了八九下。 亲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讪讪一笑:“你喜欢就好。” 邹月娥脸蛋离我仅有一两厘米的距离,她笑呵呵地眯眼瞧着我:“喜欢,喜欢得快要死了,来,乖乖坐着,再让邹姨亲几口。”她屁股一抬,扭着小腰坐到了我腿上,边勾着我脖子,边凑过嘴唇,轻轻咬住了我的下唇,还拿******。 嘴很痒,心也很痒。 邹姨那风骚的小模样让我脑子呼地热了起来,简直太勾人了。 我回抱着她,用力吸着她的小舌头,一手从前面***她的衬衫里,“……你可真是个狐狸精。” “是吗?”邹月娥眯眼一笑,略侧头,放荡地把舌尖***我耳朵眼*,“靖哥哥……” 我了个晕! 她那一声“靖哥哥”叫得我这个热血沸腾啊,要死了要死了,天底下怎会有这么勾魂的女人啊! 邹月娥抱着我的脑袋亲了一会儿,突然,身子一正,笑吟吟地从我腿上下了来。 我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眼巴巴地看着她胸脯。 “好了,兴奋也兴奋过了,呼,满足了。”邹月娥正色地看看我,苦苦一笑,“……抱歉,我想过了,这个美容院,我还是不能收。” 第174章【最尴尬的时刻!】(求月票) 第174章【最尴尬的时刻!】 不要美容院?刚刚还激动不已,怎么一转眼就变样了?太反复无常了吧? 我不禁一愣:“……为什么?” “不要这份礼,并不代表我不去美容院工作,嗯,我有个提议不知道行不行。”邹月娥慢吞吞地拧开红星二锅头的瓶盖,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火辣辣的嘴唇浅浅一抿,她笑道:“你每个月给我一万块月薪,聘请我当你‘贵族女人美容会所’的经理,然后,生意上的事我全权帮你出面打理,呵呵,放心,既然拿了你的工资,邹姨就肯定尽心尽力地给你把美容院坐起来,尽量不让你失望。” 我故作不高兴道:“百分百股份全给你你还不要?非要当打工的?哪有你这种人啊!” 邹月娥的舌头在酒瓶口打了个转,“如果这样你觉得不行,那工资我少要一些,每月六千,嗯,你再分出美容院百分之三的股份……不行,百分之三是三十多万呢……嗯,给我百分之一,这总行了吧?” 我道:“什么意思?” “说真的,你能送这么份一千多万的大礼给我,邹姨确实挺高兴的,高兴得快疯掉了,但邹姨就是个农村来的小村姑,清楚自己的价值,所谓无功不受禄,你知道的,这份情,邹姨还不起,一辈子也还不起。”邹月娥笑盈盈地瞅瞅我:“所以,我不能收,就是这么简单。”她翘着的二郎腿相互一换,掂了掂挂在脚尖上的黑高跟鞋,“……如果让我给你打工,那么一切都好商量,如果你想白白送我,那一切免谈,对不起了小靖,别看邹姨没文化、没见识,但却也有自己的原则。” 我差点被她气死,“买了它就是为了送你的,那等于我白忙活了?” 邹月娥噗哧一笑:“这算是投资做生意,以后能盈利的,怎么叫白忙活?”话音一顿,她眨眼想了想,食指在床单上轻轻点了几下,“……再不然,你提个条件吧,看邹姨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如果我觉得自己做出了应有的贡献,那么,收下一些股份也行。” 她这么说,其实早在我的意料之中,至少证明她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不会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冲昏了头脑,有原则?这是好事儿,倘若她真大大方方地把美容院收下,或许,我反倒还觉得别扭呢,汗,又想她收下,又不想她收下,唉,人呐,能不能不要这么矛盾? 我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迟疑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提了?” 邹月娥嗯了一声。 我用试探的语气道:“邹姨,你知道我特别特别仰慕你,上学时想你,走路时想你,做梦时也想你,呃,反正喜欢你喜欢得要死了,我琢磨吧,咳咳,你干脆当我女朋友得了,成不?”见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没等她言声,我马上补充道:“你看啊,咱俩要是谈了恋爱,那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你把股份都收下也违背不了原则的,反正到时候都是咱俩的共同财产,对不?” 邹月娥一瓶酒已是喝干了,她倒着酒瓶把最后一滴喝完,一抬眼皮:“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吧?” “是。” “抱歉……”邹月娥看看我的眼睛:“我还是没办法答应你。” 我郁闷道:“为什么?我就这么招人讨厌?” “不是这个意思,邹姨不讨厌你,相反,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邹月娥手心一下下惦着空酒瓶,高跟鞋也一摆一摆的,“……说句不掺假的话,这次的礼物真让我特别感动,你能舍得一千多万扔出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明邹姨在你心里的分量是很重很重的,如果,如果我和你母亲当初不是同事,而你再年长八九岁,不,五六岁也行,那时不用你泡我,邹姨都会想方设法地把你泡到手,呵呵,明白邹姨的意思不?” 得,说来说去又回到最初的问题点了,我妈我爸,她妈她爸,这是最大的障碍。 然而,听邹姨说她有一丁点喜欢我,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这可不是上回她说的“对我有点好感”了,而是真真正正的喜欢,嗯,这钱没白花,至少把邹姨的心给打动了,我计划之初的主要目标也正是这个。 “月娥。”我试着叫了声,见她脸上没什么反感,才继续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咱俩年纪上相差一些,而且我面嫩,看着像十八九岁的,你面老……呸呸,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你显成熟,看着像……比实际年龄大几岁,这一正一反确实挺郁闷,而且你跟我妈的关系……唉,但,法律上可没这条规定啊,大家都提倡恋爱自由,所以,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咱们一起努努力,把困难克服不就成了?” 邹月娥手指点着大腿,“人,不能只为自己活着,咱们如果谈了对象,邻居们,亲戚们肯定得在背后指指点点,你受得了,我的受得了,可你母亲受得了吗?我母亲受得了吗?别人怎么看咱们?怎么看咱们父母?” 我反驳道:“我乐意,关别人什么事,再说,凡事都有个习惯期,等这个劲儿一过,大家习以为常,也不会说什么了。” “连你我爹妈那一关都过不去,谈以后没用。” “你怎知道过不去?” “没听那天崔姐的话么,如果你要找个岁数比你大两岁的女孩,她就一脚把你踹出去,呵呵,你邹姨可不止比你大了两岁吧?”邹月娥笑着把酒瓶子往床上一扔,“要让崔姐知道咱俩有意思谈恋爱,她不得把你皮撕了?靖,邹姨是为你好,你现在有钱了,有本事了,满世界什么女人没有?漂亮的,妩媚的,有钱的,有气质的,你想找谁不行啊?” “我找别人干嘛?我就喜欢你!” 邹月娥翘着嘴角,无奈摊摊手:“说那个有用吗?你邹姨就一傻村姑,没钱没房没本事,虽然脸蛋漂亮一点吧,但人家背后也常骂我是狐狸精,我都清楚,咱们要是好上了,指不定人家怎么戳你脊梁骨呢。” 我气道:“你嘴皮子利索,我说不过你,总之一句话,你答不答应吧!” 邹月娥唬起脸来盯着我道:“告诉你,不许乱来,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绝对不能和我妈你妈说,听见了没?” 我窝火道:“没听见,聋了,我就要跟你谈朋友,谁管得着?”说着,我一侧身,弯腰将邹月娥整个丰满的身子骨横身抱起在怀里,一手插在她咯吱窝底下,一手挽住她两腿膝盖下面,低下头,重重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 邹月娥好气地一抹嘴,“别闹,弄我一脸哈喇子,恶不恶心?” 我翻着白眼不言声,她挺有分量的,抱了一会儿,我坚持不住了,就一屁股坐下,让她臀部坐在我腿上。 邹月娥扭了扭小腰,从我身上下了来,“我妈快回来了,别让她看见。” “看见就看见呗。” “靖,你再这样,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我故意把脸凑过去,“拍!有本事你就拍死我!” “别以为我不敢!”邹月娥脸上一怒:“没完了是不是?我把话撩在这儿,待会儿我妈回来以后你要是敢跟她提咱俩的半个字,我这辈子要再和你说话,我就跟你的姓!”言罢,她从冰箱上面抄起一瓶一斤装的牛栏山二锅头,拧开盖子,没命地往嘴里灌。 我气得要死,“就知道喝,早晚喝死你!” “……那也比让你气死强!”邹月娥咽下了一口酒,晃晃悠悠地回身坐到我身旁,看得出,她八成是喝醉了,“我妈观念比较保守,她肯定接受不了,你要是把她吓着了,我先一个饶不了你。” 邹姨是铁了心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俩的关系了,我越想越气,一拍床,瞪着眼睛看向一旁,不再理她。 邹月娥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晕晕乎乎地灌着酒,也不言声。 忽地,门厅那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吱呀声,八成是邹奶奶进屋了。 不过她脚步声很轻,醉醺醺的邹月娥似乎没有听到。 我气归气,但也不愿意把邹姨得罪死了,哼了一声,就抬起屁股做远了一些,跟她保持一定距离,别让邹奶奶误会。这时,余光瞥见了床单上的存折和图纸,我就俯身过去把它们往摊开的被窝里一放,暂时藏住。 正当我一伸手想拍一下邹姨,提醒她邹奶奶回来了,结果,手却拍了个空——邹姨不在床上了。 蓦然,我左腿脚腕上的裤子被人往上扒了一下,我目瞪口呆地低头一看,邹月娥不知什么时候已是跪在水泥地上,她身子压得很低,一手支着地,一手撩着我的裤腿,*******小腿肚子,“别生气了,你要是不跟我妈说,以后邹姨都这么服侍你。” “邹姨!别!”我眼角已然看到了推门进里屋的邹奶奶。 邹月娥还未察觉,醉醺醺地笑着,吧唧一口吻住我的腿。 “邹月娥!”邹奶奶脸白得跟张纸似的:“你干什么呢!?” 邹姨仿佛瞬间清醒了,抱着我的腿,满脸错愕地跪在那里,“……妈!?” 第175章【邹奶奶同意了】 不大点的里屋卧室里,正上演着一幕极为尴尬的镜头。 扶着门框的邹奶奶满脸煞白地指着邹姨,邹月娥傻愣愣地抱着我腿出神,画面仿佛静止了一般,我们三人全有点傻眼。 就这么过了一秒钟,邹月娥酒劲儿在头上顶着,反应比较慢,我却没喝酒,顿时惊得跟什么似的,忙用最快的速度把腿从邹姨怀里抽出来,放下裤腿,哎呀了一嗓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要是看到我俩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场面还好说,可,可这个姿势、这个动作,实在太那啥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换成我跪地上抱着邹姨腿亲的模样被我爸我妈看到了,我靠,那我还活个什么劲啊,死了得了! 邹月娥瞳孔中的酒意迅速消退,嗖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 邹奶奶愤然地一拍门框,指着邹姨鼻子大吼道:“你刚才在干嘛?刚才在干嘛?” 饶是邹月娥这般厚脸皮的主儿,闻言都脸红了红,咳嗽一声,捂着脑门身子晃悠了几下,好似一副摇摇欲坠的姿态,“……妈,您回来了……咦,咯……我这是在哪儿,怎么在家呢?”她迷茫的视线四顾望了望,狐疑地看看我:“……呼……头好晕呢……诶?小靖怎么也在?什么时候来的……快坐啊,站着干什么……等……咯……等我给你沏茶……呵呵,你是喝绿茶还是喝清茶……对了,上回胃寒,还买了点红茶在外屋呢……嗯,我去拿。” 我险些吐血,装!你可真够能装的! 邹奶奶冷着脸把手一横,拦住她的去路。 邹月娥奇怪地眨了眨眼睛,干笑道:“……哟,外面谁招您生气了?怎么我看您脸色不太好啊?您也喝点茶吧,能安神……喝那种?我就事儿一块沏了。”她想往前走去外屋,但邹奶奶就这么盯着她眼睛看,没有放行的意思,邹姨道:“出什么事儿了……哦哦,您是怪我喝酒太多了吧……呵呵,行,以后我少喝点……呼,头真晕,今儿个确实喝高了,怎么自己啥时候回的家都不记得了呢?真是的。” 不动声色下,邹月娥趁捂脑门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见状,我立刻会意,强行压了压滚烫的脸颊,讪笑着对邹奶奶道:“是,邹姨刚刚喝多了,您看……”我指了指床上的空酒瓶子,“除了这个小二锅头,大瓶装的也被她喝了不少,所以吧,咳咳,所以那啥……” 邹月娥醉态十足地瞥瞥我:“刚刚什么事儿?” 我摸摸鼻子:“没什么,就是你醉了,耍了耍酒疯。” 邹月娥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呵呵,那真不好意思了啊,没吓着你吧?” “……还好,呃,那个,你别沏茶了,我也该回家了。” “哦,那行,我送送你。” 邹奶奶愤怒地一甩里屋门,碰,门被合上了,“不说清楚了!今天谁也别想走!”老太太一指女儿,气得呼呼直喘:“邹月娥!我养了你几十年!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真醉假醉我还不清楚吗?你们刚刚干什么了?干什么了?” 邹月娥装傻充愣地瞧瞧我:“……我干什么了?” “你还给我这儿装蒜是吧!?”邹奶奶左右一找,拉开一个柜门,从里面取出条皮带拎在手里,作势就要往邹姨身上抡:“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农村不比城市,像邹奶奶生活的圈子里,打孩子是很正常的,比如那次洗澡时被老妈和邹奶奶发现,我就见识过了这老太太的手段,抡起皮带来一点也不含糊,那可是真往死里打邹姨啊。 “停!停!”邹月娥苦笑着对母亲手里的皮带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一呼气,揉着太阳穴往床上一坐,“……好了好了,我怕了您了还不行吗?说吧,想知道什么?” 邹奶奶扬起手:“你再废话?” 我赶忙跑过去挡在邹姨身前,“邹奶奶,您先别急,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啊?作孽呀!作孽呀!”看邹奶奶的样子,估计是猜到了,她重重拍着大腿,哭天喊地道:“我养了几十年的女儿啊!到头来就去给别人舔脚丫子!我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邹月娥不耐烦地敲敲床,打断道:“您哪只眼睛看见我舔他脚丫子了?是腿!” 邹奶奶叫道:“有什么区别?啊?你个不要脸的死丫头!你知不知道羞?我说给你介绍几个对象你怎么老推三阻四的呢!原来……原来是有了相好的了!作孽啊!作孽啊!我都一把大年纪了,怎么摊上这么个事儿呀!” 我拍拍脑门,一咬牙道:“可能说的有点晚,但有些话我还是想告诉您,我是真心喜欢月娥,绝对不掺半分假,邹奶奶,您……嗯……您能不能让我跟月娥谈对象?我保证以后好好对她,呃,也好好孝顺您,真的。” 邹奶奶恨声道:“我用不着你孝顺!我们月娥多大?你多大?你们能搞对象吗?能吗?”老太太把皮带扔到床上:“……那是你姨!是你姨!” 撇撇嘴,我不乐意道:“为什么不能?有什么不能?我未娶她未嫁,又不是近亲,姨啊外甥的还不是随口叫叫的?从法律的角度讲,别说谈恋爱,我就是娶了月娥,也出不了任何问题,再说了,月娥跟我妈的年岁还相差很多呢,姐妹相称本来就不妥!”感觉自己语气有点过了,我一收,稳下来道:“邹奶奶,您观念太旧了,您看报纸网络上的新闻,我和邹姨这岁数那相差算是很小的了,有差出三十多岁还结婚的呢,人家现在不也好好过日子吗?” 邹奶奶气急败坏道:“甭说那些!我告诉你!告诉你们!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许你们胡来!你们要是想搞对象!好!先把我弄死!把我弄死!” 好端端的我弄死你干嘛呀?唉,看来老太太是真火了,对于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村老太太来说,想用道理说服她,百分之一分是行不通的。我迟疑道:“邹奶奶,您……” “不用多说了!”老太太咬着后槽牙道:“从今往后,你离我们月娥远点!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俩乱来……不行!”她想到了什么,沉脸看看邹月娥,“搬走!明天就搬走!你待会儿给你朋友打电话联系房子!听见没有!” 先是被邹姨拒绝,现在邹奶奶又说了同样话,我就感觉自己这个火啊,是噌噌冒个不停,反正大家也都摊牌了,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倔脾气一上来,我蹬蹬走了两步,一屁股挨着邹姨坐到床上,“……你们那都是什么狗屁观念?男的比女的大几岁就能结婚,女的比男的大一点就不行?凭什么?凭什么呀?我把话撩在这儿了!我还就要娶她了!您怎么着吧?” “你,你个小混蛋!” 我侧头看了眼邹月娥,她正眯眼瞄着电脑显示器的方向,一言不发。 邹奶奶气得脸都绿了,嗖地一下看向邹月娥:“死丫头!你是要你的小相好的还是要我这个妈!说话!” 闻言,我期盼的目光投向邹姨,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邹月娥瞅瞅邹奶奶,又看了看我,无奈笑道:“这下高兴了?我妈进屋你干嘛不告诉我?嗯?成心想让我妈看见是吗?” 我道:“我想提醒你的,伸手拍了一把,可你那时已经从床上下去了,没来得及,月娥,这可不是我的过失啊。” “问你话呢!”邹奶奶喊道:“要我还是要他!” 邹月娥一抬眼,苦涩地勾着嘴角顿了一会儿,手臂向左轻挪,握住了我的手。 我心中顿时暖洋洋起来,瞧瞧她,也反握住她的小嫩手,然后和邹姨一起看向邹奶奶。 “你……你……”邹奶奶怒不可遏地指着我们:“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邹月娥叹了叹气,“妈,我也喜欢他,也想跟他谈恋爱,成全我们吧。”我没想到邹姨会这么直白地亮明态度,心里那个热啊,就别提了。 “啊!作孽!作孽呀!”邹奶奶噗通一下坐到水泥地上,一把一把地拍着地面,“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结果就养了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啊!我不活了!不活了!” “我也不想喜欢他,可没办法,他送我的礼物实在太让人惊讶了。” 邹奶奶咬牙抬起头:“买点东西就给你拿下了?你有没有点出息!啊!?” “主要是,那不是一般的东西。”邹月娥笑看了我一眸子,耸耸肩膀,道:“妈,你猜他送了你女儿个什么?美容院您知道吧?是,他送了一家我做梦都想要的美容院,而且他说他一点股份也不要,要整个送给我,呵呵,您说,碰见这么个傻乎乎的小家伙,我能不感动吗?能不喜欢他吗?” 邹奶奶一愣:“……什么美容院?” 我回身把被子撩开,取出压在底下的存折和设计图递给邹姨。接过来,邹月娥蹲下把母亲扶到床上坐好,将存折打开,拿到她面前,用指甲盖指了指上面的余额数字,“……那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小店,比裴老板陈老板俩人店面加起来的规模还要大几倍,这话可不掺一点水分,您猜在哪开的?呵呵,王府井,那是北京最火的商业区之一,小靖白送了一千多万给我。” “一,二,三,四,五……”邹奶奶没搭理她,呆呆竖着存折上的数字,喃喃念道:“哪来的钱?他哪来的钱?不可能!” 邹月娥动着嘴唇刚要说什么,我就插话道:“买彩票中了几注头奖。”老太太嘴巴比较大,我怕要告诉她我玩古玩的事儿,转天就被老爸老妈知晓,所以,干脆说是彩票吧,那样也好接受一些。 “彩票?”邹奶奶一下就愣住了,“你,你把钱全送给月娥了?” 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我一点头:“是,给了她大概一千三百多万,我自己留了几十万。” “不止这样呢。”邹月娥紧了紧我的手,道:“小靖还让我拿钱买辆好车,哦,就是奔驰宝马那类的,还说用我的名字注册公司后,这么多钱的投资,弄个北京户口也不成问题,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邹奶奶瞪大眼睛看着女儿:“你说真的?” 邹月娥拍拍存折:“白纸黑字在那儿写着,能作假吗?” 邹奶奶说不出话来,仍反反复复拿着折子看,末了。挤出一句话:“他为什么送你?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儿?那可是一千多万!” “我怎么知道?”邹月娥笑孜孜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把玩着我的手指头,“……要不说他傻呢,傻得直冒烟。”她嘴上这么说,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一种蛮幸福的感觉。 我借着机会正襟危坐道:“邹奶奶,我是这么想的,我和月娥要是谈了恋爱,咱们两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钱放在谁那里不一样啊?您说是吧?” 邹奶奶气消了些,道:“我要是不同意呢,这钱归谁?” 我想也不想道:“还是月娥的,我说过送她就是送她了。” “妈,如果你不答应我俩的事儿,那这钱我打死也不会要的。”邹月娥配合道:“我还不起这个情。” 邹奶奶狠狠瞪了女儿一眼,手捏存折,自言自语地念着:“……一千多万……一千多万……”我估计老人家是在换算着概念,比如这些钱能买多少套房子,跟能农村起多少个二层小楼,能值多少亩地。 我很紧张,手心有些冒汗,与邹姨对视一眼,逐而一起把目光投向老太太。 邹奶奶这关是很大的坎,倘若能过去,那我和邹姨要走的路就容易多了。 半晌过后,老人家停止了念叨,斜眼看了看我们,“……如果这存折是真的,你们没骗我的话,嗯,搞吧,我同意了!” …… …… 【ps:4000字已更,下午或晚上还有更新。嗯,顺带说下,如非不可抗力因素,这周我肯定日更万字!请大家月票支持!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76章【跟爸妈摊牌!】(已更万字,求月票) 次日早晨。 在父母的北屋吃过早饭,我拿餐巾纸抹抹嘴,神采奕奕地从老妈梳妆台上抓起一把牛角梳子,对着衣柜门上的镜面梳着头发,那个心情啊,就别提多兴奋了。昨天一宿我都没睡好,满脑子全是邹月娥小妖精的脸蛋和身段,在我梦里绕啊转啊的,还搔首弄姿地朝我一个劲儿抛媚眼,哎呀呀,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要死人了! “你儿子傻笑什么呢?”老爸皱眉看了眼老妈。 我妈哼哼一嗓子,“谁知道他抽什么风了,小靖,你该上学了啊,看着点时间!” 我急忙收起笑容,尴尬地摸摸鼻子:“你们先走吧,我上午没课,等九十点钟再走。”我还沉浸在与邹月娥正式交往的喜悦中呢,这可是我做梦都盼着的,哪还有工夫管学校的事儿?再说了,上辈子我读过一遍大二的全部课程,还用得着再浪费时间吗?去不去无所谓了。 一刻钟后,爸妈嘱咐了我几句别迟到,就相继出门上班。 整理好这身衣装行头的我则搓了搓手,推门出屋,咚咚咚,敲了敲邹奶奶家的门。 吱呀,门一开,一身黑色休闲女士西装的邹月娥走出来,上下看我一眸子,笑眯眯地微微点了下头:“行,知道打扮打扮自己了,不错,小头发弄得挺利落,衣服也能打及格分了。”说罢,伸出手指揪了揪我的领子,“……进屋吧,我妈早上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了,非说要再跟你谈谈,这不,正等你呢。” 我心中一紧,“呃,邹奶奶不会反悔了吧?” “还叫奶奶?找揍呢?”邹月娥瞅瞅我,轻轻捏住我的下巴:“……你现在是我男朋友,该慢慢改口叫伯母了。” 我讪讪一笑,“好,伯母,伯母。” 邹月娥咯咯笑着答应了一声,“嗯,真乖,叫我什么事儿?” “我靠,你占我便宜!”我气得瞪她一眼,语气一顿,我瞥瞥她,“……瞧给你得意的,是不是邹奶……是不是伯母同意咱俩交往,你心情特好啊?呵呵,嗯,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也很高嘛。” “别臭美了。”邹月娥笑着横了我一眼:“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想到我妈会这么简单就同意了,呵呵,她这人啊,一直生活在农村,对钱的认知比较那啥,对我们老家的人来说,几十万都是巨款,更别提一千多万了,估计是把我妈给砸蒙了。” “背后说我什么呢!”邹奶奶的大嗓门杀了出来。 邹月娥笑道:“说你英姿飒爽风华绝代呢。” “死丫头!别跟我臭贫!” 见邹月娥撩开帘子侧身,我就走进屋去,“……伯母,您起了?吃早点了不?我去给您和月娥买点?” 外屋坐着的邹奶奶指指厨房案板上的铝锅,“吃过了,喝得大米粥。” 我讨好道:“就喝的粥?那可不行,没什么营养啊,您等等,我给您煮几个鸡蛋去。” “不用麻烦。”邹奶奶叫住我,“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我忐忑不安地咽咽吐沫,“您请讲。” “我问你啊,这美容院的什么股……叫什么来着……股份,对,股份你准备怎么分?” 邹月娥不悦地皱皱眉头:“妈,昨晚上不是和你说了么,月薪一万还怎么着呀?你还真想全收?没你这么办事儿的啊!他再有钱也是他的钱,不是我的!” “你闭嘴,没问你!”邹奶奶唬起脸瞪瞪她,转头对我道:“你昨天说把美容院整个送给月娥?这话算数不?”见我点头,邹奶奶道:“好,我就这一个条件,只要美容院是月娥的,我就同意你们谈对象,她爸那里也绝对没问题。” 我呵呵一笑:“成,票据和存折我都给月娥了,等下午就让她注册公司去,嗯,账户也新开一个,全用她的名字,您看行吧?”这个当然不是问题,我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的。 “行,行。”邹奶奶立刻乐了起来,“那我就放心了。” 邹月娥还要说话,我却把她拉到一旁悄声道:“你就收下吧,要不邹奶奶反悔咋办?” 这时,只听邹奶奶道:“走,咱们去王府井看看店装成啥样了,得多盯着,不然偷工减料了你都不知道。”老太太的态度明显跟昨晚形成了强烈反差,看向我的眼神也透着一股子温和,不再那么杀气腾腾了。 “好,咱们打车去。”我忙过去搀扶着她,慢步迈过门槛。 邹月娥摇头苦笑,踩着高跟鞋溜溜达达地跟在我们后面。 王府井步行街。 往前走了一大段,我扶着邹奶奶过了马路,抬手一指那家巴黎婚纱店,“就是这儿,您看还满意不?” 邹奶奶一边点头一边笑:“满意,满意,可真是够大的,快,进里面瞧瞧。”等把一二三层全部逛荡了一圈,邹奶奶惊叹地一连说了三声“好”,情绪波动极大。 “您喜欢就好。”我搀着邹奶奶下楼。 邹月娥正在一层跟负责人商量装修的事儿,见我们下来,她道:“我们交流了一下,觉得你之前的方案基本很合理了,没必要再改动,顶多细节方面要研究研究,嗯,靖,你要是同意,我下午就去注册公司和办其他手续,争取尽快把执照拿下来,主要还是看看公司名有没有人注册,要是成的话,咱们得赶紧把巴黎婚纱店的牌子换成咱们美容院的,做个灯箱花不了多久,那可是很重要的前期宣传,一天都不能浪费。” 还是她考虑的周到,我都没想过这个,“……嗯,听你的。” 等出了美容院,邹奶奶回身抓住邹月娥的手,轻轻放到我手里,“小靖啊,我可把月娥交给你了,以后你们俩好好过日子,也赶紧琢磨个时间把婚结了,哦对了,你母亲那边还没说呢吧?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这个,你爹妈能同意吗?” 我郁闷地揉揉眉心:“咳咳,我也不清楚,等这周末试试吧。” 邹月娥拍拍额前,苦涩一笑:“唉,怎么和大姐说呢,想想都头疼。” …… 几天时间。 美容院的装修筹建工作在邹月娥的领导下井井有条的发展着,不但如此,听说她还走访了方圆一里地内的所有美容院,一来是了解了解竞争对手,二来是看看人家怎么布局和管理的,毕竟邹月娥只是刚刚接触这个行业,还有很多需要补充的地方,最后还有一点,之所以把几乎所有时间都花在走访别人家美容院上,是因为刚落成的店面势必需要大量人员,而且是高素质的美容师,邹姨去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挖角的。 星期五傍晚。 做好了充足心理准备的我从学校坐车回到家,推开掩住的院门,我快步走到东屋,伸手想敲门跟她们打声招呼,但手到半空却顿住了,原地想了想,慢慢把手抽了回来,我知道,无论邹月娥还是邹奶奶都不太愿意直接面对我妈,加之事情本就因我而起,干脆,我自己解决得了,别让她俩难做。 想到此处,我一咬牙,背着书包直接敲门进了北房。 老妈正和老爸看着《亮剑》,这连续剧俩人看了不下三遍,可每次电视里一播,他们还是会津津有味地瞄上几眼,百看不腻。 我妈看也没看我,盯着电视道:“回来了?吃饭了吗?冰箱里没剩菜了。” “跟学校吃过了,你们呢,晚上吃的啥?” “麻酱面。”老爸捧起茶杯抿了口,“你不在家,我们吃的省事儿。” 我慢腾腾地搬了把椅子,挨着他们坐下,左右一迟疑,我渐渐狠下了心来,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可不能这个时候打退堂鼓,“爸,妈,我……嗯……我那个……有点事想跟您俩说,咳咳,能不能把电视声儿调小点?” 老妈奇奇怪怪地瞅了下我,随手点了几下遥控器音量调节按钮,“……怎么了?说。”老爸也狐疑地看向我。 我有点脸红,大声咳嗽一声,道:“您上回不是催我找个女朋友吗?嗯,我听您的,就找了个,已经谈上了。”这是我几天下来早构思好的语言,先避重就轻的说,循序渐进,给他俩个心理准备的时间,继而让他俩一步步接受。 我爸没什么表情,老妈却惊讶地咦了一声:“这么快?谁?叫什么?我见过吗?哪个学校的?你大学的还是高中的?长的怎么样?” “停停停。”我汗了一把:“一个一个问行不?” 老妈瞪我一眼:“赶紧说,别废话。” 我不紧不慢地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眼珠子一转道:“咳咳,先回答您最后一个问题吧,嗯,她很漂亮,不对不对,‘很’字不能形容,是那种特别漂亮的女的,呃,反正美得没边了,然后呢,她很有本事,很有能力,很有性格,办事干净利索,嗯,那啥,总之很能干就是了。”说到这里,我注意了一下爸妈的脸色,继续道:“不蒙您,有好多人都追她,争得头破血流的呢。” 老爸脸上有些动容:“条件这么好?” 老妈瞥瞥我:“她肢体上有缺陷?” “晕,没啊!” “她家穷得叮当响?” “呃,也没啊,不算富,但也绝对不算太穷。” 老妈根本不拿正眼看我,撇了撇嘴巴:“要按你说的,这么漂亮一女孩,这么有能力,这么有才华,那……她干嘛跟你谈对象啊?” 我气得直翻白眼,“我这样怎么了?我谈不上好看,但起码五官端正吧?唉哟,妈,我的亲妈,我好歹也是您儿子,您别老埋汰人行不行啊?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我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您不爱听拉倒,我不说了。” 老爸发话道:“甭理你妈,她就那个德行,说,接着说。” 老妈道:“她人呢?怎么没带回家让我俩看看?” “这个嘛,因为您上回提了找儿媳妇的几点要求,所以暂时没敢带回来。”我干笑两声,“……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嗯,她虽然各方面条件都是超一流的,人品和性格也没的说,但有一点您俩可能不太能接受,呃,她岁数比我大。” 老妈眨眼道:“大了一岁?” “……咳咳,还要多那么一点点。” 老爸问:“大了两岁?” “……咳咳,还要多那么一点点。” 老妈微微蹙起眉头:“大了三岁?” “……咳咳,还要多那么一点点。” 爸妈的脸色已经不是那么好看了,“四岁?” “……呃,还要多那么一点点。” 老妈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脚踹了我鞋子一脚,黑着脸道:“大了五岁?” 我捏着衣服角擦了擦脑门的虚汗,“……那个,可能还要多上一点点。” 老妈连问都不再问了,猛然一拍桌子:“不行,绝对不行,大你这么多岁数,结了婚还了得?你肯定被她拿得死死的!到时候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哎呀了一声:“您放心吧,我拿得住她,她现在什么事儿都听我的。”这是纯粹编瞎话了,但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先过了爸妈这关再说。 “我觉得也不好。”老爸话语上比老妈温和,但还是持反对意见。 老妈瞪着眼珠子看着我道:“岂止是不好,简直是扯淡,你要是娶个那么大岁数的老婆,你让街坊四邻怎么看咱家?这个还不说,你让我怎么和你姥姥姥爷家那些亲戚交代?我兄弟姐妹们会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你爸你妈都是要脸的人!你给我们留点脸行吗?” 我不服道:“脸面能值几个钱?再说,我女朋友要多漂亮又多漂亮,要多本事有多本事,那娶回家是给咱们争脸的,人家羡慕咱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丢面子?你这思想压根就有问题。” “你还教训起我来了?”老妈扬了扬手:“小心我揍你!” 我嘀嘀咕咕地撇了下嘴角:“……吓唬谁呀,反正我就和她谈对象了,爱咋咋地!” 老妈怒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跟我妈谁也不退让,你一句我一句地顶起来,放眼过去,向来孝顺的我是很少会和父母这样较劲的,但这次不强硬不行啊,这可是关乎我后半辈子的幸福,不到最后一刻,怎么也得争一争。 半晌过后,老爸打断了我俩,“好了,都消停会儿,小靖,你妈也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咱家本来也没钱,在亲戚朋友那边说话的分量就低,要是再加上你这个事儿,我们家人倒还算好些,可你母亲家那边人嘴碎,闲话就多了,你以后还让不让你妈回娘家了?” 老妈不乐意听了,“你才嘴碎!你全家都嘴碎!” 老爸反击道:“至少比你们家强!” “不就是钱嘛。”我把书包往前一拿,抱在怀里手捏住拉锁,“咱们有了钱,地位上去了,亲戚朋友就不说闲话了吧?” 老妈哼了一声:“你说得轻巧!” 我正色道:“我要是给您拿出几百万来,您就同意我俩谈对象的事儿?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 老妈好气地一指我鼻子:“甭说那风凉话,等你毕业工作挣钱,那都哪辈子的事儿了?就算你一月挣一万,一年是多少?十年是多少?还几百万?你牛皮都吹上天了吧?”老妈气哼哼地把电视机关掉,回头看着我:“也不用几百万,有本事,你现在给我拿出几十万来!拿出来我就同意!拿呀!拿呀!” 嘿,我这暴脾气! 我二话不说地拉开拉锁,伸进包里抓出一打捆好的百元大钞啪地一声拍在茶几上,看着爸妈愣住的表情,我再次一抓,又拿出一沓,再一捏,又拍出一沓,啪啪啪啪,一摞一摞的百元大钞被我扔到了桌上,爸妈的表情也越来越懵,等书包清空,我道:“喏,这是二十万整,孝敬您二老的,您俩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 老两口全有些傻眼:“这怎么回事儿?哪来的钱?” 老妈楞巴巴地小跑过来一把抄起一沓钱,随意翻了翻,“……是真钱。” “我晕,我能给您假钱吗?”我无语道。 老妈急急道:“快说,到底哪来的?” “呃,这是我前阵子买彩票时中的奖。” 她一捆一捆地细心检查着钞票,直到确认无疑,老妈顿时喜上眉梢:“小兔崽子!你不早说!哎呀呀!二十万啊!这可真是……这可真是……”我这些年上学花掉了不少钱,我家的存款估计是五位数的,而面对这六位数的款子,也不怪老妈这般惊喜。 我爸呆呆道:“体彩?福彩?中了一等奖吧?怎么这么多?” 我咳嗽了咳嗽,把他们的目光吸引过来后,道:“你们先做个心理准备,待会儿我说了,可别吓着您俩。”清了清嗓子,我道:“不止是一等奖,还有最高的特等奖,呃,就是五百万的那种,而且吧,中了好几注,加上剩下的一等奖,总共算下来能拿到手里的,嗯,大约一千四百万吧。” 爸妈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一言未发。 我呃了一声,“爸,妈,是真的,这种事我没必要骗您玩。” 老两口还是一动不动,睁着眼睛看我。 “汗,要不我再给您取二十万来?” 足足十几秒钟后,我妈先一个反应了过来,大叫了一嗓子,“……我没听错吧?一千四百万!是一千四百万!”她激动地一把抓住我爸的胳膊:“听见没有?一千四百万!咱们发财了!发财了!” 老爸颤抖着嘴唇拉了她一把:“你小点声儿!想让整个胡同都听见啊?” 老妈吓了一跳,马上闭了嘴巴,“……对,对,不能让人知道。” 老爸呼了口气,严肃地看着我:“小靖,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没记得你买过彩票啊?” 我以后还得和古玩打交道呢,所以这个瞎话必须得说,“有次看同学买了,我就想碰碰运气,也买了几注号码相同的,结果谁想到真中了呢,嗯,您放心吧,货真价实的一千四百万,错不了。” 话音刚落,呼,老妈猛然向我扑来,抱着我的脑袋就在我脸蛋上亲了一口:“小兔崽子!你可真是老娘的好儿子!真给老娘争脸!哈哈!没白养你二十多年!你这回可给咱家立了大功了!” 我苦苦一笑:“我都小兔崽子了还好儿子呢?” 老妈笑得最都歪了,“一千四百万啊,这么多钱,可怎么花呀?”她兴奋地踢了我爸一脚:“喂,你说怎么花?” 老爸瞪眼道:“说话就说话,踢我干嘛?我哪知道怎么花!” “呼,这回可爽大发了!”老妈满脸喜色地往沙发上一靠,把手张开,伸到光线底下照了照手上的白金戒指,“……我得先去换个戒指,哈哈,老娘也看看什么叫钻石,对,手链项链也得买几条,他爸,你要买点什么不?要不然你把工作辞了吧,反正家里有钱了,不在乎你那一两千。” 看爸妈高兴,我心里自然也痛快。 等闲扯了一会儿,我突然道:“妈,刚刚说的话可别忘了哦。” 老妈愣了愣:“……什么话?” “才说你就忘啦?”我重重拍了拍脑门道:“你说我如果拿出几十万来,你就答应我跟那个岁数比我大的女的谈对象,是你说的吧?好了,现在钱也拿出来了,那我和她?” 我心里没什么底,毕竟,有些根深蒂固的观念是不那么容易改变的。 可谁知,老妈却想也不想地大手一挥:“你现在是咱们家的大功臣!谈吧谈吧!我才懒得管你!”茶几前的她弯腰抱起一摞钞票在怀里,咧嘴傻笑几声,“哈哈!有了钱!什么都好办!大几岁怎么了?你只要别给我弄个老太太回来!找多大的都行!我做主了!看他们谁敢说什么!” 嘿嘿,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 …… 【ps:今天已更10000字,求几张月票,谢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77章【搬救兵!】(10000字,求月票) 北屋客厅里。 老妈乐得手舞足蹈地自言自语,纠结着周末去哪买点什么,喜不自禁。我爸虽然表面上没怎么表现出现,但从眼神里看得出,他也是极为兴奋的,毕竟那是一千四百万,普通家庭一辈子也挣不来的钱,放到谁家谁家不乐死啊? “对了。”老妈突然看向我,手心向上地伸了过来:“存折呢?我数数钱。” 终于说到正事儿了,我一定神儿,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呃,暂时给不了您。” 老爸眉毛一跳:“为什么?” “是这样。”我拿捏了一下语气,沉吟道:“我考虑吧,这些钱放在银行也不是个事儿,您想啊,那点利息算什么,于是我就打算做一做生意,让钱生钱,这样下去,以后咱家可不止一千四百万,很可能是二千四百万,三千四百万,嗯,接着呢,咳咳,我跟王府井盘下了一家婚纱店,准备改做美容会所,那一千多万呢,也基本全投进去了,估计十一国庆前能正式营业吧。” 老妈顿时收起笑容,脸色微变,“全投了?一点也不剩?” 我回答:“差不多,就留了几十万,够咱们花的。” 老妈瞪着我道:“跟我商量了么你就投资?怎么主意那么大?啊?再说了,你是做生意的料子吗?别弄个不好把钱再全搭进去!到时候还不空欢喜一场?你啊你!想把我气死呀!不行不行,做生意不保险,你赶紧把钱收回来!” 我道:“已经投进去了,装修都快好了,还怎么收?”见老爸老妈不言声,我继续道:“这店是我和我女朋友合伙的,我负责出钱,她负责经营,呃,不是跟您吹啊,她的工作能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她,而且王府井那边地段太好了,属于北京最大的商业街之一,甚至附近还新开了一条奢侈品街,全是国际一线品牌专卖,吸引来的也大都是有钱的主儿,这个氛围下,这美容院想赔钱都难,这是百分之百盈利的,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世上哪有百分之百赚钱的生意?是生意就有风险,但话到这儿了,我却只能没命地往好的地方说。 沙发上的老妈气哄哄地瞥瞥我,“是不是你女朋友出的主意?嗯?有了老婆忘了娘!” “不是,我自己琢磨的。”我讨好地给老妈倒了杯茶水,挨着她坐稳,晃了晃她的手:“妈,我都快二十三岁了,有点自己的主见还不是好事儿啊?我知道您想的什么,不是那样,开美容院真是我自己拿的主意,跟她没关系,她也是等我盘下店面来以后才知道的。” 老爸插话道:“下次再有这种事,提前跟家里商量一下。” 我笑道:“行,妈,您呢?” “行了行了。”老妈没好气地摆摆手:“看在你给咱家立功的份上,这回就算了,可你女朋友真懂经营?我心里没谱,对了,要不把月娥请过来吧,她不是一直想开美容院吗?月娥脑袋瓜活分,我就信她!” 我眨巴眨巴眼睛,试探道:“我女朋友不比邹姨差。” “得了吧。”老妈白了我一眸子:“瞧瞧人家月娥,那才叫漂亮,那才叫能干,你朋友要是能有月娥一半好,我就知足了。”原来邹姨给老妈的印象这么好啊,那好办多了。 老爸看看我:“哪天带回家给我们瞅瞅。” 我道:“不用哪天了,我现在就能把她带来。” 老妈呆了呆:“……她在门口等着呢?你这死孩子!怎么不让人进来?多半天了!”老妈抻着脖子一个劲儿地往窗户外面看。 我站起来咬咬牙:“爸,妈,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女朋友就是月娥!” 老妈一蒙,笑容僵硬住了:“……再开这种玩笑,信不信我一脚踹死你?” “不是玩笑。”我无比正色道:“我早喜欢上月娥了,她也喜欢我,前几天我们跟邹奶奶打了招呼,她同意了,所以我们才开始正式交往。” 呼,总算说出来了! “你,你再说一遍!?” “月娥是我女朋友。” “…………&&#@!##¥@(+(!!!” 看着爸妈呆滞的模样,我摸摸鼻子,道:“您别拿她是您妹妹说事儿啊,那本来也不靠谱,什么妹妹啊,她小您多少岁呢?我压根就该管她叫姐姐的,所以说,她既然比我也大不了太多岁数,那我俩交往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哦,您也说过了啊,我朋友如果能有月娥一半好你就知足,好了,现在她有月娥百分之百的好,总行了吧?” “行你个屁!”老妈呼地一下站起来:“老娘打死你个兔崽子!” 老爸也重重拍了下茶几:“胡闹!简直是胡闹!” 老妈一巴掌拍到我肩膀上,接着又来了一巴掌:“老娘快被你气死了!快被你气死了!你个王八羔子!那是我认的干妹妹!是你姨!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你!”晕,我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 躲着母亲的巴掌,我满屋子乱跑,急道:“妈,你刚刚还说了的,只要我不带个老太太回家,多大岁数都行,你都同意,是不是?是不是你说的?”我都快郁闷死了,“……怎么一转眼就不是您了?说话算话好不好?” “那能一样吗?能一样吗?”老妈龇牙咧嘴地轮圆了胳膊拍向我屁股:“老娘把月娥当亲妹妹看的!你个兔崽子给我来了这么一手!让我以后怎么弄?” 我捂着屁股道:“干妹妹再亲也没有儿媳妇亲啊,以后她叫您一声妈,这有什么不好?” “放屁!”老妈愤怒地追在我屁股后头打:“其他人怎么看也就算了!可街里街坊的哪家人不知道月娥是我妹妹?哪家人不是到你管她叫一声姨?还有!我那些亲戚呢?除了你姥姥和姥爷!那次来咱家串门时都见过我妹妹!我还特意介绍过她!都知道她是你姨!要让他们知道你跟你姨乱搞在一起!这是……这是打你老娘的脸啊!你不如一刀捅死我!” “什么姨不姨的,她就是个邻居!” “我不同意!你俩赶紧一刀了断!要不老娘揍死你!” 咣当一声,北屋门被人从外面飞快推了开,只见邹月娥和邹奶奶小跑了进屋,估计是跟外面听见了我们的争吵。 “别打了,大姐,别打了。”邹月娥挡到我面前,急忙握住我妈的双手,“这事儿不怪小靖,是我的责任,你要打打我,是我对不起你和大哥。” 邹奶奶劝道:“是啊,小崔,别这样。” 老妈脸色要多复杂有多复杂,她咬着后槽牙瞅瞅邹姨,“月娥,你起开,没你的事儿。” 邹月娥苦苦一笑,死活抓着我妈的手不放,怕她又去打我,“我年纪比小靖大,出了这种事,本就是我的过错,跟小靖没关系。”顿了顿,邹月娥无奈眯了眯眼睛,“大哥,大姐,我知道,小靖现在有了钱,我配不上他……” 老妈打断道:“哎呀,不是钱的事儿,不是钱的事儿。” 我气道:“是我妈好面子,怕亲戚说闲话。” 邹月娥斜了我一眼:“靖,让我跟大哥大姐单独说几句话?” 我看看他们,揉着太阳穴开门出了屋,在香椿树底下来来回回转着圈。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门开,邹奶奶先一个走出来,后面跟着邹月娥。我注意了一下,邹奶奶的表情不是那么好看,出屋后,她往我这边看了看,也没过来,边叹着气边肚子回了东屋,只有邹月娥一人朝我缓步走来。 “怎么样了?”我急切道。 邹月娥勾着苦涩的嘴角,淡淡摇了摇头:“还能怎样,不行呗,靖,我看大姐的态度,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成不了了,嗯,美容院我已经用我名字注册了,这样,等过些日子手续办好,我再把它过户到你名下,唉,现在这种情况,我可没法做这个法人代表,不然大姐要是知道了,还不更火?” 我板着脸道:“用不着!你拿着你的!我再想想办法!” 邹月娥耸了耸肩膀,“想靠道理说服他们,肯定行不通,大姐也说了,别的都不是问题,但唯独她亲戚那边没法交差,呵呵,我呢,说了两句也没好意思再劝,因为大姐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对我有意见,估计啊,觉得我是为了钱才跟你的。” 我道:“那你说怎么办?” 邹月娥抿了抿性感的嘴唇,“他俩正在气头上,我看,咱们先暂时不要来往了,实在不行我就跟我妈搬出四合院,跟其他地方落脚,让大家彼此间保持点距离,也都冷静一下,等过个一年两年的,到时候再看看大姐的态度,如果几年时间还没办法让她跟大哥接受咱们的事儿,那就真的没辙了。” “几年!”我把脸往下一拉,好不容易等来跟邹姨交往的机会,我怎么甘心再等几年?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跟床上翻身来翻身去,我不眠不休地整整想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 几声清脆的鸟啼飘飘荡荡地在屋檐处溅起,忽地,乌鸦嘎嘎一声低叫把鸟儿们全吓跑了,扑腾扑腾闪动着翅膀飞向远处。推开屋门的我一阵哀叹,大清早就有乌鸦枝头乱叫,真晦气,弄只喜鹊来好不好?我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子,嗖地丢向房顶,登时,乌鸦边叫边跑,离开了院子。 走进北屋,爸妈已经在吃着早饭了,见我来,他们根本不拿正眼看一下。 我也不说话,默默坐到饭桌前,拿筷子加了个馒头片吭哧咬了口——香。 “告诉你!”老妈眼角瞥瞥我:“以后要再让我看到你和月娥来往,你就别回这个家了!这儿没你的地方!” 我火又上来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不回就不回!” 我一转身,在老妈的嚷嚷声中走出了四合院,打了辆出租车,来到菜百黄金第一家。 走到卖铂金首饰的柜台琢磨了一番,我细心地挨个审视着,最后,选中了两对铂金耳环,两条重量极足的铂金项链,和一个造型优美的戒指,刷卡付了钱,我提着包裹出了百货商场,转头又进了往东不远的大中电器。 记得腰子说过,他大叔是跟这个大中当领导的,不过具体干什么我却记不清了,就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上午九点十五分。 做完了准备工作的我来到丰台大红门附近一栋年久失修的破板楼前。 这边挨着大红门服装批发市场不远,很多卖衣服卖鞋的商家都是在这里租房的,弄得小区比较乌烟瘴气,乱乱哄哄。 我找到三单元的门,上了二楼,咚咚咚,敲敲右手边的防盗门。 咔嚓,里面门一开,“……咦,小靖,你怎么来了?”开门的是个中年人,也是我妈的弟弟,我舅舅,在一家不算很景气的服装厂上班,虽然副主任的名头听着不错,然而却没什么油水,月薪少得可怜,“……快先进屋吧,吃早点了吗?我让你舅妈给你做点?” “舅舅好。”我换了拖鞋走进客厅,“不用麻烦,路上吃过了。” “诶?小靖来了?”我舅妈带着套袖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手上拿着抹布,似乎再擦油烟机,“等会儿我腾出手来给你沏茶,把这点活干完的。” 我忙道:“没事儿,您忙您的,甭管我,对了,也不知道您俩爱吃什么,我拿了点水果来。” 舅舅埋怨道:“来就来呗,还拿什么东西?你妈呢?” “家呆着呢。” 片刻后,舅妈也走到客厅,我们仨挨着在掉了皮的人造革沙发上坐稳,随意聊着天。平时的话,我不常自己一人来亲戚家串门,一般都是过年过节跟爸妈一块来,所以,舅舅和舅妈眼中泛着股狐疑的色彩,却也没多问,热情地招呼着我吃水果。 我舅妈是个搞技术的,比我舅舅有能耐,月薪不错,但由于他们很会过日子,非常节省,以至于这个家看起来有点破破旧旧的,比如电视吧,现在我对面那台还是个二十一寸的小彩电呢,跟人家四五十寸的液晶电视一比,简直落后太多了。还比如,我舅妈从来不买首饰,全身上下也就一枚结婚戒指。 我盯着电视上的一个谍战连续剧,问:“电视有点重影了吧?” 不但影像稍显模糊,画面时不时还跳上一下,看得我有些眼晕,真不习惯。 舅舅有什么说什么,嘴巴一努舅妈的方向,“是啊,我也看着别扭,说了几次了,可她不让换,舍不得,说留着钱以后给孩子做生意用。” 舅妈看看他:“你以为我不想换啊?可钱得用在刀刃上,今天买个这,明天买个那,这还能攒下钱吗?” 舅舅道:“换个电视能花多少钱?” 舅妈瞥他一眸子,“现在商场里都是液晶的了,一台好几千,这叫便宜啊?” “你不会买个寸数小一点的?二十一寸的液晶也有啊。” “小点的也不便宜,如果是几百一千块钱,那我不是早买了?用得着你说?” 砰砰砰,防盗门被人拍了拍。 “我去开门。”舅妈把手里的半个苹果塞进舅舅手里,抽出一张餐巾纸,一边擦手一边走到门前,把纸丢进垃圾袋,拉开门一看,“……您是?”我和舅舅的角度也能看到外面,那儿站着三个男的,其中俩人穿着蓝色工作服,手里抱着个大箱子,另一人穿着浅黄色工作服,背着个大包。 一人道:“是您家买的电视吧?夏普四十寸液晶?” 舅妈一愣:“……没有啊,走错了吧?” 那人道:“不对啊,门牌号就是你家的呀?” 我放下苹果赶快站起来:“对,没走错,就是这里,来来,您请进吧。” “诶?小靖,怎么回事儿?我们没买电视啊?” 我呵呵一笑,先把防盗门打了开,让三人进屋,接着,回头看向他们:“是我买的,本来送货和安装应该分两次,但我拖朋友打了声招呼,所以当天就送来了,对了,您这电视可以淘汰了,现在不是有以旧换新吗?能把旧电视抵钱的。” 正往客厅搬电视的一人道:“对,以旧换新活动到明年才结束呢,那我们把旧电视搬走了?” “等等等等!”舅舅和舅妈错愕地看着我:“小靖,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摊手,“我上回来,这电视看得我这叫一个晕,就想着哪天给您买一台,老看这个毁眼睛。” 舅妈急道:“这怎么行,哪能要你们家破费啊。” “不是我爸妈的钱,他们不知道,钱是我自己赚的,呵呵,我先买个关子,明后天您就明白了。”我帮着工人把旧电视搬到地上,“……先别说这个了,买都买了,账也结了,想退货是不可能的,来,舅舅,舅妈,您俩看看怎么样?喜不喜欢?” 电视的包装被工人拆了开,舅妈讶然道:“当然喜欢,四十寸?太大了。” 舅舅道:“夏普的牌子可不小,这得多少钱?” “没多少。” 半个小时后,屋里只剩了我们仨人,看着那台崭新的液晶电视,我微微一点头,大小正合适,插上机顶盒,画面也非常清楚。 那边,舅舅舅妈对视一眼,舅妈道:“这么贵重的礼,我们可不能收,这是多少钱?我给你。” “哎呀,一点心意而已,您就收下吧。” “可是……” “对了,差点忘了!”我一拍脑门,从兜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在舅舅和舅妈疑惑的视线下掀开盖子,露出一对铂金耳环,“……舅妈,我看您平时不戴手链和项链,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不过印象里您好像扎了耳朵眼,喏,这个送您。” 舅妈呆住了:“铂金的?你这是干嘛?” 舅舅板着脸道:“不行不行,拿回去,要是便宜一点我们也不跟你客气,可这太贵了。” 舅妈拼命往回推:“对,快拿回去。” 我不由分说地把盒子塞进舅妈的手里,“您要在这么说,下次我可不来了?拿着拿着,没几个钱。” 推脱了一会儿,舅妈终于叹着气收下了耳环,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唉,还真漂亮,小靖,那舅妈就谢谢你了?” 舅舅砸了下嘴巴:“我姐家也不富裕,你瞧你,来一趟的还买这么多东西,这是……呃,是不是有事儿啊?” 我笑道:“没事儿,我可还记得您小时候常抱着我逛陶然亭公园呢,有次我自己一人跑丢了,给您急得啊,满公园找我,呵呵,我挣了钱,孝敬孝敬您还不是应该的?”看了看表,我一抬屁股,“快中午了,我先回去了,改天有空我再过来,对了,我来的事儿您先别和我妈说啊。” “吃完饭再走,着什么急?”舅妈道。 “不了不了,舅舅再见,舅妈再见。” “唉,这孩子……” 出了舅舅家,我下楼到街边一个还算干净的小饭馆要了碗刀削面吃,面里没什么油水,拿筷子捡了捡,才找见两块小指甲盖大小的肥肉。我暗暗摇头,快速将面条吃干净,擦擦嘴,走到辅路的公交站牌前,坐上了往西三环开的车。 花园桥。 我站在一栋灰楼前抬头向上望望,一迈步,走进五单元,在三楼按了中间那家的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 吱呀,门开。但让我意外的是,给我开门的不是我大姨或大姨夫,竟是我小姨。 “是你?”小姨下意识地打开门,“怎么来之前没打电话?” “哦,就过来看眼,要是没人我就回去了。”我走进屋,“小姨,您怎么在我大姨家呢?” “我俩上午去逛街了,买了几件衣服,就跟我大姐家吃的饭。”我小姨和小姨夫人都比较精明,工作不错,生活条件是我妈几个兄弟姐妹里最好的一家儿,而我大姨呢,性格随了我姥爷,比较朴实,家庭条件跟原先的我家相当,都不怎么好。 里屋。 大姨正手拿几件衣服看来看去,见我来了,她淡淡笑了一下:“你爸妈没来?” “没,他们跟家看电视呢,咦,小茹呢?出去玩了?”我大姨是我妈家里最大的,但生孩子比较晚,以至于她女儿小茹比我还要小上几岁,正在上高中,挺腼腆的一孩子,跟我一样,不是特爱说话。 “她跟屋复习功课呢,等我给你叫她。” “不用,没什么事,就是好长时间不来了,过来看看您,您身体怎么样?” 大姨笑道:“挺好,都挺好,劳你惦记了。” 小姨呵呵一笑,拍了我后脑勺一把:“这孩子,还挺会说话,怎么感觉你比原先机灵了很多呀?”没等我言声,小姨就不依不饶地开起玩笑:“怎么?就知道看你大姨?也不问问你小姨身体咋样?” 我呃了一声:“可没有啊,我本来打算看完大姨再去您家的。”瞎聊了几句,不多时,我扫了眼一床的衣服,对大姨小姨道:“你们看衣服吧,我先找小茹待会儿。” 大姨一点头:“去吧,晚上跟这儿吃饭。” 小茹功课很不错,听说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那股子认真劲儿没人比得上她,也懂事,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所以才下苦功复习吧。 总的来说,大姨家比我家可能还要清苦一些,有段时间,我大姨夫没了工作,就靠着大姨的那点工资养活三口人,那时,我妈还偷偷给过大姨钱呢,不过大姨没要而已。现在呢,虽然大姨夫又找了工作,但薪水不高,日子过得仍然有些拮据。 小屋。 文文静静的小茹正趴在写字台上认真学习,连我开门进来都不知道。我暗暗一点头,没忍心打搅她,轻轻坐到小床上。床比较旧了,还是那种木板式的,坐下去顿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 小茹吓了一跳:“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道:“刚到,打扰你学习了吧?” “没有,我正好写完呢。” 我把头凑过去一看,“……写作业?” 小茹把本子立给我瞧,“……英语作业,老师让抄书两遍。” 本子上的字迹娟秀极了,不过,却不是很清楚,我怔了一下:“英文字怎么断断续续的?” 小茹不好意思地晃了晃手中的圆珠笔:“笔不小心掉到地上摔了下,可能滚珠摔坏了,没事,还能写,等水儿用完了再换,这是妈妈上星期刚给我买的呢,你可别和她说。”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叹了叹气,“换一根吧,模模糊糊的,老师怎么看你作业?” 小茹看了看圆珠笔,惋惜地哦了声。 “来,坐床上来,有话跟你说。”我拍了拍身旁的空地,等小茹奇怪地坐下后,我把单肩背书包拿到大腿上,拉开拉锁,取出三个厚厚的信封,轻轻放进小茹手里,“这个你拿着,想买点什么买点什么,以后别怕花钱。” 小茹呆了呆,小心翼翼地掀开信封口一看,“啊,这,这么多钱?” 每个袋子里是一万元整,总共三万。我道:“自己收起来,花完了和我说,我再给你。” 小茹急急把信封往我怀里推:“不行,真不行,太多了,我不能要。” 我板起脸瞅瞅她:“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哎呀,真不行。”小茹急坏了,干脆把钱扔到床上,“谢谢哥了,可我用不到钱的。” “你学费不是钱?生活费不是钱?怎么会用不到。”我拿起信封再次塞进她手里,“听话,把钱收好了,我大姨大姨夫都挺不容易的,懂不懂?”见小茹眼眶一红,我道:“该考大学了吧?没事,以后甭操心学费的事,只要你好好学习,别给大姨丢脸,别说学费了,你嫁妆钱我都包了。” “哥,我,我……” “再得得瑟瑟的我可生气了啊!” “生什么气?”门开了,换了身新衣服的小姨走了进屋,后面,大姨也端着茶杯进了来,把杯子往写字台上一撩,“小靖,喝水,嗯,怎么回事儿?兄妹俩吵架了?” 小茹拼命摇了摇脑袋,一起身,赶忙把手上的信封递给大姨:“妈,这是我哥给的钱,三万。” “钱?三万?”大姨面色一惊,和小姨一起诧异地看着我:“这是干嘛?” 我摸了摸鼻子:“偶然间挣了点钱,呃,这个明后天您俩就知道了,现在暂时不能说。” 大姨故作不悦道:“你赚钱也是你的啊,给小茹干什么,不行,拿回去!” “大姨,您就甭跟我客气了。” “不是客气不客气的问题,你们家也不富裕,哪能要你的钱啊!”大姨把钱又塞给了我:“心意我领了,但钱不行,赶紧拿回去!” 我咂咂嘴,把小茹拽到我身边,不由分说地将钱交给她:“大姨,我又没给您钱,我给的小茹,这是我妹妹,我给点钱不行啊,小茹,拿着。” 小茹苦着脸瞅瞅我,又看了看母亲:“妈,要不要?” 大姨叹了口气:“……不能收。” 我瞪眼道:“不用问你妈,钱是给你的,好了,话题到此为止,谁也别再说了啊,再说我真急眼了哦?” 气氛一滞,几秒种后,小姨捅了捅大姨:“小靖难得有这份心,您就收着吧,你家不是……” 大姨叹息着在我身旁一坐,“……唉,我也不瞒你,最近刚给小茹学校零零散散地交了些钱,手头确实有点紧,这样,嗯,这钱……这钱算大姨管你借的,等我手头富裕了还你。” 我翻了翻白眼:“都是一家人,说那个有意思吗?以后啊,有事儿您就说话,只要我力所能及的,绝对没二话,对了大姨!”说罢,我一把拽过书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灰色细长条的盒子,掀开,露出里面的铂金项链,“特意给您买的,呵呵,您比我妈漂亮,戴上肯定好看。” 大姨一懵,赶忙推着手躲开:“不行不行,我都老太婆了,带它干什么?” 小姨惊讶地盯着项链道:“这是铂金的吧?哟,咱们刚跟商场看过,得七八千呢!” 大姨被唬了一跳,更不敢要了。 我也不多说,拿出项链死活给大姨戴在了脖子上,一看,“……嘿,真配您。” “好是好。”大姨低头捏着项链为难道:“可太贵了。” 小姨走过来搂着大姨上下看了看,附和道:“多好看呢,嘻嘻,瞧小靖对您多好,赚了钱先想着孝敬您。” “呃,小姨,我咋听您话那么酸溜溜的呢?” 小姨瞥瞥我的眼睛:“有吗?有吗?” 我一摸包,从里面取出一条跟大姨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项链,在小姨呆呆的视线中,也给她脖子戴了上去,“呵呵,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知道您爱美,特意给您选了个时尚点的造型,您看看好不?” 小姨顿时笑容满面,从兜里拿出面小镜子左左右右地照了照,“……好看,太好看了!” “还有这个……”我又摸出两个盒子,一个里面装的戒指,一个里面放的耳环,“喏,都是孝敬您的,祝您越活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小姨吸了一口气:“全是铂金的!你可真敢买啊!” “只要您喜欢,花点钱算什么?” 她急哄哄地抓来戒指试了试,又让我帮她举着镜子,她则捏着耳环在耳畔上比了比,良久之后,小姨兴奋道:“好,真好,全是我喜欢的款式,哎呀,就这几个首饰,我一年前就想买了,但我们家那位非说太贵,不让我买,嘻嘻,这下如愿以偿了,小靖啊,我这人可不知道客气,谢谢了哦?” 大姨踌躇道:“你花这么多钱,你妈知道不?” 她?我心里哼哼一声,“不用告诉她,呃,暂时也别说我今天来过哦,刚跟她吵过架。” 小姨眨眨眼:“因为什么事儿?” “嗨,没啥,对了,我还得去趟姥姥家给他俩买点东西呢,先走了。” “吃完饭再走啊。” “不了,去我姥姥那儿吃,别送了,大姨再见,小姨再见,小茹再见。” 所谓助人为乐,能帮助到大姨,能让小姨和舅舅开心,我心中自然也是无比的畅快。嗯,今天的任务基本完成了,现在还差最后一个地方,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地方要去了。 角门南站附近的西马小区。 这里是号称丰台区最大的住宅小区,商业设施虽说不咋样,但人是真多。 走到35号院里的一栋粉红色楼栋前,上了一楼,将七八大袋子的营养品放到地上,伸手按下门铃。 “小靖?”开门的是我姥姥,一个对孩子很慈祥、对大人很严厉的老太太。 “姥姥,我看您来了。”我侧身进屋,把大包小包放到门厅边上,“这是给您和姥爷买的营养品,祝您和姥爷长命百岁,呃,您可别舍不得喝啊,这对您身体有好处。” 姥姥笑容可掬道:“下回别买东西了,进屋吧,你姥爷出去遛弯买菜了,还没回来。” “您血压怎么样?还高吗?”我关心道。 姥姥拉着我的手坐到沙发上,“呵呵,好多了,吃药控制的挺好,你姥爷也没事儿。”我是姥姥的大外孙子,老一辈的人也都讲究这个,所以我妈家的这些孩子里姥姥当然最是疼我,小时候啊,有什么好吃的都往我嘴里塞呢,“……怎么一个人来了?” 我道:“想您和姥爷了,就过来看看呗,嗯,家里有什么活儿没有?哟,地挺脏的呢,上回是我大姨最后擦得那次吧?成了,甭管了,我给您擦,这眼看就中秋节和国庆节了,得拾掇干净点,嗯,玻璃和厨房我也就事儿弄干净,您歇着,我先干活。” “不用你,回头我跟你姥爷自己弄。” “哎呀,就交给我吧。” 我去厨房拿了块抹布,泡上洗涤灵水,开始做起家务活。 过了会儿,电话突然响了,我想了想,对着客厅道:“姥姥,要是我妈的电话,别告诉她我在您这儿。” “怎么回事?” “待会儿再跟您说。” “喂……玉梅啊?”嘿,还真是我妈,只听姥姥道:“……明天中午你请客吃饭?去哪……饭店?干什么?有钱烧的你啊……你姐和你妹他们也去?神神秘秘的到底干嘛……你不说清楚了我不去……好事?你要结婚了?”我姥姥这话差点让我笑喷了,“……你不结婚不离婚的请什么客?你那么点底子我还不知道……行了行了,知道了……要我去也行,就跟你家吃饭,让你大姐早点去帮你做,不去什么饭馆,我吃不惯……嗯,就这样。” 我走到客厅,只听姥姥问:“你妈怎么了?非要请客,还不说什么事。” 她大概是说中彩票的事儿吧,但我没提前透露,道:“明儿个您就知道了。” “那你不让我和她说你在,是干嘛?” 放下抹布,我故意重重叹了一口气:“唉,我跟我妈吵架了,这家我是回不去了。” 姥姥面色一紧:“说!” 我惨兮兮地揉了揉屁股,“昨天您是没看见,我妈这叫一个打我,噼里啪啦的,差点没给我疼死,早上她还放下话了,说以后这个家没有我容身之地,让我滚蛋。” 姥姥脸一沉:“她真是这么说的?因为什么!?” “我谈了个女朋友。” “你都这个岁数了,有什么不行?” “她年岁比我稍微稍微大一点点。” “那也没关系啊,哪有问题?” 我哭丧着脸无辜地一摊手:“说的是啊,我女朋友又漂亮又能干,根本挑不出刺,可我妈就不依不饶了,非要拆散我俩,还打我,还骂我。”我往沙发上一坐:“……以后我住您这儿吧,家我没法回了。” 姥姥顿时气得够呛,一拍桌子道:“反了她了!她崔玉梅要干什么?要干什么!?”呼呼一喘,姥姥溺爱地握住我的手:“你别怕!回你的家!她崔玉梅要是再敢碰你一根头发!看我明天拾掇不死她的!” “谢谢姥姥。” …… …… 【ps:今天的一万字到了,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78章【老妈点头了】(6000字) 星期日清早。 由于心里太乱太燥,我根本没睡懒觉,七点多钟就翻身起床,揉着眼睛拿起刷牙缸子,推门走到院当间的水池子前,往脸上泼了几把冷水,呼,清爽极了,于是乎,我挤上牙膏,边嘎吱嘎吱地刷起牙,边琢磨着一些事。结果太入神了,我这一刷居然足足刷了十几分钟,牙床子都给弄流血了。 吱呀,吱呀。 两声开门的动静齐齐响起,一个是北房,一个是东屋。 抱着脸盆和毛巾的邹月娥困意十足地打着哈欠走出来,看到我后,她什么话也没说,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零点几秒后就挪了开,看向北屋门口抓着毛巾的我妈,笑着微微一点头,“……今儿不是休息吗?您起得够早的?” 老妈淌着拖鞋朝我走来,“嗯,家里亲戚一会儿来,起早点儿买菜去。” 我见俩人谁也不理我,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把牙刷用力在缸子里搅了搅,回屋放下洗漱用具,转头进了北屋,准备吃早餐。 “我告诉你啊!”洗完脸进屋的老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瞥瞥我,把牙缸子重重往窗台上一放:“中午你大姨小姨她们都过来吃饭,我打算把中奖的事儿跟家里人说说,到时候,你要是敢把月娥的事从嘴上漏风,让我兄弟姐妹们知道的话,我先一个饶不了你,听见吗?哼,谅你也没这个胆子!” 我没言声,心中却切了一声,你看我有没有! 老妈拿眼角瞅瞅我:“你看人家月娥多明白事儿,知道不行就不和你说话了吧?你也是,趁早打消了这念头,老老实实地找个岁数差不多的女孩,不然,找个其他稍大一点的我也不拦着,但就月娥不行,要让我亲戚知道你跟你姨瞎搞,那得怎么笑话我啊?嘿,你翻什么白眼?不服气?哼,警告你,只要我和你爸还在世一天,就容不得你胡闹!不信你就试试,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如果我大姨舅舅他们都不说闲话呢?” 老妈哼了一嗓子:“你觉得可能吗?净说那没用的!” 这时,系着衬衫扣子的老爸从里屋推门出来,道:“你舅舅和你大姨家人都传统,肯定受不了这个,要是让他们知道,那还不乱套了?信吗?你大姨敢指着你母亲鼻子骂她,你舅舅也得给你妈甩脸色,更别说你姥姥姥爷了,他们家人啊,都爱管个闲事,像你小姨吧,那张嘴还不知道怎么挤得你妈呢,絮叨极了。” 老妈怒道:“你才絮叨,你全家都絮叨!那是我们几个姐妹感情深,你懂个屁啊!” 爸妈吵了一会儿架,便各自忙起来,老爸去超市买一些熟食和饮料,老妈则到和平门菜市场买菜买肉。大概九点钟出头的时候,他俩前后脚进了院,见状,我也去厨房帮忙,把菜洗好切好在案板上,逐而回到北屋,等着亲戚们。 咚! 院门响了下,我妈屋也开着门,正好能看见外面,是舅舅和舅妈来了。 “二姐,二姐夫。” “诶,来了,快进来。”我爸我妈迎了上去,“孩子怎么没过来?” 舅妈笑呵呵道:“昨天就去了他姥姥家找那帮孩子玩,没回家,咦,小靖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我妈推了我一把:“甭理他,来,先吃几个水果,等人都到了再炒菜。” 舅舅疑惑道:“二姐,到底什么事儿?先跟我说说。” 老妈意气风发地嘿嘿一笑:“保密,保密,一会儿吃饭时再说。” 舅妈挽着我妈的手坐到床上,舅舅则边抽烟边与我爸在沙发上聊天,但屁股还没做热,提着点葡萄和香蕉的大姨、大姨夫也过了来。 “大姐,大姐夫。”大家迎到门口,纷纷打招呼。 大姨看了眼舅舅两口子,“来的够早的?妈还说让我早点到,帮着玉梅做饭呢。” 老妈笑着把大姨夫手里的水果接过来放到地上,“不用了,我都弄完了,屋里坐吧,我给你俩沏茶。” 大姨往里头瞧了两眼,“屋里闷,咱妈看人多闹心,院里坐着吧?这儿宽敞。” “也行,那我把水果拿出去。”老妈指挥我道:“去,搬桌子搬椅子。” 我应了声,一边和大姨舅舅他们说着没营养的话,一边往外拿东西。 忽然,东屋门毫无征兆地打了开,一身利利落落职业装的邹月娥走出了屋,估计是想去茅房。她看到我们一家子后,笑吟吟地一点头,跟大姨他们打招呼。上回,我大姨、大姨夫、小姨、小姨夫、舅舅、舅妈来家里串门时全见过邹姨的,此刻,也点头跟她问好。 “小邹也休息了?”大姨热情道:“马上开饭了,一块吃点?” 邹月娥眯眼笑道:“不了,家里准备饭了,您几位吃吧。” 舅舅道:“上次我二姐单位的事儿多亏了你呢,也不是外人,一块吃呗?”我妈我爸也假模假样地邀请她。 “谢谢您,真不了,中午我出去也有点事。”邹月娥推辞了几声后,迈步出了院子。 她一走,我舅妈小声儿对我妈道:“二姐,您这个干妹妹可真漂亮,我看很少有人能比得上她了吧?现在干什么工作呢?”听了这话,我心里不禁有些得意,不过那“干妹妹”几个字又让我很是郁闷。 老妈不动声色地看我一眼,强笑道:“在琉璃厂上班呢,弄古玩的。” “哦,那工作还不错,小邹还没成家呢?”大姨夫道:“上次你让我帮她物色几个对象,可我们单位确实没什么好人选,嗯,等哪天吧,哪天我再帮她问问。” 舅舅道:“是啊,小邹帮了二姐这么大忙,咱们得给她张罗一下。” 那边,上完厕所的邹月娥笑着进了院子,没过半分钟,在小姨和小姨夫的搀扶下,姥姥也到了。 “妈……” 众人站起来迎接。 老妈搬了把椅子往那头挪了挪:“坐这儿,我爸怎么没来?” 姥姥斜眼瞅瞅我妈,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懒得动换,跟家看电视呢。” 老妈脸上满是无辜的色彩,“呃,妈,怎么了这是?” “问你自己!”说完这句话,姥姥根本就不理我妈了,慈祥地拉着我的手在椅子上坐稳,淡淡笑着问了问其他几个孩子的工作和生活,“……小茹最近怎么样,可好久没见着了,怪想她的……你们呢,身体还好吗……哦,以后多注意点……”姥姥对谁都很和蔼,唯独没给我妈好脸色。 我妈那表情这叫一个冤枉啊,拉了我小姨一把,悄悄问:“妈是咋了?” 小姨纳闷道:“我也不清楚啊,二姐,肯定是您哪没让咱妈满意,你想想。” 老妈琢磨了琢磨:“不能呀,昨天打电话时还好好的呢,我,我招谁惹谁了这是?” 离吃饭时间还有点早,大家坐在香椿树底下聊着天。我觉得差不多了,借口去上厕所,等出了院子后,仰天做了几个深呼吸,偷偷趴在院门外往里瞅了瞅,不多会儿,见得几人聊得尽兴,我又进了院子,偷偷摸摸地快速推开了邹奶奶家的门,进去,反手关门。 “小靖?”邹奶奶正在案板上咚咚斜菜。 “伯母,月娥呢?” “唉,屋里喝酒呢。” 走到里屋,只见翘着二郎腿的邹月娥正跟床上盯着酒瓶子愣神。我踱步到她跟前,飞快道:“哎呀,别喝了,赶紧跟我出去见姥姥,我把你介绍给他们,没化妆吧?那就行,我妈家里人传统,你打扮得越朴素越好,行了,还看什么呢?走吧!” 邹奶奶在门边探出脑袋:“什么意思?小崔不是不同意吗?” 我道:“不用管我妈,嗯,都准备好了,这回成功的希望很大,月娥,赶紧跟我走。” “算了吧。”邹月娥上下扇动着睫毛儿,浅笑道:“你母亲的脾气我还不知道?而且她说的也对,你家人都知道我是你母亲的妹妹,可能崔姐还让他们帮我寻摸过对象,所以啊,这事儿压根就没戏,小靖,听我的,先等一年半年的再说吧。” 我哎呀了一嗓子:“你就别磨磨蹭蹭了,我可等不了那么久,走!” 邹月娥躲开我拉她的手,“我去什么呀我去?过去丢人啊?过去让人笑话啊?” 我这个来气呀,懒得跟她废话,迅速弯下腰,一把将她从床上横身抱起来。 “顾靖!”为了保持平衡,邹月娥只能勾住我的脖子,眉毛一冷:“别闹!” “你就听我的吧,错不了!”说罢,我抱着她就蹬蹬走到门前,拿脚踢开,走到院子里。 那头,姥姥和一票亲戚们正欢声笑语地说着话,突然听东边有响动,便齐刷刷地看了过去,接着,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这是!?” “兔崽子!你!”我妈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硬着头皮走到姥姥面前,将邹姨放下,拉着她的手道:“姥姥,她叫邹月娥,我新交的女朋友,您看还满意不?”邹月娥一拍脑门,可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了,她也只能配合我,整了整略微凌乱的衣衫,她唇角挂上一丝柔和的微笑,“……姥姥。” 我姥姥嘴角跳动了几下,垂目问:“这就是你说的比你岁数大一点点?嗯?” 我讪讪一笑:“她显成熟,看上去比较大。” 我也不知道姥姥到底什么想法,反正她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看着大姨小姨等人古怪的神色,老妈急道:“是这小兔崽子自说自话的!我和他爸可没同意啊!”呼呼喘气,老妈瞪瞪我:“王八羔子!行!你行!给我搞突然袭击是不是?看我回头怎么揍你的!等着!给我等着!” 切,我怕你啊?我告状道:“姥姥,我妈要揍我。” 姥姥冷哼着一拍桌子:“要揍谁啊?揍谁?信不信我揍你!” 我妈一下就蔫吧了,嘀嘀咕咕一句,没敢顶嘴。 我小姨夫惊得跟什么似的,“二姐,小邹不是你妹……”小姨忙拉了他一把。 瞅得院里气氛比较凝固,我看看兀自苦笑的邹月娥,一迟疑,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小姨。小姨一开始干脆假装看不见,十几秒钟后,她才恶狠狠地瞪了我一下,咳嗽一声,率先一个说话了,“二姐,我看吧……” 老妈抢先解释道:“我知道不行,昨天跟他们说过了……” “不行?为什么不行?”小姨故作惊奇状:“二姐,您也太保守了吧,不就是比小靖大上几岁吗?这有什么的?更何况女方岁数长些,方方面面还能照顾小靖呢,什么事都不用他操心,多好啊?为什么不同意?”说罢,我看到她掐了我小姨夫一下子,“你说呢?” 小姨夫立刻收起诧异的眼神,大点其头:“是啊,我也觉着挺好的啊。” 不止我爸我妈愣住了,邹月娥也呆在了当场。 我都恨不得抱上小姨亲两口了,说得好,说得好啊,嗯嗯,下次再给您买个大项链! 按耐住情绪,我眼巴巴的视线投向了舅舅和舅妈。 舅舅责怪地瞅了我一眼,看看邹月娥,沉吟片刻,他道:“二姐,小靖已经成年了,这么懂事儿的孩子,有自己的判断力,我觉得吧,交女朋友这种事,应该让孩子自己做主,咱们做家长的不能事事都插手啊,再说了,像小邹这么漂亮的儿媳妇,打着灯笼也没处找了呀,您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老妈和邹月娥再次愣住,“……可她……她是我……” 舅妈插话道:“妹妹不妹妹的还不是随口乱叫?街里街坊的哪家不这样?二姐,要是因为这个就不让孩子们交往,我看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好!说得好啊!我偷偷对舅舅舅妈竖了竖大拇指。 老妈呆呆道:“你们真这么想?” “当然了。”舅妈轻轻拉住了邹月娥的手,“上回来您家我就看着小邹这人不错,跟小靖多般配啊。” 我估计我妈是彻底蒙了,本以为亲戚们会大力反对加鄙视,谁想却闹了这么个结果。定定神儿,老妈看向我大姨和大姨夫,似乎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我大姨沉默了半晌,蹦出一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让孩子决定吧,你瞎操什么心?” 哈哈,说的太好了! 老妈老爸对视一眼,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赶忙趁热打铁地对邹月娥道:“再给你介绍一遍,这你以后叫大姨,这是大姨夫,那边是舅舅和舅妈,还有小姨小姨夫。” 邹月娥微笑着挨个叫了一遍,她比我会来事儿,完后,拿了根香蕉坐到我姥姥身边,一手亲昵地挽住姥姥,一手把拨开的香蕉递过去,“姥姥,您吃点水果?” “嗯,好。”吃完了香蕉,姥姥和蔼地笑了笑,“……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我连连点头:“定了定了。” 老妈瞪瞪我,询问地看了眼老爸。我爸一叹气,却没吱声。 见状,我不高兴道:“姥姥您看,您都定调子了,我妈还不乐意,这明显是跟您叫板啊。” 老妈气道:“你个死孩子!我揍你!” 姥姥没好气地对我道:“那是你母亲,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接着,又看向我妈,“你也是,动不动就揍啊揍的,我告诉你,以后有话好好说,要再让我知道你打了孩子,我先把你皮撕了!” 大姨突然道:“对了玉梅,你找我们来,到底什么事?” 老妈一听,郁闷的表情登时一收,笑道:“哦,是这样,小靖这死孩子也不知撞了什么大运,前阵子买彩票中了大奖,还不止一注呢……” …… 傍晚八点钟。 四合院北屋亮着灯,姥姥他们早回了各自的家,房间里只剩了我们几人。我跟邹月娥手拉手坐在茶几对面的凳子上,老妈老爸和邹奶奶则在沙发上靠着,大家都很沉默,谁也没说话。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客厅的挂表走到八点一刻时,我终于忍不住了。 “爸,妈,给个痛快话,到底行不行啊?” 老妈不悦道:“催什么催?” 我一砸嘴巴:“您倒真稳,我都快急死了。”我抹了抹脑门,把手摊开:“您看我这汗,就别折磨我俩了行不?” 邹月娥眯眼表态道:“大哥……呃,伯父,伯母,您俩是不是觉得我还有哪里不好的?” 老妈打了个哆嗦,一声苦笑:“我怎听这称呼那么别扭呢?” 我胳膊肘一捅邹姨,“咱妈说别扭了,叫别的。” 邹月娥一勾嘴角,笑道:“那好,我换一个……嗯……爸,妈,这个成不?” 老妈无语地踢了我一脚丫子,道:“月娥,你别多想,不是对你有意见,主要是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猛的这么一下,实在太难让人接受了,唉,我现在都不知道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这……他爸?”老妈拿手背拍了我爸腿一下,“你说呢?” 老爸摇头叹气:“随便吧。” “那……”老妈揉揉脑门:“你们就先谈着?” 我大笑一声,跑过去抱了老妈一把:“妈,你真好!” 老妈没给我好脸色,“去去去,别跟我没大没小的,有了媳妇忘了娘,这话真对,哼,白天怎么跟我叫板的?忘的还挺快!”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哪能啊,我孝顺您还来不及呢。” 邹月娥笑孜孜道:“爸,妈。” 闻声,我恭恭敬敬地对邹奶奶道:“妈。”汗,鸡皮疙瘩起来了。 “好,好……”邹奶奶终于露出笑容,一连答应了好几声,摸着我的手就不松开了。 邹月娥也挽住我妈,她脸皮厚啊,一口一个爸一口一个妈叫着,全然不觉得尴尬。 做了决定后,我妈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许多,她拍着邹姨的手,“月娥,邹大妈,你俩别怪我一开始不同意,我也是没办法,流言蜚语害死人啊,其实,我是特别中意月娥的,说起来,从最早在浴室误会他俩那次,我心里就落了个念头,心说月娥这么好的姑娘,要是能当我儿媳妇该多好,不过这个念想也就闪了那么几次,也没多想过,谁知现在……”这番话,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弥补与邹奶奶、邹月娥之间的芥蒂才说的。 邹奶奶叹了叹气:“亲家,我明白,不怪你。”呃,还没结婚呢,怎么就亲家了? 老妈道:“我们小靖这回有福气了。” 邹奶奶摇摇头:“是我们月娥有福气。” “对了,说说吧。”老妈看向邹月娥:“怎么追的我儿子?” “可没有……”邹月娥哭笑不得地拿下巴一努我这边:“呵呵,是小靖泡的我。” 老妈很感兴趣道:“哦?他还有这本事呢?” 在一片欢快祥和的气氛下,我们聊了很多话题,比如我和邹月娥怎么勾搭上的,比如美容院日后怎么发展,比如我俩何时结婚等等等等。随着深入的接触,我爸我妈的心结似乎也在一点一点解开,不再对邹月娥那般抗拒了,有说有笑,至少表面上相处得还算融洽。不过,我觉得老妈老爸之所能答应的主要原因除了我姥姥家人的集体赞同外,我那一千四百万也肯定从中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有了钱,人心情就好,心情一好,气量自然就大了。 二十分钟后,谈话结束。 心情非常舒爽的我伸了个大懒腰,送邹月娥出门。 等邹奶奶先一步进屋后,我拉了一把邹姨,没让她走,想了想,我试探道:“月娥,你看咱们关系都确定下来了,你爸啊妈啊也叫上了,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对不对路?” “你脑子里还能想出好玩意儿?”邹月娥眼皮一垂,“……说吧。” 我咳嗽一声,“……呃,咱们要是现在就同居,你说合适吗?” “……你说呢?” “我不是问你呢吗?” 邹月娥眯眼一笑,看看北屋方向:“只要你不怕咱爸咱妈说闲话,我没问题。” 我顿时热血沸腾:“……好!你回家搬被子吧!” …… …… 【ps:今天特别难受,我不知道晚上还有没有更,尽力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79章【我屋都听见了!】(万字已更,求月票) 晚八点半。 前门四合院东北头的小屋里。 “喂,你别管了,电脑我搬就行了,放那放那,对,你回家把你衣服啊被褥啊牙刷啊毛巾啊什么的全拿来吧,记得小点声儿,别让我妈听见。”我指挥着邹月娥去干别的,自己则弯腰搬起屋门台阶上的电脑主机箱,塞进了我写字台底下,又抱起显示器放好。等扛着五六件衣服的邹月娥回来,我苦笑一声:“电脑挺占地儿,勉强能放下,你那些衣服呢,挤挤应该也没问题,但床有点小了吧?” 我屋面积还不到十平米,一个人怎么都能凑合,可若住上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邹月娥把怀里和肩膀上的衣服丢到我床上,一擦汗,“呼,还行啊,一米二乘两米的吧?”她拿手比划了比划,“……侧着点身子睡,没问题的,嗯,你要觉得屋小,我妈不是让咱们上东屋住吗?是你非不干的。” 我摇头道:“租的房子再好,也没自己家住的舒坦,再说了,我住习惯这儿了。” 邹月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一喘气道:“好了,你帮我扒着点衣柜门,我把我衣服塞进去。” 我这人比较节省,衣柜里根本没几件衣服,正好够她用,可当邹月娥一件接一件地把整个柜子填满,我还是小小的无语了一把,这么多?女人可真能花钱啊。看着床上那四五件装不进去的大衣和羽绒服,我只能拿来个箱子,勉强装到里面,扔到大衣柜顶上放着,她拿来的七八个鞋盒,也被我一一踢到了床底下。 拿着笤帚略微清扫了一遍,整个屋子登时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邹月娥累得一屁股坐到床上,拍拍手上的尘土,“能拿的差不多都拿了,东屋基本没我东西了,呼,好累。” 我走到写字台前,蹲下去帮她接着电脑线,“歇会吧,待会儿给你捶背。” 邹月娥呵呵一笑,摸出酒瓶喝了一口。 吱呀,外面传来开门声。 “你们这是干嘛呢?”我妈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进屋,她愣愣的目光在我屋扫了一圈,“……原来不是这个布局啊?怎么多了好多东西?诶?电脑是谁的?”汗,还是被发现了啊,本来想先斩后奏明天再告诉老妈的。 我稍显尴尬地笑笑,委婉道:“是月娥的行李,先放我这屋了。” “放这儿?”老妈看看我,瞅瞅邹月娥,“……别告诉我你们想住一起?” 我咳嗽了咳嗽,脸上微红地一点头,“咳咳,差不多是了,那啥,主要还是她屋里土鳖多,一到晚上就满屋子顶乱爬,月娥胆儿小,怕那玩意儿,所以每次都睡不好觉。”我在老爸老妈眼里一向是乖孩子,这回不但和邹姨谈了对象,还要和她睡一起,这让我很不好意思。 旁边,就听邹月娥以退为进道:“妈,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再把东西搬回去,没事,东西不多,好搬。” “那倒不用,可是……可是你们……”老妈分别看了我们一眼,又瞧瞧屋里仅有的一张不大点的床,张口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末了,她甩着胳膊一转身,“……算了算了,爱咋折腾咋折腾吧,我不管了。” “哈!”我一下就乐了,对着我妈的背影喊道:“妈,您真好。” 我妈头也不回地骂道:“好个屁!早晚让你给气死!” 同居了,终于跟邹姨同居了。 我心情按耐不住地激动起来,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我就和邹月娥一块到院里刷牙洗漱,等回到小屋后,我拿塑料盆接了点凉水,去我妈屋里要来一暖壶热水,哗啦哗啦倒进盆里,弯腰,用手指试了试温度。 “水温行了,月娥,给,洗洗脚。”我把盆推到邹月娥脚底下。 邹月娥苦着脸一笑:“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主儿,有手有脚,自己会弄,你这么忙前忙后地伺候我,呵呵,真有点不自在呢。” 我翻翻白眼:“对你好点你还挑上理了?” “好吧,谢谢了。”邹月娥也不避讳什么,当着我的面把手伸进裙子里面,把肉丝袜一点一点捋下来脱掉,抬起白花花的小脚丫,用脚趾头点点水面,慢慢放了进去,“……呼,舒坦,靖,你也洗吧。” “你用的是我洗脚盆,等你洗完的。” 邹月娥眨眨眼,把脚往边上挪了挪:“要不……一起?” 我咽了咽吐沫,看看她,重重一点头,脱掉袜子往帆布鞋里一塞,屁股朝邹月娥身边凑了凑,俩脚慢悠悠地深入热乎的温水里,不过脚盆空间有限,我右脚只能踩在邹姨左脚上,呼,好滑溜。感觉她躲了一下,我呵呵一笑,追了过去,拿脚趾甲盖挠着她的脚。 邹月娥咯咯笑个不停:“别闹……痒痒……说了别闹的……痒……再挠我急了啊?” 我得意地笑了两声,弯腰抓起暖壶兑了些热水,接着,板着她的肩膀让她扭过身背对我,手摸上她肩膀,一下下捏着,“疼了说话。” 从侧面看到,邹月娥的眼睛不自觉地眯起来,“不疼,真舒服呢,靖,别光顾着我了,待会儿我也给你捏捏后背。” “得了,我哪舍得让你辛苦啊,不用。”我一直觉得邹月娥是个很可怜的女人,从农村来到北京打工,挣钱供着韦斌在日本生活学习,结果到头来却落了一场空,而且为了我母亲,好不容易坐上的经理位置也丢了掉,所以,经过几番波折终于走到一起,我现在对邹月娥啊,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入夜。 小屋黑了灯,我穿着个大裤衩,抱着换了身真丝吊带睡衣的邹月娥半靠在床头,手指头下意识地把玩着她嫩嫩的小肚皮,听着蟋蟀们吱吱叫着,看着窗户上映出的月光,心中一片安宁。 “靖,你家也有土鳖。”邹月娥把脑袋歪在我肩膀上,指了指发出细微响动的墙角。 我纠正道:“是咱家,不是我家。” 邹月娥嗯了一声,“是咱家,呵呵,有个家……真好呢。”动了动身子,她转过来,横着把丰满的臀部坐到我腿上,双手勾住我脖子,盯着我眼睛瞅,一眨也不眨,等看过了好一会儿,邹月娥轻叹一声,摸着我的脸蛋幽幽道:“我怎么觉得我特幸福?有人给倒洗脚水,有人给捶背,有人给捏脚,一直梦寐以求的美容院有了,车子有了,家有了,所有想要的都有了,简直跟做梦似的。” 我亲了亲她香喷喷的头发:“这算什么呀,以后等美容院有了利润,咱们就买栋别墅,把我爸我妈,你爸你妈全接过去住,然后呢,咳咳,再生个大胖小子,呃,当然了,生个大胖姑娘也行,你说好不?” 邹月娥宛若个勾人的妖精,眯着眼,抬起眸子看看我:“……怎么生?我不太懂呢?” 我就受不了她骨子里的这股子媚劲儿,呃了一下,“你这算是在勾搭我吗?” 邹月娥抿了抿还残留着酒精香味的嘴唇,曲起腿,手在月光下抚着她自己的脚面,徐徐上移,划过小腿,一直摸到了大腿的睡裙上才止住,挑逗般地瞅瞅我,“……邹姨真不太懂呢,要不然,你教教我怎么生孩子?” “我去!教你?”我瞪眼道:“我要是生过孩子,我就不在这儿待着了,国家科学院的肯定得把我抓走做研究。” “呵呵,你嘴皮子可越来越利索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我抓过手机看了看表:“该睡觉了,明儿个我爸我妈都请了假,说跟咱们到美容院瞅瞅呢。” “嗯,睡吧。” 我们俩人都平躺了下去,宽度一米二的床也不算很挤,将将可以容下俩人。邹月娥怕土鳖骚扰,就睡在外头,我则侧过身来,紧紧搂着她肉呼呼的身子闭上眼,很享受这种丰腴的触感。 不知过了多久,我张开眼睛:“……睡了吗?” “睡了。”邹月娥把脑袋侧过来对着我。 “汗,睡了你还说话?”我手臂下移,轻轻与她手握在一起,道:“那啥,我有个问题想问,但我问了你可不许生气啊。” “呵呵,那可不一定,说吧。” 我迟疑片刻,大拇指在她手心蹭了蹭,“……你,嗯,你跟没跟男人那啥过?” 邹月娥翘着嘴角眨了眨眼睛:“很重要吗?” “这个,也不是,就是想问问。” “哦,那么,我要是不告诉你呢?” 我郁闷不已,松开她的手面朝天花板,“不告诉就不告诉呗,还能怎么样?” 邹月娥笑了,扶着床板坐起身子,一分腿,骑在我肚子上,眯着媚眼将双手插进我头发里,慢悠悠地噌噌我的头皮,几秒钟后,她抽回一只手,慢慢将睡裙撩了上去,“……傻帽儿,不会自己试试么?” 咕噜咕噜。 咽咽吐沫,我脑子呼地一热,一把将她抱住:“小娥娥。” “……靖哥哥。” 次日清早。 天空大亮,火辣的光线直射进屋,弄得有点晃眼。 我是被手臂传来的酸麻感弄醒的,睁眼一看,原来是被邹月娥光溜溜的后背压住了,赶忙小心翼翼地抽出来活动了几下,酸麻感才渐渐褪去,舒服了许多。一侧头,看着邹月娥睡梦中娇媚的脸蛋,想着她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一种幸福的信号就从脑中传递至全身,说不出的愉悦。 我打了个哈欠,把被子给她盖好,一个人捂着略微发酸的腰下床穿上拖鞋。 回想起昨夜的一幕,我仍有点气血上涌,口干舌燥。 这一夜,我们换了很多称呼,我叫她“小娥娥”的时候,她就回应我“靖哥哥”或“好哥哥”,我叫她“邹姨”的时候,她就叫我“好外甥”,哎呀呀,要死了要死了。这迷死人不偿命的家伙简直太妖精了,明明是第一次,却一点羞涩之感也不曾有,甚至,从头到尾几乎都是她在主动,足足折腾了大半宿,反倒弄得我很是不好意思。 唉,看来以后得多锻炼锻炼身体了,不然还不被这狐狸精榨干了? “靖。”突然身后蹦起邹月娥的嗓音,她困倦地张开眼:“起了?几点?” 我溺爱地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刚八点,知道你累了,再睡会儿吧,记得起床时把床单换了,上面有血,别让我妈瞧见。” 邹月娥抓着被子一翻身,嗯了一声。 拿着牙缸子推门出去,我一愣,发现爸妈和邹奶奶竟然都在院里,正跟石桌上吃早点。 我心虚地脸热了一下,“妈,怎么没叫我俩?” 老妈瞥瞥我,没好气地咬了一口油条,嚼了嚼:“还以为你起不来呢。” 我郁闷地摸摸鼻子:“您叫我我不就起了吗?哪有您这么吃独食的呀?” 老妈气哼哼道:“想吃饭啊?自己买去!” 邹奶奶笑容满面地看着我:“给你俩准备的热汤面,还没煮呢,等月娥起来一块吃。” 老爸跟老妈一样,没给我好脸色,抖着昨天的报纸看我一眼,兀自哼了一声,好像有点不高兴。 我估计爸妈还在为我私自决定同居的事情生气,也没太在意。 等我刷牙洗漱过后,吃完早餐的老妈用餐巾纸擦了擦手上的油渍,顺带一抹嘴,“饱了,小靖,跟我来。”言罢,先一个走到北屋。 我奇怪地跟了上去,“妈,什么事儿?” 关上门,老妈上下看看我:“我问你,你俩昨晚上睡得一张床?干什么了?” 我妈这人比较八卦,我早料到她有这么一问,也做好了充分准备,忙道:“屋里就一床,不睡那儿睡哪儿?先说好,就是睡觉了,我们可什么也没干,哎呀,您那是什么眼神?可别想歪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放你的屁去吧!”我妈恶狠狠地呸了我一口:“那么大声儿!我屋都听见了!” 我了个靠! 我脸腾地一下红透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下水道里! …… …… 【ps:答应过这周日尽量更一万的,身体太差,差点没赶上,还好……今天的一万字到了,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0章【结婚】(6000字) 与邹月娥幸福的小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了起来。 这日上午,艳阳高照,喜鹊的叫声回荡在四合院上空,似要有好事儿发生。 从前门超市买了瓶酱油和一袋低钠盐的我走回四合院,一推门,就看到邹月娥拿着马扎坐在院中央香椿树旁,窝着腰,俩手用力将几件沾着洗衣粉的湿漉漉的衣服往搓衣板上揉,前后前后,很卖力气。 等我将东西放回厨房,邹月娥用胳膊肘抹抹脸上的汗,对我媚笑了一下:“回来了?等我洗完衣服就去炒菜。”这两天,邹月娥对我特别特别好,俨然一副乖巧小媳妇的模样,不但给我洗衣服做饭,甚至连我妈我爸的衣服她也会抢着洗,呃,虽然她很不擅长做家务,衣服有时弄不干净,饭也做得不太好吃,可毕竟有这份心嘛。 这时,北屋门一开,老妈拿足了婆婆的架势,也不说话,只是清了清嗓子。 邹月娥立刻一回头,浅笑道:“妈,您还有要洗的衣服么,我就事儿一块洗了吧。” 老妈上来几步,往挂在晾衣绳洗好的衣服看了看,皱眉指了指:“这件不行,怎么还有印儿呢?这件也是,算了算了,你甭忙了,唉,还是我来吧,你洗也洗不干净。”谁家婆婆不希望自己儿媳妇是心灵手巧,温柔贤惠啊?所以在家务活这方面,我妈对邹月娥有一些意见。 我不乐意听了,“有您这么挑刺的么?月娥都忙活一上午了。” 老妈瞪瞪我:“老娘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数落起我了?”前几天,邹奶奶嘴上漏了风,让我爸妈知道了美容院其实是在邹月娥名下的,对此,爸妈很是不满,连续教训了我好几天,现在气还没消呢。 邹月娥也不生气,赶快笑眯眯问:“您说这块应该怎么洗?我一直没掌握好方法。” “这件不能用洗衣粉了,应该先打上肥皂搓……那件也是……哦,你手法压根就有问题,是这样搓的……对,手指夹一下……嗯,这样就好了……沾了油的不好洗,干净了也得留下印儿,那得用汽油……”老妈耐心地指点起她。 邹月娥认真听着,“呵呵,您可真厉害,您不说我都不知道呢。” 老妈露出些许笑容:“那是,我干多少年活儿了?你啊,要学的东西还多呢,别急,慢慢来。”别看邹月娥不擅长家务,但并不代表我妈不喜欢她,邹姨也有邹姨的方法,向来圆滑的她很会说话,一碰到干不好的事儿,就虚心朝老妈请教,还一个劲儿地捧她,老妈意气风发地一通指点,证明了她自己的价值,心里应该也是非常舒坦的,自然而然,对邹月娥干不好活的负面印象也消散了许多。 中午吃饭的时候。 我们一大家子人都围在院里的石桌上,邹奶奶当然也在。 席间,吃了口炸豆腐的邹奶奶突然道:“亲家,月娥现在跟了小靖,我这心算落下了,而且跟北京住了这么些日子,也该回去了,嗯,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准备明天走,嗯,小靖啊,你和月娥跟我一块回一趟老家吧,让月娥她爸和乡里乡亲们瞅瞅。” 老妈点头道:“是该去一趟,多买点东西带过去,烟啊酒啊的,这不能少。” 我说了声行,“那我下午去买。” 沉吟了片刻,邹奶奶看向我妈,“……听说两地结婚,需要去当地开一个证明,要不然这次去,直接把婚事儿给张罗着办了?等回北京让他们领结婚证?”邹姨岁数不小了,邹奶奶也几次三番提议过这事儿,但我妈总说我还在上学,推托了回去。 然而这次,我爸妈居然没说话,迟疑地琢磨起来。 我一楞,没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邹奶奶一看有戏,忙道:“俩孩子已经住一屋了,也那什么了,这跟结婚有什么区别?” 邹月娥面不改色地笑着给我爸妈夹菜,我却脸上一红,低头吃饭。 不多久,老妈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好吧,我没意见。” 我都惊了:“妈,我才多大?” 邹奶奶语重心长道:“不小了,你这个岁数在我们村里,孩子都有一两个了,该结婚了,该结了。” 老爸也发话了:“小靖还在上学,婚事儿暂时先不办了吧?影响不太好,等以后选个好日子再说,嗯,把结婚证领了就行了。” 汗,转念一想我才恍然大悟,估摸爸妈想着那些钱现在全是邹月娥名下的,如果她要拍拍屁股走人,那我们家一分钱也落不了,正是这样,才同意我俩结婚吧?至少有法律的保护,财产是夫妻共同的。 唉,不管了,结就结吧。 我道:“除了带些北京的特产,烟酒买什么牌子的?茅台?五粮液?中华烟?” 邹奶奶急忙摆手:“哟,可别买那么贵的玩意儿。” 邹月娥也点点头,给我加了筷子牛肉:“酒买京酒,烟呢,买玉溪,爸妈,您们觉得呢?” “好。”老妈赞同道。 定定神儿,我忽然看向邹月娥:“美容院那边的钱还有富裕吗?” 邹月娥抿了口白酒,想了想道:“不但没富裕,反而还有些紧张呢,本来初期投资是够了,可设备和人员这里稍稍多支出了一点,更何况那个大厅的吧台还要买上不少酒水,等等等等,都是你以前没有计算入内的支出,我怕不够以后操作的,现在呢,能省一点是一点吧,不然等开业了,要是没有些流动资金在,生意肯定做不下去。” 我呃了一声:“一点多余的钱也拿不出来?” “早知道就不买车了。”邹月娥苦苦一笑:“我的意思是,能不拿最好不要拿,怎么?你要钱干什么?” 老妈皱眉教训我道:“现在美容院那头是最关键的,告诉你,可别瞎买东西,把钱用在刀刃上,懂吗?” 我讪讪一笑:“妈,我您还不了解吗?什么时候瞎花过钱啊?是这样,我所有钱都投资美容院了,又买了辆车,又给了您二十万,现在吧,咳咳,手里没什么钱了。”我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个,买烟买酒的钱,您是不是先借我点?”别看只是几箱酒几箱烟,再加上一堆吃食,没几万块钱根本拿不下来。 老妈瞪大了眼珠子:“管我借?你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了?” 我无奈点点脑袋,给大姨小姨舅舅他们买东西还花了不少呢。 邹奶奶道:“那别买那么贵的烟了,没必要。” 老爸是比较讲究这种礼数的,“女婿第一次上门,不带点像样的东西怎么说得过去?”他摸出钱包来取出几千块钱给我,觉得不够,又叫我妈回屋去拿来几万块钱来,塞到我手里。老妈嘀嘀咕咕地抱怨道:“你说这叫什么事儿,赚了一千多万,怎么还跟以前的日子一样?我还说过几天再买几身名牌衣服呢,这倒好,钱还没跟我手里捂热乎,就又回去了。” 我道:“等美容院营业就好了,以后啊,您肯定发愁这么多钱怎么花。” 老妈瞪我一眸子:“前阵子我买了几条金链子,也给你爸置备了几身行头,家里钱早花的差不多了,就剩了个把月的工资还没取,可没钱再借你了,告诉你,美容院的钱你不许动,咱们全家以后就靠这个过日子呢,听见没?” 我道:“知道了,不该省的不省,该省的一定省。” 唉,老爸老妈没钱了,我手里也没钱了,这千万富翁当的,这日子过的…… 我有点小郁闷,心说等跟邹月娥结完婚,自己得想办法再赚点钱了,这么下去可不行。 下午一点来钟。 和邹月娥一起到美廉美超市后,为了省钱,我特意捡了一些经济实惠又不丢面子的北京特产,营养品也买的普通档次的。 谁知结账时,邹月娥却主动拿出了银行卡,我一把拦住她:“你干什么?” “这不是美容院的钱,是我以前攒下的工资。” “那也不行啊,我要你钱算什么事?” “不是我的,是咱们的钱。”邹月娥挽着我的手笑道:“我知道,你的那些钱大部分是为我花的,现在咱们两家经济比较紧张,就别分你的我的了,呵呵,你也让我为这个家出一点力行不?说真的,你这样,我和我妈都挺不好意思的。” “哎呀,还有钱呢,你别管了。”我还是没听她的,直接拿老妈借我的现金结账。 坐在新买的7系黑色宝马里,我哭笑不得地揉了揉眉心,俩开宝马的,俩做千万生意的人,现在竟要省吃俭用,连加油都不舍得加最贵的了,唉,说出去谁信啊。 第二天上午。 河北省高碑店新庄子村。 “就是这儿了。”邹奶奶指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农家小院道。 我是很少来过农村的,路上一看,这个地区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落后,比如村口的小卖部里,我还看到一个小孩儿用电脑玩跑跑卡丁车呢,夏利啊,桑塔纳啊,村口也停着几辆,应该是新庄子村里比较富裕的人家儿买的。 不过,跟其他家一比,邹奶奶所指的院子就落后太多了。 土砌的围墙坑坑洼洼,高矮不平,几乎随时有倒塌的危险,敞开的院门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几栋上年头的房子破破旧旧,可能从刚落成起就没有翻新过,连颜色都没,就剩了干巴巴的黄土色,甚至有一间屋子,屋檐那头都塌了一个大角,只裹着个塑料布,这要是下雨,能不漏吗? 邹月娥站在原地怀念地看了看,笑道:“我们村里分两种人,很极端,一种是特别勤劳,一种是特别懒惰,喏,你看我家穷的这个样子,显然属于后者,这些年啊,我零零散散也给家里寄回过不少钱,可房子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唉,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邹奶奶看向我:“小靖,家里有点穷,你别嫌弃。” 我摇头道:“没有那回事儿,挺好的。” 邹奶奶领我们进去,农家小院里堆满了老玉米棒子,房顶上也有,金灿灿的,很迷人。 忽地,一个跟我岁数差不多大的男孩从背面的破屋里走出来,看到我们,他呆了一下,叫道:“娘!姐!你们怎么回来了?”路上问过邹奶奶,她好像没把我要来的事情告诉家里人,楞说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邹月娥露出笑容:“行,又长大个儿了,过来让姐看看。”邹奶奶和邹爷爷有两个孩子,男孩八成是她亲弟弟,我记得叫邹吉祥,一个土的掉渣的名字,年岁嘛,可能真精打细算地论起来,我还比他小呢。 邹吉祥兴奋地跑过来:“姐,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也不回来看我啊,我都想死你了,爹也是,常念叨你呢。” 邹月娥摸摸他的脑袋:“姐工作忙,一直没工夫。” 吱呀吱呀! 开门声不绝于耳,不少穿得土里土气的人开门而出。 “月娥?” “哟,月娥回来了?” “他叔,快出来!” 邹月娥许是想等他爸出来再把人给我介绍,所以,暂时没顾上我,七姑八大姨的叫了一遍,就被亲戚们围成一圈,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问着她跟北京的生活状况,大概在他们看来,邹月娥是家里比较有出息的人了,毕竟是在大城市工作嘛。 “我跟北京都挺好的,身体也没事……”邹月娥都忙不过来了。 不多会儿,北边的房门一动,一个小老头神色激动的走出来:“月娥!” 邹月娥眼圈顿时一红,踱步过去拉住老人的手:“爸,我回来了。” 邹爷爷紧紧攥住女儿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怎么瘦了?是不是吃的不好?” “没,天天大鱼大肉往肚子填吧。”邹月娥不动声色地抹了下眼睛,笑道:“我还觉得我胖了呢。” 邹姨的二姑道:“是啊,没胖,还越来越漂亮了。” 邹爷爷神色一动,道:“跟北京成家了吗?没有就算了,跟咱们乡里找一个不是也挺好吗?上回啊,咱们村几个人还特意跟我打听过你呢,我看他们是有这个意思。” 邹吉祥突然指着我道:“姐,他是谁啊?” 邹月娥笑吟吟地拉着邹爷爷往我这边走了几步,“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顾靖。” 我一琢磨,恭恭敬敬道:“爸。” 我这一声“爸”把所有人都喊懵了,小院儿里登时鸦雀无声。 邹爷爷呆呆地看着我:“谁是你爸?” 邹月娥噗嗤一笑,“……您说呢?” “这是,这是你找的男人?” 邹奶奶也不插话,跟一旁笑看着亲戚们的表情。 邹姨的大叔皱眉道:“月娥,你怎么找一个比你弟弟还小的啊?” 邹姨二姑夫道:“是啊,跟你不合适。” 邹姨二姑道:“月娥,你这不是胡闹吗?” “姐!”邹吉祥生气道:“我可不喊他姐夫!他还没我大!” 邹奶奶立刻狠狠拧了他胳膊一把:“有你说话的份么,滚一边去!”邹吉祥翻着白眼站到母亲身后,眼珠子还偷偷瞪了我一下。 邹爷爷沉脸瞅瞅邹奶奶:“让你去是干嘛了?怎么把的关?” 邹奶奶却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你就闭嘴吧,我挑的女婿还能错的了?对了,出来几个人帮着抬一下东西,太沉,小靖一个人搬不动。”她指指院外,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外面停着一辆黑色汽车,那牌子…… “是宝马!”邹吉祥愣住了:“我在县城看过有人开!他们说这车要上百万呢!” 咕噜咕噜,不少人齐刷刷地咽了咽吐沫。 邹爷爷诧异道:“这是谁的车?” “是小靖给月娥买的。”邹奶奶笑了笑:“不止这个,你女婿还给月娥买了家美容院,跟王府井那边开的,初期投资就上千万,呵呵,好了,都傻愣着干什么呢,吉祥,帮你姐夫搬东西去!” 停顿了几秒钟,大家才反应过来。 邹姨大叔一改先前的反对态度,马上道:“让我儿子去,别让月娥男人忙了,快,进屋坐会儿吧?” 二姑看我的眼神很是亲切了一些:“对,对,跑了一路了,屋里歇会儿。” 二姑夫指挥着他儿子道:“去杀两只鸡。” 七姑八大姨的热情劲儿倒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那边,邹月娥笑眯眯地挽住我的手,趴在我耳旁小声儿道:“我家人势力,你别介意。” 我道:“没关系的。” 唯有邹吉祥一个人还在拿眼珠子瞪我,充满了敌意。邹月娥看见了,笑呵呵地把他抓到我面前,抬手一指我:“瞪什么眼?以后叫姐夫,知道不?” 邹吉祥板着脸道:“不叫!我比他大!”他应该是很淳朴的那类人。 邹月娥横他一眸子:“你姐找个好男人不容易,警告你,要是把你姐夫吓跑了,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的,哼,你叫不叫?叫不叫?”见他还不开口,邹月娥上去拧他的耳朵,“……叫姐夫!” 邹吉祥老大不乐意地瘪瘪嘴,“……姐夫。” 我摸出一个红包递给他,“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没单独给你买东西,来,这个拿着。”我也不清楚他们老家有什么规矩,反正只要是小一辈的孩子,我每人都准备了一个红包,这是来之前我跟邹月娥商量好的。 吃饭的时候,一桌人频频向我敬酒。 “咱们月娥真是好福气了。” 我回敬一杯,“没有,我才是好福气呢。” 喝到后来,我感觉自己实在喝不动了,邹月娥估计也能看出来,就替我把酒都挡了下来,她倒一杯一杯喝得极为痛快。 饭后,晕晕乎乎的我去了趟茅房,回来时,屋里似乎只剩了邹奶奶一家人。 “说了多少遍!这钱不是我的!不能随便拿!” 听到邹月娥有些生气的嗓音,我在门口顿住脚步,没有进屋。 “钱是小靖送你的,为什么不行?再说了,你看看咱家,一下雨就漏水,得拿盆接着,唉,多少年的老房子了,得换了!”这是邹奶奶的声儿。 邹月娥道:“反正我是没钱了,小靖那里也是。” “你!你个白眼狼!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你!” “妈,您怎么就不明白呢,现在美容院正是用钱的时候,你叫我怎么跟小靖开这个口?他帮了咱家太多了,你给你女儿留点脸行不行啊?” 邹爷爷道:“这回,亲戚们都知道你找了个有钱的男人,给你买了车,买了店,可,可要是咱这房子再不换,你叫他们怎么想?那背后不得说你闲话啊?”我兀自一怔,这点我倒是没有考虑到。 “爱说说去吧!反正我不怕丢人!”碰,房门被邹月娥猛地推了开,刚想走,却一愣:“小靖,你……你听见了?” 我没言声,拉住她的手走进屋,“爸,妈。” 邹奶奶、邹爷爷和邹吉祥都盘腿坐在炕上,见了我,脸上都挺尴尬,“小靖,刚才说的……那个……” 我定定神儿,从椅子上抓起自己的单肩背书包,拉开拉锁从中取出一个个信封,平平整整地放到炕上,“您说的对,是我没想周全,嗯,我也不清楚翻新房子多少钱,但这十五万,应该够盖几个二层楼了。” “不行!”邹月娥急哄哄地把钱塞到我怀里:“这钱不能动!绝对不能动!” 这是我最后的一点积蓄了,留着捡漏用的启动资金,也和邹月娥说过。我就怕路上有点什么事,所以才事先取好放在包里,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我看了眼邹姨:“你就别管了,来,爸妈,您拿着。” 邹奶奶感动道:“小靖,你……” 邹爷爷也道:“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我笑着把钱推过去道:“就是我一点心意,您收下吧。” 村外不远的庄稼地里。 我和邹月娥手挽着手溜溜达达着,沉默了许久,邹姨才幽幽叹了口气:“你宁愿管咱妈借钱也没动那十五万,干嘛……” 我打断道:“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你面子不能丢。” “你让我说什么好?”邹月娥仰头看看天,忽而苦苦一笑:“现在这样,我怎么觉得哪怕你有一天有了外遇,我都可以原谅你呢?” “呃,这个……” 邹月娥眯眼笑笑:“刚刚我可什么也没说。” …… …… 【ps:身体不行,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更,别等。】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1章【电梯坏了】 第181章【电梯坏了】 和邹月娥结婚了。 我本以为结婚是件很热闹的事儿,街里街坊、亲朋好友齐聚一堂、胡吃海塞什么的,结果,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老妈老爸发话了,由于我还在上大学,婚礼暂时不办,什么结婚仪式啊什么戒指定情物啊,统统推到以后再说,只是偷偷摸摸去民政局领了张结婚证,然后,与父母到全聚德吃了顿饭就算完了,平平淡淡的很,甚至没有人知道我和邹姨已经结婚了。 对此,我和邹月娥是没什么意见的,唯独挺想送她一枚钻戒亲手给她带上。 只是,一考虑到我现在几乎分无分文了,就暂且放下了这个念头,寻思什么时候有了钱,必须买个更重的定情物送给她,这个可不能凑合,而且,虽然嘴上不说,但邹月娥应该是很期盼有个自己的家的,奈何我的屋子面积太小,拥挤的很,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再去多赚些钱,买个房子给邹月娥一个惊喜,也省得我爸我妈总叨念房子的事儿。 这天。 美容院装修基本完毕,离正式营业越来越近了,邹月娥前几天都是起早贪黑地往王府井赶,一边筹备最后的工作,一边训练员工,忙得跟什么似的,结果到了昨天,她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说这么两头来回跑不是个事儿,现在正忙,说干脆住在美容院几天,暂时不回四合院了。 我呢,今天该上学了,也在爸妈的催促下走到了前门车站。 车水马龙的街头闹闹哄哄。 我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发起了呆,不多会儿,从书包里取出那个黑本子,刷刷翻了几页,一行一行寻找着。北京房价颇贵,普通一间南四环附近80平米左右建筑面积的两居室商品房,就要二百万左右,离谱极了,更别提北边东边这些贵地方了,总之没有三四百万,决然拿不下来,如果想要别墅,更是得上千万,哪弄这么多钱去? 摸出钱包来瞅了瞅,看着那可怜的几张钞票,我不由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拿出手机,给学校宿舍打了电话,接线的是孙小磊,我便告诉他自己这星期可能不去上课了,家里有点事,让腰子帮我点个名签个到。挂下电话后,我目光集中到黑笔记本里的一行小字上,渐渐有了主意。 印象中,过些日子会播出一期《寻宝》节目,我和老妈看过两遍重播,记忆还算稍深。《寻宝》主要是走进全国各地寻找民间国宝,先通过海选入围,然后被选中的人可以进入海选现场旁边的演播室录制节目,让专家点评估价,最后评选出当地的民间国宝。而我,既然提前看过那期节目,有些专家鉴定过的东西自然知其真假,那么趁着录制之前就到海选现场收东西,成功的几率应该很大,我相信,在不清楚自己藏品是真是假的情况下,那些藏主儿们肯定有人会等不及去演播室鉴定就提前卖给我。 嗯,不要求多,如果能低价收上一两件玩意儿,那都能大发一笔吧? 我越想越兴奋,那期可是有不少好东西的,算了算,距离海选录制恐怕还有一些日子,那么现在,我得抓紧时间把古玩知识全方面恶补一下,毕竟,就算看过那期节目,我也不能保证件件藏品都记住,价格方面的印象更是模糊,能有五分之一的记忆就不错了,所以,得临阵磨枪一把,争取靠着记忆与眼力的结合收到更多古玩。 其实这些天,我也没闲着,一有空就翻一翻古玩收藏书籍,把知识往肚子里塞。可书本是死的,能学到的东西着实有限,现在想想,嗯,节目海选之前,我是不是应该找个师傅系统地学习一下? 找谁呢?呃,貌似只有晏婉如一个人选。 思来想去,我拿定了主意,到路旁的水果店买了个比较便宜的果篮,坐上了向北五环开去的公交车,并在路上给晏婉如拨了电话问她在不在家。 北苑家园。 我踩着为轮椅准备的斜坡进了一栋几十层高的塔楼,路过塞满了小广告的信箱,按了按左手边的电梯上箭头,等了一会儿,才发现电梯坏了,箭头虽然红着,但上面楼层指示灯根本没亮,于是乎,我左右一看,转身按下了旁边的另一个电梯,叮,等门向左拉开,我走进去,朝操作电梯的一个中年大姐报了楼层。 等站到了晏婉如家门口,我简单理了理衣领,清清嗓子,伸手按下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 咔嚓,开门的是晏婉如,看到我,她一边拉门一边温柔地笑笑:“进吧。” 我侧身进屋,换了个拖鞋,把果篮往地上一放:“给您带了点水果,也不知您喜欢吃什么。” 晏婉如好笑道:“你啊,总那么客气,下次再这样,我可不让你来家了啊?”她穿了身很居家的打扮,丰满的身体裹着浅色调的碎花长衫和浅黄色休闲裤,围裙和套袖也在身上,似乎在干着家务活。鲍奶奶和莲莲都没在家,屋里只有她一人,我注意到,客厅液晶电视前的一片空地上放着个塑料盆,里面尽是飘着肥皂沫的衣服,“……正洗衣服呢,等我会儿,把这点洗完的。” 我走了两步,随便在沙发上坐稳,“怎么没用洗衣机洗?” 电视里正放着古筝演奏,晏婉如蹲在塑料盆前,弯腰用手搓着件花花绿绿的短衫,“我也想呢,可莲莲这孩子太淘气,每回都把衣服穿得脏兮兮的才给我扔过来,呵呵,拿手搓还不一定能搓干净的,更别说洗衣机了。”坐在她后面,正好能看到晏婉如因弯腰而在米色裤子后端挤出的一抹白色内裤边缘,若隐若现,丰腴的美臀也被裤子兜得紧绷绷的,晃啊晃啊。 我看得有点心潮澎湃,马上又呸呸了自己两口,你都结婚的人了,还打什么歪主意? “……对了,电话里又不说,还没问你来什么事儿呢?”晏婉如大概没把我当外人,没回头,只是抬眼看着电视。 我忙收回落在她屁股上的目光,咳嗽一声:“那啥,其实吧,我是想来拜师的。” “哦?”晏婉如一侧头,“想学古玩鉴定?不对啊,我记得你水平很高的,那回齐白石老先生的书画,昌化鸡血石的赌石,这些连我也自认为比不上你,怎么想起拜师了?你确定是要拜我为师?不是让我给你引荐别人?” 我一阵汗颜:“您就别捧我了,我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吗?我是真打算好好学一学。” “这样啊……”晏婉如把手里的短衫放进盆里,一琢磨:“我水平也有限的很,嗯,拜师就免了,咱们相互探讨相互学习吧。”说罢,她抱着塑料盆慢悠悠地站起来,往卫生间方向走去,“……说吧,想知道点什么?瓷器鉴定?书画鉴赏?还是别的?” 我跟着站起身,站在过道上等她,“瓷器、书画、青铜器、杂项,都想学一些,您看?”过一阵河北省的民间寻宝节目,藏家们拿来的玩意儿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涉及到了各个收藏类别,能多学点自然最好,以备不时只需嘛。 厕所里传来哗哗流水声,“哦,那你对这些类别了解到了什么程度?” “不瞒您,只限于书本上一些理论的知识,比如怎么看青铜器啊,怎么看锈迹啊,本来我也觉得自己明白了,胸有成竹,可揣着这堆知识跟潘家园逛了一圈,我又糊涂了,看哪件东西都像是真的,哪件东西也都像是假的,这个,咳咳。” “没关系,我刚接触古玩时也是这个心态的,等多打眼几次,吃几回教训,才慢慢练出来一些。”投完衣服的晏婉如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攥着毛巾擦手道:“既然你说理论上的知识掌握的差不多了,那我建议你多跟文物市场上走走转转,买几件觉得好的,交交学费,那样对你吸收知识很有好处。” 我苦笑道:“可我没钱了。” 把两件短衫挂在衣服架上,晏婉如拿着它往阳台走,“别买那么贵的啊,几千几百的就行,要是真捡了漏,算你运气,即便买了仿品,你也损失不了多少。” “问题是……”我翻开可怜的钱包不好意思地给她看了看:“我连几千也没了。” 晏婉如愣了愣:“一千万都花了?也太快了吧?” 我实话是说道:“刚结了婚,花的差不多了。” “结婚?”晏婉如错愕道:“你还上学呢就结婚!?” “咳咳,里面稍微有点原因。” 她是个极其贤惠的人,没有一点明星架子,倒仿佛是个比家庭主妇还主妇的女人,一边和我一问一答地说着话,一边扫着地,擦着玻璃,洗着油烟机。我寻思待会儿还得让她指点我古玩知识呢,就主动帮她做起家务。 忙忙碌碌了好一阵后,我和她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 只见晏婉如欠身到茶几上,给我沏了杯茶,“真不好意思,还让你帮我擦了玻璃,对了,先恭喜你新婚大喜喽,祝你俩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呵呵,我也没什么送你的,这样吧,我给你看看保险柜,你看上了哪件,自己拿,当是我的礼金了。” 我急忙摆摆手:“不行,绝对不行,您只要能多传授我点知识,我就谢您了。” 晏婉如温婉地翘翘嘴角:“跟我你还客气啥?” “不是客气,是真不能要,呃,这个话题打住,别说了,您要是有时间的话,要不现在就教教我鉴定?”我连婚宴都没办,自然不好要她的东西,我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把古玩知识弄扎实一些,等过些日子去河北《寻宝》栏目的录制现场,然后赚钱买套房子,给爸妈和邹月娥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以是可以,那让我想想……”晏婉如转了转手里的杯子,“空口白话的不好说,我还是拿实物给你解释比较方便,嗯,走,跟我去另一个家,哦,上回你喝多了去过那里的,北苑这边全是真东西老东西,没有对比,那头的家里倒有不少我当初打了眼的赝品,对照着讲一讲,你也好理解。” “行,那麻烦了。” 整整一天,我就在晏姐当做仓库的家里向她请教着鉴别技巧。 辨别真伪,断年代,估价,我感觉自己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对古玩又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唉,这个行当果然是博大精深,如非晏婉如那种天才中的天才,一般人怕是花去半辈子时间也很难入门,更别提精通了,那都是长年累月积攒出来的经验。 学完了瓷器学书画,学完了书画学杂项。 晏婉如也不管我能不能记住,只是把她肚子里的知识一股脑倒给我。 我拿出个本子把要点一一写上,尽一切努力吸收着,充实着。 “……综上所述,所以这只犀牛角是假的,好了,我女儿该放学了,今儿个就到这里。”晏婉如抬起手腕看看表,“如果你觉得有用,晚上再继续给你讲。”刚刚问过了,她前几天挺忙,一下子接了不少节目的录制,也参加了许多公益活动,这个星期倒没什么事,闲得很,不然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她。 出了单元楼,我随口提议道:“晏姐,今天谢谢您了,嗯,我请你吃饭吧。”说完,我突然有点心虚地摸了摸兜口,汗,就这点钱,只能去个普普通通的小饭馆了,唉,没钱啊,什么都干不了。 晏婉如许是看出了我的尴尬,“去什么饭馆?上我家吃,给你和莲莲做顿好的。” “呃,那多不好意思?” 晏婉如笑呵呵地一拉我:“走吧。” 奥迪a8似乎拿去检修了,我们过来时她就没开,在马路旁伸手拦着出租车,可半天也没见有空车,不得已,我跟晏婉如坐上了去北苑家园的公交。 下了车后,晏婉如没直接往家走,而是跟我打了声招呼,快步到路边一个与报亭相连的简易公共厕所前排着队。我眨眨眼,没好意思跟后面干瞪眼看着,就扭头跟报亭老板买了份北京晚报,拿在手里瞄了瞄头版新闻。 不久,我一侧头,发现面色有些着急的晏婉如还等在那里,没轮到她呢。 “算了……”晏婉如一转身,“回家吧。” 车站到小区大约要十分钟路程,我点点头,与她一起过了马路,怕她憋急了,特意加快了些步伐。 八、九分钟后,进了挂着“苑”字的塔楼,晏婉如按了下电梯扭。 “……对了小靖,还没问你爱人是谁呢,呵呵,长得漂亮不?” 还是头一次和人谈起这个话题,我略显尴尬道:“嗯,特漂亮,我都感觉自己配不上她。” 叮,电梯门打开,三个人陆陆续续走出电梯,看到晏婉如后,都善意地笑着打了招呼。 晏婉如也跟他们点点头,跟我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别这么想,人非圣贤,谁都有个优缺点,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只要你俩有感觉就行。” “哟,晏老师下班了?” “晏姐。” “呵呵,小晏也在呢。” 正是下班下学的时间段,后面又有不少人进了电梯,两个学生打扮的男孩,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一个老太太。大家都一个楼的,每天上下电梯或晚上遛弯不准就能碰到一块,再加上小道消息一传,附近几栋楼的人似乎都知道晏婉如住这儿了,所以纵然是戴着墨镜,大家也都认出了她,纷纷打招呼。 “是啊,跟朋友出去了一趟,刚回来。”晏婉如往后退了退,站到电梯最角落的缝隙里。 啪嗒,在那开电梯的中年大姐的控制下,电梯门徐徐而关, “等等!别关呢!”一只手卡主了门,一个外地口音的男子拖着大包挤了进来,“麻烦腾个地方。”里面人本就不少了,再加上一个非常占地方的包裹,顿时满满当当。那外地男子用力推了推包,勉强站稳。 “哎呀你慢点。” “不会再等下个啊。” “别挤。” 他这一剂,那边老太太下意识地后撤一步,挤到了那男学生,后者又碰了我后背一把,继而把我拱到了晏婉如身上。我是面对着晏姐的,这一下,正好与她脸对脸离近了许多,可能也就不到四五厘米,身上,更是隐约传来软乎乎的丰满触感。 晏婉如没说什么,只是稍稍把头侧开一些。 我脸有点微红,想向后挤一挤,可人太多,根本没什么空间了,还不小心踩了晏婉如尖尖的黑色高跟鞋一脚,无奈,我只能暂且保持着这个尴尬姿势,心头略微火热起来,不动声色地低头一瞅,我和她的美腿几乎缠在了一起,不时传来阵阵弹性。 门关,电梯徐徐上升。 一层,两层,三层…… 明知自己是个结了婚的人,但我此刻还是很享受与晏姐的亲昵接触,她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能在相貌上与邹月娥相提并论的人,而且臀部也好,胸脯也罢,各方面身体条件都是出类拔萃的,要说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那纯粹是骗人的,唉,真想…… 我呸!想个屁啊!你个臭流氓! 我自己骂了我自己两句,赶忙把刚冒出苗头的歪心思收起来。 铃铃铃,晏婉如的电话响了,她艰难地扭着身子从兜口摸出手机,溺爱地笑着:“喂,宝贝儿,啥事儿……嗯,妈快到家了,正坐电梯呢……是啊,今天跟你靖哥哥出去了一趟,他也在……知道你饿啦,乖乖听话,妈马上就进屋……” 我注意到,晏婉如的脸色有些急切的味道。 6……7……8……电梯的数字不断上升。 蓦然,脚下一颤,电梯里陷入一片漆黑! “啊!” “怎么回事儿?怎么不走了?” “电梯坏了!快打电话叫人!” “什么狗屁电梯啊!三天两头老坏!找物业!”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啊?万一掉下去咋整?” 场面一片混乱。除了晏婉如亮着的手机屏幕,电梯里几乎一丝光亮也没有,我看到,她表情很是惊愕,匆忙对着电话说了几句,就马上打给了物业,“……喂,我们这儿电梯坏了……苑字楼……对,不走了……好多人都在里面呢,你们想想办法……好……大概多久能修好……尽快是多久……什么?半个小时之内!能不能再快点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电梯里嘈嘈杂杂的。 这种阵势我没有经历过,心里不免有些犯憷,想着电梯万一从十楼摔下去,呃,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前后左右都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过去了,电梯仍没有恢复正常运转,大家的耐心渐渐被消磨了干净,没人再说话,只是一声不吭地等在那里。 忽然,我感觉到紧贴着我的晏婉如在不停交换着腿,身子也是这边扭一下,那边扭一下的,不知在干什么。我眨巴眨巴眼睛,“……晏姐?”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回答,我又问了一句:“您怎么了?” 几秒钟后,我耳朵上一热,两片嘴唇贴住了我耳朵眼,那头传来晏婉如细微的嗓音:“……我憋不住了,帮我想想办法,别让人知道。” 我顿时惊得跟什么似的,可不是么,刚刚车站前她就想去厕所来着,“那咋办?” “嘘,小声儿点,哎呀,我不方便说话,你帮我找个……找个瓶子就行。” 我立刻会意地答应下来,想了想,对着电梯里道:“麻烦问下,谁有水啊,实在太渴了?”问瓶子的话,肯定会叫人察觉出问题,以至于影响到晏姐形象,她是女人,得要脸的。 “谁说不是呢,我也饿的都快不行了。” “小伙子,我这儿有。”是那个老太太的声音,“不过就一口了,你将就将就吧。” “诶,多谢您。”我拿着手机照亮,接过递来的矿泉水瓶,后而灭掉手机,把瓶子往前一推,“给。”瓶子离开了手掌,下一刻,前面身子一扭,背过了身,对面溅起皮带扣碰撞的响声和拉锁拉开的动静,我就感觉前面的美臀动来动去,还有衣服摩擦的声儿,似是在脱裤子。 我心里别提多那啥了。 哗哗…… 此声一出,我暗道糟糕,声音太大了,傻子都能听出是什么。 “咳咳咳咳……” 我用力咳嗽着为晏婉如掩饰住,与此同时,摸出手机快速调到铃声一栏,播放了一曲诺基亚自带的铃音。可屏幕上这一点亮光,正好打在晏婉如背对着我的臀部上,皮带啊裤子啊,都半吊在******,只见晏姐*********,一手拖着瓶子…… 我怕别人也看到,赶快把仅有的一点亮光捂住。 唧唧喳喳几十秒钟过去,感觉着前方没了动静,我才试着关掉铃声。 呼,总算糊弄过去了。 我心跳得厉害,因为贴得太紧,晏婉如几乎是擦着我腿把裤子提上去的,等对面静了下来,我重重吐出口气,也不知道晏姐现在是什么表情。 又过了五分钟。 “怎么还不来啊!这都几点了!” “这帮物业公司的!办事效率太差!每年物业费白交了?” “快,再打电话问问。” 那个挨着我的男学生打了手机,得到的结果是,还在抢修。 我擦了把汗,有些着急了,刚刚进电梯前还不觉得什么,可现在,我也有了尿意,已经越来越憋不住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着。 我突然一咬牙,把脑袋凑近了前面一些,悄悄道:“晏姐,瓶子里还有地方吗?” 沉默了许久,“……你问这个干嘛?” “呃,我也憋不住了。” “……咳咳,还有一点地儿,可能不够你用。” “没事没事,凑合吧。”事到如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急忙摸了两下,把那个************矿泉水瓶拿在手里,微微用手机屏幕一照,嗯,还有三分之一的空地。收起手机,我尴尬地左右望望,“晏姐,您还能往后退退吗?那啥,呃,我怕溅您一身。” “……我后面是死角。” 我这边也退不了了,想了想,只能侧着身,尽量躲开晏婉如的方向,拉开拉锁,把瓶子盖拧开,想着这是方才晏姐用过的,我心潮有些澎湃。 十分钟后,电梯一闪,终于恢复了正常。 走出电梯的我如释重负,飞快把装满液体的瓶子扔掉,瞥了晏婉如一眼,只见她高跟鞋上还残留着几滴水点印迹,脚面上的肉丝袜似乎也湿了,我脸红极了,赶紧道歉:“对不起晏姐,我那啥,没控制好,真不是故意。” “……没事儿。”晏婉如踩着高跟鞋在前面走,没看到她的表情。 等快到了她家门口时,晏婉如突然站了住,回头瞅瞅我的眼睛:“……记住,这是咱俩的小秘密,谁也不许告诉,烂在肚子里,懂不?” “懂,懂。” ********************* 此章有修改 ********************* 第182章【被冤枉了!】 客厅里。 在晏婉如家吃过她亲手做的晚饭,我帮着晏姐和鲍奶奶一起把桌子收拾干净,接着,就被蹦蹦跳跳地莲莲一把拉进了她的卧室里,“靖哥哥,我给你推荐两首特好听的歌,保证你喜欢。”她按下电脑开关,等桌面探出,便操纵鼠标点击千千静听,播放了几首我听不太懂的英文歌曲。 有舒缓节奏的,有摇滚旋律的,嗯,别说,还真挺好听。 莲莲道:“怎么样?好听吧?嘻嘻,把手机拿出来,我给你拷贝上去。” 我6680只带着一张128兆的存储卡,加上已经占了些地方,她那十几首歌只勉强塞进去了六首就填满了内存。弄完这些,我带上耳机试了试效果,嗯,还行,音质马马虎虎,下次做公交车无聊了可以听这个消遣消遣。关掉音乐,我瞥了一脸讨好笑容的莲莲一眼,“我还不知道你,一肚子坏水,说吧,什么事?”在我的印象里,无事献殷勤的勾当她肯定不会做。 莲莲嘿嘿坏笑一声,颠颠把两个本子拿到我面前,“我们老师太可恶啦,留了这么多作业,靖哥哥,你都帮我写了吧。” 汗,就知道没好事儿。我摇摇头:“那可不行,晏姐知道还不骂死我,自己写。” 莲莲怪叫了一嗓子:“我都给你推荐歌曲了呢!” 门突然开了,端着一个果盘的晏婉如走进屋,看看女儿,溺爱地捏捏她的脸蛋,“喊什么呢?又淘气了吧?” 莲莲马上变成了乖宝宝的模样,两手勾在晏婉如脖子上抱着她,“没有啦,我在教靖哥哥听音乐呢。” 呵呵一笑,晏婉如低头亲了她脸蛋一口:“真乖。” 说起来,晏婉如和莲莲这对母女真挺让人羡慕的,只要俩人在一起,准一副腻腻呼呼、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模样,感情极深。看着晏姐的胸脯被莲莲脑袋蹭了几下,我猛地想起了电梯里的一幕,脸不自觉地红了一下,赶快接过果盘吃水果掩饰过去,眼角呢,则偷偷往晏婉如腿上瞄了瞄。她被我弄湿的高跟鞋和丝袜已经不在了,裤子也换了一条白色的。 铃铃铃,不知谁的电话响了。 “小淘气,先别闹了,妈接个电话。”晏婉如一边摸着女儿的脑袋瓜子,一边拿出手机,“……喂,是我……你都去了?怎么样?有收获吗……古籍善本?什么年代的……其他的呢……咦?为什么不卖……嗯,大概明白了……呵呵,估计是人家村民看你长得不像好人……去啊,为什么不去……我想想,嗯,反正也没事儿,明天吧……对,你不用等我了,忙你的去吧……好……好,就这样,再见。” 莲莲不依不饶地晃了晃母亲的手,撒娇道:“妈妈,你又要出门啊?带上我吧?” 晏婉如揉揉她脑袋:“你还上学呢,妈去两天就回来,乖乖跟家等妈。”说完,她看向我解释道:“一个朋友说跟河北山区叫‘杨村’的地方寻见了不少好玩意儿,尤其古籍善本很多,似乎每家都有几本呢,也不知是祖上留下来的还是哪来的,但,人家村民好像有点排外,就是不卖,给多少钱也不卖,呵呵,我准备明天去碰碰,怎么样,一起不?” 杨村?这名字有些耳熟啊?好像跟新闻报导里听过似的? 我想了半天也没琢磨起来,点头道:“行,那我明天早上过来找您。” “要不别走了,跟家里住吧。” “不用,我得回学校一趟呢。”她家是三居室,我要留下,晏婉如只定得和莲莲睡一屋,我当然不好添这个麻烦。站起身,我告辞道:“那晏姐我走了,谢谢您今天的款待和教导。”我和晏婉如虽然发生过几次小暧昧,但关系也仅限于普通朋友这块,双方不算很熟,所以客气话自然得招呼周全,不能让人家挑理。 “呵呵,客气啥。” 那边的莲莲抱起两个作业本,“我也走,去同学家写作业。” 晏婉如不高兴地撅撅嘴:“是去抄作业吧?” “切,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莲莲吹嘘道:“要抄也是别人抄我的。” 晏婉如噗嗤一笑,亲了她脑门一下:“好,好,我女儿是最厉害的,去吧,路上注意点安全,到了同学家可不许淘气,不然回家妈打你屁股哦。” “知道啦,老拿这个威胁我,妈你真坏。” 到客厅与慈祥的鲍奶奶告辞,我与莲莲一块出了门,坐电梯到一层,溜溜达达地往小区外头走。天已经黑了,小区里比较冷清,没什么人。 “我同学家在东面,你走哪边?”莲莲问。 “车站跟北边,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莲莲像轰苍蝇一样摆摆手,翻着白眼朝东行去,“哼,连作业都不帮我写,大坏蛋。” 我好笑地摇摇头,抓起耳机子塞进耳朵里,放着莲莲给我考的mp3听起来。 向北一拐,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后面似乎有人叫喊,不过音乐声很大,我也没听清楚,继续往前走,忽然又感觉有人叫了下,我脚步一顿,奇怪地回头看看,然而空旷的小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辆快速向南行驶的大面包车。 我摘掉耳机听了听,轻轻一摇头,寻思可能是摇滚音乐里的背景音,就没在意。 晚上回到学校宿舍,我抓过记着晏婉如鉴定要点的笔记本,躺在上铺,认认真真地消化着。 第二日。 天空下起了小雨,稀稀拉拉,不算大,但不打伞出门也不行。 我不清楚这种天气晏婉如还会不会去杨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嘟,嘟,嘟,嘟,响了大概七八声,电话那头才有人接,“……喂?” “晏姐,下雨了,今天还去不?” “……不去了。”让我奇怪的是,她声音一反常态的比较冷淡,不似往常那般温柔的语气了。 靠在宿舍墙上的我一楞,“……哦,那明天后天再说?” 忽地,电话那头隐隐传来莲莲的哭声:“妈!呜呜!你还跟他说什么啊!挂了!” 鲍奶奶的声儿也传了来:“婉如!瞧你交的这点朋友!都什么人?还有脸打电话过来?” 我呆住:“晏姐,出什么事儿了?” 晏婉如道:“顾靖,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到底怎么了?” 鲍奶奶喝道:“别跟他废话了!” 我还没来得及再问,嘟嘟嘟,电话断了,再打过去,那头已经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我有点莫名其妙,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儿个就翻脸了?我怎么了我? 这个念头足足困扰了我一整天,次日,我心不在焉地合上古玩书,再给晏婉如拨了电话,嘟嘟嘟,直到十几声后电话自动挂断,还是没人接。我隐隐觉得事情很不对,不再多想,坐车直奔北苑家园。 等做电梯到了她家门口,我一个劲儿地按下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我几乎都看到门上的猫眼黑了黑,甚至听到了屋里的脚步声,但连续按了十分钟后,里面就是没人给我开门。我急道:“鲍奶奶!我知道您在家!到底怎么了?我有哪做得不对,您直接跟我说行不?鲍奶奶!晏姐!” 我心里只是着急,却一点也不生气,因为我知道晏婉如和鲍奶奶的为人,一个不求回报不断做着公益事业的家庭,不可能平白无故恨上一个人,之所以这样,肯定是我哪里做错了,可现在的问题是,我根本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怎么一夜之间晏家对我的和善态度全变了? 过了半晌,电梯叮地一响,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小老太太拿出钥匙想要开旁边的门,看到我按门铃,她一脸狐疑:“你找谁?” 我道:“找晏姐。” 老太太哦了一声:“早上我看她心情不好,好像去外地散心了,开车走的。” “谢谢您了。”外地?难道去了杨村? 我不再停留,踱步到了附近的工商银行把卡里最后的八百三十六块钱全部取出来,去商店买了把十几块钱的刀子和一些能封口的小塑料包装,因为在昨天晚上,我大概想起了些事,也记起杨村到底有什么了——核桃树,一颗藏匿于山林中没被人发现的野生老核桃树。所以这次去,一来是为了找晏婉如把事情问清楚,二来是为了捡漏。 一切准备周全,我顶着稀稀拉拉的雨点,马不停蹄地往杨村赶去。 那边不是大城市,根本没有直达的车子,辗转四五个小时,我才堪堪到了杨村上辖的小县城,两面高山环绕,云雾弥漫,如果不是黑压压的一片乌云遮着,恐怕景色还要漂亮许多。前方基本没有车子能通行的道儿,只有条蜿蜿蜒蜒的山路,我估计晏婉如若是要去杨村,八成会把车停在这里。 打着雨伞跟县城找了找,却没有什么发现,抬头望着渐渐小下来的雨点,心里装不住事儿的我一咬牙,干脆找了个当地人问路,直接向杨村走去。照这个趋势,雨马上就要停了,应该出不了危险。 “喂,小哥,前面那小哥!” 刚跨过一个泥泞山坡的我定住脚步,回头道:“您叫我?” 后面跑过来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可能比我大二、三岁,穿得也算体面,“当然了,呵呵,附近几百米就咱俩人。”男孩看了看前面的山路,“不是本地人吧?你胆子也真大,这雨都下了好几天了,你还敢往山里走,呵呵,你这个方向,是要去哪?” 我答道:“杨村。” “哈哈,我猜也是,所以才叫你一声。”男孩开朗道:“我是杨村的,叫杨义,正好咱们顺路,搭个伴儿?” 天越来越沉,我心里也没底,当然点头:“那麻烦您了。” “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别您您的了。”说到这里,杨义咦了一声:“你是北京人?” “嗯,我叫顾靖。” “哈哈,那可真是巧了,我也跟北京上的大学,去年才毕业。” 我们边走边聊,“诶?那你怎么没在北京找工作?” “别提了,让人骗了,是个民办大学,毕了业的学历不属于国家承认范围,没用,白花了几年钱。”杨义郁闷道:“幸亏爹妈跟村里算是比较富裕的人家,学费勉强能承受的起,不然啊……唉……不说了,对了,你大老远上我们村干啥去?” 我迟疑片刻,道:“有个朋友先去了,我在找她。” 杨义道:“行,那咱们快走几步吧,天快黑了。” 乌云远端,太阳闪着暗淡的光芒,慢悠悠地落下了山。 前面就是杨村,村子一侧紧靠着几座延绵不绝的高山,另边相隔几片庄稼地和山坡后,也是一排排山峦。站在山上猛地一看,这里应该比邹月娥的老家要落后上不少,毕竟是山区嘛,只交通不便这一条,就足以限制住村子的发展。 聊了一路,我和杨义的关系俨然更近了一步,他人很不错,见我饿了,就把他随身揣着的贴饼子给了我吃,还照顾着我跨过一些泥泞难走的路段,非常体贴。 “对了,晚上你也没地方去,住我家吧。” “那怎么好意思?” 杨义呵呵一笑:“那有什么,我家好几间屋子呢,够住,对了,提前说一句,呃,我去北京的那几年,村里好像出了不少事,所以大家比较排外,一般只跟同乡的人来往,不太喜欢外地人,所以吧,你别介意,其实乡亲们心眼都很好的。”排外的思想在世界各地都无法避免,只是或轻或重的问题,见怪不怪了。 雨几乎已经停了,乌云散去,露出深邃的夜空。 刚一走进村子,一个农村老太太便用警惕的目光盯住我。 杨义马上道:“七姥姥,这是我朋友。” 我道:“七姥姥好。” 老太太却只跟杨义打了招呼,没搭理我。 拐了两道弯,他领我走进了一个农家院子,这里好像是新装过的,地上的水泥平平整整,屋外层贴着的瓷砖也很干净,根本不似村口几间院子那般破烂,“爹,娘,来客人了。” 屋门一开,走出一对儿老两口。 我点头跟他们打过招呼,杨义就跟爹妈简单说了几句。 “哦,那让他跟你住一屋吧。”杨义他爸道。 杨义不解道:“为啥?不是还有房呢吗?” “那房子有人住了,中午……” 吱呀,西北角的房门开了,一个相貌极美的女人走了出来,我们俩视线碰到一块,全愣了愣。 杨义表情瞬间僵化,指着她惊道:“你……你……你是晏婉如?”他愕然地看向父母:“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晏老师啊!跟北京特有名!不对!跟全国也特有名!呃!她怎么来咱家了?” 杨义他爸道:“是来收东西的。” “原来如此!我说呢!”杨义显得比较激动,他爸妈可能也听说过晏婉如的名头,但明显没什么过多反应,很平常。 这时,我走过去道:“晏姐。” 晏婉如脸上没了往日的笑容,平静地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屋。 “顾靖,你认识晏老师?”杨义愣神道。 “嗯,可能有点误会,我就是为了找晏姐来的。”简略跟他说了说原委,我便一头扎进屋里。 晏婉如此时正坐在炕头上拿着一本书看,根本没有主动和我说话的意思。 我皱皱眉:“晏姐,我追了你一路了,到底怎么回事,您跟我说清楚成不成?”这事儿困在我心里几天,太闹心了,“打电话您也不接,去你家按门铃也没人开门?谁能告诉我怎么了?” “你真不知道吗?”翻了两页书,晏婉如抬头看看我:“你从我家走的那天,莲莲被人绑架了。” 我呆住了:“绑架?不可能啊!报纸上怎么没说!”重生前,我可根本没听过晏婉如女儿被绑架的新闻,不止这样,我连她有个养女的事儿都不清楚,难道是我引发的蝴蝶效应作的祟? “一出小区门口就被两个开面包车的人绑上了车,幸好后来车子行去的路线是往南,辅路上正好有交警排查酒后驾车,才幸运的把我女儿救了回来,算是有惊无险。”顿了顿,晏婉如眼睛红了,有泪水在里面转悠,心疼道:“当时我女儿就在你身后十几米外,她哭着喊了救命,喊了你,可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你知道吗?脱险以后!莲莲抱着我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差点把她吓死!” 我愣愣地跌坐到椅子上:“我没听见啊,我真没听见啊,不对!”猛地一拍脑门,“……那时我带着诺基亚耳机听mp3呢!我听到后面好像有动静,但回头看时,却没发现人,只有辆面包车开走了!” “我也不求你上去跟歹徒硬拼,可,可你能不能报一下警?啊?”晏婉如眼泪刷地下来了,她低泣道:“从头到尾居然没有一个人报警,这次要不是运气,莲莲就完了!完了!” 我急道:“我真没看见,不然我肯定……” “莲莲被抓到车上后!看到你在远处偷偷望她这边了!”晏婉如一把把摸着眼泪珠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活啊!” 我心里堵得慌:“晏姐,出了这种事,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我也很明白您和鲍奶奶的心情,可是,您相信我一次行不行?我是真没察觉出不对,否则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肯定不会让莲莲有事的!” 拿手帕沾了沾眼睛,晏婉如冷漠道:“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晏姐!” “请回!” “晏婉如!”我火一下就窜上来了,我不怕被人骂,不怕被人打,唯独就怕被人冤枉,从上小学开始,这就是我绝绝对对接受不了的事情,“……咱们相处了这么久,我是什么人,是什么品性,我想您应该了解的很清楚了,我就是再胆小怕事,再不是东西,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莲莲让劫匪绑上车啊,你怎么就想不明白?是,您帮过我很多,我很感激您,但我又何尝没帮过您?我知道说这个挺没意思,可我就不明白了,信我一次,真那么难吗?” 晏婉如咬着牙道:“我信了,信了行了吗?回吧!” “你这表情是相信了的样儿吗?”我一口气顶到了嗓子眼,道:“您能不能冷静下来想一想,我……我……算了,我也懒得废话了,您要是以为我贪生怕死,那我就贪生怕死吧,反正我在你心里的印象就这样,说什么没用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我蹬蹬两步出了去,碰地一把关上门。许是听见了我俩的争吵,外面围了不少杨义的亲戚,嘀嘀咕咕议论着,我也不管他们怎么说,一屁股坐到台阶上,双手用力抓了抓头发。 换位思考,我很理解晏婉如这个母亲此刻的心情,可是理解归理解,不代表能接受! 我实在受不了她那略带着恨意的眼神! 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天了,莲莲安然无恙,晏婉如该冷静也冷静下来了,可她还是认为我对莲莲见死不救,那即是说明,我在晏婉如心里的印象本身就不好,她压根就不信任我,不愿意信任我! 冤枉,委屈,苦闷,一时间,重重情绪缭绕在心头,我肺都快被气炸了! 我知道,这个芥蒂算是跟晏婉如心里落下了,不管以后把事情说没说清楚,我俩也不可能再恢复成原先的关系,想到这里,我狠狠对着天空骂了句脏话:“大爷的!我招谁惹谁了?这叫什么事儿!”太气人了!太窝火了!要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说什么!可我跟晏婉如相处了这么久!难道连这么点信任都给不了我么? 我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把往日与晏婉如的种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越想越烦躁,越想越生气,亏我还对她有那么一丝好感呢!什么狗屁慈善家?见鬼去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3章【泥石流要来了!】 夜里,在我跟炕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当口,沉寂了仅几个小时的暴雨再次袭来,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房顶上、树枝上,溅起阵阵巨大的响动,还真有点下雹子的味道,感觉摇摇欲坠的玻璃随时都有四分五裂的可能。我烦躁地翻了个身,拿手指肚堵住耳朵眼,使劲儿让自己静下心来。 清晨,雨停了,远处的山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朦朦胧胧。 推门走到院里,泥土和草籽混合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我一伸懒腰,对着放晴的天空深吸一口气,胸口因晏婉如冤枉自己的憋闷感稍稍释放出了一些。 北屋门开着,这时,我眼角瞥见了似乎也刚刚起床的晏婉如,她正和杨义父母在屋里吃着早餐,贴饼子和粥汤。见我在院里,饭桌上的杨义忙对我招招手,“……起了?看你昨天睡得晚,早上就没叫你,嗯,饭刚弄好,趁热吃吧。”昨晚,杨义问过我和晏婉如之间为什么吵架,知道后,他还安慰了我两句,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让我心里暖呼呼的。 不过,我刚一走进北屋,杨义父亲就哼了一声:“饭没他的份!” 杨义脸色不太好看:“爹,你干什么?” 杨义母亲也冷言冷语道:“我最瞧不起见死不救的人!更别说是自己朋友的女儿了!忘恩负义!哼!你爹说得对!让他住一宿就不错了!还有饭给他?”他们一定是昨晚在外面听到了我和晏婉如的争吵,继而选择相信晏婉如。不难怪,对杨村的人来说,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外地人,而晏婉如却是享誉全国的大慈善家,谁的话有分量?谁的话可信度高?一目了然。 杨义气道:“爹!娘!” 杨义父亲厌恶地摆摆手:“想吃饭?让他自己去山里找!这里不欢迎他!” 晏婉如一声不吭地低头吃着贴饼子,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胸口一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不再多言,转身回到杨义的房间拿上了自己的背包,还没等我出门,抓着一个贴饼子的杨义就迎了进来,“……顾靖,给,别理他们,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谢谢。”我叹了叹气,抓起纸笔给他留了个电话:“晚上之前我就回北京了,这是我的手机号,要是以后来北京,记得找我。”看得出,杨义是很崇拜晏婉如的,但这个时候,他却没把信任给她,反而是给了刚认识没几个小时的我,这个朋友,值得交。 杨义道:“路不好走,下午我送你回县城。” “不用,你忙你的吧,我去山里找点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呢。” 与杨义告了别,我紧了紧背后的书包,没去山里,而是拐了个弯儿,跑到不远处一个比较破烂的院子前敲了敲门,咚咚咚,给我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警惕地上下看我一眸子,“什么事?” 我定定神儿,拿捏着语气道:“抱歉打扰了,我是来收东西的,比如瓶瓶罐罐啊,书书本本啊,嗯,我能进去看看吗?”视线往院子一瞥,我已然在她家窗台上发现了一个看不出年代的瓷碗,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应该是老东西。 妇女不耐烦地撇撇嘴:“不卖不卖!” 我道:“如果东西好,肯定给您一个合适的价格。” 妇女往外轰我:“说了不卖!再说!卖谁也不卖你啊!”碰,大门被她重重合了上。 在我还为她最后一句话莫名其妙的时候,就听到后面几个围在一起的村民对着我指指点点。 “就是他,那贪生怕死的货。”一青年道。 旁边的小老太太点头:“是啊,听说他朋友的女儿让人绑架了,他就眼睁睁在边上看着,连报警都不敢报,吓傻了。” “这种人啊,就应该拉出去枪毙!” 消息应该是杨义家亲戚传出去的,现在,估计全村都知道了。 我立刻明白了妇女为何对我态度如此冷淡,怕是再去其他家也没什么意义了,一攥拳头,我压了压心头的火气,顶着村民们鄙夷的目光,一路出了村庄,朝着斜侧面大山前行。山里大都是一片草一片土的路,树木不多,路途泥泞,脚下稍一不留神,就可能陷入水坑土坑里,弄得满脚泥巴。 杨村有核桃树的事儿,是我跟学校网吧一次无意中翻到的新闻,不过由于当时孙小磊急哄哄的拉着我要玩cs,我根本没能仔细将报导看完全,记忆也有些模糊。我只记得,是村子外一个懂行的人在山脚下发现了一个青皮,俗话说是核桃果,他继而推断山中肯定有文玩核桃树,但上去找时,核桃树已经被毁了。至于树有几颗,在什么位置,为什么被毁了,没有看完全部新闻的我当然无法得知原因。 唉,希望核桃树还没被毁掉吧,不然真是白来一趟了。 走在林间,我拄着一支树杈做的拐杖,四顾搜索着它的踪迹。 现如今的文玩核桃市场上,主要能分出三类核桃,按其价值从高到低排序,一类是被人把玩多年的老核桃,一类是野生核桃,一类是人工种植的核桃。野生核桃和老核桃存世量极为稀少,升值空间极大,而人工种植的核桃产量较大,品相略差,几乎没什么升值空间。所以一颗野生核桃树的价值,是很难用金钱估量的,比如每年跟北京郊外赌青皮的核桃商,想包一颗稍微好点的核桃树的全部青皮,都要花上几十万元,一年就几十万,十年呢?二十年呢? 半小时…… 一小时…… 两小时…… 我都快走不动了,甩着脚上的泥巴,一把把擦着汗:“该死,每次捡漏都一波三折,从没有顺顺利利过一回,看来今天也不例外,唉,难道让我把整个山都搜索一遍?一天?两天?呃,万一不是这座山,而是离村子稍远的那座呢?我哪有那个时间啊?” 其实,我倒不是真没时间,倘若知道核桃确确实实在这片大山林里,倘若我和村民的关系没有恶化到现在的地步,我就是花上一个星期也甘愿,但问题是,杨村没旅馆,以村民对我的态度,显然不可能让我住在这里了,而且,我并不清楚此时核桃树被没被人毁掉,衡量利弊下,我最终决定找到下午三点,如果那时还没寻见核桃树的踪迹,我就直接翻山到县城,再坐车回家,离开这个让我烦心的地方。 许是老天开眼,正想着呢,蓦然,稀稀落落的林子里,一颗绿幽幽的果实跳入我的眼球,早已累得半死的我神情一震,将手遮在眉毛上挡住直射而来的阳光,抬眼朝果实的方向看看,那是一颗跟普通树木看不出什么区别的大树,树身粗壮,枝繁叶茂,可是,树枝上垂着的那一个个青皮果实,却让我惊喜万分——就是它! 真不容易啊,磕磕绊绊捡漏了俩月,总算顺利一回! 我扔下手里的树枝踱步过去,站在树底下仰头望着上面的青皮。 虎头和一些品种稍差的核桃大都在九月一号前后就已经成熟可以采摘了,但像狮子头这类最稀罕的品种,却是要现在才熟。初步一看,没有什么经验的我也几乎可以肯定,这颗野生老核桃树,很可能是位于文玩核桃市场金字塔最顶端的品种——狮子头! 我呼了口气,暗道自己运气不错,活动了活动肩膀,我便向上一窜,爬上了树干,伸手勾住了两个离我最近的核桃果,一把将其揪下来,然后,慢慢爬下树,把书包里早准备好的刀子和刷子取出。 这两个青皮核桃大约比婴儿拳头小上些许,是核桃里面块头比较大的了,除非一些专业人士能从表皮看出端倪,跟翡翠赌石一样,任何仪器也看不到青皮里头的核桃是何相貌,所以,正因为它的赌性和新鲜感,今年,赌青皮在北京潘家园市场十分流行。 一般市场上和超市买到的可食用核桃,跟这个也差不多,为了节约人力,核农们往往把摘下来的果子埋进土里,等待其自然腐烂,那时,再把核桃取出来,清除掉表面的烂皮,晾干后就可以卖了。 但文玩核桃的处理方法显然不能这样,一来谁也没这个时间等,二来每只核桃都很珍贵,天知道放进土里会不会遭到破坏?于是乎,我一手拿着青皮一手拖着刀子,小心翼翼地削着果子的外皮,等皮去得差不多了,我将这两枚隐约露出核桃纹路的青皮扔到树坑的雨水里涮了涮,接着,用带来的刷子反复把纹路中残留的果肉清理干净。 几分钟后,两枚黄巴巴的核桃显露出了原型。 是狮子头!而且品种是矮桩龙纹狮子头! 我没带卡尺,无法精确测量其个头儿,但通过目测,这两个核桃宽一个起码有四十四毫米,另个也有四十二毫米,品相块头都很不错,如果配上对,那绝对能卖出个好价钱。不过兴奋了一会儿,我又患得患失起来,众所周知,龙纹狮子头难配对,纵然是一棵树上的果儿,配成纹路大小差不多相当的一对儿也是十分有难度的,如果配对不能的单个狮子头,即使是矮桩的龙纹狮子头,也仅能卖个“白菜价”罢了。 暗暗祈祷了片刻,我不再犹豫,挽着袖子爬上树,将青皮一枚一枚揪下,扔到地上。 下了树,瞧着眼前堆满的青皮,我咽咽吐沫,开始了剥皮工作。 一枚……两枚……三枚…… 这是个很考验体力和耐力的活儿,我就这么饿着肚子剥开了一枚枚果子,并在开核桃的过程中进行着配对儿,等第八枚果子开出来,终于有一个四十三毫米的狮子头跟它配了上,各方面表现都很出色。 我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有了动力,抬头望了望渐渐阴下的天,加快了些速度。 整整几个小时,我不厌其烦的做着同一个枯燥的动作,当最后一枚果子被刷掉了果肉,看着堆了满地的青皮碎屑,坐在林子里的我重重吐出一口气,手都快酸死了,松开刀子看看,略略有些发抖。 总算大功告成了,呼,配对儿配对儿! 我一时间忘记了疲惫,在那些零散的龙纹狮子头里挑挑拣拣,由于没有卡尺,只靠目测的话,工作量很是庞大。最终,加上我之前挑好对儿的核桃,总共竟配出了十三对儿,这已经是个含金量很高的数字了。 拿出跟北京买来的小塑料包装,我挨个将这二十六个核桃裹好封口,再两两装进一个包装,末了,瞧瞧余下的那堆没配成对的龙纹狮子头,我不舍得扔掉它们,大小也是钱啊,于是,就也把它们装进小袋子,放到书包里,就等回北京卖掉了。 围着此片树林找了找,见没有第二颗核桃树,我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往山下走。天又要下雨,这种情况下,我可不敢冒然走山路回县城,还是暂时跟杨村避避雨吧,然而,我却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杨义,更不愿看杨义父母和晏婉如的脸色了,走进村里后,我只随便找了个别人家墙外的屋檐,靠在墙上躲避着已经降下来的零星雨点。 又冷又饿又累,唉,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无处可去的我摸出两个有瑕疵的龙纹狮子头,绕在手里嘎吱嘎吱地把玩着,本来,真正的好核桃是不能用武盘的方法玩的,可这俩有天生缺陷,实在不值钱,怎么玩也无所谓了。 吱呀。 我正对面农家小院的木门分开左右,晏婉如先一个走出院子,她手里拿这个用布裹住的玩意儿,看不出什么,可能是跟这家收来的。她身后跟着两个打伞的中年夫妻,掐着柔和的笑容把晏婉如送出屋。 “晏老师,我家也就这点东西了,等明天我带您到其他相亲家看看吧。”瘦高的中年男子道。 晏婉如苦苦一笑:“我早上去过了,可有些家好像不愿意和我打交道似的。” 瘦高男子拍拍胸脯:“有我给您介绍呢,保证没问题。” “那就谢谢您了。” “您别客气。”瘦高男子跟妻子对视一眼,迟疑道:“晏老师,实不相瞒,我过几个月想把我儿子送到北京打工,可听说北京工地不缺人了,他除了种庄稼又没什么本事,您看,能不能帮他找份合适的活儿。” “哦,这个没问题。”晏婉如取出手机来,“我给你留个我朋友的电话吧,等你儿子到了,就给他打,说是我介绍的就行,改天我也提前跟他打声招呼。” 瘦高男子和他爱人赶忙道谢。 突然,晏婉如看到了屋檐下的我,愣了一下,随后,目光挪到了我手中的核桃上,瞳孔中闪过一丝诧异,顿了顿,她没理我,而是看向身后俩人道:“咱们村里还有文玩核桃树?”这俩有缺陷的核桃我没剃干净,上面还带着点青皮肉,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晏婉如这种行家肯定知道是新摘的。 “文玩是什么我不懂。”瘦高男子奇怪道:“但我们村不种核桃树的。” 晏婉如眼睛望向对面山峦,看了一会儿,“……你们回吧,我去山里看看。” “哟,下着雨呢,最好别进山。” 余光瞄着我的核桃,晏婉如心动道:“没事儿,雨又不大,也没打雷,我不去远处,就在山外面走走。” 瘦高男子一想,“那我换个雨衣,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不安全。”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道:“别去了,核桃没了。”气归气,可内心深处,我还是不想晏婉如有事的,地上那么滑,说不准就出危险。 晏婉如刚要说话,穿上雨衣的瘦高男子便皱眉道:“晏老师,理这种人干什么,走吧。” 她平静地瞅瞅我,跟着瘦高男子转了身,一句话也没留下。 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对着她背影咬牙道:“我说的话你一句也不信是吧?行!行!我算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了!”因为晏婉如的不信任,我饭也没得吃,屋也没得进,这雨要是真下起来,晚上还不知道去哪过夜呢,想到这里,我心里的委屈啊,就别提了。 晏婉如走后的一个小时,轰隆,雷声阵阵,倾盆的雨点煞那间砸了下来! 刚刚的阴雨绵绵瞬间演变成了大暴雨!跟下水似的! 我暗暗叫苦不迭,摇了摇头,强行让自己往好事儿上想。 这批核桃应该能赚不少钱,而且倘若那颗核桃树没被其他人发现,每年我都能来这边摘青皮,呃,不对,都忘记了,算算时间,这棵树应该马上就被人毁掉了,唉,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啊?放着这么多树不理,偏偏要砍老核桃树? 突然,我愣住了。 是啊,好端端的树为什么会被人毁掉? 为什么明明在半山腰的青皮,能滚到山脚下被那人发现?要知道,从山腰到山脚可不全是斜坡,中间有平地,有土坑,有岩石,怎么可能顺顺利利地咕噜下山? 看看头顶诡异的天气,想着前一阵甘肃省发生的事件,再联系到重生前看过的报导,我一下子全明白了! 核桃树不是人为被破坏的! 是泥石流!! 泥石流要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4章【救人!】 瓢泼大雨铺天盖地地从天际压了下来。 我脸色一片惨白,曾经上大二的时候,因为宿舍里没电视,所以我很少关注新闻时事,只是偶尔跟网络看一看,或是偶尔听同学说一说,记忆里,河北确确实实跟甘肃省一样发生了几起泥石流事件,但当时我只记住了河北省的名字,却没有记下受灾的村庄名。望着远处半山腰核桃树的方向,若山顶爆发泥石流冲毁了核桃树,那么直线计算,泥石流的最后一个目的地肯定是杨村这几十间院子,到那时,村子就彻彻底底地完了,倘若大家仍未察觉地在屋里吃着晚饭,可以预见,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所有人,所有物,都会被泥石流疯狂地吞没!! 轰隆!咔嚓!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我堵住几乎要被震聋的耳朵,抬头望着天,低头看着地,表情上闪过一丝不知所措的情绪。听杨义说过,这场雨在我来之前就已经下了三天三夜,如果暴雨照这个势头继续降下,我敢打赌,那可以吞噬一切的泥石流随时随刻都有可能袭来,要是等肉眼看到它冲向自己,以人类的速度,是决然无法和大自然抗衡的,那时,必死无疑! 一抹挥之不去的恐惧瞬间蒙上了心头,我咬住有些发抖的嘴唇,不禁有股破口大骂的冲动,大爷的!刚刚还说!捡漏了俩月就这一次顺顺利利过!谁知道!这却是最不顺利的一次!为了几对儿龙纹狮子头!我竟随时都可能搭上性命!早知如此!拿枪逼着我我也不会来啊! 轰隆! 每一声雷鸣都会叫我心里一哆嗦,我还没活够,我当然不想死,最后看了眼天空那泛着紫色的闪电,二话不说,我猛然冲出了屋檐,拐了个弯,没命地奔跑起来。衣服头煞那间被暴雨打透了,我却根本顾不得这些,现在的我,只想保住性命,保住全村人的性命! 砰砰砰! 咚咚咚! 站在一个个院门前,我连踢带踹地敲响了门,扯着嗓子喊道:“泥石流要来了!赶紧跑!泥石流要来了!”暴雨中,我的声音是那般渺小,不甘心下,我再次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道:“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快点!”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什么泥石流?哪呢哪呢?” 院门吱呀吱呀地全开了,有披着雨衣的,有没披雨衣的,纷纷惊慌失措地望着前后两座大山,可看得山峰平静异常,大家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其中,杨义的父亲怒视着我:“喊什么喊!哪有泥石流?哪有?” 我急道:“马上就到了!等你看见就晚了!” 忽然,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被人搀扶着从人群后面走出来,村民齐齐让出一条路,嘴里恭敬地叫着“老村长”,看得出,他在杨村里的地位很高。老头看看山峦,瞧瞧我,“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 我几乎每过几秒钟就回头瞄瞄山峰上的动静,闻言,忙道:“我刚从山上下来,雨已经下了四天多了,土很松,树林覆盖面积又不多,现在这种势头,引发泥石流的几率极大,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躲一躲又损失不了你们一分钱,万一泥石流来了,想跑就来不及了,你们没听说前阵子甘肃省的事件吗?” 杨义在一旁看着没言声,他母亲却皱眉道:“你别危言耸听。” 一个中年村民附和道:“这种暴雨每年都有,可我们村也没见到有泥石流啊?老村长,您别听他的,这人连自己朋友的女儿都能见死不救,胆小的要命,下场雨就给他吓得不行了!” “是啊,要跑你自己跑,别跟这儿大喊大叫的!” “你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有什么资格指挥我们?”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大声道:“我最后再说一遍!泥石流要来了!如果你们不想死!不想让自己亲人死!那就马上离开村子!村里这种土墙根本挡不住一次冲击!呆在家里的都得完蛋!” 老村长抬头看了看天,摇头道:“几十年前村里是发生过泥石流,但泥石流只到了山脚没多远就停下了,没有波及到村里,现在的雨比起当年还要小上一些,就算有泥石流,也不会淹没村庄的。” 我气道:“几十年前?你也知道是几十年前啊?乱砍乱伐!盗采砂石!现在的土壤状况能和以前相比吗?老村长!你这是在拿全村人的性命开玩笑!” 老村长淡淡摇摇头:“我要是下令全部村民转移,那才是拿村里人的命开玩笑呢,我们村老人孩子都不少,顶着这种暴雨在外面躲?你认为他们能坚持多久?不出几个小时肯定会有人倒下!” 我道:“那也总比眼睁睁坐在家里等死强!至少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老村长道:“我不能拿这个赌,好了,大家都回去吧,随时注意着山上的变化,有情况马上通知我。” 一中年妇女突然道:“老村长,我丈夫跟晏老师上山了,还没回来,可能是雨太大了不好下山,要不我去接他们一趟?” 老村长道:“你别去了,二娃,你嗓门大,到山脚喊喊,让他们尽快回来。” “是。”一个青年快步跑向山峰。 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了,杨义看看我,抬步上前拍拍我的肩膀,也跟着爹妈回了家。 我吸了两口气,对着众人合上的院门喊道:“别说我事先没提醒过你们!话我已经带到了!是你们自己不想活!跟我没关系了!” 一转身,我必须尽量寻找一个可以避险的地方。 杨村是个小村,面积不大,转眼间我已反方向跑出了村庄。 忽地,被大雨打得有些酸溜溜的眼珠轻轻一动,我看到村后百十米外竟有一个高高鼓起的小山坡,比村里的民房还要高出不少,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高度,嗯,就算泥石流再大,在坡顶站稳的话,应该也不会遭遇到袭击了。眼眸又四处寻觅了片刻,我不敢赌另端的山峰会不会同样出现泥石流,所以,村里唯一能避难的地方,大概只剩这个小坡了。 爬上去,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脸上、身上,我实实松了口气,可是,心情却高兴不起来。 那天,面对晏婉如的指责,我只觉得特别冤枉,那时我就理所当然地想,若我真看到莲莲被绑架,怎么可能不去救她?但现在,直到真的感觉死亡离我仅一步之遥,那回答晏婉如时的自信,却再也没那么强烈了,如果莲莲被绑架的当天,我没听mp3,并且看到了歹徒,看到了他们手里的刀子,我,真的会去救她吗? 我惨笑一声,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我就是个普通人,怕死的普通人。 看着村庄里忽隐忽现的灯光,想着泥石流袭来,这里只会剩下一具具尸体,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顿时涌上心头,我挣扎地攥紧拳头,狠狠锤了山坡一拳,咬咬牙,我把背包甩到泥地上,撒开步子,又折身跑回了村子。 碰! 我一脚踹开杨义家的院门,朝着杨义的屋子踱步过去,一把推开门。 “顾靖?”杨义正拿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 我把眼睛上的雨水抹干净,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听了我和晏婉如的事儿,村里人都看不起我,说我贪生怕死,说我忘恩负义,但,只有你不一样,你信了我,信了我的话,说真的,我当时心里特别暖呼。” 杨义呵呵一笑:“说这个干嘛,咱们是朋友,我不信你信谁?” 我重重一点头:“好!那这一回!就算我求你!请你再信我一次吧!杨义!对不起了!”没等他说话,也没等他反应过来,我瞬间绕到杨义背后,那把切青皮核桃的小刀已然被窝拿在手中,架在了他脖子上。 杨义懵了:“顾靖,你干什么?” 我歉意道:“如果我说,我不这么做的话,你们全村人都会死,你信吗?” 杨义呆呆道:“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但我只清楚的明白,哪怕还有一丝选择的余地,我都不愿动用这个方法。本心来讲,我终归是个比较善良的人,我不希望有人死,真的不希望。 我架着他一点一点挪步出屋,对着院里喊道:“都给我出来!” 吱呀吱呀,三个门开了。看到我手上的刀子,杨义爸妈和亲戚们骤然愣住了,“你干什么?放下刀!快放下刀!” 杨义母亲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有话好好说!别伤着我儿子!” 我道:“想要你们儿子活命!就马上让全村人转移!村后面有个山坡!那里足够避开泥石流的冲击了!快去!现在!马上!”见他们仍一动不动,我怒不可遏道:“我只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如果十分钟以后村子里还有一个人!我发誓!这把刀一定会插在你们儿子的脖子上!不信的话你们就试试!”面对随时都可能袭来的危机,我内心深处的那股子狠劲儿被瞬间激发了出来。 “好,好,你别冲动,别冲动,我去让他们走!”杨义父亲马上指挥着亲戚跑出院子,而他自己,连雨衣都没顾上穿。 隐约听到,杨村已是乱成了一团,不少人的争吵声掺杂在一起,根本听不清楚。 两分钟过去了,老村长在五六个愤怒的村民的簇拥下走进我所在的院子,“放开孩子!有话跟我说!” 杨义母亲嘶叫道:“顾靖,杨义是你朋友!你就这么对他?” 我咬着后槽牙道:“你们怎么还不明白?就因为他是我朋友!我才不想看他死!老村长!我现在说什么估计你也不信!但你只要知道这把刀是货真价实的就行了!还有八分钟!马上让村民撤到山坡上!只要上了山!我立刻放开杨义!绝没二话!” 有人道:“别理这疯子!他不敢杀人!” 又一个身强体壮的人道:“对,大家一起上!” “给我闭嘴!”老村长喝了一声,原地沉默了许久,突然转身对着后面的村民道:“全村人听着,拿着家里的贵重物品,全去村后山坡,狗子,你去背周大妈,注意别让老人家淋浴,大丫,你去帮你三叔公,记住,一定照顾好孩子!” 有人反对道:“老村长,这不……” “不什么不!”杨义的父亲吼道:“刀底下的不是你儿子!是我儿子!” 那边,老村长派去山上叫人的二娃回来了,他气喘吁吁道:“晏老师他们已经快到山脚了,马上就回来。” 老村长道:“好,你也回去收拾东西,带你爸妈一起到山坡上,一定注意安全!” 几分钟过去,看着渐渐褪去的村民,我终于长舒一口气,等杨义家亲戚也抱着用塑料布包裹的贵重物品离开后,我左右看了看,和杨义一起出了院子,跟着最后几个往山坡上移动的村民过了去,慢慢爬上坡。 “老村长。”我看了眼面前的一百多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人齐了吗?” 老村长一点头:“都在这儿了,就差晏老师和大宝他爹了。”大宝他爹肯定是那个配晏婉如上山的瘦高中年人,“……按照你的交代,我已经全村人带过来了,可以放人了吧?”在雨中哆哆嗦嗦的村民们无不愤怒地看着我,好像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似的。 “好。”远处,我隐约从山脚附近看到了晏婉如的身影,不再多想,轻轻拿下了放在杨义脖子上的刀。 呼! 杨义父亲冲了上来,一拳打向我。 “爹!”杨义往前一拦:“我没事!算了吧!” 杨义父亲怒吼地指着我:“他差点把你命要了!算什么算?” 最后头的一个妇女叫道:“我娘昨天就开始发烧!出门风一吹!现在病更重了!这么下去!我娘就没命了!老村长!我跟我娘回去了!” “是啊,我儿子刚两岁,禁不起这么折腾,我也走了!” 我喊道:“谁也不许走!” “你到底想干什么?”大家对我怒目而视:“你不是说有泥石流吗?哪呢?在哪呢?” 蓦地,轰隆隆的响声从远端呼啸而来! 我愣住了,全村人都愣住了,因为这声音,并不是雷鸣! 所有人齐刷刷地朝山上看去,只见山峰顶端已是被黄土色取代,自上而下,土色渐渐蔓延开来,吞噬了绿色的林木,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我只感觉脚下阵阵颤动,一种堪比地震般的颤动! 空气骤然一滞,也不知是谁喊道:“泥石流!是泥石流!!” “真来了!真来了!”几个妇女跌坐到地上,傻愣愣地看着远方。 “怎么会这样!?” 有人大喊道:“大宝他爹!快跑!快啊!泥石流来了!快过来!” “晏老师!快跑!” 所有人都急了,喊声,哭声,雨声,哀声,交织在杨村上空。 晏婉如和瘦高男子显然也发现了身后的异样,他们边疯狂地向我们山坡这里跑,边回头观察着身后。几个眨眼的工夫,山顶的泥石流已然蔓延到了半山腰,还在以鬼神般的速度山脚杀来! 从势头上看,袭来的洪流至少也有两米高! 老村长倒吸了一口冷气:“完了!村子……完了!” 杨义他爹心有余悸地看我一眼,对村长道:“好在人都没事,您看,晏老师进村了,这个速度绝对来得及。” “呜呜……我的家啊……” “我那台电视机还没搬出来呢……” “都别哭了!”老村长回头看着他们:“只要人还在!多少个村子也能建起来!这回是咱们命大啊!咱们都得谢谢人家小伙子!要不是他!你们还能在这儿哭、还能在这儿叫吗?都给我坚强点!” 说话间,泥石流已呼啸着冲到了山脚! 快!太快了! 大家全部屏住了呼吸,视线全集中在拼命奔跑的晏婉如和瘦高男子身上。 “要赶上啊!再快点!”瘦高男子的妻子搂着儿子哭喊道。 突然,就在晏婉如俩人即将跑出村子,眼看就要到山坡这边时,晏婉如脚下忽然一拌,重重摔倒了地上,擦着泥土向前足足滑行了两米,等焦急的她再想起身,却脚上一软,又是跌倒了地上,痛苦地捂着脚腕子。 脚扭了! 晏婉如脚扭了! 瘦高男子下意识地停了一下,回头伸手想拽晏婉如,但当他抬起头,看着即将要把他们吞噬的泥石流,他脸色一变,再顾不上晏婉如,头也不回地跑向我们。 我疯了似地叫道:“你不是骂我贪生怕死吗?你呢?你在干什么!?” 瘦高男子离山坡渐近,“来不及了!我要是救她!我们都得死!” 他说的不错,掠着树枝沙石的洪流眼看就要杀进村庄,只要他在晏婉如身边多停留几十秒,那他也无法回来了。 面对瘦高男子的举动,所有村民都沉默了。 我脸色苍白的可怕,我知道,晏婉如完了,距离太远,根本没有人能救得了她。即便是世界级的短跑冠军能用最快速度跑到她面前,却也无法将不能走路的晏婉如背回到山坡上。 她,已是必死之局。 晏婉如拖着受伤的双腿往附近一个民房那边艰难地爬了两米,后来,大概也清楚她自己没救了,躺在地上的她无助地望了望山坡,脸上闪过一抹绝望的色彩,她用尽所有力气喊道:“告诉我母亲!把我全部收藏都拿去拍卖!然后捐给需要他们的人!还有!告诉我女儿!我爱她!”摸出钱包,翻开里面的照片,晏婉如认命般地流下泪水,嘴唇轻轻亲在照片上。 泥石流翻滚的响声越来越近。 “都回过身去!不要看!”老村长咬牙道:“这次不怪大宝他爹!距离这边太远了!那种情况!换了谁在也救不了晏老师!” 有个心软的老太太流着泪道:“可是……” “可是什么?现在跑下去也来不及了!只要下了这个山坡!谁也逃不过一个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人会为了一个外人愿意把自己性命搭上。 咔嚓咔嚓,山脚下的两颗大树被洪流瞬间吞没。 在宛若惊涛骇浪的泥石流面前,晏婉如躺在泥里的身影是那般渺小,看着她对世间尚有丝留恋的眼神,看着她对着钱包里面的照片泪流满面,一股叫不出味道的情绪堵住了我的嗓子眼。 望着远方云端,我向前迈出了一步! “天!顾靖!你干什么!?” “小伙子!快回来!别去!” “你这是白白送死!” “快拉住他!快!” 在晏婉如错愕的目光里,在村民们阵阵惊呼声中,我越跑越快,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了晏婉如。 奔跑的路上我就一直在问自己,我在干什么?我到底怎么了? 可笑的是,我自己竟然也回答不出来。 明明怕得要命,只想龟缩在人群的背后等待泥石流停歇。明知道一旦下了山坡,自己就已经是个死人。明明恨她恨她的要死,却又飞蛾扑火般地冲向她。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我更笨的笨蛋了。 但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迎着洪流袭来的方向跑着,跑着,心中再没有一丝畏惧。 “别过来!”晏婉如终于反应了过来,哭喊着抓起一把泥,用力丢向前方:“回去!顾靖!你给我回去!听见没有!” 回去? 高约两米的泥石流已然冲向村子,纵然我掉头回跑,也逃不过一死了。 此时此刻,我心里反倒轻松了下来,边跑边喊:“我跟我妈一样!是那种特别爱面子的人!如果让人知道你死在杨村时我却没来救你!那你叫我的脸往哪放?而且!我生平最恨被人冤枉!你要是死了!见死不救的帽子岂不是要给我戴一辈子?晏婉如!现在!你告诉我!我是贪生怕死、忘恩负义的人吗?是吗?” 晏婉如早已泣不成声,“你是个笨蛋!笨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5章【要死了……】(求月票) “笨蛋就笨蛋吧!总比见死不救的帽子小一些!” “顾靖!我求求你了!别过来!” 狂风暴雨噼里啪啦地打在我的脸上,奔跑中,我清楚地看到晏婉如背后霍然升起高约两米的庞然大物,里面有碎石,有沙土,有树枝,有树干,俨然形成了一股接近粘稠的洪流,像一堵墙,掠着劲风朝我们扑来! 身后,村民的叫喊声嘎然而止,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大自然无穷无尽的破坏力。 我不理晏婉如,用我一生能爆发出的最快速度狂奔到了她身前。 晏婉如仍哭着用泥巴丢在我身上,“滚!滚回去!你知道救不了我的!干嘛把自己的命搭上啊!?” “闭嘴!”我对已经放弃了求生欲望的晏婉如大喝一声,弯下腰,蹲在地上,板着她的手臂搭到我的肩膀上,直接把她背了起来,“你脚扭了!别告诉我手也不会动了!搂着我脖子!死也别松手!”抬头一看,远处山坡上的杨义等人正扯着嗓子喊我的名字。泥石流就在身后,可山坡太远了,根本来不及跑回去,我不敢有一丝犹豫,背起晏婉如猛地一转身,直接冲进了左手边的农家小院里。 地面再抖,轰轰隆隆,无时无刻不刺激着我的神经。 明知九死一生,我却没有放弃,朝着北房侧面一个架向屋顶的梯子跑去,“晏姐!别哭了!帮我看着点身后的情况!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就别给我放弃!我可还不想死!我还有老婆在家里等我呢!” “你不该来!呜呜!不该来!” 为了不让自己心灰意冷,我已经不敢回头看了,跑到刷着红漆的铁梯子前面一把抓住,“搂紧我!”向上一用力,我上了一层,但与此同时,心头却向下一沉。如果换在平常,我一个人轻而易举就能爬到屋顶,可现在身后背着一个,所承受的负担几乎超过了我臂力的极限。 梯子嘎吱嘎吱响着,堪堪爬了半米,我就有点精疲力竭了。 晏婉如在我耳边哭道:“扔下我吧!你自己一个人爬上去!” “放屁!你给我抓紧了!要是敢松开!我一口咬死你!”我被激起了一丝血性,也不知从哪里涌来的力气,一节节地抓住上面的梯子,生生拖着晏婉如又爬上了一米,眼看还有一米就能到房顶的时候,晏婉如的惊呼传入我的耳畔! “来了!泥石流!” 轰!咔! 我侧头一看,随着几声轰鸣,靠近村口的两件大院子已遭到了泥石流的袭击,所到之处,土墙,房子,树木,无一例外,全部被吞噬得干干净净,就连房顶那比泥石流高出一些的地方,也在房屋倒塌的瞬间,卷入了洪流里,支离破碎。 看到这里,我心都凉了,但仍还是奋力向上抓着梯子,一点一点把晏婉如拖到了房顶上。不管屋顶多么不安全,可却是我们唯一的去处,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退路了。 跌坐在屋顶,做出了最后努力的我,现在剩下的只有对天祈祷了。 咚!晏婉如的拳头打在了我胸口,“你怎么这么傻!呜呜!怎么这么傻!为了救我把自己的命赔上!值得吗?值得吗?” “值吗?”我勉强挤出一个不是很好看的笑容:“我也不知道,或许我跑下山坡的那一刻完全是一时冲动,是大脑发热,是脑子里哪根‘逞英雄’的弦儿动了动吧,但来都来了,想后悔也没必要了。”顿了顿,我长吸一口气:“但愿吧,但愿咱们脚下的屋子能禁受住冲击,泥石流一般第一波冲击是最强烈的,只要挺过第一波,兴许真能活命呢。” 一间…… 五间…… 十间…… 一座座院子在洪流面前消失了踪迹,留下的,只有渐渐浮出表面的几把椅子,几个破烂的柜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五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面对近在咫尺的泥石流,我左手死死抱住晏婉如,躺在屋顶上降低重心,“躺下!揪住我衣服!马上就来了!”晏婉如沾着泥的脸蛋面无血色,她抓住我胸口的衣服,紧紧闭上眼,不敢回头再看。 五米…… 四米…… 三米…… “老天爷!您开眼一回行不行?这里一个是半辈子都没做过什么坏事儿的家伙和一个终其一生都在为慈善事业做奉献的女人!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一次行不?”我绷着脸庞咬牙道:“我不求您改变泥石流的方向!至少别让这间房子塌了!让我们能撑到救援人员来临行吗?行吗?” 我的祈祷终究没有得到上天的回应,前方,波涛滚滚的洪流已经冲了过来! 没有亲临其境过,你绝对想象不到泥石流会有多可怕。 第一个接受冲击的是围住院子的土墙,只一个眨眼的工夫,真的仅仅一个眨眼的工夫,土墙被卷在洪流里的几块巨石瞬间击碎,其中一块淹没进泥石里,另一块最大的墙面居然被生生掀飞了起来,呼,重重砸在院外的一棵大树上,咔嚓一声,六七米高的树木被斩断了一半,连枝带叶倒进了泥沙里,只剩了小半截粗树干屹立在洪流中。 没等我倒吸一口冷气,玻璃碎裂的声音纷纷溅起,那几块冲垮墙壁的岩石一马当先地撞进了我们所在的房屋上,轰隆,嘎嚓,我只感觉身子一颤,下一秒钟,我和晏婉如的身体居然腾空了一厘米,咔嚓,又是一块巨石冲入屋内,估计至少有两面承重墙已被砸出了窟窿。 我暗道一声坏了! 左晃,右晃,上颠,下颠。 在碎石洪流接连不断的进攻下,整个房体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 “晏姐……”我尽量保持着平衡,不让自己的身体滚来滚去,看着怀里的晏婉如,我惨笑一嗓子:“老天爷也不知在干什么,没听到我的话,房子恐怕连半分钟也坚持不住了,咱们可能真要死了。”泥石流不是海浪,它里面掺杂了太多东西,人一旦掉进里面,根本没有生存下来的可能。 睁开眼睛,晏婉如的泪水夺眶而出,她重重锤着我的胸口:“……笨蛋!蠢货!为什么要来!呜呜!为什么要来送死啊!” 我从没想过当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自己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呵呵,这个问题您问了太多遍了,能不能换一个我能回答出来的?”除了村子东面的一侧没有步入泥石流的攻击范围,望眼一看,整个杨村几乎已经从地图上消失了,洪流杀到了村民们所在的山坡,但却立刻分开左右,绕到了后面,没有给村民带来危险。 暴雨中,村民们对我俩的方向哭着,喊着,叫着。 “顾靖!你丫不许死!”好像是杨义的声音:“你说过了等我去北京要找你的!你还没请我吃饭!还没带我上***城楼!” “娃娃!活着回来!我们全村人还没跟你道歉呢!” 看着他们所有人都安然无恙,我心里浮起一丝得意,这些人的命,可都是我救的。 骂了我一会儿,打了我一会儿,哭了一会儿,晏婉如把手心里死死攥住的相片拿到眼前,亲了一口上面嬉皮笑脸的莲莲:“好好活着,妈去天国见你舅舅了。” 话音刚落,一声碎石与房体相撞的闷声轰然杀来! 身下的屋顶猛然一斜,我和晏婉如险些滑进泥石流里,我知道,房子已经塌了,我们的生命也走到了最后一刻,但本着能多活一秒是一秒的原则,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朝向下滑行的晏婉如,一手扣着房檐,勉强稳住。 轰隆! 雷声咋响,紫色的闪电劈开天空。 房屋在最后一堵承重墙的支撑下,随着泥石流下游的方向渐渐做出移动,一点一点滑向北侧。屋顶倾斜着,就好似泰坦尼克号沉船时的最后一幕镜头,我们离洪流越来越近,跟房子一起下沉着,下沉着。 一米五…… 一米…… 半米…… 忽然,房子一顿,磕碰到了什么。 这种碰撞干绝对不是泥石流造成的,我强忍着雨水打入眼眸中的酸胀,侧头看了一眼,我看到了那颗刚刚被飞起的土墙砸断的大树,因为这横向几米的移动,屋顶已是撞到了从中央折断的树干上,瞳孔骤然一缩,不再多想,我用力紧了紧晏婉如的腰,“晏姐!看见那颗树没有!这是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跑过去!爬到树上!” 爬在几乎呈三十度角倾斜的屋顶上,晏婉如一咬牙,在我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蹲着,一手扶着地,一手扶着我,快速朝树干方向做出移动。我跟在她身侧,一边保护着她的重心,也蹲着向前挪动。 然而,屋顶与树干仅仅接触了四、五秒钟,就在后面泥石流接连不断的冲击下变化了位置,房顶以树干为圆心,徐徐逆时针地转动,只要再过几秒钟,肯定会绕过树干,随波逐流到下游! “快!跑!跑起来!” 我再也顾不得重心不重心的了,拉起晏婉如一头冲向屋顶的斜角。 她脚崴了,满脸痛苦之色,但此时此刻,还是咬牙忍了下来,一跌一撞地扑向树干。 在屋顶与树木分开的那刻,我用力一推晏婉如,呼,只见她身子直愣愣地撞到了树干上,一把扒住了上端折断的地方。我没有犹豫,趁着屋顶没被冲走,双脚徒然用力,嗖,向前一窜,在空中努力张开臂膀,当胸膛与树干重重撞到一起的当口,我手臂合拢,一把抱住了树干。 几秒种后,我们当初所在的屋顶已然淹没在了洪流里,没留下一丝痕迹。 心有余悸地低头一看,泥石流在我俩脚下方半米的位置冲杀着,除了一些漂浮在上面的树枝树杈能伤到我们,攻击力最大的石头已是失去了威胁,只咚咚撞到树上,发出阵阵闷响,继而被洪流带走。 得救了? 不敢置信地观察了几分钟,见真的可以安安稳稳地避开洪流,我劫后余生般地吐了口气:“得救了!得救了!” 对面的山坡上传来细微的欢呼声。 “顾靖!好样的!” “小伙子!坚持住!一定坚持住!” “救援马上就到!千万别死了!” 短短一个小时,我几次经历了生生死死的考验,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但泥石流第一波的最强冲击已过,唯一的希望就在眼前,我当然不能允许自己放弃,紧了紧像八爪鱼般抱在树上的手和脚,觉得这个姿势太浪费力气,干脆也学着晏婉如的样儿,一手抱着树,一手躲开一道道锋利的毛茬,伸手抓住上面断开的接面,嗯,体力没问题,还能坚持很久。 “晏姐,你怎么样?” 我稍稍一侧头,看到晏婉如对我挤出一个不是很好看的笑:“……我没事儿。” “这么大的泥石流,当地政府肯定知道了,估计现在正派武警官兵往这边赶呢,在坚持一会儿,咱们马上就能脱险了。”不过我也清楚,这么大的雨,发生泥石流的地方显然不止杨村一处,唉,希望救援官兵能先赶过来救我们吧。 晏婉如似乎坚强了起来,脸上不再有泪水,又恢复了往日柔和的笑容,“如果能活着回去,我得先抱着我女儿睡一个大觉,好想她啊。” 我向往道:“是啊,我也想我爱人,想我妈,想我爸。” 顿了顿,她看着我道:“知道吗?当时我脚扭了,摔在地上时,我想过很多,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傻到冲下来救我,更没想到,那人会是你,顾靖,你……你骂我一顿吧,那样我心里或许还好受一些。” 咚!一块石头从水底撞了下树干! 我稳了稳身子,摇头道:“说实话,当时我真挺生您气的,恨不得在您屁股……在您脚上踩一脚,但现在我想通了,如果换成是我女儿出了危险,当时您在身边又没有任何作为,即便我知道您真没看见,肯定也无法不带芥蒂地与您像往常那般相处了,其实,出了这种事,倘若您真笑呵呵地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那样才有问题呢,才不是正常人呢。” “对不起……” “好了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啊,肚子好饿,晏姐,回去以后你想吃点什么?” “想吃我妈烙的烙饼,你呢?” “我想吃我妈炒得宫保鸡丁,想吃我爱人炖的那味道很差的啤酒鸡翅。” “呵呵,味道很差你还想吃?” “嗯,不知道为啥,特别怀念那个味儿。” “顾靖。” “嗯?” “对不起。” “不是说了别提那事儿了吗?” “对不起。” “哎呀,您怎么又来?” “……对不起。”我终于发觉了晏婉如有些不对劲儿,只瞧她挂着泪水的眼角笑着看看我,脸蛋上也泛起两个迷人的酒窝,“……活下去,然后告诉我女儿,让她以后一定听姥姥的话,不许淘气,不许捣蛋。” 我急道:“你怎么了?” 晏婉如笑了一下:“我的腿,坚持不住了。”没等我琢磨过味儿来,她身子猛然一沉,抱着树干滑下去一大节,脚尖几乎都被泥石流冲到了。 “晏姐!”我悚然一惊,急忙向右挪挪,拼命抓住她的腕子:“快!爬上来!再爬上来!”我一只手和两只脚得固定住自己,此时根本用不上力气:“快点!别放弃!” “没用的。”晏婉如还在笑,“顾靖,谢谢你。” 看着她缓缓下沉的身体,我大吼道:“晏婉如!你不能死!给我爬上来!” 晏婉如的眼眸有些迷离:“真的不想死啊……好想再见我女儿一面……我还没看她长大……还没看她成家……可是……没时间了……”她的两只脚已经沉进了湍急的洪流里。 村民们所在的山坡上爆发出惊呼:“晏老师!” 我艰难地爬到她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肩膀,想帮她多坚持一会儿,但是,她的身体仍然没有止住下滑的趋势,一厘米……两厘米……三厘米…… “放开我吧。”晏婉如笑了笑:“该说再见了。” 我心里一狠,“我不会让你死的!” 晏婉如的脸上很是平静:“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还有办法,还有一个办法。” “还有?”突然,晏婉如许是想到了什么,脸上豁然变色:“小靖!你要干什么?” 我把脚伸进洪流里,忍住刺骨的凉意,一点点向下爬着,“我妈脾气比较暴,但心很软,跟我爸一样,属于外冷内热的那类人,告诉我爱人,以后尽量让着点我妈,别跟她生气,别跟她较劲,还有,嗯,让她照顾好他们,我……可能回不去了。” 晏婉如疯狂地叫着:“不!不要!” 我大半个身子没入了泥石流中,“对了,别说我是为了救你死的,我怕我爱人吃醋。”憋了口气,我一头扎进水里,等脑袋付出水面时,我的头顶在了晏婉如的跨在,向上一用力,直接让她骑在了我肩膀上,但是,我却再没有力气拖着她爬上去了,只能死死搂住树干,任由洪流冲打着我的下半个身段,而晏婉如,也终于止住了下落,在我手臂的支撑下,她的双腿也离开了泥石流。 “别这样!顾靖!呜呜!求你别这样!” “你要是一松手,咱们都得完蛋,手抱紧了,别哭了,我不是还没死呢吗?啊!”我后背一痛,只感觉一块小碎石重重砸到我身上,火辣辣的,应该是裂口了,“……咝!”还没等我喘一口气,嗖,一只树杈从左腿上划过,裤子似乎都被撕开了,“……啊!” “你怎么了?怎么了?” 我忍着疼痛道:“没事,好着呢。” “你骗人!呜呜!骗人!” 洪流里的杂物太多了,几乎每隔几秒钟就会有东西撞到我身上,甚至把我皮肤开出无数道口子,渗出鲜红的血液。 身体里的力量在渐渐流逝…… 我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吃错药了,不然,为什么会突然连死都不怕了? 顾靖啊顾靖,你就是一笨蛋,这可是泥石流,你没事逞什么英雄? 现在傻眼了吧?老实了吧?要死了吧? 咚!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背后杀来,我胸口几乎都镶进了树干上,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一块半人高的巨石。 “顾靖!呜呜!你怎么了?” 幸好水流已没有第一波那般湍急了,这一击势头虽大,但勉强还是支撑了下来,“……没……没事儿……小意思……呵呵……才这么快小石头就想弄死我……它也太看不起我了……咳咳……” 晏婉如哭喊道:“血!胸口流血了!” 我眼前有些模糊,脑袋晕晕的,“不是血,你看错了。”肩膀和脖子上的重量越来越大,我明白,不是晏婉如便沉了,是我的力气变小了,纵然有水的浮力帮忙,可要背着一个人挂在树上,还是太困难了。 能坚持多久?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顾靖!呜呜!别管我了!你别管我了!” 我的力气早已用尽了,现在凭借的只是一丝毅力在支撑着,“晏姐……您放心……咝……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松手的……你一定得活着回去……我还有话让你带给我爱人呢……咳咳……您告诉她……说我爱她……特别特别爱……爱她爱得要死了……咳咳……我脸皮薄……结婚的那天……这话我没好意思说……呼……现在……恐怕没法给她戴上结婚戒指了……您替我带一句对不起吧……咳……好困啊……为什么这么困呢……” “别睡!睡了就醒不了了!呜呜!别睡!” “可我真的睁不开眼了呢。” “不许睡!呜呜!那些话!我才不给你带!要说你自己当面跟她说!听见没有!顾靖!你不许死!我不许你死!”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6章【活着,真好】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短很短的梦。 我梦见我当了皇上,翘着二郎腿大摇大摆地坐在寝宫里,皇后邹月娥和贵妃晏婉如正左一个右一个地给我捏腿,身后是其他嫔妃,蒋妍啊,席蔓莎啊,袁雅珍啊,有给我捶后背的,有给我捶肩膀的,哎呀,舒服死了。我心里这叫一个满足,得寸进尺地把她们全部搂在怀里,每个人脸上都亲了一口。 咔嚓,画面像被石头砸中的镜面一般四分五裂。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记得为救晏婉如,我是跳进泥石流里了,我死了吗? 耳边溅起细微的响动,似乎有人在说话,但即使我努力竖起耳朵,也无法听清楚。身上好痛,胳膊,肩膀,胸口,大腿,脚腕,从上到下的每一寸肌肤几乎没有不疼的地方,而且不论我怎么控制,身体也不听使唤,一动也不给我动。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光线,那一刻,五感和四肢的支配权好像重新回到了我手里。 微微张开似吊着铅块的眼皮,努力往前方看去。模模糊糊中,我看到了一间屋子,不对,四周没有墙壁,这是一顶简易帐篷,我躺在一张床上,全身上下都被绷带缠住了,跟个大粽子似的,周围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还零零散散有几套简易医疗设备,滴答滴答,挂在铁架子上的液体顺着导管慢慢流入我手腕的血管里。 “得救了?”我气息微弱道:“我没死?” “啊!你醒了?”那个穿白大褂的女大夫惊喜地对外面喊道:“太好了!主任!他醒了!” 我想扭头,但发现脖子又酸又僵,根本动不了,“我这是在哪?” “是救援官兵跟杨村外面山坡上搭的临时帐篷。”女大夫道:“你已经昏迷一个晚上了。”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传来,“晏老师!您也是伤员!请配合我们工作!不要随意走动!晏老师!” “他醒了……他醒了……”是晏婉如喃喃自语的声音。 帐篷里,披着军大衣的晏婉如焦急地走进来,身后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医生。 我的心终于放下了,勉强让自己笑了一下:“晏姐,您也没事吧?” 晏婉如眼睛红红地看着我,突然一捂嘴巴,呼地一下扑到我床前,呜呜大哭起来。 我呃了一声,想伸手给她擦擦眼泪,但手也动不了,“别哭了,咱们不是都好好的么,你快回病床躺着吧,别给大夫添麻烦了。”可不管我怎么劝,晏婉如都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抱着我被子呜呜哭着。 她的哭声引来了不少人,老村长和几个村民陆陆续续走进帐篷,我还看到了杨义,看到了他的父母。 我笑了笑,算是跟他们打过招呼。 穿白大褂的主任提醒道:“病人还在恢复期,有话大家尽快说,别耽误病人休息。” 老村长颤颤巍巍地走到我身边,脸上有些激动,有些愧疚,“小伙子,我代表全村人,谢谢你了。” 我道:“您言重了。” 这时,有个女记者挤开人群凑过来,她可能是刚刚赶到,不了解情况,马上指挥着后面一个扛着摄像机的男子跟上来,旋即,对着老村长等人道:“我是省电视台的记者,刚从邻县的受灾地区赶过来,请问,明明杨村的泥石流破坏性最大,连大半个村庄都消失了,可为什么我问了几个人,他们都说村里没有人员遇难呢?你们到底采取了什么措施回避了洪流?” 老村长轻轻一叹:“泥石流没来之前,我们就已经离开了。” 记者一愣:“为什么?” 杨义母亲指指床上的我道:“是顾靖提前发现了泥石流,让我们全村人都到了外面的一个小山坡上避难,这才逃过一劫。” 摄像机马上对准了我,我歉意一笑:“抱歉,我不想上镜头,行吗?”我怕老妈知道以后担心我。 记者狐疑地看看哭得淅沥哗啦的晏婉如,“晏老师这是?” 杨义的母亲抹了两滴眼泪:“晏老师的命是这小伙子救的,当时泥石流已经来了,可晏老师却扭了脚,摔在了村子里,根本没法赶过来和我们会和,是顾靖第一时间从山坡上冲下去的,把晏老师背上后,带着她爬上了屋顶。” 女记者动容道:“躲过去了?” “没有。”杨义的父亲摇了摇头:“洪流把房子冲塌了,他们跳到了一颗断掉的树干上,可是,晏老师的体力却无法长时间抱住树干。” 杨义母亲掉着眼泪接话道:“在晏老师快要掉进水里的时候,顾靖却自己下了水,从底下把晏老师活生生地从水上扛了起来,那可是泥石流啊,里面有石头有沙子,你不知道,当时我们村里一半人都哭了。” 女记者错愕地愣了愣,“泥石流里?还扛着晏老师?这时救援来了?” 老村长叹息道:“没来。” “那怎么……” 主任突然插话道:“我到的那会儿,小伙子刚被救上岸,当我看到他那一身密密麻麻的伤口,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人居然还能活着,我问了晏老师,问小伙子拖着她在泥石流里呆了多久,晏老师说完,我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一个成年人,一个身强体壮的成年人,如果让他肩膀扛着人在泥石流中抱着树干固定身体,能坚持的时间绝对超不过三分钟。” 女记者呆呆道:“他呢?十分钟?” 老村长咬牙道:“是三个小时!足足坚持了三个小时!” 杨义母亲吸了吸鼻子道:“后来救援人员赶到了,等把晏老师救下来,再想救顾靖时,发现他还是一动不动地抱着树,最后,是两名武警官兵一块使劲,才把他手脚从树上掰开,那时我们才知道,他早晕过了。” 女记者呃了一声:“不是吧?晕了也能抱住?” 晏婉如红着眼睛从被子上抬起头:“小靖说过,就算他死了,也不会松手的。” 女记者一阵默然:“……他的伤势怎么样?” 主任道:“给他输了血,已经脱离危险了,伤口需要恢复,体力透支也太大,只是这边的环境不适合养病,嗯,等他再缓上一点,我建议送他到省医院或北京医院静养,那样恢复得更快一些。”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我才大概清楚怎么回事。 有点犯困了,眯起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身子下面忽悠忽悠的,似乎被人抬在担架上,左手边,晏婉如正给我紧着被子,周围全是人,不但杨义和老村长在,杨村上下百十多个村民也全都在场,担架每向山上移动一米,村民们也跟上一米,寸步不离。 “大家都回去吧。”一个我不认识的声音道:“县里有车等着,我们会把他安全送回北京的。” 村民们不说话,仍在后面跟着。 “晏姐。”我用虚弱的声音叫了一声。 晏婉如立刻关切地把脸凑了过来,“你说。” 我看看后面,“让乡亲们回去吧,不用送了。” 晏婉如温柔地用手指甲将我眼中的眼屎轻轻扣了出来,弹到地上,“你以为我没说过吗?不过大家不听。”晏婉如像捏她女儿那样捏捏我的脸蛋,柔和地笑道:“好了,我的小病号,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把病养好,少说两句话,闭眼睡会儿。” 我叹了口气,“您的伤呢?好了吗?” 晏婉如心疼地摸摸我的脸颊:“我的伤全让你受了,能有什么事?” 杨村到县城有不少山路要走,而且前天下过大雨,路很泥泞,然而,那些或老或少的杨村村民,却丝毫没有返回的意思,几个年轻人搀着老村长,还有几个中年人照顾着两个八、九岁的小孩儿,就这么紧紧跟在我担架后面。 我看得有点感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等到了县城那辆等待多时的急救车前,我开口道:“大家请回吧。” 老村长第一个走了上来,“……小伙子,我们乡下人嘴笨,也不知这种时候该怎么说,但你对我们村的大恩,我们永远记下了,等你病好了,等村子重建好了,你一定得来看看。”说罢,他让一个中年人拿来几件东西,交给了晏婉如:“这是你仍在山坡上的包,还有这个,你也收下。” 那是件裹着布的玩意儿,表面看不出什么,应该是盒子。 我急忙道:“情我领了,东西不能要,晏姐,您快还给老村长。” 但老村长已是摆手退了回去,没等晏婉如说什么,杨义的父亲也走上前一步,把几本明显是浸湿后晾干的古籍善本塞到了我的担架上,“也不值几个钱,东西你务必收下,这是我们村里人的一点心意,你要是不拿,让我们怎么回去?” “可是……” “顾靖。”杨义对我呵呵一笑:“你的电话我可还留着呢,以后到北京,你得请我吃饭。”他拿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那天的事儿,我可没忘呢,别想轻易糊弄过去。” 我笑了下:“好。” 东西一件接一件,越堆越多,等跟乡亲们一一告别后,晏婉如就将它们装进奥迪里,开着a8跟住救护车,与我们一道回了北京。 路上,我不禁有些感慨——活着,真好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7章【那一身的伤疤】 这天清晨。 靠在床头的我打了个哈欠,上下活动了活动酸疼的肌肉,嗯,几天的静养,自己的体力基本恢复了七七八八,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都好利落了,基本算是痊愈了吧。迎着窗户上打来的阳光看过去,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现在是在北苑家园,也是晏婉如那个满是保险柜的卧室,因为在医院的两天,不停有记者电视台的过来采访,我是实在不想爸妈知道,不想邹月娥知道,于是考虑来考虑去,拒绝了一切采访后,决定让晏婉如带我离开医院,到了她家暂时避一避风头。 翻开枕头,从旁边摸出一个手机,就用晏婉如信给我买的新款诺基亚手机给老妈拨了一个电话,原来的那个,早被雨水淋得无法使用了,幸好手机卡没坏,“……喂,妈。” “小靖?”老妈的嗓音显然很生气:“你个兔崽子!你还知道给家打电话啊?”前些天,我声音实在太虚弱了些,怕爸妈听出问题,所以直到今天才敢联系他们,“……你知道我这几天给你手机打过多少次电话吗?关机关机!你关了屁机啊!打给你们宿舍,每回腰子都说你上课去了,我让他告诉你回来给我回电话,可电话呢?你打哪去了?啊?”腰子还行,知道帮我掩饰掩饰。 我汗了一下,赔笑道:“手机掉水里坏了,今天才买了个新的。” 等我含含糊糊地解释了一通,老妈气哼哼道:“你啊,屁正事儿也干不了,哼,本来月娥想跟你商量一下的,但找你找不到,我和你爸就做主了,告诉你,现在咱们家王府井的美容院正式开业了,听说生意还不错。”说到这里,老妈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呵呵,你别说,月娥这丫头真有能耐,剪彩那天啊,也不知从哪请来了一堆大老板,祝贺的花篮都堆满了,而且等完了事儿,几乎每人都办了一到两张美容卡呢。” 简单和老妈聊了几句,我才放下电话。 吱呀,门突然开了,端着粥碗的晏婉如踩着轻步慢悠悠走进屋,看看我,“醒了?” 我嗯了一声,伸手要接碗:“这些天辛苦您了,我自己来吧。” “去。”坐到床上的晏婉如把我的手拍开,笑呵呵地摸了摸我的头:“别刚好一点就乱动,好好躺着,我喂你吃。”把粥勺吹了吹,晏婉如伸手将其送到我嘴边,“啊,张嘴,听话……” 汗,你把我当小孩儿了吧? 我哭笑不得地张开嘴,咬住勺子喝了口粥,“晏姐,您甭麻烦了,我现在也能动了,以后自己吃吧。” “吃饭时别说话。”晏婉如捻起餐巾纸,每等我喝一口,就帮我擦擦嘴角,精心极了。 蹬蹬蹬,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只见一身睡衣的莲莲蹦蹦跳跳地走进来,看得晏婉如喂我喝粥,她酸溜溜道:“妈,你都没对我这么好过呢。” 晏婉如白她一眼:“上次你发烧,是谁没黑没夜的守了你三天三夜的?忘得真快!”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妈妈功劳最大,妈妈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莲莲嘿嘿一笑,蹦到我身边道:“还有,英俊威武的靖哥哥同志,你真勇敢,嗯,上次我误会你啦,你可不许生我气哦。” 我摇头道:“放心,不会的。” 吃完了粥,晏婉如和莲莲一左一右搀扶着我到了客厅看电视。 拿着佛珠的鲍奶奶也在,看到我,她感激道:“孩子,你昨天晚上就来了,我也没抽空跟你说声谢谢,婉如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多亏了你啊,我……” 我忙道:“鲍奶奶,您别这么说了,应该的。” 晏婉如把我扶到沙发上坐稳,用手捋了捋我额前的乱发,开始拿刀子给我削苹果。 处处被人照顾的感觉,让我有点不得劲儿,苦笑道:“晏姐,您别忙了行不?再这样的话,我都不好意思跟您家待着了。” 晏婉如叹了叹:“比起你为我做的,这些算得了什么,对了,伤口还疼吗?” “绷带什么的都撤了,早没事了。” “是吗?”晏婉如放下苹果和刀子,伸手过来要解我扣子:“我看看。” 虽然在医院的时候,饭都是晏婉如亲手喂我的,也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陪着我,但换药等工作是护士弄的,她一个女人,自然不好在旁边盯着,也就一直没看过。 我下意识地躲了一下,“都好了,不用看。” 晏婉如好笑地拿食指点了点我脑门:“挺大孩子了,害啥羞,快,给我瞧瞧好的怎么样了?” 我拦住她的手,死活不让她看:“真没事。” 瞅瞅我的眼睛,晏婉如脸色微变:“是不是还没好?那你非让我带你出院干嘛?”鲍奶奶和莲莲也一脸关切地看过来。 我摸了摸鼻子头,“不骗您,已经好利落了。” “那为什么不给我看?”晏婉如脸色有点着急,不依不饶地伸手过来:“要是伤没好,你今天必须老老实实给我回医院。” 阻拦了几下,可见晏婉如一副“非看不可”的表情,无奈之下,我没再多说。 吧嗒,衬衣的第一颗扣子被她解开了,第二颗,第三颗…… 突然,晏婉如愣住了,紧随其后,鲍奶奶也愣住了,莲莲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 我讪讪一笑,忙把扣子系上:“我说伤都好了吧,咳咳,这个,看电视吧。” 我没骗她们,我的伤真好了,只不过,脖子以下的地方全是密密麻麻的疤痕,有树枝刮的,有沙子划的,有石头撞的,我昨天的时候抽空对着镜子数了数,胳膊上,腿上,后背上,胸口上,上上下下加起来,大约有上百道狰狞的痕迹,说实话,我自己看着都感觉挺恐怖的。 晏婉如失神地把我袖口向上一撩,颤抖着手指摸在了我手臂外侧的一处长条形的疤痕上,她看看我,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8章【一家人】 “哎呀,不就是多了几道疤么,您怎么又哭了?”我把腕子一退,从晏婉如手上抽回来,重新缩进袖口里,不以为然道:“别大惊小怪的了,我一大老爷们,不在乎这个的,再说了,我长得本来也不好看,多一个疤少一个疤有什么关系?没事儿,真没事儿。”从茶几上抻出几张餐巾纸,忙递给晏婉如。 晏婉如却不接,低头捂着嘴,指缝里溅起呜呜的哭声:“……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鲍奶奶也跟着抹抹眼角,“我早该想到的,拖着你跟泥石流里呆了那么久,即便伤口愈合也恢复不了原状了,以后,以后夏天,你怎么穿半截袖衣服啊?” 我道:“我怕冷,长裤长袖挺好,影响不到什么。” 晏婉如泣不成声道:“……你……爱人……你爱人那边……” “她那里也没事儿。”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脸和脖子都好好的,又不是毁容了,几道疤而已。”说是这么说,但我心里真的没什么底,疤痕有大有小,又宽又窄,密密麻麻布满了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我自己都有点受不了,更别说邹月娥了,所以,昨天我才在晏婉如家住了下,没有急着去找日思夜想的邹姨,因为在内心深处,面对死亡都没有畏惧的我,竟有那么一丝丝……害怕?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显得有点沉默。 等红着眼睛的莲莲吃过早点,晏婉如就开车送她上学了,回来后,无精打采地往沙发上一坐,对着电视发起呆,时不时还偷看我一眼,掉下几滴眼泪。鲍奶奶也没说什么话,摸着我的手背,一个劲儿地对着天花板叹气。 期间,我也正式考虑起一个一直没来得及考虑的问题,在泥石流袭来的那一刻,如果摔倒的人换成邹月娥,我肯定毫不迟疑地冲过去救人,这是无可厚非的,因为她是我老婆,我爱她,但是,前几天遇险的人可是晏婉如,就算我属于一时冲动,属于头脑一热,那也有些太……综合而论,我被自己的分析结果吓了一跳,我是不是喜欢上晏婉如了?所以才不想看她受伤,不想看她死去? 我了个晕! 顾靖啊顾靖!你敢再不要脸点么?人家晏婉如是谁啊?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你配的上人家么?再说了!你刚刚才跟邹月娥结婚几天呀?就开始动别的女人的歪脑筋了?我呸!你个臭流氓!你个臭不要脸! 中午吃饭的时候。 我夹了口晏婉如炒得火爆腰花,看看沉默不语的她:“晏姐,你笑一个行吗?别这样,你越这样,我心里越不是滋味。” 晏婉如瞅瞅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汗,比哭还难看。我无语地翻翻白眼:“对了,我包还在你那儿呢吧?下午我想去潘家园卖点东西,您要是方便,开车带我一路?”寻宝栏目的录制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得抓紧时间学习古玩鉴定,更得抓紧凑足启动资金,不然就手里着几百块钱,哪够啊? 晏婉如一点头:“好,村民们送你的东西也在我车里呢。” 我一琢磨:“我爸妈不让我碰古玩,我也拿不回家里,嗯,您要是有看上的,就拿走吧,人家村们一番心意,我卖了不合适。” 晏婉如道:“人家送你,初衷也是为了让你过的更好,你不是连一千块钱都没了吗?” 我一想也是,现在穷得叮当响了,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瞎矫情。 吃过午饭,我跟晏婉如一起去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开门上了奥迪。 谁知,等了好长一会儿,a8都没有驶离车位。坐在副驾上的我侧头一看,手扶方向盘的晏婉如正呆呆看着前方,正当我想提醒她一声该走了,她手臂突然拿了下来,伸进包里,取出一长串钥匙,郑重其事地交到我手里,“……这是我两个家的门钥匙和防盗门钥匙,你拿好。” 我一愣,急忙推回去:“您什么意思?这怎么行?” “你拿着,然后听我把话说完。”晏婉如把我的手掰开,将钥匙塞到我手心里,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的眼睛道:“从头到尾你都一直在安慰我们,可你真不在乎这一身疤痕?小靖,不用装了,你晏姐不是傻子,看得出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说真的,这份情,我今生怕是还不清了,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想着该如何报答你……” 我打断道:“你看你又来了,换个话题行不?” 晏婉如摸了摸我的头:“所以,我把家里的备用钥匙交给你,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亲人,只要收下它,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客气来客气去的,同样,你也别总您您的叫我了,下次再来家里,你根本也不用敲门,拿着钥匙就进,有什么心里话,也都可以跟我说,嗯,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我无奈地把她摸在我头发上的手捏下来,“好,只要你别老动不动就摸我脑袋,我就收下。” 晏婉如噗嗤一笑,手一垂,捏着我鼻子揪了揪:“那我换个位置。” 我呃了一声,“……鼻子也不行。” “那我再换。”这一次,晏婉如揪住了我的脸蛋,上下左右地转着圈。 “晕,晏姐,我有个问题需要确认一下。”我瞪着眼睛道:“当你的亲人没有问题,可你不会把我看成是跟莲莲一个辈分,当我是你儿子了吧?”瞧晏婉如呵呵直笑,我郁闷道:“我可先说好,你年纪还没我老婆大呢,我本身也小不了你几岁,所以说,能不能别拿哄小孩的那套招数用在我身上?” 晏婉如有点傻眼:“你爱人比我还大?” 我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大个一岁半岁的吧。” 晏婉如哦了一嗓子,看看我,再次摸了我的头:“呵呵,那也不碍得,咱们各论各的吧,主要是现在我一看见你,就跟看见了莲莲一样,打心眼里喜欢,我也知道你不小了,可不知为啥,就是控制不住想在你脸上捏一捏,嗯,小脸蛋儿还真软,比我女儿脸还嫩呢,呵呵,别瞪眼了,走,咱们上潘家园。” 她今天穿了一身单色套裙,盘发,肉丝袜,白高跟鞋,整体打扮很有股子成熟女人的魅力。等车到了潘家园,晏婉如拉上手刹,解开安全带,扭着既丰满又有弹性的美臀开门下了车,我借着她转身的工夫偷偷瞄了眼她裙摆和丝袜交界处的丰腴小柔,咽了咽吐沫,跟着开门下去。 从晏婉如对我的言谈举止就能看出,她是真把我当亲人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想? 但努力了一路,我发现自己怎么也做不到,我看她的眼神中,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性欲。我暂时还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上晏婉如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前一阵刚从邹月娥身子上尝到甜头的我,此时特别想和晏婉如上床。呃,我摇了摇头,赶忙把这个荒唐的念头从脑海里驱逐出去,这种玩意儿,悄悄想一想可以,但绝对不能让晏姐和邹姨知道,不然,我肯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走进潘家园旧货市场。 戴着蛤蟆镜的又将一顶遮阳帽盖在了头上,这样就不怕被人认出来了,“来,东西给我。” 虽然四肢还尚有些乏力,但我仍然坚持着拿了两个大包,“不用,让我活动活动吧,不然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永远也好不了,身子都待软了。” 晏婉如也没再跟我争,靠了过来,很随意地挽住我的手,“好吧,累了说话,对了,你书包里的狮子头,是跟杨村山上摘的?”她身材真不错,与我接触的一刹那,胳膊肘上就传来一阵软乎乎的触感,是她胸脯与我手臂贴住了,不过,晏婉如好像没在意,表情上没有一丝变化,“我怎么找了一圈也没看见?真怀疑你的运气,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好?” 瞄着她鼓鼓的胸脯,我脸一红,步伐略显僵硬了些许,“……赶巧了而已。” 纵然我是很想吃晏婉如的豆腐的,但这种情况,又觉得很是不妥,思虑再三,我略略撤了下手,想离开与她胸脯侧面的接触。可见我向相反方向使劲,晏婉如狐疑地瞧了我一眸子,又把我手臂用力挽住,“你上那头干嘛去?卖核桃的在这边。” “呃,咳咳,哦。” 要是换了别人,这种把胸脯贴给我样子,我肯定以为她是在勾搭我。 然而晏婉如显然不会,想想也是,她在抱莲莲的时候,会刻意琢磨着不让莲莲碰到她胸部吗?这也变相说明了,晏婉如没拿我当外人,没拿我当男人,对我更不会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想法,所以,才会这般坦荡荡地跟我手挽手地走吧?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已是拉着我到了一家赌青皮的摊子前。 “想玩玩吗?”晏婉如问我。 我摇头道:“我听说过,玩这个纯粹图一个新鲜,想赌对儿,几乎不可能的,我就不浪费那个钱了。”潘家园市场的赌青皮,赌的就是对儿,如果开出的两个核桃大小差不离能配上,那基本就算捡漏了,然而,听上去简单,可这堆青皮却跟杨村那颗核桃树不同,里面好的青皮在之前就已经被核桃商挑走了,剩下的大都不是一棵树上的果儿,自然配对很难,即使运气很好,买十对儿能配出一个就不错了。 晏婉如温婉地笑了笑,拉着我挤开人群,蹲在摊位前,“都有什么?” 正用刷子往一个塑料桶里刷青皮的核桃商道:“虎头狮子头全有,虎头二百,狮子头四百。” 晏婉如一点头,貌不精心地在那个塑料篮里捡了捡,花了几分钟时间,末了,挑出两对儿表皮显青黄色的核桃,并丢下八百块钱,“……就这两对儿吧,麻烦您给开一下。” “好咧。”核桃商接过核桃,吭哧吭哧地用刀子削着。 三分钟后,两对儿浅黄色的狮子头显露雏形,与此同时,几声浅呼在人群中溅起。 “配上了!居然配上了!” “是啊,运气真好,买两对儿,居然两对儿全中了,啧啧。” 看着核桃商用卡尺在核桃上量,我也有点不可思议,“晏姐,怎么回事儿?”我自然不信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 把核桃拿在手里,晏婉如挽着我走出人群,“我曾跟一个老先生学过两个月核桃,虽然没正式出师,但当时养成的感觉现在还记忆很深,比如怎么看青皮的底,青皮的顶,青皮的肚,呵呵,倒不是自夸,或许在别人看来,赌青皮很难,可对我来说,却不算什么。” 我似懂非懂地眨眨眼。 “你应该听说过,现在很多文物鉴定专家看东西,是凭借的经验,凭借的知识面,他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以很容易从逻辑的角度做出正确的推论,但这些知识和经验的积累,是需要时间的,你如果想从头开始认认真真地学,显然难度太大,所以我建议你跟我当初一样,不用学精,只要能吸收的知识就拼命吸收,囫囵吞枣也无所谓,关键是培养出一个感觉。” “感觉?” “是的,像我现在,有些朋友把东西拿给我鉴定,我一看就知道是赝品,可有时候,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它到底赝在哪里,后来跟书上查一查,哦,才恍然大悟它哪里有问题,这就是当初看过的知识虽没深刻地记在脑子里,却在潜意识中留下了一个印象,也就是所谓的感觉了。” 我才明白,晏婉如之所以去赌青皮,是想给我上课。 她看着我笑了一下:“比如赌青皮,比如看字画,比如挑瓷器,这些手法回去以后我统统可以交给你,只要你不怕烦就行了,当然了,像翡翠赌石,鸡血石赌石那种,我就无能为力了,那些玩意儿可不像青皮核桃这么有规律性。” 我感慨道:“老天真是不公平,为啥我学了这么久才刚刚入门,可你二十岁不到就能跟一些专家平起平坐了?” 晏婉如好笑地刮了我鼻子头一把:“嘴巴还挺甜。” 我气道:“你又来?再碰我我真急了啊!” 话音刚落,鼻子又被他刮了,“脾气倒真不小,走吧,卖核桃去。” “晏姐,我跟你说真的呢,别老在我脸上瞎摸行不?你看人家直笑话我,我多丢人呀?” 晏婉如吭哧吭哧地笑,却不理我,亲昵地挽着我走进一家核桃店。 进了屋,她将方才的两对儿核桃往柜台上一放,对着后面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道:“两对儿狮子头,收吗?” 青年老板拿起来看了看,“小了点,你想卖多少?” 晏婉如笑道:“不卖,送你了。” “送我?你……”青年老板一呆,等晏婉如摘掉墨镜,他才呵呵一笑:“我当是谁呢,晏老师啊,哟,您身边这位是?”他眼神有点怪怪的,可能是误会了。 晏婉如摸摸我后脑勺道:“我弟,想卖几对儿核桃,你可别黑他。” “瞧您说的,您弟弟就是我弟弟,我哪能干那事儿啊,什么品种?拿出来瞅瞅?” 我就把书包放下来,从中取出一个封口的塑料包装,递给青年。 那人赞叹地点点头:“龙纹狮子头?配上对儿可不容易呢,行,个头儿也挺足,不错。”他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看了晏婉如一眼,沉吟道:“咱们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这样吧,这对儿核桃我也不赚您弟弟钱了,一万五,我留着自己玩了。” 闻言,我干脆一个接一个地把所有核桃全拿了出来。 青年老板错愕道:“怎么这么多?郊区包的树?”摸完这个摸那个,等把核桃都看了一遍,他用计算器啪啪打了打,末了,道:“配上对儿的,没配上对儿,总共算下来,我给你二十五万吧,晏老师,您看合适吗?” 晏婉如一点头:“好,小靖,再把那些古籍拿给他看看。” “嗯?” “呵呵,他是做核桃生意的没错,可他家老爷子却喜欢收集古籍善本。” 来时的车上,我和晏婉如大概把村民送我的东西看了一遍,其中几个瓶瓶罐罐都不太值钱,一个香炉和两个笔筒也均属于现代工艺品,只有那几十本古籍是货真价实的老玩意儿,非常有价值。 青年老板对古籍似乎也有很深的研究,目光惊叹地一本本翻了翻,赞不绝口。 后来,他打了电话给他家老爷子询问了片刻,放下手机后,青年道:“晏老师,老爷子说只要是古籍善本,他有多少要多少,不过老人家腿脚不好,过不来这边,我呢,对估价方面也不是很在行,您看这几十本书值多少钱?” 晏婉如想也不想道:“二十六万左右。” 青年二话不说:“好,就二十六万。” 出了潘家园,我手头已多了五十一万的启动资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9章【海选现场淘宝】 下午,北苑家园。 我推门进屋的时候,没跟客厅里看到鲍奶奶,八成是在睡午觉,于是乎,我放轻了一些脚步,换好拖鞋,与晏婉如一起进了她的卧室,关好门,我坐稳到床上歇了一会儿,继而把装着五十万现金的密码箱放到床头柜上。 晏婉如奇怪地看看我:“为什么要的现金?存银行里不好吗?” 我答道:“我想去一趟《寻宝》栏目的海选现场,瞧瞧有什么能捡漏的玩意儿。”见晏婉如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道:“对了晏姐,上回我打听了一下,他们说河北易县的民间寻宝前两天开始报名登记了,具体哪天开始海选我没问清楚,要不,你帮我问下?” 晏婉如说了声好,拿起电话不知给谁拨了一个,“……喂,小刘啊,是我……最近忙什么呢……哦,那不错啊……是这样,你知道河北易县的《寻宝》栏目什么时候录制么……对,海选……明天上午?大概几点……哦,明白了……不是我,我弟弟想去……好,那就这样,谢谢你了哦……呵呵,行,拜拜。”挂下电话,晏婉如掩着裙摆往桌上一坐,“明天上午九点正式开始,你如果想去,咱们六点多起床吧,我开车送你。” 我断然摇摇头:“你明天中午不是还有事吗?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晏婉如不确信地瞅瞅我:“你身体能行吗?” “哎呀,早没问题了。” 晏婉如哦了一声,屁股往我这边挪挪,笑着在我头发上摸了摸:“那行,你路上注意安全,哪不舒服了立刻给我打电话,别硬扛着,懂不?” “嗯。”总被她摸,我也懒得躲了,“趁着还有半天时间,你再多教我几手吧,万一明天能用上呢。”前阵子下了几场雨,气温比较反常,在屋里坐了会儿,我感觉有点冷了,就脱掉了拖鞋,把腿伸进摊开的被窝里,后背靠在床头。 见状,晏婉如道:“把空调给你开开?” “没事儿,盖着被子挺暖和。” 晏婉如许是也有点凉了,闻言,将裹着连裤丝袜的美腿放到床上,从我腿上抻过来一角被面,盖住了她的下半身,然后,她单手支在棉布床单上:“我有个朋友去过《寻宝》的专家鉴定团,听说跟四川的那期,有几千人拿着东西来了,不过真东西却寥寥无几,你挑的时候务必小心,别凭着一知半解就下手,那样最容易打眼呢。” 她的大腿一进被窝,一股热乎乎、香喷喷的气体顿时从我这边的被口处挤出来。 她应该没抹香水,那种味道也不能称之为香,只是女人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气息,很好闻。我不动声色地深深吸了一口,偷偷瞅了眼她凹陷下去的乳沟,道:“几千人?那瓷器肯定占了绝大多数吧?你再教教我瓷器的鉴定?” 晏婉如摇头道:“那种场合,瓷器是最不容易捡漏的玩意儿了,而且你想花一个晚上就把民窑官窑等等类别全学会?显然不太现实,嗯,我想想啊。”定了定神儿,晏婉如的食指敲了敲她迷人的嘴唇,“想临阵磨枪,干脆学个稍微冷门点的类别吧,运气好的话,没准真能让你碰上个不懂行的呢。” “哪类?” “紫砂壶。”晏婉如娓娓道来:“紫砂壶是个被收藏者认识比较晚的收藏类别,长久以来,其价值一直处于被低估的阶段,直到一件被拍出一千多万的紫砂壶面世,才掀起了一波紫砂壶收藏热……” 认真听着晏婉如的讲述,我还分出一份心思感觉着被子下的温度。 她回来后没换衣服,还是那身套裙,讲着讲着,她支撑着身子的手或许有些累了,就换了左手,连带大腿也跟着动了动。呼,我膝盖一软,碰到了什么肉肉的东西,从被子上勾勒出的形状看,应该是晏婉如的屁股了,而她却没在意,依旧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紫砂壶的鉴定。 我脸一烫,身子立刻僵硬起来,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随着晏婉如吸气呼气,臀部自然会微不可察地颤上那么几下,一道道肉波纹在我膝盖上溅起,好痒,好软。 “靖,你在听吗?”晏婉如狐疑地用手背抵住我的额头:“脸怎么了?发烧了?” 我忙一脸正色:“没有没有,咳咳,在听,你继续。” 这一挪位置,晏婉如的臀也离开了我的膝盖,不过紧随其后的,是肉丝袜的触感,她丰满的大腿又与我腿若有若无地接触上了。唉,被窝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想不碰到都难。我心头愈加火热了些,真想像对待邹月娥那样,一把将晏姐抱住,扯掉她的丝袜……呸呸,又瞎想! 晚上六点。 我、晏婉如、莲莲、鲍奶奶坐在餐桌上吃饭。当听说我明天早上要去易县,而晏婉如送不了我时,鲍奶奶不禁皱起了眉头,“小靖身体还没好利落,没人送我不放心,你有事不能推一推啊?” 晏婉如苦苦一笑:“我说了,可小靖不让送。” 我道:“是啊鲍奶奶,不用麻烦了。” 鲍奶奶摇头道:“这样,一会儿你们吃完饭干脆就去易县得了,送完你,再让婉如回来。”我推辞了几句,但鲍奶奶死活不同意,无奈,我只得慢慢点了头,接受了这一安排。 为了赶时间,我和晏婉如六点一刻就出发了。 等到了易县,给我跟旅馆开好房间,晏婉如就溺爱地拍拍我脑袋,连夜赶了回去。 看着a8渐渐消失在视野,我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晏姐骨子里那份小温柔实在太吸引我了,可我已经结了婚,有了邹月娥,当然不应该再对晏婉如有什么想法,唉……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左手搂着晏婉如,右手抱着邹月娥,仨人躺在大床上说说笑笑着,幸福得要死了。 次日清早。 我六点钟就从旅馆出来了,一边往海选现场走,一边琢磨着如何下手。 易县,古称易州,西倚太行山脉,东临冀中平原,因境内有易水而得名,是河北省保定市下辖的一个县。 中央电视台《寻宝》——走进易县活动,将在国家aaaa级景区、著名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狼牙山举行。 此次中央电视台《寻宝》——走进易县活动分为三大环节:一是从即日起进入宣传发动和报名阶段。凡民间收藏的陶瓷、青铜、字画、杂项等各类藏品通过提前报名均可参加。在保定、易县分别设立藏友报名处。二是今天上午,在狼牙山风景区举行宝物海选活动。届时,来自国内4位权威专家为广大收藏爱好者现场免费鉴定,选出80余件藏品进入复赛;三是举行专家鉴宝。各位专家对海选入围藏品逐一进行鉴定评比,最终推荐一件藏品作为易县的“民间国宝”,由市领导颁发“民间国宝”证书。 脑子里想着这番流程,我渐渐加快了些步伐。 如果等藏家们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专家鉴定,我显然就没有捡漏的机会了,所以,我必须打个时间差,提前把藏品收到自己手里。 离得还几百米距离,我就看到广场上有两台高空摄像机在高处绕来绕去。一栋红色小楼前,搭着四五个简易小棚子,应该是专家鉴定团要坐的地方,棚子的前方,横横竖竖着几条隔离带,一米宽,似乎是为了让藏家自觉排队而拉起的。那边,各方工作人员正忙忙碌碌地坐着准备工作,看看表,才七点钟不到,现场也没有几个藏家在。 我走上空空旷旷的小广场,略微熟悉了一下地形,旋即四顾张望,寻找着提前到场的藏家。 视线扫了几圈,我目光锁定住了广场西北角的三个在聊天的人。 两男一女,岁数全在四十岁左右,他们手里抱着东西,有瓷器,有书画。 我做了个深呼吸,抬步走过去:“叔叔阿姨,您几位是来参加海选的?” 那抽着烟的中年人看了我一眼,笑着点点头:“你也是吧?时间还早呢,得九点才开始。” 我哦了一声,试探道:“您几位拿的什么参赛,我能瞅瞅么?”顿了顿,我又加了一句:“实不相瞒,我不是参加海选的,就是想收两件东西回去。” 抽烟的中年人没对我有戒心,一听就乐了,“行啊,来,看看我这个怎么样。”三人里,就他怀里抱着的东西盖着布,外面看不太清。等他撤掉丝布我才看到,那是一件黄花梨的笔筒,不过细细一审,这件非常眼熟的东西好像还真出现在了以前的节目里,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是个赝品,笔筒表面的包浆是人为坐上去的,材质也不是黄花梨,应为很不值钱的草花梨。 但我没好意思明说,只是道:“嗯,挺好看的。” 中年人呵呵一笑:“是吧?这是我去年跟南方出差收来的。” 旁边另个男子见状也把他手里的梅瓶往前推了推,没看我,而是对那中年人道:“也看看我这个。”此梅瓶我没跟那期节目上见过,当然,也可能是我忘得差不多了,反正没什么印象,不过,从晏婉如那里学来的知识派上了用场,从花纹上看,稍微有点僵硬不自然,跟晏婉如家里的两个梅瓶差距很大,八成不是真的。 那人看过后,大点其头:“你这瓶子好啊,能值个几十万吧?” “嗨,不知道呢,但愿吧。”说罢,他看向身旁的女人:“妹子,你这是什么画?” 女人犹豫了片刻,还是解开带子,把画摊开了一半,只露出上面半幅山峦风景。 我眼角猛然一跳,“我能看看落款么?” “……哦,好吧。” 等女人把画全部展开,我反反复复地咀嚼了一下,心中顿时一喜,这是幅清代的“水村图”,我重生前这期节目上见过,虽然不清楚它的具体价值,但我记得当时专家鉴定团是鉴定为真品的,想来应该便宜不到哪去。 我尽量让脸色保持平静,对女人道:“您这画打算卖么?” 女人看看我,“这是我们传家宝,不卖,就是想来找专家给鉴定看看值多少钱。” 我觉得她是在敷衍我,一沉吟,“五万行么?” “不好意思了,真不卖的。” 我估计女人是清楚这幅画的价值的,这样的话,我肯定也没了捡漏的机会,惋惜地看了画卷最后一眼,我往南溜达了两步,视线锁定住了下一个目标——那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 离远了还没觉得什么,可当看清老人手里抱着的玩意儿时,我却惊了一下。 那是座金佛,是清康熙的无量寿佛坐像,印象中,当初专家估价上百万呢,再一看老人的脸,嗯,真有点面熟,估摸错不了了。 我满怀期待的走到他面前:“大爷,您的佛像不错,能让我请回家吗?”像佛啊菩萨啊一类的东西,一般不说“买”,得说“请”。 老大爷看着我:“你想要?” “是,您开个价儿?” “……嗯,二百万吧。” “呃,能不能便宜点?” “我儿子说了,不能少于二百万。” 我心中苦笑,得,又碰见一个懂行的。跟老大爷告了辞,我转身再次瞪起眼睛,在广场上搜索来搜索去,见东边的方向站着几个人,我便走近了一些,然而,大致看了几眼,几人手里的东西都不怎么样,就又退了回去。谁知一回头,却瞧见刚刚那老大爷身边又围上去两个人,似乎在问金佛的价格,想来也是抱着跟我一个想法的家伙吧。 不行,得抓紧了,不能让别人抢先啊! 不少轿车陆陆续续接近这边,广场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左顾右盼了片刻,我眼睛一亮,在人群中发现了一只明宣德的红釉碗,非常精美。 抱着碗的是个三十岁不到的青年,这一回,我没有急着一上来就问价儿,而是上前跟他搭了搭话,交谈的过程中,我惊喜的发现这人是个外行,不但对手里红釉碗的价值一概不知,甚至连碗的名字也叫不出来。 末了,我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便道:“大哥,您这碗看着挺鲜亮的,卖我得了。” 青年一愣:“……你给多少?”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碗到底值多少,想了想,道:“八百行吗?” 青年哟了一声:“这么个破碗能值八百?我还以为几十块钱呢,呵呵,不瞒你说,要不是我爸非逼着我拿它来碰碰运气,打死我也不来啊。” 我按耐住喜色,眨巴眨巴眼睛:“那……成交?” “等等等等。”话音一转,青年摇头道:“现在不能卖呢,嗯,我爸说了,不管怎么样,必须得拿到专家那里鉴定一下,万一这碗大有来头,不就发财了吗?”我不甘心地又加了几口价儿,但青年好像铁了心要听专家的意见,并还告诉我,等鉴定完了找我,那时再卖。 我摇头叹气地走开了,几番打击,让我慢慢冷静了下来。 我就说嘛,捡漏哪有这么容易?唉,接着找吧。 “诶,这位大姐您好,您这件收藏有心卖吗?一百万?太贵了!” “大妈,您这端砚想卖多少?呃,您别走啊,再商量商量……” “叔叔,您盒子里装的是啥东西呀?我能瞧瞧吗?哦,不行啊?咳咳,没事,打扰了。” “兄弟,你那玉如意卖不?什么?要等专家鉴定啊?”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我几乎跑遍了广场每一个角落,瞪大了眼睛集中着精神,又通过重生前的记忆和晏婉如教我的鉴定手法寻见了十几件老东西,有瓶有罐,有书有画,也前前后后跟他们所有人搭了话,询问其价格,可偏偏,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把东西卖我。 这里面大概分三种人。 第一种是知道自己手里东西的真正价值,自然不会低价卖给我。 第二种是因为家传或其他种种原因,不管给多少钱都不卖。 第三种人是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他就要找专家鉴定,想买?行,鉴定完再说。 看着一件件精品古玩从眼前晃过,却无法将他们买下来,心里那个郁闷啊,就别提了。 站在原地休息了片刻,我注意到,那几个和我一样想捡漏的家伙同样一无所获,在人群中问来问去了好半天,也没人肯卖他们,不多时,几人许是见没什么希望了,纷纷离开了海选现场。 我当然不会走,我还想给爸妈买房子呢,还想给邹月娥买定情物呢,要是不跟易县收上一两件老玩意儿,我拿什么去买?不说高档一些的别墅了,就是四环五环外面那些普普通通的商品房,价格也在二百万上下! 不行!还得继续!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这么个好几百人参与的海选,我连一件东西也收不上来? 总会有不懂行的人拿着一个不知道真假的东西会对我出的价格心动的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90章【五彩十二月花神杯】 上午八点四十分。 易县的小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虽比不上在四川的那次海选,却也足足来了四五百人。西北边的录制室和专家鉴定团的小棚子前挤满了藏家,闹闹哄哄的噪音跟进了足球场似的。东侧和南侧的停车场也被一辆辆私家车占领,有本地车牌,有北京车牌,有天津车牌。差十分九点的时候,大家熟悉的主持人手持话筒做了一番开场白,旋即,人们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排起长队,挨个等候六个专家的鉴定。 “阿姨,您开的价儿确实太离谱了,五千行吗?诶,您再等等,六千?” “大叔,这鼻烟壶卖我吧?我给您两万?嫌少?那我再加点,喂,您别走啊!” 广场最外端,站在一个电线杆前面的我无声叹息,努力了一个小时,仍是没有丝毫收获,照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无功而返了? 我往电线杆上一靠,揉着太阳穴休息了一会儿酸痛的眼睛,忽地,一个声音响起。 “……你是顾……顾什么……顾靖?” 一个丰腴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侧,抬眼一瞧,“……呃,红姐?” 此人正是我有过几次接触的斐小红,那个中了彩票头奖的农村小保姆,我跟她家收过东西,问过翡翠,算起来,虽谈不上很熟悉,却也不算陌生了。她上身穿着件红艳艳的吊带真丝衫,下面穿了条玉米黄色的裤子,嗯,整体色彩搭配稍稍有些别扭,看得出,她审美观和品位不是很高,不过,衣服的牌子倒是响当当的,皮鞋也是名牌。 许是见我在观察她的行头,斐小红得意万分地拽了拽吊带衫,显摆道:“咋样?嘿嘿,前几天刚跟旗舰店买的,好几千呢,裤子也是,喏,见过这牌子么,告诉你啊,这个叫……呃……叫什么c什么来着,嗨,反正贵的要死,一般人买不起。” 我知道,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守财奴,穿着打扮和首饰项链这些挂在明面上的东西,她买起来从不含糊,特爱摆谱,但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要多抠门有多抠门,比如吃饭,你见过一个千万富翁吃工地民工都不怎么爱吃的破盒饭吗?她却吃得津津有味——总之,这女人是个抠门与豪阔的矛盾集合体。 注意到她手里抱着的宣德炉,我微微一怔:“你来河北,是参加海选的?” 斐小红把炉子扬了扬,“那可不,瞧这宣德炉没有?这腿,这盖,这肚,看出来没有?” 汗,看出什么啊?真没看出来。我道:“你从哪收来的?” “潘家园啊,那儿好东西多了去了。”斐小红信心满满道:“你再看看,是宣德的吧?” 一听潘家园我就暗暗一摇头,再捧着它上上下下斟酌了一番,更是确定无疑,瞧瞧斐小红期待的目光,我委婉道:“红姐,嗯,你这个宣德炉,不太对。”见她脸色一变,我指着炉子道:“古时候的审美观大都讲究对称,而您这个,有点粗糙了。” “粗糙个屁!”斐小红急道:“老娘花好几千收来的呢!你到底懂不懂行啊?” 我无奈耸耸肩:“我也是瞎说八道,待会儿您找专家问问吧,嗯,那您忙着,我先走了。” 斐小红面色稍缓:“你干嘛去?也带东西来鉴定了?拿给我瞧瞧。” “没有,我是来收东西的。” “收东西?”眨巴眨巴眼睛,斐小红眼珠子一亮:“对啊,这里这么多宝贝,我怎么没想到收两件呐,哪呢哪呢?哪有好的?” “好的不少,但人家死活不卖。” 斐小红来了精神,兴冲冲道:“那是你笨,看我的。” 我都不行,你能行? 好歹也是相识一场,又同在前门那边住,我就给红姐指了指一个中年男子:“看到他手里的砚台了么,那件东西至少能值五万块,而且那人也不是很懂行,嗯,刚刚我问过他,也出到了五千的价格,但他就是不卖。” “你确定能值五万?” “至少五万,没准六万也可能。”我对这个砚台倒不是势在必得,几万太少了,我的目标大都是上百万的玩意儿,所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一万,只要能把砚台买下来,五千也好,六千也罢,一万余下的钱当成给你的提成,行不?” “不用,要买我自己买,姐就信你一次。”斐小红装模作样地理了理发型,扭着肥硕的美臀就走到了那男人跟前,唧唧喳喳地和他说起来。 不得不承认,红姐的性格虽然不是我所喜,可她屁股确实真大,饱满,丰腴,让人一看就想……我了个去,想个屁啊!我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感觉自从跟邹月娥做过以后,自己是越来越那啥了。 一分钟后。在我目瞪口呆的视线下,斐小红抱着一方砚台意气风发地回了来。 我愣愣道:“他卖你了?多少钱?” “你不是出过五千么?我出的六千,他就卖了。”斐小红嘿笑一声:“怎么样?你红姐有两下子吧?” 她跟中年男子的交流过程我都看在眼里,斐小红根本没说几句话,那人好像就把砚台给她了,绝不是对她动了什么色心。怎么回事?为啥我说了这么半天那人也不同意?而且看对方的模样,那时我就算加到一万,他肯定也不会卖,可,什么偏偏卖给斐小红了?问题出在哪? 稍一考虑,我马上琢磨出了问题的关键,我年岁固然不大,可毕竟是土生土长在大城市,言谈举止都很讲究礼貌礼仪,给人的印象应该是个“稍微懂点行的年轻人”,而斐小红呢,无论气质还是性格,都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大咧咧的,傻乎乎的,一看就是个外行。试问,如果你有一件东西想卖,你会卖给一个懂行的人还是会卖一个不懂行的人?显然是后者的几率大,因为买家要是行内人,你就会想了,他买肯定有他的理由,我要是卖了,会不会亏了?而碰见个外行呢?你又会想了,嘿,刚才有人出五千,这人啥也不懂,敢出六千?是个冤大头,卖她准没错。 思虑良久,我终于把这一“不想吃亏”的心态搞了个明白,举一反三,我立刻有了自己的计划,“红姐,那你排队等专家鉴定宣德炉吧,我再转转。”斐小红傻笑了两声,却没排队,反而是往马路对面走,也不知去干什么了。 鉴宝人的队伍已是排成了一条长龙,由于队伍太长,鉴定太慢,闲来无聊下,大家纷纷拿出自己的宝贝与周围的人分享。 突然,几道缤纷的光芒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呼吸一滞,心跳骤然加快了稍许。 队伍的最后面,有几个男男女女正交流着他们的藏品,其中,七只我重生前跟“走进易县”这期节目上看到过的杯子就这么被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拿在手里,它们每一只外面都包着一个平常喝水用的塑料水杯,然后八个水杯一起装在一个塑料工具箱里。 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但凡他对怀里的杯子有一点了解的话,他至少也会配个像样的盒子,不可能随便放在塑料水杯里,男子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只能说明一点——他是个外行,根本不清楚这八只杯子的价值! 呼气,吸气,我缓步走过去。 男子前面的一个老太太瞥了我一眼:“小伙子,别插队。”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插队,我看您这大碗不错,想寻个价儿。”我的话把周围几个人的目光全吸引了过来,包括那三十岁男子也看向了我。 老太太一呆,扬了扬手里的花瓷大碗,“你看上我这碗了?” 据我的观察,她的碗连民国都算不上,八成就是八九十年代家里吃饭时用过的大碗,边角有些磕磕碰碰,看上去很破旧,嗯,如果非要给这碗估一个价儿,三块钱恐怕也没人要,我想,即便是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这碗是没什么价值的。但我却胡扯道:“是,挺有年代感的,你开个价儿?” 噗嗤,有两个离得近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其余几人也倍感无语地看看我。 老太太笑容满面地把碗捧紧了一些:“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可贵,说了你也买不起。” 顶多超不过二十年,还祖上传下来的?我眨眼道:“多少钱?” 老太太壮着胆子道:“八千!” 周围溅起阵阵议论声,我哦了一嗓子,“是贵了些,便宜点行不?”旁边有人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提醒我,但终究还是没说出什么。 老太太眼珠子一转:“……七千五?” “还是贵。” “那我不卖了,等专家鉴定完再说吧。”老太太明显多了丝自信,方才只是单手托着碗,现在却变成双手捧着了。 我故作不甘地纠缠了片刻,见得老太太铁了心不卖,才恋恋不舍地视线移开。 忽然,背后响起斐小红的大嗓门:“顾靖!顾靖!你小子可真行!” 我怕她说露馅了,忙快走两步迎了过去,手里还比划了个“嘘”。 斐小红满面红光地大步走来,嘴都乐歪了,“我拿着那砚台到斜对面一家古玩店去了,你猜卖了多少钱?六万二!赚了五万多啊!太刺激了!这是老娘生平捡的最大一个漏!哈哈!真爽!” 我道:“你先忙去吧,我这边还有点事儿。” 斐小红哼哼着小曲儿兴奋道:“忙什么忙?老娘就跟着你了!快说,哪还有漏捡?” “哎呀,待会儿再说待会儿再说,你先等等。”我转身走回去。 “你想吃独食?”斐小红瞪着眼睛跟上来,“又看上哪个了?” 我不再理他,把头一扭,看向了老太太边上的另一个中年女人,她手中正提着一个锦盒似的玩意儿,上面雕着龙,画着凤,显然也是个现代工艺品,而且木制一般,并非紫檀花梨,“……阿姨,您这锦盒卖吗?” 妇女瞅瞅我的眼睛:“卖,看你给的价儿合不合适了。” 斐小红过来一瞧,顿时没轻没重地推了我肩膀一把,撇嘴道:“你什么眼神啊?商场里不是经常看见这类东西吗?我都知道这不是老物件!买什么买?”说罢,她拉着我往外走:“快点快点,趁着还有时间,你再给我指几个,老娘也尝尝捡漏的滋味。” 我甩开她的手,“你不懂,别管我了,你自己去吧。” 妇女道:“要不要了?给个价?” “要,当然要。”我沉吟稍许,道:“三千卖吗?” 妇女非常痛快道:“好。” 斐小红瞪眼道:“三千?你有钱没处花了?”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凑到我耳边悄悄道:“是不是这盒子另有玄机?” 汗,有个屁玄机啊,就一普普通通的盒子,一百块都不值。但为了那七只杯子,我心知舍不着孩子套不找狼的道理,很是豪爽地从书包里取出三千元现金,旋而小心翼翼地碰过盒子,爱不释手地反复看了看。 “嘿,那小伙子真买了。” “是啊,刚刚那破碗他也寻了半天价儿呢,外行一个。” “老李,你还不问问那画他要不要?” 面对大家嘲笑的眼神,我丝毫没有在意,转过身,看向了那个手拿七只杯子的男人,“咦,这位大哥,你杯子多少钱?卖吗?” 男子有点傻眼:“你还没看就想买?”杯子被两到塑料隔着,外面模模糊糊能看出个大概,却看不仔细,所以,即便是像晏婉如那样的专家在这儿,想隔着塑料箱看清纹路辨别真伪,也是不可能的。 但我却知道里面的杯子是正儿八经的清康熙官窑,“您开个价儿吧?” 斐小红莫名其妙道:“你这是干嘛呢?” “买东西啊。” 男子脸上有些心动的色彩,“你想给多少钱?你先说个价我听听。”他把塑料盒子打开,给我拿出了一个杯子。 我接到手里瞅了瞅,刻意避开了人群的目光,只让自己看清,后而重新将杯子放回去,把另几个一一确认了一遍,末了,不动声色地试探道:“我怎么感觉不全啊,这种颜色的杯子,您家里还有么?” 男子淡淡摇了摇头:“全不全我不清楚,反正家里就这几个,是我父亲当初不知从哪拿回来的。” 我哦了一声:“那您看这样行不行,一个杯子我给您二千,总共是一万四。” 看得出,他应该是意动了,但仍佯作不满意地皱眉道:“一杯子两万还差不多。” “太贵。”我摇头跟他砍了砍价儿,见他死活不松口,我又把目光转移到那老太太身上,“大妈,您那碗能不能再便宜点?” 老太太道:“不卖了,待会儿叫专家给我鉴定鉴定。” 眨巴眨巴眼睛,我瞅向一个抱着个元青花罐的老头:“大爷,您这是元青花吧?呵,真不错,多少钱卖?” 那男子似乎有点着急了,把我拉了回来:“这杯子你还要不要了?” 我道:“想要,可是价钱上……”其实,别说两万一个杯子了,十万一个也很便宜,但我不能很干脆地答应他,否则,他极可能觉得还能卖得更高,继而出尔反尔地不卖我了。 “这样吧,咱们都退一步。”男子道:“七个杯子,十万块,行吗?” 我一犹豫,终于点了头:“好,成交。” 钱都在我书包里放着,但人多眼杂,我没有当场和他交易,而是跟男人一起到了马路对面一个人少的地方,才将十万块钱交给他。等男子笑呵呵地走后,我抱着那个塑料盒,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斐小红瞥瞥我:“你买的都是什么呀?” 我一笑,把从妇女那里买来的锦盒递给她:“这个送你了。” 斐小红怔了怔:“送我?盒子没玄机?那你买它干嘛?” 我呼了口气:“我要是不买,那人也不会把我当外行,更不会把杯子这么顺利地卖我了,呵呵,红姐,你知道这几个杯子什么来历吗?”我取出其中一只,“你应该听过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吧?这就是了。” 五彩十二月花神杯,是清康熙官窑中的精品,共十二个杯子,每只各绘一种花,代表十二个月份。 我手里拿着的这个,是代表“一月”的水仙花神杯,杯撇口,深腹,浅圈足。胎体轻薄,器型精巧绝伦。外壁以青花五彩绘制山石水仙图案,另一侧则以青花题写“春风弄玉来清画,夜月凌波上大堤”描绘的是一月花神——水仙。 “不会吧?”斐小红盯着我道:“值多少?” 我想了想,“曾经北京华辰拍卖品公司在去年春拍上拍卖的单只杯子的价格,是二十万元,我估计现在嘛,应该能到二十五万左右了,而且,七只杯子虽构不成一套,却也绝对比单个杯子更值钱,保守的估计,大概能在二百万以上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91章【紫砂鹿形尊】 “两百万以上!?”斐小红愕然地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眼,摆出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模样,“你没糊弄老娘吧?十万块就买了大半套五彩十二月花神杯?你确认这是真的?不会有错?”她非常没有素质,还真从耳朵里掏出一块黄不拉唧的耳屎,嗖地一把弹到了地上。 我拉开书包拉锁,把杯子轻轻收进里面,“是,跟故宫博物院里那套一模一样。” 斐小红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你不是赚疯了?” “凑合吧,总算这次没白来。”我心情大好地笑了笑,紧了紧身后双肩背书包,率先一个过了马路:“再去海选那里看看吧,我记得要到下午才结束呢,应该还有不少能捡漏的玩意儿。”想起了什么,我又把刚刚送斐小红的锦盒拿了回来,“呃,这假的不能再假的东西我还是拿着吧,有了这个,人家一看就知道我是外行,买东西也好买了。” 斐小红那个抠门啊,立刻瞪着眼睛伸手跟我抢:“你都送老娘了!” 我差点被她气死,抱着锦盒一躲:“我晕,我还让你捡了个砚台呢,瞧你那小气劲儿!” “一码归一码!赶紧还我!不然老娘咬你了啊!”为了个一百块都不值的锦盒争夺了片刻,末了,斐小红见抢不过我,只得悻悻收回手,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也不知琢磨出了啥,突然,她换了一副献媚的表情,嘿嘿傻笑着往我跟前凑了凑,亲昵道:“小靖啊,你看你也赚够钱了,是不是该我了?嗯,再给我指几个呗?最好是跟这花神杯一样档次的。” 面对斐小红的无耻要求,我翻了翻白眼,径直过了马路,没搭理她。 斐小红掐着一脸讨好的笑容,一边紧紧跟在我身后,一边单手给我垂着后背:“舒服不?回去以后我再给你捏捏?”我还是不理她,侧头用余光一看,斐小红正撇着嘴嘀嘀咕咕着,显然是说着我的坏话,见我看过来,她表情马上一变,换上奉承的笑脸:“渴了么?红姐给你买点水?那是累了?诶,这边好像没椅子,没事儿,你坐红姐腿上歇会儿?” 我脚步一顿,站在原地回头道:“几百万的东西现场是有,但对方都是懂行的,没漏捡。” 闻言,斐小红把手里的宣德炉往地上一放,极为热情地给我垂起胳膊,“几十万的,几万的,少一点的也行,嘿嘿,在哪?给红姐指指?”不愧是保姆出身,她按摩的手法还真挺舒服,弄得我全身酥酥麻麻的。 我一想,反正方才我已经问过那些人了,对方既然不卖我,那我再去问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让斐小红去碰碰运气的,再说,几万块的古玩,我心里真不那么在乎,这对我的总资产不会有太大影响,于是乎,我目光在人群中瞧了瞧,最后,指了几个人给她:“看见那头穿坎肩的白头发大妈没有,人家手里那个才是真正的青铜器,清代的,大约能值三万块,你可以去试试,嗯,还有那人,戴眼镜那个,他手里的是民国的山水纹灯,也值两三万,喏,再有就是那人……” 斐小红竖起耳朵使劲听着,等我说罢,她咧嘴傻笑一声,一溜烟地跑掉了。 我还有我的事儿,就没再管她,溜溜达达在人群里,眼神四处寻找着。 时间已是十点多钟了,主持人正在摄像机镜头前与进入复赛的几个藏家一一说着话,并招呼他们到西面的录制棚找专家鉴定,其实,真正的复赛明天才会开始,主持人要的只是一个镜头,让后期整合时看着连贯一些,今天在现场的这些藏品,为了不影响复赛录制效果,不让藏家提前知道,专家也大都不会告诉他们藏品的真伪。 蓦地,几声对话吸引了我的注意。 “老哥,你这是紫砂壶吧?挺不错的啊。” “嗨,我也不清楚,我记事儿的时候起这壶就在我家撩着的,问了些长辈,也都忘了壶是哪来的了。” “听说现在紫砂壶挺热的,上千万的都有,你心理价位是多少?” “过百万的都是老壶,我这个好像是新的,能值十万就知足了。” 我侧过脑袋一看,那略微秃顶的中年人手里拖着的那只紫砂壶,我好像跟电视里见过,又好像没见过的感觉,记不太清楚了。但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我就走进了些许,细细从表面观察着。紫砂壶跟瓷器书画一类的古玩不同,它无所谓绝对的真与假,衡量其价值主要是看几个方面,制壶人是谁,年代,壶型,紫砂等等等等,经过晏婉如昨天的调教,我大概也能分清一些。 “咦?小兄弟。”秃顶男子看了我手里的盒子一眼:“这锦盒是你带的藏品?” 我收回落在紫砂壶上的视线,道:“不是,刚从别人那儿收来的,怎么了?” “多少钱?” “几千吧。” 秃顶男子唬了一跳,欲言又止了片刻,还是小声儿道:“那你可打眼了,这盒子,可值不了几千,呵呵,我是石家庄那边百货商场的,跟你这锦盒一模一样的东西,那边明码标价就八十八,连花纹都不带差的。” 先前跟他聊天的另个青年道:“哟,那赶紧退了去吧,几千大元呢。” 我慢慢一摇头:“人都走了。” 秃顶男子道:“下次小心点吧,古玩这趟水深了,别轻易花钱,得了解以后再说。”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叔叔,我能看看您这紫砂壶么?” “行啊,给。”秃顶男子连犹豫都没犹豫,就把壶递了过来。 我捧到手中,只粗略看了一下落款,心中就是猛然一跳! 陈仲美!居然是明晚期紫砂名家陈仲美的作品! 准确地讲,此壶应为“紫砂鹿形尊”,造型极为生动,鹿角扶于尊颈,尊呈一鹿跪卧于地面形态,宝光内敛,底部刻“陈仲美制”款,尊阔口,口内颈部与鹿身结合处较为粗犷,为明晚期制壶特征,刻画鼻嘴等细节处刀法简练,似乎一带而过,却表现出了隐隐若现的轮廓,整体抽象中又表现得极为具象与生动,着实令人惊叹。 但是,我也没被狂喜冲昏了头脑,而是反复回忆着晏婉如教我的鉴定手法。 几分钟后,从壶口,雕工,紫砂等局部表现分析,我终于可以确定,这壶绝对是陈仲美的作品! 打开壶盖一看,我不禁暗暗窃喜,壶里面的内壁还残留着一圈被茶汤长时间浸泡过的痕迹,想来他在来之前,家里还一直用这壶喝茶呢,加上秃顶男子随随便便就把壶给我的态度,他显然是不清楚此壶的价值。 机会啊!又是个机会! 就这个紫砂鹿形尊,市场价格怎么也在一百五十万元以上! 还好来之前跟晏姐学了不少紫砂壶知识,不然,就算我看到了这壶落款,也肯定以为陈仲美是陈世美他亲戚呢! 我脑子里飞快组织着语言,寻思该怎么把这紫砂壶拿下。 “咦,这壶给我看下行吗。”旁边蹦出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女人不是很漂亮,但气质很好,穿着打扮也非常得体。 秃顶男子一愣神儿,“行,看吧。” 女人不由分说地从我手里接过紫砂壶,上上下下鼓捣了一遍,“大哥,这是您的壶吧?有心卖吗?给个价儿?”从她看壶的手法上分析,她应该是个懂壶的人。 我心中有点着急了,可被她抢先问了,自己也不好再开口。 嘿,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叫什么事儿啊? 秃顶男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女人又跟他请了价儿,他才道:“……十万?” 女人想也没想道:“好,您跟我去银行取钱吧。” 秃顶男子和旁边的青年可能没想她答应得这么痛快,呆住了。 女人走了两步,见后面没人跟人,不由回头奇怪道:“怎么了?” 秃顶男子一迟疑,“不好意思,我不卖了。” 女人皱眉道:“不是说好十万吗?那你想多少卖?” “多少也不卖了。” 纠缠了一会儿,女人一甩手,气哄哄地走了。 青年诧异道:“老哥,你刚不是说心理价位十万么,怎么没卖她?” 秃顶男子情绪有点激动,“没看她那么痛快答应了么,这壶肯定不止十万,卖了还不亏了?”人都是这样,卖东西的一方自然想将东西卖到最高价,我想,即便那女人再出价到一百五十万,秃顶男子也肯定不会卖,他会想着一百五十万都能卖了,肯定还能再高一些。 见状,我就没有急着出价,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们聊起天。 青年道:“其实我觉得十万已经够多了。” 秃顶男子笑道:“看她的样子,我出十五万估计也没问题,等等吧,等等让专家鉴定下,兴许真是个老壶呢,不然她干嘛出这么多钱买?那人一看就是专门玩壶的人。” 我眨巴眨巴眼睛:“这紫砂壶真这么好?” 秃顶男子有了自信,“小伙子,你不懂,我这上面刻着字呢,肯定是这个关系。” 我哦了一声,试探道:“那您卖我吧?” “你?”秃顶男子哑然失笑道:“你又不懂,买它干什么?” 我耸耸肩膀:“刚刚那阿姨不是懂么?她既然出到十万,八成错不了了,嗯,你开个价儿?如果合适,我就拿下了。”在海选现场问了那么多人,这一买一卖间的细微心理变化我已经拿捏得很到位了。 秃顶男子看看我,眼眸一动,“……二十万你拿得出来吗?” 我苦笑一声:“太多了吧?这壶真值这么多钱?” “那可不。”秃顶男子道:“怎么样?你要有二十万,咱们就成交。” 我欲擒故纵地摇摇脑袋,“太贵了。” “你放心,肯定亏不了。” 沉吟了许久,我才犹犹豫豫地点了头:“那……好吧。” 秃顶男子露出欣喜的笑容。 我不禁有些感慨,语言这玩意儿真是门艺术,只稍稍改变了一下说话方式,产生的效果却截然不同,唉,怎么越和邹月娥接触,越把她身上那点圆滑的本质传染上了?也不知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等把紫砂壶拿到手里,我去路边买了份报纸,将壶裹好,激动地放入书包里。 呼!一百五十万到手!真快啊! “小靖!小靖!” 远处,斐小红嘿嘿笑着朝我招手,鞋子搓着地面大大咧咧地走过来。 我看了眼她空空如也的双手,道:“你东西呢?” “卖了,都卖了。”斐小红堆起笑容,有力的手指头一把一把给我捏着肩膀,“嘿嘿,你可真厉害,你给我指的那五个人,有三个人的东西我都收来了,就像你说的,一去古玩店,那老板二话不说就给了钱,那叫一个痛快,哦,宣德炉你不是说假的么?老娘也低价卖了,拿着太累,对了对了,再给老娘指几个,真过瘾啊!” 她满脸期盼地望着我,捏的更卖力气了。 我摸了摸鼻子:“能告诉的我都告诉你了,没了。” “这就没了?你再找找啊!” “找半天了,没听我嗓子都问哑了么?” 斐小红失望地撇撇嘴,立刻把给我按摩的手收回来,嘟嘟囔囔道:“早说啊,白给你捏了。” 我真想一脚拽死她,这也太“有奶便是娘”了吧,“……你自己转吧,我走了。” “喂喂,你干啥去呀?”斐小红急急忙忙跟上我,“是不是接着捡漏?等等,我也去!” 海选现场的大部分玩意儿我都看过了,之后的一个小时里,再没有东西能入我的眼。 看看表,已是中午十一点五十了,我回头对跟着我的斐小红道:“一起吃饭?” 斐小红抖着腕子上的翡翠手镯显摆着,“你请啊?” 我气得半死,头也不回地往南走。 “对了,我刚刚看到一只那十二个月份的杯子,跟你那七只差不多。”斐小红随口道:“不过我问了价儿,那人开口就要二十万。” 我霍然回头:“你确定是花神杯?几月的?什么花?” 斐小红用手指肚蹭了蹭翡翠镯子:“忘记了,干什么?你不是说二十万的价格差不多了么?买了也没有赚头啊?” “哎呀,你知道什么,怎么不早跟我说?杯子在哪?” 斐小红一指东北方向:“我在那头看到的,现在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不再多言,飞快朝着她所指位置小跑过去,左左右右地张望着。诚然,我跟前世的节目里没见过单个的花神杯,但不代表它一定是赝品,因为有了七只杯子的情况下,专家还会再让一只同样地杯子上电视吗?即使是真的也不会! “他!是他!”这时,斐小红发现了那人。 我一看,赶忙踱步过去,对着那穿着风衣的青年道:“麻烦问下,您盒子里是?” 青年瞅我一眼,“五彩十二月花神杯,怎么了?” “我能看眼是几月的么?”瞧得他警惕的目光,我加了一句:“我不上手,您打开盖子给我瞧瞧就行。” “……嗯,好吧。”青年掀开盒子盖,露出杯子的真容。 上面也有一首题诗: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 是二月玉兰花! 与我得到的七只杯子的月份并不重复! 等我确认了杯子的真伪,想了想,道:“您开个价儿?” 青年看了看后面的斐小红:“你们是一起的吧?我刚就说了,二十万。” “能不能便宜点?” “不行。” 他一看就是懂行的,想花捡漏的价格买,显然不太现实。 但我考虑了半晌后,还是决定把杯子买下来,二十万就二十万吧,怎么着也是划算的。 当我把钱交给他,把代表二月的花神杯拿到手里,一个大胆的想法随之从心头冒了出来! 要知道,市面上的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大都是单个的,且存世量极少,别说一套十二只了,想凑齐三四只杯子都很有难度,而我呢,现在手里一下多了八只花神杯,分别是正月水仙花,二月玉兰花,三月桃花,五月石榴花,六月荷花,八月桂花,十月芙蓉花,十二月梅花,倘若真能将剩下四个月份的花神杯集齐,凑成一套十二件,那么其最终价值可不是二十万乘以十二那么简单! 就像我从杨村捡来的龙纹狮子头一样,配不上对儿的核桃,纵然是尺寸极大的龙纹狮子头,也值不了几个钱,但一配上对儿,价格立刻翻了不止一番!一万?两万?都能卖出去! 瓷器套件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真的无法想象,如果将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凑齐一套放到拍卖会上,会拍到什么样的天价! 五十万花了个干净,此时的我已经身无分文了。 中午吃过饭,我就和斐小红一起坐上了回北京的长途车。 这一趟易县之行,收获实在太大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92章【逛荡美容院】 北京,前门大栅栏。 一辆黄绿相间的捷达出租车稳稳停在四合院前,下车,背着书包望了望许久未归的家,一时间,我心中有些感触,历经生死劫难,本以为再也回不来了,没想到老天爷还是比较向着我的。对着油黑木门挤出一个微笑,我向前迈出一步,准备伸手推门,却发现大门上挂着一把老式长条锁,我恍然地一拍脑门,爸妈应该上班去了,邹奶奶回了乡下,邹月娥也在美容院忙着生意,家里没人。 幸好在去杨村的路上,我就把钥匙装进了书包,否则它此刻一定淹没在了泥石流里,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从书包的小拉锁里翻出钥匙,拧开锁芯,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院内。 几辫子大蒜偷偷躺在窗台上,几颗蔫巴巴的大葱悄悄躲在阴凉处,香椿树静静立着,随着秋风拂过,枝叶有气无力地摆动两下。院儿还是那个院儿,没有太大变化,不过许是太久没回来,一股淡淡的怀念感在心头浮起,似乎自己真的离开了几年之久。 哑然失笑一声,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多愁伤感了?一定是被晏婉如传染的。 我做了个深呼吸,用钥匙打开自己的小屋,轻轻推开门,一股熟悉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鼻尖用力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邹月娥的气味,心情无比平静。随意扫了眼屋内,大衣柜门缝夹着一角黑丝袜的边缘,椅子背上搭着一件西装上衣和一身职业套裙,薄被没有叠,乱糟糟地堆在床尾,被褥里还卷着一条紫色的内裤。 看到这里,我不禁苦笑,邹姨真是典型的三分钟热度,想我俩同居后的那几天,她那叫一个贤惠,又是洗衣服又是扫屋子,总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结果我一走,老人家立刻原形毕露了,脱下来的内裤也不知道仍到南屋大盆里,真是……唉,或许刚开业的美容院太忙了吧。 自从我俩结了婚,我妈当然不再管我洗衣服叠被,连我屋都少进,这些还得我自己弄。 简单收拾了收拾房间,我往床上一坐,把书包拿到腿上,取出里面的紫砂壶和五彩十二月花神杯,挨个放到床单上,爱不释手地用手指肚反复蹭着它们。几分钟后,我把它们分别装进盆里,用书上教过的办法一一清洗干净,擦干,后而小心翼翼地藏进了写字台的柜子里,用布盖好。 做完这些,我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四十,离爸妈下班还早呢。 于是乎,我眼珠子一转,心想美容院开业自己就没来得及去,是该去看看了。 打开大衣柜门,从角落里翻出一套还算体面的衣服,将身上这套晏婉如给我买的衣服换下来,出门的时候,顺手连带邹姨的内衣一起扔进南屋的塑料盆里,倒上洗衣粉,接了点水泡好,这才捋着发型出了门。 王府井步行街。 “贵族女子美容会所”的大牌子就在我前方两米的位置。 我没有急着进去,也没给邹月娥打电话,而是在门口不远处细细观察了一番。步行街上人自然很多,我发现,但凡是十多岁到四十多岁的男女路过美容院,十个人里有九个人都会忘里面看上那么一眼,可能是被华贵的装潢吸引,可能是被新奇的布局所诱惑,不管因为什么,我觉得这就成功了,天价的装修费没白花。 带着一丝满意的情绪,往美容院的透明玻璃大门走去。 还有大约一米距离时,分门左右,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提前为了开了门,并面带微笑地微微鞠躬,“先生您好,欢迎光临贵族女子美容会所。” 一般美容院都是男士止步的,但那也仅限于美容区,左侧的吧台还是留有一个休息区的,陪女士来美容的男士可以喝喝小酒,品品咖啡,在前厅里等候。右侧走廊边上还有一个用透明玻璃隔出的美发厅,这是邹姨后加上去的设计,剪头洗头都在这里,不过好像只为女士提供服务。 由于我是一个人来的,不存在陪谁的问题,所以大厅里的几个服务生均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有点小尴尬,咳嗽一声,径直走向吧台,跟调酒师要了瓶喜力,“多少钱?” 调酒师是个女的,岁数不大,穿着小西装,“……四十。” 好家伙,一瓶最低端的破啤酒就要四十块?酒吧的喜力也才二十到三十吧?这么贵?我汗了一下,摸出钱包,也庆幸自己没点什么贵一些的鸡尾酒,不然真没钱结账。不过后来我一看价签就明白了,比如喜力吧,标准价是四十元,但后面还有一个会员vip价——二十元,估计是办了美容卡的人才能享受到的优惠。 我暗暗一点头,心说邹姨还真弄得挺有声有色,单这酒水咖啡就能进账一大笔吧? 喝了口啤酒,我挨着几个中年男女坐到了休息区的真皮沙发上,从内部审视起美容院。大厅里的装修没的说,辉煌得跟个小宫殿似的,服务生们也是清一色的小美女,有瘦的,有高的,有纯的,有媚的,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这儿的气派真不错啊。”说话的是我邻座的一个中年人,他抬头望着天花板,“而且服务项目全,健身房,酒吧,美发厅,我老婆也说了,这儿比她去过的所有美容院都高上了一个档次。” 他身旁一个衣着光鲜,举着红酒杯的男子点头道:“看服务员就知道,没一个扎眼的。” “呵呵,这算什么,你是没见过她们老板呢,我刚开业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才叫漂亮呢,几个服务员加一块也及不上她。” “你说邹老板吧?谁说我没见过,确实,漂亮得有点离谱了,你说人家那是怎么长的?” 听着自家老婆被人夸得天花乱坠,我扬起几丝傲然的微笑,摸出手机,给邹月娥拨去了一个电话,“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等了一会儿,我再次按下拨出键,等来的仍是通话中的提示。 这么忙吗? 大概我是店里唯一一个没办美容卡只喝酒的人,又或许是我的年岁太小了一些,反正美容院的几个女性工作人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往我这边瞥上一眼,目光中泛起一丝很是古怪的意味,可能觉着酒吧比这里便宜,也有气氛,为何我偏生上这儿傻不拉叽地喝酒来?也许认为我是看美女来的吧? 呃,反正那些怪怪的眼神把我看得有些发毛,很不自在。 等喝完了这瓶喜力,我就站起来,往前台的方向走,“麻烦问下,你们老板在楼上还是出去了?” 前台后面那个戴眼镜穿职业装的女员工微微一愣:“你找老板?” 我点点头:“是。” 女员工瞧瞧我的眼睛,道:“老板在上面,但今天有点忙,嗯,您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您是要给家人办卡么?”她递过来一张彩色单子给我,“这是我们贵族女子美容会所的年卡单,您可以看看。” 我眨巴眨巴眼睛,一指楼上:“我打她电话打不通,方便的话,您带我上去行吗?” 附近的几个姑娘均直勾勾地看向我,交头接耳地议论了几声。那女员工呃了一声,“不好意思先生,二楼三楼是男士止步的。” 我理直气壮道:“我知道男士止步,但我不进美容室,就直接上三楼。” 女员工无语的视线望着我,悄声提醒道:“那也不行,客人们做完一个服务要去下个美容室时,往往是裹着浴巾在楼道里走的,有的客人甚至连衣服都……所以,您真的不能进,要是有急事找老板,我让小惠上去给您问问?” “咳咳,不用了。” 我了个晕! 原来二三楼的美容流程是这样的啊?那我想上美容院找邹月娥“玩”会儿的心思不是永远泡汤了?早知如此,把她办公室设在一楼多好啊! 我揉着太阳穴,无奈退后几步,回到了休息区,既然上不去楼,既然邹姨在忙,我反正也不着急,干脆跟下面等等她吧。拿起前台小姐给我的纸片胡乱扫了两眼,会所的美容卡分为好几个类别,除了那些单项服务卡外,就只有会员卡,银卡,金卡,贵宾卡,瞅了瞅价格,我不禁啧啧称奇——好贵。 这时,我听见旁边的两人中年人还在谈论着邹月娥的话题。 “据说开业那天,邹老板一口气灌下去了一整瓶xo,呵呵,你是没看见那场面,当时把所有人都镇住了,而且,人家喝完酒愣是一丁点事儿没有,该干嘛干嘛,脸都不带红的,这酒量啊,我估计你小舅子也比不上她。” “是吗?要不,给邹老板请下来喝一杯?” “哈哈,老李啊,不是我打击你,王总来了还凑合,你那小生意,人家邹老板也看不上眼呀,还跟你喝酒?” 被叫做老李的那位中年人翻了翻白眼,“试试呗……服务员,服务员!” 一个面向清秀的小女生快步走过来,挂着尊敬的笑:“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老李道:“怎么称呼?” 这姑娘应该跟我差不多大,“……我叫王慧。” “哦,刚刚听我老婆说,你们老板是在楼上呢吧?”老李指了指吧台,“是这样,我姓李,她应该知道,你上去和邹老板说,我开一瓶酒,请她下来喝一杯,哈哈,当然了,要是你们老板太忙就算了,好吧?” 王慧犹豫了片刻,轻轻一点头:“好,我去和老板说,您请稍等。” 既然从事服务行业,自然免不了这些应酬,不过这还算好的呢,万一碰上几个找茬的,还真不好弄。我想到这些就有点头疼,定定神儿,随手拿起沙发扶手上的北京晨报,略微挡住了脸。主要我想知道知道,面对这些事情,邹月娥会怎么应付。喝吧?有点不务正业了,而且有一就有二,以后不能谁来都亲自下来陪一顿酒吧?可不喝吧?又太不给人家面子了,不合适啊? 老李呵呵一笑:“老赵,等着吧。” 老赵打趣道:“行,到时候人家老板连楼都不下,我看你老脸往哪搁。” 那个叫王慧的服务员蹬蹬上楼了,大约过了五分钟,她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并对着后面指了指我们的方向,嘴唇动着不知说着什么。 紧随其后,一只尖尖的黑色高跟鞋迈下了台阶,肉丝袜裹着的细嫩脚面,黑西裤绷住的修长美腿,一颤一颤的丰腴美臀,慢慢从走廊上显出痕迹。那只脚,那条腿,那片臀,上个星期的那几天,我都忘了摸了多少遍,所以不看正脸我也知道,这人是邹月娥。她穿着一身比较正统的女士小西装,盘发,涂着淡妆,尤其睫毛儿的位置被刻意修饰过了,弯弯曲曲,忽闪忽闪,特别有女人味儿。 挡着报纸的我顿时心跳不已,这个小妖精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美? 在邹月娥走出楼梯的那一刻,所有前厅的服务员都恭恭敬敬道:“老板!” 邹月娥气派拿得很足,笑吟吟地一点头,高跟鞋刚往前踏出一步,却又停了住,侧头瞄了瞄美发厅门口站着的一个姑娘,“……衣服湿了换一件,让客人看见像什么话?不是给你们每人订了两身吗?” 那服务员可能刚刚帮人洗头时上衣不小心溅到了水,闻言,脸都吓白了:“是。” 邹月娥淡淡嗯了一声,旋即对其他人道:“都机灵着点儿,您好啊,需要点什么啊,见着客人要说话,大厅要是清闲了,自己上二楼转转,看看哪个美容师忙不过来了,自己去搭把手,别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 “明白了,老板。” “是,老板。” “好了,自己忙去吧。”邹月娥笑眯眯地一点头,看看休息区这边,踩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迈了过来,“李先生,您爱人还在做面膜,可能要多等一会儿,呵呵,怎么?我听说您要请喝酒啊?” 老赵哈哈一笑:“邹老板可真给面子,我还以为您太忙下不来呢。” 邹月娥慢悠悠地往对面的小沙发上一坐,“这话可不对,我就是再忙,李先生和赵先生的面子也得给啊。” 老赵一呆:“哟,您还记得我老赵的名字啊,可真是受宠若惊。” “行,今天就冲您这话……”老李对调酒师打了个响指:“……开瓶轩尼诗vsop。” 一旁偷偷打量着邹月娥的我突然发现,她的气质跟以前有了很大变化,从前在茶叶城做销售经理的时候,邹姨采用的往往是降低身份的语言,比如见着客户就“张哥”“李哥”的称呼,更是以“小妹”“妹妹”自居,可现在,她架子却拿的很稳,不亢不卑,很是有股子商界女强人的姿态。 等调酒师开了酒,王慧立刻端着托盘把酒拿过来。 邹月娥笑道:“李先生太客气了,我待会儿还有事得忙呢,喝得晕晕乎乎的不误了正事儿?再说,万一我喝个烂醉如泥,我员工们还不得笑话我呀?” 老李故作不悦道:“邹老板,你的酒量大家谁不知道啊,你不喝,我可当你瞧不起我了?” “瞧您这话说的。”邹月娥二郎腿一翘,勾着嘴角道:“我今天是真不能多喝,嗯,也不怕您两位笑话,呵呵,我婆婆待会儿没准过来,她啊,就烦我工作的时候喝酒,要是闻见我身上有酒味儿,一准得给我甩脸色看,我可怕得要命,所以啊,为了我家庭的和谐,今儿个就别让我碰酒了吧?” 老李一摊手:“酒都开了,连一杯的面子都不给我?” 邹月娥给王慧打了个眼色,不多会儿,接过她端来的一杯热腾腾的香茶,“酒开了不碍得,这样吧,我以茶代酒敬您二位一杯,这瓶轩尼诗呢,记我账上,当是我赔不是了。” 俩人对视一眼,老李苦笑道:“前几天我老婆就跟我叨念邹老板厉害,今天我算见识了,不过酒我已经叫了,哪能让您买单?呵呵,茶就茶吧,来,咱们碰一个。” 叮叮叮,仨人干了杯。 抿了口酒,老赵好奇道:“没想到邹老板都结婚了,你先生在哪发财?” 邹月娥用杯盖嘎啦嘎啦抹着茶杯的热气,“他是捣腾古玩的。” 老李感兴趣道:“那可不错,现在不是收藏热吗?” “不错什么啊。”邹月娥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三天两头不着家,也不知道去哪疯了,这不,快半个月没回来了,连个电话也不知道给我打。” 另个沙发上一个喝咖啡的中年妇女插话道:“哟,那你可得留神点,没准跟外面有了相好的了呢。” 邹月娥像极了深闺怨妇,“唉,凑合过吧。” 我了个去! 我有个屁相好的啊! 我差点被她气死,把报纸一撤,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被报纸声吸引过视线的邹月娥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儿,愣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93章【老板,你婆婆来啦!】 老赵狐疑地看看发呆的邹月娥:“邹老板,怎么了?” “……哦,没事儿。”邹月娥的笑容比方才略微浓郁了些许,抽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她嘴角扬得很高,举起茶水又敬了老李和老赵一杯,抿了抿性感诱惑的嘴唇,才慢吞吞地起身道:“二位喝好,有点事失陪一下。” 老李道:“好,您忙您的吧。” 走到我身边,邹月娥眯眼用下巴指指吧台那里:“换个地方坐坐,什么时候回来的?”许是见邹月娥跟我搭话,包括老李老赵在内的不少人都看向了我,服务员王慧的眼中也泛起一丝意外。 我会意地站起来,与她一起走到调酒师旁边的一拍彩色塑料椅上坐稳,“一个小时前。” “小惠,煮一壶咖啡。”见王慧走掉,邹月娥手指头在吧台上轻轻点了点,“从外地回来的?这些天去哪了?” 我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跟北京?” 邹月娥呵呵一笑:“你们班主任往家里打过电话,问你为什么没来上学,而那天,爸妈出去遛弯了,恰好是我接的电话。”顿了顿,她加上了一句:“我说你身体有点不舒服,那个***老师也把我当成你妈了,当时还叫我阿姨了呢,呵呵,我声音有这么老吗?太打击人了吧?” 我翻翻白眼:“本来也不年轻。” “哟,还生气呐?”邹月娥斜了我一眼,“刚刚也没说你坏话啊,聊天嘛。” 我当然也没真生她气,“你聊天我不管,把我和我妈带上干嘛?” 不多会儿,一壶热腾腾的咖啡壶被王慧拿了过来,取出两只杯子,弯腰想给我俩倒上。不过邹月娥却一摆手阻止了她,接过玻璃壶,笑孜孜地把我面前的瓷杯倒满热咖啡,“好了好了,我的顾大老爷,别生气了,小女子给您赔不是了还不行?” 见邹月娥主动给我倒咖啡,王慧和那个调酒师明显怔了怔,不过我俩离她们有些距离,倒不怕她们听见什么。 我老神在在地喝了口,“……嗯,这还差不多,呃,咳咳,但好像是该我赔不是才对,这几天跟河北忙着捡漏呢,手机也淋了雨,坏了,就没给你打电话,不好意思啊。” “呵呵,怎么样?”邹月娥笑着敲敲吧台:“装修你还满意不?” 我点头道:“挺好,尤其那个美发厅不错,成一条龙服务了,如果发型师的手艺说得过去,客人也不用单去别处办美发卡,直接来一张咱们贵族女人会所的会员卡就ok了,嗯,人你都是从哪请的?手艺行吗?” 邹月娥一翘嘴角:“放心吧,是我从几个有规模的美发店挖的角,要不你试试?” 我抓了抓头发:“刚剪的,还挺短的呢。” “那洗个头呗,走。” 美容院的声音还真有股红红火火的味道,就我俩说话的这会儿工夫,前台那边隐约听见有两个妇人来办卡的,一个办了张普通会员卡,另个办了张银卡。刚跟邹月娥站起身向往美发厅走,办了银卡的那位妇人便看到了邹姨。 “……邹经理,我可来捧你的场了,哦,不对,应该叫邹老板了。” 邹月娥迎过去:“是徐姐啊,这可真是贵客……” 俩人寒暄的当口,我道:“你忙,我自己去了。” “先等下。”邹月娥招呼王慧过来,一指我:“招呼好他,细点心。”看得出,这姑娘应该很得邹姨喜欢。 王慧用力一点头:“是。” 美发厅里大约有五六个员工,还有个正在烫头发的女性,看我进来,都显得很诧异。 其中一个穿工作服的女孩下意识地拦了一下:“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提供男士……” 王慧打断道:“这是老板的朋友。” 女孩马上闭了嘴,“是剪发吗?那我带您洗头吧?” 王慧眼神一动,“不用了,我来。” 女孩呆了呆,侧头与其他几个服务生对视一眼,没再说什么。 我被王慧扶着坐到一张皮椅上,嫌麻烦,就没先用热水洗头,而是直接让她往我头发上喷了些水,做个干洗。感觉着脑袋上那两只揉来揉去的小手儿,我舒舒服服地眯起眼睛,看了眼镜子里反射出的画面,邹月娥正和几个人热情聊着天,闲来无事,便道:“你叫小惠是吧?多大了?” 王慧好奇地从镜子里看着我,道:“二十二。” “哦,那和我差不多,怎么没上学?” “成绩太差,没考上大学。”王慧的手法不算很熟练,东一下西一下,没有什么章法,“先生,您的发质真好。” “呃,谢谢。”我发质很好吗?真没觉得。 简单聊了几句,那头邹月娥的高跟鞋也渐渐接近,“我的顾大老爷,感觉怎么样?” 我汗了一下:“别这么称呼成不?”我明显感觉到王慧的手掌有点僵硬,好像是紧张的。 十几秒钟后,邹月娥皱了皱眉头:“小惠,你没学过洗头吗?怎么弄来弄去都一个动作?” 王慧脸一白,低头道:“对不起。” 那边有个会来事儿的服务生立刻走上来:“老板,我来吧。” 邹月娥刚要点头,可想了想,却又摆手让她回去了,解开扣子,脱掉西服外套,她把衣服交到王慧手中,挽起袖子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王慧和几个美发厅的服务员吓了一跳:“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邹月娥不以为然地把袖子捋到胳膊肘位置,抬起手臂,将十根手指头插进我头发里,一点一点按摩着。 我无语地看看她:“你现在是老板,别闹了,没瞧人家直看你吗?” 邹月娥眯着眼睛不理我,仍旧很卖力气地给我做着头部按摩。 几分钟后,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美发厅这边,一个个全有点发愣,似乎没明白堂堂贵族女人美容会所的大老板怎么突然给人洗上头发了。 邹月娥眼角一挑,对着那帮服务员道:“看什么看?忙自己的去!” 员工们作鸟兽散,不过工作的同时,却时不时地向我投来一注惊奇的目光。 “这人谁呀?邹老板干嘛给他洗头?” “我怎么知道?” 发出议论的是几位客人,美发厅是透明玻璃做的隔断,外面可以看得很清楚。 我不太习惯被人关注的感觉,苦笑着一抬头:“行了,再洗头发就烂了。” 邹月娥手臂一停,“……那冲水吧。”她很体贴地扶着我到了里面,待我躺到椅子上,邹月娥就拧开热水器,哗啦啦给为我将头上的沫子冲干净,并用毛巾反反复复擦干我的头发,那一丝不苟的模样,还真像极了发廊里专业洗头的小工,只不过,这个小工太漂亮了一些,“……ok,走,我再带你到楼上看看。” “这不好吧?不是男士止步吗?” 邹月娥横了我一眼:“自己家的店,还止步个啥?”说罢,俯身在我耳朵边玩笑道:“呵呵,别看那些个贵妇人表面端庄的很,其实骨子里一个比一个那啥,这些天,她们跟我聊起的话题,除了男人还是男人,恐怕就是没穿衣服被你瞧了见,人家心里还美滋滋的呢。” 我脸一热:“别瞎说,让人听见。” “小惠。”邹月娥对着身后叫了一声:“你去三楼看看哪间香薰养生浴池没人,挂上牌子,再把我办公室柜子那瓶子拿来,然后跟楼道里等我。” 王慧脸上一惊,“老板,你要带这位先生上去!?” 邹月娥眼角一眯:“有什么问题?” “没,没什么。”王慧红扑扑着小脸,赶忙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邹月娥泛起笑意,把我坐的转移推到镜子前,也不避讳众人的目光,拿起梳子暧昧地帮我拢着头发,“小惠这孩子还不错,勤快,懂事,不过没有其他服务员世故,人太单纯了。” 我不禁撇撇嘴:“单纯不好吗?非得油头滑脑的才对?” 邹月娥道:“圆滑些的人总比单纯的人更能适应社会。” 这话我很不爱听,“单纯有单纯的活法,圆滑有圆滑的活法,我就单纯,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你别老把你那一套往别人身上砸。” “你单纯?”邹月娥噗嗤一笑,手指头在我几缕头发上绕了绕:“你那是傻,一千万的美容院说送就送,一百万的宝马说给就给,最后还把自己弄得身无分文了,世界上还有比你再傻的家伙吗?你给我找出一个来?” “我傻?那你还喜欢我?” 邹月娥扇了扇睫毛儿:“……我就喜欢傻子,喜欢单纯的小傻子。” “老板,好了。”身后传来王慧低低的嗓音。 邹月娥一点头,伸手接过王慧递来的裹着报纸的瓶子,也不知是什么。 顶着所有人错愕的目光,我就这么大大咧咧地与邹月娥一起迈上了走廊楼梯。 “那是男的吧?他怎么上楼了?” “没看邹老板招呼着呢么,估计是大人物。” 听着后面的话语,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特权阶级了?这样打破规矩,应该或多或少对美容院的生意有一丝影响吧?然而转念一想,我又抛下了这个想法,管他那个呢,活着嘛,自己痛快就行了,就算因此影响了营业额,那点钱也算不了什么。不得不说,从杨村捡了一条命回来,很多事情我都看开了许多。 三楼的拐角时,我特意瞥了眼走廊,结果除了几个恭恭敬敬立在那里的服务生,也没看到有人。 王慧带我们到了一间屋门口,拧开门,对里面的两个女服务生点点头。 王慧估计是没跟她们打招呼,看到我后,拿着毛巾要走上来的俩姑娘顿时呆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王慧也有点尴尬,等我和邹月娥进屋后,她反手关好门,询问道:“老板,让她们给这位先生擦背?” 两个姑娘脸腾了一下红透了,其中一个眼睛还红了,好像要哭似的。 我一翻白眼,拍了邹月娥大胯一把。邹姨呵呵笑了笑:“瞧给你俩吓得,至于么?你们就是想给他搓背,我还不干呢。”她亲昵地挽住了我的手,对着他们摆了摆:“好了好了,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二人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得了圣旨似的,赶快开门跑了。 王慧留了一步,脸红着看了我们一眼,“……那我在外面守着?” 邹月娥嗯了一声,“客人要是问起来,就说今儿这池子暂时停了,机灵着点。” 屋子不大,但气氛很浓。周围一圈是毛巾、架子等等物品,正中央是石头围住的浴池,满满当当的玫瑰花瓣扶在水面,荡漾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儿,正是我操刀设计的香薰养生浴池。 我虽然很想和邹月娥在这里做,但也清楚她这人一那啥就胡喊乱喊,要是让客人听见,影响就太恶劣了,于是,我强自压了压欲火,只把她搂在怀里,“这里,客人反响怎么样?” “挺不错,都说比其他美容院的木桶有气氛。” “那是,花了多少钱呢。” “水温正合适,试试吧。”邹月娥从我怀里扭开,说话就要给我脱衣服。 我条件反射地一躲:“你洗吧,我看着就行了。” 邹月娥眨眨眼,哑然一笑:“呦喝,今儿是吹得什么风啊?我们家小色胚咋老实了呢?”伸手仍要脱我衣服,“快点,一起洗。” “哎呀,真不洗了。”我捂着领口。 拉拉扯扯了几十秒钟,见我死活不脱,邹月娥脸色徒然一变,笑容渐冷:“是不是身上让哪家姑娘亲过了,痕迹还没下去?嗯?” 我瞪眼:“你想象力也忒丰富了。” “那就让我看看。”她手臂再次杀来。 这一回,我没有躲,轻轻叹了口气,任由她解开扣子,让满身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 邹月娥手腕一抖,脸一下就白了:“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 我把裤子和鞋袜也一并脱掉,扔到旁边,噌地跳进水里,随意道:“磕了一下,没事。” “这是磕了的痕迹吗?”邹月娥急了,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告诉我!谁打的你!” “想什么呢,就不小心碰了几下而已,瞧给你紧张的。” 走到浴池前,邹月娥颤抖着手臂想摸我身上的疤痕,但手到半空却停住了,她心疼地攥紧拳头,咬牙吸了口气:“告诉我是谁!我要是不杀了他!我就不姓邹!” 我笑着握住她手,心里暖呼呼的,“杀谁呀,瞧你那傻样儿,来,先洗澡,慢慢跟你说。” 邹月娥冷着脸道:“你先告诉我!” “你先脱衣服下来,快。” “你想急死我啊!赶紧说!” 等一丝不挂的邹月娥下了水,我慢慢将她抱在怀里,“前些日子去了河北捡漏,正好赶上下雨,又正好赶上泥石流,这不,跟树上抱着等救援的时候,让树枝啊石头子啊划伤了,没大事儿。” “你遇见泥石流了!?” “瞧你眼珠子瞪的,别跟我妈说啊,其实泥石流也没那么危险,你想得太恐怖了。” 邹月娥一把推开我,胳膊肘落在玫瑰池里,溅起水花,“怎么会不危险?你知道这回死了多少人吗?”她不是个会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以前,不管遇见什么事,她大都只有一个表情——笑,或微笑,或苦笑,或好笑,或冷笑,我还从没见邹姨这样过,愤怒,担忧,焦躁,关切,重重表情写在脸上,清清楚楚。 我亲了她脑门一口:“不就是个小泥石流么?你老公命大,天塌下来也砸不死我。” 邹月娥可能还是有点不信,一连追问了我许多细节。除了怕她吃醋,没把救晏婉如的事情告诉她,其他基本照实回答。 不久后,邹月娥沉默地抚了抚我胸口上的疤痕,一言不发。 我道:“太难看了?呃,那我裹上浴巾吧?”心里却在寻思,以后跟她上床的时候,是不是也穿着衣服好一些? 邹月娥淡淡摇摇头,嘴唇吻在我大臂的伤疤上,“曾经跟你说过,别看我表面挺成熟稳重的,其实胆子比芝麻还小,靖,以后别弄古玩了,咱家不缺那点钱,美容院这些天的生意很好,超乎我预料的好,完全可以养活这个家,行吗?” 我道:“这回是运气差赶上了,跟古玩没关系。” 邹月娥叹了叹气,紧紧把我脑袋抱住,贴在她胸口上,然后又用双腿死死夹住我,像是要把我塞进她身体里似的,“……我是真的怕了,你要是死了,你让我怎么活?” 我颇有些意外:“呃,你这么爱我呐?” 邹月娥抬起眼皮瞅瞅我:“嗯,爱你爱得要死了。” “咳咳,我也是。” 就在我俩相拥在一起,想来一个热吻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老板!”王慧急切的脸庞露出在门外,看到我俩,她脸瞬间红了下,捂住眼睛急道:“您婆婆来啦!我不知道您老公跟没跟着!快!快让他藏起来!” 我抓来一条浴巾盖在我和邹姨身上,闻言,下意识地想躲进水里。 可刚一潜水,我就琢磨过味儿来了。 我靠! 我躲什么啊! 我就是他老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94章【这是我老公!】 香薰养生玫瑰浴房。 王慧开门飞快提醒了一句后,又挡着眼睛推出了屋子,碰地一下合上门。而后,走廊远端隐隐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十几秒钟过去,我妈的嗓门突然在门外响起:“咦,小惠,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呢?底下人说月娥上楼了,我跟办公室怎么没看见她?是不是里面泡澡呢?” “啊,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老板去哪了。” “是吗?你紧张什么?谁在里面呢?” “没人,哦不是,是客人,很重要的客人,老板让我招待好。” “这样啊,那你待会儿看见月娥跟她说,我在楼下,让她找我一趟。” “知道了,阿姨您慢走,注意台阶。” 屋里,邹月娥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看来小惠这丫头误会咱俩的关系了,以为你是我小情人呢吧,不过倒也不怪她,你长得像十八九岁的高中生,我长得却跟三十岁出头似的,谁能想到咱俩是两口子?”她无奈地斜了我一眸子,“可我就不明白了,他们误会也就误会了,咱妈来了,你钻水里去干嘛啊?藏的还挺快!” 我也觉着自己有点丢人现眼,讪笑着拿掉脑袋顶上的几瓣玫瑰花,“……咳咳,躲习惯了,习惯了。”曾经一直跟邹月娥偷偷摸摸地暧昧着,这种事情也不是遇到一次两次了,形成了一种习惯,当王慧喊出那句“快让他藏起来”的话,我就条件反射地钻下了水,倒让邹姨看了笑话。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我羞愤地转移话题:“别管他们了,咱们继续,呃,刚刚说的什么来着?对了,你说爱我爱得要死了,这个,咱们是不是该接个吻?” 邹月娥笑着瞥瞥我:“得了吧,气氛都让你弄凉了。” 我冤枉道:“不是我搅的,是王慧。”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不过这一打岔,倒让邹月娥从哀伤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嘴角再次挂上了往日的浅笑,轻轻扭着我的肩膀让我转过身,我后背一凉,被两只小手儿慢慢揉着,“……小老公,让老婆给您擦擦背吧。” 我往石头上一趴,瞪眼道:“老公就老公,干嘛要加个‘小’字?” “好,好,老公哥哥,这样叫行了吧。” 感受着耳边吹来的香气和那嗲嗲的嗓音,我吸了一口气:“受不了你了!真个狐狸精!” 邹月娥咯咯笑着:“我就是狐狸精,专门迷你来的,咯咯,咋样?迷住你没?” “你说呢?”我实话实说道:“快被你迷晕了。” “哟,那还不够啊,我的目标可是把你迷死。”后背被邹月娥拍了拍:“去,把身上水擦干净,再往前趴趴。” 我狐疑地一侧头,只见她已是裹着浴巾走出池子,“干什么?” “照做就行了,你老婆还能害你吗?”她到门边的架子上取来一个先前让王慧去她办公室柜子里拿来的小盒,掀开裹在外面的报纸,从盒里取出一个小瓶。 我虽不知道那是干嘛的,但还是用毛巾把上半身擦干,趴到浴池周围的石头上。 噗通,邹月娥的美腿重新下了水,淌水走到我后面,停顿了半晌。 忽地,后背传来一丝冷冰冰,滑溜溜的触感,似乎有什么东西滴到了我身上,“这什么?” “精油呗。”邹月娥呵呵一笑,双手慢悠悠在我后面推着,“推油听说过吧?” 我呃了一嗓子:“咱美容院还有这服务呢?不是违法的么?月娥,少赚点钱没关系,你可别胡来!”我都忘了自己从哪听说的“推油”这词了,反正在我心里,这是个很色情的词汇。 邹月娥噗嗤笑出了声:“满脑子淫秽思想,谁告诉你推油违法了?这可是正正经经的养生按摩,分中式推,柔式推,诶,说了你也听不懂,总之吧,别跟夜总会那些异性推油混为一谈,一来咱们美容师和服务对象都是女性,二来,也没有全身推那种服务,懂不?” 我放了心,“……那就好,咱可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儿,你在跟我说说,咱们这儿还有什么服务?过界的没有吧?” “呵呵,没想到我的老公哥哥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大良民呀。”我耳朵被两片性感的嘴唇贴了住,“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过界的当然没有,但是擦边的还是有一些,比如,有个服务好多人都不清楚,为了推广,我就用了些手段,嗯,敢做推油的女性,一般胆子都比较大,比较放得开,比较寂寞,所以往往第一次做时,我会让美容师赠送一次那个服务,呵呵,简单来说,这个服务呢,是用个会震动的小仪器来一套全身按摩,敏感一些的女性呢,当时就能……” 我听得脸红心跳,狠狠瞪瞪她。 邹月娥还在我后背搓着油,“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不然,你以为那么多贵妇人为啥成天往美容院跑?还不是图个舒服?再说了,又不犯法,瞧给你吓得。” 如何经营我不懂,但还是提醒道:“你悠着点,咱不缺那点钱。” “我明白。”我后脖子被人亲了一口,“老公哥哥,想不想尝点特殊服务?” 我心顿时一热,“什么服务?” “光用手推,会不会太素了?”邹月娥的笑声很媚:“来点荤的?比如……用其他地儿?” 我晕了一下:“我咋感觉你越来越像狐狸精了,都跟谁学的?”本来我是想问问她口中的其他地儿是哪儿,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话,后背就是一软,我汗珠子立刻留下来了,不用看我也知道她是拿哪儿再给我推油,我了个去!会不会太那啥了? 邹月娥喘气声比方才大了些,“呼,我可没专业学过,只是当初上四平时,裴老板店里有个跟夜总会做过的美容师,她给我传授了一些经验而已,怎么样?还算说得过去吧?”顿了顿,邹姨放缓了语气:“老公哥哥,你别嫌我烦,有些话即使说了无数遍,我今天还是得说,看着美容院装修,看着美容院开业,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满足,这都是你给我的,我真的很感激,感激到不知说什么好了。” “你看你又来!”我忍着后背传来的愉悦感,吸气道:“都结婚了,还说这个干嘛?” “呵呵,所以啊,我决定以后好好对我的小老公,得把他伺候得欲仙欲死才行。” 脖子,肩膀,手臂,后腰,全都被她推了一遍,我是真没享受过这么刺激的服务,无论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实在舒服得快疯了。我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闭眼呼气道:“……咝……我现在已经快死了……呼……饶了我行不?” “是吗?那我换个地方。” 晕?还换? 背上一轻,紧接着,又是一重…… 短短半个小时,我享受了神仙都没有过的待遇,趴在浴池边的石头上,我就觉得自己随时都要飘到天上去了似的,等后面完了事儿,邹月娥扒着我的腰让我正面朝着她,又做了一次全套服务,那感觉,简直……简直……反正我是不行了。 二十分钟后。 穿好衣服和邹月娥从屋里走出来的我浑身有点发飘,我估计,这肯定比吸毒要刺激很多。邹月娥也累得够呛,刚洗过澡,汗水却又浸满额头,脸蛋,脖子,手腕,全身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呈现一种红扑扑的苹果色,妩媚极了。 兢兢业业等在门口的王慧脸上浮起酡红,躲闪着视线不敢看我们。 我咳嗽了咳嗽,略微有些尴尬。但邹月娥脸皮厚,浑然不觉地笑笑:“我婆婆呢?” 王慧一指下面:“阿姨在一楼。” “行了,你下楼歇着吧,站了这么久,累坏了吧?”邹月娥拍拍她肩膀,“谢谢了哦。” “不用不用,那老板我下去了。” 邹月娥拉着我往她办公室走,顺带对下到一半楼梯的小惠道:“把后面洗毛巾的员工也叫出来,都在大厅集合,我有事儿要说。” “是。” 她的办公室是我亲手设计的,花了很多心思,走进去一看,很气派,透着一股子庄严劲儿,倒是跟当初的图纸差不多,邹姨没做过什么改动。等她把那瓶给我专用的精油放进小柜子里,我俩就踩着楼梯下了去。 一层楼梯口有个女服务员,见到我俩,立刻使劲儿眨起眼睛,跟我们打眼色。 我不明所以地也对她眨眨眼,我认识你吗?啥意思? 邹月娥好像也没琢磨过味儿来,“……怎么了?” 之后,楼梯正对方向的几个女员工也齐齐往前台的方向偷偷指了指。 王慧一路小跑过了来,用极小的声音焦急道:“老板,您,您怎么和他一起下来了?您婆婆在前台呢!让阿姨看见还得了啊?呀,阿姨看过来了!您快上去!”我才明白,合着大家全误会我跟邹月娥的关系了。 “出什么事儿了?”我妈的声音从我看不见的角度杀了来,好像在对王慧说话。 “呃,没事没事。”几个服务员迅速凑过来,用身体把楼道堵住,其中两人还在背后对我们摆手,看样子是叫我俩躲一躲。 老妈的脚步声和嗓门一并响起:“不干活堵着楼梯干嘛?谁在呢?” 一个长相娇媚的年轻员工赔笑道:“没有人,这边地上有点脏东西,我们捡一捡。” “一个人捡还不够?去那么多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刚刚看小惠守着三楼我就寻思不对劲呢!”老妈的声音骤然一沉:“怎么回事?月娥带男人过来了?”她已经走到我俩对面了,但几个个头儿不矮的服务员却挡在那里,什么也看不到。 “不是,阿姨您多想了。” “让开!我倒要看看是谁!” “阿姨,您别,真没什么。” “我说让开!听见没有!” 这边的躁动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那一排齐刷刷站着的员工脑袋缝隙中,我看到好多客人也都挪过了视线,很感兴趣地盯着我们,目光非常暧昧。其中,那个先前办过银卡的徐姐也在,她穿着高跟鞋,个子也高,一眼就看到了后面的我们,愣了愣,赶紧上去对我妈笑道:“阿姨,您是月娥婆婆吧?呵呵,老听她说起您,嗨,几个员工您理她们呢,走,我请您喝咖啡,咱们聊聊化妆品。” 气氛非常紧张,空气都要凝固了似的。 我一拍脑门,重重咳嗽一声。 “还真有男人?”老妈愤怒道:“这才结婚多少天?她邹月娥要干什么啊?躲开!都给我躲开!” 几个服务员对视一眼,无奈地往两侧一闪,非常同情地望着我。 外面看热闹的客人们也均精神一振,眼珠子放光。 然而,一场捉奸的戏份并没有上演,看到是我,老妈轻轻松了口气,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瞪了我一下:“我当时谁呢,吓了我这一跳。” 我摸了摸鼻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听了这话,王慧啊,徐姐啊,所有人都愣住了。 邹月娥斜眼瞅了瞅王慧:“自作聪明,是你告诉其他人的吧?” 王慧一下就傻眼了:“阿姨早就知道了?这……这……阿姨也太开放了吧?您老公知道吗?” “不是吧?”咕噜咕噜,服务员们咽了咽吐沫,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好像见到了世界上最惊天动地的事儿。 “你说我老公知道吗?”邹月娥笑骂道:“平时看你们挺机灵,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冒傻气呢?睁大眼睛看清楚!”说完,她高跟鞋往前踏出了一步,一把挽住我胳膊,亲昵地与我走出楼道,站在一层大厅里,她眼神在每一个服务员脸上扫了一圈,“……听好了,我就说一遍,这是我老公顾靖,以后见了叫老板。” 邹月娥的话语让大厅瞬间进入一种鸦雀无声的状态,似乎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几秒钟过去…… “啊?老公?” “啥!?” “呃……” 人群一愕,顿时爆发起议论。 “这是老板的丈夫?太年轻了吧?” “不可能,我看他顶多十八九岁,不是说法定结婚年龄男性为二十二岁吗?” “你们谁知道咱老板多大了?” “她没说过呀,你们谁问了?” “不知道,不过也得三十多了吧?呃,我可什么也没说。” 邹月娥眼睛一眯,故意偏着身子,笑盈盈地靠在我肩头,“眼睛瞪那么大干嘛?我还以为我俩挺有夫妻相的呢?”她没脸没皮,我可不行,见这么多人盯着我瞧,我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拿手背捅了她大腿一把。 徐姐倍感无语地看看我,仍不敢置信地对邹月娥道:“我上回就听王总说过你结婚了,可,可这是怎么个意思?” 邹月娥勾着嘴角笑了笑:“呵呵,他是我老公,我是他老婆,还能有什么意思?我用得着拿这事儿骗人吗?再说,这家美容院本来也是我老公出资的,我呢,只是负责经营罢了,所以,要说老板嘛,我丈夫才是真正的老板。” 我皱眉提醒道:“说了老板是你,别往我身上扯。” 邹月娥苦笑道:“好,好,是咱们两口子的还不行吗?” 徐姐愣了好一会儿,才下意识地伸出手:“……幸会。” 我也和她握了握手:“我才是。”我其实不太擅长与人交流的,比起人来,我更喜欢和死物打交道,但为了邹月娥的面子,我当然不能怯场,迎着大家的指指点点,我客气地微微一笑。 “呀,好像真是结婚了。” “可是,不能啊……” “是啊,老板她……” 邹月娥见那些员工还有在嘀嘀咕咕的,眉毛不由一跳:“怎么?我俩不般配么?”话音里溢出一抹威严的味道,很有压迫感。 那交头接耳的几人吓了一激灵,忙道:“没有没有,般配,当然般配了。” “呵呵,我也这么觉得。”她脸色变化极快,说罢,邹月娥松开我的手,走上去挽住了我妈,做足了一副孝顺儿媳妇的姿态,询问道:“妈,您还有什么交代她们的?”你瞧她多会说话呀?没有直接解散人,而是征求我妈的意见,给足了我妈面子。 别说,老妈还真有那么点气度了,往外一摆手:“人都认识过了,没什么了,各忙各的去吧,别耽误的工作。” “是,阿姨。”带着一丝惊讶,带着一丝好奇,走去工作岗位的服务生们仍忍不住偷偷回身向我投来目光。 见人散了,邹月娥扶着我妈往休息区走,“您也忙了一天了,歇会儿吧,我给您捶捶背。”嘿,十几天不见,婆媳俩的气氛更和谐了。 老妈露出笑容,“刚刚几个小丫头给我捶过了,你现在是老板,不用做这些。” 邹月娥笑道:“老板不老板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您是我婆婆,渴了吗?您喝点什么?” 老妈拍拍她的手:“甭管我了,你忙去吧。” 我妈这人我最了解,嘴上说甭管她甭理她的,可你要真不理她,她绝对得挑理,不好伺候着呢。 瞧着邹月娥把事情办得体体面面的,我不禁有些感慨,聪明,圆滑,体贴,漂亮,有这么个老婆在家里,我还求什么? …… …… 【ps:汗,章节刚发一会儿就被举报了,这章有删改。】 …… 第195章【婆媳大战!】 晚六点二十分,前门四合院。 夕阳朦朦胧胧,眼看就要从西边落下地平线。北屋里,沙发上坐着的老爸手里捏着北京晚报,和我谈着最近新闻时事,泥石流啊,洪水啊。我好久没看报纸了,了解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听他在讲。厨房那头飘来油锅噼里啪啦的声响,老妈絮絮叨叨着什么,似乎是在教邹月娥炒菜。 吧嗒。 见要黑天,我抬起屁股到门口把灯打开,“爸,月娥这些天表现还不错吧?你说,我俩的婚礼什么时候正式办一下啊?至少也得跟亲戚朋友打声招呼呀?现在除了寥寥几个人,都没人知道我跟月娥结婚了,这个,咳咳,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当初结婚之所以偷偷摸摸,爸妈借口说是我大学还没毕业,怕影响不好,其实我知道,问题根本不在这里。 老爸把报纸往下拉了拉,看我一眼:“有什么不合适?” 对于办不办婚礼,其实我是无所谓的,但我总感觉邹月娥好像很在意,所以才有这么一说。我坐回到餐桌上,托着下巴磕道:“月娥嘴上没说,但不代表心里没想法吧?” “是她让你问的?” “当然不是,她那人啊,有什么话也憋在肚子里,嗯,我寻思,是不是选个日子,我俩?嗯?您说呢?” 老爸想了想,重新拿起报纸看起来:“……我还是觉得太早了一些,问你妈吧。” “问我什么?”门开了,老妈和端着两盘子菜走进屋,放到餐桌上,邹月娥紧随其后。 我码着筷子道:“问我俩啥时候正式办婚礼。” 邹月娥一愣,眯眯眼睛看我一下,什么也没说。 气氛似乎显得有些沉闷,停顿了好几秒钟,老妈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是领证了吗?” 我观察着老妈的脸色,道:“那不一样,至少得请咱家亲戚吃顿饭吧?” 老妈微不可察地皱皱眉,用筷子夹了口肉吃,“办婚礼的话,哪哪不要花钱啊?美容院刚有点起色,可还没到盈利的时候呢。”见我还要说话,老妈斜了我一眼:“行了,吃你的饭吧,什么时候有钱买了房子,再说婚礼的事儿,你那小破屋结得了婚吗?要是结婚车队来了,还不让亲戚们笑话?千万富翁就住那小了吧唧的破屋?寒碜不寒碜?” 咀嚼着老妈语气里的拖延之意,我不禁撇撇嘴:“行,我尽快买房。” 老妈瞪瞪我,没再言声,自顾吃着饭。 席间,本应该其乐融融的气氛被婚礼的提议弄得有些闷闷的,我清楚,无论老妈也好,老爸也罢,他俩应该还没打心眼里正式接受邹月娥这个儿媳妇呢,只是迫于美容院在她名下,不得已才同意了我俩的婚事,退一步讲,就算爸妈接受了邹姨,可婆婆与儿媳这对儿天生的敌人,又怎么可能像姐妹那般融洽相处? 想到这里,我这叫一个头疼啊,婆媳俩刚在美容院的和谐画面,原来都是表面现象! 吃过晚饭,我没让邹月娥动窝,而是主动去院里把碗洗了干净。 回到自己的小屋后,我注意到,在电脑前上网的邹月娥虽说嘴角残留着笑容,但也看得出,她心情不是很好,或许就是方才老妈没答应办婚礼的事情引发的。我有点后悔先前的话了,早知道不问就好了。 “晚上不去美容院了吧?”我走到她背后搂住她。 邹月娥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累了,明天也打算休息一天。” 从反光着的显示器里瞧瞧邹月娥的表情,我道:“你别怪我妈,她说的也在理,咱现在住的地方忒寒碜了点,等再赚了钱,买套别墅就办婚礼,你看行不?”从河北收来的紫砂壶过两天可以考虑到拍卖会卖掉,但五彩十二月花神杯暂时不行,我准备多收集一些到时候再看情况,所以姑且买不了房子呢。 邹月娥眼皮跳了跳,“房子是那么好买的吗?这一拖,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呢!”看来我还真猜对了,邹姨很看重婚礼的事儿。 我呃了一声:“生我妈气了?” 邹月娥笑了笑:“……不敢。”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这人特好面子,倒不是刻意针对你的。”我抱紧了她一些,嘴巴亲在她头发里:“乖,别气了。” “……嗯。” “……你答应不气了啊,那你笑一个。” 邹月娥一抬眼皮:“我一直在笑,没看到吗?” “你那是笑吗?看得我都发毛,好了,别闹了,就当给我面子成不?”我捏捏她嫩呼呼的脸蛋,揪揪她细细长长的眼角,甜言蜜语地哄了邹姨好一阵,末了,她横了我一眸子,唇角终于泛起笑容。我呼了一口气,弯腰把她丰腴的身体横着抱起在半空,吻了她眼角一口:“……真乖。” 邹月娥眉宇间荡漾起一抹媚态,对着我耳朵吹了口气:“老公哥哥,妹妹想您了。” 这个狐狸精!要人命了! 我不再多说,抱着她走到屋门前,邹月娥会意地把勾着我脖子的手腾出来一只,咔嚓一下锁上门,然后,朝我抛了一个放荡的媚眼。我吸了口气,蹬蹬踱步到床头,一把将她扔到被窝上,脱鞋扑了上去…… 第二天清早。 砰砰砰,巨大的敲门声从四面八方压了进来,“……起床!准备吃早点!” 是我妈的嗓门,语调还有些不悦的味道。 我从睡梦中惊醒,揉着眼睛含糊道:“知道了。”侧头一看,肩膀光溜溜露在外面的邹月娥正捂着嘴巴打哈欠,完后,瞥着屋门的方向嘀咕一声我听不见的话,似乎是在埋怨我妈这么早叫人。 我溺爱地把她刘海的乱发拨了拨,“要不再睡会儿?” 暖呼呼的被窝下面,我的胸口后背让邹月娥搂了住,她两条丰润的美腿也慢吞吞地缠在我腰上,“……你母亲大人发话了,我还敢睡懒觉吗?呼,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唉,矛盾这东西啊,都是平时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婆媳本是天敌,很多事不是单纯一个道理可以讲通的。 我砸了下嘴巴,“谁让你昨晚上叫那么大声儿的,爸妈肯定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呗。”邹月娥把头靠在我胸口,伸出舌头,舔了下那狰狞的疤痕:“谁叫妹妹忍不住呢。” 我脸蛋和心脏同时一热:“……呃,说真的呢,下回你别喊那么大声儿,咳咳,尤其是妹妹哥哥啊,姨啊外甥啊啥的,至少喊这个的时候轻一点儿,让我妈听见不好。”从第一次跟邹月娥上床时,我俩就习惯了相互交换称谓,这样确实很刺激。 邹月娥眼珠子一眯,嘴唇上移,贴着我脖子轻声唤道:“可是姨真的忍不住,好外甥,你说咋办呢?” 我赶忙逃出被窝,抓起衣服快速穿着,再不起床,我怕真起不来了。 刷牙洗漱,梳头化妆,等邹月娥鼓捣完了脸上那点事儿,我就和她手拉手去了北屋。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男人对女人的要求近乎偏执,最高理想不外乎进得厨房出得厅堂,床上是荡妇床下是贵妇。看着邹姨挂着端庄的笑容和我爸我妈问好,又很礼貌地等爸妈动筷子后她才肯动筷子,我觉得,邹月娥似乎都做到了,没有遇到她之前,我很难想象有人能把荡妇和贵妇这两个完全相反的词汇揉和得这么好。 “今儿不上班了?”老妈往嘴里塞了口鸡蛋,“美容院那边怎么办?” 邹月娥死性不改地喝了口二锅头,抿嘴道:“有人盯着呢,万一出事会给我打电话。” 不知是昨晚叫床声的原因还是她喝酒的原因,老妈显得有点不高兴:“员工都是你新招的,信得过吗?要不你待会儿过去看一眼,没事再回来。” 我插话道:“月娥忙了这么多天,铁人也撑不住啊,让她歇歇吧。” 老妈一顿,没再说话。 邹月娥睫毛儿上下一扇,也没吱声。 看看邹姨,瞧瞧老妈,我烦恼地揉揉眉心,没什么胃口了。昨天已经听老爸提过了,我离开的那些日子,老妈跟邹月娥相处挺好的,甚至有时候,晚上还手挽着手一起逛商场呢,可怎么我一回来,婆媳关系立刻有些微妙了呢?这叫什么事儿啊? 饭后。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特意把老妈邹姨都拽到沙发上看电视,主要是想让她俩多聊聊天,缓和一下矛盾,“……妈,我最近上网看见一段视频特别逗,上面说的是一只猫跟一只耗子……月娥,你现在听什么歌呢?我手机上有几首英文歌特好听……妈,你知道中国最贵的一把紫砂壶卖了多少钱不……” 可偏偏,我提出了几个话题后,俩人都很不敢兴趣的没搭话,根本聊不到一块。我郁闷啊,才想起来,我们仨性格年龄差距太大,别说我妈和邹月娥了,实话说,我跟邹姨之间都没什么共同语言。 唉,只能说说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儿了。 我一定神,开口道:“中午吃什么?” 这是一个很没有营养的问题,但老妈终于是接话了:“冰箱里还有盘剩菜没打发,再炒两道就够,嗯,对了,你爸想吃芹菜炒百合了,等会儿让月娥到超市买袋干百合回来泡上,会买吧?” 一旁与我拉着手的邹月娥笑容一僵,“……嗯。” 我见情况不对,忙道:“我去我去,正好没事儿干呢。” 老妈道:“那你就跟家好好复习功课!别整天瞎跑!” 没等我再说,邹月娥松开我手站起来,“……我去买菜。” 老妈跟后面看她一眼,哼了一声,抬手按下遥控关掉电视。 “我了个晕,您哼什么啊?”见邹月娥关上门,我道:“月娥没招您呀?” 老妈脸一唬:“我愿意哼,你管得着吗?” 见状,我悔得肠子都青了,你说我闲的没事让她俩聊什么天啊?瞧!又聊出问题了吧? 之后,我匆忙出了门,从后面追上了刚走到粮店门口的邹月娥,“等等等等,知道你这几天累了,你回去迷瞪一会儿吧,我去买。” 邹月娥瞅瞅我的眼睛:“得了吧,你妈要是知道,又得给我甩脸色。” “不会,我妈也心疼你着呢。”我道:“要不咱俩一块去?” 邹月娥淡淡一摇脑袋:“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 我继续做着某种尝试,不求婆媳俩能情同姐妹,只求让她们尽量融洽一些,“妈,这西红柿炒鸡蛋是月娥做的,手艺还行吧,呵呵,颜色和味道都没得挑,爸,您也尝尝。”我分别给老两口加了一筷子放到碗里。 老妈嚼了嚼,点头道:“嗯,比原先炒的强多了,挺好吃。” 邹月娥浅浅一笑:“都是您教得好。” “你学得也快。” 我这个欣慰啊,这才像话嘛,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和和气气的多好? 可我还没高兴一会儿,老妈突然脸色一变,呸地一口吐出了嘴里的东西,“这什么啊?百合怎么酸的?” “不能吧?”我一愣,夹了一口尝了尝,艰难地咽下去:“呃,月娥你放醋了?” 邹月娥狐疑地眨眨眼睛,也尝了一下,“没放醋啊?” 老妈脸色有点不好看了,“百合你跟哪买的?” “哦,我看超市太远,跟附近药店买的,也是干百合,没什么区别。” “药店?”老妈气呼呼道:“这么点路你都懒得走啊!说了多少遍去超市买!药店里那是药用百合!跟超市里买的能一样吗?”她把碗往下一撩,“……瞧瞧,好好一盘菜,全糟践了!” 邹月娥翘着的嘴角上下一跳,“抱歉,我下次注意。” 我抓狂地揪揪头发,打圆场道:“妈,我也不知道药店百合是酸的,这个不赖月娥。” 老妈脸色更差了,狠狠看了我一下,末了,她呼了口气,道:“算了算了,月娥,待会儿给我拿十万块钱,下午我出去一趟。” 邹月娥手腕一滞,“您买什么?” 也不知怎么的,我妈一下就急了:“我买什么还用跟你打招呼啊!” “干什么!”我爸捅了她一把。 邹月娥眉毛往下一垂,勉强笑道:“我没别的意思,还有一间美容室空着呢,是我事先留好的,准备最近再添几套新设备,那都得要不少钱,而且,也快到给员工们开工资的时候了,周转确实有点问题,所以我才问您一声,如果这十万是必要的开销,那肯定没问题,但如果……” 我都快晕了,瞪着大眼一个劲儿给邹月娥打眼色,然后,又转头跟老妈挤眼睛。 谁知俩人连看都不看我,老妈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怒道:“我要十万块钱你就不乐意了?行啊你邹月娥!菜也不会炒!东西也不会买!钱拿的倒是挺紧!我告诉你!那是我儿子的钱!我想怎么拿怎么拿?” 邹月娥嘴唇抖了抖,“这也是我老公的钱,所以我要对这笔钱负责!” 老妈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邹月娥!你是不是想独吞那笔钱啊?没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哎呀,妈,你说的那是什么呀!”我拦在中间急道:“月娥你也是!都少说两句!” 邹月娥神色微变:“我有什么小心思了?我没黑天没白天的忙活!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妈,您这话也太伤人了吧?” 老爸拍拍桌子:“都别吵了!像什么话!” 我拉了拉邹月娥的手,又碰了碰老妈的肩:“是啊,有话好好说,多大点的事儿啊,至于吗?都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老妈咬着后槽牙看了看她,重重一哼,转头回了自己屋:“我饱了!” “我也吃饱了!”邹月娥撂下筷子,踩着高跟鞋蹬蹬出了去。 “诶!月娥!妈!都别走啊!哎呀呀!干什么呀这是!都吃了呛药了?”我都快疯了,转头道:“爸,您快帮着劝劝呀。” “你妈那臭脾气,谁劝得住她?”老爸似乎也生气了,眉头皱得很深,就是不知生谁的气。 邹月娥也好,我妈也好,客观的讲,这次正面冲突双方都有责任。可现在,琢磨这些已经没有用处了,我得考虑怎么让她俩何解啊,一个是我亲妈,一个是我亲媳妇,夹在中间的我确实太过纠结了一些。 “唉,这下可好了……”我往沙发上一靠,对着天花板挤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俗话说的好,婆媳亲,全家和。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非常复杂,现如今,婆媳不合几乎在每一个家庭都属于那本最难念的经,我也没有想过能完全避开它,因为邹月娥的年龄在那里摆着,这本就加深了矛盾,想避开是不可能的事儿。 然而,像邹月娥和我妈这般拍着桌子对吵的情形,一般家庭还真不常见。 唉……唉……唉…… 我连叹三声。 一场旷日持久的婆媳战争,似乎已经华丽地揭开了序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96章【婆媳和解】 咚咚咚,咚咚咚。 四合院里,满肚子郁闷的我敲了敲小屋门,“……月娥,是我,锁什么门啊?开一下。” 几秒钟过去,屋内溅起高跟鞋落地的声儿,吱呀,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只见一脸“灿烂”笑容的邹月娥折身回了去,往桌板上一坐,看了我一眼,抱着肩膀一语未发。那笑容中,透着一股愤怒的味道,似是被我妈给气坏了。 我知道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婆媳俩吵到哪辈子是个头啊?于是乎,我故意把脸一沉,装着胆子训斥道:“本来买错了百合就是你不对!你跟我妈顶什么嘴?还敢摔门走人?那是你婆婆!是我妈!她教训你!你就得老老实实听着!这不是对错的问题!是辈分的问题!再怎么着你也不能当面跟我妈对吵啊!” 邹月娥睫毛儿一眯:“顾靖!你的意思是面对你妈那种莫名其妙的指责,我必须得欣然接受,笑呵呵地承认我是打算把美容院独吞,是不是这样?”她二郎腿往上一翘,颠了一下,“如果你是这个意思,那我无话可说!” 要是换做平常的时候,我当然不舍得教训她,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一咬牙一狠心,瞪着她道:“我妈不就要拿十万块钱吗?她要你就给呗!你问她拿钱干什么干嘛?你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不是你这句话!我妈能那么说你呀?” 邹月娥狠狠抿着嘴:“如果要是周转的开!我当然没二话!可美容院刚开业!方方面面都是用钱的时候!万一哪天因为周转出现了问题导致美容院崩盘!这种损失谁来承担?你既然把经营权交给我!我就得对这笔钱负责!” 我气道:“若是后院都失火了!还要那点破钱干什么?” 邹月娥瞅瞅我,嗖地一把转身拿出了张存折,啪地拍在桌子上,“好,好,你像着你妈,你们是一家子,就我是外人,谁也没把我当一家人看过,给,这是美容院的存折,你爱怎么花怎么花,从今以后,这笔钱跟我没一点关系了,你母亲不是能耐吗?你让她自己管去!”咕噜咕噜往嘴里灌了口酒,扔掉酒瓶,甩掉高跟鞋,她撩开被窝钻了进去,一合被子,背对着我不再言语了。 我去!你跟我急什么呀? 我心里捏了一把汗,知道自己语气有点重了,忙补救地走到床头,“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别气了。” 邹月娥的嗓音没有参加任何情绪,“我知道,从我进你顾家门的第一天起,你妈就对我有意见,一直不把我当儿媳妇看,在她眼里,我算什么?我就是一个贪图富贵的狐狸精!我嫁给你!全是为了钱!” 我推了推被子下面的她:“我妈肯定没这么想,刚才那是气话,你瞧你,又钻牛角尖!” “……反正这次的事,我没做错!” 我语调缓和地苦笑道:“行,行,你没错,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邹月娥把被子拉紧,没言声。 “月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咳嗽一声,“现在讨论谁对谁错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出了问题就得解决啊,那个什么,咳咳,我妈是咱长辈,人又好面子,嗯,你说你是不是主动道了歉?这件……” “凭什么?”邹月娥一扭身,直直盯着我的眼睛:“我没错,凭什么道歉?” 我揉揉鼻子,“难不成让我妈跟你道歉?” 邹月娥勾勾嘴角:“……我没意见。” “啧,平时看你挺圆滑一人,怎么这事儿上就不会转转弯儿呢?”我劝道:“陪个不是也少不了你一块肉?全当给我个面子,不然以后大家怎么在一起过日子?” “过不了就不过!”邹月娥做了个深呼吸,道:“是,你所谓的圆滑是我所具备的处事方针,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我比你更清楚,但顾靖,我也是人,我也有原则,也有自己的底线,有些事情能退,有些却不能,底下员工得罪了客人,我可以放下身段跟人家道歉,你母亲指着鼻子骂我混蛋,我也可以无条件跟她道歉,这没什么,可她却说我嫁给你是有目的的,这句话我受不了!” 我一听,还真是有点道理,一时间倒找不出反驳她的话。 邹月娥道:“如果我妥协了,岂不是等于变相告诉你母亲,我承认是为了钱才嫁给你的?老公,相处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邹月娥不是个会无理取闹的女人,做错了事,我会道歉,没做错事,我也可以道歉,可唯独你母亲的这句话不行,这是在侮辱你和我的感情。” “可是……” “顾靖,倘若连你也跟你母亲一个想法,是抱着那个心态看我的,好,那就当我邹月娥看错了人!”邹月娥掀开被子,说话就要爬起来穿鞋。 我警惕道:“你干嘛去?” 邹月娥看看我:“你都不在乎咱们的感情被人侮辱,我还在乎什么?我去跟你妈认错!” 我拿衣服角抹了抹汗,“别,别介,我可没这么说,哎呀,别去了,先坐下,坐下。”我抱着她的腰死活把她留在了床上,等邹月娥垂着眼皮坐稳,我道:“事情总得解决吧?你说咋办?” 邹月娥耸了耸肩膀:“除了让你母亲把那句话收回去以外,我想不出其他办法。” “她也在气头上,不可能收的,你再想个其他招儿。” “倒是还有一个。” 我眼睛一亮:“……快说。” 邹月娥一回身,重新钻进了被窝里,“我卷铺盖走人,你以后跟你妈过日子去。” 呃,这个伶牙俐齿的狐狸精啊,我就知道自己说不过她,放眼过去两个月,哪次斗嘴我赢过她?从屋里走到院里,轻轻给她关好门。我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下辈子娶媳妇,绝对不能再娶个嘴皮子利索的女人了。 咚咚咚,咚咚咚。 “妈,我进来了啊。”我敲开了北屋卧室的门,“……呃,您怎么躺下了?” 老妈居然也和邹月娥一样,钻进被窝里长吁短叹,见我进来,她没拿正眼看我,对着墙壁哼了一声:“有了媳妇忘了娘!我快被你媳妇气死了!你就眼睁睁看着你老娘挨欺负?连个屁也不敢放啊?” 我坐在床尾无语道:“谁欺负您了?从头到尾都是您在数落月娥。” 老妈瞪圆了眼珠子怒道:“我就知道你向着她!给我出去!你给我出去!”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挠了挠太阳穴的位置,定神道:“我是绝对站在中立角度的,嗯,客观的讲啊,月娥这回真没有太多错,呃,妈,您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您不是忘了茶叶城那桩事儿了吧?您差点丢了工作,是月娥把责任扛到她肩膀上的,因此还丢了经理的职位……” 老妈打断道:“一码归一码!今天你也看见了!有她那么跟我说话的么?我要钱干嘛?我拿我儿子的钱还用经过她批准啊?她算老几呀她?” “月娥不都说了吗?现在钱紧,所以得省着点花,唉哟,就这一句话,瞧您这弄的,多大点的事儿啊?不就十万么?过两天我给您。” “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我受不了这口窝囊气!”老妈一拍床板:“你给我告诉邹月娥,她要是不跟我低头认错来,以后别想再进这个家门!让她收拾东西回河北老家去!哪有这么跟婆婆说话的!我就不信治不了她!” 我弯下腰,轻轻拍着老妈的后背:“您消消气,先消消气,其实月娥是什么样的人,您比我清楚,不然当初也不会跟她姐妹相称了,这不就结了?可您最后那句说她想独吞美容院的话,那叫什么呀?我爸都不高兴了,更别说她了,她那人自尊心特强,受不了这个。” 老妈冷冷看着我:“想说什么?” 我硬着头皮道:“所以啊,我觉得您应该把最后那句收回去。” 老妈不可思议道:“你让我跟她道歉?” “不是道歉,就是告诉月娥,那话您收回去了,就结了,您看行不?” 我妈一下就红眼了:“好你个小兔崽子!我养了你二十多年!翅膀硬了!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姓邹的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啊?你连你亲妈都不认了?” 我抓狂道:“唉哟,我能不认您吗?就事儿论事儿,是,她问您的那句话语气有点不好,可您骂也骂她了,就算了吧。” “她是你媳妇,是我晚辈,我教训她两句还错了吗?”老妈气呼呼道:“让老娘服软?没门儿!”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我脸一板:“妈,你为我想想行不?您也急,她也急,我夹在您俩中间还怎么活啊?您要是不想我回家了,行,以后我住姥姥家去!” “别拿这个压我!媳妇是你自己选的!现在出了问题!活该!你爱去哪去哪!” 几分钟后,我灰溜溜地离开了母亲房间,仰天长叹。 劝她她不听,劝她她也不听,一个比一个倔,这不是要我命吗? 靠在院中央的香椿树上,我实在没辙了,想来想去,还是摸出手机,拨通了晏婉如的电话,准备找人求助。 “……喂,晏姐,我顾靖,你在哪呢?” 晏婉如柔和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哦,小靖啊,我跟火车站接人呢,可能有点乱,什么事,你说。” “那我耽误你一会儿工夫啊。”我有点难以启齿道:“咳咳,是这样,我妈跟我媳妇本来相处挺好的,至少面儿上没出过什么问题,可昨天我一回来吧,她俩关系就不对劲儿了,今儿中午更是大吵了一架,谁也不服软,都不肯退那一步,弄得挺尴尬的,呃,你说这该咋办啊?” “婆媳不和么?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回答不了你,毕竟我还是单身,没经历过那些,嗯,要不你再细跟我说说吧,比如吵了架后,你怎么解决的?” “软硬兼施呗,我先找了我媳妇,狠狠教训了她一顿,然后让她主动跟我妈认错,可她死活不听,一番大道理砸下来,我根本没法还嘴,你不知道,我爱人那嘴皮子简直太厉害了,我说不过她,甚至听完吧,也觉得她一点错都没有,呃,然后我又找了我妈,想让我妈退上一步,结果我妈铺天盖地地骂了我一顿,好像更生气了,晏姐,我是真头疼了,晚上吃饭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呵呵,你这哪是劝架啊,你这是火上浇油。” 我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什么意思?” “也不想想,为啥你不在时她们相处不错,而你一回家却吵架了呢?我觉得吧,争吵的原因还是因为你,毕竟我也是做母亲的,所以你母亲的想法我完全可以感受到,我们做家长的,潜意识里都会希望把孩子掌控在自己手里,可是你结了婚,有了爱人,加上方方面面反馈回来的信息,会让你母亲觉得你脱离了她的掌控,极端一点的,甚至能产生一种你已经不需要她了的念头,所以,你母亲就把这种怨恨的根源归结到你爱人身上,继而开始排斥她,冷落她,挑她的错,嗯,如果你这个时候还帮着你老婆说话,那会给你母亲什么样的感觉?那失去儿子的低落肯定更加强烈,你这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我眼巴巴地听着,觉得非常有道理,“……受教了。” “而你爱人那边也是一样的道理,婆媳俩因为什么事情争吵并不重要,根源在你,在你的态度,明白了不?” 挂下电话,我心中多了丝明悟,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推开了北屋门, 老妈仍在被窝里躺着,背对着我看不到表情,只有些断断续续的嘀咕声。 我挂上笑容走过去,推了推被子:“妈,还生气呐?” “别碰我,找你老婆去!”老妈回手扒拉了我一下。 “我找她干嘛呀?这回全是她的错!我刚刚已经骂过她。” 老妈终于转过头,“你敢骂她?” “那有什么不敢的?本来她就是她太得寸进尺了。”我牛气哄哄道:“还敢跟您瞪眼?我没打她就不错了。” 老妈脸色微缓:“她怎么说的?” “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也想过来和您道歉,但怕您再骂她,就没敢过来,让我先探探您口风。”见我妈有点不信的表情,我道:“妈,我是这样想的,美容院的存折以后就放您手里吧,您想取多少取多少,根本不用问我俩,哦,您要觉得不解气,那我回头打她一顿?” 老妈瞥我一眼:“你舍得打她?” “您是我妈,她敢气您?打她都算轻的!” “吹吧你就!”老妈把腿从被子里伸出来,没好气地踢了我一脚:“那妈问你,你媳妇和你妈都掉水里了,你先救谁?” 我汗了一下,想也不想道:“当然先救您了,她算哪根葱啊。” 十几分钟后,我转头进了自己的小屋。 “月娥,月娥。”坐到床上,我拍了拍被子下面的大屁股。 邹月娥侧过脑袋看了我一眸子,翻开被子钻出来,“是不是让我卷铺盖滚蛋?好,你帮我收东西吧。” “谁说让你走了?”我拉住她的手:“这件事儿你一点错都没有,全都赖我妈,她那人啊,就会大吼大叫的,我刚刚已经说过她了。” 邹月娥眼珠子一眯:“你敢说你妈?” “那有什么不敢?”我脸不红心不跳道:“凡事得讲道理。” “那你妈怎么说的?” “我跟她吵了半天,后来,她也知道那句话说的很不对,已经收回去了。”瞅得她似信非信的模样,我道:“不信你问我爸?他能作证,可我让我妈当面跟你说,她却拉不下脸来,正跟屋里犹豫呢。” 邹月娥许是在琢磨我话的真实度:“是吗?” 我嗯了一声,搂住她道:“我看啊,你暂时别理她了,也让她冷静冷静,不然以后动不动就骂我老婆怎么行?我还心疼呢,今天也就是没什么大事儿,要是我妈敢跟你动手,我绝对……绝对……呃,反正不能让你受欺负!” 邹月娥眨眨眼:“在你心里,我比你妈重要?” 我毫不犹豫道:“这不是废话么?你在我心里排第一,谁也比不了。” 邹月娥看看我,凑过来亲了我脸蛋一下。 二点五分。 我带着邹月娥来了北屋,对面,老妈正和老爸坐在沙发上喝茶。 “妈。”邹月娥带着歉意走到沙发前:“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好,您别跟我计较了。” 老妈拉着她手让她坐下:“月娥,是我老糊涂了,说了胡话,你才是,别往心里去。” “是我的错。” “是我的。” “是我。” “唉,不说这个了,月娥,你晚上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做。” “我无所谓,做您和爸喜欢吃的吧,我给您打下手洗菜。” 不知不觉,婆媳俩已然手挽着手说说笑笑起来,好像中午的尴尬从没发生过似的。 老爸愣愣地看着她俩,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我偷偷抹了把额头的虚汗,呼,总算解决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97章【邹月娥的同学】(求月票) 这天早上。 爸妈和邹月娥都去上了班,我睡醒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 刷完牙,洗完脸,我往邹姨那台配置不算很高的电脑前面一坐,打开电源,连接网络,开始忙起正事儿。春拍和秋拍是所有拍卖公司每年最大的两次拍场,无疑,参拍的物品从瓷器到杂项应有尽有,全是平时不常见到的高档货,现在秋拍在即,几家大拍卖行正在疯狂收揽拍品,网站上也展出了今年秋拍的藏品预览,看得我眼花缭乱。 搓着鼠标滚轴,我一页页地翻着。 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我终于从北京瀚海拍卖公司的主页上找到了五彩十二月花神杯。 那是件代表四月的牡丹花神杯,一面青花描绘洞石牡丹,以不同浓淡表现阴阳向背,技艺高超。另一面题诗“晓艳远分金掌露,暮香深惹玉堂春”,语出唐代韩琮《牡丹》,后钤“赏”字篆书方章款,诗、书、画、印融为一体,极富文人清雅韵味——而这件五彩花神杯,正是我那八个杯子里不曾出现过的月份。 喝了口茶,我轻轻一摇头,每年最大的拍卖会上才出了这么一只五彩十二月花神杯,看来,存世量确实稀少的可怕,真想收集全一套十二只,实在太有难度了,不过,若能将瀚海这件拍到手,我就有九只杯子,离目标不远了。 那修复过的元青花就是曾跟瀚海拍卖的,我从电话本里翻出当时牵线搭桥的彭先生的电话,拨了过去,“喂,是彭先生吗?” “我是,您哪位?” “我顾靖,就是跟您那拍过元青花的那个。” “哦哦,你好你好。” “是这样,我想打听一下,您公司过些天要拍卖的那只牡丹花神杯,是老东西么?”拍卖公司上的拍品也不一定是真的,所以我有必要先问清楚,别空欢喜一场,“……呃,不方便说也没事儿,等预展的时候我自己看。” “看上那杯子了?等我给你问问。”过了几分钟,彭先生道:“东西没问题,放心。” 我道:“那谢谢了,嗯,还有件事,我家里有只紫砂壶,想上这次的秋拍,您看是不是给联系一下?东西绝对好,陈仲美的紫砂鹿形尊。” “哟,那敢情好,嗯,我记得你住前门吧?晚上,晚上我忙完手里事儿过去找你。” “好,那到时候见。” 放下手机,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表,见快中午了,便给邹月娥拨了电话,问她回不回家吃饭。本来邹姨是说不回来的,美容院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但我脸色微红地把一通甜言蜜语砸过去,她又是改变了主意,说这就回家,让我等等。 我呵呵一笑,走到厨房忙活起中午饭。 切好了柿子椒和鸡肉,才发现家里没其他蔬菜了,跟冰箱里翻了翻,我兀自一摇头,准备到菜市场买点菜。我一个人可以凑合,但邹月娥可是我的心头肉,我舍不得给她凑合,怎么也得弄出仨菜来吧? 到前门买了点鸡翅膀和腔骨肉,再随便挑了些邹姨爱吃的蔬菜,我才折身出了菜市场。 外面腥气哄哄的,我捏着鼻子与几个卖海鲜的摊位擦肩而过,忽然,远远的,邹月娥的背影忽然出现在人群中,正踩着高跟鞋快步往西走。我知道,我家胡同那边没有停车的地方,她一般把车放在前门的。 紧追了前门几步,我开口想叫她一声,结果却有人抢在我前面了。 “邹月娥?”那是个近三十岁的女人,岁数好像跟邹姨差不多大,人长得马马虎虎,衣服不错,一身小名牌。 我站在原地没动窝,只见邹月娥愣了愣,侧头看着女人:“陈芳芳?” “真的是你?”那叫陈芳芳的女人惊奇道:“要不是李霞提醒,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李霞?郑海?” 被称作李霞的女人呆呆道:“月娥,你变化真大。” 他们总共有四个人,两男两女,从亲密程度看,俩男的应该是俩女人的男朋友。偷听着他们的交谈,我才明白了一些,陈芳芳旁边的男人叫郑海,是陈芳芳的男朋友,他、陈芳芳、加上李霞全是邹月娥的高中同学,一个班的。我记得邹姨高中是在石家庄上的,她从没跟我提起过那段日子,但邹奶奶曾和我说过一次,因为是农村户口的关系,邹月娥在高中人际关系不是很好,没什么朋友。 “毕业以后我们办过几次同学会呢,可都没联系到你。”陈芳芳用很复杂的眼神瞥了下她男朋友郑海,继而将目光落到邹姨身上,似乎在观察她的衣服、皮包和鞋子,渐渐地,视线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表情不知不觉带上了一点优越感。她故意把那只价值不菲的名牌手包往前拉了拉,“……这些年你去哪了?现在什么工作?” 一般情况,一个人有钱没钱或多或少会在穿着上表现出痕迹,不过邹月娥一直不肯花我的钱,所以手包也好,衣服也罢,都是普普通通的档次,小商场就能买到的那种。邹月娥微微一笑:“毕了业就跑北京闯荡了,现在跟美容院上班。” 郑海脸色有些不自然:“美容院?” “是啊,你们呢?现在什么工作?怎么来北京了?” 李霞挽着他男朋友李超的手道:“我在石家庄液化气公司上班,李超是跟那边开古玩店,这不是要秋拍了么?他要摸一摸今年行情,我就休了年假,跟他来北京看看,嗯,芳芳和郑海本来在河北一家房地产公司干,去年调来的北京总部,现在都属于主管经理了,据说年薪六位数呢。” 邹月娥哟了一嗓子,眯眼道:“看来大家混得都不错啊。” 李霞嘻嘻一笑:“咱们二班当初那些人,现在就属芳芳和郑海混的最好,这不,我来北京吃大户来了,昨天刚跟全聚德搓了一顿,今儿个又到前门啃了啃北京小吃,结果没想到,刚填饱肚子就碰见了咱们二班的大美女,嘻嘻,月娥,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邹月娥苦苦一笑:“你就别捧我了。” 陈芳芳皱皱眉,又快速舒开,“你美容院在前门这边?”说罢,看了下斜对面胡同的一家粉色基调的小发廊。前门那条街古时被叫做“八大胡同”,青楼妓院林立的地方,纵然是到了现如今,一些小洗头房也隐藏在这里,做着不正当的生意。 邹月娥笑吟吟地瞅瞅她:“在王府井,刚下班,路过这儿。” 我眉头蹙起来,心说这陈芳芳也忒不会说话了吧?那话里的意思,是说我邹姨在发廊工作?不就有俩小钱儿吗?得瑟个啥?从陈芳芳对邹月娥态度也能品出来,她俩在高中时期关系不怎么好,很可能,邹姨和她男朋友郑海还有些小故事,想到此处,我心里非常不舒服,迈开步子就走了上去。 “月娥,你朋友?”我提着装菜的塑料袋站到她面前。 “咦,你怎么在?”邹月娥眨巴眨巴眼睛,笑了一下:“嗯,高中同学,刚碰巧遇见的。” 陈芳芳和李霞等人齐齐看向我:“……这位是?” 邹月娥从我手里接过一个装鸡翅的袋子,右手挽著我:“呵呵,介绍一下,这是陈芳芳,李霞,郑海,李超。”顿了顿,她勾起嘴角道:“这是我老公,顾靖。” 李霞愣住:“不会吧?你结婚了?”以邹月娥的年纪,结婚显然是很正常的,我估计,他们是惊讶的是我和邹姨年龄的差距, “嗯,上个月领的证。”邹月娥也不避讳,小媳妇似的往我身上一靠。 带着一缕惊诧的眼神,郑海怔怔道:“你先生在哪工作?” “还在上学,今年大二了。”见气氛顿时有点尴尬,邹月娥不以为意地笑笑:“这边菜市场有点乱,你们要是不赶时间,咱们换个地方聊聊?十年不见了,我也挺想你们的,呵呵,附近有个老舍茶馆,咱们去那儿?” 沉默了几秒钟后,陈芳芳脸上浮起一抹笑容,瞄了瞄我手里的袋子:“你们家住前门?要不去你家得了。” 邹月娥一犹豫,“……也行,反正离得不远,那走。” 路上,我和邹月娥走在前面,身后,陈芳芳几人小声儿说着话,似是在讨论我。 我侧头用余光看看他们,悄悄对邹姨道:“说说吧,咋回事?那郑海是谁?” “怎么觉得你有点兴师问罪的语气呢?”邹月娥睫毛儿眨了眨,斜眼瞅着我:“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呵呵,瞪什么眼,郑海就是郑海呗,我们当初同桌过一个学期,嗯,还有,他追过我,全学校都知道,而且当时陈芳芳也在追他,嗯,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关系。” “为啥从没跟我说过?” “……你又没问过我。” 我皱皱眉,压低了声音道:“所以陈芳芳才变着法地在他们面前埋汰你?她还记着当初的仇?” 邹月娥一看我,“你想得太多了,我咋没感觉出来?” “虚伪!”我对着她翻了翻白眼,我都能看出的东西,她会瞧不出来?谁信呐!她或许不是很在乎这些,但我是她老公,当然不允许她在别人面前丢了面子。所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连脸都没了,那还活什么劲儿啊?我决定为她争一口气! 刚动了这个念头,耳边就传来一声非常刺耳的话。 陈芳芳道:“月娥,你俩怎么没戴结婚戒指?”你说她气不气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邹月娥回头一笑:“哦,这些天忙,没来得及买呢,诶?你那戒指是?你们结婚了?” “还没,不过预计年内结婚,既然咱们都在北京,到时候你也来喝喜酒哦。”陈芳芳把手伸平,让那枚克拉数很足的钻戒在阳光底下闪烁,有股子显摆的味道。 “好啊,那先恭喜你们了。” 说着说着,已是走到了四合院门口。 本来,我是该带他们到爸妈北屋的,不过今天爸妈走得早,屋里没收拾,很乱,显然不适合招呼客人,东屋也一直没清扫,无奈之下,我只能推开了小屋门,讪笑着领他们进了我和邹月娥的房子。干净是干净,不过屋子太小了。 邹月娥把电脑桌前的椅子反拉过来,“……大家坐,我去拿水果。” “我去吧,你陪你同学聊聊天。”我道。 六人一进,屋里立刻拥挤起来,陈芳芳、李霞和邹月娥坐在床上,郑海和李超则坐在椅子上,他们四顾望着这破破旧旧的小屋,表情不一。李霞李超还好,只是陈芳芳不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邹月娥看了眼她们:“要不然,去院里坐?” 李霞许是怕她自尊心受伤,很体贴道:“没事,这儿挺好的。” 她男友李超摸出一包软中华,客气地让了我一根烟。 我说了声抱歉不会抽,从爸妈屋里拿过来一个大柚子、七八个苹果和几个猕猴桃,我拉过一张四腿小木桌,将水果放到上面,招呼大家吃。然而有我在场,他们几个似乎也放不开说话,东一句西一句说着很没营养的话题。我知道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问邹姨,就找了个借口退出屋子,到厨房洗菜切菜。 对于他们那些老同学来说,李超也属于外人,我进了厨房后,他也站在院里抽着烟,见我看他,善意地对我笑了笑。 大约十分钟后,我放下菜刀,准备进小屋问问邹姨现在吃不吃饭。 “这都第几口了?月娥,有什么烦心事你跟我说说啊,光喝闷酒干嘛?”听声音,说话的好像是李霞:“你当初是咱们二班最聪明的人,连宋老师都对你赞不绝口,我还以为你毕业后能混得不错呢,唉,我真没想到你日子过的这么苦。” 听了这话,我差点没晕过去,站在门口继续偷听着。 邹月娥道:“呵呵,这几年酒瘾比较大,日子呢,也没你想得那么惨,过的还行吧。” 李霞道:“结婚连戒指都没买,俩人挤在这么间小屋里住?这也叫还行?月娥,得了,都是老同学,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你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你也知道我这人说话直,但我没别的意思。” 邹月娥道:“我明白。” 李霞道:“你那小老公岁数也太小了?而且长相……长相和你不般配,为什么嫁给他?” 停顿了两秒钟,“……我喜欢他。” 李霞道:“我怎么没看出他有哪里好?” 邹月娥道:“呵呵,其实我也没看出来,仔细想想,还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点……”我险些被她气死,行,邹月娥你行,背后说我坏话,看我晚上怎么拾掇你的。但紧接着,邹月娥又加了一句:“……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他,特别特别喜欢。”我心头一暖,这还差不多。 李霞道:“凭你的长相,至少能找个稍微有点钱的老公吧?像你现在这么清清苦苦地过日子,只为了个喜欢?” 下个插进来的声音是郑海的,“他还在上大学,等于你一个人要养活两个?” 邹月娥道:“你们误会了,我现在过的真挺好,我老公他……” 蹬蹬蹬,我故意在门口制造出一阵脚步声,闻得屋内立刻没了声音,我才推门进去。 “菜都切好了,一抄就行,大家一起吃点?” 陈芳芳拿眼珠子打量了我几眼,“不了,我们刚跟前门吃过。” 李超这人修养很不错,没有因为年纪比我大而露出什么居高临下的表情,“是啊,你别忙了,坐着大家一块聊聊。” 我一点头:“行,那我沏壶茶。”弯下腰,我打开了写字台底下的柜子。 身后传来邹月娥疑惑不解的声儿:“壶在咱妈屋里,你拿什么呢?” “新买的一套。”我捧出紫砂壶,往里放上些茶叶,咕噜咕噜兑满水,心说自己的生活是越来越奢侈了,谁家得着这壶都得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我却拿它沏茶,实在有点暴殄天物,呃,也不能这么说,紫砂壶不就是喝茶用的吗? 他们也没人注意到我这边,仍在聊着。 “小雨现在怎么样了?” “她也结婚了,嫁给一个做海鲜生意的老板,婚礼我们还参加了呢。” “李霞,那你们俩呢?没定个日子?” “他?李超对古玩的感情比对我深,成天就盯着他那生意,哪还顾得上我啊?” 这时,我转过身,把一个个漂亮的小瓷杯码到大家中间的方桌上,然后用壶往杯子里倒水。我第一个先给李超倒的。他很礼貌地双手扶着茶杯,说了声谢谢后,摸着杯子苦笑道:“谁说我顾不上你?上回我明明跟你提……”话语嘎然而止,李超愣了一下,低头眼巴巴地瞅了瞅手里那只绘着五彩图案的瓷杯。 一秒钟…… 两秒钟…… 李超倒吸了一口冷气,轻轻揉了揉眼睛,似乎在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 …… …… 【ps:求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98章【奢侈的茶具】 “李超,怎么不说话了?”李霞奇怪地瞅瞅他:“看什么呢?” 李超呃了一嗓子,收回落在杯子上的目光,答道:“我刚才说,我上个月明明跟你提过结婚的事儿,你是自己说等一等的,怎么成了我顾不上你了?” 李霞一哼哼:“我说等等就等等啊?你不会主动点呀?” 李超干笑两下:“好,那回去就张罗结婚的事儿,总行了吧?”边说着,他边换成了双手捧住茶杯,快速将里面的茶水喝干净,而后不动声色地把杯子斜过来,观察着侧面的图案和底下的落款,不久,李超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了,好像生怕它掉了似的,极为小心地把茶杯慢慢放到桌子上,轻轻擦了擦额前的汗珠儿,目光挪到其他七只杯子上。 给他们倒好水,我搬了把椅子挨着邹月娥坐稳,拉住她的小手儿捏了捏。 陈芳芳观察了我一会儿,轻蔑之色一闪而过,道:“月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邹月娥抿了口酒,“呵呵,我妈那天还打电话来催我抓紧呢,不过我老公大学没上完,我婆婆估计也不会同意,等毕了业再说吧。” “你老公什么专业?”李霞大大咧咧地在手里转着茶杯,左一圈,右一圈。 我道:“电子商务。” 李超紧巴巴地盯着她,见状,快速从她手中将茶杯接过来,平放到桌上,“别瞎转。” 李霞一瞪他,又把杯子拿回来:“干什么你?” “你轻点拿。”李超脑门见了汗。 李霞没理他,嘴唇在茶水里浅啄了一口,“电子商务是热门专业,学的人太多,现在似乎不好找工作啊?”眨了眨眼睛,李霞对邹月娥道:“我知道你们现在过得挺困难的,大家同学一场,能帮的我肯定帮忙,要不这样,月娥,我跟公司领导关系还行,你跟你老公来石家庄吧,我给你们找份工作,肯定比你现在挣钱多。” 李超呛了口茶水,咳嗽两下,赶紧拉了李霞一把。 李霞气呼呼地把他手甩开:“拽我干嘛?” 刚要说点什么,李超余光突然瞥见了那只紫砂壶,再次愣住了。 邹月娥苦涩地笑了笑,手指轻点着眉心道:“小霞,谢谢你的好意了,我现在过的真不错,跑石家庄干嘛去?” 陈芳芳冠冕堂皇道:“我知道你好面子,不愿意求人,但咱们同班三年的情分我可没忘,你要是不想上石家庄,过几天我跟朋友说说,让他们给你跟北京安排一下工作,等你老公毕了业,也可以来找我,现在竞争太激烈,不托人的话,工作确实不好找,这有什么丢人的?”李霞的话还好,看得出她是真心想帮邹姨,但陈芳芳的语气就不是那么好听了,多了一股别的味道。 邹月娥的唇角微不可察地跳了几下,却没说什么,用小刀切了块猕猴桃送到我嘴边。 我将它吃掉,抬眼看向陈芳芳:“哟,那可多谢了,是什么工作?一月能多少钱?” 陈芳芳轻笑两下,“放心吧,月薪肯定在四千以上。” 我认真地想了想,转头对邹月娥道:“是不是有点少了?” 邹月娥拿脚尖踢了我一下。 听我这么说,陈芳芳和郑海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李霞更是一皱眉头:“四千还少?我一个月才挣五千多,你是叫……叫顾靖是吧?你还在上学,不知道社会有多难混,难道以后没有月薪一万的工作你就不干了?天天跟家待着让我们月娥养你……李超!你拉我干什么?” “小霞说的对,不能眼高手低。”忽地,陈芳芳抓过身旁的高档手包,从里面翻出钱包来,刷刷数出了两千块钱,平放到桌面上,推到了我和邹月娥面前,“你们日子过的也不富裕,这钱你们拿着,就当我和郑海出的结婚份子钱了。” 见得如此,李霞也飞快取出钱包,不过里面只有一千现金了,于是乎,她朝李超一伸手:“给我拿一千。” 李超瞪瞪她:“行了,别丢人了。” 李霞愤愤瞪起了眼珠子:“我丢什么人了?朋友有难处,我帮帮忙不行啊?” “人家用的着你帮啊?” “你说什么呢?” 看着几人不明所以的目光,李超苦苦一笑,指了指面前绘着花朵诗句的茶杯:“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康熙瓷器中的精品,官窑,整套总共十二只,代表十二个月份,分别是一月水仙,二月玉兰,三月桃花,四月牡丹,五月石榴花,六月荷花,七月兰花,八月桂花,九月菊花,十月芙蓉,十一月月季,十二月梅花。” 陈芳芳和郑海、李霞齐齐一呆:“什么意思?” 李超继续道:“有次拍卖会上,我见过六只五彩十二月花神杯拍卖,我本以为收集出六只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想到这里却有八只。” 李霞不可置信道:“这是真的?多少钱?” 李超道:“随便拿出一只去上拍卖,也能卖出你四五年的工资。”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他又指了指壶,“刚才我倒茶的时候注意了一下,这紫砂壶也不是平常之物,嗯,不敢多了说,这只壶在河北起码能买下两套房子,所以,你还是把钱收回去吧,富人我见得多了,可这种待遇还是头一次,能用这么贵的茶具招呼客人,人家日子过的能差吗?” 陈芳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李霞诧异地一扭头:“月娥,这怎么回事?” 邹月娥也显得相当惊讶,看了我一眸子,笑道:“刚刚就想说的,不过被打断了几次,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嗯,其实我现在过得很好,我老公呢,是捣腾古玩的,也有一点小钱,养活这个家是没什么问题的,呵呵,谢谢大家的好意了,这钱你们还是拿回去,我又没摆酒席,怎么好意思收?”她把陈芳芳的两千块钱原封不动地退回去。 “哪是有点小钱啊?”李霞怔怔地指着茶杯:“拿几百万的东西招呼我们,你也不怕摔坏了,我晕,我说刚刚我转杯子的时候李超干嘛总盯着我呢,好悬啊。”她似乎是想喝茶,但犹豫了几下也没再动手,而是谨慎地低下头,趴在桌上喝了一口。 我笑道:“摔了就摔了,没事儿。” 我是真这么想的,为了给邹月娥挣面子,俩杯子算什么? 气氛顿时变了,本是以陈芳芳为主角的小同学聚会,核心突然挪到了邹月娥那里。 陈芳芳许是有点不甘心,有点不相信,强笑道:“既然你老公这么有钱,怎么还让你在美容院打工?” 邹月娥笑眯眯地喝着酒,“美容院是他送我的,不是别人的产业,对了,我那儿也刚开业没多久,在王府井步行街上,有空大家过去玩。” 陈芳芳的话被堵了回去,脸上憋得通红。 李霞一阵唏嘘:“月娥,看来你才是咱们二班混得最好的一个啊。” 邹月娥一摇头:“不是我混得好,是我老公。” “你们俩是两口子,那还不一样?唉,真羡慕你啊。” 见给邹姨挣回了面子,我心情无比的好,等他们又家长里短地聊了十几分钟后,我拿起手机看着邹月娥道:“我跟王府定个位子,咱们晚上过去吃?” 李霞忙摆手道:“别别,那儿太贵了,再说,我们下午还有事呢。” 陈芳芳一听,咬牙道:“公司还有个会,我们走了。” 邹月娥挽留道:“再待会儿吧,着什么急?” 李霞用餐巾纸擦擦嘴,把包抓过来:“不了,下次有机会吧,我还得跟北京呆几天,到时候去你美容院玩玩,喂,可得给我打折哦。” “呵呵,我给你打零折。” 我道:“你开车送送他们。” “好。”邹月娥拿过手包,从里面取出一把车钥匙,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宝马的标志。 陈芳芳和郑海几人都看见了,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很复杂。 末了,几人也没让邹月娥送,寒暄了几声,留下了名片告辞离开。 回到小屋。 邹月娥一边笑一边坐到床上,“那些茶具是真的假的?值几百万?” “李超看错了,仿品而已。”我撒了个小谎,主要是不想让她提前知道我有买房子的钱了,那样的话,过些日子能给邹姨一个惊喜,至于送她结婚礼物的事情,我也准备偷偷的办。 “是吗?”邹月娥翘起二郎腿笑呵呵道:“以前上高中那会儿,我在班里人缘不是很好,虽然跟李霞能说上几句话,但也不是那种交心的朋友,尤其陈芳芳和其他几个人,更是三天两头拿‘乡下人’仨字挤兑我。” 我道:“这回解气了?” “呵呵,谈不上解气,但心里挺痛快的。”邹月娥有点好笑道:“没想到啊,除了脸蛋外,我也有能把陈芳芳比下去的一天。” 我坐过去搂着她的腰:“痛快就行,我看以后谁还敢看不起你!” 邹月娥瞅瞅我,凑过脑袋亲了我嘴唇一口:“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99章【从未出现过的月季花杯】 这天。 美容院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因为服务员跟客人发生了一点小冲突,邹月娥夜里四点被电话吵醒,早就到美容院解决问题去了。早晨七点的时候,我是让老妈从被窝里揪了起来的,吃完早点,就被她拧着耳朵轰出了家门,让我赶紧上学去。上周我就没去学校,本来还想赖在家里跟邹姨甜蜜一阵,结果我妈看不下去了,这不,老人家发话了,周六之前不许回家。 提着笔记本电脑在前门外大街溜溜达达,我实在没心思去上课,只想着凑齐买房的钱。 昨天,陈仲美的紫砂鹿形尊拍卖结束了,成交价一百六十三万。 瀚海秋拍的牡丹花神杯历经几番争夺也被我拍到了手,落槌价二十五万。 抛去佣金、税等一系列开销,我银行卡里总共还剩一百一十万左右,而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已是收集了九只,如果另外三只出现在以后的拍卖会上,我手里的钱也足够将它们全部拍下了。不过,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前些天我特意向晏婉如打听了打听,她人多路广,应该能有办法。 嗯,现在去哪呢? 看看房去吧! 我先去的远郊区县顺义,在北京的东北方向,离我家距离极远,要是慢慢悠悠地搭乘公交车,怎么也得三个小时才能到站。所以,这边的商品房我自然看不上眼,我瞄上的是这头的北京八大别墅区。 到了后,我直接进到售楼处,工作人员服务态度还不错,没有因为我年纪小就怠慢,带着我进到一栋新开盘的别墅区参观了起来。环境不用说,静谧的花园,清澈的小湖,散发着一股自然的气息,很美。不过一问价格,我心里不禁苦笑一声。平米数最小,采光最差的一栋别墅,还要五百万呢!而且是毛坯房,不带装修的,若算上家电设备和装修费用,总共下来得七百万了,这还是最保守的估算。 跟样板间走了一圈,我与工作人员道了谢,打车回了城区。 唉,如果五彩十二月花神杯能凑齐一套,买栋别墅应该不成问题,但万一凑不齐,以我现在的存款,只能跟城区买个两居室。 所以下一站,我选择了广安门附近一处新开的楼盘。 与八大别墅区相比,广安门的环境就显得相对差一些了,没有那种青山绿水的气氛,不过相反的,这边购物很方便,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嗯,算是各有各的优点吧。没用售楼小姐带着,我直接拿了张单子边看边往小区里走。这几栋商品楼有很多户型,每栋跟每栋都不一样,随便扫了眼一套采光不错的二居,按照米数算了算价格,呃,将近三百万了,加上装修家电,要花三百六七十万,以我现在的经济实力勉强能买一套。 怎么办? 买下这套还是等一等再说? 我不知道邹月娥和老爸老妈喜欢什么,但我个人来讲,显然是喜欢顺义那套别墅的,那么大气派,住着得多舒服?而且一分钱一分货,那头可比广安门的房贵了整整一倍呢! 铃铃铃…… 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我登时精神一振,“……喂,晏姐。” “呵,那么大声儿干嘛,吓我一跳。”手机那头传来晏婉如柔和的嗓音。 “呃,这不是想你了么,有点激动。”这话说完,我就狠狠给了自己脑门一把,晕,成天跟邹姨说着甜言蜜语,怎么越来越习惯这种调调了?对面那是晏婉如,可不是邹月娥!我赶忙理了理心思。 “贫嘴,我看啊,你是想你的花神杯吧?” “咳咳,有消息了么?” “你差的那三个月份的杯子,我这几天给你问了问朋友,七月兰花杯我昨天上午亲眼见到了,九月菊花杯呢,也从一个姐妹那里打听到了消息,可你别高兴的太早,我跟那人试探了一下,不过看意思,对方似乎不愿意卖。” 我道:“价钱不是问题,只要不是太离谱,三十万也行。” “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实话告诉你,他也打算把五彩十二月花神杯收集全呢,而且人家比你收集的多,除了十一月月季花的杯子,余下十一个他都弄全了。” 我呆了呆:“不会吧?” “他这些年没干别的,就收集花神杯了。” “那还没凑齐一套?” “不是他不想,后来我一问才知道,代表十一月的月季花杯,不知为什么,市场上居然找不到一个,从古至今,别说个大拍卖会了,就是博物馆和圈子里私下的交易中也没出现过月季花杯的影子,那人说了,要不是故宫里摆着一套完整的,他都不相信还有第十二只杯子。” 我满脸疑惑:“一只都没有?那月季花杯去哪了?”这个杯子我也没有。 “这我就不清楚了,想想也是,那么多人都想集齐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可却没有一个人做到,本来就说明了问题,一来是花神杯确实太稀少,二来是月季花杯根本没有在市场上出现过。” “可能是巧合吧?或许拿着月季花杯的人压根就不想卖,所以也没让别人知道。” “这个说不通,花神杯的存世量虽然不大,可七、八套还是有的,而且因为当初一些我也不清楚的原因,除了故宫那套,其余杯子都是散的,你想想啊,七八只散在全国各地的月季花杯,怎么会一只也没在市场流通?甚至人连见都没见过呢?所以,我建议你放弃收集全的打算吧,面对一个从没出现过的杯子,有多少钱也没用呀。” 我心中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无奈一叹,“……我还是想试试。” “你啊你,那倔脾气总也改不了,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先帮你先把兰花杯和菊花杯收到手,最后那个月季花杯,我再托人打听打听,看有没有消息。” “谢谢晏姐了,你买完我把钱给你打过去。” 我也没别的办法,似乎只有等待晏婉如的好消息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0章【跟袁雅珍同居】 五彩十二月花神杯有晏婉如在替我收集,暂时用不着我操心了,想一想,最近也没什么值得我捡漏的玩意儿,闲来无事,不打算去学校的我就跑到广安门附近的菜百黄金第一家。这里不仅卖黄金首饰,三层也有服装出售。在儿童服饰区域转了好半晌,我买了两套小孩衣服,一双儿童鞋子,一顶帽子,才跟柜台结了帐,走出商场。 有大半个月没跟袁雅珍和小龙联系了,怪想他们的。 牛街,宣武医院斜对面的平房区。 刚是下午三点一刻,我估摸袁雅珍没下班呢,便没去她家,而是先进了自己当初买下的平房。晏婉如的那个朋友还没打算卖掉这里,所以屋子暂时归我住。一进屋,我惊讶的发现,屋内竟然没有一丝尘土,桌面椅子面宛若能反光的玻璃,干干净净极了。临走前,我曾把屋门的备用钥匙给了袁雅珍,想来我离开的日子,是她帮我收拾的。 把笔记本电脑放好,我趴在东侧的墙壁上听了听——咦,袁雅珍家里好像有人。 于是乎,我拿着几大包衣服,开门出屋,咚咚咚,敲了敲她家门。 “谁?”门没有开,后面的帘子被人轻轻撩开,露出袁雅珍成熟漂亮的脸蛋,“……靖?” 我微微一笑:“姐,实在抱歉,前一阵太忙了,连个电话也没顾上打,今儿来看看你。” 她穿着一身工商银行的制服,盘发,衬衫,马甲,西裤,高跟鞋,很干练的打扮。许久不见,我发现袁雅珍骨子里那股成熟女人的韵味越来越浓了,这种味道是随着年龄增长自然而然融合进女人脸蛋和气质里的一股东西,很美,不是靠化妆打扮可以模仿的。袁雅珍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姿态,嗯了一声,为我打开门,挽着我的手臂往里走。她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冷不热,不过我知道她就是这种性格,那与我手挽手的亲昵动作,能看出袁雅珍是挺欢迎我的。 小龙在外屋的小床上睡觉,一脸恬静地闭着眼。 我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跟袁姐去到里屋,慢慢合上门,“姐,怎么没上班?” 袁雅珍把我让到椅子上坐下,一边沏茶一边道:“上午小龙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他胃疼难受,我就请了假,带他去了趟医院。” 我忧虑道:“大夫怎么说?” “九月份刚做的胃镜,这回没做,医生说可能是胃溃疡,开了点西药。”把茶杯放到我面前,袁雅珍往椅子上一坐,眼神中略有些疲惫和憔悴的色彩,“中午吃了药,小龙说好多了,就钻被窝睡觉了。” 我关切地看看她:“姐,你这些天都没休息好吧?别把自己身体累垮了,需要人的时候,你就给我打电话啊,跟我还客气什么?”侧头看了眼电脑显示器上的股票k线图,我一迟疑,摸出钱包把里面的三千块钱全拿了出来,“小龙身体一直不好,您家在外面又欠着不少债务,我知道你手头紧,这钱你拿着……” 袁雅珍坚决地打断道:“上次你已经帮过我家太多了,不行。” 我道:“我是你弟弟,是小龙叔叔,所以,我不是在帮你家,是在帮咱家,自己家人还说那个干嘛?”我不由分说地把钱塞进她手里,摸着那几根修长的手指头,我心头一热,忙把手抽回来,道:“小龙得看病,家里还得还债,哪哪不是用钱的地方?” 袁雅珍重重一叹,把钱攥在手里,“晚上房东可能要来,已经欠了他几个月租金了,那……姐就不跟你客气了。” 我哟了一声:“不够吧?我再去取点。” 袁雅珍抓住我胳膊没让我走,“足够了,不行姐再管你借。” 我苦笑着坐回去,道:“不是借,需要钱了你就说话,别跟你弟弟见外。” 袁雅珍淡淡一嗯,“……晚上跟家吃饭吧,好久没来,小龙常跟我耳边念叨你,嗯,想吃点什么?” 我琢磨了片刻,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了,那回吃过一次,我就一直惦记着呢。”袁雅珍的厨艺是我见过最好的,比我妈强了不知多少倍,尤其那道红烧肉,让我念念不忘。 正说着呢,里屋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了开,“姑姑,我渴了。” 小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我,他眼睛豁然一亮:“叔儿!”蹬蹬蹬,小跑到我身边。 我溺爱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子,笑道:“真乖,胃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小龙一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我看:“叔儿,您怎么这么久也没来看我和姑姑?” 我抱歉道:“叔叔最近有点忙,没腾出工夫。” 小龙眼巴巴道:“那您还走不走了?” 那期盼的眼神实在让我无法拒绝,我一犹豫,道:“不走了,这星期住这边,好好陪陪我们小龙。” 小龙当即欢呼一声。 “来,叔叔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试试合不合身。”我把几个大袋子抓了过来。 袁雅珍埋怨地看我一眼:“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 我呵呵一笑:“也没几个钱,诶,小龙,愣着干什么呢?” 小龙很乖巧地看向袁雅珍:“姑姑,我能试吗?” 袁雅珍瞅瞅我,嗯了一嗓子:“还不谢谢你叔儿?” “谢谢叔儿。”小龙拉着袁雅珍的手,一蹦,坐到她腿上,兴高采烈地抓起一顶帽子戴在头上。袁雅珍一手搂着他,一手给他整理着帽檐,接着,又把其他几件衣服包装一一拆开,给小龙穿好。 我问:“喜欢吗?” 穿着新衣服的小龙高兴极了,用力一点头:“喜欢!这下同学们再也不会说我衣服破了。”因为家里穷,小龙以前的那些衣服大都被洗得有些没法要了,大概在学校那小圈子里没少遭人排斥。 我看了眼神色愧疚的袁雅珍,心中不是滋味,“小龙,以后你同学有什么,叔叔就给你买什么,mp4?手机?psp?ndsl?想要什么你就说话,咱绝对不能比他们次了,我看以后谁还敢说你衣服破!” 袁雅珍一瞅我:“别这样,再给他惯坏了。” 我笑着摸摸小龙的头:“没事儿,小龙这么懂事的孩子,惯不坏。”想起了什么,我突然道:“对了姐,忘了告诉你,上上个星期我结婚了,呃,可不是有意瞒着你啊,我们领了证,却没办婚礼,除了少数几个朋友,还没告诉别人呢。” 袁雅珍愣了一下,“结婚?” “嗯,不是我吹牛,你弟妹可漂亮了。”每次说到这个事儿,我话就多了起来,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而且人聪明,又能干,咳咳,虽说人无完人吧,但我觉得她是无限接近于完美的那种女人,改天,改天我带来让你见见。” “这是喜事。”袁雅珍扫了冰柜一眼,把小龙从腿上放下去,起身道:“那我再去买点菜,喝酒吗?” “不用那么麻烦,我有道红烧肉吃就美得屁颠屁颠了。” 别看袁雅珍平时一脸硬邦邦的扑克脸,好像是个身居高位的领导似的,可做饭的手艺真没的说。晚上,我久违的红烧肉就不用说了,一连吃了十几块裹着糖色的肥瘦肉,甚至,就连一道普普通通的西红柿炒鸡蛋,也让我生出股越吃越饿的感觉,恨不得端起盘子把菜汤都喝掉。 “呼,饱了饱了。”放下筷子,我拍着肚皮打了个饱嗝。 袁雅珍道:“再吃点?” “别,再吃就真撑死了。”我赞不绝口道:“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香的一顿饭。” 小龙从椅子上跳下来,要去洗手,“……我也饱了。” 袁雅珍把脸一板,喝道:“回来!你叔儿还没离桌!你先走什么?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吗?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小龙惨兮兮地垂下头,重新坐了回来:“对不起姑姑,我忘记了。” 我无语道:“姐,上回就说了的,您对小龙太苛刻了,他才八岁。” 袁雅珍摇头不语,抓出一张餐巾纸给我沾了沾嘴角,而后又取出张新的给小龙擦擦嘴。等收拾完桌子,她命令小龙去写作业,自己则是打开电视跟我一起看着股票行情分析,聊天中得知,她似乎又买了一只股票,不过被套牢了,所以才拿不出闲钱来。股票这东西我也不懂,看了一会儿顿感无聊,便告了个辞,准备回屋上网。 临走前,袁雅珍指着东边嘱咐道:“院口那家新搬进来一个外地的,你晚上睡觉时锁好门。”袁姐这人有点世故,很排外。 我无奈一笑,说了声明白,转身回屋,打开电脑上网逛了一圈。 铃铃铃,手机屏幕上亮起了晏婉如的名字。 “……喂,晏姐?” “靖,给你带来个好消息,那收集全了十一只杯子的老朋友我虽然没能说动,但从其他地方总算弄来了除月季花杯外的两只杯子,不过那最难弄的月季花杯依旧没消息,反正我觉得是一丁点希望也没有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么快?才几个小时?” “呵呵,快点还不好啊,杯子已经到我手里了,你什么时候来拿?” 我想了想,“要不先放你那儿吧,过些天我再去拿,对了,总共多少钱?” “你别管了。” “那怎么行,快说,不然我直接打五十万过去了,上回纯血鸡血石那次你给我汇过款,我知道你账户。” “哪用的了五十万?那是拍卖会的价儿。” “哎呀,那到底多少?” “没多少钱,就当是我给你准备的结婚贺礼吧,就这样,挂线了哦。” 见那头挂了电话,我对着天花板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知道她是想还我上回救她性命的情,可我以我的性格,自然不能白要晏婉如的东西,既然她不肯说,我只能自己猜测了,打开网银界面,手点着键盘想了片刻,嗒嗒嗒嗒,快速输入几行数字,给晏婉如的账户寄去了四十五万。 至此,我卡里还剩六十五万余额,五彩十二月花神杯也收集了十一只,只差那最后的月季花杯了。 唉,月季花啊月季花,您到底在哪藏着呢? 坐在电脑前面,我在qq上加了几个古玩收藏群,打探着消息。 折腾了一个小时,也是一无所获,从没有人见过那神秘月季花杯的影子。 “不是给你钱了么?” “你自己算算你拖了多久?” 忽地,袁雅珍家那边传来争吵声,还有小龙呜呜的哭声。 虽说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我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踱步推门出去,一拐弯,拉门进到了袁姐家里,“……姐,怎么了?” 外屋多了个我没见过的中年男子,他皱着眉头对袁雅珍道:“咱们房租也清了,你跟你孩子今天搬出去吧,我已经把房子租别人了。”看样子,他就是袁雅珍口中的房东。 我搂着哭泣的小龙,轻拍着他后背道:“你什么意思?” 男子看看我:“房子我不租了,哪有她这样的,一拖就是几个月不给,要是还租给她,我以后岂不是天天得来催帐?得了吧,我可没那个工夫,赶紧赶紧,人家房客明天就要住进来了,搬东西吧,我原来的家具你别动,就外屋这床是你新买的,可以拿走。” 袁雅珍绷着脸道:“说轰人就轰人,连个招呼也不打,大晚上的,你让我们娘俩去哪?” 中年人抱着肩膀往那一站:“是你先坏了规矩了,租你房之前怎么说的?房租提前仨月一付,可你呢?这都过了四个月了,才把上回的房租付清!” 我沉着脸道:“你小点声儿!看把孩子吓得!” 中年人一摊手:“我也是没办法,我老婆这几个月成天跟我耳边叨唠房租的事儿,我也烦啊,现在到期了,您两位赶紧搬走吧,我谢谢你了行吗?” 袁雅珍拧着眉头道:“天都黑了,我上哪找房去?” 交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结果,末了,我看看他们:“姐,这样,你跟小龙上我那儿住去。” 袁雅珍瞧瞧我:“那你呢?” “我家跟前门,又不常住这里。”我耸耸肩膀:“而且,这房子不是我的,早被人买下了,只要那人不卖房,你跟小龙就踏踏实实住吧,他不收咱们房租,您也少了一份负担,一举两得。”我越想越是这个理,“行了姐,你就听我的吧,搬东西。” 袁雅珍一声叹息:“唉,又麻烦你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麻烦?”我抄起脚底下的电饭锅抱在怀里,“重的东西我来,你抱被子褥子就行,小心点,别闪着腰。”除了里屋大床和衣柜写字台意外,其余物件大都是袁雅珍自己的,所以工作量极大。 等把所有家具电器搬到了我屋,一看表,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我这里的格局跟袁姐家稍微不太一样,外屋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空间,只能放下冰箱微波炉等家电,所以小龙的小床只能放到里屋,与大床不伦不类地并排在一起,多余的桌子啊椅子啊,也都往大屋胡乱一堆,等明天有空再整理了。 我累得腿都软了,呼呼一喘气,打开电视试了试有限接没接稳,等出了画面后,又拉开冰箱瞅瞅亮没亮灯,做完这些,我一擦汗道:“姐,小龙明天还上学,你们早点睡吧,我走了。” 正往床上铺着被褥的袁雅珍一转头:“这么晚了,你去哪?” “回学校好像没车了,嗯,对了,我跟外头找个旅馆。” “那怎么行?”袁雅珍把枕头铺平,拍了拍,“你把家让给我们娘俩,自己却跑出去住旅馆?哪有这个道理?这儿有床有被的,你也一起住吧。” 我汗了一下,“……别了别了。” “我跟小龙睡大床,你睡小床。” “呃,不合适。”她一个女人家,总有不方便的地方,我相信袁姐能听懂我这句“不合适”的意思。 袁雅珍用一种不由分说的语气道:“洗洗睡吧,我说合适就合适。” 我迟疑了半晌,没再矫情,慢慢点了头:“那……好吧。” 呃,这算是同居吗? 铃铃铃,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袁雅珍往刚铺好的床单上一坐,摸出手机放在耳边:“……喂,爸……嗯,正准备睡觉呢……房租交了,我弟弟给的钱,就我跟你说的邻居……知道,已经谢谢他了,不过房东说不租了,我跟小龙搬我弟弟这儿来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咱家老房子卖了多少钱……才一百三十万?还差多少够还账……差那么多?怎么办……他说还能宽限多少天……唉,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同事那我还欠了不少钱没还上呢……而且小龙的病,需要钱……要不你跟我妈再想想办法……我弟弟?”袁雅珍瞥了我这边一眼。 我装作没听见,把桌子从当间挪到墙角。 只听袁雅珍压低了声音道:“他已经帮过我们娘俩很多了,而且他也没那么多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1章【小龙走了】 等袁雅珍挂下她父亲的电话后,她无声叹了口气,默默望了小龙一眼,手心向上地虚空一伸。见状,小龙眨眨眼睛,蹬蹬走过来,把自己的小手儿放进姑姑的手心里。袁雅珍轻轻抱住他,喃喃念了几句“对不起”,旋即不再多言,帮着小龙脱掉衣服,让他钻到被窝里。之后,见袁雅珍坐在床头沉吟着瞅瞅我,我立刻会意地一转身。 “姐,我去趟茅房。”人家得脱衣服洗漱,我自然不好在屋里盯着看。 大约跟院外溜达了十五分钟,我才重新敲开屋门,里面灯仍然亮着,此时的袁雅珍已经脱掉了外面的西装制服,只穿着一套浅肉色的秋衣秋裤,那苗条的身段被勾勒得很美,朴素而有生活味道的秋衣反而给她增添了几抹成熟的风韵,她踩着一双红袜子和拖鞋,正拿着指甲刀低头剪着指甲,咔,咔,咔。 虽说秋衣裤没露什么春光,但毕竟是里面穿的东西,我看得脸上一热,视线马上移开。 偏偏这个时候,在大床上翻了个身的小龙愣是说了句惊天动地的话:“姑姑,这个床我睡着不舒服,我能不能还睡我的小床,您和叔儿睡大床。” 果然是童言无忌。 袁雅珍指甲刀一顿,回头唬起脸:“胡说什么!欠揍了是不是?” 小龙许是没明白他哪里惹到姑姑了,无辜地看看她,瘪嘴把头蒙在被子里。 我咳嗽一声,装作没听见,回身抓起牙刷涂上牙膏。看来袁雅珍教育孩子的方法确实有一些问题,我不否认“棍棒底下出孝子”,可有些事情不是吓唬吓唬就能解决的,应该跟孩子解释明白,为什么行,为什么不行。当然,估计是有我在场,袁雅珍也不好意思直接跟小龙说清楚。 待她剪完指甲,征求了袁雅珍的同意后,我拉掉灯绳,这才肯摸着黑脱去衣服,钻到被窝里。上次跟牛街住的时候还是夏天,天气比较热,我也没从家里拿厚被子过来。感觉着后背褥子的柔软,鼻尖嗅着被子里的一股淡淡的女人香,看来床上的被褥都是袁雅珍用过的,否则不可能染到她身上特有的体香,想着想着,我不禁心头起火,有些反应了。 我对自己很无语。 邹月娥的妖媚,晏婉如的温柔,席蔓莎的羞涩、蒋妍的豪爽、斐小红的……屁股,她们都有各自的魅力,我动心也是很正常,但袁雅珍与她们稍稍有些不大一样,虽然她也极有女人味,可毕竟是比邹月娥还大了好几岁,跟我更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汗,我怎么能对她有想法?这不是乱套了吗? 顾靖啊顾靖,你个臭流氓,臭不要脸! 骂了自己几句,我借着月光扫了眼半米外袁雅珍的侧脸,咽咽吐沫,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 大床上传来翻身的响动。她床和我床一横一竖,几乎是头对头,所以我听得很清楚。 “姐?还没睡?”我小声儿试探了一句,“想什么呢?” 耳边传来袁雅珍轻嗯声,但没有接我的话茬。 我一抬眼皮,看着她头发的方向悄声道:“之前那个电话我听到了些,你家把房卖了?” “……嗯,当年卖过一栋别墅,这回的是最后一间,那笔债欠了太久,已经不能再拖了,除了卖房没别的办法。”黑暗中传来袁雅珍的叹气声,“可是那也不够。” “还差多少?” “……很多。” “具体数额是多少?我看我能不能凑出一点。” “心意我领了,谢谢,靖,我知道你还在上学,就算你父母有一些积蓄,但那笔款子实在太大了,不是三万五万能解决的。”袁雅珍一翻身,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唉,咱们无亲无故,只是做了几天邻居,你却能这么帮我们娘俩……” “姐,说那个干嘛,我不是你弟弟吗?”我道:“还差几十万?”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别问了,我爸说他会想办法的。” 见得如此,我也不好继续追问,“哦,要是实在没辙了,你记得跟我说。” “……嗯。”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从某种角度讲,袁雅珍比邹月娥还要可怜一些,父亲公司破产,哥哥嫂子出车祸身亡,家里的负担一下子全部落到袁雅珍肩头,又要养孩子,又要还债,省吃俭用到连件衣服都不舍得买,确实挺不容易的。 第二天清早。 我睁开眼的时候,两片裹着秋裤的柔顺美臀正在我面前晃荡,是袁雅珍在穿裤子,刚提到一半,吧嗒吧嗒,皮带还在逛游着,我砰然心跳了一下,急急忙忙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几分钟后,我才打了个哈欠,睁眼迷茫地看看四周:“姐,醒了?” “嗯。”大概是还债的压力太大,袁雅珍眉宇间荡漾着一股浓浓的愁绪,挥之不去,“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怎么都行,麻烦你了。”我没好意思从被窝里爬出来,而是跟被子下面穿起裤子。 七点多钟。 等袁雅珍和小龙出门,我就拿起电话给两个接触过的拍卖行工作人员打了过去,继续不肯放弃地寻找着月季花杯的踪迹,不出所料,常年混迹在拍卖会的彭先生和小郝也从未见过月季花杯,从小郝口中得知,如果五彩十二月花神杯有十一只的话,保守的估计,大约能拍到三百五十万以上。 我决定再找两天,实在不行,三百五就三百五吧,保利拍卖的秋拍过几天才开始,正好可以赶上。 上网,打电话,逛古玩市场。只要我见过的人,我几乎都会问一遍。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一无所获的我回到牛街,刚要拿钥匙开门,发现门居然没锁,推开进屋,只见用手抵住脑门的袁雅珍正坐在床上发呆,就连我进屋都没能把她从思考中唤醒,一动不动地盯着水泥地板看着。 “姐,这么早就下班了?”我关心道:“怎么了?” 袁雅珍瞅瞅我:“……被银行开除了。” 我愣住了:“啊?你不是有合同吗?又没犯什么大错?怎么说开除就开除?”她本来就负载累累,现在再失去工作,无疑是火上浇油。 袁雅珍面无表情道:“我不是老员工,我爸公司破产以后我才去的银行上班,现在的合同都是几年一签的短期合同,我正好到期了,加上跟行长和大堂经理关系处的不好,所以这次找了个由头没给我续签。” “那怎么办?” “……不知道。”袁雅珍迷茫地仰起头,呆呆看着天花板。 我刚想劝她几句,铃铃铃,她手机响了。 袁雅珍接起电话:“……喂,爸?什么事……你把小龙接走了?他还没放学呢,你接他干嘛……什么意思?”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你再说一遍……你……为什么不先跟我打招呼……不行!我不同意!绝对不行……你干脆把我卖了吧!我告诉你!你现在马上把小龙给我送回来!他哪也不许去!必须留在我身边!什么!已经……” 袁雅珍瞳孔猛然一缩,手机吧嗒一声掉在地上,与此同时,她身子晃了两下,徒然朝前跌倒! “姐!”我心中一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搂住她,“你怎么了?怎么了?” 袁雅珍晕了过去,我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急得跟什么似的,忙把她扶到床上躺好,用力掐她鼻子下面的人中穴,“姐!醒醒!快醒醒!” 就在我都想打120叫急救车的当口,床上的袁雅珍慢慢睁开眼睛。 “姐,你快跟我说,小龙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眼中没有一丝神采,好像丢了魂一般低声念叨着:“……小龙走了……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不回来了……小龙……我的小龙……” 我急急道:“走了?走哪去了?你说清楚啊?” 袁雅珍却没有回答我,整整一个多小时,她就这么喃喃念着小龙的名字。 蓦地,们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走进来一男一女,中年,比我妈岁数还要大上一些。 “雅珍!”一进屋,那头发花白的中年女人就朝床头扑了过来:“雅珍你怎么了?” 他俩应该是袁雅珍的父母了。 我道:“我姐她刚刚晕过去了,醒来以后就叫着小龙,问她什么也不说。” 袁母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哭着把袁雅珍抱住:“……对不起……妈也是没办法啊……对不起……呜呜……” 袁父哀声一叹,看着我道:“你就是雅珍提过的弟弟吧?” 我道:“是,叔叔,小龙到底……” 袁父颤抖着双手从兜口摸出一盒烟,点上一支狠狠抽了两口,眼睛有点微红,“我不知道雅珍跟没跟你说过,我儿子和儿媳妇出车祸去世了,留下了小龙,因为当初我家经济条件不错,法院就把小龙判给了我们两口子……” 通过袁父的叙述我得知了真相,原来小龙是被袁雅珍嫂子的父母,也就是小龙姥姥姥爷带走了,以后小龙的抚养权也会转交到他们手里,过些日子就去办手续,作为条件,小龙姥爷会替袁父一家还清余下的债务,而且由于车祸是袁雅珍哥哥喝醉酒而一手造成的,两家矛盾颇深,所以小龙姥爷还提出一个要求,从今以后,不许小龙跟袁雅珍一家再有来往,嗯,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了解到这些,我心中泛起一丝怒意,“您二老等于是把小龙给卖了?”怪不得袁雅珍会这样,一直相依为命的小龙突然离开了她的生活,换了谁也受不了。 闻言,袁母的哭声更大了。 袁父情绪也有点激动,“是,五十万虽然曾经对我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现在,五十万就是个天文数字,我上哪凑这些钱去?而且小龙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我们家又没钱给孩子看病,这么拖下去只会害了小龙。”吸了两口烟,袁父道:“小龙姥爷的钱下午已经到帐了,他也答应过我,以后会带孩子好好到医院做检查,该治病治病,该吃药吃药,绝对不会亏了他。” 我深吸一口气:“小龙知道吗?” 袁母哭道:“……我们没隐瞒,上午就告诉他了……呜呜……小龙这孩子懂事儿……一听能帮家里解决困难……立刻就答应跟他姥爷走了……呜呜……走的时候……连一滴眼泪都没掉……呜呜……” 袁父走上去几步,看着痴痴望着写字台上铅笔盒的袁雅珍道:“雅珍,别怪我们,我们也是为了小龙好,你应该明白,跟着咱们家,小龙的病早晚有一天会耽误了,到那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袁雅珍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雅珍……” “都给我滚!” 袁父一叹,靠在衣柜上一口口吸着烟,气氛有点凝固。 不多久,我提议道:“叔叔,阿姨,这事儿对我姐打击太大了,她一时半会儿肯定接受不了,要不您两位先回去吧,这儿有我照顾呢。”我说的很委婉了,其实意思就是:我姐看你们烦,你们走了她情绪没准才能恢复一些。 袁母抹着眼泪与袁父对视一眼,接着对我道:“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嗯,您给我留个电话和您家地址吧,有事情的话我再去找您。”我拿出纸笔递给他们,等袁父写完递给我时,我眼珠子一动,又加了一句:“小龙姥姥家的地址能告诉我吗?我想去看看他。”一犹豫,袁父还是写出来给了我。 等他们走后,我关好门,叹息着坐到袁雅珍身边,“姐,咱们走,去看看小龙。” 袁雅珍眼眸中黯淡无光,什么话也不说。 “你不去?” 她还是不言声。 叹了叹气,我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见时间已是五点多钟了,我就到外面的饭馆要了两道菜,拿回来用勺子喂她,可袁雅珍却不张嘴,即使米饭被我硬塞了进去,她也不嚼不咽,好似行尸走肉一般。要不是我拿着瓶子扒着她嘴巴倒了些矿泉水,袁雅珍连水都不愿意多喝一口。 这么下去可不行! 我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怀疑她不会想不开自杀吧?有了警惕,我一宿都没敢合眼,生怕她偷着跑出去。夜里,我也不知道袁雅珍睡没睡,反正那边不时传来阵阵呼唤,“……小龙……我的小龙……你回来……姑姑再也不骂你了……再也不打你了……你回来吧……小龙……” 她不吃不喝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中午。 然后我发现,袁雅珍脑门烫的离谱,一试表才知道,她发烧了——三十九度一,高烧! 我顿时心急如焚,抱起这个可怜的女人就往马路对面的宣武医院跑,医院人太多,早没有病床了,只能跟大厅的塑料椅子上打点滴,几个小时后,见她高烧退下了一些,我跟医生询问了一下,干脆带着袁雅珍回了她父母新租的平房,让老两口照顾她。 从她家出来,走在马路上的我自兜口取出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五十万吗? 是多了点,但…… 咚咚咚。 东三环一栋刚落成的小区里,我敲了敲302室的防盗门。 开门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你找谁?” 我道:“您是小龙的姥爷吧,我叫顾靖,袁雅珍的干弟弟。” 老头一皱眉:“你来干什么?” “能进去说吗?” 迟疑了片刻,老人还是给我开了门,客厅里,小龙无精打采地扒在窗台上,望着西南方发呆,我知道,那是牛街的方向。 “小龙。”我叫了他一声。 “叔儿!?”小龙神情一震,惊喜地回头看着我,然后,满含期待的目光望向我身后,“是不是姑姑来看我了?”几秒种后,见得我后面没人,小龙脑袋蔫巴巴地垂了下来,惊喜之色烟消云散,被沮丧的表情取而代之,不过多一会儿,吧嗒吧嗒,眼泪已夺眶而出。 我心疼地把他搂在怀里:“不哭不哭,乖。” 小龙抽着小鼻子哭道:“叔儿……呜呜……姑姑不要我了吗……为什么不来看我……呜呜……我昨天都没睡着觉……我想姑姑了……”看来不许他们再见面的事儿,大人们没和他说。 我一下下摸着他的头:“傻孩子,你姑姑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怎么可能不要你了?这不,她让我来接你回去了。” 小龙哭声一停,欣喜地睁大眼睛:“真的?” “叔叔啥时候骗过你?”我笑着捏捏他鼻子头:“走,跟叔儿回家。” 老头眉头一拧:“什么意思?” 我拉着小龙的手站起来,正色道:“老人家,实在是抱歉,小龙爷爷奶奶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并没有征求我姐的意见,所以,我现在代表我姐把小龙领回去,嗯,您给我个您银行卡的账号吧,我把那五十万划到您账上。”我一叹气,捋了捋小龙的后脑勺:“您应该知道,小龙离不开他姑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2章【惊见月季花杯!】(求月票) 北太平庄的一间平房小院儿外。 周围不少房子和院落被掀掉了屋顶、拆去了院门,胡同里暴土扬烟,碎砖碎瓦随处可见,几个手拿表格单据的工作人员行走于巷子里,忙忙碌碌着什么。那一抹萧条的痕迹告诉我这是片快要拆迁的区域,可能户主是做了当“钉子户”的打算,所以才把房子以极低的价格租给袁父袁母吧。 外面停着辆搬家公司的大卡车,两个青年正往外抬着一个老式大衣柜。 侧身躲开他们,我走进院里,对着把角东边的一个小屋轻轻敲了敲门,咚咚咚,“……阿姨,叔叔,是我。” “进吧,门没锁。”是袁母的声音。 我开门走进去,回头对着外面眨眨眼,将门合上,“我姐怎么样了?烧退了不?” 满脸焦虑的袁父深深一叹:“好了一些,但还是在三十八度左右,刚才你阿姨硬给了灌了两口大米粥,不然她还不肯吃饭呢,唉,这可怎么弄啊,说什么话她也听不进去,就会傻看着天。” 屋子不大,一进门就能瞅见对面躺在被窝里的袁雅珍,她头上搭着一条湿毛巾,平躺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毫无生气。袁父拿着一个巴米尔的药盒蹲在柜子前找着东西,袁母则红着眼睛轻捋着女儿的头发,一家人的情绪看起来非常糟糕。 我扫了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大米粥,端起来,“……姐,喝点粥。” 袁雅珍看看我,又把呆滞的视线挪回去,一语未发。 袁母抹着眼睛哽咽道:“雅珍,算妈求求你了,别这样行不行?吃一点饭。” “……把小龙还我,我就吃。”袁雅珍终于开口了,不过语调有些冷硬。 袁母动动嘴唇,语重心长地抓住她的手:“虽然小龙姥爷说这些天要给他办转学手续,但也不代表以后都见不到孩子了,你要是真想他,就尽快把病养好,然后才能见小龙啊。”袁母把粥碗从我手里接过去,勺子一挖,“……来,吃点儿。” “远远看他一面两面有什么意义?”袁雅珍黑着脸嗖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推开母亲递过来的汤勺,喊道:“我要小龙永远在我身边!把他带回来!你给我把他带回来!” “姑姑!呜呜!” 几声呜咽的呼唤让三口人全愣住了! 屋门毫无征兆地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只见泪流满面的小龙蹬蹬跑了进来:“姑姑!” “小龙!?”袁雅珍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高烧不退的她竟然从床上跳下了地,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就猛地扑了上去,跪在水泥地上张开臂膀,紧紧将小龙搂在了怀里,“小龙!我的孩子!” 看到这幅场面,我鼻子头不禁有点发酸。 小龙的小手儿也拼命抓住姑姑的后背,哭道:“……呜呜……姑姑……你怎么了……您怎么病了……” 袁雅珍没有哭,只是用力把头埋在小龙头发里,“……姑姑没事,姑姑好着呢。” “呜呜……你骗人……我刚刚听到了……呜呜……你都不吃饭……” “没有,姑姑是想你想的。” “……我也想你……姥姥姥爷对我很好……呜呜……给我买好吃的……还给我买新铅笔盒……可我……呜呜……可我不想离开姑姑……”小龙把眼泪和大鼻涕全弄在了袁雅珍肩膀上,他死命抓着姑姑不撒手:“……我长大后一定挣好多好多钱还给姥爷姥姥……所以……呜呜……我能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不想走……你别不要我……别不管我……呜呜……” “姑姑怎么会不要你?没有你,姑姑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姐。”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拖鞋给她拿过去:“把鞋先穿上吧,你还发烧呢,别着凉。” 袁母呆呆地问了句:“小龙,你怎么回来的?” 小龙抹了把大鼻涕:“是我叔儿带我回来的。” 袁父迟疑地看向我:“可是他姥爷说过……” “小龙不走了!”袁雅珍绷着脸冷声道:“谁要是再想把我们娘俩分开!我袁雅珍跟他势不两立!” “唉……”袁父袁母一叹气,没再说什么。 我微微一笑:“姐,是不是该吃点饭了?”咕噜咕噜,听到袁雅珍的肚子条件反射地叫了叫,我就没再多问,抓起电话给附近的饭馆打过去,点了几道菜和米饭,考虑到袁雅珍的身体情况,我要的大都是素菜。 等送菜的服务员到了,我抢先把帐结掉,跟袁家四口人同坐在饭桌前。 期间,袁母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袁父咬牙问道:“那五十万已经还了帐,咱家没钱再给小龙姥爷了,小龙要是不走,这……” 袁雅珍把小龙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钱我会想办法。” 袁母似乎没心情吃饭,拿着筷子半天没夹菜,“你哪来的办法?让你上你去世的男朋友家借钱,你拉不下脸来死活不去,除了他那有钱的妹妹,你还认识谁?” 袁雅珍板脸道:“我哥酒后驾车把她哥一起害了,我怎么张这个口?你别管了,我自己想辙!” 袁母脸色一变:“你别干傻事!听见没有!” 我给小龙加了一筷子瘦肉丝,看了袁雅珍一眼:“不用了,钱我已经给小龙姥爷了。” 袁雅珍没琢磨过味儿来,愣了愣:“什么钱?给什么?” “就是那五十万块钱。”我笑呵呵地揉了揉小龙的脑袋:“所以,姐你以后不用考虑欠账的事儿了,已经还清了,好好跟小龙过日子吧。” 袁父袁母一下懵了:“你把五十万还上了?” 袁雅珍怔怔道:“不可能!你哪来的钱?” “哎呀,这种事我犯得着蒙你么,我的钱当然是自己挣的了,不信你问小龙。”看着呆住的袁家三口人,我一回身,从床上拿起一个报纸裹着的袋子,“那五十万就当我给小龙的,您几位也不用考虑还我,给我我也不会要,嗯,还有这个。”我从纸袋里把一沓一沓的百元人民币放到桌上,“……我手里也没什么钱了,这是最后的十五万,姐,放你那儿吧,过几天好好给小龙到医院检查检查,该做什么治疗做什么治疗,别怕花钱,要是这十五万不够,您再管我要。” 袁母手上的筷子掉到了桌上:“这……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我笑着摸摸小龙的脑袋瓜子:“小龙是我侄子,我给孩子点钱,有什么不行?” 袁父惊道:“这哪是一点钱啊,总共算一起这是六十五万,我们还不起。” “说了不用还的。”我摆摆手,把钱朝袁雅珍身前推过去:“姐,咱俩就别客气了?快收着吧。” 袁母眼圈红红的,感激的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去:“咱们无亲无故的,你说这……这……这叫我们说什么好啊!” 袁父也道:“是啊,五十万已经给我们救急了,这十五万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要了。” 袁母把钱往回推:“对,对,拿回去。” 谁知这个时候,却有一双手压在了厚厚一大沓钞票上,是袁雅珍,她咬着后槽牙把十五万揽回到身前,“我工作丢了,小龙得看病,家里还得吃饭,这钱……算我借你的,只要经济上一宽裕,我就连带那五十万也一起还你。”转头看向母亲,袁雅珍道:“妈,给我拿张纸笔,我给小靖写个欠条。” 我故作不悦道:“姐,你再提还钱还钱的,我可真急了。” 袁雅珍吸了一口气:“要是三千五千的,我要了也就要了,可这回是几十万,不是小数儿,怎么能……” 我摇头道:“你这些年太累了,一边照顾小龙,一边又要还账,这种压力要是再持续几年,你早晚得累垮了,所以,我想你把包袱放下,轻轻松松地跟小龙过日子,别再有什么负担了。” 一声叹息后,袁雅珍看看怀里的小龙,突然拉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噗通,我还没反应过来时,袁雅珍已是跪在了地上,小龙见到姑姑这样,噗通,也跟着跪了下去,接着,就听袁雅珍命令道:“给你叔儿磕头。” 我都晕了,忙上前扶住他俩:“姐,你可真行,上回你就这样,这次怎么还来呀?你这不是成心折我寿么?快点!快起来!要不我可回家了啊?”把他俩全部扶起来后,我实实松了一口气:“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呃,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席间,袁父袁母跟我短暂地客道了一会儿,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袁母热情地给我夹着菜,颇为感慨地对袁雅珍道:“咱们家这次是遇上贵人了,要是没有你弟弟,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袁雅珍嗯了一声。 我苦笑道:“可别这么说。” 袁父好奇地看着我:“你家是做买卖的?你一下拿出这么多钱给了我们,你爸妈那边?” “没有,我爸我妈都是普通工薪阶层,我老婆倒能算做买卖的,开了家美容院。” 袁母呆了呆:“结婚?你都结婚了?” 汗,为啥每次听到我结婚的事情,别人都异常惊讶?莫非我就这么显小?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嗯,里面稍稍有点原因,所以结婚早了一点。”我清楚他们担心什么,吃了口豌豆角,宽慰道:“这钱是我自己的,没从我老婆那儿拿,况且我爸妈和她也不知道我手里有多少钱。” “那你手里现在一分钱也没了?” “我要钱也没用,呃,别说这个了,换个话题行不?再谢来谢去的真挺没意思的。” 扯了几句旁的,袁母忽而带着忧愁瞥了女儿一眼:“你看人家小靖,刚二十二岁就把婚事订了,这多踏实?”语气一顿,袁母道:“你是不是也得抓点紧了?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不着急?” 袁雅珍面无表情地拿餐巾纸给小龙擦擦嘴:“没合适的,再说吧。” 袁母心事重重地一叹气:“你不急,我们老两口都快急死了,小靖,你也劝劝你姐,她这人死犟死犟的。” 我道:“我姐这么漂亮,银行里没人追过她?” 袁母撇嘴道:“可能有吧,但她眼界太高,低了的她看不上,挑三拣四的。” 袁雅珍不耐烦地皱皱眉:“我知道了,抓紧还不行吗?吃饭吧。” 袁母道:“你看她,一说这个就烦。” 我笑了一下,“对了姐,你烧还没退,要不待会儿我送你去医院再打个点滴?” “没事儿了。”袁雅珍左手搂着小龙:“睡一觉就好。” 她腿上坐着的小龙显得有些羞涩,很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眨着大眼睛一回头:“姑姑,我能不能坐到椅子上吃?”许是袁雅珍平时对他太过严厉,现在这么突然一变,让小龙很不适应。 袁雅珍不理他,仍搂着小龙不放手。 袁母白了女儿一眼:“当初看你打孩子时那个横劲儿,说你你也不听,现在知道疼小龙了?” 小龙似乎容不得别人说袁雅珍坏话,立刻急道:“奶奶,姑姑一直都很疼我,都是我不懂事,总惹姑姑生气,而且我知道,姑姑打我是为了我好。” 闻言,袁雅珍眼中闪过一抹自豪的神采。 袁母呵呵一笑:“就知道你向着你姑姑。” 虽说饭馆的菜色比不上袁雅珍的手艺,但这种温馨和谐的气氛还是让我吃得美滋滋的。 等刚把最后一口米饭咽下肚子,铃铃铃,我兜里的手机叫唤了起来。我放下筷子说了声抱歉,边按下接听键,边往旁边走了两步,“喂,您好。” “是顾靖吧?我小郝啊。” “哦,郝哥,您好您好。”一个多月前我跟中央电视塔收来的日本古董就是通过小郝这个负责人在保利拍卖公司拍卖的,当初相处不错,后来也电话联系过几次,算是熟人了。 “你啊,每次都那么客气,呵呵,是这样,你那回不是给我打电话问五彩十二月花神杯里的月季花杯吗?我后来给你问了问上面,但也都没听说有人见过,而且一个行里的老人说,不止你在找月季花杯,还有很多人再找,所以,我是无能为力了,不好意思啊,没帮到你什么。” “别这么说,已经很麻烦您了。” “听说你手里集齐十一只杯子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上这次秋拍?” 我犹豫了半晌,“……还没想好。” “秋拍宣传半个月前就开始了,你如果想上,最好尽快跟我打招呼,我说句难听点的话你别介意,月季花杯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肯定是没戏了,但你那十一只也很珍贵啊,早一点运作的话,没准能拍到四百万也说不定,这不是没可能。” 我苦苦一笑:“可要是能找到最后的月季花杯,那就不是三四百万那么简单了。” 小郝劝我:“是,我承认如果集齐一套,六七百万都不是事儿,可你也知道这不可能。” “唉,我明白,可总觉得有点不甘心,让我再想想。”一阵沉思,定下心来把事情反复咀嚼一番,我眉头动了动,终于还是答应了他,“行吧,咱们晚上碰个面,我把十一只杯子拿给你看看,鉴定完以后,就签合同上拍,您看可以不?” “呵呵,就这么说定了,行,晚上见。” “好,到时候电话联系。” 之所以答应他,一来是我手里钱都给了袁雅珍,只剩了几千块,没什么钱了,二来是月季花杯迟迟没有消息,我也渐渐不抱什么希望了。 挂掉手机收进兜里,我挽起袖口道:“阿姨您别动了,碗我刷。” 袁父赶忙拦住我:“不行不行,让你阿姨刷吧,你坐着看会儿电视,我给你沏杯茶去。” 我道:“您别跟我客气了。” “不是客气不客气的问题,快坐,别争了。” “靖,有烦心事?”袁雅珍看看我,她已重新钻回了被窝,正拿体温计试表。一脸关切的小龙紧巴巴地守在姑姑身边,轻轻抓着她的手。 我无奈揉了揉眉心,往沙发上坐下:“谈不上烦心事,就是有个特别想要的古玩杯子死活也找不到。” “来,喝茶。”袁父走过回来。 我心不在焉地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 “我帮你问问?”袁雅珍看着我道。 “不用了,我问好多人都没见过。”我摇了摇脑袋,捧着茶杯抿了口茶,“估计除了故宫里那只以外,那杯子就从没在世界上出现过吧,唉,以前听人说古玩这行讲究缘分,我当时还不信,现在理解了一些,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千万百计你也得不到,可要是你的,就算你不想要,它也会乖乖出现在你手里。” 我有些感慨,捏着茶杯在手里转了转。 蓦然,我瞳孔一缩,一下就愣住了! 我了个去的!这是什么!? 我才发现自己手里居然抓着一只五彩十二月花神杯! 而杯子侧面的花卉图案……赫然是一朵朵绽放的月季花!! …… …… 【ps: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3章【集齐花神杯!】(求月票)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眼巴巴地盯着手中的茶杯,我有点傻眼了,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真的。袁雅珍家的情况我很清楚,被钱逼得走投无路了,如果有个真正的官窑杯子,他们绝不会留在家里不卖,更不会烧包一样拿出来招呼客人,而且袁雅珍有一个精通古玩鉴定的朋友,就算袁姐不懂古玩,但在看到月季花杯底下官窑落款后,无计可施的她难道没有找过她朋友鉴定? “靖?顾靖?”被窝里的袁雅珍取出温度计,“怎么了?” 我抽回目光,“没事儿,看这杯子挺漂亮的,嗯,多少度?还烧吗?” 袁雅珍手指转了转体温计,沉吟道:“三十七度六。” “哦,低烧,比刚刚好多了,那赶紧把被子盖上吧,出点汗明天就能好了。”我重新审视起这只赝品月季花杯,康熙五彩色泽明艳,深浅不一,红彩是鲜亮红艳,黄彩是深浅不一的蜜蜡黄,紫彩多为葡萄紫或茄皮紫,绿彩多深浓泛黑,黑彩则漆黑发亮,多用于勾画轮廓,蓝彩光艳动人,多用于描绘山石,一改前代风格。仅从色彩上看,就把我弄得一愣,这分明和我那十一只杯子一模一样啊,这真是假的?是赝品? 袁父面带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看上这杯子了?喜欢就拿走。” 此杯外壁绘青花五彩月季花,一面绘月季花随风摇曳,红花争艳,其旁枯枝、松石、花草成簇,点绘绿地;一面楷书青花诗文“不随千种尽,独放一年红”,尾落“赏”字印章。看到这里,我越发怀疑自己方才的判断,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吐沫,一抬头道:“叔叔,这是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啊,您从哪收来的?” “哦,是当初一个做生意的朋友送的。”袁父往我身旁一坐,不以为然道:“五彩不五彩我不清楚,但这肯定是假货。” 我眨巴眨巴眼睛:“为啥这么肯定?没找人鉴定过?我姐不是有个古玩行的朋友吗?”他的态度让我非常奇怪。 袁父摆摆手:“你阿姨去年也提过说让雅珍朋友给看看,碰碰运气,但没那个必要,不用鉴定也知道是假的。”摸出只烟点上,袁父吞云吐雾了一番,末了说出了一句让我心惊胆战的话,他侧头瞅瞅我:“要是真正的官窑瓷器,你见过有一下拿过来七八只的吗?而且每只杯子都一模一样?”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七八只?七八只月季花杯?” 袁父一点头:“是啊,烧制赝品才会几只几只一起批量生产,真品的话,怎么可能这般随便就弄出七八只来?那也忒廉价了。”说罢,袁父摇头笑了一下。 似乎有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了,袁父的话让所有谜团都迎刃而解,如果这个杯子是真正的康熙官窑,那么,为何市场上从未有月季花杯出现的问题就能得到解释了,那些藏家们东翻西找的玩意儿,居然全在袁雅珍家里放着,被当成了赝品! 我强自冷静下来,摸着这只五彩十二月月季花花神杯左右品赏,最终也没看出杯子有什么问题,若不是它的造假手段太过高超,那就意味着杯子确确实实是康熙官窑。这个时候,我心里也有点拿捏不准了,砰然心跳了几下,我侧头问道:“另外几只杯子呢?我能看看吗?” “行啊。”袁父叫了声正在刷碗的袁母,让她把杯子拿来,“不过现在没有八只了。” 我喜色一降,“怎么回事儿?” 袁父指指茶几,“当初知道是假的,我就一直把它们收在床底下没动,不过后来一寻思,也值不了几个钱,留着它干嘛?有次家里来了客人杯子不够用了,我就把那些花神杯拿了出来,从那以后,家里喝茶时都用它们,也挺漂亮的,嗯,但用了二十多年,刷碗时不小心摔碎过三个,一朋友碰碎了一个,雅珍发脾气时砸过一个,呃,我也弄坏过一个,等于除了你手里这只,现在只剩一只了。” “碎掉的杯子呢?” “早扔了,留着它干嘛?”说完,袁父琢磨过来一些,“小靖,你说这个杯子是真的?” “啊?不会吧?”此时袁母拿着最后那只月季花杯走过来,递到我手里:“能肯定?” 怀着激动的心情碰过杯子瞅了瞅,又拿着它和另外那只对比了对比,良久之后,我做了个深呼吸,苦笑着对他们道:“实话实说,如果是单个杯子出现在这儿,我几乎敢肯定是真的,因为无论从釉色还是比画等其他种种方面都跳不出一点毛病,我想不出二十多年前的造假工艺会高到这个地步,可您刚刚也说了,月季花杯总共有八个在您家,这……咳咳……这我就有点含糊了,呃,您那朋友是干什么的?” 袁父摇头道:“二十年前是做服装生意的,有过几次接触,但早就没来往了。” 袁母附和道:“是啊,连个电话也没有,不知道他现在跟不跟北京了。” “哦,那……我去打个电话。”我一沉吟,摸出手机推门走到院里,翻出了晏婉如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喂,晏姐,我顾靖,你干什么呢?现在有工夫不?” “……在开车,啥事儿?” “哦,那你先开吧,我待会儿再打?” “不用,已经停路边了,只是这里不让停车,你快点说就行。” “那好……”我整理了一下语言:“你说现在的五彩十二月花神杯有没有和真品特别类似的假货?” “连你也看不出有假?” “是,一点毛病都没。” “嗯,你的眼力有一些了,按说这类价格比不上官窑大罐大瓶的小杯子不会有人花这么多工夫研究,但也不能说绝对了,像去年拍卖会上有只五彩菊花杯不就是赝品么?后来拍下来的那人还上法院打官司呢,那只杯子做的就不错,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如果是二十年前呢?这种造假技术有吗?” “呵呵,你怎么知道杯子有二十多年了?店家告诉你的?这话可不能全信。” 要是换个潘家园的摊主跟我说那月季花杯在他家放了二十年,我显然不会相信,但袁父袁母没必要骗我,所以这个二十年含金量很高,“错不了,至少有二十多年了。” “……那八成假不了了。” “为什么?” “一来二十年前的造假技术到不了现在的高度,二来,那个年代的古玩收藏没有如今这般红火,许多人都没有造假的意识呢,也就不太会出现五彩十二月花神杯的高仿真品,换做几年前或十年前,那就不好说了。” 晏婉如的回答让我心中大定,“受教了,谢谢晏姐。” “别客气,对了,你不是都收集了十一只了么?干嘛还要买?捡漏了?” 我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待会儿再告诉您,我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到你家拿杯子,已经和保利的负责人约好上秋拍了。” “总算想通了?也好,十一只也能卖不少钱呢,嗯,我跟家等你,我银行卡上多出的那几十万块钱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啊你,说了俩杯子是送你和你老婆的结婚礼物,你还非得给我钱,真是……” 放下电话,我折身回到袁家,一进屋,就见袁父袁母大眼瞪小眼地望着我。 我摸了摸鼻子,慢慢一点头:“跟朋友咨询了一下,这月季花杯肯定是真的了,错不了。” 闻言,袁母顿时懊恼地一拍大腿:“哎呀,我当初就说找雅珍朋友给鉴定鉴定吧,你不听,不听,现在倒好,康熙官窑愣让咱家当普通茶杯用了二十年,摔坏了多少个呢?唉!这不是败家子吗?” 袁父失神地看着我的眼睛道:“你那朋友是?” 我道:“她是古玩行里的权威,经常上电视的文物鉴定专家,她的话肯定没错。” 语气一顿,袁父有些肉疼道:“这一个杯子得多少钱?” “没谱。”我翻开随身戴着的笔记本电脑,打开联网,从拍卖行的信息中翻出了几个五彩十二月花神杯的拍品界面,指着上面道:“今年的拍卖价格,大概在二十二万到二十六万之间,不过您的月季花杯从未在市场上出现过,价格肯定要高一些,至于具体多少,我也不好预测。” 袁母哎呀了一嗓子,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眼袁雅珍:“不小心摔坏的也就算了,去年,不对,是前年,不就是让你相亲一次吗?你吃饱了撑的发什么脾气?而且发脾气就发脾气吧,你摔杯子干啥啊?你看你看!二十多万的东西让你砸没了吧?唉!要是有了这钱!咱家还至于卖房吗?” 袁雅珍黑着脸往这边看看:“跟我急什么?我又不知道杯子是真的!” “别吵了。”袁父叹叹气:“说那个也没用了。” 袁母指了指茶几:“那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床上的袁雅珍翻了个身,把脑门上的毛巾拿下来,正面朝着我道:“要是这俩杯子能值二十多万,那让我爸拿去上拍卖会吧,等卖掉了杯子正好把钱还你。” 袁父赞同道:“对,这钱必须还。” “这个……”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揉揉眉心,“叔叔,阿姨,姐,实不相瞒,这杯子单个上拍卖会,或许拍不出什么高价,但它对我极有用处,我也正好在收集这套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已经集齐十一只了,所以,我能不能占您个便宜,把这月季花杯拿走?”我比较好面子,刚说了六十五万是白送他们的,不用还,现在又闹出这么一幕,总感觉有点尴尬。 袁父一愣,立刻拿起俩杯子往我前面一推:“你有用?那再好不过了,拿走,都拿走!” “别别,一个就够了,一个就够了。” 袁母道:“杯子再好,我们要了也没意义,俩你都收下吧,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多,两个杯子算什么?” “……那……那就谢谢您了。”我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于是乎,将月季花杯里的茶水倒出来,用餐巾纸擦干,小心翼翼地收好在包里,“这回算我捡个便宜,以后您也别提还钱的事儿了,我相信这俩月季花杯绝对不止六十五万,反倒是我欠了您家才对。” 袁母的表情轻松了许多:“别这么说,是我们家欠你的。” 袁父道:“再喝点茶,我去换个杯子。” “别麻烦了,我那头还有点事,先走一步。”我走到袁雅珍床边给她拉了拉杯子,顺势摸摸小龙的脸蛋,“姐,你好好养病,千万别着凉,等我忙活完手头的事儿,我再来看你,对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袁雅珍淡淡嗯了一声:“路上注意安全。” 从这片要拆迁的胡同里走出来,我心里别提多兴奋了,本以为月季花杯根本没戏了,谁曾想却这样戏剧性地落到我手里,而且一得就是俩,唉,果然是世事无常啊! 我忍住仰天大笑的冲动,看看表,见马上要到五点了,便打车回了前门四合院。让司机跟外面等等,趁着爸妈还没下班的当口,我快步走进小屋,从写字台底下翻出九只花神杯,一一包好,放进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长盒子里,塞入书包,想了想,我又把多余的那只月季花杯冲洗干净,单个放到书包夹层。 出了四合院,我钻进出租车内,报出了晏婉如家的地址。 然而给我开门的鲍奶奶却告诉我晏姐临时有事出门了,好像是电视台有一期节目当初录制时出了问题,后期需要补一下。莲莲也不在家,上同学那里写作业去了。 我道:“那我给晏姐打个电话,跟她说好拿杯子来的。” 鲍奶奶捏着佛珠的手指了指对面一张桌子,道:“不用打,可能节目都录上了,打也是关机,你看是不是那两对儿?婉如走时说过,你要是来了家里,就把这个拿走。” 我侧头一看:“对,对,那谢谢您了。” 把书包拿到前面,将两只花神杯收入盒子中,水仙、玉兰、桃花、牡丹、石榴、荷莲、兰草、桂花、菊花、芙蓉、月季、梅花,看着整整十二只杯子全部集齐,我心里泛起一丝浓浓的成就感。 从晏婉如家坐电梯下楼,我拨了小郝的电话,跟他定了八点钟见面。 因为晚上我打算去牛街住,所以我们约在了广安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我到时,小郝的夏利车正巧跟马路上停稳。 “郝哥。”我挂着微笑迎上去,“这么晚了还让你开车跑一趟,实在对不住啊,你这算是工作时间还是休息时间?” 小郝哈哈一笑:“只要有活儿,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工作时间,秋拍在即,正忙呢,我现在是混提成的,多收件拍品我就多一分钱,所以啊,哥哥我反倒应该谢谢你呢,就别跟我这么客气了,嗯,东西带了没?” 我拍拍后面书包:“当然。” “走,里面坐着说。” 跟服务生点了两杯不算很贵的咖啡,我歇下书包道:“忘了上网看,咱们保利秋拍具体哪天开?” “后天大后天。”小郝道:“其实你已经晚了,今天下午五点半暂停拍品报名,不过规矩是死的,因为你跟保利已经合作过一次,是我们老客户了,所以无所谓什么截止日期,今天要能搞定,咱们明天就签合同办手续,就算少了些网站上的宣传,但预览那天能出现,就是最好的宣传了,相信喜欢五彩十二月花神杯的都能注意到。” “好,您先看看东西吧。”我把拉锁拉开,慢慢取出盒子。 小郝跃跃欲试地搓搓手,从里面检出一只用手纸裹住的杯子,揭开手纸,反复看着:“……嗯,瓷器我研究的不多,但就这么看,应该是不假了,漂亮,真漂亮啊。”小郝赞叹了一声,放下它,又拿起第二只,“呵呵,你最先打电话的时候,我还真怕你不参加这次秋拍呢,错过了机会那多可惜?月季花杯可从没在市场上出现过,可能以后几十年也不会有,你得等哪辈子去?要是真那么好找,不是早有人凑齐了吗?” 我笑笑,没说话。 小郝依次端详着后面的杯子,“行,都挺不错,等明儿个我拿给行里鉴定师看看就没问题了,诶?你不是十一只杯子吗?怎么这里有十二只?”看完第十一个的小郝愣了一下,旋即哈哈一笑:“别告诉我这是月季花的?”他不以为然地随手摸起最后的花神杯,揭开表皮的纸,然后……呆在了当场:“……不会吧!?” 我呵呵一笑:“为啥不会?” “我晕!月季花杯!你居然把月季花杯找着了!?”小郝迷瞪口呆地捧着花神杯:“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吧?” “运气而已。”我抿着咖啡道:“您说能拍到多少?” 小郝一口口吸着气:“没有参照,无法评估,但绝对会是天价!顾靖!你这次真发了!” …… …… 【ps:双倍月票最后一天,急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4章【秋拍开始!】 这天,保利秋拍正式拉开序幕。 我是被八点钟的手机闹铃叫起来的,响了好半晌才被我听见,揉揉眼睛,兴奋得一宿未眠的我从床上爬下来,刷牙洗漱。晏婉如当初给我买的这款诺基亚智能手机跟我原先的6680一样,没有自带闹钟,只能从手机网站上下载了一个英文名字的闹铃软件,不过许是软件有一定缺陷,即使我调到了最大格的音量,声音也不大,险些害我错过了起床时间。 穿好衣服,我拧开煤气罐的闸门,开火煮了一碗紫菜鸡蛋汤喝。 见离拍卖还有一些富裕时间,我就抓起手机打了晏婉如的电话,这两天一直没联系上她,白天打电话总是关机,也不知在忙什么。 “喂?”不是晏婉如接的,那头意外地响起了莲莲困倦的声音,“……谁呀?” 我道:“我顾靖,这都几点了,你咋没上学?” 莲莲好像在打着哈欠,没睡醒似的,“哦,靖哥哥呀,昨天学校开运动会,所以今儿休息一天,呼,困死我啦,你找我妈妈是吧?等等哦,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手机仍我床上,刚还叫我吃早点来着。”停顿了片刻,隐约听到拖鞋踏地和开门的动静,“妈!妈!在哪呢?靖哥哥的电话!妈!” “让他等下,这就好。”是晏婉如细微的嗓音,很轻,似乎隔着一道门在说话。 莲莲道:“哦,我妈正拉屎呢,已经冲水箱了。” 呃,我连不自觉地红了红,脑海里条件反射地浮现出一抹旖旎的画面,因为曾经在宣武门晏婉如被抢了包的那次,我和她在马路边上的公共卫生间对换过裤子,见过她上茅房的模样,所以这副想象中的画面极为清晰,仿佛此刻真的看到了晏姐上厕所的姿势。 吱呀,开门声响过后,只听晏婉如又羞又气道:“臭丫头!说什么呢!找揍了是不?” “你本来就在拉屎嘛,我又没说错,啊!妈妈别打我!别打!我错啦!” “待会儿再跟你算账,乖乖吃早点去。”等莲莲嘻嘻地笑声越来越远,晏婉如的话音才在手机那头响起:“小靖吧?啥事儿?” 我忙收拾了一下心思,道:“您这两天忙什么呢?怎么打电话都关机?” “哦,你来家里取杯子的那天我去电视台补场子了,第二天也上了北京台录一个新节目,算是新年特刊吧,虽然等十二月底才会播,但现在挺忙的,具体流程刚布置好。”晏婉如的语调显得有些疲惫,“今天总算能休一休了,怎么了?是不是你那五彩十二月花神杯要上秋拍了?哦对了,记得昨天听朋友说保利的场子今天开,你杯子也在?” “嗯,想问问你去不去。” “这期有好东西吗?我倒没太关注。” 我笑了一下:“我那花神杯就是好东西啊,据说要到后面压轴,可能是倒数第二第三个开拍。” “咦?保利这次没收到好玩意儿吗?不是说你花神杯不好,可毕竟没凑齐,怎么可能压轴?” “呵呵,容我先卖个关子,您到了就知道了,咱们华天酒店见?” “……还说中午陪我女儿买衣服去呢,她又得嘟囔了,唉,好吧,你等我。” 北京华天国际酒店。 秋拍还没开场,已经有不少人不少车陆陆续续到了门口。 我在露天停车场的西北角入口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晏婉如的奥迪a8才姗姗来迟,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等戴着足以遮住大半边脸的宽大墨镜的晏婉如停好车,她折身回了入口处,推推鼻梁上的境况,很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拉着我往酒店旋转门走。她没穿正装,而是白牛仔裤加浅色纯棉长衫的休闲装束,很有股居家主妇的味道。 “路上有点堵车,早到了吧?” “没,也刚到而已。”悄悄瞥了眼她绕在我大臂上的手,我表情略略有点僵硬,总感觉被人看到不好,但晏姐似乎是真拿我当亲人了,不在意这些,我显然也不能明说让她撒手,只得强忍着不让自己脸红心跳,咳嗽一声道:“晏姐,待会儿进场的时候,能不能帮我领个拍,我把身份证给你。”我摸出钱包将新版身份证递给她。 晏婉如下意识地接过来,奇怪道:“你没拍卖牌?我还以为你早订了呢。” 我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保利的规矩比较严,即使是拍品的主人也没办法不交押金就拿拍,呃,我钱都花在花神杯上了,不瞒你说,身上就还千八百块钱,实在是没钱交押金,咳咳,你看……”北京拍卖会不比其他二线城市,纵然一些小拍,押金也要十万二十万往上,像春拍秋拍这类大拍卖,更是得五十、一百万的档次。 一听,晏婉如没好气地揪揪我鼻子头:“好啊,原来是交不起押金才想起叫你姐来呀?” 我急忙摆手:“没,真没,呃,喘不过来气了,别揪我鼻子了行不?” 晏婉如笑着在我脑门上弹了一把,“你啊你,真是个傻小子,说了俩花神杯送你,你偏生不要,现在没钱了吧?让我说你什么好?” 说话间,我们已是走进酒店,问了个服务员,旋即往办手续的地方走去。 “待会儿不就有钱了?”我揉揉痒痒的鼻子,神秘兮兮地看了晏婉如一眼:“我那套花神杯真是这场秋拍的最后几个压轴戏,那个,咳咳,一不小心,我把最后那只月季花杯也收来了,现在是十二只一套。” 晏婉如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温婉一笑:“吹,接着吹。” 我汗了一下,“没骗你。” 晏婉如瞥瞥我,全然不信道:“我知道你运气好,可再好的运气也得有个限度啊?月季花杯几十年都没出现过,怎么就偏偏让你找到了?以为你晏姐这么好糊弄呐?”之前俩仨月我所有简陋过的东西在别人看来或许是运气,其实并非如此,我靠的全是前生的记忆,但不得不说,这回的花神杯收集,确实运气居多一些。然而仔细想一想,捡漏十几回了,才只有这次勉强称得上顺利,从某种角度讲,我自认为自己运气已经够差了,总是坎坎坷坷,真对不起老天爷给我的厚爱。 “是真的,不信你待会儿看。” “呵呵,编瞎话都不会遍,傻样儿。”晏婉如温温柔柔地横了我一眸子。 我郁闷地翻翻白眼,干脆也不解释了,跟着她到服务台办手续领号牌,不出我所料,保利秋拍的押金居然要一百万元整,这个数字想来会让很多准备凑热闹的人望而却步吧。我领到的是五百六十三号,晏婉如的是五百六十七号,567?嗯,好数字。 “喂,老张,我可老远就看见你了,怎么的?装不认识啊?” “老徐啊,哈哈,抱歉,没注意。” 我们后面,两个略带陕西口音的男子聊在了一起。 “瀚海开过的那场可没看你过来,是不是保利这边有你看上的古玩了?” “那可不,听说了么?这回可有五彩十二月花神杯。” “呦喝,那咱俩可撞车了,我也是奔那个来的。” 听到这里,晏婉如有些狐疑地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我:“花神杯啥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我瞅瞅她:“您说呢?” 只听那个叫老徐的男子呵呵一笑:“我就知道得撞车,一路上我听不少人谈论那套杯子了,纯青花的十二月花神杯还好说,头几年有过几次交易记录,可那一整套五彩的花神杯却从没跟拍卖会上露过面,尤其那只月季花杯,好像除了故宫博物院里的一只外,世界上就这么一只了,呵呵,物以稀为贵啊,你说说,争的人能少吗?” “是啊,我也没抱什么希望,倒是有件青花笔筒我觉得可以争一争,至少价格上不会太高。” 晏婉如已经愣住了,“靖,怎么回事儿?” 我勾起苦涩的嘴角:“都告诉你我找到月季花杯了,你还不信。” “你说的那么随便,我能信吗?”晏婉如急急拉着我走到角落没人的地方,“快说,你从哪弄来的?” 我道:“一朋友家里,呵呵,偶然,赶巧了。” “又是偶然?”晏婉如无语地看看我:“见过运气好的,可没见过你这么好的,你……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啊?” 我一耸肩膀:“那天我不是问过你花神杯有没有高仿品吗?其实那时月季花杯就在我手里了,后来我说晚上去您家想给你个惊喜的,结果你不在,这两天你录节目又关了手机,我想告诉你也没机会呀,怎么了?” “没什么。”晏婉如有些遗憾地摇摇头,随后挂上温暖的笑意,捏捏我脸蛋:“你这个运气好的小东西,真服了你了。” “别,该是我服了你。”我气闷道:“我都结婚了,我老婆也比你大,别叫我‘小东西’行不?” “呵呵,姐就叫了,你能把姐怎么地?” “……汗,叫就叫吧。” 时间差不多到了,大家都奔着西侧的大会场鱼贯而入。 我和晏婉如找了两个中后排的位置坐下,感受着四周热闹的氛围,我兴奋的情绪又被勾搭了起来,不过想着花神杯下午那场才开拍,我心头不免掠上几分浮躁,呼了口气,尽量稳了稳心思。 即使坐了下去,晏婉如仍旧挽着我的手没撒开,这时,她突然对着门口的方向笑着点点头:“金大哥,老藏,也来了?” 两个中年人齐刷刷地看过去,目光疑惑了片刻,便释然开来。 那叫金大哥的人笑道:“哟,是小晏啊,呵呵,你遮得可真严实,害我差点没认出来。” 老藏也道:“晏老师,看上哪件玩意儿了?” 晏婉如微微一摇头,动了动缠在我胳膊上的手臂:“不知道呢,之前没看预展,这次主要陪我弟弟来凑凑热闹。” 聊了一会儿,俩人离开到了前面的位置。 接着,晏婉如又和不少刚进会场的熟人打了招呼,看得出,她人缘不是一般的好。 十分钟后,保利的工作人员宣布秋季拍卖会正式开始,拍卖师上台致词。 反正对于其他拍品我的兴趣不大,便侧头道:“……我那杯子,你觉得能估价到多少?” “历史上没有拍卖成交的记录,不好说。”晏婉如想了想,道:“不过拍好了,应该能到七百五十万。” 我吓了一跳:“不是吧?能过七百万?” 晏婉如慢慢一点头:“虽说一单个花神杯在拍卖会上的成交价最高能到二十六七万,算下开,乘以十二的话,也就三百万左右,但既然成套了,显然不能按简单的加减法计算,我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吧,好比现在有一只能拍到一个亿的元青花,如果你把青花罐口磕碎了一个角,用这个不完整的罐子去上拍卖,我估摸连两千万也到不了,因为残器和整体的差别太大了。” “那七百五十万也太……”我的心理价位是六百五十万,这个还算靠谱点儿。 晏婉如浅浅一笑:“谁知道呢,在拍卖会上,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 我呼吸有些急促了,如果真像晏婉如说的那般拍到七百五十万,顺义那套别墅就有着落了,那么大气派的房子,我爸妈和邹姨肯定会喜欢。 “五万!” “六万!” “七一六号六万……六万一次……六万两次……” 那头的已是叫上了价。 跟我前几回参加的拍卖会不同,秋拍的场面明显要火爆一些,大家都没有让来让去的念头,一上来就势同水火般地开始了竞争。我也没有闲着,趁着花神杯没有开拍的当口,我虚心向晏婉如请教着古玩知识,从上午到下午,保利的每一件拍品都得到了晏姐细心的指点,不但告诉我如何鉴别它们,甚至还将那堆古玩背后的事情讲述给我听,比如犀牛角为什么能拍到天价,比如一件清朝的官窑为何比明代的还要值钱,等等等等。 下午三点四十分。 拍卖师手指大屏幕的一套茶杯道:“清康熙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口沿外撇,弧腹,圈足。器形小巧精致,胎体极为轻薄,有玲珑剔透之感。一花一月,并配以相应诗文装饰,尾钤‘赏’字印章,至为珍贵。”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下面好像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拍卖师紧了紧手中话筒,故意沉吟了几秒钟,才道:“起拍价格四百万,每次举牌固定加价十万元,好,下面开始竞拍。” 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举牌的了,而且一下就是三个人。 “四百一十万……” “四百二十万了……” “四百三十万……还有没有叫价的……四百三十万……” 如何订起拍价格也是一门学问,其实要我的意思,十一只杯子就勉强能拍到四百万了,这套整齐怎么也得五百万起拍吧?但郝哥却认为不妥,他说既然不担心杯子会流拍,那就要给它们留一些竞价的空间,不要一开始就杀掉那么多拍主,从低到高,大家一口一口叫上去,借着热闹的气氛和势头,说不定能拍到更高的价位。在这方面,郝哥是专业的,我当然要听他们,也就同意了四百万的起拍价。 稍一走神,我发现价格居然过了五百万。 “五百一十万……三三六号的五百一十万……” “五百五十万!”方才跟晏婉如打过招呼的那个金大哥开口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口音像上海人的老板举牌大声道:“五百七十万!” 几秒种后,一其貌不扬的中年女性慢慢举起拍牌。 拍卖师手掌指着那边道:“五百八十万……一六七号的五百八十万……还有出价更高的么……五百八十万一次……噢……五百九十万了……一八八号的五百九十万……哦那边……六百万……二八五号的六百万……六百万一次……还有竞争者吗……难道一套从未在市场上出现过的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只值这个价位么……噢……那里……六百一十万了……” 这时,晏婉如笑着看过来,轻轻拍拍我的手:“势头还不错。” 我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希望能到你说的价格吧,就算没戏,能有七百万我也满足了。” 那头的金大哥又举牌了。 拍卖师的情绪很高涨:“六百三十万了……六百三十万一次……还有没有……还有没有……诶……三六七号的六百四十万……噢……六百……”他的手臂指向三处接连举起的号牌,“……六百七十万……” 一个陌生的面孔忽然喊道:“七百万!”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再高点,再高点。 “别那么紧张。”晏婉如摸摸我的头发:“放心吧,七百五十万肯定没问题。” 我稍稍一楞:“你这么肯定?” “那当然。”说罢,在我错愕的视线下,晏婉如高高举起右手的567号牌子:“……七百五十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5章【再弄一套花神杯!】(求订阅!) 当七百五十万的天价从晏婉如嘴里喊出来的那刻,全场煞那间噤若寒蝉,没有人说话,几乎一大半的人都齐刷刷地回头看向中后排的她,要知道,先前的一个价格可是七百万整,就这么活生生蹦上了个五十万的台阶,在拍卖现场是十分少见的事情,而且,保利官方鉴定团对五彩十二月花神杯的估价是500万至600万,从这个角度看,七百五十万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拍卖师似乎也被震住了,失神了片刻,马上兴奋道:“……七百五十万……五六七号的七百五十万……到此为止了吗……康熙五彩真的到此为止了吗……七百五十万一次……还有没有竞争者……” 呼啦,议论声此起彼伏。 “那人谁呀?七百五也敢喊?” “是啊,我看七百万就够离谱了,她怎么一下加上去五十万?” “嘘,小点声儿,那人好像是晏婉如晏老师。” 我一下就惊了,急忙拉了一把晏婉如:“我说你咋那么肯定能到七百五呢!晏姐!你这是干什么?”我眉宇间泛起一丝愠怒:“是,杨村那场泥石流我救过你一次,但我是把你当姐姐看待,我救你也是理所应当,但你要为了还我的情就想变相用这个方法给我钱,你觉得这个情我能领吗?” 晏婉如没好气地刮了我鼻子一把:“小东西,你急个啥,你真以为我是为了还你请?” 我不置可否地眨眨眼:“难道不是?” “你太低估一套完整五彩十二月花神杯的魅力了。”晏婉如苦苦一笑,两手在虚空一摊开:“我也是个收藏爱好者,也是个对康熙五彩有着浓厚兴趣的人,你说,碰见这么件百年不遇的花神杯,我能不争一争吗?” 我不确定地看看她:“你真想要?不是糊弄我吧?” “有这个必要吗?”晏婉如丢了我个小白眼:“杯子太难得了,你晏姐想要得都快疯了。” 闻言,我顿时懊恼地一拍脑门:“我当初看你见我有八九只杯子的时候很不在乎,我还以为你对康熙五彩不感兴趣呢,加上联系不到你,我就直接上了拍卖会,唉,谁知道你一直在等整套的花神杯啊,怪我怪我,早知道你有这个心思,我还上什么拍卖会呀,咱们直接私底下交易,给点钱意思意思不就结了?” 晏婉如揉揉我头发:“得了吧,我看这样最好,省得你一两百万卖给我,我也不敢要呀。” 呃,确实,比起那点钱来,我这人更看重面子,她要真拍出七百多万买我花神杯,我也不好意思拿。想到这里,我无奈把她摸在我脑袋顶上的小手儿拿开,“这次怨我,是咱俩没沟通好,唉,七百五十万啊,白便宜拍卖会将近一百万的佣金了,再加上税,又是笔不小的数目,嗯,要不然等拍卖结束,我把打过来的钱退你一点?” “用不着。”晏婉如伸手一指前面:“谁说这杯子就一定是我囊中物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被晏婉如称作金大哥的人赫然举起了拍牌,“……七百七十万!” 拍卖师手一伸:“七百七十万……五一六号的七百七十万……还有哪位要出价儿……” 刷,又一个刚刚与晏婉如打过招呼的深圳老板出了牌。 “……七百八十万……七百八十万了……” 议论声再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气氛骤然紧张。 我表情一愕,我了个晕,居然还有出价的?这帮人疯啦? 没等我琢磨过味儿来,晏婉如蹙着眉头思索稍许,再次举牌——七百九十万! 那主席台旁边站着的两个保利工作人员微微怔怔,不禁相互对视一眼,好像官方也没料到五彩十二月花神杯能走到这个价位。 不过这还不算完,一个穿着西装、明显是秘书打扮女人拿着手机说了几句,最后,毫不犹豫伸手出了牌子。 “……八百万……一一六号出价八百万元人民币!” 晏婉如苦涩地摇摇头,慢慢松开了抓着拍牌的手,“呼,算了算了,无论买家卖家都是得交佣金的,拍到八百万,意味着要拿九百多万才能把杯子买到手,上回刚跟你那买了纯血大红袍,现在手里只能九百多万了,可没钱再争喽。”重新挽住我的手,晏婉如撩了撩头发帘,“看来回去后得趁着其他拍卖公司秋拍没结束赶紧处理几件东西,不然手里没钱可不行。” 我有点发蒙:“这花神杯真值这么多钱?” “早说了,在拍卖会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等着看吧,我觉得几位大老板还没出手呢,价格应该还能再高一些。”晏婉如附耳过来,悄悄指指方才举牌的女秘书,“这人我经常在拍卖上看到,据说是一个房地产商的秘书,对瓷器尤为热衷,年初的春拍上,有一件两千多万的官窑就是被这人拍去的。” 我吐了口气,自欺欺人地按住胸口,防止让心脏跳出来。 “……八百万一次……”拍卖师目光环扫着台下,“……一一六号……八百万两次……” 突然,一穿着非常朴素、相貌极其寻常的中年人举起牌子:“……八百二十万!” 我呃了一声:“晏姐,这人谁?” 晏婉如从后面看了看那人侧脸,一摇头:“瞅气质不像是老板,可能是代理人吧。” 另一头的女秘书动着嘴唇跟手机里说着什么,不多会儿,举牌喊道:“……八百五十万!” 偌大的宴会里已经有不少人倒吸着冷气,窃窃私语声登时消失不见了,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女秘书和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人也没打电话,兀自沉默了几秒钟后,慢慢举起手,铿锵有力道:“八百八十万!”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晏婉如也是瞳孔一缩,表面很是意外。 这时,拿着手机的女秘书得到了指示,挂掉电话,没再出声。 “八百八十万一次……”拍卖师和保利工作人员眼中均闪烁着光芒:“……还有出价更高的么……八百八十万……八百八十万两次……”看着鸦雀无声的人群,拍卖师徐徐举起手中的小锤:“……最后一遍……八百八十……” “九百万。”一个一直都未曾开过口的半老徐娘轻轻吐出几个数字。 拍卖师一愣:“……九百万了……一一八号的九百万……九百万一次……” 出到八百八十万的中年男子皱起眉头,快速拨通电话询问者什么,末了,没再说话。 “九百万两次……”在我心惊胆战的视线下,拍卖师朗声道:“……还有比九百万更高的出价者没有……九百万……三次……”咚的一声,小锤子落到了桌上,拍卖师平手一指中年妇女的方向:“成交,清康熙五彩十二月花神杯最终由一一八号以九百万元人民币拍得,让我们恭喜她。” 掌声响起。 中年妇人微笑着对大家点点头,“谢谢。” 直到从华天酒店走出来,钻进晏婉如的a8车里,我脑子里还晕晕乎乎的呢,接过晏姐递来的娃哈哈矿泉水,我拧开盖子,咕噜咕噜,猛地往嗓子眼里灌了几大口,呼,九百万?单个杯子都没有超过三十万以上的拍卖纪录,一整套十二只竟然生生拍到了九百万之多!这已经完全超乎我的预料!估计也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数字!太夸张了! “呵呵,瞧你那傻乎乎的样儿,想什么呢?”晏婉如把车钥匙一拧。 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我实话实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得了便宜还卖乖,想笑就笑吧,这回你可美了。” 是啊,那可是九百万,砸谁头上谁不得乐疯了?不过见晏婉如脸上略有些遗憾的色彩,我终究还是没有把心中的喜悦放到表面上,而是咳嗽一嗓子:“咳咳,这次是咱俩信息没沟通上,下回我再收到什么好玩意儿,一定给你打电话,你别再关机就行了。” 晏婉如把车开出停车场,从反光镜里笑着瞅瞅我:“别往心里去,只是有些可惜而已。” 我道:“你真那么喜欢花神杯?” “全世界除了北京故宫里那套以外,就只有这套花神杯了,你说我能不喜欢吗?”晏婉如玩笑道:“咦?你那是啥眼神儿?怎么的?还要给姐再弄一套来?呵呵,你觉得可能吗?走吧,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再弄一套? 我失神了半晌,忽地,呼吸一滞,心头豁然开朗! 从拿到月季花杯后,我心思就全放在秋拍上了,只想着它能拍到多少多少,根本没顾着想别的,晏婉如的话一下提醒了我! 对啊! 为什么不再弄一套? 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 我手里可还有一只月季花杯呢!! 只要花点钱把晏婉如朋友那套十一只花神杯收到手,我不就又有一个九百万进账了吗? 上哪找这么好的事儿去!! …… 【ps:急求vip第一章、也就是第108章的订阅,几分钱的事儿,帮咱订一订吧,谢了,>_<一同鄙视万恶的网文盗版!】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6章【又要发财了】 越想越觉得这是个难得的赚钱机会,我心里拿定主意,一抬头道:“晏姐,麻烦先送我去趟牛街,我在那头租了个房子,先去拿点东西。” 晏婉如点点头,一扭方向盘笑道:“想起什么来了?这么高兴?” “呃,没什么。”沉吟片刻,我决定给晏婉如个惊喜,就暂时没告诉他我自己的打算,等车子掉转了方向,朝西南边驶去,我把矿泉水瓶放下,问道:“你上回说过有十一只花神杯的那人,他家住哪儿?” 晏婉如狐疑地侧侧头:“问这个干嘛?” 我哎呀一声:“你就告诉我吧,过会儿再跟你说。” “他住王府井那带的长安街上,离你家倒是不远。”前面是红绿灯,晏婉如踩下刹车回头看看我的眼睛:“噢,刚才跟酒店时忘了告诉你,那人你见过,就是举过几次拍牌的金大哥,他不是纯粹搞收藏的,只是业余爱好。” 我恍然大悟:“哦,我说他干嘛死乞白赖跟你争呢。”我记得金大哥方才叫了八百万左右,可见他对花神杯的兴趣极大。 晏婉如笑了笑:“金大哥这人很有意思,跟我差不多,属于那种追求完美的收藏者,他看市场上没有出现整套的五彩十二月花神杯,才动了收集的心思,花了这么多年收来了十一只杯子,结果谁想到被你给抢先寻见了月季花杯,他啊,现在肯定郁闷着呢。” 我一迟疑,道:“要是太过追求完美,那你说,既然市场上已经有了花神杯,他那十一只还会不会留着?”这是我面临最大的难题,差一只两只杯子的话,托晏婉如找一找兴许还能收到,但差十一个就太多了,没有个一年两年绝对收不到,所以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金大哥身上,但……万一人家不卖呢? “我怎么知道。”说罢,晏婉如稍稍一怔:“你什么意思?” 我道:“要不你跟金大哥联系一下,我想跟他认识认识。” 晏婉如稍显诧异道:“干嘛?” 我道:“呵呵,您就当是探讨古玩吧,等回来我再告诉你。” “他又不是专业弄古玩的,只是涉猎几个小类别,鉴定知识更不用说,估计还不如你,你能跟他探讨出啥?” “哎呀呀,聊聊天还不行吗?” “人小鬼大!”晏婉如白了我一眼:“也不知琢磨什么坏主意呢,搞不明白你。” 不久后,车开到牛街路口时,晏婉如还是给那人打了电话:“……喂,金大哥,我晏婉如……呵呵,怎么听你情绪好像不大好……得了……我何尝不是,要不是提前没准备好闲钱,我也打算争一争那花神杯呢……是啊,太难得了,错过了这次,以后哪找这种机会去……唉,可惜了……对了,你现在跟哪呢……回家的路上?嗯,有点事……不是我,是我弟弟想找你……见面再说吧……”晏婉如捂着话筒问我:“什么时间?” 我道:“金大哥要是有空,一个小时以后?” 晏婉如一点头,对着手机道:“我弟弟说一小时后……成……嗯……那就这样,拜拜。” 等晏婉如这边约好了人,我下了车快走几步,拿钥匙开门,并将那只包好的月季花杯放进书包里,想了想,觉得还差点什么,垫着书包一皱眉,哦,我才想起来,我手头一分钱都没了,想要收下那十一只杯子,起码也要三百五十万以上吧? 怎么办?上哪找钱去? 我知道管晏婉如伸手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几百万,她不可能不借我,但我不想这样,能靠自己的时候就要靠自己,否则全指望着别人,心理上总会产生些变化,依赖感太强绝对不是件好事儿。 定定神儿,我给小郝打去了电话,“喂,郝哥。” “哈哈,顾靖啊,你那套杯子可在秋拍上出了大风头,负责人和一行领导都没想到能拍出九百万的天价,这可破了五彩记录了,先恭喜了啊。”小郝心情似乎不错,我估摸是拍卖价格越高,他的提成也越高,“我给你算了下,刨除佣金和税金,你能拿到手的总共有七百八十万,呵呵,你小子可发了,别忘了请我吃饭啊。” “一定一定。”我道:“您忙着呢?” “秋拍完事儿了,暂时能喘口气,怎么了?” “嗯,有点事想请您帮忙,是这样,我这边突然有点情况,急需一笔钱,您看保利方面能不能提前把拍卖的钱打我账户上?” “哟,这可不合规矩。”郝哥的声音很为难。 一般拍卖结束,要几天到两个星期内才会把钱付清,可我怕夜长梦多,等不了那么久了,便道:“您看能不能跟上面商量一下,咱们也打过几次交道了,信誉方面没问题吧?而且花神杯在保利那边,就算对方的拍金暂时没到,东西也跑不了。” “以前可没有这个先例,我看很难,除非那人现在就把钱到账。”郝哥道:“再说,保利这边的资金也不宽裕,肯定没法拿七八百万给你的。” 我道:“也不一定非要全款,四百万就够了,您看?” 沉默了稍许,郝哥道:“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嗯,我给你问问上面吧。” “好,麻烦了。” “待会儿给你打过去,先挂了。” 我走出屋子,反手锁上门,往不远处路边停着的奥迪a8走去。 等快到了时,铃铃铃,郝哥的电话来了,“……顾靖,我们副总刚刚也在这边,我试探着问了他一下,结果副总还真答应了,没问题了,这边已经在安排,过几道手续后,四百万马上就到你留下的那个账户里,副总还让我告诉你,有机会再合作。” “行,以后收来了好玩意儿我肯定还找您,谢谢郝哥了。” “别客气,你忙你的吧,别耽误正事儿。” 放下电话,我轻轻呼了口气,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就看金大哥打不打算卖杯子了。 若能到手,我又要发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7章【大赚一千二百一十万!】 王府井南头的长安街路段。 开进一个高档住宅小区,晏婉如把车停进院里的地下停车场,锁好车,挽着我手走上来,她边回忆着金大哥家的住址边在两栋楼之间穿行,末了,还是没想起来在哪,只得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询问,听到是三号楼五单元后,晏婉如才拉着我拐了个弯儿,进了斜对面的灰色楼栋。 叮咚,叮咚,叮咚,晏婉如按下了501的门铃。 防盗门开了,勉强挂着笑容的金大哥做了个请的手势,把我们让进屋里。客厅里有个中年妇女正在提着电热水壶沏茶,应该是金大哥的妻子了,我们相互打过招呼,金大哥便一指沙发让我们坐下,“……小晏可是稀客,还没吃饭呢?我刚跟饭馆点了几道菜,晚上跟这儿吃吧。” 晏婉如痛快地一点头:“行,我也吃吃大户。”看得出,他俩私交还不错。 金大哥的妻子闻言不由噗嗤一笑:“小晏,你这话不是寒碜我家老金么?在你这个大富婆面前,谁家敢称大户呀?”说完,她把一个冒着热气的茶杯推给我,“你是小晏的弟弟,咱们也都不是外人,我就叫你小靖吧,来,喝茶,这是一亲戚出差带回来的毛尖儿,尝尝味道。” 我捧住杯子:“谢谢。”浅浅抿了口,茶汤很香,缭绕在舌尖久久没有散去。 金大哥的妻子笑着坐到我们身旁:“对了,没听老金说你还有个弟弟啊?” 晏婉如笑呵呵地摸了摸我的头发:“认的干弟弟。”语气一顿,她又加了一句:“不过比亲弟弟还要亲。”据我所知,晏婉如好像只有个哥哥,我跟她屋里曾见过她哥哥的遗相,听说去世很久了,不过具体怎么回事,我自然不好多问。 捞了一会儿家常话,晏婉如看向一直没言声的金大哥:“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金大哥再没了拍卖会遇到时的健谈,显得很沉默,叹息着摇摇头:“十几年辛苦白花了,我能高兴的起来么?从当初刚做生意的那会儿,我就开始研究五彩,后来专门盯上了康熙五彩的十二月花神杯,一年收一个,就盼着哪天能找齐一套,跟人显摆显摆,结果呢,唉,月季花杯这个坎一下把我拦住了,我足足找了三年啊,一点线索都没有,也不知道今儿个保利这套是从哪来的。” 金大哥的妻子道:“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晏婉如看我一眼,见我没说话,她也没点破,“……不在这一时,以后会有机会的。” 金大哥摇头道:“悬了,唉,不说这个了,嗯,你弟弟找我是?” 我接话道:“没啥事儿,主要我也特别喜欢康熙五彩,想跟您取取经。” 金大哥苦笑了一下,下巴努努晏婉如的方向:“你姐在这方面是当之无愧的权威,跟我取经?我这半斤八两的鉴定水平,那纯粹是误人子弟。”喝了口茶水,他道:“怎么?你也是玩收藏的?我看你年纪不大啊?” 晏婉如亲昵地抚着我的后脑勺道:“可别小看我这弟弟,他赚钱的本事连我都比不了。” “是吗?”金大哥意外地瞧瞧我:“哦对了,上回你姐问我花神杯卖不卖,就是帮你问的吧?你收集几个了?哪个月份的?”说起这个,金大哥稍稍来了些精神头。 我摸摸鼻子道:“现在手里一个都没,所以听说您收了十一只,就想过来见识见识。” “哦,这样啊。”金大哥站起身,“等我给你拿去。” 晏婉如古怪地目光在我脸上转了转,却没插话,跟金大哥的妻子聊起来。 不多会儿,金大哥抱着一个大盒子从卧室里出来,我立刻迎过去,把茶几腾出空地,让他将盒子放下,掀开盖子,我问了句“能不能上手”,征得金大哥同意后,才谨慎地取出花神杯,挨个鉴定着。我知道晏婉如可能已经看过这十一只杯子了,她的话自然是权威,但为了保险,我还是一一审视了一遍。 嗯,基本没问题了,是真的。 我赞叹地一点头:“……真漂亮。” 金大哥一摇脑袋,“可惜啊,差了最重要的一只月季花杯。” 眨眨眼睛,我试探道:“那您以后是怎么打算的?继续找?” “呵,花了三年都没见到月季花杯的影子,再找下去也没什么戏了。”金大哥把一只水仙花杯拿在手中把玩了几圈:“留着吧,以后传给我儿子,看看他跟这套五彩十二月花神杯有没有缘分。” 我一定神,却没有急着说出来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起别的。 六点钟左右,饭馆送菜的服务员敲开了金大哥家的门,我们几个人围在餐桌前,边吃饭边说说笑笑着,气氛很融洽,我和金大哥夫妇俩的关系也渐渐拉近了一些。 席间,跟金大哥探讨完一个古玩话题后,我觉得差不多了,就故作随意地吃了口菜,道:“金大哥,您生意越做越大,没准备把花神杯卖了吗?毕竟多一点流动资金对公司的发展总是好的吧?” 金大嫂一听,登时放下筷子:“诶,你这话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即便古玩能升值,可干什么也没做生意来钱快啊,早就跟他说让他卖了卖了的,他偏偏不听,非要做那民间第一个收集全花神杯的人,现在倒好,让人抢先了吧?” 金大哥没好气道:“玩收藏又不都是为了赚钱。” 金大嫂撇嘴道:“不赚钱你吃什么?喝什么?净说那个,当初要不是你撺掇我说要把花神杯收全就能大赚一笔,我能同意你买杯子吗?好歹也是几百万,放到公司里做出多少笔单子呢?” 金大哥道:“你知道今天保利拍卖的花神杯卖了多少吗?九百万!” 金大嫂毫不退让道:“人家那是十二只,是整套的,你这个呢?你找的着月季花杯吗?” 金大哥不说话了,闷头吃菜。 “小晏。”金大嫂看看晏婉如:“你说这十一只能卖多少?” 晏婉如一琢磨,“从今儿的架势上看,放到拍卖会上应该能拍到四百万,不过里面有佣金啥的,拿到手里的差不多能到三百五十万左右吧。” 金大嫂郁闷道:“差了一个杯子,价钱就少了一倍?” “那可不……”晏婉如为我加了筷子菜,道:“整套和不整套是完全两个概念。” 金大哥插了一句:“主要还是月季花杯没露过面,所以价格才高。” 我观察了一下金大哥的表情,“您要觉得行,要不卖我吧?” 三人都是一愣:“卖你?” 我只感觉右脚的鞋子被人踢了一下,不用看也知道是晏婉如,她正面带询问地盯着我眼睛看。我回了她一个微笑,没说什么,转头对金大哥道:“十一只杯子我都想要,您开个价儿?” 金大哥为难地皱皱眉,瞅了眼晏婉如:“小晏,这?” 晏婉如摊摊手:“别问我,我不清楚,他来之前可没跟我打过招呼。” 看得出,金大哥是不打算卖的,许是碍于晏婉如的面子,他犹豫着没有开口。 金大嫂倒是兴趣极大,拉了丈夫一把:“杯子不成套,你留着也没用,嗯?” “谁说没用。”金大哥横了她一眼:“我准备给儿子留着呢。” 金大嫂呵呵一笑:“儿子什么想法我还不明白?你给他留一笔钱,保准比留几个杯子更让他高兴!你信不信?” “还不是你惯出来的?一个比一个财迷心窍。” 见金大哥的语气出现了缓和的态度,我心中一松,期待的视线看向金大嫂。我清楚,有晏婉如在这里,即使金大哥想卖,也不会轻易开口的,否则万一我给的价钱少于他的预期,碍于面子他不好意思加价,他要是再改口说不卖,很可能影响到跟晏婉如的关系,所以,谈价的工作肯定是金大嫂从中周旋。 果不其然,金大哥不说卖也不说不卖,不置可否地吃着菜。 金大嫂眼睛一眯,“小靖,你想多少钱收?” 熟人之间买卖跟逛古玩市场买东西可完全是两码事,往往最先开口的第一个价位非常重要,而且从金大哥的态度看,我似乎只有一次出价的机会,心中反复思量了片刻,我拿定了主意,沉吟道:“三百七十万您看行吗?”这个价格,只能比晏婉如的估价高,而不能比她的低。 金大嫂一怔,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道:“你家是做生意的吧?” 我道:“没有,我也是没事弄弄古玩,才赚了几个小钱。” 金大嫂笑道:“哟,那你可比我儿子有本事,他就知道玩,一点正经事都不干,等他毕了业啊,还不知道能不能接下他爸的公司呢。” 我看到,餐桌的布微微有些晃动,似乎是金大嫂在桌子下面给金大哥试了什么小动作,具体含义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想来我给的价位应该能让他们满意。 之后,金大嫂也没再提花神杯的事儿。 吃过饭,她找了个借口把金大哥叫去了屋里,客厅只留下了我和晏婉如。 晏姐埋怨地瞥瞥我:“事先也不和我打个商量,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呵呵,先保密,等我把杯子收来再跟你说。”我往里屋看了眼:“你说有戏不?” “金大哥不是那种死板的人,既然月季花杯这么多年也没下落,你给的价格又这么高,嗯,应该没问题吧。” 还想跟晏婉如问点什么,却听得屋门一开,金大哥和金大嫂双双走出来。 这么快就商量好了?不会不行吧? 我有点忐忑,扯了两句旁的,旋即问道:“那杯子?” 金大嫂一指金大哥:“他啊,还是不想卖,非说给儿子留着。”我心里一沉,暗暗叹息一声,可紧接着,金大嫂却瞬间变了语气,气哼哼地瞥了金大哥一眸子:“不过这事儿我做主了,我可不想让儿子也跟他似的成天琢磨古玩,嗯,杯子你拿走吧。” 见金大哥没言声,我顿时一喜,“那行,您给我个银行账户?我现在把钱打过去。” 金大嫂拿起电水壶把我茶杯蓄满,“不用那么急,东西你拿走,钱不钱的哪天也无所谓。” 喝完了这杯水,在我强烈要求下,还是借了他家的电脑,从网银上给金大哥的账户转去了三百七十万块钱,又在他家坐了一会儿,等确认钱转到位了,我看看表,才把花神杯装进书包里,和晏婉如一起跟他们告辞。 出了他家小区,我难以掩饰心中的喜色,兴奋的表情全部写在了脸上。 走进阴森森凉飕飕的地下车库里,晏婉如好气又好笑地刮了我鼻子头一把:“傻笑什么呐?不就收了套不完整的花神杯吗?至于乐成这样?再说,你给的那个价钱本身就高出市场价格不少,还真以为捡了便宜呢?” 我全当没听见她的打击,笑道:“当然捡了便宜,而且捡了大便宜。” 晏婉如狐疑地看看我:“怎么个意思?” 我做贼似的四顾一望:“这里有人,先上车,上车再说。” 等钻进了奥迪里,确认周围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我嘿嘿笑笑,把书包拉到腿上,打开拉锁取出了那只装着花神杯的精致木盒子,将盖子一掀,让十一只杯子暴露在车厢里。 晏婉如柔媚地扇了扇睫毛:“神秘兮兮的,你说的大便宜在哪呢?就这个?” “是这个。”我从书包的暗兜里摸出一卷报纸,轻轻将其揭开,登时,一只杯身盛开着月季花的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呈现在晏婉如眼前,花枝随风摇曳,红花争艳,鲜活得仿佛随时都要跃出杯子一般。 “上帝!?”她一下就傻眼了:“你居然还有一只!你居然还有一只!?” 我怕她误会什么,忙道:“我可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啊,拍卖会之前你没仔细问我,我当时心思全在拍卖上,也没顾上说。” 晏婉如飞快把杯子拿过来,一口口吸着气,“你从哪找来的?怎么可能还有!?” “就是朋友家里,她家总共有七八只月季花杯,结果被当成了茶具一只用了二十年,期间摔坏了几个,只能最后两只了。”我勾了勾嘴角:“晏姐,花神杯又凑齐一套了,呵呵,这算不算是捡了大便宜?” 晏婉如的心思似乎全在杯子上,没听到我说话,她一个个将它们捧在手中把玩,眼中泛起浓浓的喜爱,“……真好,嗯,真好。”她一遇见喜欢的东西似乎就会把“真好”俩字挂在嘴上,看来是真动了心。说完,晏婉如一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我呃了一声,摸摸自己的脸:“看我干嘛?” 晏婉如露出两个酒窝:“……你说呢?” “呵呵,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拿走。”我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不过亲兄弟明算账,你可别以为你是我姐就能少给我钱,差一分都不行。” 晏婉如敲了我脑门一下:“贫嘴,说吧,多少?” 我脸色稍正了些许:“我知道我说四百万卖你你肯定也不干,这样,六百万,总行了吧?” “你啊你!”晏婉如斜了我一眼:“拍到九百万的东西,你卖我六百万?” “那不一样,还有佣金呢,我到手的才不到八百万。” “可买家也有佣金啊,九百万拍下来,得花一千万出头才能拿到手。” “哎呀,你就拿着吧。”我佯作要枪她手里的杯子:“你要觉得不妥,我可拿去拍卖了。” “去!别抢!”晏婉如笑着把我的手打开:“知道了,杯子我拿走了,钱晚上到账。” “呵呵,这才对嘛。” “姐猜你上辈子肯定是个小坏包,要不然这辈子老天爷为啥送你这么好的运气?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路上,莲莲打电话催晏婉如带她去北辰买衣服,两边不顺路,我就没让晏姐送我回家,而是去车站坐公交车回了牛街的小平房。 等到大概八点钟左右,我上网查了下网余额。 我晕! 那半个小时前的一笔转账单子让我重重一拍脑门——八百万!晏婉如给我转了八百万! 我说她答应得那么痛快呢,原来是根本没打算按我说的价格来。我郁闷不已,抬手摸到键盘上刚准备把多出的二百万打回去,但想了想,又摇头作罢,晏姐的性格我再了解不过了,就算把钱转回去,第二天保准还得回到我的账上。 算了,不矫情了。 跃跃欲试地搓搓手,我点开电脑上的计算器软件算了算这次的收获。 保利拍卖那里我能拿到七百八十万,加上晏婉如的八百万,减去买金大哥杯子的三百七十万,最后的收益…… 我愣了一下,顿时口干舌燥起来,这次的收益居然达到了一千二百一十万! 我去! 这可是我重生以来赚的最大一笔钱了! 现在别说买一栋别墅了!两栋也不在话下!! …… 【ps:有条件的帮忙订阅一下vip第一章吧,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8章【买别墅】 这天早晨。 我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笔记本电脑,上工商网银查询账户余额,果不其然,保利拍卖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剩余的钱还没给我打到账上,看来那拍下花神杯的中年妇女仍没有结账,应该还得等几天了,嗯,不过不要紧,先把房子看好吧,等钱到了再买。有了一千二百万,我选房的空间自然加大了许多,原先顺义那套采光不是很好的五百多万的“破”别墅我显然已经看不上眼了,准备买一栋上档次些的。 刷牙洗漱,换了身整整齐齐的衣服,我提着sony笔记本出院打了辆出租车。 “师傅,打个商量?” “什么事儿?”司机回头看看我。 我道:“我想包您半天儿车,主要是去郊区的别墅区看看房,顺义啊,通州啊,怀柔啊,嗯,暂时先订这三个地方吧,行不?” 司机一犹豫:“……好。” 商讨好价格,司机一踩油门,车子顿时朝北边行去。 花了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我把北京的八大别墅区中的三个都转了一遍,当然不是细看,属于走马观花的那种,若真一栋栋地溜达,估计两天也走不完那几个别墅区。等司机师傅载我回到了牛街十字路口,我手里已是多出了厚厚一沓别墅宣传资料,跟路边小摊要了一个加俩鸡蛋的煎饼,我往宣武医院东侧马路对面的小花园里一坐,一边吃,一边分析着该买哪栋。 不久,我看得有点眼花缭乱了,揉揉眼睛,往凉亭的石柱上一靠,吸着草籽味道的新鲜空气,享受着晒在身上暖暖呼呼的太阳光线,还真有几分惬意。闭了会儿眼,我拿过笔记本电脑来,开机连线,上网开了qq。这个本子是那种家用的镜面显示器,户外光线太亮,略微有些反光,加上电池电量的关系,没办法将屏幕调到最亮,所以桌面上的东西看不太清楚。 滴滴滴。qq消息提示音响了。 我点开一看,“……在干什么?”是碧玉发来的,她居然在线。 我快速打字过去:“闲得无聊,外面公园里坐着呢,你在哪?” 碧玉:“……家。” 我记得上次去袁雅珍父母家时没看到有电脑,她说的家应该是牛街了。我往北边瞥了一眼,打字道:“最近怎么样?一直没见你上网啊?是不是家里有事儿?”这话纯粹是明知故问了,算起来,自从那回我俩确定网恋关系,她给我视频脱衣服后,我好像就没再跟网上见过她,发了几次消息都没得到回音。 那头停顿了十几秒,碧玉:“嗯,债主追上门,工作也丢了,后来又病了,就一直没开电脑。” 我:“现在怎么样了?” 碧玉:“遇见了一个贵人,帮我还了钱,问题都解决了。” 我呵呵笑了笑,敲击键盘道:“那就好。” 碧玉:“老公,视频吗?” 汗,好久没听袁姐叫我老公了,感觉真怪。我苦恼地抓抓鼻子,回复了一个字:“嗯。”虽然自己怎么也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我对这个岁数比我大了很多的袁雅珍还是有那么一点歪想法的,咳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和年龄无关。 吧嗒,视频窗口蹦了出来。 我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起来,回头往四周看了看,扭了扭身子,尽量挡住显示器不让别人看过,呼了口气,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袁雅珍还是像前几次视频里那样,没有将摄像头对准脸,只是对着脖子以下腰部以上的位置,只见画面里的她用修长的手指将白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文胸的黑色蕾丝花边。 碧玉:“好看吗?” 我喉结涌动:“……嗯。” 慢慢的,她纤细的小手儿从键盘上拿下来,往下一伸,轻轻挑开皮带扣,摸进了西裤里。 二十分钟后。 我有种欲火焚身的感觉,拍拍脑门强自冷静下来。 视频里的袁雅珍正拿餐巾纸擦着手,不多会儿,她打字过来:“老公,我下线了。” “好,改天再聊。”为了看得更清楚,方才我把屏幕亮度调到了最大,用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笔记本也快没电了。 我合上电脑放进包里,故意跟外面拖延了点时间,才拐弯进了牛街小院。 门被里面反锁上了,我推了两下没推开,就敲了敲玻璃,咚咚咚,“姐,你回来了?” 吱呀,袁雅珍把门打开,嗯了一声:“刚到家一会儿。” 她右手随意地抓着我的大臂,拎着我进屋,我侧头看了下,她塞在腰带里的衬衫皱巴巴的,似乎有一小块被阴湿了,而且那只挽着我的手,好像就是刚刚她伸进裤子里的那只,呃,我脸上不禁一热,“病好了?” “昨晚就没事了。”里屋的电脑开着,画面显示着股票k线图。 “小龙呢?” 袁雅珍托着古板的脸庞给我倒了杯茶水:“上学去了。” “今儿个您俩不走了吧?” “嗯。” 我不是个会聊天的人,袁雅珍也是个不冷不热的性格,所以我俩在一起基本是一问一答的架势,很难聊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题。三言两语后,袁雅珍告诉我待会儿她原来银行的同事要来家里,旋即便坐到电脑旁,认认真真地琢磨着一只叫赣粤高速股票的各项k线指标,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下手。 我没打扰她,把sony本子充上电,电话突然响了。 “顾靖,忙着呢?”是郝哥的声音。 “没忙,家里闲着呢,您有事儿?” “是这样,负责人让我打电话给你说一声,已经把剩下的三百八十万打你账户上了。”郝哥解释道:“因为那天提前给你打了一笔,别到时候弄错了,你查一查对不对。” “好,多谢了啊。” 挂下手机后,我就上网查了下,果然,款子全部到位,现在卡里余额是一千二百多万。 我略微有些唏嘘,上辈子跟古玩城累死累活的打工,寒假暑假加起来的工资也都到不了一万块,谁能想到这辈子只随随便便动动嘴皮子,就有千万的收入啊?差距太大了!看着电脑上那一长串数字,我身子骨难免飘飘然了些,定神想了想,见时间还早,我便对袁雅珍道:“姐,我出门一趟,可能要晚一点回来,要是赶不上,你别等我吃饭了。” 袁雅珍绷着脸蛋摇摇头:“你去吧,多晚都等你。” “别,我没谱。” 她站起来给我理了理衣服领子,“注意安全,多晚都等你。” “呃,那我尽量早点。”没再说什么,我瞄了眼她苗条的身材,快步出了屋。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袁雅珍这种仿佛是七八十年代旧社会保守的女性,能在视频聊天中展现出极为放荡的一面?反正,直到现在我也无法完全将袁雅珍矛盾的两种性格联系到一起。 路上,我摸出一沓子别墅资料,做着最后的筛选工作。 北京的房价无疑很贵,各地区差异相当明显,比如南四环洋桥一带,房价约莫两万一平米,比如鸟巢水立方附近的楼盘,最高的能达到十万一平米,离谱极了,倒是房山顺义这些远郊区的房价相对便宜一些,也是别墅区最好的扎营地。 琢磨来琢磨去,我最后还是把目标放在了顺义的碧海花园。 倒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上回来的时候对这里印象不错罢了,环境很雅。 长途跋涉地再次来到顺义,进到碧海花园的售楼处,我随便找了个工作人员询问了一声,“我想看看房子,请问该找谁带路?” 那个样貌还算说得过去的年轻女孩立刻放下手头的东西,“是去别墅区吧?您跟我来。” 女孩姓常,很热情,一路上都在为我介绍着,“我们这里拥有大规模高密度绿化带,环园围绕,你看东面。”小常手指了指远处的一片黄色别墅,“那边的区域主体由双拼别墅构成,三面采光,拥有前庭、后院、花园长廊和中庭三面围合式最高达300平米花园绿地,实现纯正的澳洲别墅居住生活,是我们碧海花园最好的一片房子。” 我看看东面,道:“一栋多少钱?” 小常挂着职业的笑容:“这个不好说,每栋的米数、采光、格局、花园大小都有细微差别,低一些的每栋七百万,高一些的每栋八百万。” 我哦了一声,“还有其他的吗?” “那就是西边了。”小常一转身,指着那头道:“那片灰色的别墅是上个月刚落成的,设计风格和整体样式都赶不上这边,嗯,大概每栋要五百万到七百万之间。”我上次相中的那套别墅就在她所指的方向,应该是碧海花园里最便宜的房子了。 反复考虑片刻,我也没拿定主意,只觉得哪栋都不错,哪栋都想买。 或许看出了我的为难,小常道:“要不我带您参观一下里面?” “行,麻烦了。” 走过去的路上,我抽空给我妈单位打了个电话,想征求下我妈的意见。 “喂,麻烦找一下崔玉梅……谢谢……喂,妈,我小靖。” 老妈不耐烦的声音压了过来:“赶紧说,正忙着呢。” “是这样,你说咱家以后要是买房,买什么样的好呀?” “你去学校是学习去了,净琢磨那个干嘛?”老妈气哼哼道:“月娥那头刚盈利,能拿出一两百万买房吗?” “哎呀,您就说说吧,想要个什么样的,我和月娥也好朝这方面努力啊。” “那好,老娘想要栋大别墅,你买得起吗?净说那没用的!” 妈也喜欢别墅?那正好啊!我精神一振,“……那你说要什么样的别墅?多少米面积?要不要带车库的?要不要带花园的?要不要带地下室的?” “老娘要带原子弹的!你买去吧!” 我汗了一下:“我跟你好好说呢。” “行了行了,正做账呢,没空跟你废话,有那个闲工夫多看看书,别整天做美梦!”老妈的声音越来越远:“还别墅呢,连个小一居室也买不起……嘟嘟嘟……”电话被那头挂断了。 无语地拍拍额头,见小常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我脸一红,咳嗽一声,又给邹月娥打过去,“喂,小娥娥,干啥呢?” 她略带着醉意的笑声幽幽飘过来:“……呵呵,喝酒。” 我气道:“又喝?你少喝一口不行啊?” “行,行,老公哥哥发话了,我敢不听么?”咚,酒瓶子似乎被邹月娥放在了桌上。 “在美容院呢?” “是啊,什么事儿?” “嗯,你说咱家以后要是买房,买什么样的合适?” 那头顿了顿,“……这个嘛,等明后年看看美容院的收益怎么样,行的话,到时候跟南四环那头买个两居室应该没问题,不过也不好说呢,呵呵,咋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没等我回答,邹月娥笑道:“知道你心疼我,没事儿,咱们那个小屋住的也挺好的。” 我翻翻白眼:“口是心非,好什么呀?快说说,你以后想要个什么样的房。” “不是说了么,两居室就行,哦,一居也无所谓。” “你大着点胆子行不?往你理想的地方说。” 停顿了五秒钟,“……三居室?” “再大点胆子。” “呵呵,你是不是喝酒了?突然问这个干啥?”邹月娥吃吃笑着:“等我想想啊,嗯,我的理想住处嘛,最起码得是栋别墅吧?周围环境要好,要有山,有水,有树,有草,房子最好大一点,嗯,车库得有,花园也得有,我想想啊,嗯,对了,还必须有个游泳池,等夏天的时候往池子里一钻,呵呵,那得多舒坦……”电话那头忽而传来一个女声,好像在跟邹月娥说着什么,不久,邹姨道:“……下面有人找我,先忙去了。” “嗯,少喝点酒,注意身体,我挂了。” 邹月娥的要求其他的还好说,与碧海花园别墅的条件基本相符,但游泳池……汗,你倒是不客气,有游泳池的别墅能便宜的了吗?我这点钱怕是都不够吧? 我苦笑着摇摇头,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随意问了句:“咱们这儿有带游泳池的别墅吗?” 小常一愣,细细思考了会儿,用力一点头:“还真有。” 我啊了一声,“在哪?” “就是东面的那片区域,嗯,我带您看看去吧。”小常前面领路,边走边道:“其实那栋别墅早被人订走了,不过昨天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人又把房子退了,您要想买的话最好尽快一些,不然过不了明天估计就被人抢走了。” 我狐疑道:“这么抢手?” 小常神秘一笑:“那是碧海花园最漂亮的一栋别墅了,你看了就知道。” 这片是新开盘的别墅区,不过看样子已经有人入住了,刚一走进这边,吱吱喳喳的钻头声煞那间钻入耳畔,好像家家户户都在装修着。顺着大道往前走了足足几分钟,不远处,一栋被围墙圈住的二层小楼跃入眼帘。 虽然别墅刷漆颜色与此处其他别墅不用,但表面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然而当小常拿着钥匙将门打开,我立刻发现了不同。 不止一栋二层别墅,绿茵茵的草丛里面居然还有一座房子,单层,面积极大,屋体跟别墅挨得很近,却是完全独立的两个房子,不相连。 “这间是干嘛的?” “外面的一小间是车库,里面相连的是一个大厅。”小常带我走进去,对着空旷的屋子道:“您可以装个篮球架子打篮球,可以做个网子打网球,总之是个运动室,哦,当然了,您要装修成宴会厅也绝对没有问题。” 我暗暗称奇,看完这里,就跟着她从侧门走出去,想到别墅那头瞧瞧。 结果刚一迈步出来,我却浑然一愣,“这是……游泳池?” 游泳池的设计非常有特点,它就夹在运动室和别墅的中间,大约两米宽,不是正规造型,而是s曲线型,从这头到那头,约莫有三个s型的长度,十多米,波浪般弯弯绕绕在两栋楼的夹缝里,特别时尚的那种。泳池上面还有一个石头小桥,等于要想从运动室走到别墅,必须要经过小桥跨过泳池,很有股大自然的气息。 别看泳池既不宽也不长,可这一设计,却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与其说它是泳池,倒不如说它是条小河来的合适。 又跟对面的别墅里走了一圈,趴在二楼玻璃上望着底下的小桥流水,我只感觉这栋别墅实在太完美了,要是邹姨和我爸妈看见了,一准会爱上这里。 “多少钱?”我有点心虚地问道。 小常眨眨眼:“……一千二百万整。” 那一刻,我甚至怀疑这丫头是偷看了我的银行卡余额了! 晕,一千二百万啊,只比那五百万的别墅多出了一间运动室和一条小泳池,可价格呢?就翻了两倍多!? 我咬牙犹豫了许久,可想着邹月娥那个电话,心中渐渐狠下了来。 有时候,男人也要对自己狠一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9章【市公安局里的宝贝】 晚七点,牛街小院。 天已经黑透了,办好订房手续的我匆匆忙忙赶回来,推开门,只见袁雅珍和小龙正坐在里屋床上看电视,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岁数不大的女人,我上回给晏姐修电脑时见过,记得是叫小霍。看了眼外屋案板上切好的青菜和生肉,我歉意道:“不好意思,回来晚了,唉,我不是打电话让您几位先吃么。” 小龙乖乖站起来:“叔儿。” 袁雅珍面无表情地走到外屋:“……我炒菜,你喘口气,准备吃饭。” 进里屋跟小霍打了声招呼,我注意到,她正拿非常复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不多会儿,小霍嘻嘻一笑:“我听袁姐说了,她家的欠款是你帮着垫上的,还给了小龙去医院看病的钱,这不,今天我刚一进门袁姐就非要把钱给我,说不要的,她也不听。”我知道袁姐跟同事和亲戚那边还借了不少钱,也暗示过她,那十几万不一定非留着给小龙看病,让她赶紧把帐还了。 我淡淡一摇头,跟她客气了几句。 小霍仍旧紧巴巴地盯着我眼睛看,好像非要看出点什么似的。 汗,她不会猜出我对袁雅珍有想法了吧?我急忙正正脸色,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姿态。 吃饭的时候,小霍突然对袁雅珍道:“袁姐,你昨晚上去过银行以后,他们都知道你家把欠款还清了,后来小朱子找到我,旁敲侧击地问了问你家的事儿。”声音一顿,她注意了注意袁雅珍的表情,才道:“他的意思是想跟你谈对象,让我先帮他探探路,看能不能约你出来。”说罢,小霍还往我这边瞥了一眼。 我装作没发觉,低头吃饭。 袁雅珍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夹了块肉片放到我碗里:“……吃菜。” 小霍见她不理自己,郁闷道:“您母亲前天给我打过电话的,让帮你张罗张罗对象的事儿,咱们银行三十岁左右的也就小朱子没结婚,相貌说得过去,家庭条件也还行,我看跟你挺合适的,嗯,你怎么个想法?答不答应?要不先跟他吃个饭,熟悉熟悉?我看你俩当初在银行时也没说过几句话。” 沉默了片刻,袁雅珍看看她:“……随便吧。” 小霍咯咯笑了笑:“约哪天见面?” “过几天。”袁雅珍扯了两张餐巾纸,探过身子,分别给我和小龙擦了擦嘴角,“……等我找到工作的。” 小霍劝道:“小朱子他爸跟行长和大堂经理关系都不错,你要是跟他成了,回银行估计没问题,不过嘛……”小霍苦着脸无奈地瞅了瞅袁雅珍,道:“您这性格能不能稍微改一下?我怕朱哥还没跟你进一步接触就被您吓跑了,呃,稍稍热情一点就行,一点点就行。” 袁雅珍不苟言笑地端着碗吃饭:“……不会。” 小霍一翻白眼:“我就知道,想让您热情,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了。” 我眨眨眼睛,心说那是你没见过视频里的袁姐,那热情劲儿,保准吓死你。 吃过晚饭,小霍拉着袁雅珍的手教她如何跟男性打交道,什么要适当微笑一下啊,什么要嘴上关心体贴一下啊,听得我有些好笑,这些话对袁雅珍来说无疑是对牛弹琴吧,认识了她这么久,反正我从没见她笑过。 闲得无聊,我叫来了小龙:“作业写完了么?” “嗯!”小龙好像有点不太高兴,从刚才开始就没怎么说过话。 我奇怪地把他抱在腿上坐着,搂着他道:“怎么了?谁惹我们宝贝儿生气了?” 小龙瘪瘪嘴,小声儿问我:“叔儿,姑姑要是有了男朋友,是不是就不和我住一起了?” 我呵呵一笑,“不会的,你姑姑哪里舍得你啊?” “真的?” “真的!” 小龙撅起的小嘴巴立刻有了笑容,“叔儿,我想玩电脑!” 这话被袁雅珍听见了,她下意识地皱皱眉:“……只许玩一小时,听见没有?” 小龙兴奋地用力点头:“谢谢姑姑。”平常的话,袁雅珍很少同意小龙去摸电脑的,但经过上次的离家事件,她对小龙的苛刻稍稍减缓了一些。 我把写字台上的笔记本一掀:“想玩什么?” 小龙歪头想了想,“网页游戏,我们班的小朋友都玩这个的!” “好。”我给他连上网络,然后搜索出一串游戏:“这都是网页游戏,你想玩哪个自己选吧。”让开身子让他坐下。 小孩子嘛,天生对这些游戏都没什么抗拒力,一摸上鼠标,小龙眼睛马上就直了。 我拍拍他的脑袋,搬了把椅子坐到一旁看起电视,余光瞥瞥小霍,只听她和袁雅珍的说话声刻意压低了些,说着说着,还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对着我努努嘴,似乎在谈论我的事儿,小霍的眼神中,好像夹着几分笑意,几分暧昧。 我一下就明白小霍在问袁姐什么了,心中捏了一把汗。 下一刻,就见袁雅珍脸色一板,叱喝道:“胡说什么!” 许是有点怕袁雅珍,小霍脖子一缩,咳嗽道:“开玩笑嘛,咳咳,真是的,一点娱乐精神都没有,当我没说。” 我感觉有些不自在,挠了挠鼻子头,找了个借口起身出屋。 无所事事地跟大街上溜达了一会儿,觉着小霍差不多应该走了,我才折身回了大院。 果然,进屋的时候没看到小霍,袁雅珍正指着我的电脑屏幕跟小龙说着什么,“……你要确定这是地雷,就按右键,确定没雷,就按左键点开。”原来在玩扫雷。 嗒嗒嗒,小龙点着点着,突然惊呼一声:“死啦!” 别看扫雷是个小游戏,其实也有不少技巧在里面的,我笑着走过去,想指点小龙几下,结果显示器右上角一条隐藏在边缘的蓝线顿时吓出了我一身冷汗,上帝,那是qq的隐藏窗口,只要鼠标移动过去,qq就会显形。我才发现,屏幕下边缘的任务栏里开了不少东西,txt新建文件夹啊,迅雷5啊,ie网页啊,都是我桌面上的快捷方式,我qq设置了自动登陆,想来是小龙胡乱点开的。 我了个去! 袁雅珍不会看见了吧?她要知道我是她网上的老公,那…… 我打了个激灵,急急忙忙控制住小龙手里的鼠标,“先别玩了,呃,我上网有点事。” 小龙乖乖一点头,从椅子上下来。 袁雅珍平和的目光看向了我,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钟,才慢慢移开,拉着小龙坐到床上。我后背被汗水打湿了一块,擦擦脑门,快速将qq关掉,假装上网查阅资料。余光特意扫了扫袁雅珍的方向,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托着张扑克脸盯着电视不言不语,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反复观察了一会儿,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qq登陆后几秒钟就会自动隐藏的,她应该没有发现吧? “袁姐。”我试探着瞅了瞅她:“你工作的事儿有着落了不?” 袁雅珍缓缓摇摇脑袋:“……没。” 我宽慰道:“你也别太着急,要不,我给你想想办法?” “……去哪?” 我认真想了想,道:“我老婆的美容院刚开业,应该还缺不少人手,你看?” 袁雅珍瞅了我一下,一犹豫,微微点头。 “好,那我这就给月娥打个电话。”我呼了口气,略略放心了些,如果她真发现那网名叫“楚河汉界”的人是我,袁姐估计也不会答应去我老婆的美容院上班。 走到院里,我摸出手机拨了邹月娥的号码,“……月娥,跟哪呢?” “呵呵,今天不回家了,王府井呢,最近客人越来越多,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咦,那正好,我给你推荐个人,是我一关系特好的姐姐,她家现在情况有点困难。”我大致把袁雅珍家的情况和她说了说,末了,道:“你看能不能给她安排一下,活儿别太累,工作时间也最好在八点到四点半之间,她下班还得接孩子呢。” 邹月娥的嗓音有点警惕:“……呵呵,你干姐姐吗?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忙道:“你也清楚,我爸妈不让我玩古玩,所以我怕他们知道,就跟牛街这边租了个房子,当初好多东西都放这里的,袁姐也是我邻居,嗯,我就是看她拖家带口的挺不容易,才想帮她一把的,呃,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 “行啦,美容院都是你的,我有不乐意的权利吗?” “汗,你这话好像带着情绪呢?” “好了好了,我来安排,你现在带她过来?” “现在?”我看看表,“……那行,我们二十分钟以后到,你下一层等我们吧。” 挂下电话,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迟疑片刻,又是摇了摇头,我跟袁姐清清白白,有什么不妥的?难道眼睁睁看着她为找工作发愁而坐视不管吗? 回去和袁雅珍知会了一声,并旁敲侧击地谈到别把我给她钱的事儿告诉我老婆。 王府井步行街。 当袁雅珍看到贵族女子美容会所的牌子后,不禁看我一眼:“这么大规模?” “没,跟那些高档地方比,还是差了一些。”我领着她走进里面。 服务生大都认识我,见我进来,纷纷问好。 “顾先生。” “顾老板。” “老板。” 叫什么的都有,最后,那个叫小惠的女孩小跑过来,指了指一层的会议室:“老板在那里等您。”跟着她走过去,小惠抬手将门打开,“老板,您丈夫来了。”说罢,侧身让我们进屋,小惠便从外面把门关上。 屋内,邹月娥笑眯眯地看着袁雅珍:“你好,我是邹月娥,顾靖的爱人。” 许是没想到她年纪这么大,袁雅珍怔了一下,“……你好,袁雅珍。” 握了握手,邹月娥呵呵一笑:“您既然是小靖的姐姐,我以后也叫您袁姐吧,来,快坐。”她也不理我,拉着袁雅珍坐到真皮椅子上,说说笑笑地与她聊起来。袁雅珍不是很爱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大部分时间都是听邹月娥在叨叨,末了,邹姨还把我扔到了一边,挽着袁雅珍的手跟她一起参观了一遍美容院。 被完全无视的我悻悻瞪了她一眼,搞什么呀? 大约九点钟左右,俩人重新回到了会议室,我撂下咖啡,只听邹月娥笑吟吟道:“袁姐,这里环境还可以吧?呵呵,这边是新开业,还缺一个大堂经理,哦,就是管那些服务员的,平时也不用怎么工作,监督监督她们就行,嗯,你要是觉得可以,明天正式上班?” 听到这里,我暗暗一点头,这是个闲职,不苦不累,正适合袁姐。 袁雅珍沉吟了片刻,嗯了一声,“麻烦你了。” “哟,都九点了。”邹月娥抬起腕子一看表:“我送您回去吧,您侄子明天还得上学呢吧?” “不用,我打车走。”说完,袁雅珍询问的目光看了看我。 邹月娥道:“今儿回家?” 我往邹月娥胸脯上瞄了一下子,道:“不了,我妈说周六之前不让我回去。” 邹月娥指指上面:“那住这里?” “影响不好。”我道:“还是回学校吧。”我又何尝不想住这儿?但我毕竟是男人,跟这儿过夜的话,难免让人说闲话,而且晚上也有不少女性跟美容院里做美容,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更说不清楚了。 邹月娥不情不愿地瞥瞥我,也没说什么,送着我们出了美容院,见袁雅珍伸手跟路边打车,她把脑袋凑了过来,眯眼瞅瞅我,语气很不友善:“你那个姐姐……挺漂亮啊。”也不知她是不是吃醋了。 我瞪瞪她:“没你漂亮。” 等坐上了回程的出租车,同样跟我坐在后座的袁雅珍忽然道:“你爱人挺漂亮的。” 汗,你俩是不是商量好了?怎么都是同一句话? 我哼哈答了两声,闲的没事,就从兜里摸出那个黑记事本,随便翻了翻。 因为邹月娥的话,我选择了那个价格一千二百万的带游泳池的别墅,可新问题又来了,我的钱足够买下它,但装修费、家用电器费却没了着落,算一算的话,即便暂时不装修运动室和游泳池,一间别墅的装修价格也得一两百万了,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如果满打满算地都加在一起,想要将别墅装修好,至少要花几百万吧? 唉,头疼啊,前段日子把能捡漏的玩意儿全捡了,现在居然一个也想不起来了。 我倍感郁闷的往后面一靠,视线落到窗外快速移动的景物上。 蓦地,一个建筑物落入我的眼球。 我眼神一动,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师傅,麻烦停车,停一下车。” 出租车缓缓停在了路边。这是前门东大街,刚刚那个建筑,正是北京市公安局。 我抓着头发反复回忆着,慢慢的,心中渐渐明朗,终于想起来了! “靖。”袁雅珍奇怪地看看我:“怎么了?” “您跟我来个地方。” 给司机结了帐,我和袁雅珍从出租车上走下来,朝着市公安局走去。袁姐虽然不明白我要干什么,但也没有多问一句,只是默默跟在我身后。 远远的,我站住脚步,盯着公安局的大门使劲往里看,一边看,还一边琢磨着。 约莫过了十分钟,我兴奋和欣喜的情绪渐渐淡了下来,苦恼的笑容反而浮上了嘴角。郁闷地摇了摇脑袋,我跟袁雅珍再次过了马路,伸手打车。 “袁姐。”我苦苦一笑:“你说如果我想从市公安局里拿一件东西出来,有什么方法没有?” “公安局?”袁雅珍皱皱眉:“什么东西?” 我叹了口气:“算是件古玩吧。” “东西是谁的?在哪?” “应该是市局没收的玩意儿,或者是后勤买来的装饰,哦,这是我的猜测,具体也不清楚。”我点着眉心回忆着:“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货,花几百块钱就能买来的那种,呃,你说,我要多花点钱,人家会卖我吗?” 袁雅珍想也不想地摇摇头:“如果是没收的物品,是要做记录的,卖给你?那是犯法,如果是公安局买来的物品,那也不可能卖你,总得有个由头吧?” 我自嘲一笑:“我也这么认为,唉,看来是没戏了。” 袁雅珍好奇道:“到底什么东西?既然不贵,为什么不在潘家园买?” “那件玩意儿跟市场上能卖到的那种稍稍有些不同。”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俩面前,我没再跟袁雅珍多解释,上了车,眼神一眨不眨地直视前方,陷入了沉思。 唉,想想也是,公安局内部用的装饰品,人家凭什么卖我? 我要是过去问了,估计得被人打出来。 不过,再过一段时间那件事情就见报了,大家也都会清楚那东西的价值。 如果真能在那事儿发生前把它弄到手,装修费可就有着落了。 怎么办? 放弃还是再寻思寻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10章【暴露了!】 后两天节假日的时候。 我偷偷把老妈锁在柜子里的户口本等证件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出来,然后城区顺义两头跑,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了路上,打车费更是花了两千块左右,忙的焦头烂额,好在,总算将碧海花园别墅区的手续基本办妥,户主名当然是我的,只要装修完毕就可以入住了,然而,想着那巨额的装修费,我又头疼了起来。 几百万不是个小数目,这可怎么弄啊? 星期一。 我糊弄爸妈说去上学了,就重新回到牛街,躺倒小床上翻来覆去整理着前世记忆,希望能想起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结果这一趟就是一整天,快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我才发觉肚子咕咕乱叫,饿得不行了,于是乎,我从冰箱里拎出两袋方便面煮了煮,窝了个鸡蛋,简单填饱了肚子。 铃铃铃,放在统一海鲜味方便面袋边的手机响了,是袁雅珍的电话。 “姐……”用肩膀和脖子夹住手机,将吃剩下的面汤倒进外屋下水道里:“这两天工作还顺利不?” 那头的袁雅珍嗯了一声,“你爱人很照顾我。” “呵呵,那就好,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和小龙做饭。” “正要说这个呢,今天客人比较多,从早上就开始忙,月娥虽然让我先下班,但我觉得不合适,嗯,我想晚一点再回去,你要是没事,帮我接一下小龙吧,我不回去吃饭了。”袁雅珍道:“你要没空,我给他们班主任打电话,每次我来不了学校,都是他们王老师送他回家的。” “我去吧,正闲着呢,对了,别跟月娥说我在牛街,她以为我上学去了呢。” “……嗯。” “我挂线了,姐再见。” “嗯。” 刷完碗,我拉开冰箱门瞅了瞅,蔬菜倒是有一些,不过却是茄子干和干海带一类的玩意儿,对这些东西,我做起来不算很拿手,肯定好吃不了,还不如带小龙跟外面下馆子呢。 约莫四点半钟左右,我从家里出来,步行走到宣武牛街小学。 离放学还有二十多分钟,但接孩子的家长已是把学校门口堵满了,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不久,下课铃响起,背着书包的小朋友们陆陆续续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等家长们走了一大半,我才远远看到了小龙的身影,和他一起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七八岁的小男孩,一个是三十岁左右的女性,估摸就是小龙的班主任王老师了,听袁雅珍说,王老师特别喜欢小龙,方方面面都很关心他,也是,小龙这么懂事儿的孩子,换了谁也喜欢。 “叔儿!”看到我,小龙一脸惊喜,加快了脚步走到我身边:“您怎么来了?” 我摸摸他的头发,把目光投向小龙身后的女人:“你姑姑今儿个加班,让我来接你,这是?” 小龙介绍道:“这是王老师,对我可好啦。” 我赶忙和她握手,感激道:“早就听我姐和小龙提过您,这两年小龙多亏您照顾了。” 王老师矜持地笑了笑:“别客气,应该的。” 我道:“他最近没给您添麻烦吧?” 王老师溺爱地摸着小龙肩膀:“怎么会?小龙是我们班最听话的孩子了。” 聊了两句旁的,见小朋友们走了七七八八,我便提议道:“家里没准备饭,我正打算带小龙出去下馆子呢,王老师,咱们一起吧。” 王老师笑着摇摇头:“不了,我爱人还等我回家做饭呢,这不,他马上就下班。” “那正好啊,您省的做饭了,您给大哥打个电话,咱们先去饭馆点菜?” 王老师神色有些犹豫,“谢谢你了,下次吧,他是干刑警的,下班也每个准谱,兴许有任务还晚回来呢。” 刑警?我眼神一动,随口道:“您爱人在哪个分局?” “市局的,就在前门那边。” 我心中一乐,心说我正想找个在市公安局上班的人打听打听消息呢,闻言,立刻热情起来,再次要求她和她爱人吃饭,见王老师似乎真的不愿意去,我眼珠子一转,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低头给小龙打了个眼色。 小龙眨巴眨巴大眼睛,伸手揪了揪王老师的手:“老师,您就去吧,好不好?” “这个……”王老师迟疑地看看我们。 我道:“小龙都这么说了,您就别推了。” 王老师苦笑着抚了下小龙的脑袋:“……唉,好吧,那我待会儿给我家老吕打个电话。” 我道:“中餐还是西餐?听您的。” 王老师一愣,“……不用那么麻烦,就对面的饭馆吧。” “那怎么行。”我看向小龙:“你们老师喜欢吃什么?” 小龙眨着大眼睛想了想,伸手一比划:“……老师昨天课间休息时说过,南新华街上一家店的烤鸭特别好吃。” 我笑呵呵地一点头:“行,那就去全聚德。” “别了别了。”王老师急忙摆手:“那里太贵,小龙家也不富裕。”袁雅珍家的情况她这个做班主任的应该清楚。 小龙露出笑容:“王老师,叔叔可有钱了!” “就你聪明。”我笑着把他抱起来,嘿,还挺沉,“走,打车。” 到了全聚德后,我么找了个桌子坐下,王老师就给她爱人打电话说了说。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身警服的男子朝我们桌位走来,经王老师介绍,他爱人叫吕刚,是市局刑警队的。大家相互认识了一下,我就叫服务员再次拿来菜单,推给吕刚:“吕哥,您看看再来点什么。” 吕刚客气道:“你们刚刚不是点过菜了么,不用了,够吃就行。” 我道:“那咱们喝点酒?”见他沉吟着看向王老师,我便不由分说地对服务员道:“拿瓶五粮液,谢谢。”有些话,不喝酒还真问不出来,而且,人家毕竟是干刑警的,我怕问完以后被他察觉出不对,所以酒是最好的选择。 两口酒下肚,胸口立刻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我没有急着说正事儿,只是有一杯没一杯地和吕哥干着,话题呢,大都围绕着小龙展开,说说学校的趣事啊,说说孩子的成绩啊。 席间,见小龙捂着小肚皮往椅子上一靠,我就知道他吃饱了,拿过餐巾纸给他擦擦嘴:“好吃不?” 小龙打了个饱嗝,美滋滋地一点头:“好吃。” “最喜欢哪道菜?下回叔叔还带你来。” 小龙一指盘子:“烤鸭最香,那道也好吃,还有那个,哦,不过这道菜没有姑姑做得好,也没有王老师做得好。” 我咦了一声:“你还去王老师家吃过饭?” 王老师笑道:“那回袁姐让我帮她送一下孩子,可小龙忘带钥匙了,我就把他接家里吃的,呵呵,不过我哪点手艺可不行,哪能跟全聚德的厨师比啊?” “唉,小龙处处都让您照顾着,给您添麻烦了。” 吕哥喝酒上脸,此时涨红着脸笑着摆摆手:“没事儿,她也是喜欢这孩子。” 我琢磨了片刻,伸手进裤兜摸出钱包来,从里面捻出一张美容卡,“这个给您,是张美容卡。” 王老师故意板起脸:“你这是干什么?不行不行。” 我道:“为小龙您操了不少心,没事去做个美容的话,正好可以减减压,你就拿着吧,里面也没几个钱,就够您去个五次六次的。”见她仍然不收,我只得道:“我可不是贿赂您哦,这美容院是我老婆开的,我也是帮她做宣传,您去了以后要是觉得好,就帮我们跟亲戚朋友宣传一下。”卡是上周末我跟邹月娥要的,能抵两千块钱的消费。 “这……”王老师为难地看看吕哥。 吕哥微微一点头。 王老师才把卡拿到手里:“那谢谢你了。” “应该是我谢您才对。”我夹菜给他们:“来,吃菜吃菜。” 吕哥对我的态度明显热情了一些,举起杯子跟我喝了好几口。 我酒量不好,但也只能强撑了喝下去,定定神儿,见时机差不多了,就道:“听说刑警队工作都特忙?你是不是天天都加班啊?” 吕哥呵呵一笑:“没有,最近治安还不错,没什么大案。” “哦,上回我跟朋友去公安局办事儿还去过一次前门呢,您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看上市局大厅窗台上的一个花瓶了,我说那就是个现代工艺品,可他非说喜欢,呃,像这种花瓶是局里没收来的还是买的?” “哈哈,那你朋友还真有意思。”吕哥喝了口酒,抿嘴道:“像局里这种装饰的花瓶都是买的,后勤张罗的。” 我眨眼道:“那其他装饰品呢?比如墙上的油画?办公室里的雕件?” 吕哥道:“都是局里花钱置办的,不会从没收的物品里拿,那不和规定。” 末了,我又旁敲侧击的打听出了我想要的那件东西的所在位置,听吕哥说它就跟走廊里,我微微吐出口气,还好,万一它要是跟局长办公室或其他偏门的地方,那我就连百分之一的机会也没有了。 “来,吕哥,再喝一个。” “好,干了。” 沉吟了一会儿,我抬头玩笑道:“我那朋友要是真打算买那花瓶,您说有办法不?” 吕哥哈哈大笑:“只要我们局长和副局长点头了,那连钱都不用给,直接拿走,一个花瓶算什么?” 他这话我认为并不可行,就算认识人家局长,而且是那种很熟的关系,可你怎么开这个口?直接要东西?凭什么?就像袁雅珍说的,总得有个合情合理的由头吧?不然即使是市局局长,恐怕也不会把局里的公共财产随便送人,那影响多不好?让警局的同志怎么看你这个局长?公安局是你家的?说送就送? “他哪认识局长啊,还有别的办法不?”我漫不经心吃着菜,其实心思全集中在了吕哥身上。 吕哥摇摇脑袋:“那可没辙了,公安局的东西,局长不发话谁敢卖啊?” 听完,王老师随意道:“卖是卖不了,但可以送呀。” 我狐疑地看向她:“什么意思?” 她道:“你朋友若是给公安局立了功,帮助刑警队破了大案,那一个现代工艺品的花瓶难道还要不来?我不信局里不给这个面子,呵呵……” 破案立功?我咀嚼着王老师的话,突然眼前一亮,是啊,想要从市局的嘴里拔牙,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合情合理不说,还不太会让人起疑,好,是个招儿。 “怎么着?”吕哥哭笑不得道:“我看你那表情,还真惦记上局里那个花瓶了?” 我呃了一声,连连摆手:“没,随便问问,呵呵,随便问问。” 铃铃铃,吕哥的手机叫了起来。他拿出电话看了看来显,微不可察地皱皱眉头,把手机拿到耳边道:“喂,我吕刚……嗯……吃饭呢……嗯……什么?现在回局里……到底什么任务……哦……嗯,好吧……挂了。” 王老师瞅瞅他:“有任务?” 吕哥苦苦一笑,把手机扬了扬:“是啊,刚还跟小靖说最近没有大案呢,唉,紧急集合,估计是重案,局里一点风都没露,让回去听指示。”匆忙把手机和烟收进包里,吕哥对我道:“不好意思了,你们吃,我先走一步。” 王老师担忧道:“一定注意安全。” 吕哥点点头:“放心吧。” 把吕哥送出了全聚德,我们回来吃了两口,也结账走人。 这顿饭的收获不小,既知道了那件东西的具体位置,又有了得到它的办法,虽然可行度不算很高,但至少有了些希望。 打车把王老师送到家门口后,我跟小龙回了牛街,不过没让出租车停在家门口,而是跟南边的十字路口下了车,上报亭买了两份跟法制有关的报纸,回到大院后,我往床上一坐,抖着报纸查看着近期没有破获的大案要案。 很多案件都是有悬赏的,几万不等。 然而看着看着,我嘴角却苦涩起来,前生的这段日子,我是在学校上学的,除了跟大教室上课外,就是跟宿舍与腰子孙小磊瞎聊,很少有看新闻看报纸的习惯,所以报纸上那些案件,我一丁点印象也没有,更别说要找到犯罪嫌疑人了。 翻腾了一会儿报纸,毫无收获的我干脆打开电脑,上网查了查近期案件。 铃铃铃,我放在小桌上的手机响了。 小龙蹬蹬跑过去给我拿手机,低头一看,“……是姑姑的电话。” 我一回头道:“那你接吧。” “好!”小龙笨手笨脚地按了一下,拿到耳边喂了几声,结果电话还在响,他许是觉得丢了面子,脸上一红,急忙又按了手机键盘,总算接通了,“喂,姑姑……嗯,我在家,叔儿也在……叔儿带我去的全聚德吃烤鸭,姑姑,烤鸭可香了……嗯,好吃极了……没有……叔儿是请的王老师吃饭,还有王老师的丈夫……嗯,叔儿还给了王老师一张美容卡……不知道……是蓝色的卡……哦……” 小龙把手机递过来:“姑姑让您接。” 我拿起手机道:“姐,啥事儿?” “……王老师对小龙不错,我一直也想找机会感谢她一下,唉,那蓝卡是二千块的美容卡吧?靖,谢谢你了。” “你瞧你,又说这个。”我打断道:“什么时候回来?吃饭了没?” “吃过了,可能还要晚点,你和小龙先睡觉吧,别等我。” “那行,你也注意休息,别累着了,我挂了?” “……嗯。” 放下电话,我知道公安局的事儿急不来,就回身把网页关掉,准备给小龙做壶水洗脚。 忽地,我想起了一桩事,看看小龙,对他一招手:“来,坐叔儿腿上。” 小龙乖乖地走过来,一蹦跶,跳到我怀里坐下。 我抱着他转过身,点开qq道:“还记得这个图标吗?那回你玩电脑时点开过的。” 小龙迷茫地眨眨睫毛:“好像记得。” “当时你姑姑看到了吗?她什么时候过来教你玩的扫雷?”对这件事,我总有几分不放心。 小龙挠着头发使劲想着,“您走以后,网页突然动不了了,我一点关闭,所有页面都没了,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重新打开,就瞎点了几个其他的东西,想找找游戏玩。” “然后呢?” 小龙一歪脖子:“然后我就叫了姑姑过来帮我,姑姑弄了半天才给我把扫雷点出来。” 我疑惑道:“为什么弄了半天?txt啊迅雷啊那些窗口都没关啊?她半天干什么了?” “姑姑好像在看东西。” “看什么?”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快说,你姑姑看什么了?” 小龙不好意思地憨憨一笑:“我也忘记了,不过姑姑脸色很不好,还自言自语地说了什么楚什么姐的,我没听懂。” 我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说了楚河汉界?” 小龙啊了一声:“对,是楚河汉界!” 我了个晕! 楚河汉界是我qq网名! 她看到了! 袁雅珍看到了!! …… …… 【ps:这半年多的日子,脑子昏昏沉沉的,胃痉痉挛挛,心脏紊紊乱乱,好在勉强坚持过来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生日的祝福,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11章【教袁姐拉手儿】 滴答,滴答,里屋的挂表时针已走过了“8”字。 看着写字台前专心写作业的小龙,我徐徐转过脑袋,对着电脑显示器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那满篇的公安局通缉信息我根本没有心情看一眼,我此刻最关心的,是如何处理我和袁雅珍的关系。袁雅珍已经知道我是她网恋的对象,而且以前qq聊天时她也透露出了很多碧玉的个人信息,加上我那天急哄哄的把小龙拽离电脑前,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到,我早就知道袁雅珍是碧玉的事实,也就是说,在明知这点的情况下,我还隐瞒着真相,跟袁姐视频,骗她脱衣服,这性质,在她看来肯定是很恶劣的。 这回真完蛋了,要不是我曾经帮过她们娘俩,估计袁雅珍得一脚踹死我。 她可一直把我当亲弟弟看啊,叫我怎么跟她解释? 想着袁雅珍这两天一直装傻充愣地没有点破,想着她那比我妈还要死硬的暴脾气,我不禁有些忐忑,心说没准是袁姐不好意思轰我走才没提那事儿的,自己呢?是不是该主动离开? “呼,终于写完啦!”小龙放下作业本欢呼一声。 我瞅瞅他,把椅子让出来:“那就休息一下,玩会儿电脑来。” 小龙欢天喜地地小跑到我身旁:“谢谢叔儿!我要玩扫雷!您能帮我弄出来吗?” “没问题,对了小龙,你姑姑这两天有没有说过我什么?”我点了开始菜单,找出扫雷来,选了个最简单的初级。 小龙眨巴眨巴眼:“姑姑说我们家能有现在的生活都是你给的,让我好好学习,长大了孝敬您。” “没别的了?”见他摇头,我失望地哦了一声:“那你玩吧。” 不多久,一阵细碎的高跟鞋踩地的声响从院外杀进来,脚步声很干练,很利落,能走出这种步调的女人,十有八九是那类性格比较古板,表情比较冷淡的女强人,而牛街这个大院里,似乎只有袁雅珍一人符合这个条件。 果然,小龙眼睛一亮:“……姑姑回来啦!” 但预料中的开门声没有响起,高跟鞋好像在院门口刹住了车,随即,响起一声硬邦邦的质问:“这谁家的墩布!?”听声音就知道是袁雅珍,她貌似挺生气的,“……说了多少遍了!自己家的东西搁自己家去!堆我们家门口干什么!我再问一遍!谁家的墩布?没人吱声我扔大街上了!” “嚷嚷什么!墩布我家的!怎么了?”声音好像是东边第四个门的一广西人。 袁雅珍冷声道:“又是你!三番五次的你想干什么!成心欺负人是不是?告诉你!赶紧把你破墩布拿走!看着它就烦!” 吵吵闹闹了几句,那广西人终于在邻居的劝说下拿走了墩布。门呼地一下开了,袁雅珍板着脸进了屋,重重把门一摔:“外地老帽儿!给脸不要脸!”看到小龙,袁雅珍面色稍缓了些许,但转即又是绷起脸训斥道:“怎么又玩上电脑了?作业呢?写完了吗?” 小龙委委屈屈地一瘪嘴:“写完啦,是叔儿让我玩的。” 袁雅珍嗯了一声,“……别玩了,洗洗睡觉。” “哦。”小龙不敢逆了姑姑的意思,忙拿起牙缸子走到外屋,仰着脖子咕噜噜刷牙,小样子可爱极了。 我心里别提多尴尬了,干笑两声:“姐,那我回学校了。” 袁雅珍看看我,弯腰打开她自己的台式电脑,“住这儿吧,太晚了。” 那天不清楚状况,还没感觉出什么,此刻细细一品,倒察觉出袁雅珍对我的态度明显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唉,好像有种刻意被疏远了的味道,其实一想也不难怪,人家岁数再大,毕竟也是个没结婚的女性,被她弟弟骗了视频,气愤也是难免,没打我就不错了呢。 我心中很不是滋味,偷偷瞄了瞄她西装裹住的苗条身材,干巴巴地咽了口吐沫。不同于邹月娥的丰满,袁雅珍的身段给人一种特别顺溜的味道,配上黑高跟鞋和盘起的发型,很有股成熟女人的风情,直到现在我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怕是喜欢上她了,唉,可那又怎么样?人家心里估摸早就恨上我了。 “姑姑,牙膏快没了。” “知道了,待会儿我拿新的。” 牵着电源线把笔记本拿到床上,我靠住东面的墙壁,上网在北京市公安局主页上搜索着,想借机转移下糟糕的心情。浏览了片刻,我终于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案件,是个入室杀人案,公安机关正在悬赏要犯,年龄姓名和照片都给出来了,只要提供线索就可以,不过想了想,我记得那名逃犯后来是在东北被捕的,具体哪个地方我却早不记得了,要是就这么提供线索,也太“地图炮”了?不行。 放弃了这一案件,我继而浏览器别的,突然,滴滴滴,qq叫唤了。 一看消息栏,我吓了一跳,居然是碧玉发来的信息! 我快速扫了眼不远处的袁雅珍,她正背对着我一边喝茶一边盯着电脑显示器,看不到她的表情。我深呼吸了几次,轻轻点开消息栏,只见上面跃出一行小字——在吗?干什么呢? 我呃了一声,心说我就跟你身后,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打字道:……上网看新闻。 袁雅珍放下茶杯,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了几下。 滴滴滴,碧玉:有什么好股票,给我推荐一个。 我失神了片刻,才回复道:最近没太关注,不过我不太看好以后的行情,即使小波涨幅有一些,但大趋势还是向下的。 碧玉:哦,那我下线了。 我:……晚安。 看着袁雅珍从电脑椅前站起来,拿着牙膏去了外屋,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虽然她没叫我“老公”,可字里行间的意思,跟以前的态度也相差无几啊?难道没生我的气?我有些晕头转向了,实在搞不明白袁雅珍到底在想啥。 挠了挠头发,我不再多想,解开裤腰带,把裤子和衣服脱掉,只剩下里面一套秋衣,等袁雅珍洗漱完毕,我就走到外屋拿起自己的牙缸子。跟她家住了这么多天,我渐渐放开了,即使穿着秋衣跟屋里走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袁雅珍似乎也是如此,洗漱完毕的我进了里屋后,就见穿着一套肉色三保暖内衣的她翘着二郎腿,弯腰脱着丝袜,塞进高跟鞋里。 我眼神下意识地躲了下,“姐,关灯不?” 把黑高跟鞋揪起,放到床底下,袁雅珍淡淡嗯了一嗓子。 咔吧,我将灯绳一拉,摸黑走到小床前,拉开被子钻进冷冰冰的被窝里。 铃铃铃…… 黑暗中蹦起一丝光亮,是袁雅珍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她接起电话道:“喂……小霍?嗯……正准备睡呢……工作找到了,我弟弟帮我介绍的……美容院……大堂经理……嗯……工资还行吧,我没问……嗯……什么事……小朱子?他要约我?哦……什么时候……地点呢……嗯,知道了……看情况吧,没准加班……嗯……行了行了……我尽量提前到……明晚七点吧?好……挂了。” 等手机屏幕的光线褪去,我一迟疑,问道:“您明天要约会?”经过那件事,我心理上不知不觉也起了变化,本来许久不用的“您”字敬语,又重新挂到了嘴上。 袁雅珍一嗯,“……我妈也催我尽快找对象呢。” “哦,那您下班直接去吧,放学我接小龙,饭您也不用管了。”这话我说的很违心,因为我有点喜欢袁姐,当然不希望她去相亲啥的。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我慢慢闭上眼睛。 吧嗒,是拖鞋搓地划出的动静,侧眼一瞅,一个人影下了床,是袁雅珍。我赶忙眯起眼睛假装睡觉,只瞧她回身给呼呼大睡的小龙盖了盖被子,而后踩着拖鞋走到我床前,看看我,缓缓坐下来,“……靖,睡了吗?” 我装作刚醒的样子,“哦,呼,您有事?” 幽幽月光下,袁雅珍紧了紧保暖内衣的领口,点头道:“小霍说我这个性格不讨男人喜欢,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处理,具体的东西,你给我讲讲。” 我微怔:“你以前不是有男朋友吗?” “他出车祸之前我们连手都没拉过,如果那也叫恋爱的话,就算是吧。”许是外面冷,袁雅珍双手捂在一起,身形略有些哆嗦。 我忙坐起身,把被子腾出半个来:“把腿盖上吧。” 袁雅珍一点头,脱鞋上床,和我一样靠在墙上,用横着的被子盖住大半个身子。 “老实说,谈恋爱啥的我也不太懂。” “结婚了还不懂?” 我一摸鼻子,问道:“那你想知道啥?” 袁雅珍不看我,眼睛盯着对面的大衣柜:“我要和小朱子谈了对象,该怎么和他相处?” “如果确定了关系,就……”我语气一顿,眨眼道:“按照正常程序,应该先拉手吧?” “……怎么拉?” 我汗,你不是这也不会吧? 不过既然她肯向我请教东西,也说明她内心并没有因为视频和网恋的事情恨上我,这点让我异常欣喜。感觉着被窝里袁雅珍那头传来的暖呼呼的温度,我把腿稍稍靠过去一些,搓搓冰凉的小手儿道:“其实这种事一般是男方主动的,你倒不用刻意做什么,呃,他要拉你手,你配合就行了呗。” 袁雅珍瞅瞅我:“怎么配合?”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晕倒,从被子下面把手挪了挪,用手背碰碰她的手:“比如这样,换了我的话,一般会先这么试探一下,女方如果不躲不闪,那就证明她没有反感,我才会上去拉手……嗯……像这样……”我没敢握她手心,只是示范般地摸在她手背上,“……然后你反握住他就行。” 手掌一热,我的手已是被袁雅珍轻轻握住了,“……是这样吗?” 我脸一烫,“……咳咳,是。” 她的小手儿很细腻,很软乎,握在手里非常非常舒服,然而一秒钟后,她已是将手拿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下一步呢?” 我脑子里全是和她拉手的镜头,心不在焉道:“下一步?下一步该接吻了。” 袁雅珍不咸不淡道:“怎么接?” 一想到袁雅珍已经基本同意跟那个叫小朱子的人搞对象,我就有几分不舒服,心中叹了口气,兴趣缺缺了,“……您自己看电影或看书吧,那上面都有,照着做就行了。” 袁雅珍不冷不热地瞅我一下,“……懒得看,你教我。” 我教完你以后,让你和别人亲嘴去? 我郁闷的要死,但见袁雅珍一副感情白痴的模样,我也不好拉下脸来说话,兀自拍了拍脑门,我哀声一叹,耐心道:“还是那句话,一般这种事往往是男人主动的,你不用费心琢磨什么,配合就行,如果非要说详细点,就是两片唇搭在一起,舌头……咳咳……也缠在一起,那就叫接吻了。” 袁雅珍似懂非懂地眨眨眼:“……不明白。” 我道:“所以让你看电影啊,文字上不好解释,再不成,你亲身体验几遍就学会了。” “……说了我懒得看,你给我示范一次吧。” 我一呆:“怎么示范?” 袁雅珍板着脸盯着我眼睛看:“……不知道。” 我心脏狂跳了几下,喉结一动,心说好人做到底吧,就单手撑着床板把身子凑过去一点,“比如我就是你对象,我要这么慢慢接近你,就意味着要吻你了,你呢,咋办?” 袁雅珍视线从我脸上挪开,看着我的肩膀:“……不知道。” “汗,你要是想跟我接吻……哦不……是想跟他接吻,就先搂住他的腰。” 她皱皱眉,伸手右手拦住我的腰,“这样吗?” 我热血沸腾地嗯了一声,感觉自己好像是只大灰狼,膝盖往桌上一跪,又凑近了她脸蛋几分距离,单手环住她的后背,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我松了口气,“呃,你眼睛别挣这么大呀,得稍稍眯起来一些,那才是想要接受的姿势,哦,完全闭起来也行。” 袁雅珍哦了一声,微微眯眼,只露出一道缝隙:“这样对吗?” “对。”我口干舌燥地看着她红彤彤的唇瓣,“最后就是接吻了,你可以把嘴张开……呃……别,不用张那么大,又不是吃饭……汗,稍稍张开一点点就好……对……下巴再扬起来几度角……嗯……再扬一点……好了……” “还要干什么?” 袁雅珍此刻的姿势,实在是太过迷人了,感受着她后背保暖内衣暖呼呼的温度,我心头有点冒火,强忍着压下来,道:“舌头也可以伸出来,不要太多,还是一点点就好……对……再伸……嗯……” 袁雅珍吐着舌头道:“然后呢?” “然后对方就吻你了,你也亲他嘴唇就行,简单吧?明白了不?” 袁雅珍顿了顿,微微一摇头。 “还不懂?”我了个去!你怎么不笨死? 她仍旧翘着下巴,抿着舌头,没有收回那个姿势,我晚上刚和吕哥喝点几辆五粮液,酒劲儿还没过去,烦躁的情绪突然一变,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那我这么教你你肯定就明白了!”说罢,我低头迎了上去,一口噙住了袁姐的嘴唇。 好热…… 袁雅珍身体一僵。 其实我亲上去以后就后悔了,但事已至此,再退回去也没什么意义,就壮着胆子吻起她的唇。我没敢睁眼看袁姐的表情,可我能感觉到,她没有躲没有闪,让一下就给了我很大鼓励,战战兢兢的情绪褪去了稍许。 良久后,袁雅珍轻轻把我推了开。 我脸上红扑扑的,睁眼看了下她,硬着头皮咳嗽一声:“……呃,这下会了吗?” 袁雅珍侧头背对着我,闻言,摇了摇脑袋,“……没。” 我晕了一下:“那怎么办?” “……那就先放一放,等我学会再说。”袁雅珍欠着身子把大床上的手机拿过来,拨号,“……喂,小霍……嗯,跟小朱子说一声,明天我不去了……别管了,你接着睡觉吧……以后再说……嗯……挂了。” “姐,您这是?” 手机屏幕的白光一打在袁雅珍脸上,我才发现她脖子根此时都是那种红透了的状态,火辣辣的。但她的表情却没变,很冷,很硬,“……连男女最简单的接触都不会,去了也跟他谈不成。”撩开被窝,袁雅珍上了那边的大床:“……睡觉了,明天再学。” “我明天还教你这个?” “……随便。” 我微微一愣,总觉得哪里不对味。按理说,袁雅珍比我大了这么多岁,怎么可能连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她自己那啥那啥都会,却不会接吻?不应该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那她是怎么个意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12章【和袁雅珍的糊涂关系】 做了一宿乱七八糟的梦。 第二天一睁眼,脑子里还全是袁雅珍那两片唇瓣的画面,从床上坐起来,我发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揉着眼睛从被窝里钻出,只见桌子上留了张字条,是小龙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的——叔儿,早点在冰箱里。我不禁一笑,这个小家伙,认字还不少。于是打开冰箱,看到上层有碗银耳莲子粥,就端出来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 唉,袁姐到底什么意思?一白天我都在想这一个问题,可绞尽脑汁也实在弄不明白。 中午在王府井步行街后的一家馄饨侯里吃过碗三鲜馅的馄饨后,我去到一个卖名牌服饰的专卖店前转悠了转悠,印象中,前世这里曾发生过盗窃案,店主损失不少,过了很久之后公安局才在怀柔抓获了犯罪嫌疑人,来这里,我主要想碰碰运气,可守株待兔了几分钟,我又苦笑着摇摇头,连时间都不记得了,等下去根本没意义。 转了个弯,我眼神一动,远远往自家的美容院看了几眼。 此刻,正好有个中年妇女走进美容院,门一开,里面的声音顿时钻了出来。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现在是工作时间!你怎么搞的!?”一身西装制服的袁雅珍绷着脸蛋教训着两个年轻小服务员,俩人低头不语,看上去很怕袁雅珍似的。 我哑然一笑,慢慢退开。 傍晚时分。 袁雅珍领着小龙推门进了家。 我心跳了两下,悄悄往她嘴唇上瞄了一眼,“……姐,回来了?” 袁雅珍嗯了一声,指挥小龙先去写作业,她放下包洗过手,就拿起围裙套袖带好,开始炒菜做饭。吃饭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一下袁雅珍的表情,可却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平平静静,冷冷淡淡,还是那百年不变的古板样儿,可能唯一有些许变化的就是她比平常更沉默了,我要不主动开口问她,她一般不会和我说话。 我这叫一个挠头呀,心想是不是我昨晚亲她的举动太那啥了?可那是袁姐让我教她的啊,而且当时她也没什么抗拒,应该不会因为这个生我气吧?呃,也不能这么说,我俩说破大天也只是姐弟的关系,接吻算怎么回事?这不乱套了吗?一琢磨,我觉得我有必要道一个歉,“姐,昨儿个实在抱歉,晚上我喝了点酒,也不知怎么的就……咳咳……你别往心里去。” 收拾碗筷的袁雅珍侧头看看我,“抱歉什么?” 我瞥了眼写字台前的小龙,低声道:“就是……就是亲你那事儿。” 袁雅珍哦了一声,却没接这个话茬,刷过碗后,她抓来一个塑料盆和搓衣板,往外屋的水泥地上一蹲,道:“我洗衣服,把你脏衣服给我。”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待会儿我自己洗。” 袁雅珍皱皱眉,也不说话,挽着袖子起身回屋,从我小床褥子底下抓出我的内裤和袜子,走到外屋扔进盆里,“……以后穿脏了就拿给我,别往床底下放。”我脸上有些尴尬,咳嗽一声没吱声。 七点多钟,袁姐原先银行同事小霍给她来了电话,好像是为了跟小朱子相亲的事儿。 敷衍了两句,挂下电话的袁雅珍抖了抖手上湿漉漉的丝袜,平铺在洗衣机上晾好,回头问我:“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相亲么?”有了昨天那一吻,我更加不想袁雅珍和其他男人接触了,暗骂自己混蛋,嘴上仍道:“我觉得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你要是真看上他了,相亲也就相亲了,强扭的瓜不甜,若没什么感情,还是别去了吧?再说了,你跟银行的那段日子他怎么没追过你?等你家欠款还清了才有所动作,这实在……” 袁雅珍一嗯,用衣服架将我的内裤晾起来,“明白了,我一会儿跟她说。” “呃,我没的意思啊,还是你自己决定的好。” 袁雅珍摇摇头,“……出去溜溜弯?” 我说了声好,等她把手上的水珠擦干,嘱咐了小龙几句,就跟着她一起出了门。 气温渐渐转凉,小风一吹,一股寒意悄悄袭来,这种情况下,小花园里遛弯的人是越来越少,只有三五个老头老太太在里面转悠,大都是南边胡同里的老住户,我一个也不认识。 走着走着,我见袁雅珍攥着拳头一个劲儿把手往袖子里缩,就侧头道:“冷了?” 袁雅珍面无表情道:“有点。” “现在天儿凉了,明儿上班记得多穿点。”我道:“要不快走几步?运动运动就热了。” “……嗯。”她穿着高跟鞋,想快也快不了,等绕了公园半圈,袁雅珍手抖冻白了,拳头攥起松开攥起松开,反复循环之。 见状,我眼珠子一转,试探着把手伸过去,轻轻握住袁姐冰凉的小手儿,“我给你捂捂?” 袁雅珍脚下的步调略微一慢,斜眼瞅瞅我,却没言声。 我胆子大了些,将她手握得更紧了,当然,我心中却并不像脸上那般平静,而是砰砰乱跳着,紧张的很。我们宛若情侣一般手拉手在公园逛荡着,每次有人接近后,我都是心虚地松开她,等人一走,就再次抓住她手。对此,袁雅珍仿佛没看到一般,一语不发地任由我握着。 我们溜了很久,直到接近九点的当口,她一看表,才不冷不热道:“该睡觉了,回吧。” 在牛街大院门口,我们似乎心有灵犀,同时松开了对方的手,一前一后进了院。屋里半黑着灯,只有写字台上的台灯荡漾着灰暗的光线,进屋一瞅,小龙居然已是钻进了被窝,可他钻的却是我的小床。 袁雅珍脸色一沉:“谁让你睡那儿的!那是你叔儿的地儿!” 小龙害怕地一缩脖子,小声儿:“姑姑,我今天想跟叔儿一起睡。” 袁雅珍黑着脸道:“为啥?” 小龙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我呵呵一笑,走过去摸摸他脑袋:“有话就说,怎么了?” 小龙惨兮兮道:“姑姑夜里总挤我,我醒了就睡不着了。” “呵呵,小床这么点地方,咱俩一起睡更挤。”我捏捏他脸蛋溺爱道:“没事儿,你睡你的吧,我想想办法。”我估计是袁姐夜里总习惯抱着小龙,小家伙大概受不了这个。 小龙询问的目光投向姑姑,袁雅珍脸色稍缓,爱答不理地嗯了一声。见得如此,小龙才美滋滋地一拉被子,慢慢闭上眼。 “姐,我还是回学校吧,也好多天没上学了。” 她一摇头:“都九点了。” “可是……”我看着屋子想了想,道:“那我去曹大妈家里借一张钢丝床?上次搬梯子的时候,我记得她屋床底下有一张的。” 袁雅珍迟疑片刻,拿着牙缸子去了外屋,“……不用,睡大床吧。” 我啊了一声:“……这不太好吧?”见袁雅珍没理我,我就自己呸了自己一口,虚伪! 洗漱完毕,袁雅珍已经脱得只剩三保暖内衣了,她坐在床头整体了一会儿被子,问我睡里面还是睡外面,我说随便,袁雅珍就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爬到靠墙的位置,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我这个尴尬啊,站在原地踌躇搓了搓手,后来一想,人家女人都不怕,我怕个屁啊?咬咬牙,我就一拉灯绳,也跟了过了去,脱掉鞋子,拉开自己的被子上了床。 呼……呼……呼…… 袁雅珍的呼吸声就在耳边,不知不觉中,我有种欲火焚身的感觉了。汗,袁姐这是什么意思啊?又让我拉手,又让我跟她睡一床,这……这……唉,要了亲命了!我可都是结婚的人了啊! 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翻了好几次身,忽地,手上一软,碰到了什么东西。 我一睁眼,只见袁雅珍正面对着我躺在那里,单手搭在枕头上,我是碰到了她的手。许是这两天积累下来的暧昧气氛作怪,我实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一狠心,把手从被窝里伸出去,慢慢钻进她的被子下面,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袁雅珍睫毛抖了抖,睁眼看看我,一秒钟,两秒钟,她又把眼闭上了。 几次三番的试探,我心里渐渐有了谱,一定神儿,立刻将身上的被子踢开,慢吞吞地摸到了袁雅珍身边,沉吟稍许,我一边看着她闭住的眼睛,一边撩开被子一角,不徐不疾地摸进去,跟她钻入了同一个被窝,做完这些,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心头既喜又忧,喜的是袁雅珍似乎对我并不抗拒,忧的是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俩的年龄差距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停顿了十几秒钟后,我大着胆子抱住她,“姐……” 袁雅珍也不睁眼,淡淡嗯了一声,“怎么了?”汗,瞧你这话问的,我正抱你呢,你说怎么了? 我想问问她到底怎么想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再教教你接吻?” 袁雅珍鼻子里好像嗯了一下,又好像没出声。 我眨巴眨巴眼珠子,垂下眼皮找了找那两片红唇的位置,就低头吻了下去,见得了手,袁姐也没什么反应,我便把手从她后面的三保暖内衣里伸进去,摸着她后背。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一仰头,离开了她湿乎乎的唇瓣。 “……姐。”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你……嗯……你是……” 袁雅珍困倦地扭了扭身子,右臂伸到我胳肢窝下面抱住我,脑袋一偏,把脸埋进我的头发里:“睡吧,我困了。” 见她这样,我当然不敢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点点头,紧紧搂住她。 这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暧昧,让我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在梦里也仍在思考,我和她现在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姐弟?显然不是了!情人?也不是吧?汗,怎么越来越乱了? 次日清晨。 当我打着哈欠睁开眼时,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一脸好奇的小龙,他早都穿好了衣服,干巴巴地站在我床头前面直勾勾盯着我看,看那样子,好像站了很久了。我下意识道:“怎么了?看什么呢?” 小龙脸一红,扭扭捏捏地转过身,“没,没什么。” 我才发现,我跟袁雅珍正躺在一个被窝里,而且脸贴脸地紧紧相拥在一起。 看小龙那脸红的模样,我就暗道不妙,忙拉开暖呼呼的被子爬起来,琢磨着该怎么和小龙解释,按说他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不明白这种事吧?这时,袁雅珍也被我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睁眼看看四周,表情没什么变化,坐起来看我一眼,捻起秋衣袖口给我擦了擦我嘴角的哈喇子,旁若无人道:“早点想吃什么?” 我重重一咳嗽,下巴努努小龙那边,快速道:“先穿衣服,孩子都看见了。” 袁雅珍嗯了一下,一侧身,抓过椅子上面的衣服递给我,我接过来就胡乱往身上穿,袁雅珍也拿来了她的行头,也不避讳我,跟我一起在床上穿着。这个画面相当熟悉,就好像我和邹月娥每天早晨起来的样子。 等我们刷牙洗漱过后,小龙才红着脸蛋怯生生道:“姑姑,你们怎么睡在一个被窝里啊?我听小丽说,她爸爸妈妈才睡在一个被窝里呢。” 我脸热了热,不知如何作答。 袁雅珍倒挺干脆,绷起脸一瞪他:“有你什么事儿?收拾书包去!” 小龙哦了一声,看看我们,转头去了写字台。 我哎呀了一嗓子:“孩子又没说什么,你这么凶干嘛?小龙,来。”我走到他跟前,蹲下去摸摸他的脸:“这个,咳咳,叔儿跟你姑姑其实是……其实……呃……反正你别跟别人说就对了,就是你爷爷奶奶问起来也不许提,知道不?就当做咱们仨的小秘密。” 小龙乖乖道:“嗯!我谁也不告诉!” 我一乐,亲了他脑门一口:“真听话,改天叔叔带你去游乐园玩个够。” “真的?” “当然,叔儿啥时候骗过你?” 小龙跳起来欢呼一声:“谢谢叔儿!” 早点的煮鸡蛋和昨天剩的银耳莲子粥,吃饭的时候,小龙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看来对游乐园之行非常期待。我笑笑,低头喝了口粥,那边,一个捏着鸡蛋的手慢慢伸到我面前,“剥好了,吃吧。” 我讪讪一笑,结果袁雅珍手里的鸡蛋,偷偷道:“……你说小龙懂那事儿不?” 袁雅珍低头剥着另个鸡蛋:“你问他自己。” “汗,我怎么问啊?”我无奈摸了摸鼻子,从桌子底下摸住了她的手:“姐,那咱们这是……这……我……嗯……我结婚了。” 袁雅珍扫了我一眼:“……我知道。” 见她这么说,我也不好再问,吃过早饭后,我道:“今天几点回家?” 袁雅珍给小龙整理着衣服,“不清楚,到时候打电话。” “其实你下班直接回家就行,小龙我去接。” “不用。”弄好了小龙那边,袁雅珍高跟鞋往我这边走了两步,抬手给我理了理领子和衣服上的褶皱,末了,抓过来一把梳子,面无表情地给我拢了拢头发,“……头发长了,晚上我给你剪剪,家里有去薄剪子。” 我被她服侍得有些不好意思,“别麻烦了,去发廊也花不了几块钱。” 放下梳子,袁雅珍退后几步上下看看我,一点头,回身抓起手包:“我上班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叔儿再见。” 挥挥手,送他们到外屋,开门的时候,我心思一动,趁着小龙没注意,我拉了袁雅珍手一把,将她拽回来一些,顺势向前迈步迎上去,一搂她的腰,慢慢吻住她的嘴。 袁雅珍眼神一挪,看向我身后,就这么与我接起吻来。 我有点忘了时间,等想起来的时候,小龙正捂着眼睛透过指缝看着我俩,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小样儿。 我急忙离开她的唇,对小龙道:“还是那句话,不许跟别人讲,懂不?” “嗯!懂!”小龙露出羞涩地笑容。 袁雅珍眼眸里难得闪过一抹温柔,看看我:“我走了。” 我略有不舍地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幸福并苦恼地摇了摇头,想到邹月娥,心里不禁内疚起来,叹了叹气,干脆不再瞎想,上网继续查找着公安局悬赏信息。 都好几天了,装修费还不知道上哪弄去呢。 铃铃铃,手机响了,来显是晏婉如的号码。 “喂,晏姐?” “小靖,打扰你睡觉了吧?” “没,我早点都吃完了,有事?” 晏婉如的声音透着股烦躁和焦愁的味道,“唉,没啥,看你这两天没打电话,就打个问问。” “你怎么了?家里有事?” “……唉,家里的古玩让人偷了。” “什么!?”我记忆一闪,嗖地一下站起来:“是不是连保险柜一起偷走的?” “诶?你怎么知道?” 哎呀,怎么早没想起来! 我一拍脑门,帮公安局破案的机会有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13章【又是运气?】 北苑家园。 我没从电话里细问,跟晏婉如约好在她家见面,就一边回忆着前世的那次报导,一边打车往她家赶。平常的刑事案件我记忆不太深了,可那闹得沸沸扬扬的晏婉如被盗一事我却知道得很清楚,毕竟晏姐的影响力很大,无论在学校还是家里,大家都谈论的很多。大约早上九点十分左右,我敲开门晏姐家的门,屋里只有她一人,表情上有些愁眉不展的味道。 “喝红茶还是绿茶?”晏婉如弯腰从茶几底下摸出两罐茶叶。 我接过茶叶罐,把情绪不高的她扶到沙发上坐下:“你别管了,我自己沏,鲍奶奶跟莲莲呢?”早餐的时候,袁雅珍把我服侍得太好了,不但给我剥了两个鸡蛋,还盛了两碗银耳粥给我,面对她的热情,我又不好意思拒绝,结果硬着头皮吃下去后,这会儿才发觉胃有些不舒服,听说红茶养胃,我就抓了一小把红茶,兑上开水。 晏婉如叹了叹气,揉了揉黑眼圈道:“莲莲上学了,我妈去老邻居家住了。” 我关切道:“昨天没睡好觉?你先别急,能把事情具体跟我说下么?” “唉,是这样的……” 原来,我跟小龙班主任和她爱人吕哥吃饭的那天傍晚,晏婉如回了什刹海的家,也就是她当做仓库存放古玩的那个地方,用钥匙打开门后,一开始她还没察觉什么,就去小屋找那个准备上秋拍的青铜器和两件瓷器,瓷器的钱晏婉如准备自己留着用,而青铜器呢,则是打算全部捐给湖北乡镇的一所希望小学,可找着找着,她才发现里屋的所有保险柜里居然都没有那件青铜器的身影,怕是记错了,晏婉如又去外屋找了找,还是没有,终于,她跟里屋墙边看到了水泥地上有抹被摩擦拖动过的痕迹,才想起那里原本是有个保险柜的,又跟屋里翻腾了翻腾,除了青铜器的保险柜外,竟是还有一个保险柜消失了,于是乎,晏婉如报了警。 听到这里,我渐渐明白了,那天吕哥接到临时出警的电话,大概就是为的晏姐的事儿。 我道:“丢的两件东西是什么?” 靠在沙发上的晏婉如点了点眉心,烦恼道:“一件是明宣德炉,铜三足筒式炉,市场估价在一百万元人名币以上,另一件是玉器的文房四宝,清白玉三童洗,市场估价在两百万元不到,唉,都是好东西啊。” 我悬着的心微微放了下,被盗的东西和前世一样,看来我的蝴蝶效应没影响到那帮偷东西的人。想了想,我道:“警方现正调查的怎么样了?抓到人没有?”这种几百万的大案恐怕惊动了不少人,加上晏婉如身份特殊,其中有一件青铜器更是要捐给希望小学的,所以上面应该很重视。 晏婉如默默摇头:“要是抓到我就不那么烦了,有周边居民反应,大概在我报警的前两天的夜里,我们楼外面来了两个不认识的男子,那居民以为他们是偷车的,而他家也没自行车放在外面,就没太关注,后来还有一个目击者也看到了他们,经过描述,警方初步断定是这两个河南人做的案,正在全力抓捕,不过相隔了两天到三天,他们很可能已经离开北京甚至将东西卖出去了,现在还没抓到,所以今天早上,警方发布了通缉令,也把那两件古玩的情况抖了出去,就等知情人汇报了。” 我一点头,掀开随身带着的笔记本,上网查了查,果然看到了那条信息,有提供相关情况协助警方破案的,会给予五万元到十万元的奖励。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晏婉如无精打采地走过去开门,“……来了?进屋吧。” 进来的是两个岁数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看到我后,俩人一愣,“晏老师,他是?” 晏婉如先给我介绍道:“他们是我前年收的两个徒弟。”指了指那个面向憨厚耿直的青年,“他叫刘铁,你叫他铁子就行。”又指指那看上去很机灵的男孩:“……他叫刘飞,你也叫飞子吧,他俩是堂兄弟。” 我站起来跟他们点点头:“我叫顾靖,也是晏姐的学生,你们好。” “你好。”铁子也不多问。 飞子奇怪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扫:“咦?晏老师又收徒弟了?” 我笑笑:“刚拜的师。” 打过招呼后,我们四人坐到沙发上。 铁子比较沉默寡言,在晏婉如面前显得很拘谨,飞子倒是能说会道,性格比较张扬,只听他道:“晏老师,刚刚我和我哥去古玩城转了一圈,没看见宣德炉和白玉洗,等下午,我俩再去潘家园看一看,有消息就给您打电话。” 晏婉如勉强笑着点点头:“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飞子有点巴结的意味,起身拿起水壶,给晏婉如倒水。 我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 见状,晏婉如解释道:“警方专业人士有限,宣德炉和白玉洗市场上流通的也不算少,赝品居多,所以就算有发现,警方也无法断定是不是我丢失的那件,我就找了他们帮忙,铁子和飞子跟我学了两年,鉴定水平很高,如果他们跟市场上见了我丢的东西,肯定不会认错的。” 我哦了一声:“那我也帮你找找,有东西的照片吧?” 晏婉如从手机底下压着的a4纸里抽出两张彩色图片,递给我:“就是这个,我记得给你拿出来看过。”说完,很随意地挽住我的手臂。 飞子和铁子都是一愣,好像再琢磨我俩的关系。 盯着晏婉如绕在我胳膊上的手,飞子脸色不太好看,复杂地瞅瞅我:“老师,有我跟我哥就够了,顾靖刚跟您学鉴定,去了也没什么意义。”我暗暗一摇头,估计飞子是对晏婉如有点想法,当然,也可能是那所谓的……争宠? 闻言,晏婉如笑着摸摸我的头:“可别小看他,如果单比起文物鉴定,咱们可能都比他强了不止一筹,但论起捡漏赚钱,小靖可比咱们仨加起来还要厉害许多倍。” 飞子略有些嫉妒的望着晏婉如摸在我头上的手,“什么意思?” 我道:“我就是运气好罢了,没什么真本事,以后还请两位多多指教。” 坐了一会儿,铁子和我都不怎么言声,就听飞子在那儿一个劲儿地献殷勤,还主动帮着晏婉如做家务,甚至连中午要吃的菜都提前洗好切好了。 晏婉如无奈道:“飞子,别忙了,你也坐着歇会儿。” 收拾好厨房的飞子擦擦汗:“我不累,呆着也没事,要不我们现在去潘家园转转吧?没准能把东西找回来呢?” 铁子点头赞同道:“对。” 劝了两句,见他俩不停,晏婉如只得叹气道:“那辛苦你们了,我也得去什刹海一趟,看看邻居那边能不能找到新线索。”说完,她看了我一眼:“靖,你跟我一起?” 飞子马上道:“让他跟我们吧。” 我看看飞子,嗯了一声,“……我去潘家园,有事电话联系。” 去潘家园的路上,飞子总有意无意地向我炫耀着他的古玩知识,还谈及了他几次精彩的捡漏故事,这种炫耀在到达潘家园后更甚了一些,他拉着我们来到一个卖瓷器的摊位,没头没脑地对着那些瓷器一通评价,还问我是怎么看的,我苦笑了一下,却假装什么都不懂,任由他发挥。 中午时分。 飞子看我的眼神已多了几抹轻视,“你这鉴定水平还有待提高啊。” 铃铃铃,我的手机响了,我接起来一听,是晏婉如惊喜的声音。 “小靖,我在什刹海呢,刚刚从警方那里得到的消息,两个嫌疑人抓住了,正在市局审讯。” 这事儿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呵呵一笑:“那敢情好啊,他们交代问题了吗?” “听说宣德炉在他们的住处被发现了,俩人还没来得及卖,嗯,问题好像也交代了一些,不过只限于宣德炉,他们可能提前商量好了,根本不承认白玉洗也在手里,案子还在审,估计待会儿出结果,对了,你们也别找了,都来什刹海吧,晚上我请客吃饭。”听得出,她心情不错。 “我还有点事,让他们过去吧。” 挂下电话,我跟飞子和铁子说了说,俩人就打车往什刹海去了。 我呼了口气,心说总算到我出场的时候了,一定神,朝着东边的一排商户走去。 这几家店卖的东西大都很杂,瓷器啊,青铜器啊,玉器啊,几乎类类都有,我溜溜达达地走了一圈,心中有了底,折身回去,进了一家主营玉器的店铺。屋里有三个人,大约四十多岁的秃顶中年老板正细心地给三个客人讲着和田玉的分级。 我没有急着上去搭话,而是在店里左看看右瞧瞧。 十分钟后,等仨人走掉,我才往前踏出一步,“老板,有好点的玩意儿吗?” 老板看看我,笑道:“要多好的?” 我沉吟片刻,道:“不一定是挂件首饰,但一定要有点年头的。” “哦?”老板想了想,从后面翻出一个盒子,轻轻掀开盖:“这件你看怎么样?”那是件古玉的发簪。 我摇了摇脑袋:“还有比这个好的吗?” 老板看我一眸子,说了句你等等,又从犄角旮旯的地方翻出一个稍大的盒子,“……这件呢?”这是对儿白玉手镯。 我道:“您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想送礼,东西最好贵一点。” 等老板拿出第四件玩意儿的时候,我突然眼睛一亮,嗯,历史果然没有改变,还好,还好。拿着那东西反复端详了稍许工夫,我放下它,假意与他商量了价钱,临走前对老板道:“嗯,我手头没带那么多现金,这样,东西您先收起来,我订了,过几个小时就给你送钱来。”许是觉得还有些不妥,我嘱咐道:“别给别人看了。” 老板露出笑容,满口答应给我留着。 出了潘家园旧货市场,我打了辆出租,往什刹海赶去。 在到了晏婉如所住的单元楼后,我却没上楼,而是溜达到那头的一辆三轮车前。车上坐着两个老太太,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其中一人我认识,是上回来晏婉如家时跟门口见过的。 “老奶奶,您好。”我客气地打了招呼。 老太太道:“是你啊,来找婉如的?” “是啊。” “唉,那事儿你也听说了吧?也不知是哪家缺德孩子,连婉如的东西也敢偷,我看啊,抓到以后就该枪毙。” 我听得好笑,附和着老太太说了几句,然后,渐渐把话题扯到了晏婉如家楼上的住户,其实具体事情我早都清楚了,但为了圆话,必须得有线索一步步指向那里,否则没办法跟警方解释。等大概套话套的差不多了,我告了个辞,转身上了楼。 晏婉如家里来了不少人。除了飞子和铁子,其他两位一个穿着身警服,看样子是市局刑警队的,另个人约莫四十多岁,一身肌肉,很壮实的感觉。经过晏婉如的介绍我知道,警官姓周,那个大汉是邻居,叫钱建国。 “晏姐,那边审的怎么样了?” 晏婉如捋了捋头发:“周队长刚刚跟队里沟通过,但情况还是那样,俩人咬得很死,就是不说白玉洗是被他们偷的,其他的情况倒是交代了,被撬开的保险柜也在一个小花园被找到了。” 那姓周的警官好像是市局的副队长,闻言,道:“不过疑点还有很多,比如他们俩身材都不是很壮,可两只保险柜的分量却不轻啊,一人一个的话,他们怎么从楼上搬下去的?又到了很远的小花园才用工具撬开?” 飞子插话道:“那他们还有其他同伙?” 周队长摇摇头:“他们没交代,这就不清楚了。” 钱建国看了看我们,突然道:“那晏老师,没事儿我就回去了?” 晏婉如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目光:“劳烦邻居们还惦记着我的事儿,谢谢了,等改天我请大家吃饭。”她亲自把钱建国送出门,透过门缝,我看到他是朝楼上走的。 我一呆,马上道:“晏姐,他住几楼?” 晏婉如狐疑地瞧瞧我:“五楼,怎么了?” 我呃了一声:“他就是那个跟广电看大门的?” “咦,你咋知道?” 我把拳头掩在嘴上咳嗽一声,等大家的眼神都被我吸引过来后,我道:“抱歉,我插一句话,其实我觉得罪犯不一定是仅仅是那两个河南人,就像周队长说的,即使他们有膀子力气,能单人就把保险柜搬走,但速度肯定快不了,而且一路上那么多人,也没办法避开不是?要是两个人一起搬一个保险柜的话,那样才合情合理。” 飞子瞥瞥我:“他们有同伙呗。” “不一定是同伙。”我淡淡道:“周队长,他们搬完保险柜离开后,把门关上了没有?” 周队长愣愣,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快速拿起手机给局里打了电话,等电话结束,周队长略有些失神道:“他们说当时太紧张,记不清楚了,但八成是没关。” 我一点头:“这就是了,如果门没关,随便什么人看到后,也能轻轻松松进到晏姐家里,把另一个保险柜搬走,而这个人……”我语气一顿,指了指楼上的方向:“我刚刚跟楼下老奶奶聊天,听说钱建国是在广电看大门的,经常会加夜班,有时候凌晨三四点回来也很正常,他家又在五楼,回家势必会路过晏姐家里,所以……” 周队长陷入了沉思。 晏婉如当即否决道:“不可能!” 我心里一叹,“他是最该被怀疑的对象,一,他往往是夜里回家,二,他身材健壮,完全可以一个人搬动保险柜上楼,三,听说钱建国离了婚,孩子跟了母亲,他现在一个人住,也有条件在家将保险柜撬开。” 周队长自言自语道:“那个钱建国,刚刚好像很细致地问了案件的进展情况。” 晏婉如埋怨地看我一眼:“没有证据,别胡乱推测,钱大哥这人我知道,老实得很,绝对不会是他。” 周队长摇头道:“晏老师,我倒觉得他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个钱建国,得查一查,至于证据嘛,如果另一个保险柜真是他偷的,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比如指纹,比如撬开的保险柜,比如那只白玉洗。” 看看他们,我笑道:“那只白玉洗,我知道在哪。” “什么!?”几人齐刷刷地看向我,“你怎么知道?” 我摸了摸鼻子:“方才跟潘家园转悠,正好见到了,我想,如果让店家认一认钱建国,应该就能真相大白了。” 飞子不信道:“你不是看错了吧?” 周队长道:“你确信是晏老师丢的那只?” 我点点头:“嗯,绝对是,呃,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行不,运气好罢了。” 晏婉如险些晕倒在地:“运气?又是运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14章【画里有画】 案件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 在我带他们来到潘家园旧货市场的那家主营玉器的店面后,老板以为我是来拿货的,立刻拿出了白玉洗,结果,晏婉如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被偷的东西,在周队长和几个办案刑警的询问下,老板详细交代了白玉洗的来历,是昨天下午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卖给他的,周队长又给他看了看钱建国的照片,老板当即点头,指认就是该人。 回到什刹海,警方将钱建国带回局里审问,也在他家床底下找到了被撬保险柜。 在多方证据的压力下,不出十分钟,钱建国就招认了犯罪事实,那天夜里,他回来的路上看到了鬼鬼祟祟的两个河南人和他们手里的保险箱,本来是想报警,但当他上楼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却见晏婉如家的门开着一道缝隙,拉开一看,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逐一时动了贪念,才抱了一个保险柜回了家。 案件水落石出,赃物和赃款被全部追回,周副队长也市局领导通报表扬。 下午四点半,北苑家园。 “今天我下厨,给大家做顿好的。”晏婉如表情显得很高兴,但眼神里那抹被埋藏的很深的疲惫仍被我捕捉到了,我知道,晏姐这个太善良,对身边每一个人都很信任,钱建国和她关系应该不错,所以听到是他拿了另一个保险柜的情况,晏婉如难免有点难受,有点内疚。 飞子主动请缨:“老师,我帮您做。” 铁子道:“我也帮忙。” 晏婉如笑呵呵地摇摇头:“不用,你们跟小靖看会儿电视吧,我妈跟莲莲这就回来了。” 等晏婉如进了厨房,客厅里只剩了我和飞子铁子仨人。飞子对我一直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这个敌意在我帮警方破案后更重了一些,我跟他自然聊不到一块,跟铁子这个憨厚的青年倒是能说上几句话。 铃铃铃,我手机响了响,把茶杯放下,我走到窗台边一看,来显是袁雅珍的。 “……姐,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我跟朋友家呢,晚上不回去吃了。” “嗯。” “找我有事?” “我爸和我妈晚上过来牛街。” 我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道:“那我这两天不回去了,正好去学校看看,我们班主任那天还打电话数落我了呢。” “……嗯。” 袁父袁母估计也不会住牛街,我之所以不回去,主要是怕他们老两口误会,虽然房子是我暂时借给她的,但人家袁雅珍孤儿寡母,我总往人家跑确实不太合适,难免让人生出其他看法,既然袁父袁母准备去,我当然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吃饭的时候,晏婉如把白天的事情跟鲍奶奶和莲莲简单说了一遍。 莲莲登时怪叫一声:“哇塞!靖哥哥你太厉害啦!” 坐在我身旁的鲍奶奶也疼爱地拍了拍我的手,“又麻烦你了。” “别,应该的。”我道。 晏婉如笑着摸摸我的后脑勺:“对小靖的运气,我是真的服了,北京的文物市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出去溜达一趟就能恰好把我丢的白玉洗找到,这实在……实在……”对他们来说,这或许是个很难的事情,但我前世看过相关新闻报导,如果这样还找不到白玉洗,我干脆一头幢死得了。 “不说了。”晏婉如举起杯子:“今天辛苦大家了,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叮叮叮,碰过杯后,鲍奶奶道:“宣德炉和白玉洗什么时候能拿回来?秋拍快过了,你不是还等着上拍呢吗?那头希望小学的钱……” 晏婉如给我们几人夹着菜,道:“我知道,下午我问了周队长一声,他已经向上面反应了,听说明天就能去警局拿东西,哦对了,小靖,飞子,铁子,明儿个去市局的时候你们跟我一起吧,除了小靖能有十万块的现金奖励,我也给你俩争取了一万块奖励,如果顺利,明天签个字应该就能拿钱了。” 铁子啊了一声,“我跟飞子什么也没帮上啊?” 飞子眼中闪过欣喜之色,看来一万块对他不是个小数目。 晏婉如道:“你们一起去的潘家园找白玉洗,功劳都有的。” “哇!十万?”只听莲莲坏笑两声,凑近我,踢了我鞋子一脚:“靖哥哥,我想换个手机啦,好不好嘛。” 晏婉如没好气地点了她额头一下:“你啊,就会敲诈你靖哥哥。” 莲莲一听,就抱着母亲的手摇了摇:“妈妈,那你给我买,我知道您最好啦。” 晏婉如被摇晃的晕晕乎乎的,“……好了好了,别闹了,买还不行吗?” 莲莲一声欢呼,抱着母亲的脸吧唧了一口:“妈,我爱你!” 晏婉如也溺爱地回吻了她的脑门:“妈也爱你。” “你就惯着她吧!上半年刚换的手机,怎么还换?”鲍奶奶不是很高兴地一皱眉,但却没再说什么。吃过饭后,就拉着我的胳膊带我往她的卧室走:“你们聊,让小靖陪我下下棋,对了,今天不走了吧?晚上住这儿吧。” “这个……”我还打算回学校呢。 鲍奶奶不由分说道:“就这么定了,住两天。” 晏婉如对我笑道:“我妈这俩星期一直叨念你呢,住下吧,晚上我跟莲莲睡一屋。” “呃,那行,打扰了。” 自从救了晏婉如命以后,我在她家很受欢迎,鲍奶奶常喜欢拉着我下象棋,晏婉如喜欢拽着我听她弹琴吹箫,当然,最高兴的要属莲莲这妮子,因为有人帮她写作业了,而且有了我在,鲍奶奶似乎对她也不再那么苛刻地训斥了。 第二天一早。 晏婉如接了周队长的电话让我们过去,莲莲因为学校老师开会放假一天,也非嚷嚷着跟我们一起去。到了前门东大街后,飞子和铁子已经在市公安局门口等着我们,聊了两句,晏婉如就给周队长打了手机,不多会儿工夫,里面有人接我们进到办公楼,在一间小休息室坐下后,工作人员给我们用一次性纸杯接了几杯纯净水,让我们先等等,就带着晏婉如先去办了手续。 休息室内。 莲莲蹦蹦跳跳地四顾观察了一番,就跳到办公桌上坐下,腿前后摆动着,“飞子,那一万块钱你准备干点啥?”莲莲除了跟我很客气地叫哥哥外,对飞子和铁子都是直呼其名或者跟母亲一样叫他们外号。 飞子看看我,道:“准备收块玉,等老师生日了送她。” 莲莲撇撇小嘴巴,斜眼瞅着铁子:“你那一万想干点啥?” 可能是到了公安局的关系,铁子有些拘谨:“我准备把钱给我妈。” 莲莲切了一声:“我又不抢你们的钱,瞧你俩……”跳下桌子,莲莲蹬蹬跑过来,一屁股坐到我身边,嬉笑道:“靖哥哥,我知道你比他们大方,喏,给我卖套化妆品好不好?我看上一个牌子的,但太贵啦,要一万多呢。” 我想也不想地摇摇头:“你刚多大,要化妆品干嘛?鲍奶奶知道了还不数落我?” 莲莲嘴巴一撅:“小气鬼儿!” 我无奈瞅瞅她,“给你买身衣服吧,一万块左右的,行了吧?” 莲莲一听,顿时咯咯一笑,手舞足蹈道:“谢谢靖哥哥,噢,有新衣服喽。”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呵呵,怎么了?有什么高兴事儿?”是周队长。 我和飞子铁子都站起来,“周队。” 周队长许是要升官了,心情很不错,特意跟我寒暄了几句,“顾靖,这次能这么快破案,你居功至伟啊,哈哈,连局长都问了晏老师说你毕业后有没有来做刑警的打算,嗯,跟我走吧,晏老师那边手续差不多办好了,这就回来了,我带你们去领奖金。” 一听到奖金俩字,莲莲眼睛就亮了。 飞子道:“谢谢周队了。” 周队长摆摆手,领着我们到了外面,那头走廊对面,正好见晏婉如和两个穿警服的人走过来,看到我们,晏婉如笑道:“手续弄完了,你们的呢?” 周队长对晏婉如还是比较客气的,“正要带他们领奖金呢。” 我眨巴眨巴眼睛,趁着他们说话的当口,一拐弯,溜进了斜对面的一个走廊,只听身后周队长道:“诶,顾靖,不是那边。” 我站住脚步,指了指走廊尽头墙壁上的一幅画,“这画挺漂亮的啊。” 晏婉如他们都跟了过来,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幅特大号的山水画,至于多大,嗯,差不多跟晏姐家的大窗帘一般大小,约莫两米长,一米宽,是普通画卷的两倍大小还有富余,两根手臂粗细的画轴中间,画着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峦,上面有云有雾,下面有树有河,很有些波澜壮阔的意味。 晏婉如淡淡点点头:“是不错,挺有意境的。” 飞子不合时宜地插了句话:“是现代工艺品吧?而且好像是机器印刷的,不是手工画。”不用他说我也清楚,一来古画没这么大尺寸,二来画纸上的痕迹,明显是电脑绘制批量生产的,即使画的再好,价格也高不上去,顶多一千两千算是到头了,成本价呢,我估计也就几百块吧。 周队长呵呵一笑:“怎么?看上它了?” 我轻轻一点头。 “这画没花几个钱,嗯,古玩市场可能没有,你要是看上了,去商场问问吧,我上次逛西单商场时好像就看见有这么大尺寸的画,大概一千多吧。”周队长道,“局里的厅高,挂墙上确实挺不错,不过家里客厅要是太小,效果反而不好了。” 莲莲不耐烦地拉了拉我的袖子:“走啦,去领奖金,下午给我买衣服。” 周队长笑道:“对,走。” “咳咳,那啥……”我咳嗽了一声,等众人转过头来看着我,才道:“其实我也没出什么力,能帮到晏姐也是应该的,所以奖金就不要了吧?” 周队长一愣,“怎么会没出力?这次能破案,功劳大都是你的。”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真不要了,呃,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把这幅画送我?” “那怎么行?”周队长连连摇头道:“钱都给你申请下来了,那个画能值多少?” 闻言,莲莲急哄哄地拽拽我:“笨死啦!这个时候还客气什么?有了那十万块,你想买一百幅这画都有富余!” 晏婉如询问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我苦笑道:“我不是客气,我是真喜欢这画,嗯,要不这样您看行吗,周队,您跟局里领导说下,看看这画能不能让给我,至于那十万块钱,就直接转到局里的财务室吧,我一分也不要了。” 莲莲叫道:“哎呀,气死我啦!” 飞子和铁子用很惊奇的目光看着我,或许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这……”周队长迟疑着看向晏婉如:“晏老师,您说这……” 我急忙给晏姐打眼色,心说我哪是客道啊,跟这幅山水画比起来,那十万块钱算个屁啊! 晏婉如好气又好笑地一摇头,想了想,对周队长道:“他这孩子太客气,可能有我在里面,这钱他不好意思拿,嗯,就按他的意思办吧,你受累跟局里打个招呼,看看这画能不能让给我们?麻烦了。” “那……好吧,我跟局长请示一下。”周队长赞许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在夸我高风亮节似的,弄得我一阵汗颜。 等周队长走后,莲莲赌气地一撅嘴,自言自语地嘟嘟囔囔道:“充什么大头蒜?那是十万诶!你不要给我好不好?能买多少件衣服呢?哼!” 飞子看向我的目光略带了一丝嘲笑,用极小的声音道:“打肿脸充胖子。” 铁子听见了,拿胳膊捅了弟弟一把。 我装作听不见他们的话,按耐住激动,一边搓着手一边等待周队长的消息。呼,局里可别不同意啊。 大约十分钟以后,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周队长道:“……成了,等我叫人搬把椅子把画给你们摘下来,小利,过来一下。”听他这么说,我忐忑的心总算放了下,看着那个警官踩着椅子把巨型画卷摘下来卷好,我立刻迎了过去,道了谢,也不顾画上的尘土,直接把它抱在怀里。 接着,周队长夸了我两句后,就带铁子和飞子去领了奖金。 出了公安局后,我心情大好,不禁哼哼起了上周刚学会的一首流行歌曲。 莲莲翻了翻白眼,凶巴巴地瞪着我:“十万块就这么打了水漂了!你还美?”身旁,飞子也在以极低的声音跟铁子说着话,不时拿下巴指指我这边,似乎在笑话我。是啊,在别人看来,我不要奖金的举动实在有点作秀的嫌疑,他们以为我假高尚吧? 我不理他们,继续老神在在地哼着我的小曲儿。 莲莲气得要死,伸手抓了我胳膊一把:“我不管,你答应给我买衣服的!” “哎呀呀,你小心点。”我拿着画一躲,“别碰坏了。” 莲莲做了个要晕倒的动作:“我了个乖乖的,你还真把它当宝贝啦?” 飞子和铁子都在上大学,下午有课,就没和我们一起走。 我和莲莲坐进晏婉如的a8里,回到北苑家园。 一进屋,莲莲就添油加醋地向鲍奶奶抱怨道:“靖哥哥简直傻极了,他破了案,理所应当拿到十万奖金,可您猜他怎么着?居然不要,就换了副破画回来!哎呀,气死我啦!” 晏婉如笑着弹了女儿脑门一下:“没大没小。” 鲍奶奶奇怪地瞧瞧我:“那钱是你该得的,怎么没要?” 我刚要说话,晏婉如却替我解释道:“他啊,肯定是碍于我的关系,觉得帮了我是应该的,不好意思拿钱,所以才象征性地拿了副画。” 我打断道:“我可没这个意思,晏姐,这画其实有猫腻的,可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吹牛皮!”莲莲很不客气道:“要真是古画,我妈妈难道认不出来吗?” 晏婉如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眸子,“呵呵,你晏姐好歹也在文物市场混了十年了,小东西,你是在怀疑晏姐的眼力喽?”她在我身旁坐下,伸手接过来,将画在沙发上摊开,指着上面道:“还记得我教过你吗?无论是画质还是装裱,都不对。” “靖哥哥,你真傻。”莲莲也凑了过来,一个劲儿地打击我。 我笑了笑:“我知道这画是电脑印出来的。” 晏婉如奇道:“咦?那你还说有猫腻?” “我说的猫腻不在画上。”我直接将晏婉如腿上的画轴拿到了我这边,用力一拧,咔地一下把拳头粗细的塑料画轴最右端拧了开,旋即,倾斜画轴向下一倒,在晏婉如母女俩错愕的视线中,刷,画轴里居然滑出了一件东西! 一件尺寸不大的古画! 晏婉如和莲莲一下就愣住了! 晏婉如呆呆地将那副尺寸不大的画卷小心翼翼地摊开,下一刻,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张大千的……《修竹仕女》!?怎么可能!这画……怎么会在这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15章【修竹仕女】 修竹仕女,立轴,纸本。 创作年代:1943年作。 尺寸:111x32cm。 款识:明月王郎曲,竹枝湘女讴。西风零落下,襟袖自生愁。癸未十一月,似芝涛仁兄法家正之。大千张爰。 钤印:张大千——蜀客——摩登戒体。 提起张大千这个名字,即使不是收藏爱好者,恐怕也大都听说过他。 张大千是天才型画家,其创作达“包众体之长,兼南北二宗之富丽”,集文人画、作家画、宫廷画和民间艺术为一体。于中国画人物、山水、花鸟、鱼虫、走兽,工笔、无所不能,无一不精。诗文真率豪放,书法劲拔飘逸,外柔内刚,独具风采。 而在近些年的拍卖会上,他的画无一不是天价成交,名气极大。 “张大千?”看着那幅从画轴里取出的古画,莲莲目瞪口呆:“妈妈,别告诉我这画是真的?” 晏婉如呼了口气,略显激动地将画拿在手里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末了,她看怪物般地看了我一眼,失神道:“错不了,是张大千先生的真迹,《修竹仕女》,一九四三年十一月,张大千历时两年有余的敦煌之行终告圆满结束,此幅《修竹仕女》即创作于是时。尽管仍然是张大千精擅的传统仕女题材,但无论从线条、设色以至衣饰及开脸处理等方面,已与敦煌之行前的风格有了明显区别,尤其是仕女背后所依的修竹,不仅是统一整幅画面必不可少的意象,其半写之法亦与仕女的工写法形成极强烈的对比,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性,而其意象所表示的文化内涵,更与仕女这一意象组成一个丰满完备的意象系统。” 我微微有点诧异,“你知道它?”该画的来历,即使见过后世报导的我也不太了解。 “嗯,这幅画我小时候曾跟拍卖会上有幸见过一次,那时候我哥……”说到这儿,晏婉如话音一顿,悄悄注意了一下鲍奶奶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反应,才道:“那场拍卖会是我哥带我去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小,不懂事,还死乞白赖地举过一次牌要争这副《修竹仕女》呢,最后,我哥说钱没带够,没让我继续举牌,这画好像是被一个老人拍走了。” 莲莲呃了一声,眼巴巴地盯着我看,说不出话来。 鲍奶奶也感兴趣地坐到我们身旁,“……既然当初被人拍走了,那这画?” 晏婉如有点不敢置信地瞅瞅我:“所以我才奇怪,为什么《修竹仕女》会在这副现代工艺画的画轴里,怎么又跑到市公安局的墙上去了?靖,你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没要那十万块的奖金,反而换了副没什么价值的工艺画。” 见大家都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我,我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嗓子,“其实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以前偶然听人说过一句,说一副山水画里藏着一副张大千的画,那人我不认识,他的话也没怎么信,结果刚刚公安局里我看走廊上这幅画跟那人描述的差不多,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弄来了,没想到,呵呵。” 纵然是晏婉如,涉及到我那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我也有必要编一个善意的谎言。 说起来,我也真不清楚这画为什么会在公安局里,可能是有人想托公安局领导办事儿,借机送礼,结果没有沟通好,对方也不知道画里有画,嗯,也可能是《修竹仕女》的主人为了安全,把画藏了起来,最后自己忘了或者去世了,继而导致该画流出到市场,被公安局买来当做装饰挂了起来。 反正,我只知道半年后那篇闹的沸沸扬扬的新闻报道,一个朝阳路派出所的副所长因为涉嫌一起包庇案被有关部门查处了,后来调查时发现,他妻子的账户上面居然有好几百万的巨款,追查下去,那位副所长终于交代了问题,说钱不是他受贿得来的,他被调任所长前是市公安局的,有次跟人在走廊聊天时无意中把一副山水画弄坏了,他怕招来领导反感,就把画拿回了家,准备第二天买副新的挂上,结果,却发现了画轴里的秘密,竟翻出了一件张大千的画,跟妻子商量后,他们偷偷把画卖掉,该人开始用钱打通关系,才下放到派出所副所长的位置。 等案件水落石出,当初收受贿里的几人也受到了牵连。 新闻是我和老爸老妈一起看的,那时我还在想,我怎么遇不见这样的好事儿? 然而风水轮流转,谁想老天爷给了我一次重活的机会,让我有条件将本应该是那刑警得到的《修竹仕女》拿到了手,而且我是走了正经的路子,这画等于是为市局立功而提供给我的奖励,就算以后有人查出来,也不会有太大麻烦。 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我道:“莲莲,这事儿不许拿来跟同学吹牛,谁也别告诉。” 晏婉如我很放心,不用嘱咐她也不会说的,但莲莲这丫头嘴巴太大,万一这事儿从她嘴里传出去,公安局又找我把画要回的话,我哭都不知道上哪哭去。 莲莲小脑袋猛点:“知道知道,打死我也不说。” 我咦了一声,心说她怎么突然这么听我话了,结果这丫头第二句话就气得我直瞪眼,莲莲老大不要脸地嘿嘿一笑,“靖哥哥,我想要辆汽车。” 我没好气地一翻眼皮:“谁刚刚说我傻来着?” 莲莲怪叫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张牙舞爪道:“谁敢说我靖哥哥傻?我跟谁急!是谁?站出来!” 晏婉如噗嗤一笑,拉着女儿坐到她腿上:“傻样儿,别闹了。” “晏姐,你给估个价儿?”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别忙活了半天还凑不齐别墅的装修费。 “嗯,我想想。”晏婉如站起身,围着画卷转了两圈,末了,她沉吟道:“这副《修竹仕女》在张大千的画里虽然属于中下档次,但按照近些年来的拍卖行情,不加佣金和税金的私下交易,这画应该能卖到四百万元左右。” 听到这个价格,我心中大定,够了,足够了。 “不过也不好说。”晏婉如加了一句:“还要看买家有多喜欢这画。” “四百万!?”莲莲惊呆地眨眨眼,又郁闷地大叫道:“不公平啊,不公平,为啥他每次运气都这么好?逛一趟公安局都能发笔横财!啊!为什么赚钱的不是我!” 晏婉如看着我苦涩地笑了笑:“你运气实在……实在……唉,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鲍奶奶却没有她们那么惊讶,慈爱地笑道:“这就叫好人有好报。” 莲莲一撅嘴,摇了摇母亲的手:“妈妈,姥姥变相说咱俩不是好人。” “贫嘴。”晏婉如捏捏她脸。 是不是好人有好报我不清楚,反正想要得到什么,总得有些付出,像这次为了这副张大千的画,我不知琢磨了多少案件,不知掉了多少根头发呢,这些,都是莲莲她们没有看到的。 中午吃过饭。 晏婉如把我叫到了她的屋里,“……《修竹仕女》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道:“你要喜欢,就……” “我没那个意思。”晏婉如打断道:“我哥哥去世前和我说过,古玩讲究缘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争不来,既然当初错过了,我也不想再收了,嗯,如果你想把画卖掉,我给你联系一下卖家?” 我点头道:“行,不过能不能找个低调一点的藏家?” “什么叫低调?” “我不想这画卖给对方后,过几天就上了拍卖会,万一弄得人尽皆知,我怕知道该画真相的人找到公安局,所以……” “明白了。”晏婉如迟疑片刻,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黄大哥……嗯,是我……在哪呢?忙什么呢……呵呵……对了,下午来我家坐坐么……嗯,有点事……张大千的画不知你感兴趣不……放心,没问题……绝对是张大千的,我还能看错吗……好……好,那待会儿见……拜拜。” “搞定了。”晏婉如把手机放到床上:“黄大哥是我认识人里最低调的了,他收的东西,即使一些跟他交好的朋友也很难见到,不会拿着到处瞎显摆的。”看看表,她挽着我的手站起来:“他还得有会儿才到呢,你先去洗个澡吧。” 我一犹豫,还是摆手道:“不洗了。” 晏婉如横了我一眼,手指揪揪我的头发:“头皮屑都出来了,快去,洗完把衣服扔大盆里就行,我给你洗。” 我实在推托不过,只好钻进卫生间,打开热水器喷头,把头发洗了洗,把身上冲了冲,等刚关掉闸门擦了干身子,晏婉如在外面敲门,问我洗完了没有,我以为她要上厕所,就匆忙披上浴巾打开门,谁知晏婉如却直接走到挂衣服的架子旁,把我的衣服都泡进了水里。 我哎呀了一下:“不用了,我自己洗吧。” 晏婉如笑着把我推出卫生间,顺便指了指对面的屋:“今晚上你又不走,衣服明天就干了,喏,床上有件睡衣,是我夏天穿的,你先凑合凑合吧。”见我还要说什么,晏婉如唬起脸揪了我鼻子一把:“快去,不然姐可急了哦。” 无奈之下,我回了卧室关好门,脸一热,换上了晏姐的睡衣。 衣服是真丝料,白色的,不分男女的款式,袖子的半截袖,裤腿是七分,虽说是夏天穿的,不过晏婉如屋里有电热风扇在二十四小时地吹,很暖和。唯一让我觉得难受的,是胳膊和小腿露在了外面,皮肤上的伤疤隐隐可见,有点难看。 下午一点十分。 黄大哥带着他儿子小黄来了晏婉如家。 一进屋,黄大哥先跟鲍奶奶和莲莲点头打了招呼,然后急不可耐道:“婉如,东西呢?” 晏婉如哑然失笑,请他坐到餐桌前,随即将《修竹仕女》摊开在桌上,“你看看还满意不?” 我知道晏姐肯定会给我卖个好价钱的,所以也就不跟着瞎掺合了,转了个身,与小黄和莲莲一起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小黄比我小几岁,还在上高一,听我自我介绍说是晏婉如的徒弟后,心高气傲的小黄就没再怎么理我,而是跟莲莲说起话,几个笑话讲完,逗得莲莲咯咯直笑。鲍奶奶回屋睡午觉了,没在客厅。 我也不自讨没趣,端着杯子喝茶,余光扫着餐桌。 那头,拿着放大镜看了一会儿,黄大哥赞叹地连连点头:“好,好东西啊,我家里现在还有一副张大千的《摩登仕女》呢,就是此幅中的修竹置换为芭蕉,而仕女则取坐式,算是这画不折不扣的嫡裔了,好,太难得了,你从哪弄来的?” 晏婉如笑笑:“这画不是我的,我也是替人推销。” 黄大哥咦了一声:“那你怎么没自己收下?” “有些其他原因,而且现在手头也没钱了。”晏婉如呵呵一笑,“黄大哥,开个价儿?” 黄大哥琢磨了琢磨,一抬头道:“我记得这画上过拍卖的,当时好像是二百多万成交的。” 晏婉如道:“那是十年前了,现在要是上拍,恐怕两个二百万也打不住吧?”顿了顿,她玩笑道:“这画要是我自己的,给个差不多的价儿你拿走也就拿走了,咱们这关系还说什么?可关键这画是我朋友托我代卖的,呵呵,要是卖的太少了,我这脸可挂不住。” “好。”黄大哥一笑,痛快道:“我也不让你为难,嗯,五百万,行吗?” 我心头狂跳了几下,五百万?晏姐刚还说四百万呢! 晏婉如笑着把手往前一伸:“行,合作愉快。” 黄大哥好笑地和她握握手,“我这人是急性子,你有电脑吧?我把钱打过去,对了,打给你还是打给你朋友?” “打给他吧,我给你他账户号。”说罢,晏婉如带着黄大哥去了她屋汇款。 客厅里,我心潮澎湃地双手搓着茶杯,这可真是个出乎我预料的高价,这些钱,足够我把那间带游泳池的别墅彻彻底底做个最豪华的装修了,随即,脑海里浮现出几种不同风格的装修布置,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给装修公司打电话了。 “嘿嘿嘿……” 正想着呢,莲莲的坏笑声钻入我的耳畔。 我一侧头,无语地看着她:“干啥?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莲莲笑嘻嘻道:“你发财了,可别把我忘了哦,你上午可答应给我五万块钱买衣服的。” 我差点被她气死,瞪眼道:“我上午说的是两万好不好?什么时候蹦五万去了?”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啦。”莲莲撒娇地晃晃我的手,“好不好嘛,好靖哥哥啦。” 我撇嘴道:“得了吧,两万我都觉得多了,还五万?让晏姐和鲍奶奶知道还不找我算账?” 莲莲撅撅嘴巴:“小气鬼!” 小黄轻蔑地看看我,又瞧瞧莲莲,突然道:“他很有钱吗?你管他要什么?我给你买。”看来她对莲莲有那么一点意思。 听他语气里有些讽刺的意味,我也没搭理他,自顾喝着茶。 倒是本来和他有说有笑的莲莲小鼻子一皱,不高兴道:“我警告你,别说我靖哥哥坏话。” 小黄呆了下,似乎没明白她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我说什么了?至于吗?” 莲莲不理他,继续跟我讨价还价起来,见我仍不答应,她小马屁铺天盖地地拍了过来:“哇塞,靖哥哥你真帅,你怎么能这么帅呢?你还让不让人活呀?”见我翻白眼,她又摸摸我小臂上的疤痕:“哇,这个疤真有男人味,酷毙了啦!” 脚步声传来,晏婉如和黄大哥似乎办完了转账。 小黄撇撇嘴:“这叫酷?长了一身疤,恶不恶心?” 我和莲莲脸色均是一变。 这话正好被晏婉如听了见。 “你说什么?”她呼地一下踱步到了我们跟前,脸色黑得可怕,“……你刚刚说什么!?” 莲莲也气愤地瞪着小黄。 小黄气道:“我怎么了?不就说他两句吗?你看他那一身疤!跟个癞蛤蟆似的!他……” 啪! 晏婉如怒气冲冲地给了小黄一个大巴掌:“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小黄和黄大哥立刻愣住了,只见小黄脸上顿时浮起一抹红色的巴掌印,显然,这一下打得极重。 她在我眼里一直是个温温柔柔的小女人,我从没见过晏婉如这般表情,也从没想过她也有发怒的一天,更别说上手打人了,我愣了愣,赶忙伸手拦住他道:“晏姐,算了,多大点事儿啊,你瞧你。” 黄大哥脸色不太好看:“婉如!怎么回事?” 晏婉如愤恨地盯着小黄眼睛,几秒种后,她回身摸了摸我领口几道长长的疤痕,眼圈一红,隐隐有泪珠掉落:“上个月杨村的泥石流里,我本来应该死了的,是小靖救了我,他背着我在泥石流里坚持了整整三个小时,等救援赶到的时候,他早都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命差点没了,这些疤,是为了救我留下的,所以,我不许任何人说他。” 黄大哥一怔:“那小报上的报导是真的?说那人就是他?” “嗯。” 黄大哥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叹了叹气,拍拍晏婉如的肩膀,回头瞪了儿子一眼:“就知道惹事儿!滚回家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16章【我冤枉死了!】 次日,早六点。 我起床刷牙洗漱后,在卫生间里伸手摸了摸昨天晏姐给我洗干净的衣服,嗯,已经干了,穿好,我回屋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查了查北京几家比较大的装修公司,又跟人打听了一下口碑最好的,逐而记下该公司的电话和地址,整体好衣服出了客厅。晏婉如三口人还没起床,我就留下张“我出去办点事儿,中午回来”的字条,抱着sony本子走出她家,顶着嗖嗖的冷风,到北苑家园小区外面打了辆出租车,往那家装修公司开去。 说明来意后,我带着负责人来到顺义碧海花园。 等进了别墅,我就简单把自己想要的风格和构想跟负责人说了一遍,见他大至明白了我的意思,又和设计师商量着提出了几点我很满意的布置,我便轻轻点了头,交流了几处细节,初步估算了一下装修费和材料费,就和他们回到公司把合同敲定,支付了押金和初期费用,并把钥匙交到了他们手里。 待手续办理妥当,我看了看表,找到附近一家旗舰店逛了逛,才打车往北苑家园赶。 叮咚……叮咚……叮咚。 提着大包小包的我按下了晏婉如家的门铃,咔嚓,门被晏婉如推开了。空调和暖风扇都开着,屋里比较热,晏婉如穿了身白色纯棉的小衫和咖啡色的褶子裙,小裙子下摆刚好搭在膝盖上,连裤肉色丝袜裹着的丰满美腿让我有点脸红心跳。她亲昵地挽着我的手把我拉进屋,反手关好门,“……刚要给你打电话问你啥时候回家呢,正好,饭刚得,咦,什么东西?”餐桌上坐着的鲍奶奶也把目光投向我手里的袋子。 感受着屋里暖呼呼的热气,我全身一身舒坦,把塑料袋递给晏婉如,“给你和莲莲买的衣服,也不知道号码对不对,待会儿你试试吧,不行我再回去换。”说罢,又捡出一个盒子给了鲍奶奶,“……您象棋盘的划线都磨得差不多了,给您买了副象棋,您看看喜欢不。”衣服是国际一线品牌,象棋也是高档货,这些玩意儿可花了我不少钱呢。 晏婉如责怪地看看我:“说你也不听,又瞎买东西。” 鲍奶奶叹叹气:“你有心了。” 我笑笑,走到走廊过道上站稳,把手伸在那个不断摇摆的电暖风扇前,让热乎气吹吹冰凉的小手儿,近些年来,北京的秋天是越来越冷了,恐怕今年和去年一样,等不到十一月十五号就得来暖气了。 “洗手吃饭吧。”晏婉如转身进了厨房。 洗过手,手掌凉飕飕的,坐到餐桌前的我就一个劲儿地搓着手,呼呼往手心里哈气。 端过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放到桌上,晏婉如温婉一笑:“外面冷,过一会儿就好了。”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可手臂在半空一顿,她又放了下去,挪着椅子朝向我这边,晏婉如把我手抓到她手里,夹在她手心反复搓着,“……给你捂捂。”她小手儿很热乎,很软,随着她前后搓动,圆鼓鼓的胸脯也左右晃荡了起来。 看到这里,我视线一躲,顿时脸红了一下。 自从袁雅珍一事过后,我已经发现自己是个很无耻的家伙了,内心深处不但对袁姐抱着一丝特殊的想法,连对晏婉如也是这样,实话实说,晏姐骨子里的那抹小温柔劲儿,实在让我难以自拔,想着昨天她为了一句话突然暴怒,甚至扇了朋友儿子一个嘴巴子的情形,我心中便有股说不出的暖意,凶归凶,那何尝不是她温柔的另一种表现?我好像越来越喜欢她了。 呸,你个臭流氓,别瞎想了! 我忏悔了片刻,把手从晏婉如手里抽出来,开始吃饭。 “小靖,哪天把你爱人带过来吃顿饭。”吃饱饭的鲍奶奶放下筷子,捻着佛珠看向我。 “行。”我也吃饱了,拿餐巾纸擦擦嘴:“不过她工作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 晏婉如问:“你家的美容院跟哪儿?” 我道:“王府井,名字叫贵族女子美容会所。” 晏婉如柔和地笑了笑,“王府井?那规模肯定不小啊,行,老听你说你老婆漂亮漂亮的,别是蒙我呢,呵呵,哪天我得过去看看这个比我年纪还大的弟妹,对了,我叫她弟妹没事儿吧?” “不碍得。” 鲍奶奶嘱咐道:“去的时候拿点东西。” 晏婉如一点头:“我明白。” 我急忙摆手:“买什么东西呀,别,嗯,弄一斤两斤水果就行了。” “你别管了。”晏婉如用大眼睛白了我一眼,拉住我的手,“走,看看你给姐买的衣服去。”说是拉手,其实并不是那种情侣式的拉手,晏姐只是拉住我的手腕。 拿着几个大袋子来到她屋,我翻开袋口往里瞄瞄,旋即分出三个放到床头柜上,“这仨是给莲莲的,剩下仨是你的。”一回头,只见晏婉如已是将手伸进了一个黑袋里,从中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掀开盖子,露出两只黝黑瓦亮的黑高跟鞋,漆皮的那种,款式透着一丝古朴的味道。 晏婉如眼睛一亮,“真漂亮呢。” 也不知她是不是做样子给我看的,但听了这话,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不好意思地笑道:“早上我看了你床底下那双高跟鞋,记住了鞋码,其实快冬天了,本来想买个皮鞋给你的,但翻了翻,没找见皮鞋,又想皮鞋跟高跟鞋的鞋码可能有点不一样,保险起见,就买了高跟的。”这是一方面原因,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我喜欢高跟鞋,总觉得不穿高跟鞋的女人少了那么一丝女人味。 “挺好的,我试试。”晏婉如跃跃欲试地往床上一坐,踢掉拖鞋,翘起二郎腿,弯腰把黑高跟往左脚的肉丝袜上套了套,等穿进去后,又换了个脚套上另外一只,她试着踩踩地,站起来对着衣柜上的镜子照了照,一扭身看向我笑道:“漂亮不?” 平常都是偷偷摸摸看她,这次可以明目张胆地盯着她腿瞧,我心脏跳动的频率渐渐加快了些,闻言重重点着脑袋:“漂亮!” “呵呵,我也觉得是,谢谢了。”坐回到床上,晏婉如把另两个袋子打开,里面一件是条白色牛仔裤,一件是身棕色的真丝吊带套裙,低胸的,裙摆也很短,大概在膝盖偏上十厘米左右的高度。之所以选这件,依旧是我那点小心思作祟,晏婉如这人太保守,总是长裤长裙穿着,除了睡衣,我还没见过她有不没过膝盖的裙子呢。 晏婉如的眼神有点怪,双手捏着裙子,不经意地往我这边瞥了下。 我忙作解释:“服务员非推荐我买这款,说的天花乱坠,什么最新款式啊,什么反季节打折啊,我看她那么热情,没好意思拒绝,就买了条这个,呃,你可以当睡衣穿,反正家里暖呼,这料子也挺顺的。”汗,说完这话我又有点后悔,怎么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呢? 晏婉如哦了一声,笑着把吊带裙拿在胸口前比了比:“嗯,长短大小都合适,你按我柜子里衣服的尺寸买的?”我不禁心虚了一下,昨晚翻她柜子的时候,还看到了很多不该看的蕾丝边内衣呢。 “咳咳,呃,嗯。” “行,那我试试裤子。”晏婉如看看我:“你……” 我自觉地推出卧室,给她关好门,靠在走廊上发着呆,等了很久,才听卧室里传来晏婉如的说话声:“进吧。” 我推门进屋,当看到她那一身行头后,表情顿时一愕。我本以为晏婉如是在试牛仔裤,谁想此时的她居然把那件非常性感的棕色吊带裙穿上了,低胸款式让她深深的乳沟若隐若现,真丝裙下摆紧紧绷在丰腴的美臀上,两条包着肉丝袜的白花花的暴露在空气中,再配上那双高跟鞋,现在的晏婉如要多撩人有多撩人,我一下就看呆了。 晏婉如脸色微热,下意识地把裙子往下拽拽,“……怎么样?” 我咽咽吐沫,“好,嗯,好看。” 晏婉如嗯了一声,对着镜子扭了扭细腰,呵呵笑道:“漂亮是漂亮,不过只能跟家里穿穿,就算是夏天,晏姐可也不敢穿着这身出门,对了,牛仔裤刚刚我也试过了,挺合身,谢谢你喽,眼光不错。” 我道:“别客气,你喜欢就好。” “这几身衣服怎么也得一两万块钱吧?”晏婉如横了我一眼,“你啊,有点钱就瞎花,都是有老婆的人了,怎么也不知道省着点过日子?” 我汗了一下,“你咋跟我妈似的?原封不动的话,我妈成天跟我唠叨。” 晏婉如好气地扬手要打我:“我要是你妈,我天天揍你,整天不务正业,你算算你多久没去学校了?”说了两句话,她突然低头瞅了瞅吊带裙,回头捏了我鼻子一把:“有点凉了,我换身衣服,去,外面等等。” 我说了声好,先走到角落把电热风扇给她打开,调了调温度,让风叶左右转起来,才折身出了屋。等晏婉如叫我进去后,我发现她又穿上了之前那套到膝盖的褶子裙,正半躺在床垫子上翻着几本古玩书,“……晚上想吃点什么?” 我坐过去,偷看了她大腿一眼,嗓子干干道:“随便,怎么都行。” 看看床头的挂表,晏婉如挪挪美臀,给我腾出一些位置,“那就点可乐鸡翅吧,莲莲最爱吃那个。” “咦,我老婆也爱吃鸡翅,不过她喜欢啤酒鸡翅。” “是吗?女人很少受得了啤酒那股味儿吧?” 我不禁苦笑一声:“她那人你不知道,喝酒喝疯了,吃什么都得带上酒,唉,劝她她也不听。” 晏婉如恍然地一点头:“哦对了,你上次跟我说过,呵呵,那你爱人挺有个性的。” “这叫啥个性?烦都烦死了。” “没打算要个孩子?” 我一拍脑门,略有尴尬道:“我刚多大啊,再说吧。” 晏婉如笑着瞅瞅我:“我可先预定了,你儿子或女儿必须得认我当干妈,咋样?” 我道:“没问题。” 正说着呢,咚咚咚,三下敲门声后,鲍奶奶推门进了卧室,“小靖,陪我下两盘棋?” 我当然不能拒绝,“好,那晏姐,我先去了?” 晏婉如点点头,指了下床上的古玩书,“待会儿过来,我再教教你书画的鉴定。” 鲍奶奶的卧室比晏婉如屋子还要古香古气,书柜上大部分都是佛经,鼻尖弥漫着一股宣纸的味道。鲍奶奶棋艺马马虎虎,比我略差上一些,不过每次我都会偷偷让老人家一下,大概十盘下来,鲍奶奶是胜八输二。 玩了三四盘,捻着佛珠的鲍奶奶在将了我一个死军后抬头看看我:“你啊,就让我吧。” 我摸摸鼻子:“没有,是您棋艺太好了。” “不下了,你找婉如学习去吧,我给你们弄点水果。” 走回走廊,那间卧室门没关严,半掩着,我也就没敲门,推门进了屋。 里面静悄悄的,只有暖风扇嗡嗡响着,我看到,床上的晏婉如正闭眼一动不动地平躺着,手里抓着本介绍明清家具的书,看样子是睡着了。我微微一笑,走进两步,想给她盖上个被子。 结果这时候,我突然错愕地发现晏姐大腿上的褶子裙居然被翻开了,飘飘忽忽地反掀在了腰际,丰满的大腿露了出来,完完全全地走光了。我呃了一声,呆呆一回头,才注意到那台墙角的暖风扇,随着扇叶的摇摆吹风,晏婉如宽松的褶子裙往腰部继续掀开着,是被风吹的。 我汗,咋办?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往她下面看,极为纠结地站在原地迟疑起来。 要是直接叫醒她,晏姐会不会以为是我把她裙子掀起来的?应该不会吧?我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应该是很正面的。可我也不敢打包票,万一把大家都弄得挺尴尬的怎么办?衡量了利弊,我决定偷偷先把她裙子复位,再说别的。 刚往前迈了一步,毫无征兆的,身后的门就开了! 鲍奶奶走路竟没发出一点声音,“小靖,吃水果。” 我汗都下来了,急急忙忙往晏姐前面一档,小声儿道:“嘘,晏姐睡着了,不吃了。”我是真怕鲍奶奶误会,屋里就我跟晏姐俩人,她裙子开着大口,不该露的全露出来了,让人看见怎么想?别以为是我扒的! 鲍奶奶奇怪地看着我:“怎么出汗了?屋里太热?” “啊,是,有点。”我尽量让自己挡在鲍奶奶和晏婉如的中轴线上,虽然并不能保证全部遮住,但我记得晏姐说过鲍奶奶眼神不太好,现在她没戴眼镜,希望没发现什么不对。 “热就把暖风扇关了。”鲍奶奶往西侧走了两步,把果盘放到写字台上,“水果放这儿了,让她睡她的,你自己先吃。” 我不断擦着额前的汗水:“行。” 鲍奶奶打了个哈欠,“呼,还想着今天不睡午觉呢,还是不行,我也去睡会儿。”说罢,她指了指西侧:“你要是困了,去莲莲那屋睡。” “知道了。”见鲍奶奶转身,我长舒了一口气。 回头一看,晏婉如仍睡的很香,褶子裙被暖风机吹得摇摇晃晃,似乎比方才开口还要大上稍许。 我按耐住那股要流鼻血的冲动,强自移开目光,决定先把她裙子弄回原位再说。 一咬牙,我踱步走到床头边,悄然无息地伸手过去捻住她的裙角。 铃铃铃! 床上的手机居然响了! 晏婉如嗖地一下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脚下的电话。 我了个晕! 我惊得跟什么似的,用最快的速度把手从她裙角上拿回来,尴尬得只想一头撞死算了! 晏婉如愣住了,眼巴巴地瞅了瞅我收回去的手,低下头,又眼巴巴地瞧瞧她走光的大腿,蓦然惊呼一嗓子,飞快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死死压住褶子裙,再看她的脖子,早都已经红透了:“你……你……” 我急道:“晏姐,我先说好,可不是我弄得啊,是它,是暖风机吹的。”我指着角落的罪魁祸首。 铃铃铃……手机还在响。 晏婉如捂着裙子不言声。 我欲哭无泪地解释道:“真是暖风机,你看这风,你看,正好吹到你这边,看见没有?是吧?我过来是想把你裙子盖上的,怕你着凉,真的。” 晏婉如也不看我,红着脖子抓起电话看了看,也没接,轻轻丢到一旁,旋即回头看着我,唬起脸来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 “我了个去,你那是啥眼神儿?”我冤枉道:“晏姐,真不是我,我发誓!” 从床上放下腿,晏婉如穿好拖鞋站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看我的眼睛,忽地一伸手,气呼呼地拧了我耳朵一把,轻啐一口:“你个小色胚!都结婚了还胡想!!” 我冤枉得都想从楼上跳下去了:“……我日!真不是我掀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17章【与晏姐交心】 傍晚。 我愁眉苦脸地趴在窗台上接起装修公司的电话,听到设计师说想把别墅游泳池上的小石桥改建一下的建议后,我爱答不理地嗯了一声,说让他做主,自己就不过去了,还告诉他们装修速度要快,尽量在年前完工。挂了电话,我无精打采地扔掉手机,转身走了几步,对着那台嗡嗡作响的暖风机气愤地踢了一脚! 吱啦,暖风机擦着木地板向后一退,晃了晃,险些倒地。 郁闷啊!就因为这破机器!我在晏姐面前的形象全毁了! “靖哥哥!”放学回家的莲莲蹬蹬跑进屋,一脸惊喜和期待地摔下身后的书包:“听姥姥说你给我买了衣服?是不是真的?” 我一嗯,随手指了下床头柜上的袋子。 “哇塞!”看到包装上的英文牌子,莲莲兴奋得跳了起来,“靖哥哥,你太好啦!” 好什么呀?我快倒霉死了都! “噢!太漂亮啦!太漂亮啦!”瞧着莲莲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拆开,一边发出惊呼,一边对着镜子反复照着,我就仰天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开门出了屋,悄悄瞥了眼次卧紧紧关着的房门,抬步向往那边走,可脚丫子在半空一抬,却是又收了回去,悻悻一转身,我到厨房帮着鲍奶奶洗菜切菜了。 忙活了将近二十多分钟,等鲍奶奶抄完最后一道菜,她就一看西边:“你别管端菜了,叫婉如别睡了,开饭。” 我呃了一声,心虚道:“我端菜,您叫她吧。” 鲍奶奶故作不高兴地板起脸:“我还没老到那份上呢,几个盘子还端不动?快去。” 我不好再多说,只得迈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磨蹭到了次卧室门口,抬手敲敲门,咚咚咚,“……晏姐,该吃饭了,晏姐。”咚咚咚,敲了好几次,听里面没什么动静,我就慢慢拧开门把手,推门往里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卧室内,晏婉如似乎正躺在被窝里闭着眼,“晏姐,莲莲到家了,饭也熟了。” 被子边发出一声轻嗯,晏婉如掀开被窝爬起来,看看我,下床穿了拖鞋。 她此时已换了身白色的真丝吊带群,跟我送她的那件名牌裙子款式相似,只不过裙子下摆稍稍长了两三厘米。想起下午她裙子下面的那抹镜头,我脸上不禁一红,偷瞄了下她的大腿,尴尬极了,觉得有必要再解释一遍,“晏姐,下午那事儿,真是暖风机吹的,你信我一次行不?” 刚要跟着我往客厅走的晏婉如脸蛋浮起两抹酡红,她定住脚步,狠狠在我大腿上拧了一把,显然是不信我的话, 我登时龇牙咧嘴起来,做出一副被掐得很痛的模样。 晏婉如吓了一跳,“哟!没事吧?没事吧?”心疼地赶忙俯身给我揉了揉大腿肚子。 其实哪疼啊,她压根就没怎么用力。见她掐也不舍得掐我,还生怕把我弄疼了的小样儿,我心里就一阵暖洋洋的,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知道晏姐是没真生我的气,不然,肯定不会对我这么好了,想到这里,我踏实多了。 “笑啥?没心没肺!”晏婉如凶凶地瞪了我一眸子,“还疼不?” “不疼了。” 晏婉如撅着嘴弹了我脑门一下,“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这回就算了,但姐告诉你,再有下次的话,我就告诉你老婆去,让你爱人整治你,信不?”见我无语地翻着白眼,晏婉如眼珠子一横我:“……小色鬼!走吧!吃饭!” 我哀声一叹,也懒得辩解了,跟着她一起坐到餐桌前。 放好筷子,晏婉如回头对走廊喊道:“莲莲!莲莲!干什么呢?” “试衣服呐!马上马上!”半分钟后,穿着一套时尚长衫的莲莲蹦蹦跳跳地到了客厅,兴高采烈地围着我们转圈:“嘻嘻,好看吧?” 鲍奶奶一努嘴:“谢谢小靖了吗?” 莲莲刚要道谢,晏婉如就瞥瞥我:“谢他干啥?那副张大千的画就让他赚了五百万,给我俩买几件衣服还不是应该的?”我和鲍奶奶似乎都没想到晏婉如会这么说,微微一怔。莲莲倒是没察觉什么,嚷嚷着:“对,妈妈说的对,咱们要吃大户,嘻嘻!” 晏婉如没好气地伸手捏捏女儿的鼻子:“吃你的饭吧,小淘气!” 接着,晏婉如又瞪瞪我,夹了块牛肉放我碗里:“愣着干什么呢,吃啊。” “啊,哦,好,你也吃。”我感觉和晏婉如的关系好像稍稍有了些变化,别看她又是瞪眼又是数落我,可这并不是疏远的信号,反而是亲近的表现,呃,不应该呀?难道晏姐相信下午那事儿不是我干的了?她的变化让我很不可思议,想来想去也琢磨不明白。 “对了婉如。”吃饱饭后,鲍奶奶突然想起了什么,道:“那天我遛弯的时候,十六楼那家的王大妈特意找过我,跟我聊了聊她儿子,哦,她儿子你应该见过吧?就那个电视台副台长,王大妈的意思,我看是想让你俩谈对象。” 晏婉如没什么兴趣地摇摇头:“知道了,回了他吧。” “就是就是。”莲莲撅嘴道:“那个王大鼻子要多寒碜有多寒碜,哪配得上我妈妈呀。” 鲍奶奶看看晏婉如,蹙了蹙眉头,却没再说什么,指挥着莲莲把碗筷拿到厨房。 七点四十分。 鲍奶奶掐着时间准备出门跟街坊遛弯,临走前,把还在看动画片的莲莲抓小鸡子一样抓紧了她的小屋,让她好好写作业。另一头,我则依照惯例选了几本古玩书,在主卧室向晏婉如学习着鉴定知识。 晏婉如没开大灯,而是拧开了写字台上的台灯,将光线调整到适中的色调,“……今儿个讲什么?” 我像个学生一般在她旁边坐好,把书递过去:“什么都行。” 晏婉如好气地拍了我脑袋顶一把:“什么态度啊,到底想不想学了?” 我晕了晕,“你打我干什么?”我找谁惹谁了这是? 她噗嗤一笑,拿眼角瞥了我一下子,“我打你两下咋的了?不乐意了?” 我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怏怏一撇嘴,说了声等我想想,就把笔记本电脑打开,翻开了一个word的文档,这里记录的东西和我那黑笔记本一样,是昨天晚上抽空打上去的,记录着我回忆起的前世的捡漏事件。用鼠标滑轮翻页找了找,删掉了几个我早已完成的事件,末了,我算计着日期,发现最近的日子不管北京也好外地也罢,都没什么可以捡漏的东西,离现在最近的一个捡漏事件,是过些天的一个田黄石。 合上电脑,我道:“讲田黄石吧。”比起临阵磨枪,还是提前温习一下比较好。 “嗯,坐正了,头抬起来。”矫正了我的坐姿,晏婉如才笑着讲起来有关田黄石的分级和鉴定。她的知识都深深记在脑子里,根本不用翻书,滔滔不绝地一股脑砸给我,连一点磕巴都不带打的。 当然,我前世在古玩城打工,田黄石或多或少也接触过一些,倒不是一窍不通,所以她的讲述我只捡关键的听,当觉着自己差不多明白了,就有点心不在焉起来,鼻子里嗅了嗅晏婉如那边传来的淡淡香气,趁她指着一张书上的图片给我作分析的当口,我身子后倾,飞快瞥了眼她裹着肉丝袜的大腿和美臀,那大腿外侧丰满的小肉儿,只想让我捏上那么一把。 “……喂,在没在听?” 我回过神来,赶忙道:“在听,你继续。” 晏婉如不动声色地拉了拉真丝裙的下摆,见我看了过去,她一瞪眼珠子,拿书敲了我脑袋下:“小色胚!脑子里不想好事儿!” 我装作无辜道:“我怎么了?” “你说呢?信不信我揍你?”晏婉如板起脸吓唬我。不过,她压根就是那种柔和温婉的性子,再怎么也凶不起来,那恶狠狠的小模样,反而显得有些可爱。 我想笑,但觉得不合适,还是没笑出来,“……晏姐,你没想过要找个对象?” 晏婉如瞅瞅我:“问这个干嘛?跟你有关系吗?” 我道:“好奇嘛,随便问问,呃,不想说就算了。” 晏婉如放下那本介绍“印石三宝”的书,“等莲莲长大以后再说吧,你没看见么,每次我妈一提让我找对象的事儿,我女儿一准得嚷嚷着反对,听她说王大鼻子王大鼻子的,其实那个副台长相貌听周正的,只是鼻梁子高一些,呵呵,我知道,莲莲是不想我谈对象,随她吧,反正我也没碰见合适的人呢。” 我哦了一声,“……是这样啊。” 晏婉如不紧不慢地捧起茶杯抿了口水,“嗯,茶淡了,我去沏杯新的。” 等她走后,我站起来活动了活动肩膀,伸着懒腰把自己扔到软乎乎的床榻上,滚了滚,翻身面对着天花板发起呆,邹月娥,袁雅珍,晏婉如,蒋妍,席蔓莎,一个个名字依次浮现在脑海,弄得我有些混乱。真正算起来,这五个女人我似乎都喜欢过,至于喜欢谁更多一点,嗯,和邹月娥在一起的时候,我显然喜欢她多一些,和袁雅珍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又喜欢袁姐多一些,和晏婉如在一起,我对晏姐的喜欢好像又占据了上风……呃,看来晏姐说的没错,我就是一色狼。 唉,袁姐那头的关系我还没理清头绪呢,我怎么又惦记上晏婉如了? 我心思有些乱,对着头顶的吊灯长长叹了口气,怎么弄啊? “呵呵,刚多大就学人家摇头叹气?小心长白头发。”晏婉如拖着热腾腾的茶杯用脚丫子顶开半掩着的屋门,放下杯子在写字台上,她看看我,走过来在我身边的床单上坐下,“……有什么烦心事了?跟姐说说,看能不能给你出出主意,嗯,是不是缺钱了?” 我支着床板坐起身,咳嗽一声道:“不是。” 晏婉如狐疑地盯着我看,关切道:“那因为什么?你爱人和婆婆吵架了?” “也不是。”我知道自己还不太成熟,处理不好感情方面的问题,见她问了,我心头忽而一动,讪笑着摸摸鼻子,我坐正了一些,“晏姐,我要是跟你说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好久了,真想跟人倾诉倾诉。 晏婉如一点头,“你说。” 我清清嗓子,“是这样,嗯,你说一个人吧,若同时喜欢上了……呃……喜欢上了两个人,那是不是不太好啊?”本来想说四五个的,但怕晏婉如抽我,所以临时改口成了两个人。 晏婉如脸一红,瞪着我道:“除了你老婆,你又喜欢上别人了?” 我嗯了一下,偷偷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 “你看我干什么?”耳朵徒然一痛,被脸热的晏婉如一把拧住了:“说你是色胚还真没说错,你花心也要有个限度啊?你跟你爱人才刚结婚几天?正应该是蜜月的时候,怎么能说变心就变心?你说你……你可真够可恶的了,你自己说,你对得起你爱人吗?对得起你父母吗?” 我辩解道:“可我也没跟你……不是,我也没跟她怎么样,就是心里喜欢一下而已。” 晏婉如伸手拍了我脑袋瓜子,唬起脸道:“那也不行,心理上的背叛比身体上的背叛更可怕,你们男人啊,都一个样子,你说说,如果换了角度讲,倘若你老婆偷偷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你会是什么心情?” 我躲开了还要往我脑袋上打的小手儿,顺势躺倒在床上,“可我控制不住,就是喜欢她。” “控制不住也得控制!”晏婉如气呼呼地一拍我大腿:“要是让你老婆发现了,你想她得多伤心?而且你爱人岁数比你大,你又说她是那种事业型的女人,这种人的控制欲望天生就很强,再碰见个年岁比她低的小老公,就更别说了,她要知道你心里有了别人,跟你离婚都是轻的!” 一通长篇大论下来,砸的我郁闷的要死,我了个去,早知道就不跟她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我眼不见心静地一闭眼,干脆不理她了,自己叨叨去吧。 “跟你说话呐,听见没有?”腿上被人掐了一下。 我堵住耳朵翻了个身,还是不言声。 “你这人咋这么讨厌?跟你说正经的呢!起来!”顿了一会儿,我眼皮被她轻轻扒了开,只见晏婉如一张凶巴巴的脸,“你个小色鬼!还学会装死了?” 我举手投降:“姐,我亲的姐,为了这事儿我心里都快烦死了,你就别打击我了行不行?我知道我不对,知道我错了,可骂我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啊?你以为我不想好好跟我爱人过日子呐?”跟袁雅珍已经发展到接吻的地步了,现在让我咋办?离她和小龙远远的?我哪儿狠得下心啊? 晏婉如脸色稍缓,但仍挂着些小气愤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嘛,你瞧你,也不说给我支招,上来就一通臭骂。” “还不是你太惹人生气!”在我胯骨上打了一巴掌,晏婉如道:“平时看你蔫吧出溜儿的挺老实,怎么歪心思这么多?我要是你母亲,我早把你屁股打开花了!行了,我给你想想主意,嗯……嗯……既然你忘不了那人,就偷偷喜欢吧,总之,别叫你爱人发现就行。” 我道:“你话说了等于没说,难道我还能上赶着去我老婆面前汇报啊?” 晏婉如作势扬起手:“你再跟我顶嘴?揍你!” “哎呀,你再想想,该咋办?” 横了我一眸子,晏婉如坐直了身子,迟疑道:“顺其自然吧,想那么多没用,我觉得感情这方面和古玩也有些类似的地方,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如果老天爷早注定了让你离婚,任你千般小心万般谨慎,躲也躲不过去。” 我翻翻白眼:“您盼我点儿好行吗?” 晏婉如气道:“是你自己非要玩火,你怨得了谁?” 揉了揉眉心,我反复咀嚼着“顺其自然”四个字,良久过后,我心中叹息了一声,反正也想不明白,顺其自然就顺其自然吧,顶多下次跟袁姐接触时谨慎一些,别叫爸妈和邹姨发现端倪就好,咦,这好像不是顺其自然,是随心所欲! 靠,管它呢! 我渐渐有了主意,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后的烦恼以后再说。 “想通了?”晏婉如问。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晏婉如嗯了一声,站起来道:“那接着给你讲田黄石吧,别以为会了点基础知识就了不得了,要学的还多着呢。”走到写字台前,忽地,晏婉如不经意地一回头:“对了,你老婆跟那人,你更喜欢谁?” 我一愣,下意识道:“更喜欢你。” 两抹红晕爬上了晏婉如的脖子根,她瞪瞪我:“……贫嘴!再瞎说信不信我撕你的嘴?” 我一咳嗽,没接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18章【掐你一百下!】 晚,八点三十五分,浴室。 喷头哗哗作响,四十几度的热水打在后背和肩膀,一股暖意传遍全身。稍稍打开一点心结的我心情还算不错,哼着从莲莲电脑里下载到手机上的不知名的英文歌,我往手心里倒了些海飞丝去屑洗发露,轻轻在头发上揉着,不多久,我关掉喷头闸门,擦干了身子,穿着晏婉如给我的半截袖睡衣走出卫生间。 “洗完了?”厕所门几乎是正对着主卧室的,对面飘出晏婉如的嗓音。 “嗯。”我走进去一看,大床上,晏婉如似笑非笑地捏着两张扑克牌,左右食指悠悠然然敲打着大腿上打着的真丝吊带裙,一下,两下,节奏很缓。床尾坐着的莲莲有些垂头丧气,她脑门上和脸蛋上贴着四五张纸条,显然输得很惨。看到这里,我不禁呵呵一笑:“又玩牌呢?谁去洗澡?不洗的话我把热水器总闸关了?” 莲莲怪叫一声,顿时把牌扔到床上,并揪掉脸上的白纸条:“我去我去!” “明明早上刚洗完的!”晏婉如溺爱地白了她一眼:“小东西,就知道耍赖皮。” 莲莲嘿嘿一笑,扒着眼皮吐着舌头,对着母亲做了个鬼脸:“妈妈你把输赢看得太重啦,真幼稚。” 晏婉如扬起手:“找打!” “啊,你欺负人,我不陪你玩啦。”莲莲一溜烟地跑到了卫生间里。 我很是羡慕母女俩的和谐关系,哪像我妈啊,动不动就瞪眼抄家伙往我屁股上抡。我坐到晏姐旁边,用手抹了下滴到脸上的水珠儿,“……玩的什么?争上游?” 晏婉如嗯了一声,“洗牌的时候洗整副牌,玩的时候玩一半,嗯,咱俩来两把?” “行啊,有啥惩罚措施不?” “瞎玩呗,惩罚什么?”晏婉如瞥瞥我:“要不也贴纸条?” 我已经主动洗上了牌,道:“那多没意思,这样吧,咳咳……”洗好牌递给晏婉如让她切牌,分出半沓后,我悄悄看了眼半开着的卧室门,壮着胆子小声儿:“你要是输了,就让我拉一下手,我要是输了,也让你拉一下,行不?” 晏婉如脸红了,瞪着大眼睛怒视着我:“找抽呢是不?没大没小!” 我讪讪一笑,没吱声,首先抓起牌。晏婉如故意哼了一声,也跟着抓牌。自从跟邹月娥结婚以后,我明显感觉自己跟女人相处时的胆量大上了不少,要是放在以前,对那个正正直直的我来说,这种暧昧的字眼我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我先出。”抓到了那张反扣着的牌的晏婉如伸手一捻:“对儿三。” 我想了想,也扔出两张牌:“对儿四。” “对儿七。” “对儿j。” 我边打着扑克,边在她极有肉感的身上瞄着。方才跟晏婉如基本摊牌了,她就是情商智商再低,也肯定听出我是喜欢她的,唉,也不知她对我是怎么个想法,纯粹拿我当弟弟看么? “jqka,到你了。”手中只剩了一张牌,晏婉如露出胜利的笑意。 我一看牌,就甩出四张过去:“七八九十,同花顺。”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是将手里全部牌摊开在床上,“一个九,一个大猫儿,一个尖儿,走了。”北京人一般管鬼牌的大王叫大猫儿,管小王叫小猫儿,尖儿呢,则是a。 晏婉如很不高兴地斜我一眼,把牌扔到我腿上,“算你运气,再来。” 我装傻道:“还来什么?” “接着玩呀。”晏婉如把牌拢到一起,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不玩了?” “不是啊。”见她洗牌,我就把屁股稍稍挪过去一些,趁着晏婉如不注意的当口,轻轻抓住她的手,“惩罚还没完呢,着啥急洗牌?你输了,得让我拉一下手。” “你干啥?放开!”晏婉如急急把手往怀里扯,气道:“我没答应你!是你自说自话的!快松开!” “你刚刚没说话,就是默认。”我壮了壮胆子,将她细嫩嫩的小手儿捏住,死活不撒手。 晏婉如脸蛋微烫,见怎么也挣脱不开,她就气急地拧了我大腿三下:“小色胚!小色鬼!小流氓!”说罢,生气地扭过头,盯着一旁不理我。 我眨巴眨巴眼睛,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又将手指插进她五根手指头缝里握着。 一分钟后,我有点心虚地看她侧脸一眼:“晏姐,生气了?” 晏婉如不说话,拿眼角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赶快松开她,咳嗽一嗓子,“咱们继续?这回惩罚措施弄什么?”瞅她仍不言声,我就轻轻捅了她胳膊一把:“哎呀,开个玩笑嘛,游戏而已,至于么?”我将牌收拢,反复洗了洗。 “有这么开玩笑的吗?”晏婉如凶凶地盯着我:“别以为我不舍得打你,再有下次,我……我打烂你的小屁股,你信不?”那语气,很难有什么说服力。 我把洗好的牌往她那头一递:“切牌吧,那你说这把赌点什么?” 晏婉如瞅瞅我,气闷道:“你要是输了,就让我掐一下,不对,掐十下,不对,掐一百下,还不许喊疼,嗯,你敢不敢来?”她掐我行,可我哪敢掐她呀?提出这个惩罚,显然是晏姐对刚刚的事儿怀恨于心,想要打击报复我。 我一咬牙:“行,一百下就一百下,还不知道谁输呢。” 晏婉如一犹豫,哼了一声,伸手抓牌,“……看我不掐烂你那小脸蛋的。” 一张……两张……三张……抓着抓着,我脸就苦了下去,一手的小牌,不是三四五六就是七八九十,j以上的都没有,这还怎么打啊?再看晏婉如,嘴角时不时地笑上那么一下,看样子,是没少抓到大牌。 等这叠牌抓完,晏婉如呵呵一笑,“小家伙,这次你输定了,出牌吧。” 我郁闷地把手里这沓臭牌捋了捋,突然,我自顾咦了一声,再看了眼手上的牌面,我险些笑出声,抬眼瞅瞅晏婉如稳操胜券的笑脸,我摸了摸鼻子头,在她目瞪口呆的视线下,轻轻摊开牌,“……三三四四五五六六七七八八九九十十,管的上么?管不上我可继续出牌了哦?”末了,我打出一张j,这也是我最后一张牌。 晏婉如差点气死:“你作弊!” 我苦笑道:“牌是你切的,我怎么就作弊了?输不起了?输不起就说。” “谁输不起了?”晏婉如想了想,无奈把手往我前面一伸:“不就一百下吗?掐吧。” 我眼珠子一转,笑道:“谁说掐你手了?你刚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要把我脸掐烂吗?” 晏婉如瞪瞪我,一迟疑,用手撑住床单,气哄哄地把脸凑了过来。 我心中一乐,眨眨眼,却没往她脸上掐,而是伸出手徐徐前进了一些,慢吞吞地在她肉呼呼的大腿上捏了一下,紧绷的肉色丝袜被我揪了起来,啪,随着我松开手指头,丝袜在弹力的作用下又缩了回去,打在丰满的小肉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晏婉如顿时惊呼一声,赶忙羞愤地用手捂住大腿,“你,你干啥!?” “掐你呀。”我理所当然道:“你之前定赌约的时候又没具体指位置说掐哪儿,大腿也一样嘛。” 晏婉如愤然打了我手一巴掌:“这里不行!换个地方!” 我道:“愿赌服输,你想耍赖是不?” “你,你……”晏婉如红着脖子用力拧着我的大腿:“你个小色鬼!我早晚被你给气死!” “快躲开,还有九十九下呢。”见晏婉如又操起指甲盖在我腿上乱掐,我就汗了一下,“到底是你输了还是我输了?怎么成你掐我了?晏姐,赌约可是你自己提议的,不带这样耍赖的啊。” 咬牙瞧了我几秒钟,最后,晏婉如闷闷不乐地一甩手,扭头看向一旁。 我呃了一声,“我可掐了啊?” 她板着脸一声不吭。 我观察着她的脸色,手臂划着床单摸了过去,在她膝盖上端的腿面上慢悠悠地捏了一把,不过不是用的手指尖掐,而是用整个手掌去抓,明目张胆地捏了晏婉如的油,见她耳根热了热,却仍一语不发,我干笑两声,“……还剩九十八了。”旋即,在她小腿上抹了一把,“……九十七。”又跟她美脚脚面上揪了下,把肉丝袜拽起,让其啪地一下打回去,“……九十六。” 九十五……九十四……九十三…… 等我倒数到八十二的时候,晏婉如终于爆发了,恶狠狠地把我要再次摸她大腿的手一巴掌打了开,“你怎么这样啊!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有你这么掐人的吗?你……”她重重拧着我的手臂,“小色鬼!我掐死你!” 我龇牙咧嘴地倒吸着凉气:“疼!别闹了!真疼!” 晏婉如气势一馁,将信将疑地看看我的眼睛,撇嘴嘀咕一句什么,慢慢揉了揉我手上刚被她掐过的位置,没好气道:“还疼不?” “有点。”几番接触下,我渐渐吃定了晏婉如,知道她不会真生我的气后,我不由得得寸进尺了起来,趁她没留神的当口,捏了她脸蛋一把:“……还剩八十一。” 晏婉如气得跟什么似的,扬起手来作势要打我,可手在半空停顿了很久,也没舍得落下来,末了,她一拍床单,穿上拖鞋下了地,“……我铺床去了!” 我跟她背后道:“你还欠我八十一下呢,先记着帐,这两天慢慢还。” 晏婉如脚下一拌,差点摔着,她扶住门框回头轻啐了我一口,悻悻离了开。 十几分钟后,莲莲终于洗完了澡,哼哼唧唧着英文歌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来我屋闹了一会儿,她就被晏婉如叫去了另个一卧室。不久,晏姐的拖鞋声在走廊响起,她路过我屋时看也不往里看一眼,就转头进了厕所,咕噜噜,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刷牙声。 我坐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左右一看,莲莲和鲍奶奶的屋都关着门,似乎已经睡觉了,就小心翼翼地推开卫生间的门,正看到晏婉如弯腰撅着屁股,背对着我在水池子上洗脸。我干巴巴地咽咽吐沫,轻轻迈了一步,伸手飞快在她翘起的美臀上抓了一把。 “啊!”晏婉如惊叫,挂着水珠儿的脸蛋气愤地转向了我:“你干啥?” 我道:“还欠八十下。” “你……你……”晏婉如一弹手指,把手上的水全甩在我身上:“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我不以为然道:“愿赌服输。”说着,就拿起自己的牙缸子,咕噜咕噜地刷着牙。 晏婉如满脸警惕地扭着美臀往旁边挪了挪,看了我几秒钟,才拿起毛巾将脸擦干,末了,用毛巾打了我屁股一下,“以后不许这么胡闹了,听见没?再让莲莲跟我母亲……总之,别闹了,再这样我可真急了,这次没跟你开玩笑,懂不?” 我看看她:“还有八十下没掐呢。” 晏婉如气得一咂嘴巴,“……那你说怎么办?” “呃,我想想啊,这个嘛,要不,要不你让我抱一会儿?” 晏婉如瞪眼道:“你别得寸进尺!” 我无辜地摊摊手:“抱一分钟,八十下就抵消了,成不成?”见她不言声,我便道:“不成就算了,这两天分期付款吧,我慢慢把八十下摸完……哦不是……是掐完。” 晏婉如呼呼喘了喘气,不过片刻钟,她狠狠打了我一下,抬头往卫生间外瞧瞧,“莲莲还没睡呢,你先回去,待会儿我去你屋。”我笑着一点头,刷完牙洗完脸,转身走出去,只听后面晏婉如嘟囔道:“早晚变成个小流氓!” 回屋,关灯。 躺到被窝里的我在床头把脑袋用手支起来,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的星空。人生真是奇妙,以前看电视的时候,还幻想着能和晏婉如说上一句话该有多好,可现如今,竟是能跟她这般亲昵地接触,想一想,还真挺不可思议的。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 一个小时过去了,晏婉如居然还没有过来。我表情一愕,别是晏姐成心糊弄我的吧?咋办?合着不能去她屋把她从被窝里揪出来吧?正当我失望地敲着脑袋时,吱呀,屋门毫无征兆了被人推了开,光着小脚丫的晏婉如没进屋,而是做贼似地瞅瞅左侧,瞧瞧右侧,后而才放慢动作一般地抬腿走进屋,一步,两步,回身轻轻关好门,随即,晏姐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来瞪了我一眼。 我差点被她逗乐了,“你干嘛呢?” 晏婉如唬起脸嘘了一声:“小点声儿,莲莲刚睡。”走过来在床尾坐下,她脸一红,气愤地白了我一眸子:“快点,我困着呢。”说罢,晏婉如双手在胸前一搂,护住了关键的地方,“……赶紧的啊。” 我喉结涌动,嗯了声,起身坐过去,从后背抱住她。 晏婉如身子一僵,一动不动。 我把手绕在她腰际上紧了紧,身子向前,吸了吸她头发的香味,心中顿时一片祥和,“晏姐,我喜欢你。” 啪,放在她腰上的手被她打了一下,“……别胡说!” 我执着道:“没胡说,真的喜欢你。” 一阵沉默后,“……你都结婚了,以后这种话不许乱说,我今天就当没听见,下不为例,知道不?”她嗓音严肃起来。 我问:“你喜欢我吗?” “你说呢?”晏婉如没好气道:“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小色鬼一个,除了会占我便宜外,你还会干啥?” “汗,你真不喜欢我啊?” 我手背又被人掐了下,“……自作多情,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的,这点你记住,以后别动不动就占姐便宜,不然别怪姐翻脸不认人,明白不?”顿了下,晏婉如道:“时间到了,我睡觉去了。” 听她这么说,我难免有些沮丧,叹了叹气,拉住她的手揉了揉。 晏婉如没躲,也反握住我的手,“听话,别瞎想了。” 我一嗯,松开她,借着月光在她身上瞄了瞄,“怎么没穿我给你买的那身棕色吊带裙?不是说了吗,那个能当睡衣,跟家里穿正合适。” 晏婉如气得脸上一热,掐了下我胳膊:“款式那么短,连臀都几乎盖不住,我怎么穿?” 我道:“可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想看的话找你老婆去,让她穿给你看!”晏婉如瞥瞥我:“小色胚!脑子里没一点正经东西!你把姐欺负得还不够啊?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姐成你什么了?我回了!晚安!”说到最后,语气有点不高兴。 唉,再难看到那么性感的晏姐,我心头又是一阵失望。 可第二天早上,当我推门出去准备刷牙洗漱的时候,却错愕地看到穿着那身棕色短款真丝吊带裙的晏婉如从屋里走出来,瞅到我,晏姐双颊一热,掩着拳头咳嗽一声道:“睡衣脏了,我可不是为了你才穿的,别误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19章【是她!?】 顺义别墅的装修在紧锣密鼓地展开着,为了给爸妈和邹月娥个惊喜,我当然没有提前知会他们,周末的时候,我往碧海花园跑了两天,跟装修公司敲定了最后的几个细节设计。该公司是北京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不像小区里零零散散拉活儿的装修队,我也就不再死乞白赖地盯着人家干活,八成不会偷工减料的。 周末一过,我便拿着几本书又回了晏婉如家,对我的到来,晏婉如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怎么又来了?”这是我进了门以后她丢下的第一句话,她穿着一身很居家的休闲装束,家里就她一人,鲍奶奶和莲莲都不在,往客厅里一瞅,木地板上放着一个装着洗涤灵水的木盆,里面有几块脏乎乎的毛巾,靠近墙头的地板半湿半干,想来是在擦地做家务。 我换了拖鞋走进屋,“呃,你那是啥语气?不欢迎我?” 晏婉如横了我一眸子,关好门,重新回到客厅中间,捡起毛巾跪在地板上从西向东擦着,嘴里没好气道:“天天不上学,老往我这儿跑干啥?不务正业。” 我道:“不是想你了嘛。” “再臭贫信不信我大嘴巴扇你?”晏婉如瞪瞪我,气哄哄抓起一条毛巾扔给我:“来了就别闲着,去,帮姐擦擦地,里屋那边我刚擦过了,就差客厅这点地方没动了,嗯,毛巾别沾太多水,不然渗进地板里不好弄。”她跪着干活的姿势,丰满的美臀让牛仔裤绷得很紧,不时还摇摇晃晃着,看得我有点口干舌燥,“……小色胚!看什么呐!找打是不是?” 我忙移开目光,在她旁边蹲下擦地,“过两天学校有考试,晚上我得回去北信科大,不跟这儿住。” 晏婉如哦了一声,“我下午也有事儿呢,准备看个老朋友去,也不知她最近怎么样。” 我道:“这样啊,那我待会儿帮你干完活就走。” “不用那么急,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什么学校,北信科大全称是啥?” “北京信息科技大学。” “咦?”晏婉如眼神一动:“原来你也是这学校的呀?我一个高中同学好像就在那儿上班,你们校长我也认识。” 我呵呵一笑:“那敢情好啊,要不你跟我们领导说说,这次考试直接让我过了吧?” 晏婉如丢了个白眼给我:“想得美,平时不努力,现在你赖谁?自己踏踏实实复习去!” 我一撇嘴,没理她,投了投毛巾,继续擦着木地板。幸好我前世学过的知识没有丢下太多,而且毕竟是曾经考过一次的试题,几个大题目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丝印象,所以头疼归头疼,我还是有七八分把握能在及格线以上的。呃,其实就算不及格也没关系,本来我就有了退学的打算呢,只是舍不得蒋妍、腰子那些朋友。 干完了家务活,我和晏婉如回到小屋,接着跟她研究起石之帝王——田黄石。 经过上星期的暧昧接触,我和晏姐的关系明显上升了一个台阶,虽然她一再强调是把我当成亲弟弟的,让我不要调戏她,要给她一定的尊重,但那柔柔和和的语气,模棱两可的态度,直接让我将她的话选择性的忽略掉了。 把椅子往她身边拉近了几厘米,我一伸胳膊,在写字台底下握住了她的手。 “你又要干啥?”晏婉如气得甩了甩手,“说了多少次了!给我点尊重行不行?” 我攥住她手不放:“家里又没人。” 晏婉如下意识地往门前看去,急道:“没人也不行啊,你,你想气死我是不?” “哎呀,我这不是马上要去学校了么,加上考试,咱俩一个星期都见不到面了,就让我拉一会儿呗。”我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手儿,心头热乎乎的,感觉好极了。 晏婉如一咂嘴,犹豫着看看别处,侧头瞅瞅我:“那……那就拉一会儿,说好了就一会儿啊。” 我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 “瞧给你笑得!傻样儿!”晏婉如拧了我手臂一把:“以后要再惹我生气,看我不把你这点坏心思告诉你爱人的!”我知道她就是嘴上说说,小心思里面对我还是极为放纵的。红扑扑的脸色稍微正了正,晏婉如偷偷瞥了下桌子底下与我相拉住的手,轻轻与我握紧了稍许,“……讲课吧,上周五讲完了鉴定,就差估价没说了,嗯,田黄石的估价主要是看这么几个方面……” 漫漫长长的三个小时后,田黄石的课程终于告一段落。 我边捏着晏婉如的手把玩着,边努力吸收着知识,把她的话清晰地记在脑海里,末了,又问了几个问题,心里才是对田黄石有了谱,更对过些日子的田黄捡漏事件有了点信心。等装修过后,估计卖了张大千画的五百万也剩不了多少了,现如今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那块田黄石我怎么也要想办法弄到手。 “松开吧。”晏婉如动动被我握着的手指头:“我做饭去。” 我一看表,不知不觉都已经十二点了,“……鲍奶奶呢?” “以前的街坊过寿,她晚上才回来呢。”晏婉如站起来,见我仍不撒手,她无奈瞪瞪我,和我手拉手一起往厨房走,“想吃点啥?姐给你做。” 我眨眨眼睛:“别对我这么好。” 晏婉如耳朵一红,凶巴巴道:“谁对你好了?自作多情,快说,吃啥?” 推开厨房门,我道:“吃面条吧,花椒油的,那个方便。”她一点头,弯腰拉开冰箱门,单手从冷冻室里取出一袋八两装的手擀面,放到案板上,又开火往锅里倒油,炸着花椒。看着她一副家庭主妇的小样儿忙忙碌碌着,我略微有些尴尬,用食指挠了挠她的手心道:“晏姐,谁要是娶了你,做梦都得笑醒。” “又贫嘴!”晏婉如露出两个酒窝,拿指甲盖抠了我手心一下子,“花言巧语的,也不知道跟学校骗了多少女孩子。” 我忙解释道:“汗,真没有,就是跟你才这么说话的。” 晏婉如唬起脸来:“就姐好欺负是不?”拿铲子扒拉了扒拉油锅。 我替她打开油烟机,“是你太招人喜欢了。” “小色鬼,嘴巴里每一句正经话,比姐漂亮的人多了,你是不是见一个喜欢一个?” 我脸色一正,立刻表态道:“真不是,就喜欢你。” 晏婉如大眼珠子往上一翻:“你爱人呢?” “她啊……”我拿捏了一下语言,昧着良心埋汰起邹姨:“比你差远了,她又爱喝酒,又不会干家务活,怎么跟你比呀?” 晏婉如勾起嘴角打了我一下:“你就贫吧。” 吃饭的时候,我俩的手仍然拉在一起,对此,晏婉如也没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地吃着面。我明显感觉到晏姐对我的态度又有了一丝丝变化,我心里一乐,但想到邹月娥,我又有点小郁闷,乐不出来了,低头吃饭。 不久,我放下筷子擦擦嘴:“饱了,你下午还有事儿吧?那我回学校了。” 收拾好书包背在后面,晏婉如送着我到了门厅,“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学校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 嗯了一声,我蹲着穿好鞋子,起身拧开门,可想了想,又是把门关了上,回头看着晏婉如的眼睛道:“你亲我一下。” 晏婉如脖子上一片火热,凶恶地瞪着我:“不行!别得寸进尺!” 我靠着门板不动窝:“你亲我一下我再走。” “你怎么这样啊!”晏婉如不高兴地撅撅嘴:“再胡说姐以后可不对你好了。” “就一下。” “半下都不行!” 我耍无赖似的一翻白眼:“那我不走了。” “别淘气了!”晏婉如打了我脑袋瓜子一把:“快走,一会儿我妈该回家了。” “那就亲我下。” 晏婉如哎呀了一声,再我身上掐了好几下,“小色鬼!早晚被你给气死!”好一阵嘟囔,末了,她气呼呼地一看我,犹犹豫豫着伸出手,捧住我的脑袋,欠着脚尖在我右边的脸蛋上轻轻亲了一口,旋即一扭头,气得要死:“这下满意了吧?哼,早晚有一天把你屁股打开了花!” 我心头砰砰乱跳,本来只是玩笑的,没想晏婉如会真亲我,我摸了摸右脸,“那我走了?” 晏婉如轰苍蝇一样往外甩甩手,“赶紧走,以后都别来了,看见你就来气,姐还想多活几年呢。”但等我到电梯旁按下剪头按钮后,最那头的屋门又突然打了开,只见晏婉如没好气地看着我道:“跟学校记得别上外面瞎吃东西,脏,要吃就去学校食堂,记住了没?” 我挂着暖意地笑,点点头,走进电梯里。 下了楼,往小区外头走,我脑子里全是晏婉如那张温柔的俏脸,一不留神,差点被一个石头子绊倒,我呼了口气,忙收了手心思,伸手跟马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准备往学校去。然而,刚跟司机师傅报完学校地址,手机却响了响,是袁雅珍的来电。 “……在哪儿?”袁姐的声音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感情波动。 我道:“外面呢,有事?” “小龙学校有领导视察,临时通知下午就一节课,我还要两个小时才下班,能不能帮我接下孩子?”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道:“成,你别管了,那我挂线了?” “……嗯。” 收起手机,我苦笑着对司机道:“抱歉,去牛街吧。” 下午两点半,牛街大院。 把小龙从学校接回来,我和他就一人半边椅子坐下,一起玩着我笔记本电脑上的射击游戏——老版cs,小龙很兴奋,啪啪点着鼠标杀敌,嘴里还“突突突突”学着cs里的枪声,每当杀死一个匪徒后,他都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欢呼一声,然后再专注地瞪着大眼睛,寻找着敌人,而且每次当对方匪徒的子弹打过来,小龙的身子就会使劲儿往一旁躲,子弹会从屏幕里飞出来似的,可爱极了。 吱呀,外屋门开了。 小龙啊地叫了一嗓子,匆匆忙忙扔下鼠标站起来,手足无措地低着头。 推门进屋的袁雅珍眉头一板:“怎么又玩上电脑了?今天的功课做了没有?” 小龙犯了错误似的咬咬嘴唇,垂头丧气道:“还,还没。” 袁雅珍很不客气地冷喝道:“那还不快去!傻站着干什么呢?” 蹬蹬蹬,小龙乖乖跑到写字台前,趴到桌上写起作业,小眼珠子不时偷偷看一眼姑姑,好像在看她生没生气。 我无语地看看他们娘俩:“姐,今儿怎这么早下班?” “周末两天加了班,八九点才回来,今天就早歇半天。”袁雅珍脱下外套,挂好皮包,看看我:“……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 铃铃铃,她刚撂下的皮包里传出手机铃声。 袁雅珍皱皱眉,把手里抓出来放到耳朵边:“喂,哪位……嗯?是你?”她表情稍稍怔了怔,“……别叫嫂子了,你哥……叫姐吧……嗯,最近工作太累,一直没上网……你怎么样……嗯……挺好就行……我?我也挺好的……嗯,小龙跟我爸妈也没事……什么都不缺……知道,不跟你客气……” 也不知是谁的电话,反正袁雅珍就一个劲儿地说家里很好。 其实哪好啊?房子都卖掉了,她家里早没几个钱了。 “……你成家了么……怎么没找一个……哦……我?”袁雅珍斜眼瞅瞅我这边,紧了紧手机道:“我也没结婚呢……嗯……不是……嗯……不用你……我有男人了……嗯,刚谈的对象,对我和小龙都不错……你放心吧……嗯……在我旁边呢……嗯?你现在过来?怎么了……哦……要不改天吧……也没事……就是……嗯,好吧……那我把地址给你发过去……嗯……嗯……挂吧。” 见她放下电话,开始嗒嗒按着手机键盘发短信,我就好奇道:“谁的电话?” 袁雅珍一迟疑,平静道:“我以前男朋友的妹妹,问问我这两年家里怎么样,说要过来看看我和小龙。”说着,她叹了口气:“我记得和你说过的,她哥和我哥我嫂子是好朋友,那次的车祸,是我哥喝醉酒……才导致三人都……唉,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她,所以这些年也就没见过面,有时候在网上聊一两句而已。” 这事儿我听说过,上次,袁父袁母好像还动了管那家人借钱的心思呢,但是袁雅珍死活不同意。 听到这里,我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都过去了,别想这些了。” 袁雅珍嗯了一声,不冷不热地目光看向小龙:“待会儿记住,不该说的话别说,我那妹妹要问起咱家的情况,你就说都挺好,别让她挂念,知道吗?” 小龙糊糊涂涂地一点头。 接着,袁雅珍的视线落到我身上,欲言又止。 我指指门口:“她快到了吧?那我回学校了?” “不用。”袁雅珍走过来给我捋了捋头发,又理了理我衣服上的褶子,“你就说是……” 她没说完,但话里的意思我听懂了,“行,我明白,你想让她知道你过得挺好,工作不错,生活也不错,是吧?”本来我俩就亲过嘴了,当她男朋友也无可厚非。 袁雅珍以极小的幅度点了点脑袋,“……我去拾掇拾掇屋子。” “那我去买菜。”打开冰箱看了看家里还剩了什么,于是乎,我出门到了超市,买了些精包装的蔬菜和熟食。 回到家后,袁雅珍也收拾完了屋子。 我把菜往厨房案板上一仍,这时,兜里的手机唧唧喳喳叫了起来。 摸出电话一看,是晏婉如的号码,我拍了一下脑门,赶忙避开袁雅珍,走到院里按下接听键:“抱歉抱歉,一忙,忘给你打电话了。” “我还说呢,怎么两个小时了还没到?早到了吧?” 我当然不能说实话,敷衍地嗯了一下,“跟宿舍呢。” “你啊,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吧。”她电话那头很乱,不时有汽车发动机和喇叭的声音,似乎在大街上,“那没事儿了,我挂了。” “九十八分?你怎么搞的!这么简单的乘除法都能算错?” 突然,屋里传来袁雅珍教训小龙的声音,似乎是小龙考试没考到满分。 电话里的晏婉如道:“咦,谁说话呢?你们宿舍还有女的呢?” 我呃了下,“那啥,是宿舍管理员,正训人呢。” “男舍的舍管安排个女的?”晏婉如的语调有点沉:“靖,不是你把女人带宿舍去了吧?” “没有,哪能啊?” 沉默片刻,那头道:“谅你也没这个胆子,我可先跟你说好,要是让我知道你还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我马上就给你爱人打电话揭发你,你信不?”许是觉得这话有点暧昧,晏婉如加了句:“我……就是替你爱人监督你。” “我跟谁纠缠不清啊?”我捂着话筒低声道:“你就放心吧,除了你,我谁也不喜欢。” “贫嘴,我挂了。”那头的她应该在笑。 “嗯,我也准备跟同学吃饭去呢,拜拜。” 挂下电话松了口气,我刚回到屋半分钟,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袁雅珍走过去开门。 把电视音量调小了些,我则也拉着小龙一起往外屋走。 吱呀,门开。 “呵呵,嫂子,我来看你了。” “嗯,进屋再说吧。” 然而,当看到门外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时,我一下就愣住了! 那一声“嫂子”的称呼,叫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我了个靠! 是晏婉如!! 居然是晏婉如!!!(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0章【袁雅珍和晏婉如的碰撞】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当从门口看到晏婉如身影的那一刻,拉着小龙手刚要迈过里屋门槛的我条件反射地松开小龙,嗖地一横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了挂着窗帘的玻璃后面,慌慌张张之下,右大腿碰到了袁雅珍的电脑椅,椅子发出吱呀一声清响,直直向西边滑去了半米距离。 我早都忘记了疼痛,躲在那里一动不动。 晏婉如怎么来了?她为啥叫袁雅珍嫂子? 把所有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种种对话一联系,我重重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子。可不是么,在晏婉如家,她好几次和我说过她有个去世的哥哥,虽然似乎没提是怎么死的,但人家年纪轻轻想来也不会得什么绝症,定是意外事故,而袁雅珍呢,不止一次说过她以前男朋友的妹妹很有钱,甚至,我最早认识她的时候,qq上的碧玉还帮我鉴定过一些东西,像那两个日本古董和从斐小红家收来的玩意儿,全是碧玉给我找人鉴定的,那人,看来就是晏婉如了。 我去,原来她俩早就认识,原来晏姐去世的哥哥就是袁姐曾经的男朋友啊! 该死的,怎会这么巧? 太邪门了吧? 一条条令我震惊的信息被我慢慢捋顺了,倒吸了一口冷气,巧合?巧个屁啊,一点也不巧,我才是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我当初是怎么认识袁雅珍的! 通过买了牛街的房子与袁雅珍相识,这不过是后来的事儿了,一开始,我却是最先在qq上认识她的,再追溯到很久以前,那是我重生后没几天的事情,因为重生前晏婉如的qq号已然被网络上穿得沸沸扬扬,记下号码的我就想加晏婉如好友,结果却发现,本应该网名叫“如莲”的那个晏婉如的qq,却变成了“碧玉”,我当初还以为自己记错了号码,压根就没想过碧玉会和晏婉如有着某种联系,现在看来,八成是日后晏婉如的qq号被盗或者丢失了,而qq上没几个好友的袁雅珍就把自己的qq号给了她! 我暗骂自己蠢货,qq号一事和袁雅珍有个文物鉴定专家的朋友一事完全可以联系到一起,继而推断出她和晏婉如有着某种关系,晕,我怎么早没想到?想着一分钟前和晏婉如通电话时还口口声声告诉她我正在学校宿舍,我悔得肠子都青了! 完了完了,这可咋办啊? 咚。外屋那头,晏婉如好像已经进屋了,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塑料袋沙沙作响。 “这么多年没来看您跟小龙了,我怎么好意思空着手来。”晏婉如的嗓音很亲切,看样子以前跟袁雅珍的关系应该不错,“……就是点应季的水果和给小龙的书包、铅笔盒,呵呵,也不知道孩子多高了,就没买衣服,嗯,小龙,你好啊。” 袁雅珍命令道:“还不谢谢你晏阿姨。” “晏阿姨,谢谢您。” “嗯,孩子真懂事儿,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个子了。”顿了顿,晏婉如道:“嫂子,家里怎么样?您别老挺好挺好的,我可听说您父亲的公司……嗯,有需要的帮忙的话您可千万别和我客气,咱也都不是外人。” “家里没事儿,公司倒了,清闲点也好。” “嗯,您过得好就行,咦,菜都准备好了?呵呵,我还说晚上请您出去吃呢。” “跟家吃吧,我给你们做。” “成,那我也不献丑了,我这一手的厨艺还是你教给我的呢,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我去了不少大饭店,可愣是没找到一家比你做饭还好的地方,呵呵,今儿个我可得好好吃一顿。”许是想起了什么,晏婉如突然道:“诶,对了,刚打电话的时候,您说您对象也在家?怎么没看到?” “嗯?小龙,你叔儿呢?” 脚步声响起,一脸奇怪的小龙折身回到里屋,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窝在墙角的我,“……叔儿在屋里。” 怦怦怦怦,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他可能在弄电脑。”袁雅珍道:“走,婉如,进屋说话。” 一步……两步……三步…… 晏婉如笑道:“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你以后可别故意躲着我了,比如您的喜酒,请柬得发我一份哦。”门框边,一直黑色高跟鞋迈了进来,落地,紧接着,那条裹着白色牛仔裤的修长美腿慢慢进了屋,晏婉如的视线在里屋左右一找,目光终于落到了我的身上,然后,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和我握握,结果半秒钟后,晏婉如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一下愣住了,“……诶?你怎么……” 没等她说话,袁雅珍就从她后面走过来,“这是顾靖,我对象,小靖,这是晏婉如。” “对象?”晏婉如瞳孔霍然一缩,惊道:“他是你对象?” 我额前汗水涔涔直冒,“……这个……呃……那个……”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好。晕啊,好不容易跟晏姐的关系才稍稍有了些进展,这回完蛋了! “嗯,刚谈的。”袁雅珍估摸是误会了晏姐惊讶的含义,她走上来亲昵地挽住我的手,回头解释道:“她面嫩一些,实际年龄没有那么小。” 看着我,看着袁姐挽在我胳膊上的手,晏婉如脸色猛地沉了下去,几秒种后,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瞅瞅我的眼睛,故作随意道:“嫂子,你们感情很好吧?”我注意到,晏婉如的嘴唇抿得很紧,微微颤动,似乎后面的牙齿死死咬在一起。 我清楚的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袁雅珍幸福地嗯了一声,身子略略靠近我:“她对我们娘俩都很好。” 听姑姑这么说,小龙也重重一点头:“我最喜欢叔叔啦!” 看看表,袁雅珍面无表情地松开我的手,“你们聊吧,我去做饭。”可能因为先前考试成绩没叫姑姑满意,小龙觉得犯了错误,也自告奋勇地到外屋帮着姑姑洗菜择菜,外面锅碗瓢盆一阵乱响。 里屋。 瞧着晏婉如那双能杀人的眼神儿,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急忙小声解释:“晏姐,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晏婉如气愤地瞪着我,一连抛出了好几个问题:“你不是说你到学校了吗?你不是说你在学校宿舍吗?你不是说除了我和你爱人,再没第三个喜欢的人了吗?那我嫂子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 我哎呀了一嗓子,“不是,我和袁姐真没啥关系,你先听我解释……”我这叫一个郁闷啊,但转念一想,晏婉如能这般愤怒,至少说明她心里是很在乎我的。 晏婉如用冰冷的语调打断道:“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解释个啥?好啊顾靖!你本事可真大!我当初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骗了你爱人!骗了我!现在又来骗我嫂子?你到底想干啥?”她眼圈一红,眼中顿时蒙上一抹雾气,声音都有些嘶哑:“算我瞎了眼睛!我今天算认识你了!算认识你了!” 看她要哭,我心疼坏了,忙道:“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没别的关系。” “普通朋友?那好……”晏婉如咬着嘴唇,一扭身,踱步往外屋走:“嫂子,嫂子!” 我一愣,她这是干嘛去? 袁雅珍道:“怎么了?” 晏婉如抬手指着从里屋跟出来的我,咬牙道:“你被他骗了,一个月之前他就结婚了!” 袁雅珍一呆,“……我知道。” “你知道!?”晏婉如错愕了片刻:“你知道还跟他谈对象?” 袁雅珍皱皱眉头看着我和晏婉如:“你们早认识?” 我凑过来咳嗽一声,“是,她不知道我是假扮你男朋友的,所以觉得我骗了你,呃,姐,我说了她也不听,你跟她解释解释吧。”说罢,快速给袁雅珍打了打眼色,我相信她能明白我的意思。 袁雅珍却不理我这茬,放下手里的青菜,转身盯着我们看:“你俩怎么认识的?” 晏婉如还在生着气,不言声。见状,我道:“你知道我也是弄古玩的,跟市场上碰见过晏姐几次,后来就熟悉了。”我没提杨村泥石流的事儿,但晏婉如听到这里,脸色稍稍一缓,叹了口气补充道:“他在泥石流里救过我的命,那一身的疤就是为了救我弄的。” 袁雅珍哦了一声,“……我说他手上的伤时怎么回事呢。” 晏婉如看看她:“那你们?” “我们没什么。”袁雅珍淡然地看了我一眼,才对晏婉如道:“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家的困难,才让小靖装成我对象。” 我一个劲儿地附和着点头:“对。” 晏婉如微怔道:“你家怎么了?” “进屋说吧。”袁雅珍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儿,挽着晏婉如的手走到里屋,在床上坐稳,道:“我爸公司破了产,欠了好几百万的债务,这几年下来,加上我跟爸妈的工资和卖房子的钱,也只是还清了一部分,后来认识了小靖,他看我们家困难,就出钱帮了我们娘俩一把。”袁雅珍指指屋子:“房子是小靖租的,几十万债款是小靖还的,我家现在的生活费和小龙看病的钱也是小靖给的。” 晏婉如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瞥瞥我后,对袁雅珍道:“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袁雅珍一摇头:“不想给你家添麻烦。” “什么你家我家的,唉,早知道你跟小龙过的这么苦,我……”晏婉如叹叹气:“所以你不想让我挂念,就死命把家里说的挺好?还让小靖扮你对象骗我?唉,你这是何苦呢,几年前的事儿怪不得你家,人的命,天注定,是我哥命薄。” 袁雅珍摇摇脑袋:“不说这个了。” 晏婉如道:“嗯,过去的事儿不提了,以后家里有什么需要,嫂子,你可一定得告诉我。” 大家在一起又聊了聊这几年各自的状况和如何与我相识的情形,比如五彩十二月花神杯中的月季花杯是在袁雅珍家找到的,比如杨村泥石流袭来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渐渐地,晏婉如脸上有了笑容,不再拿对待阶级敌人的眼光看我了。 我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实在是大难不死啊。 吃晚饭的时候,晏婉如呵呵笑道:“看来咱们仨是真有缘分,没想到你也认了小靖做弟弟,对了,你现在跟哪儿工作?没有合适的活儿,我给你介绍一个?” 袁雅珍加了一筷子红烧肉给我,“不用,小靖给我找了个,在他爱人的美容院做大堂经理。” 晏婉如眨眨眼,“小靖总跟我吹嘘他老婆多漂亮多漂亮的,是真的不?” 袁雅珍吃了口菜,慢慢点头,“比我漂亮。” 晏婉如哟了一声,“那改天我真得见见这个弟妹了,到时候咱们约个时间,我去美容院找你俩吃饭。” 闻言,我刚收进皮肤里的汗水又有点外溢的征兆,汗,她仨要是凑到一起,这……这…… 我忙岔开话题道:“小龙,吃这个,晏姐,你也吃。” 晏婉如勾着嘴角笑了笑,尝了口红烧肉,“别管我了,我不跟我嫂子客气,嗯,嫂子,你手艺可越来越好的,比几年前还强了不少,等改天有工夫,你可得接着传授我几招厨艺,现在我做的饭啊,我妈是越来越不满意喽。” 袁雅珍问:“鲍阿姨身体怎么样?” “我妈身子骨一直不错,可能跟常年吃素有关。”晏婉如溺爱地摸摸小龙的脑袋:“孩子真乖,来,多吃点青菜。” “谢谢晏阿姨。”见晏婉如给他夹菜,小龙也夹了根扁豆放到晏婉如碗里。 晏婉如乐的合不拢嘴,直夸小龙懂事儿。 之前的尴尬早已烟消云散,吃过饭,在一片欢快和谐的气氛下,我、晏婉如、袁雅珍继续坐到大床上捞起家长话。不过由于她们俩都在,我说话必须得透着十二分的小心,生怕一言不慎说错话,再次引起她们的怀疑。 正聊着呢,忽地,走去写字台前拿茶杯喝了口水的晏婉如在回到床边后,很自然地挽住我的手,看着电视里的天气预报,“哟,明天大风降温了。” 袁雅珍眉头一蹙,看看我们,没吱声。 晏婉如似乎也注意到了袁雅珍的目光,微微一愣,侧头瞧瞧我,轻轻闭了嘴。 沉默了三秒钟,袁雅珍的手臂居然也慢慢挽住了我,语气关切道:“明天多穿点,别着凉。” 晏婉如眼神落到我的另一只手上,眉毛不易察觉地跳了跳。 我汗都下来了,就感觉本来良好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被一左一右地挽住胳膊,我是一动也不敢动了,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机看,心里忐忑得要命。 没有人说话,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叔儿,您怎么啦?”写字台上做作业的小龙打破了沉静。 我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没怎么啊。” 小龙眼巴巴地看着我:“您怎么出那么多汗?” 我呃了一下:“屋里有点热,咳咳,有点热。”话音刚落,袁雅珍和晏婉如几乎同时松开了我的手,我吐出口气,抓着袖口轻轻沾了沾额前的汗水。 “刚吃饱饭,是有点热了。”晏婉如脸上还是挂着柔和的笑容,不过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她那笑容略微有点不自然,“……嫂子,我出去溜达一圈,咱们在这儿唠嗑,弄得小龙也写不好作业了。” 袁雅珍看看她:“不碍得,聊咱们的。” “别,孩子是最要紧的,可不能影响他做功课。”晏婉如笑着站起来,“咱俩出去溜溜,我想跟你说说话呢。” 袁雅珍一迟疑,轻轻点头嗯了一声:“靖,你看家。” 我惴惴不安地望着俩人离去的背影,纠结地抓了抓头发。晕,刚刚还好好的呢,俩人这是干嘛去呀?我胡思乱想地背着手在屋里来来回回溜达着,从里屋走到外屋,从外屋走到里屋,一遍又一遍,突然,兜里的手机发出一声轻响,是短信的提示音。 拿出来一看,是晏婉如发来的信息:你老实告诉姐,你跟我嫂子是不是…… 我吓了一跳,虽然她话没说全,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我赶忙回复道:“别胡说,真不是。” 几十秒钟后,滴滴滴,晏婉如:知道了,你要是敢骗姐,看我不打烂你屁股的! 没过多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这回竟是袁雅珍发来的短信:你跟婉如到底怎么回事!? 我心惊胆战地打字回复道:我俩什么事儿也没有啊,咋了?干嘛这么问? 滴滴滴,袁雅珍的信息又来了,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 等了半天手机也没再响,大约七点四十,晏婉如和袁雅珍手挽着手推开了屋门,坐在小床上,晏姐笑呵呵地说着她女儿的趣事,袁姐认真听着,不时插上一句话,气氛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和谐阶段。 我偷偷抹了把虚汗,长长吁出口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1章【老婆驾到】 早七点,北京信息科技大学。 男生宿舍楼内,躺在寝室睡觉的我在床上翻了个身,半睡半醒,好像鬼压身了一般,手臂腿脚全部不听使唤,脑子里昏昏沉沉地做着噩梦。这个梦似乎足足纠缠了我整整一个晚上,梦中,邹月娥发现了我和晏婉如、袁雅珍、席蔓莎、蒋妍等人有不正当关系,旋即,邹姨就拿着大菜刀追在我屁股后面砍我,晏婉如四人也提着擀面杖啊鸡毛掸子啊在后头紧追不舍地要拾掇我,我这叫一个跑啊,不时回头求饶,请几位姑奶奶绕我一命。 “镜子!” 画面一闪,我视线渐渐模糊,等揉揉眼睛后,才发现是蒋妍追上了我。 我立刻举手告饶,大叫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妍妍,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快,帮我堵她们一下,别让她几个再追我了,我先走一步,先走一步。”我明白这么说很不仗义,但没办法啊,事关性命,女人的愤怒那可不是吹的,妍妍向来仗义,她应该会帮我一把吧? 撂下这句话后,我抬腿就想往前跑,然而刚迈了几步,却察觉出了不对劲儿,左右一看,咦,原来我身处一个暖呼呼的被窝里,周围是白花花的墙壁和动漫贴纸画,有海贼王的,有火影忍者的,我一定神儿,又看到了满面通红的蒋妍,微微一愣后,我暗道一声糟糕,我居然在学校宿舍,刚刚那个……是梦! 站在我床铺旁边的蒋妍脸都红透了,她大叫一声我靠:“谁对你有感情了?” 我才想起刚刚的莽撞话,脸上一热,极为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呃,不是,做了一个梦,也不知道自己说啥呢,这个……那个……”往旁边一看,发现那头上铺的腰子和孙小磊也慢慢从被窝里爬出来,目光狐疑地问我俩怎么了,看来他们是没听见,我马上咳嗽一声:“没事儿没事儿,说了点梦话,咳咳,妍妍,你咋来了。” “我咋不能来?”蒋妍羞愤地瞪了我一会儿,“你之前做的什么梦?说!” 我这个头疼呀,心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要是没有昨天晏婉如和袁雅珍的小碰撞,我也不会做这么荒唐的梦了。怕蒋妍误会,我赶紧解释道:“哎呀呀,没什么,我是……嗯……我是梦见了几个女流氓要骚扰我,都拿着菜刀和擀面杖的。” “菜刀?”蒋妍一听,顿时气得飞起一脚踹到了我床铺架子上:“我靠!那你就把我丢下当挡箭牌?你还是不是人啊?” 刚睡醒的孙小磊嘎嘎一笑:“镜子,你丫的太无耻了!” “女流氓追你?还好几个?”穿着秋衣下床穿鞋的腰子也对我竖起大拇指:“这梦都做得出来,高,实在是高!” 蒋妍气鼓鼓地叫不平:“他是想女人想疯了。” 我讪讪一笑,忙岔开话题道:“妍妍,你先背过身去,我把衣服穿完再说。” 蒋妍脖子浮现一抹酡红,却大大咧咧地瞥瞥我:“刚还让我替你挡女流氓的菜刀呢,现在装什么绅士,切,你那小身子膀儿以为我爱看呐!”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乖乖扭过脑袋看向一旁,蒋妍今天穿了身时尚针织毛衣搭配浅色休闲裤,很青春,很有活力。 悄悄往她紧巴巴的小屁股上瞅了一眼,我嗓子有点痒痒。 洗漱完毕,我去楼下买了些早点,回到宿舍,大家边吃边说。 “妍妍,你怎么进来男生宿舍的?”我剥了个茶鸡蛋放进嘴里嚼了嚼,腌的时间太长,鸡蛋有点咸了,“传达室老大爷给你放行了?” 咬着根油条的蒋妍用手腕拍拍裤兜,里面发出钥匙碰撞在一起的哗啦声,等她咽下去这口吃食,才洋洋得意地嘻嘻一笑:“我小姨跟我们女舍传达室大妈关系不错,看着我小姨的面子,大妈就偷偷给我配了一把钥匙,是开你们楼道旁边走廊的门的。”蒋妍现在住我们楼上,不过虽是一个楼的,但男女生宿舍的楼道却不通用,两边各有一个传达室。 孙小磊对我道:“你不在的这些天,橘子啊黄瓜啊常来咱们宿舍打牌呢。” 拿餐巾纸擦手的腰子看我一眼:“你这一个月到底干嘛去了?几乎天天旷课,咱席老师都急眼了,跟班里点了你的名儿,还是好几次,我也只能趁着蒋妍小姨不在的时候偷偷给你喊个到,她要是在班,就没办法了。” 吃完早餐的蒋妍与我勾肩搭背地坐在一起,笑眯眯地搂着我的脖子:“我猜镜子是搞对象了,你们说呢?” 孙小磊一愕:“真的假的?” 事到如今,我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就点头承认道:“我结婚了,这俩月一直在忙这事儿,呃,这事儿先给我保密啊,不想太多人知道,等哪天办婚宴的时候一定给你们发请柬。” 孙小磊呆呆地眨巴眨巴眼睛,随即哈哈大笑:“吹,敞开了吹!” 腰子撇撇嘴巴:“你结婚了?我还生孩子了呢!” “没女朋友并不丢人。”蒋妍语重心长地拍拍我的肩膀:“别灰心,等我给你物色一个。” 孙小磊嘿嘿笑道:“我说蒋大小姐,你跟我们镜子关系这么铁,怎么不把自己物色给镜子呀?” 蒋妍脸腾地红了,没轻没重地一脚踹过去:“去死!” 我本来还打算享受一下同学们的惊讶表情呢,谁想是这么个结果,心中这叫一个郁闷,翻翻白眼,我没再搭理他们。也是,像我这种相貌不好看、性格不合群的人,别说结婚了,谈个女朋友都费劲吧。可想着邹月娥那惊人的美貌,我越来越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很荒唐,这就是所谓的鲜花插在牛粪上吧? 八点整,教学楼的上课铃正式打响。 我跟腰子掐着时间进到电商班,说是八点上课,其实除了高数老师和英语老师外,其他授课老师每次都要八点五分左右才到,当我们进到教室时,人只来了七七八八,还有不少没到呢。不过进屋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席蔓莎,蒋妍这个小姨正面色不悦地盯着我看,不多会儿,她起身朝我走来:“跟我出来。” 腰子幸灾乐祸地小声儿道:“自求多福,我给你占位子去。” 楼道里,席蔓莎柔柔弱弱的目光责怪地看看我:“你这两个月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隔三岔五才来上一天课?你知不知道大二的课程非常关键?别说耽误几十天了,就是少听一两天,对你都是损失,兴许连毕业证也拿不到,你想留级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家里有点事儿。” “再大的事也不能耽误学习啊,你知不知道……”席老师唠唠叨叨就是一通数落。 直到我听得晕头转向了,才岔开话题:“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心脏病又犯了吗?” “……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的。”脸上挂着一抹病态和忧郁的席蔓莎叹了口气,“估计我也没几年好活了,所以你们都听点话,别总让老师操心。”她一向是个悲观主义者,三言两语离不开个“死”字,“……对了,早上我给你家打了电话,让你家长今天来学校一趟,好好商量下你的学业问题。” 我啊了一声,惊道:“老师,都大学生了咋还有请家长这说?” 席蔓莎埋怨地瞧瞧我:“谁让你旷课这么久的,早些日子就打电话跟你家长说了你的情况,看来你父母也没放在心上,那只能请他们到学校来了。”席蔓莎看看腕子上的手表,一直教室:“该上课了,你做做准备吧,等你家长到了我给你手机打电话。”以前我和她接触过几次,她也有我的手机号码。 我忙打人情牌:“老师,我妈还得上班呢,就别叫她来了吧,再通融通融,咱俩这关系,你看还……” 席蔓莎羞红了脸蛋,马上看看四周,“咱俩什么关系?别瞎说,快去上课。” 我心里话讲,那回你胳膊受伤了没办法去厕所,还是我给你脱得裤子呢,见席蔓莎软硬不吃,我就苦笑一声,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教室上课,而那份被请家长的郁闷表情,直到中午也仍旧挂在脸上。 学校饭堂里。 我们寝室的仨人和蒋妍寝室的几人均围坐在一个大餐桌上。 “妍妍,你跟你小姨求求情呗。”我没什么食欲,扒拉扒拉眼前的菜,哭丧着脸看了下蒋妍,“要让我妈知道我这么多天都没上课,她回去一准揍我。”既然早上我妈没给我手机打电话,也就是说席蔓莎没把我旷课的事儿告诉她,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蒋妍仗义地一点头:“行,待会儿帮你说说,能不能成我可不保证。” 我喜上眉梢,飞快从自己的盘子里加了两块肉扔到了妍妍的碗里:“多谢多谢,来,吃。” 同桌的橘子没好气地看看我:“怎么的?两块肉就把我们家妍妍打发了?还是两块肥肉!你可忒抠门了!” 黄瓜啧啧附和道:“是啊,上回女流氓组织的校园寻宝大赛,你那块把朱磊压下去的嫦娥奔月石可价值几十万呢,怎么?不表示表示?”腼腆的烧饼埋头吃饭,没有掺和到我们的谈话里。 蒋妍白了黄瓜一眸子:“那次镜子是为了帮我,你个小馋猫,不就是想蹭吃蹭喝么,晚上我请客,行了吧?” 黄瓜笑骂道:“馋猫?你是最没资格说着话的人,嘻嘻,女流氓,看不出来,你倒是挺向着镜子的哦?” 蒋妍用力拍了我后背一把:“那是,我俩是好哥们儿嘛。” 橘子坏笑道:“谁信啊。” “我靠!”蒋妍恶狠狠地扬了扬拳头:“再胡说我可动手了!” 橘子与黄瓜对视一眼,她无辜地眨眨眼睛:“我胡说什么了?哦哦,是你自己想歪了吧?” “死橘子,死黄瓜,你俩皮痒了是不是?” “诶!你俩看!”黄瓜忽然用下巴努努不远处的地方,那头,朱磊正和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儿往这边走来,手里拿着不锈钢托盘,看来是刚打完饭。黄瓜不经意地撇撇嘴:“看见没有,那是朱磊新交的女朋友,叫刘燕姿,大一的新生,也是被那帮蠢货嚷嚷成北信科大校花的人,切,什么嘛,也不见得比我漂亮多少啊。” 橘子看看那头,“校花什么的肯定是朱磊那帮人私底下评的,妍妍甩掉他的事儿让他很没面子,大概是想靠这种方法争脸吧,哼,幼稚!”似乎自从校园寻宝大赛的那次冲突之后,蒋妍和朱磊连话都不说了。 蒋妍提醒我道:“朱磊这人记仇,估摸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天你羞辱他的事儿。” 腰子牛气哄哄道:“怕他啊?跳梁小丑!” 孙小磊眼睛一个劲儿盯着那叫刘燕姿的女孩儿看,“不过那大一女生倒是真漂亮,我看跟蒋大小姐有的一比啊。” 黄瓜愤愤道:“你什么眼神呀?她能跟我家妍妍比?” 可是不得不承认,刘燕姿确实很美,小眼睛弯弯的似个月牙,一抿一笑非常勾魂,就好像个小狐狸精一般,从相貌上看,她可能跟比蒋妍稍稍差上了那么一丝丝,但从魅力上瞧,一向大大咧咧的蒋妍就比刘燕姿低了一筹了。 等我抬头看去的时候,朱磊也看到了我,怔了怔后,他挂着笑容朝我们走来。 在与我们相邻的饭桌上坐下,刘燕姿眯着小媚眼看了下蒋妍,听朱磊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后,又把目光挪到我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他俩却没跟我们搭话,自顾吃着饭,不时轻声交流一句。 等我们出了食堂后,吃饱饭的朱磊和刘燕姿也跟在后面不远。 这时,几个篮球队的男生跑了过来:“磊子,吃完了?嘿,跟你说,知道我和刘东跟校门口看见什么了么?一女的,开宝马的,哎呀,那长相就别提了,我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 身旁几人有些失神地跟着点头:“是啊,简直漂亮到姥姥家去了。” 刘燕姿略显不高兴,撒娇地拉拉朱磊的手。 朱磊自傲地呵呵一笑:“难道比燕姿还好看?” 那人呃了一下,道:“反正比蒋妍好看。”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我们顿时站住脚步,蒋妍不干了,瞪了他们一眼:“你这人有病啊,没事儿扯上我干嘛,姑奶奶跟你很熟吗?”她是典型的火药桶,一点就着。 橘子等人纷纷迎战,盯着那个篮球队的人道:“你谁呀你?别没事找事儿啊!” 朱磊嘲笑地看看蒋妍几人,把刘燕姿往怀里一搂:“人家不就说了几句实话么,这就听不得了?还真以为自己长得多漂亮呐?你让大家评评,是蒋妍好看还是燕姿好看?” 篮球队的人大都跟朱磊关系不错,闻言,都笑道:“当然是你老婆漂亮了。” “是啊,完全没有可比性。” “你们家刘燕姿要是去唱歌,保准大火,她比那些个明星可标志多了。” 刘燕姿的笑越来越浓,小媚眼嗔白了他们一下子。她这勾魂眼一使,连孙小磊和腰子都下意识地呆了呆,看他俩这样,刘燕姿嘴角翘得更高了。 橘子气坏了,那好几十斤的手臂一抡,分别给了腰子和孙小磊一人一下:“看什么看!俩没出息的玩意儿!你们学学人家顾靖好不好?” 大家都朝我看来。 我脸色很平静,刘燕姿的卖弄,对我没构成一丁点影响。 刘燕姿一挽朱磊的手臂,讥讽地瞅瞅我:“土老帽,就没见过比你长得还寒碜的人了。” 蒋妍一下就怒了,抬起步子便往她们跟前走,我拉了妍妍一把,皱眉看着刘燕姿和朱磊俩人:“你俩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大中午的跟这儿得瑟啥?以为就你一人有女朋友呐?” 刘燕姿和朱磊相视一笑:“……哟,你也有对象?” 一会儿我妈来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和她交代旷课的事儿呢,一听这话,我心情更糟糕了,不由得多说了两句:“对象?我婚都结完了,前个月刚领的结婚证。”看着周围人发愣的表情,我盯着刘燕姿道:“别老跟我抛你那个小媚眼行不?跟我老婆比,你差太远了,连我爱人十分之一的功力都没有,显摆个啥?” 孙小磊也帮着我吹嘘道:“对,镜子老婆我见过,你嘛,差远喽。” 腰子笑道:“没错,差好几层楼那么高。” 蒋妍这人比较实在,错愕地回头问:“镜子真有对象了?” 橘子悄悄拽了她一把:“你傻帽啊,跟着吹呗。”说罢,橘子大声对那边道:“对,等镜子老婆来了,一准吓死你!” 朱磊和篮球队等人哈哈大笑,刘燕姿更是笑弯了腰,捂着肚子道:“这话我信,就你这个长相,你老婆肯定能把我们吓死。” 朱磊讽刺地笑了笑:“别光说风凉话,有本事让你老婆出来啊。” 蓦地,一个荡漾着万种风情的女声飘飘然然地飞了过来:“你叫我?” 在所有人愣愣的视线下,一辆不知何时停在后面的宝马上走下来一个女人。 看到她,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居然是邹月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2章【请家长】 北京信息科技大学,食堂门口。 从宝马上走下来的邹月娥今天穿了身黑色女士小西装,盘发,黑高跟鞋,一副干练成熟的打扮,虽说是稍显传统正装,可邹姨那丰满迷人的身段是西装怎么也掩盖不住的,眉宇间那抹摄人心魄的娇媚、轻轻眯起的月牙眼眸中荡漾的风韵,更是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震住了,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在人群中——这才是狐狸精,真真正正的狐狸精。 在大家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时候,邹月娥笑眯眯看看朱磊,又问了一遍:“你叫我?” 朱磊喉结涌动,几秒种后才莫名其妙地回答道:“我叫您?没有啊?” “磊子!”最开始埋汰蒋妍的那人瞪着眼睛悄悄道:“这女的就是我们跟学校门口刚看见的那人。” “晕,真漂亮啊。”后面不少人如是感慨着。 朱磊小心看了邹月娥一眼,又侧头瞧瞧刘燕姿,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这口叹气代表着什么,刘燕姿相貌比不上蒋妍漂亮,当然更比不上邹月娥,而且刘燕姿唯一能稍胜蒋妍一筹的小媚眼,在邹姨那风华绝代的光环下,也顿时暗淡了下来,跟月娥的天生妩媚相比,刘燕姿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如果俩人分开看还不觉得什么,可当她们站在一起相互计较下,但凡是长眼睛的人都会发现,俩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一些,在邹月娥面前,刘燕姿仿佛是个丑小鸭,一点姿色也没了。 一篮球队的瘦高个壮着胆子看着邹月娥:“……您是?”或许邹月娥的魅力太吓人了,加上她那股身居高位的气质、宝马车的威压和相对较大的年岁,让大家不知不觉中用上了“您”的敬语。 邹月娥目光扫了他们一眼,根本连搭理都没搭理他们,眼神最后落在我的身上。 我汗了一下,往那边走过去两步:“……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邹月娥回手碰地一声关上车门,笑吟吟瞅瞅我:“你三天两头地逃课,这不,你们席老师打电话到家里来说要请家长,呵呵,幸好电话是我接的,没敢跟咱爸咱妈说,不然啊,你就等着挨骂吧。” 原来如此,我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不是我妈来就好。转头,我看了下停在她后面的宝马,眼中闪过一抹狐疑:“……诶?进学校得要通行证吧?你怎么把车开进来了?席老师跟门卫打招呼了?” 邹月娥耸了下右边的肩膀:“没,可能是门卫看我开的宝马,就没拦我吧。” 这时,腰子将信将疑地走过来:“你是……邹姨?” 邹月娥嘴角泛起笑意,客气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小靖没给你们添麻烦吧?”闻言,我不禁翻了翻白眼,这话听着真别扭,怎么跟我妈似的? “没……没……”腰子也受宠若惊地和她握握手,那次去怀柔山里找石头,腰子和邹姨见过面。 孙小磊惊诧地看看邹月娥,拽了腰子一把:“这谁啊?” 腰子小声儿道:“镜子的邻居。” 声音很低,朱磊那边的人听不到,可蒋妍和黄瓜等人显然听见了这话,但刚刚被朱磊和刘燕姿讽刺,又看到了一个这么“狐狸精”的女人过来,橘子登时眼珠子一转,那好几十斤的大肥腿往地上一跺脚,指着邹姨得意地瞥瞥朱磊:“你不是要见镜子老婆吗?人家来了,怎么样?吓死了吧?” 黄瓜也反应了过来,立刻喜滋滋地叫嚣道:“姓朱的,你之前说什么来着?我们说风凉话?哈哈,可笑,镜子说的有错误吗?比起顾靖老婆,你们家刘燕姿算个什么啊?连人家十分之一的魅力也没有嘛,不不,我看二十分之一也没有。” 众人皆楞! “顾靖老婆?” “不能吧!?” “我靠!” 大家均目瞪口呆起来。 孙小磊似是明白了橘子的想法,偷偷凑过来对邹月娥道:“这位阿姨,我叫孙小磊,跟顾靖一个宿舍的,您帮我们个忙行吗?方才那帮人非要埋汰镜子,说他长得不好看,女朋友也自然好看不了,呃,您就先暂时冒充他女朋友一会儿,气气他们。” 我晕了一下,还冒充啥啊,她本来就是我老婆。 腰子附和着大点其头:“对对,必须得打击他们一下,这帮人太嚣张了。” 黄瓜耳朵听着这边说话,嘴里也不闲着,朝对面道:“咋了?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挺得意的吗?” 蒋妍叫了声我靠,瞪着橘子和黄瓜道:“你俩可真行,还没问镜子的阿姨同不同意呢!” 几人把目光投向邹月娥,邹姨哭笑不得地瞅瞅我,转即点头道:“好啊。”在大家惊诧的视线下,邹月娥高跟鞋往前迈了一步,亲昵地挽住我的手,收起笑意,瞬间把脸往下一沉:“……刚刚谁说我老公坏话来着?嗯?” 围观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但大部分都在外面指指点点着,没有人说话。 邹月娥眯着的眼睛环扫了一圈,最后挪到朱磊和刘燕姿俩人的身上,“是你俩要见顾靖的老婆?我就是她妻子,找我干啥?跟你女朋友比美?是这个意思不?”说罢,邹月娥的嘴角扬起迷人的笑意,紧紧看着刘燕姿的眼睛:“……小姑娘,你觉得还用比吗?” 刘燕姿脸色有些白,咬着嘴唇瞪着她。 没人比我更了解邹姨,此刻的她,话里话外表演的戏份更重一些,估计是为了给橘子几人面子才这么说的,若这方只有我们俩人,邹月娥肯定挥挥袖子转头就走,没必要和他们废这个话。 远处,十几个面色不善的男孩小跑着赶到了蒋妍身边:“社长,怎么了?” 里面似乎有古玩社的,也有篮球队的。气势上,我们这边已经完全压倒了朱磊那边。 黑着脸,朱磊一拉刘燕姿的手,哼了一声,折身往另个方向走了,其余篮球队的人一看,也都灰溜溜地跟着退开,临走前,不少人都把恋恋不舍的最后一瞥留给了邹月娥,看得我一阵皱眉。 黄瓜和孙小磊都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儿,见状,俩人哈哈一笑,“这帮家伙,就得给他们点教训,不然总没完没了地蹬鼻子上脸!” 橘子沾沾自喜道:“这回他们面子丢大了,看以后还敢不敢说我家女流氓的坏话。” 蒋妍嬉笑着一捏橘子的大肥屁股,“嘻嘻,胖妞儿,没想到你还挺向着我的。” “女流氓,你说谁胖妞儿!”橘子也过去掐她,打打闹闹了片刻,橘子才想起了什么,转头对邹月娥拘谨道:“阿姨,刚才谢谢你帮忙了。”之前腰子叫过她一声“邹姨”,所以孙小磊和橘子也叫上了阿姨,或许他们以为,邹月娥的实际年龄应该不小了,毕竟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化妆品档次高了,四十多岁长得像三十岁的大有人在。殊不知,邹月娥恰恰是那种外表成熟,内里年轻的家伙。 邹月娥浅浅一笑:“别客气了,小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黄瓜咯咯笑了笑,颇有些羡慕地盯着邹姨看,“您可真漂亮,叫阿姨咋感觉那么别扭呢?”黄瓜估计是想恭维邹月娥一下,便道:“我们干脆叫邹姐得了,您真一点也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是啊。”孙小磊凑话道:“您有三十二了吗?” 我心里明白孙小磊是尽量往低了说的,可听到他嘴里蹦出的那句三十二岁,我还是小小地郁闷了一把。 邹月娥苦苦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我有这么老吗?” 我咳嗽了咳嗽道:“她今年还不到三十呢。” 有什么说什么的蒋妍大叫一声:“这么年轻?” 孙小磊脸红了红,呃了一下,转头就掐住了腰子的脖子:“我日,邹姐才不到三十,那你干啥叫邹姨,成心害我出丑是不是?” 黄瓜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抱歉地看看邹姨,暗暗瞪了腰子一眼。 腰子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嘴巴往我这边一努:“这可不赖我,要找找镜子说理去,是镜子这么叫的,我也是跟他学的。” 大家都笑。 孙小磊啊啊地叫了叫,“邹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啊,其实我本来想说你是不是二十二岁的呢,真的。” 邹月娥呵呵笑了笑,看向我:“你同学真有意思。” 简单说了会儿话,橘子突然看了看四周,道:“咱们是不是别跟这儿站着了?邹姐太漂亮了,瞧瞧咱们学校这帮牲口眼神,我怕再站一会儿就出不去了。”橘子指指前面不远的一个贼头贼脑的家伙,道:“看见没有,那人已经是第五次路过食堂了,还有那个牲口,刚来了一次,这回把宿舍其他人也带来了。” 孙小磊极其鄙视道:“这帮牲口,丢人啊!” “呵呵,人家是来看你们的吧。”邹月娥笑孜孜地瞅瞅蒋妍几人:“可跟我这个外来户没关系。” “好,不跟这儿让人当大熊猫了。”蒋妍兴冲冲道:“今天高兴,走,我请大家吃饭。” 橘子嘎嘎一乐,“女色狼,你是不是傻了?咱们刚从饭堂出来,还吃?你属猪的啊?” “呃……”蒋妍脸一热,嚷嚷道:“我靠!我说的是晚上好不好?咱们先去镜子宿舍待会儿,对了,邹姨是来给镜子开家长会的吧?您也跟我们一起上宿舍吧,镜子班主任是我小姨,她每天吃饭晚,现在估计还没打饭呢,过会儿我打电话问问她您再去。” 邹月娥想了想,微微一点头:“呵呵,麻烦了。” 往宿舍楼走的路上,邹月娥故意落下几步到了我身边,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笑道:“在学校你要是不想让人知道咱们的关系,我就继续当你姨?” 我道:“其实也无所谓,知道就知道了呗。” “哦?”邹月娥斜眼瞄瞄我,抿嘴一笑:“是吗?那我告诉他们得了?” 我苦笑道:“随便,但估计你说了他们也不会信。”早上我就想说了的,但听到我说结婚了,这帮家伙不但不信,反而还鄙视了我一通,弄得我也没心思解释了,反正等别墅装修完毕,我就打算策划策划婚礼,到时候一发请柬谁都知道了。 宿舍门口,我和腰子孙小磊是走的男生宿舍的门,蒋妍几人则带着邹月娥进了后面的门,她们速度倒是真快,等我们上楼回到宿舍,蒋妍正跟走廊对面的玻璃门那边鼓捣呢,咔嚓,门开,走过来路过卫生间,几个正上厕所的人立刻化作雕像呆住了。 蒋妍才不管那个呢,带着一帮人风风火火地进到我们屋。 橘子数了数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呃,能凑齐两桌麻将了,打不打?” “麻将就一副,在小青宿舍呢。”黄瓜道:“打扑克得了,抓黑a咋样?” 正说着呢,邹月娥的手机突然响了响,她接起来一听:“……哦,席老师啊……呵呵,您好……没有……嗯,已经到学校了……对……你在哪个办公室,我去找你?” 那边,蒋妍凑了过来,“我接我接。”等从邹月娥手里拿过电话,她道:“小姨……嗯,我们在一起呢……你今天咋这么早就吃饭了……哦,这样啊……你在哪儿……小东门?那正好,你来顾靖宿舍吧,我们都在呢……嘻嘻,我自己配得钥匙,没走男舍传达室……哎呀,我知道轻重,你别管了……好……我们等你。”报了我们宿舍的门牌号,蒋妍把电话还给邹月娥。 蓦地,宿舍门被人重重推开:“镜子,听说你结婚了,老婆还是个大美女,有这事不?”来人是个跟我们宿舍关系不错的家伙,看到邹月娥,他呃了一声,“……那啥,我先回去了,晚上再说。”他关门出屋。 紧接着没过十几秒钟,又一个邻居寝室的哥们儿咋咋呼呼地撞了进来:“镜子你丫怎么结婚了?开玩笑呢吧?” 一分钟后,又来一个人:“结婚了也不通知一声,镜子你小子忒不仗义了啊!” 等几波人走后,蒋妍和孙小磊等人马上打电话给朋友问了问,末了,都傻眼了。 我愣愣道:“怎么回事?” 橘子眼巴巴地看看我,回答道:“好像全学校所有人都知道你结婚了,这事儿现在传的沸沸扬扬,估计连老师和校长都惊动了。”我有多大魅力我自己比谁都明白,我相貌平平的,除了一个宿舍楼的和一个班级的人,谁知道我叫顾靖啊?显然,是邹月娥的影响力太大了,加上上次校园寻宝大赛我所出的一点小小的风头,才让事情演变成这般模样吧? 黄瓜歉疚道:“邹姐,镜子,抱歉啊,都怪我。” 邹月娥淡淡摆摆手,“……不碍得。” 橘子懊悔地一抓头发:“啊,赖我赖我,邹姐的名声都让我给毁了。” 我无语道:“我的名声呢?” 蒋妍瞪瞪我:“你还有什么名声?”转头看向邹月娥:“邹姨,这个影响不了你吧?你丈夫那边?” 没等邹月娥回答,一脸不高兴的席蔓莎就推门了进屋,“小靖,你什么时候结婚了?到底怎么回事?” 一直没出声的烧饼细声细语地说话了:“席老师,是朱磊他们欺负人,仗着他有一个漂亮女朋友就跟顾靖显摆,后来顾靖的阿姨来了,才装成是顾靖的女朋友把他们气走的,其实,其实不是那回事儿。” 蒋妍嘟嘟囔囔道:“是啊,我们也只是想出口恶气,没想事情传得这么大,啊,该死的朱磊,一定是他搞的!” 又问了问细节,席蔓莎才哦了一声,把手往邹月娥面前一伸:“你是顾靖的家属吧,你好,我是席蔓莎,咱们通过电话。”邹月娥也和她握握手。席蔓莎表情一正,马上进入主题:“顾靖同学这两个月的旷课您已经知道了吧?这不但对他是种损失,对我们电商班的影响也很大,这种风气在渐渐蔓延,现在好多人已经开始旷课了,所以……”一堆冠冕堂皇的话说得我们摇摇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蒋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拍着嘴巴困倦道:“小姨,都是自己人,你就别打官腔了行不?” 席蔓莎脸上红了红,停下话来,柔弱地白了蒋妍一眸子。 邹月娥笑笑:“席老师,您说的我都记下了,回去以后,我说道说道他。” 席蔓莎道:“不是说就行了的,得命令他,得敲打他,必须来上课。” 邹月娥苦笑着摊摊手:“可是在家里,我都是听小靖的,他让我往东走,我就得紧巴巴地往东走,他让我往西去,我就得乖乖往西去,呵呵,我哪敢敲打他呀?”装吧你就,你还少敲打我啦? 席蔓莎几人都愣了一下:“你听他的?” “重新自我介绍一遍。”邹月娥挽住了我的胳膊将身子靠到我身上,“我叫邹月娥,是顾靖的妻子,两个月前领了结婚证的。” 蒋妍、席蔓莎、橘子、腰子、孙小磊等人齐齐呆了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3章【垃圾桶里的田黄石】 一个星期以后。 痛苦的考试终于结束了,我私下里通过蒋妍的关系找席蔓莎要了份考试答案略微对照了对照,嗯,总的来说还算不错,应该能达到及格线以上,不过功课毕竟搁置了一年,即便超过分数线也超不了太多。考完试,我整个人又放松了下来,这天一大早,我把书本往床上一丢,不准备上课了,对于我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儿等着我去办呢。 “镜子。”刚起床不久的孙小磊揉着眼睛靠在暖气上捂手,“你丫真结婚了?” 我无语地一拍脑门:“兄弟,这个问题你已经连续问了一个星期了,咱消停一会儿行不?你不烦我听得都烦了,好吧,我再回答你一遍,我结婚了,领证了,对象是邹月娥,这下满意了吧?” 闻言,从卫生间刷牙洗漱回来的腰子立刻道:“你小子太混蛋了,啊,连自己姨都搞。” 我瞪他一眼:“别胡说,她是我邻居。” 孙小磊既羡慕又嫉妒地盯着我看:“我代表宿舍全体成员,万分无比地鄙视你。”说罢,孙小磊想起了什么,眼珠子一转,马上屁颠屁颠地凑到我身旁,嘿嘿笑了笑:“镜子,你是真人不露相啊,快跟我透露透露,怎么把邹姐那么漂亮的大姐姐追到手的,我也学两招,诶,人比人气死人呀。” 我脸皮比较薄,这种问题还是不好意思回答的,“……咳咳,就那么追的呗,也没啥。” 腰子对我竖起中指:“太不仗义了,竟敢比我先谈对象。” 孙小磊看看表,把床上的书本抄起来:“走吧,吃个早点上课去。” 腰子也跟着把早准备好的英文书抱在怀里,我却摆摆手:“你们去吧,我今儿不上课了,腰子,记得帮我报了到,别让席老师发现。” 孙小磊露出暧昧的笑容,看看我:“邹姐今天过来?那你们爱干啥干啥吧,我跟腰子晚点再回宿舍,嘿嘿,别忘了锁门哦。” 我道:“去死,我有事儿要出去。” 我和邹月娥的事儿短短一个星期内已然传遍了学校各个角落,北信科大的教授,学校老师,大一到大四的学生,传达室大爷大妈,看大门的保安,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这么号人娶了一个开7系宝马的漂亮女人。这些日子,我是出门上厕所也好,上课打饭也罢,都会享受到大家指指点点的目光,用蒋妍的话说,我现在是咱们北信科大的风云人物了,甚至有向校外其他学校蔓延的趋势。 等腰子和孙小磊走后,我就从锁着的柜子里拿出笔记本电脑,确定了一下今天行程。 时候已到,是该是找一找那块田黄石了,嗯,静安小区,静安小区…… 哐当,门被人一脚踹开了,蒋妍大大咧咧地冲了进屋。许是受了那天邹月娥来的影响,她今天穿了身跟邹姨差不多的女士小西装,盘发,黑皮鞋,很清爽利落的打扮,而且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把睫毛和眼角周围的部位用化妆品做了明显的修饰,倒真有股子小妩媚的劲儿,特别有味道,“……咦,咋就你一人在?” “他们上课去了。” “你怎么不去?” 我眼巴巴地瞄了瞄蒋妍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有点心动,“我想出去溜达一圈,不上课了。” 或许注意到了我不轨的眼神,蒋妍叫了一声我靠,脸一下就红了:“你看什么呐?” “呃,没什么。”我忙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个证儿给我办了吗?” 蒋妍恶狠狠地一瞪我,随手一丢,将一个塑料袋扔到我手里:“这是学校进出通行证,拿着吧,为了这玩意儿,我可没少挨我小姨的骂,求了她半天才让她出面跟学校申请下来的,哼哼,咱够哥们儿吧?” 这星期,我因为要去找那块田黄石,所以特意把邹月娥的宝马开了过来,不过我显然没有受到邹姨那样的特殊待遇,昨天我刚开学进了学校大门,保安就伸手让我停了车,不管我怎么说,人家死活都不让我进,害得我只能把车停到不远处一个商厦的地下停车场里,托蒋妍办的,就是进出学校的通行证。 “多谢了啊,你说吧,去哪吃饭,我请客。”我道:“香格里拉?北京饭店?” 蒋妍笑嘻嘻地往下铺一坐,翘起二郎腿道:“都是朋友,说那个没意思了啊,请我吃个早点就行了。”说完,她突然道:“对了,你刚才说不上课了,要是外面溜达溜达?去那儿?我上午没课,咱俩一起?” 我一犹豫,就点头答应道:“也行,你认识静安小区吗?”上网查了,地图上虽有标明,可我毕竟没去过那头。 “静安小区?当然知道了。”蒋妍略显古怪的瞅瞅我:“我爸带我去过好几次静安东里的,他们旁边的一个人中档住宅小区,是朱磊他们家,离得不远,咦,你去哪里干嘛啊?想找朱磊的麻烦?” 我苦笑道:“我还没那么无聊,说了随便转转的。” 蒋妍也没多问,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行,那咱们现在出发,我还想摸摸宝马的滋味呢,十九岁就考了车本,可好几年了,我爸我妈死活不让我篷车,靠,他们明显是怀疑本姑奶奶的车技啊,太侮辱人了!”蒋妍跃跃欲试地大笑两声:“……今天我必须证明一下自己!” 华城商厦地下停车场里。 我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当看到宝马第五次熄火后,顿时有点抓狂了,“……妍妍,要不还是我开吧?你看周围人都看咱俩呢。” 蒋妍羞愤欲死地瞪着大眼睛嚷嚷道:“不行,姥姥的,我就不信我开不起来它了,坐好!” 折腾了将近二十多分钟,末了,还是我把车开出了商厦,看着闷闷不乐地蒋妍,我心里一笑,驱车来到了学校东面一处比较偏远的地带,这头的路是刚修的,但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 我踩下刹车,解开安全带,下巴一努空空旷旷的路面:“喏,你跟这里练练车技?” 蒋妍眼睛一亮,登时眉飞色舞地给了我胸口一拳头:“好镜子,真够哥们儿,哈哈,换位置换位置。”她的活力仿佛永远也用不完似的,说话做事总带着一股冲动和干劲儿,交换了座位后,蒋妍往手里呸呸了两下,搓搓手,动作僵硬地扶住方向盘,开始从打火起步练起来。 “不对……哎呀,还是不对……油门别踩太狠行不行?”我当起了临时教练:“……对,轻一点……那只脚稍微放放……不对不对……啊……你动作小一点好吗……刹车不是这么踩的……晕……挂档啊!” 几番教导下来,我一度怀疑蒋妍的车本和年审是花钱托人办的。 最后实在把我弄得心惊胆战了,强行把蒋妍轰到了副驾位置,由我开车往静安东里驶去。再让她这么折腾,我生怕跟马路边上的电线杆来个最亲密的接触。路上,蒋妍给我指了指静安小区大致的行车路线,然后就对着宝马骂骂咧咧起来,“……姥姥的,什么破车啊,咋这么难开,我当初开我一亲戚车时,连高速过弯都能用出来。” 我无语道:“那是自动挡的吧?” 蒋妍满面通红地羞愤道:“别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我……我是一下没习惯手动挡,等回来的,等回来的时候我让你看看我的实力。”说完,她从包包里抓出一块德芙巧克力,吭哧吭哧地大口咬着,似乎在泄愤,似乎又在掩饰她的尴尬。 不久,我顺着路标下了辅路,往东一拐,在静安东里附近踩下了刹车。 “……妍妍,跟车里等我吧。”我把手刹一拉,“我半个小时就回来。” 蒋妍咦了一嗓子:“干嘛去?” “有点事,总之等我就对了,成不?”我道:“回来我就教你学车。” 蒋妍大叫道:“我靠!我还用你教啊?我早就会开!去吧去吧!” 临走前,我琢磨了一下,怕蒋妍偷偷摸摸自己把车开走,就一把将车钥匙摘了下来。等跟一个骑三轮的清洁工人问清了静安小区的所在,我便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往东快步走去,看了看门口红色大理石板镶嵌的金字牌子,我兀自一点头,在静安小区里粗略走了一圈。 这边大概二十几个分类垃圾桶,有黑色的,有蓝色的。 我定定神儿,从旁边的草坑里捡了一条半米多长的硬树杈,走到一个黑色厨余垃圾桶前面,捏着鼻子往里瞅瞅,旋即用树杈捅进去,微微搅动了一下,等确认里面没有石头后,我又转向它旁边的蓝色垃圾桶,用同样的方法排除着。 “喂,你说他干嘛呢?” “捡废品呢吧?” “捡废品咋穿了一身名牌?” “也是捡的吧?” 不少静安小区的住户朝我指指点点起来,我脸一红,感觉丢人死了,但为了那高额的回报,我还是忍了下来,把随身准备好的墨镜戴上,继续在垃圾桶里翻腾着,等将小区内所有垃圾桶检查过一遍后,我又朝垃圾桶附近的区域搜索。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如果我记得没错,就在这几天,不知是谁在静安小区的垃圾桶里捡了一块个头不小的田黄石,不过我也是纯粹的道听途说,是前世一回周末到古玩城找玉器店窦老板聊天时得知的,既然古玩城都在这么传,想必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当然了,我也知道这个“在垃圾桶里捡到石头”的传言不能尽信,因为田黄石肯定是被静安小区的某一个不懂行的住户把它当成普通石头扔掉的,别人不可能不远万里把石头丢进他们小区,若是如此,那人必然要抱着石头将其搬下楼,虽说垃圾桶离每个单元门的距离都不算太远,可却也不算很近,要是想扔掉石头,完全可以随手往草坑和矮松树里一丢,没必要抱着它非要“很讲规矩”地丢进垃圾桶里啊,再说石头重量不轻,这么扔进桶里,还不把桶砸出个大坑?那就是损坏公物了。 所以,在排查完所有垃圾桶后,我就围着小区草坪开始搜索着田黄石的踪迹。 黑的,白的,灰的,只要是块头够足的石头我都会扒拉扒拉看一看,当发现可以的石头,我还得抱起来掂掂分量,甚至要扔在地上看看硬度。其实田黄石和普通石头从外皮很好区分,但为了保险,我还是每一块都认认真真地查过。 不知过了多久,我揉着酸痛的腰部慢慢直起身,却是一无所获。 “镜子!镜子!”远处飘来蒋妍的喊声,“你不是说半个小时么,这都一个小时了!” 我捏着肩膀迎着她走过去:“事儿办完了,走吧。” “你到底干嘛呢?” “找块石头,听说这边有不错的。” “奇石?那得去山里头找啊,上这儿干嘛来?搞不明白你。”蒋妍大大方方地挽住我的手,“赶紧赶紧,找个没人地方我开车。” 今天固然没什么收获,但我也没有灰心,许是那人还没把石头扔掉呢,明天再来看看。 开车把蒋妍拉回学校,我们重新回到了那片空荡的大马路。我开门下车,准备和她换位置,可刚要走到副驾驶位的我却眼神一动,停下了脚步,“妍妍,你是太久没开车把好多东西给忘了,嗯,要不你看这样行么,我手把手的教你?” 蒋妍想也没想道:“行啊,反正我今天必须学会。”她倔脾气上来了。 我折身回了驾驶室,屁股往手刹那边挪了挪,给她留出了些许位置,蒋妍也跟了上来,一弯腰,坐到我身边,碰地一下关上门。可座位本就不大,挤下两个人的话,挂档和油门等一系列操作都无法顺利使用了。 蒋妍试着动了动手,“不行,你挡着碍事儿,够不到挂档了。” 我为难地看看车厢,一琢磨,试探道:“……那你坐我腿上?” “也行!”蒋妍说完这话后,自己就愣了一下,然后看看我的腿,脸蛋刷地红透了,“呃!”本来一个挺豪爽的大姑娘,顿时变得有些扭扭捏捏起来,末了,蒋妍叫了一嗓子,“谁怕谁呀!靠!屁眼都让你捅过了!来就来!”她的表情转换的实在太快,言罢,蒋妍一抬屁股,猛然坐到了我的腿上。 “大姐,你别提那事儿了成不?”我心头一片火热,“安全带也绑上了吧?那样安全点。” 蒋妍红着脖子侧身一拉,咔,我俩就被安全带绑住了,她紧紧贴着我的前胸,我紧紧贴着后座。感觉着她那紧绷绷的小臀部,我身体立刻起了些反应。蒋妍显然是察觉到了,后背一僵,“……顾靖,那,那接着,接着咋……咋办,怎,怎么开?”话音里有丝紧张的意味。 我比她还紧张,“这个,那啥,你把脚放在油门离合上,我踩着你的脚,你别使劲着行,跟着我的力气走。” “呃,好。” 我按耐住内心那丝浮躁的情愫,脚踩过去,旋即伸手前探,摸上了蒋妍扶住方向盘的小嫩手儿,感受着手背上的抖动,我将她手捏住,往后下方一拉,让她把手刹拉开,“……手也一样,跟着我的力气走。” “是……是这样不?” “对,再放松一点,别绷着。”因为她脑袋当着看不到前面,我只能尽量把头往前探,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脸也几乎与她滑嫩嫩的脸蛋贴在了一起,蒋妍的脸颊烫烫的,滑滑的,透着一股子细腻。 “开始了啊。”我一边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一边借着蒋妍的手脚操纵着汽车。 就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下,车子缓缓开动了起来,行了几百米,在快到一处行人车辆明显增多的马路之前,我又把车掉头,慢悠悠地开回来。如此反复循环了三五圈,后来,我就慢慢收回手脚,把主动权交给蒋妍,让她试着开一开。果然,这种手把手的训练方式让她很快恢复了往日的驾驶技术。 一个小时后,蒋妍已经可以独自驾驶了。 “哈哈哈哈……”蒋妍放声大笑,啪地一把按住了喇叭,“……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这么久的时间,我俩也都适应了这亲密的接触,不再那么紧张了。 “那我去副驾了?” 蒋妍一把解开安全带,得意地笑着:“去吧,我带你上主路兜兜风。” 她一抬屁股离开我的腿,抓着方向盘把身子重心前移,让我下车。可这个姿势实在太过那啥了,想着很久以前那虫子钻进她热裤的事儿,我就有点热血沸腾了,一抓她的左腿,一扭她的小蛮腰,直接把蒋妍的身子转了个个儿,在她的惊呼声中,让她劈着腿,正面坐在我腿上。 “我靠!你干嘛?”蒋妍的脸蛋像个熟透的红苹果。 我没言声,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蒋妍眼神躲躲闪闪起来,“啊,那个,我,我还有事,先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4章【小妍妍】 荒凉的小马路上躺着几片半黄半绿的落叶,秋风习习,将叶片吹到了宝马挡风玻璃上。 车厢驾驶位里,一股暧昧的信息迅速酝酿着,蒋妍被我按着跨坐在我腿上,听她借口要走,我不禁砰然心跳,轻轻把手伸出去,将扭着小蛮腰要从我身上跳下去的蒋妍一把抓住,扶着她的细腰,我深深看着她:“……去哪儿?有啥事儿?”她的肌肤不像邹月娥那般软软绵绵的,而是很有弹性的感觉。 蒋妍顶着两片被酡红覆盖的脸蛋,结结巴巴地躲闪着视线:“……我,我回,回学校。” 我道:“回学校干嘛?刚刚不还说带我去主路兜风吗?” 蒋妍扭着屁股挣了挣,“反,反正是有事,我,我走了,橘子她们还,还等我,等我呢。”我第一次发觉,那个大大咧咧得像个男孩子的傻姑娘是这么可爱,看着她羞羞的小脸儿,我忍不住呵呵一笑。见状,蒋妍怪叫一嗓子,“我靠,镜子你……你太无耻了,竟敢……调……竟敢调戏本姑奶奶,行,你行,等……等我回去再……再跟你算账,嗯,等我回……等我回去的!” 我抓着她不放,用手在她后腰上一推,让她更接近了我一些,“你现在就跟我算账吧。” 蒋妍慌张地一会儿看看左侧的玻璃,一会儿瞧瞧右侧的马路,就是不看我的眼睛,“……我真……真得走了,有事。” “再陪我待会儿。”见蒋妍气势低低的,此消彼长,我就大着胆子摸了摸她的大腿。 蒋妍身躯徒然一紧,手足无措地涨红了脸颊,“……还……还要……还要陪多久啊?” 我眨眨眼睛:“等我满意了,咱俩再回去。” 蒋妍啊了一声,傻乎乎地偷看我一眼,然后立刻把目光移开:“……你要……要咋的才满意啊?” 我琢磨着想了想,把手从她腿上拿开,轻轻捏住了蒋妍的小手儿,分开五指插进她的指头里反握在一起,稍稍用了些力气。看着蒋妍那很不自然的表情,我又腾出右手搂住她的后背,一使劲,将她按在我的怀里抱着,“……小妍妍,你让我亲几下,咱们就打道回府,好不?” 蒋妍似个慌乱的小鹿一般,“……不……不行……我……我现在就得……就得走了。” 她真瘦,除了软乎乎的小胸脯,身上大部分地方都干巴巴的没什么肉。看看她躲闪的眼珠子,我也不经过她同意,头一低,把嘴唇凑过去,慢慢吻住了蒋妍西服和衬衣领口处的锁骨,听到蒋妍一声大叫,我也不理她,一边摸着她的后背,一边向上吻着,将嘴唇落在她的脖子上。 蒋妍傻眼了,好像忘记了挣扎,紧巴巴地瞅着我,睫毛儿微微抖个不停。 等我吻到她的下巴磕时,蒋妍才回过神来,颤声道:“……你说的……说的就亲几下……行……行了吗?” 我把嘴贴在她下巴上道:“不行,还没亲你小嘴巴呢。” “啊,还要亲嘴啊?”蒋妍欲哭无泪地焦急道:“可不……可不可以不亲嘴?” 我坚决否定道:“不行。” “……为啥不行?” “没为什么,我想亲你嘴。” “可是……可是……”没等她在说什么,我上扬着下巴,一点一点找到了她那两篇薄薄的唇瓣,一看她的眼睛,也不多说,就轻轻吻了下去。怀里的身子又是骤然一僵,耳边传来蒋妍鼻子里发出的几声“唔嗯”,我想看看她是什么表情,便微微眯起眼睛,蒋妍瞪着大眼睛楞巴巴地看着我,见我看她,蒋妍一啊,立刻死死闭上眼,手好像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无措地举在半空,姿势很难看。 一吻过后,我抬起头,把她抱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发。 蒋妍脖子上滚烫滚烫的,她一声不吭地被我搂着,却不知道抱我,左手傻傻地高举在头顶,右手呆呆地呈四十五度角斜在下面,生怕碰到我似的。沉默了大概五六分钟,她情绪似乎稍稍稳定了一些,脸蛋也没原先那么火辣辣了,“……我能……能回去了不?” “不能。”我心里痒痒的,好不容易跟她的关系有了突破,正是缠绵的时候,哪舍得放她走? “我靠!”蒋妍大叫一声无耻:“……你说话……说话不算数!” 我没理她这个话茬,“……是你初吻吗?” “啊……那个……我……我饿了……附近有什么好馆子?”蒋妍左右言它,也不正面回答我,一听,我心里有了谱,邹月娥的初吻,袁雅珍的初吻,蒋妍的初吻都被我那啥了,呃,我感觉自己确实太流氓了。 “你开车,咱们去远一点地方的饭馆,ok不?”不远就是学校,我怕同学看到我们。 蒋妍呼了口气,“……好。” 中午十一点,北四环附近的一家鱼肉饭庄前。 蒋妍开着的宝马刚一露出想停到饭庄门口的意图,门口的保卫就很有眼色地主动走过来,伸手引导着让蒋妍把车停好,然后,还恭恭敬敬地给我们拉开车门,许是看到我们年岁不大,保安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有辆好车,走到哪里都能引人关注,看着周围人羡慕与嫉妒的目光,我一侧头,对着妍妍伸出手,手心向上地拖在半空。 蒋妍脸又红了,强撑着气势叫了声我靠,“……你……你干嘛?” 我不说话,依然伸着手在那里。 蒋妍郁闷地啊啊叫了叫,小皮鞋往前一迈,“不管了不管了!死就死吧!”一抬手臂,她把手放到了我的手中。 我心中偷乐,一捏,拉着她走进饭庄。 在大厅角落的某处干干净净的餐桌上坐好,我打趣道:“小妍妍,你刚刚干嘛把手递给我啊?是不是误会了?其实我是想替你拿包的。” “你……”蒋妍憋得满面通红,“……你耍我!” 我呵呵一笑:“是你自己思想太复杂,怎么成我耍你了?” “你……”蒋妍气闷地跟桌子底下踹了我一脚。 我忽然发现,随着跟越来越多的女人打交道,自己嘴皮子似乎利落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了,受了谁的影响?袁雅珍?肯定不是!邹月娥?有可能!更多的也许是自己赚了大钱,有了底气,所以说话做事才比原先放开了一些吧?谁知道呢,反正不是什么坏事儿。 这顿饭吃得我很欢乐。 结过账,我故技重施地伸出手在半空,见蒋妍瞪着我,我忍不住一笑,直接捏住她的小手儿,与她手拉手往外走,“……下午你还有课吧?别去了,逃一次课也没啥大不了,咱俩去商场逛逛。” 蒋妍叫道:“我靠,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不言声,拉着她直接往马路对面的一个规模普通的商场走。 蒋妍气得要死,朝着我的脚面狠狠踩了一下后,她摸出手机打了个号码,“……喂,橘子,是我……外面呢,下午课我不上了……没为什么,你帮我点个名……去你的,滚蛋……”说话间,她心虚地瞥了瞥我,对着电话道:“就我一人……呃……逛商场……咋了?一个人就不能逛啦……去死吧,我挂了啊……知道了知道了,烦死……拜拜!” 见她放下手机,我笑道:“干嘛说你是一个人?” 蒋妍瞪瞪我:“我就愿意这么说!咋了?” 左右一看,趁着四周没什么人,我飞快低头吻住了妍妍的小嘴儿,停留了一秒钟,又闪电般地离了开。我看到,蒋妍方才的气势立刻支离破碎,脸上飞着霞红,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似乎又重新紧绷了起来,“……我……我去……去买零食……橘子她们让我带……带吃的回去。”她一紧我的手,拽着我往商场正门里走。 商场地下就是一个大型超市。 推着带液晶显示器的高科技购物车,我和蒋妍就像刚结婚的两口子似的,携手在货架上选着食品。蒋妍对于零食的热爱无疑是很夸张的,在买了好几盒巧克力后,又风风火火地领着我抓了五六袋膨化食品和一堆我叫不出名字的古怪食物,末了在柜台结账的时候,还摸了几条口香糖和一个棒棒糖。 “我来吧。”我摸出钱包结账。 蒋妍拿胳膊肘拱了我一把:“去,别跟我抢,要不我可急了啊!” 我已是取出三百块钱递过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蒋妍不高兴道:“说了我结的!你不拿我当哥们是不是?”这话说完,她不知怎么的脸热了一下。 她是那种特别仗义的家伙,无论出去吃饭也好,给室友买零食也罢,只要蒋妍在场的,谁也没法跟她争,她总会抢着去结账,但我俩既然发展成了这种“亲嘴”“拉手”的关系,我自然不能让女人掏钱,等收银找过零钱,我买了几个塑料袋,大包小包地将食物包好,拿着往出走。 “逛逛上面?给你买两身衣服?”我问。 “呃,不去。”蒋妍从其中一个塑料袋里取出那支棒棒糖,拆开包装叼在嘴里含着。忽地,她手包里的蹦出一阵悦耳的流行音乐,是手机响了。我和蒋妍快走两步过了马路,把手里的塑料袋都放到宝马车旁后,她才从包里出去那只挂满了大头贴挂件的手机,一按接听键。 “……爸,什么事……我?我在学校呢……嗯,在校门口马路,有点乱……什么?让我去哪?什么时候……朱磊他爸生日?那你和我妈去不就行了……我跟朱磊闹僵了,不去……我知道跟朱叔叔没关系,可……哎呀,您真烦人……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离朱叔叔生日不还好几天呢么,到时候再说……嗯,挂了。”转过头,蒋妍闷闷不乐地把手机扔到包里,“烦死,朱磊他爸生日,我爸非要我过去。” 我好奇道:“你跟朱磊那事儿后来怎么着了?” 我把车子后备箱打开,蒋妍就将东西往里放,“那回校园寻宝大赛以后,我跟老爹老妈说了朱磊太小心眼的事儿,然后我爸去了朱磊他家和他爸谈了谈,婚约是算了,反正一开始也是他们俩自作主张的,嗯,也不知影响没影响他俩的关系。” “你爸是不想让你们两家的关系闹得太尴尬,所以才让你去祝寿吧?”我跟她上了宝马,“这事儿其实赖我,不过朱磊当初也太嚣张了。” 蒋妍一关车门,吸了吸棒棒糖,嘴里呜呜图图道:“不管了,到时再说。” 我坐在驾驶室,蒋妍则坐在副驾的位置,见她心事重重的小模样,我眨巴眨巴眼睛,“……那啥,咳咳,我也想吃棒棒糖了。” 蒋妍一愣,砸砸嘴巴:“嘿,那你不早说,棒棒糖没了,还有口香糖,吃不?” 我老大不要脸道:“谁说没了?我想吃你嘴里那个。” “……我靠!”蒋妍羞得要死。 没等她回话,我就一欠身子,迅速捏住那根小塑料棍,把棒棒糖从她嘴里强行拽出来。 “啊,你干什么!” 我美滋滋地丢进自己口中含了含,嗯,味道真好,是牛奶草莓味儿的阿尔卑斯。瞅得蒋妍又羞又恨地瞪着我,我莞尔一笑,“味道还行,喏,给你吧。”我把棒棒糖从嘴里取出来,在蒋妍惊愕的目光下,我又把糖递到了她唇边。 蒋妍凶狠给了我胸口一拳,“都含脏了还给我?你怎么不去死!” 我呃了一声:“……你嫌我脏啊?” “臭死了!快拿走!”蒋妍扭着脖子躲开了那支沾满我唾液的棒棒糖。 我不吱声,一边紧巴巴地看着她,一边一动不动地捏着糖。 约莫过了半分钟,蒋妍抓狂地揪着头发骂了句脏话,自言自语地嚷嚷道:“该死的!平时都是我欺负别人!怎么今天净被人欺负?”气喘吁吁地瞅瞅我,又瞧瞧近在咫尺地棒棒糖,蒋妍脸一红,慢吞吞地伸出脖子去,张嘴犹豫着将它含进了唇瓣里。 我呵呵笑笑,“……好吃不?”心里有点小满足。 蒋妍见我坏笑,就羞愤地一头趴在挡风玻璃前面,“啊!该死的镜子!看我回去以后怎么收拾你的!”那娇憨的小样儿着实让我心跳,我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起来,但蒋妍却死活不动窝,把头埋在手臂里,怪叫个不停,“……该死的镜子!啊啊!你太可恶了!” 我开动车子,到加油站把油打满,逐而悠悠闲闲地在四环主路上逛荡。 过了很久,蒋妍才徐徐抬起脑袋,将吃完的棒棒糖棍顺着车窗扔掉,旋即偷偷用余光打量着我的一举一动,也不说话。每当我看右面的反光镜时,蒋妍就飞快收回目光,一眨不眨地直视前方,等我眼神落到路面上,她的小眼神又偷偷摸摸地瞄上了我,也不知在看什么。 摸摸自己的脸蛋,我道:“我有这么好看吗?” 蒋妍用最快的速度把眼睛移开,大大咧咧地切了一声:“谁看你啦?自作多情!” 我一侧头,放慢了车速:“……小妍妍,你是不是喜欢我?” 蒋妍大叫一声我靠:“你太……太自恋了!我……我干嘛……干嘛喜欢你啊?” 我汗了一下,心说你跟你小姨席蔓莎倒真是一家子,都挺害羞的,“不喜欢我那你结巴什么?” “我……我有结……有结巴吗?”好像我越这么说,蒋妍口齿越不清楚,“……我……我怎么没……没听出来……你耳朵有毛……有毛病吧……” “你干嘛不敢看我?” 蒋妍眼神闪闪烁烁着:“……你很帅吗……我看……看你干什么?” “呵呵,你真可爱,你越是这样,越说明你喜欢我,对不?”我紧追不放地看着她的眼睛道:“呃,我一直特想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第一次见面?钱串子钻你裤子里的那回?还是最近开始的?” “你……你……” 停顿了几秒钟,蒋妍重重用双手往眼睛和脸蛋上一拍:“啊!停车!快停车!我要下去!” 我被她逗乐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对我是啥想法,“这是主路,我停车那是找死,再说了,你下车干啥去?” 蒋妍捂着脸大喊道:“我……我突然想起……想起件事……我……我得回家!”腾出一只手解开安全带,她把手扶到车门上:“快!快停车!” “喂,你别瞎闹,赶紧系上安全带。”我不依不饶道:“要是回家的话,我送你,告诉我地址。” “不用……我……我自己……自己打车走!” “现成的车不用,打车干嘛呀?你说地址,我带你去。”瞅瞅她,我继续笑问道:“你不言声我可接着跟主路开了啊,呵呵,小妍妍,说真的呢,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快点,给个痛快话行不?” 蒋妍蒙着脸蛋大喊大叫:“啊啊啊!停车!马上停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5章【后宫】 下午六点十五分,北信科大。 开车带着蒋妍几乎把北京城转了一圈,她末了也没回答那个“喜不喜欢我”的问题。我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把车开进校园后,我找了个离男生宿舍不远的空地将宝马停稳,解开安全带,下车开了后备箱,帮着面带潮红的蒋妍将超市买来的零食拿出来,送着她往女生宿舍那边走。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段,我们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诶,那不是蒋妍吗?另外那男的谁啊?怎么开着宝马上学?这么有钱?” “那是顾靖,没听说吗?” “啊,他就是顾靖呀?” 一回头,我无奈抓抓头发,很不适应这种被当做焦点的感觉。来到女生宿舍门口后,蒋妍偷偷观察了我一眸子,马上挪开视线,“……你……你走吧,我……我喊人……喊人拿东西。”许是觉得她自己结巴得太厉害了,言罢,蒋妍怪叫一声,双手用力拍拍嘴巴,呸呸了好几口,旋即扯着大嗓门对楼上喊道:“橘子!黄瓜!都给我下来!”喊完这句话,蒋妍扭扭捏捏地看看我,咳嗽一声,“咱们……嗯……咱们还是……还是好哥们儿不?” 我眨眨眼睛,“……咳咳,这个,应该是吧?”晕,还哥们儿个屁啊。 蒋妍松了口气,“那……那白天的事儿……嗯……你……你别跟别人说啊。” 我嗯了一声,心里又郁闷起来,大家都知道我结婚了,跟你的关系,我哪敢说呀? 不一会儿,蒋妍寝室的仨人全都下了楼。 “女流氓,喊什么喊啊?”橘子很不耐烦地从楼道里走出来:“咦,镜子怎么也在?” 蒋妍把手里沉甸甸的塑料袋扔给她:“东西太多,我叫镜子开车送我回来的,给,胖妞,这是你的,黄瓜妹妹,那是给你的,烧饼姑娘,巧克力糖也给你买了。”蒋妍从我手里拿过袋子,打开看了看后,一一分给她们几人。 橘子嘿嘿一笑:“行,够意思。” 烧饼说了声谢谢,蒋妍却摆摆手,下巴往后边一指:“别谢我,谢镜子吧,钱是他掏的,我没抢过他。” “你们也没吃饭呢吧?”见我们点头,黄瓜就道:“那去镜子宿舍吃吧,我们跟饭馆要了几道菜,嗯,那我再打电话加几道。”说着,拿出电话拨号,加了道松仁玉米和宫保鸡丁,又报了我们宿舍的门牌号,让他们把菜送到那边。 晚七点半。 吃饱饭的大家跟我们宿舍躺着的躺着,靠着的靠着,抱着蒋妍买来的零食吃起来。妍妍宿舍跟我们宿舍交好的事情楼层里的大多数人都清楚,所以每次橘子她们一来,我们就把门反锁上,想串门的几个邻居宿舍的人见门锁了,也就自觉地不来打扰了。 话题转来转去,最后落到了蒋妍头上。 “咦,真是奇怪,我咋感觉今天女流氓那么老实了呢?”橘子惊疑不定地瞅瞅蒋妍。 黄瓜也看了过去:“嘻嘻,你不说我还没发现,是啊,妍妍怎么一直没说话啊,这不像你呀?哦哦,是不是那个来了?”她说话没遮没拦的。 蒋妍脸一下就红了,叫了声我靠:“死黄瓜!信不信我先奸后杀了你?” 烧饼看看我们几个男生,羞怯地拉了拉她们:“你们别乱说话。” 橘子笑道:“怕什么,又都不是外人。” “懒得理你们。”蒋妍翻翻白眼,捋了捋小西装后,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或许是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只见蒋妍大大咧咧地又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半搂着我道:“最近玩什么游戏呢?单机的还是网游?” 我笑笑:“我很少玩游戏,一般上网就看看新闻而已。” 孙小磊无不嫉妒地切了一声:“有老婆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对了,我们晚上准备上网吧包夜呢,你们谁去?” 橘子问:“约了几个人了?” 孙小磊一指旁边:“暂时就我和腰子,你们要也去,现在就赶紧去订机子,不然十点就没地方了。” 一商量,橘子她们对刷夜的事儿也很感兴趣,橘子是新认识了一个网友,聊得很欢乐,这个事情勾着她呢,黄瓜是在玩劲舞团,对此也比较着迷。烧饼则是随大溜的那种人,别人撺掇撺掇,她就点头同意了。我却肯定不能去,明天一早还得上静安小区找田黄石呢,这才是要紧事,不能耽误。 “蒋大小姐,你呢?”孙小磊问道:“一块去吧?” 蒋妍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你们都走了,留我一个人在宿舍,我能干嘛去?无所谓,去就去呗。” 一个人?听到这话我心头微微一动,看看蒋妍,趁着别人没注意的当口给她打打眼色。 蒋妍不明所以地瞅瞅我:“干啥?”汗,笨死你得了,这都看不懂呀? 我对蒋妍的智商深表怀疑,终于找到一个比我还笨的家伙了。 大概八点半钟左右,一行人拿着水和零食开始做出发的准备,我则偷偷把蒋妍叫到一旁,用只有我俩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妍妍,晚上别去包夜了,陪我跟宿舍聊聊天呗?”见她脖子根红了红,我讪笑着摸摸鼻子:“那啥,没其他意思,就是我一人在宿舍太无聊,你们都走了,我也没事儿干了啊,对不?” 蒋妍强撑着气势瞪瞪我:“我靠!你无聊跟我有啥关系!白天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白天什么帐?”我装傻充愣道。 蒋妍气道:“你自己心里明白!日!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让人这么欺负过!” 我哎呀了一声:“姑奶奶,我那哪是欺负你呀?” “妍妍,出发吧。”橘子在那边喊他。 蒋妍对我翻翻白眼,掉头就走:“来了来了,催什么催。” 唉,好不容易能有个独处的机会……我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摇了摇头,坐回了下铺,手扶在暖气管子上看着他们一个个出了宿舍门,唉,女人的心思真是难捉摸。忽地,楼道里传来些许动静,我听到了蒋妍的呼声,皱皱眉,踱步往外走,推门向走廊另一端看了一眼。 “妍妍,怎么了?”橘子和黄瓜等人都关切地围了上去。 蒋妍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道:“胃疼。” 腰子道:“是不是晚上的饭没吃好?还是零食吃多了?” “不清楚……那个……嗯……”蒋妍犹犹豫豫地抬起头:“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烧饼看看她:“你自己一个人行吗?要不然我也不去了,我给你买点药?” 一愣之下,我顿时明白了,赶快走过去道:“你们去网吧吧,我照顾妍妍。”然后,我蹲下身瞧了她一眼:“有多疼?我给你上医护室拿点药?” 蒋妍躲开了我的目光,脸一热,咳嗽道:“没,没大事儿。” 等把妍妍扶进我们宿舍后,怕她胃寒着凉,橘子自作主张地把她弄到了我所睡的上铺,拉开被子给她盖好,“那我们可走了,镜子,女流氓就交给你照顾了,反正你有你爱人的车,不行就上医院,嗯,万一有什么事儿,记得到时候给我们打电话啊,黄瓜,烧饼,走吧。”烧饼又不放心地嘱咐了蒋妍两句,才跟着大家一起离开了。胃疼谁都有过,他们想来也不会放在心上。 把门一关,反手上了锁,屋里只剩了我们俩人。 我转头看着装病的蒋妍,呵呵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挺善良的呢,没想到也会骗人呀。” “我……我……”蒋妍羞愤欲死地瞪着我看了看,末了,一翻身,抓着我被子转头冲着墙面不再理我了。 外面的天早都黑了,我心潮澎湃地搓搓手,咔地一下将灯关掉。 黑暗中传来蒋妍的呼声:“我靠,你关灯干嘛?” 我没说话,快速脱掉靴子,顺着梯子爬到上铺,饿狼一般将妍妍扑倒在床上:“小妍妍。” 蒋妍悔得肠子都青了,涨红着脸急道:“你,你要干啥?” “没事儿,就是想抱抱你。”掀开被子,我跟她钻进了一个被窝里,一伸手,拦住她的后背死死抱在怀中,“刚不是还口口声声要报复我吗?呵呵,真没想到你会玩装病这一招,小妍妍,你真可爱。” 蒋妍使劲儿扭了扭:“靠!你骗人!你不就说让我跟你聊聊天吗?” “我现在改主意了。” “你!你!那我也改主意了!我要去网吧!” “你不是胃疼吗?好好休息吧。” “啊啊啊!我要疯了!镜子!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可能是妍妍先捂了一会儿的原因,被窝里很暖呼,摸着她的后背,我重新拿起了下午那个问题,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我要去网吧!” “说正经的呢,喜不喜欢我?” “……我要去网吧!去网吧!” 我好笑地借着月光看看她的脸蛋,一低头,亲在了她的额头上,左手一举,插进她盘起的秀发里,轻轻摘掉了头发上的卡子,一下一下捋着发丝。蒋妍一动不动地僵硬在我怀里,我吻在她的眼睛上时,隐约能感觉到那略微抖动的睫毛儿,忽闪忽闪地扎在我的嘴唇上,“……我想吻你嘴,行不?” 蒋妍啊了一声:“……呃……那个……这个……” 我道:“那你就是同意了?” “……啊,我什么也没说!” “没说就是默认了,对不?”我呵呵笑笑:“那我可吻了?” 蒋妍大叫道:“我靠,你太……太无耻了……难道我不让你……不让你那啥……你就……你就不那啥了么?” 我不再多言,脖子往前一凑,吻住了她的嘴巴。 蒋妍好像被人点了穴似的,连手指头都不动一下,直到我吻了她的耳朵,吻了她的脖子,吻了她的肩膀以后,蒋妍的鼻子里才发出细细微微地嗯嗯声,手臂慢吞吞地搂住了我的脖子,傻乎乎地张开嘴巴让我亲着。 我们足足接了半个多小时吻,大概九点钟出头的时候,满头大汗的我才松开了她。 不过蒋妍仍是抱在我脖子上,眼睛用力闭着,死活不睁开。 “……下去玩会儿电脑?”我提议道。 “啊,呃,嗯。” 下了床,我先去厕所解决了一下问题,随即用凉水冲了冲脸,呼地吐出口气。 回到宿舍后,只见蒋妍已经打开了电脑,正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走进一看,画面上几个卡通人物扭着小腰正在跳舞,应该是劲舞团。一边玩着,蒋妍还一边唧唧喳喳地嚷嚷道:“该死的黄瓜!我让你扭屁股!让你扭屁股!啊!按错了!完了完了!”不久,蒋妍无比郁闷地一拍键盘:“你别得意,再来一盘!不信杀不了你!” 我走过去道:“你坐我腿上吧?” 蒋妍红扑扑着小脸儿没理我,几秒种后,她支支吾吾地说了几个别人听不懂的音节,一抬臀,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坐了过去,然后拍了下她的大腿,蒋妍呃了一嗓子,“……那个……嗯……咳……”慢慢的,小屁股往下,坐到了我腿上。 我搂住她的腰正了正身子,侧头看着电脑屏幕。 对战再次开始,然而也许是受了我的影响,这一局蒋妍大失水准,又输给了黄瓜,气得她嗷嗷直叫,立刻敲击着键盘和黄瓜斗起了嘴皮子。又打了几盘后,蒋妍一甩鼠标,“不玩了不玩了,今天运气不行。” 我道:“那干什么去?” 蒋妍憨憨地呃了一下,“……那个,你玩吧,我回宿舍楼道上个厕所。” 宿舍没有卫生间,只有走廊顶头有个,不过却是男厕所,蒋妍当然不方便去。从我腿上站起来后,蒋妍撕了点手纸,拿着钥匙出了门。滴滴滴,床上的手机响了响,是条短信,晏婉如发来的:早点睡觉,别贪玩儿。 我没有回复,呆呆地看了会儿手机屏幕,慢慢合上机子,心中不禁一叹。 这些日子我一直本着“随心所欲”的想法对待我喜欢的几个女人,是,我也承认这段时间过得很愉快,但随着和蒋妍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我内心深处的歉疚感又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邹月娥,晏婉如,袁雅珍,蒋妍……汗,以后到底咋办啊? 我没了玩游戏的心情,干巴巴地点着鼠标,右键,刷新,右键,刷新,反复循环。 约莫过了一分钟,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突然想把郁闷跟别人分享一下,揉揉眉心,就点开了天涯论坛,在上面发了一个帖子,大概意思就是说,我结婚了,但同时还喜欢上了好几个女的,她们对我也有意思,我每一个都不想放手,现在该怎么办? 随后我开始刷新着帖子,一遍,一遍,又一遍。 有回复了! 一个叫nba2008的人道:哥们儿,喝多了吧? 二楼是个叫凤凤的人道:最讨厌你这种男人!死去吧! 三楼,杰克琼斯123回复道:“兄台,这里是中国,如果你想一夫多妻的话,可以考虑入非洲或其他某国国籍,那头的法律允许多娶几个妻子。 他说的我倒是听过,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让我闹心的是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即便我入了非洲国籍,能娶好多媳妇,可晏婉如和蒋妍会嫁给我吗?邹月娥和我爸妈会同意吗?这不是扯淡么? 四楼五楼好像也是两个女人,对我展开了一通激烈地人身攻击。 帖子的回复率还是比较高的,短短五分钟,已是拉到了十几楼。 忽然,十五楼的一个回复吸引了我的目光,那是个叫刘晓晓晓的人:我身边不少生意上的朋友跟你情况也差不多,一个妻子几个情人,我甚至还见过一哥们把老婆和情人一起带回家过呢,关系相处得也很和谐,其实吧,这些都不是关键的,问题是你得有实力,你要是一普普通通的工薪阶级,那一个老婆几个情人的事儿显然就太有难度了,可你要是一亿万富翁,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再说的难听点,你若身家百亿,位列中国富翁榜,那你想三妻四妾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甚至妻子、情人大被同眠也完全不是问题嘛。 我心中砰然一动,实力?是啊,老跟网络报纸上看某某有多少多少个情人啥的,人家不都是资产过亿的富翁吗?我要是也能挣够几亿甚至几十亿的话,说不清眼前的困境就迎刃而解了呢? 当然,我也知道希望微乎其微,可总也比没有希望的强吧? 心头一定,我渐渐有了目标,对,赚钱,趁着我重生的记忆还有用武之地的时候,必须赚到足够的钱,几百一千万显然称不上很多,怎么也得奔着几亿的目标去吧?然后,尝试一下那“后宫”梦想,我是个把女人看得比钱重的人,只要“大被同眠”的无耻念想有一丝丝实现的可能,让我花多少钱也无所谓! 眼前,一道布满荆棘的后宫大门似乎为我敞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6章【同眠】 滴答,滴答,滴答,宿舍里那只破破烂烂的挂表指向了十一点钟的位置。 入夜了,外面静悄悄的,大部分学生都已睡去。屋内,蒋妍正兴高采烈地和橘子烧饼上qq打着斗地主,“……我让你得瑟!让你得瑟!傻眼了吧?哈哈!这牌太爽了!”她一连赢了好几把,而且都是有“炸”的大牌,又是春天又是炸弹,只见斗地主聊天屏里全是橘子的骂声,烧饼也被打得很郁闷,委委屈屈地提议不玩了。 刷! 屋内徒然一黑,电脑屏幕和腰子上铺的台灯全部熄灭了亮光! 蒋妍大叫一声我靠:“……十一点熄灯了!我都没注意!” 此时的我半靠在我下铺的一个光秃秃的空床上,顶着笔记本电脑反复回忆着能让我捡漏的东西,见状,我将word文档保存并关闭,把本子的屏幕朝蒋妍那头照了照,“要不然拿我这个玩?刚充满的电,能坚持两个小时左右吧。”北京的大学宿舍一般都规定十一点或十二点熄灯,停电之后,也只有笔记本电脑能暂时工作了。 “不玩了。”蒋妍满脸愉快地把键盘往回一推,扔了块口香糖在嘴里嚼了嚼,铃铃铃,手机突然响了,她低头摸出来一看,嘻嘻笑了笑,按下了接听键,“……胖妞儿,玩得happy吧……哈,今天手气太好,没办法,挡也挡不住啊……其实我是想让让你的,可没想到你牌这么不争气呀,让都让不赢……嗯……嗯……呃。”蒋妍脸蛋浮上两抹霞红,她侧头看看我,咳嗽道:“……胃不疼了……嗯,这就回宿舍睡觉……知道了,你们早上几点回来……好……嗯,挂了。” xp关机的声音飘来,我把电脑关掉,合上锁进柜子里。 蒋妍开始整理她的东西,手机啊,零食啊,手包啊,末了,她道:“我回宿舍了,明儿见吧。” 我一看她,迟疑地摸摸鼻子:“那啥,反正今儿也没查房的,干脆别走了,住这儿?” 蒋妍通红了脸蛋啊了一嗓子,紧张极了:“……不了……没……没地方睡。” “怎么没地方?”我满怀期待地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余下的两个上铺:“我屋别的没有,就是床位多,你要是不想睡腰子和磊子的床,那睡我的?”见她眼神慌慌张张的小可爱样子,我咳嗽着加了一句:“你睡我床,我睡腰子的。” 蒋妍结结巴巴地扭着手指头:“……这个……呃……那个……” “就这么定了,咱俩是好哥们儿嘛,怕啥?”瞧她支支吾吾不回话,我便用了激将法:“瞧你那样儿,扭扭捏捏的,我又不能吃了你,你胆子能再小点儿吗?” “我靠!”蒋妍喊道:“你才胆小鬼呢!睡就睡!我怕你呀?” 我做贼心虚地抹了把冷汗,匆忙回头听了听外面,“……大姐,您小点声儿行不?再让人听见。”约莫过了几分钟,见得楼道里仍没有什么大动静,我才稍稍松了口气,“……睡吧,我上闹铃了,早上他们回来之前咱俩就得起床,别让他们误会。”拉上窗帘,我躲到月光很难照射到的黑暗角落脱下衣服。别看我今天反反复复调戏着妍妍,好像一副没脸没皮的德行似的,其实那都是装的,我脸皮薄得很,可不好意思当着她面脱裤子。 等我只剩秋衣秋裤时,抬眼望蒋妍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已是脱掉了西装外套和白衬衫,露出白色的保暖内衣,正坐在床上脱鞋子呢,一边脱,她还一边偷偷往我这边警惕地看着。我装作没瞧见,低头脱袜子。不多会儿,蒋妍身上只剩了一套白色秋衣,她很瘦,衣服也很瘦,紧巴巴地贴在她很有骨感的身段上,顿时把小胸脯和小屁股勾勒出了痕迹。 我眼睛不知不觉有些看直了。 “啊,你看啥?”蒋妍发现了我的目光,赶忙爬上梯子钻进被窝里,咝,嘴里吸了口凉气。 我道:“怎么了?” “呼……好冷。”蒋妍用力紧了紧被子:“空调遥控器在哪?” 我苦笑道:“都熄灯了,空调还能开?” 蒋妍的声音哆哆嗦嗦道:“我跟传达室大妈关系不错,熄灯了以后一般单独让她把我们宿舍的电打开,要不然,你跟你们传达室大爷知会一声?咝,啊,太冷啦太冷啦。”北信科大这边挨着山,比市区的昼夜温差要大很多。 “得了吧,要让大爷知道你在,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跟大爷可不熟。”我想了想,从腰子枕头旁边拿出一个暖水袋来,掂掂犄角旮旯的暖壶,嗯,还有不到半壶水,就将不算很热的半开水倒进暖水袋里,给蒋妍递过去:“凑合凑合吧,应该能管点用。” 被窝忽悠忽悠地动了动,蒋妍似乎把暖水袋夹在了两腿中间,“……不行,水不热。” 女人啊,还真难伺候。我琢磨了片刻,“你真冷?” 蒋妍咬着嘴唇瞪瞪我:“废话,上星期就大风降温了!” “那好。”我一抬手,抓住梯子上了床。 蒋妍一下就惊了:“我靠,你上来干嘛?” “你不是冷吗?我给你捂捂,俩人就热乎了。”我不由分说地掀开被子的一角,心中却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静,心脏砰砰乱跳,但还是强行拿开妍妍挡住我的手,一头扎进冷冰冰的被窝里,慢慢抱住她,“……咳咳,晚上就这么睡吧,门我锁上了,不怕人进来。” “你说了你睡腰子床的。”蒋妍羞愤地把头一扭,让脸埋在枕头里:“啊!你,你说话不算话!” “不是怕你着凉吗?”被子里确实不暖呼,我两只脚在一起搓了搓,“好点了吗?” 蒋妍不吭声,死猪一样趴在枕头上,看不见是什么表情。不久,等被窝里渐渐有了丝温度,她才侧了侧脑袋,悄悄用眼角偷看我一眼,见我正好也在睁着眼睛看她,蒋妍怪叫一声,又迅速把脸埋进枕头里,没了动静。 “干啥呢?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我被她逗乐了,心中也不再那么紧张,“小妍妍。” 她鼻子在枕头里发出一声轻嗯。 我搂着她后背的手轻轻上移,摸在她腰上,手指甲盖慢慢挑开保暖内衣,“你明天上午有事吗?”见她一动不动,我胆子大了一些,将手探进她衣服里,手指肚按了按她光溜溜的小蛮腰。 “……明……明天有课。”她身子明显僵硬住了。 我顺着她后背摸了上去,“别上了,请个假,跟我去静安小区走一圈,好不?” “……呃……咳……嗯。” “说定了,早上起来就出发,到时候我叫你。”她后背真滑溜,很柔顺的线条。 “呃,嗯。” “汗,小姑奶奶,您说句完整话行不行,怎么老嗯啊呃嗯的?” 蒋妍不言声了,双手抵住胸脯,跟个小猫儿似的趴在那里不动窝。 无奈,我只好把手从她肚子下面挤进去,然后横着抱住她,把脸凑到她耳朵上亲了一口,“……不说了,都十一点半了,睡觉。”我调整了一下姿势,舒舒服服地把脸和她侧脸贴在一起,大腿也向上一搭,夹住了蒋妍的小臀部,这才徐徐闭上了眼睛。自从娶了邹月娥,我睡觉时就爱这么夹着她睡。 带着一丝兴奋,带着一丝纠结,我渐渐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早晨。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手机闹钟的声响徒然杀来。因为电话就放在我耳朵边上,这一声差点没把我吓得跳起来,呼出口气,关掉了手机闹铃。此时的我怀里已经失去了蒋妍的踪迹,我正夹着被子冲着墙壁,从呼吸声判断,蒋妍是在我身后。回头一看,攥着被子角的她紧紧闭着眼,这么大的声音她不可能没醒,但却装死般地不动换。 我偷乐不迭,揉揉眼睛,凑过去用舌头撬开了她的嘴巴。 吻了大概十多分钟,她还是那副呼呼大睡的小样儿,我不禁有点佩服起蒋妍的装死能力了,摇头笑笑,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妍妍,小妍妍,醒醒了,喂,醒醒。” 蒋妍傻乎乎地张开眼,装傻地啊了一声:“……几点了?” “六点半。”我答道:“网吧刷夜到早上八点停机,不过他们没准坚持不住,也可能早回来,嗯,咱们起吧,吃点早点就出发。”我先一个掀开被窝爬起来,阳光底下,一身秋衣的蒋妍特别诱人,看得我直咽吐沫。 “我靠!”涨红着脸的蒋妍飞快抓着被子重新把她自己盖住。 我没说什么,下床穿衣服,旋即,又把蒋妍的女士西装和袜子递了过去,“哎呀,你还害羞个什么?亲都亲过了,摸也摸过了,快点吧,等他们回来要是看见你在我宿舍住了一宿,咱俩都得傻眼。” 蒋妍强撑着道:“……看……看见了又……又怎么样……咱们是……是好哥们儿!” “对,好哥们儿,那您快点穿行不?”看着蒋妍躲躲闪闪地一件件把衣服穿好,虽说没露出什么关键部位,但也是非常养眼的。 说起来,昨天晚上我并不是不想跟妍妍发生点什么,可一来我没有太多自信,不知道我进一步行动后蒋妍会不会拒绝,万一她给我一个大嘴巴子,我岂不是下不来台了?甚至有可能让妍妍对我生出什么不好的看法也说不定。 再一个,不管怎么讲,邹月娥现在是我的妻子,我固然是想三妻四妾的,但我也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这个经济实力,所以在我没赚够钱的当口,这个计划只能埋藏在心里,是断然不能与人讲的,更不能在条件没成熟的时候将矛盾引出来,逐而,蒋妍也好,其他女人也罢,我暂时还不敢跟她们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万一被邹月娥或其他女人知道,万一这事儿闹出去,那三妻四妾的计划就提前功亏一篑了,这是我万万不想看到的。 赚钱吧,得抓紧时间了。 各自刷牙洗漱过后,我和蒋妍约在了宿舍楼底下见面。打了电话跟腰子他们说了声,吃完早点,我就开车带她来到了静安小区。 下车前,蒋妍郁闷道:“我都逃了两天课了,你到底来这儿干嘛?” 我道:“不是说了么,听说这边有块不错的石头,所以才来找找,嗯,你也帮忙吧,看见可疑的大块一点的石头就跟我说。”推门下了车,我笑呵呵地把手虚空一伸,蒋妍咳嗽着看看我,支支吾吾了几声后,还是把手递给了我。 我拉着她进了小区,在一干人古怪和复杂的视线下,旁若无人地翻着草皮。 十分钟…… 二十分钟…… 毕竟有了一个长远的目标,跟往日相比,我今天的干劲儿足了许多,对那块田黄石也是势在必得的,像这么好的机会可真的不多,绝不能放过。但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却仍没有发现那田黄石的踪影,心说那人也该扔石头了吧,怎么还没看到? “啊,累死我了,哪有什么好石头啊?”蒋妍愤愤瞪着我:“你听谁说的?” 我没直接回答她,而是指了指远处的凉亭:“那你歇会儿去,我再找找。” “搞不懂你,那好,找完了叫我,呼。” 等蒋妍走后,我继续围着树坑草皮搜索着,这一次,我不仅仅是把目标锁定在垃圾桶周围了,连小区的犄角旮旯也不放过,甚至还走进单元楼楼道里看看那石头是不是被扔在了其他地方。 没有,还是没有。 就在我准备打道回府明天再来的时候,凉亭里传来蒋妍的呼唤:“镜子!镜子!过来!” 我狐疑地调走往那边走,“……咋了?” 她身边还坐着两个老头,俩人身体应该挺棒的,也不怕冷,大早上起来就跟这儿下上了象棋。等我走近后,蒋妍指了指那个头发最白的老人道:“这是柳爷爷,奇石收藏爱好者,你不是想找奇石吗?问问他呗。” 柳爷爷在棋盘上落下一个“马”,后而不紧不慢地看看我:“昨天就看你跟垃圾桶边上翻腾,呵呵,原来是找奇石呢,也亏你看上了我们小区。”啪,对面的老头也落了子,柳爷爷在棋盘上一扫,也跟着下了一颗,才继续道:“我年轻的时候就爱往山上跑,看见好石头便搬回家里来,这么多年下来,攒了不少,等我下完这盘棋,你跟我回家瞅瞅?” 我兴趣缺缺,什么奇石不奇石的我可不在乎,我要的是田黄石,可听了他的话,我心中不由一动,柳爷爷是老住户了,又经常跟外面下棋,没准会知道呢?于是问道:“……柳爷爷,您知道这边谁家往外扔石头了么?” 另个老头奇怪道:“扔石头?” 我一点头:“我也是听人说的,那人路过时看见块石头刚被人扔出来,好像还挺不错,当时他没捡,回去后就跟我说了,但我过来找了两天也没瞧见。”我苦苦一笑,也跟凉亭上坐下,摸住了妍妍的小嫩手。 柳爷爷哦了一声,捏着象棋子啪地落了下去,“……哈哈,将军。” 另个老头哭丧着脸道:“唉,又输了,赶明等我外孙子过来,让他教训教训你,我外孙子可是中国棋院的。” 收拾好了棋子,柳爷爷看了几秒钟,语出惊人道:“你那朋友看到的人,大概是我。” 我莫名其妙地啊了一声:“……啥意思?” 柳爷爷淡淡道:“半年前吧,我去一个住平房时的老街坊家串门儿,看他院子里有块石头挺有型的,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收集石头,所以问他要了过来,不过回去以后,却怎么看它也看不出门道,形态上虽说有点像远景的香山,但仔细一看还是有很大区别,作为奇石来说不算很好,留着也没用,我前阵子就给扔了。” 我呆呆道:“是表皮呈黄色的石头不?” 柳爷爷想了想,慢慢点头:“没错,黄不拉几的,跟土坑里刚刨出来似的。” 我顿时口干舌燥起来,马上追问道:“石头多大?您具体什么时候扔的?” “嗯,有这么大吧。”柳爷爷拿手比划了一下,“上星期还是上上个星期扔的,记不太清了。” 几乎可以肯定那块田黄石就是柳爷爷的那快了,可我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扔了?我蹙起眉头,根据古玩城的传言,我还以为要最近几天才扔呢,看来当初那人捡到的比较晚,石头的秘密应该还没被人发现。想到此处,我忙问了个最关键的问题:“您扔哪了?为啥小区里没有?” 柳爷爷手指着小区外头的方向:“那天,我登着三轮车想给我老邻居把石头送回去,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可他也说留着没用,晚上从他家吃晚饭回来,我随手就扔外面垃圾桶旁边了,喏,就是斜对面那个小区外头的花园。” 我说怎么找不到呢! 原来没在静安小区里! …… …… 【ps:呼吸困难的毛病还是没好,这两天封推,能多写点我尽量多写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7章【终见田黄石】 静安小区斜对面的一个小花园外。 即使天气渐渐转凉了,来这里晨练的人也着实不少,不过大都是老头老太太,有耍花剑的,有打太极的,有踢毽子的。远远的,我一眼就锁定了两个蓝色的垃圾桶,心头顿时有点小激动,回头搂住不明所以的蒋妍,在她小嘴巴上狠狠亲了一口,“……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要不是你问了柳爷爷,我还不知得找到哪辈子去呢。” 蒋妍啊了一声,抿着嘴唇红了脸:“……到……到底……到底什么石头啊?” 一琢磨,我俩都这个关系了,有些事情虽然不能说,但有些事儿也没必要瞒着她,考虑片刻,我附耳过去,用极低的声音道:“柳爷爷只懂奇石,看得是石头的形态和意境,却对石头本身的价值并不了解,从我那朋友的描述上看,柳爷爷丢掉的黄色石头,百分之一百是田黄石。” 蒋妍眼珠子慢慢瞪大:“……我靠!田黄……” 我赶快捂住她的嘴,“我晕,姑奶奶,您小点儿嗓门行不行,你想让全世界人都知道啊?” “到底真的假的?”蒋妍不敢置信地盯着我道:“田黄石那么显眼谁不知道呀?古时即有‘一两田黄三两金’之说,现在应该是‘两’对‘斤’了,田黄的价格早涨疯了,能随便扔吗?”田黄石被称为“石中之王”,也可以称作是最好的石头了,它的价值甚至比“石中之后”的鸡血石还高上一筹,在石头大军里,无人能出其右,可见其珍贵。 闻言,我笑了笑:“亏你还是古玩社社长呢,难道你以为田黄石都是市场上见到的那种黄润透亮的玩意儿?”见蒋妍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我道:“我跟古玩城和潘家园见过不少田黄石的毛料,没经过加工、没经过抛光的那种,一开始要是没人告诉我这是田黄石,我还真没认出来,表皮上看,又黄又暗又土,跟一般家里的石头雕刻相差无几,平常老百姓谁能分清楚?” 别看只是少了一个抛光打磨的工序,但毛料与成品的差距之大是完全不可想象的。而且黄色的石头多了去了,可不像鸡血石那么特征鲜明。 怔了片刻,蒋妍突然嚷嚷一嗓子:“靠!那还等什么啊!赶紧找去啊!别被人抢走!” “对对,走!”我也明白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赶快跟了上蒋妍的脚步。 她比我可兴奋多了,踱步小跑过去后,小眼珠子就开始在垃圾桶周围左右瞄着。公园的清洁做得不是很好,不少塑料袋和烂西瓜烂皮都在垃圾桶边堆着,很是散出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幸好是秋季,臭味不算很浓。蒋妍捏着鼻子,用脚丫子踢开几个大点的塑料袋,想看石头被没被它们压住。 我也没闲着,见表面上没有田黄石,就到垃圾桶后方的草丛里寻觅。 五分钟…… 十分钟…… 等四周都找了一遍也没发现石头的踪影后,我拿着木头棍往垃圾桶里戳了戳,然后也没太在意,对着蒋妍努努下巴,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垃圾桶:“这头排除了,去那边看看。”印象里,大约五六天以后那人才捡到了田黄石,我对这次的记忆很有信心,估摸石头肯定在另个垃圾桶附近呢。 半小时…… 一小时…… 两小时…… 然而,当我和妍妍找遍了公园里所有地方后,居然仍没有发现那块本应该在这里的黄色石头。我不禁有点发愣,怎么回事儿?照这个情形看,石头已经被人捡走了?不会啊,那石头可在古玩城引起了一次轰动,我应该不会记错的,那个幸运的家伙绝对是一个星期后才偶然捡到石头的,呃,莫非他卖石头的时候编了瞎话?难道他早就捡了那块田黄? “镜子,再找找,没准有人嫌它碍事,给扔到别处了呢。”蒋妍一向很乐观。 我点点头:“好,我从西边找,你从东边找,咱们大门口会和。” 又继续了一个小时的努力,看看表,已是中午十二点了。 一无所获地我站在小花园门口叹了口气:“先吃饭吧,饿了。” “好!”蒋妍大大方方地挽住我的手,拉着我往外面的饭馆走,不过等我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儿后,她脸上的坦荡骤然消失无踪,又变得非常扭捏起来,挽着我的手也偷偷收了回去,“……咳咳,喂,你朋友不是见过那石头吗?你估计能值多少钱?” 我淡淡一摇脑袋:“色差了些,不是那种正统的黄色,地子干了些,一点也不透,唯独个头儿还算凑凑合合,嗯,大概能到几十万吧。”我并没见过它,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其实,那块田黄的真正价值当然不会是几十万,否则我也不会大老远地往静安小区跑了,那块田黄太特别了,跟其他的田黄可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我得趁着没人发现那个秘密的时候抢先把石头弄到手,不然,可轮不到我赚钱了。 草草填饱了肚皮,我们俩回到宝马里,打开空调和音乐,我对着挡风玻璃长吁短叹起来。从现在的情形看,石头应该早被人捡走了,怎么办?怎么才能把石头从他手里收到我这边? “……回学校不?”蒋妍侧眼看看我。 我一摇头,定定神儿后,突然扶住了方向盘:“系上安全带吧,陪我去趟古玩城。” 那人当初就是在古玩城卖掉田黄石的,希望能在石头没出问题前跟那里见到吧。 由于心中略显浮躁,我尽量压低了车速,生怕出什么事故,到了古玩城,我俩下车走进去,挨个走了走专营石头印章的店面。因为涉及到我那个重生的大秘密,所以我没跟蒋妍解释什么,只说想瞧瞧古玩城的田黄石。 一家印章店前。 我伸手一拉蒋妍,努嘴道:“走,里面看一眼。” 蒋妍却惊慌地左右看了看,赶快把手抽了回去,“……别……别闹……我爸朋友多……没准……没准这里有熟人。” 我讪笑道:“咱俩是铁哥们儿嘛,怕什么?” 蒋妍一呃,红着脸蛋踩了我一脚,先一个进了印章店,“老板,有田黄石没有?我们看看?” 老板是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他指了指柜台,没说话。我往那头一看,嗯,大都是田黄石的成品印章,另一边的展台上,也有块田黄石的雕件,很大,分量极足,就算地子不是很好,应该也能值不少钱了。 但我却对这些不敢兴趣,而是问道:“有没有最近刚收来的田黄?最好是毛料。” “最近收的?” “对,最好是在上上个星期到现在这些天。” 老板狐疑地看我一下:“人家看石头都看色看地看大小,头一次听说看石头还看时间的,呵呵,小伙子你可真逗,嗯,我们这儿的石头大部分都是六七月时进来的,最近没收,更没有毛料。” 我客气道:“那抱歉,打扰了。” 出门,转头又进了下一家石头店,同样的问题再次砸过去。 古玩城里卖田黄的店铺大大小小得有不少家,我就这么不厌其烦地挨个问着,当然,自己的眼睛也没有闲着,碰见大小和柳爷爷比划的差不多的石料,我就拿在手里细细地看,并追问着石头的出处。 找了足足两个小时,蒋妍已是有点气喘吁吁了,“我去,镜子你不好好看石头问人家那么多干啥?石头好不就行了吗?管它从哪来的呢?” “你不懂。”我四顾一望,指着楼梯旁的那家雕刻店道:“那儿还一家,你要是累了就先回车里等我,嗯,要不你先回学校也行,待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 蒋妍呼呼一喘气:“我先走?靠,我是那么不仗义的人吗?” 我露出笑容,和她一起进了那家雕刻店。 三十多岁的老板正低头鼓捣着饮水机,见我们进来,他对我俩点点头:“看点什么?” 我道:“有没有最近刚收来的田黄?” “最近?”老板显然也对这个问法很奇怪,眨眨眼睛后,一指展台最犄角旮旯的地方:“那个倒是上上个星期送来的,怎么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瞧,愣了愣,咦,大小差不离啊。 等走到近前,我发现这块石头已被雕成了摆件,上面好像有山,有水,还有个寿星老,雕工整体给人的感觉很一般,跟电视上那些精品田黄差距极大,而且石料的色与地也都档次不高。看到这里,我瞳孔一缩,又探头瞧了瞧摆件的侧面部位,登时,呼吸有些急促了。 是它!绝对就是柳爷爷扔掉的那块! 大小,色,地,形,统统都对!连时间也吻合上了! 咦?不对啊? 记得当初那块田黄在卖到古玩城后,雕刻不是出现了失误吗?怎么这块没失误?完好无缺的?再联系到之前的种种偏差,我忽然惊了一下,怎么搞的?历史……好像改变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8章【石头到手!】 雕刻店里。 蒋妍没有听我们说话,进屋后就老大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一张藤椅上休息,我则站在那块寿星老田黄石雕件前面想这事儿,把前生记忆回忆了回忆,又联系着今儿个一整天发生的偏离出历史轨迹的古怪事,脑子有些乱,如何也搞不懂为啥这块田黄石突然被人提前捡走了,而且为什么在雕刻的过程中没出现前世的那次意外。 想着想着,我兀自一拍脑门,晕,管它那个呢,只要东西对就行了呗。 我把视线落到店老板身上:“……老板,这摆件多少钱?” “嗯,四十万吧。”听到这个数字,我眉头一舒,汗,太便宜了,连砍价都不值得砍,不过等我刚想开口买下的时候,老板却又道:“但这寿星老不是我的,我也做不了主,是有人拿过来找我们店联系雕刻师,昨天刚刚完工,就等那人来取货了,要不你再看看其他的,喏,像你手底下那件就不错啊,五十万,比寿星老还好上一些。” 别人的?我蹙蹙眉:“您看这样行吗?我多出点钱,把东西让我吧?” 老板泛起苦涩的笑容:“我不是为了抬价儿,这块田黄石真不是我们店的,我只负责雕刻,卖不卖,多少钱,那还得石头的主人说了算,嗯,你要真喜欢这个,你就多等一会儿。”老板看看腕子上的手表:“我昨天给那人打电话了,他说今天来取货,算算时间,嗯,估计也快到了吧。” 又做了几番努力,见老板仍然不卖,我也只能暂时死了心,唉,等就等吧,正好我也想见见那个改变了历史的人到底是谁呢。 挨着蒋妍坐下去,只听她问:“咋的?看上那块雕刻了?” 我点点头:“等人来了吧,到时候一定得收过来。”一定两个字显然无法表明我的决心,对于这块田黄石,我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弄到手的,为此,花多少钱也无所谓。 蹬蹬蹬,脚步声接近,两个很熟悉的嗓音远远飘了进来。我和蒋妍都是一怔,齐刷刷地抬头看过去,门外,居然过来了两个熟人,一个是朱磊,一个是他女朋友刘燕姿,他们手挽着手,神态亲昵地进了屋,这时,也看到了我们,俩人微微一愕,对视一眼后,也没说什么,朱磊转头对老板道:“东西呢?我看看。” 在我错愕的目光下,老板指了指那块寿星老雕件:“在那儿,你看还满意么?” 朱磊仿佛没看到我们一般,走过去,拿起田黄石上下端详了几下。 老板道:“大体思路是按你设计的走的,主要以寿星老为主,其他的一些细节是雕刻师根据石头的皮子和纹路设计出来的。” 朱磊嗯了一声:“还不错。” 石头是朱磊捡的!? 一瞬间,我似乎全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妍妍那天就说过,朱磊家是住在静安东里的,离静安小区不远,离那个小花园更是跟近,而且,重生后的我跟朱磊有过不少次接触和冲突,别的先不说,单单是破坏了他和蒋妍婚约的这一件事就足够大了,显然,蝴蝶效应在他身上产生了些许影响。这么想的话,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历史的大方向没有改变,变化的是只是其中几个细微的部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老板对朱磊道:“那个小伙子好像有心想买你的雕件,你们谈吧。” 朱磊一愣,一抹笑容挂上了嘴角。刘燕姿斜眼看看我:“你想买?” 蒋妍大大咧咧道:“开个价儿吧!” 朱磊道:“你想出多少?” 我一琢磨,这石头表面上也就值四十万,于是乎,我试探道:“四十五万。”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经过那一系列事件,我和朱磊、刘燕姿的仇是结下了,根本没办法化解的那种,现在东西的主人是他们俩,要想让他们割爱让给我,却绝对不是多少多少钱的问题。 果不其然,朱磊居高临下地笑了笑:“……不卖!” 蒋妍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我靠!你这雕件也就四十万到头了!给你四十五万还嫌少啊?” 刘燕姿嘲笑道:“这是朱磊给他父亲五十大寿的寿礼,凭什么卖你们?” 我拉了蒋妍一把,对他们道:“你想多少钱,说个数儿?” 朱磊笑道:“其实换个寿礼也无所谓,不过,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不想卖你。”顿了顿,他仿佛旗开得胜般地表情道:“当然,如果你给我四百五十万的,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怎么样?” 那老板听得皱起眉头。 “四百五十万?你想钱想疯了?靠!谁稀罕你那破石头啊,还真当了宝了?”蒋妍抓住我的大臂气呼呼地拉着我往外走:“别理他,咱们走,简直不可理喻,以前怎么没看出他是这种人!” 我心里也有点冒火,好一个狮子大开口,四百五十万? 没走几步,又听后面朱磊阴阳怪气道:“妍妍,后天我爸大寿,记得准时到场,别忘了带礼物,顾靖,要是想蹭顿饭的话,你也一起过来吧,反正不差你一个人的吃的。” 蒋妍一下就怒了,回头瞪着他:“朱磊,你丫别得寸进尺!” 那回席蔓莎在古玩城出了事,我还记得蒋妍当时抡起椅子来要打人的画面,她一旦急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朱磊估计心里也含糊,哼了一声,抱起寿星老的雕刻,拉着刘燕姿顺着另一条安全通道下楼了。 “什么玩意儿!”蒋妍对着他的背影恨恨道。 “咱们走吧。”这个事情还得好好想想办法,现在虽说情况很不好,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得尽快想个招儿,倘若等朱磊把田黄石送给他父亲做寿礼,那就真一点希望也没有了,毕竟,谁会把自己孩子送自己的礼物倒手卖给别人?他家那么有钱,那寿星老雕件肯定会留一辈子的。 坐回车里,我轻轻一叹,今天真是郁闷到家了,胸口憋着一股气,怎么也出不去。 左思右想下,我突然侧头道:“妍妍,要不这样,你跟学校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熟人,最好是朱磊和刘燕姿也不知道那人跟你认识的熟人,嗯,我估计以朱磊的性格,晚上肯定抱着雕件到学校显摆一通,你让你朋友帮我问问价格,不管多少钱,只要买下来就行,成不?” 蒋妍瞪着眼珠子无语道:“你还真想要呀?” 我一嗯,怕她没理解我的意思,又加了句:“钱不是问题,东西必须弄到。” 她翻了翻白眼,摸出手机在电话本里找了找,末了,道:“好吧,我给你联系联系。”我笑着道了声谢,低头亲了她嘴巴一口,蒋妍脸红了,蔫巴巴地软下了身子,咳嗽一声,别过头细声细语地打电话:“喂,梨子……嗯,我蒋妍……嗯……我靠,我声音怎么了?”她又粗声粗气起来:“……贫吧你就……喂,求你件事儿,朱磊你知道吧……” 等她唧唧喳喳地交代了一大堆后,蒋妍挂掉电话:“成了,我把你手机号也给梨子了,到时候让她跟你联系。” 晚上回到宿舍时,腰子孙小磊俩人刚刚睡醒。 去外面吃了顿饭,我又回到宿舍,打开笔记本继续整理着捡漏事件,三妻四妾的幻想实在太勾引人了,我赚钱的劲头儿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足过。一边摆弄电脑,我也一边观察着手机,期盼着蒋妍的朋友能给我带来个好消息。 铃铃铃,手机响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接起来道:“喂,哪位?” “是顾靖吧?我梨子。” “哦,你好你好,事情咋样了?” 梨子的声音很细,“是这样,我跟几个篮球队的人关系不错,就借着他们的关系混进朱磊宿舍了,也看见了那个田黄石雕刻,我当时就说我很喜欢,想买过来,结果朱磊偏偏不卖,我都出到八十万了,他也不松口,我估计他可能是知道我和妍妍关系不错了,后来一看他这样,我也没好再往上加价儿,不好意思啊,事儿办砸了。” “没关系,多谢你了,明天我请你吃饭。” “不用啦,那就这样,拜拜。” 撂下手机,我蹙蹙眉头,八十万不少了,足足比石头的市场价格高出了一倍有余,而且他的田黄石是白捡来的,除了雕刻费用了些,他根本没花什么钱,怎么这都不卖?有八十万的话,买个小点的冻地田黄石首饰也足够了啊! 靠在暖气上,我抱着肩膀揉揉眉心,越来越烦躁了。 本来打算的挺好,谁想半路杀出个朱磊来,怎么办?难道放弃这个机会?太可惜了呀! 窝着一股火,我一宿都没睡好觉。 第三天上午,也就是朱磊父亲五十大寿的当天。 朱磊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怎样就咬死了不卖,又做了不少次尝试的我心头渐渐沉了下去,对于那块田黄石,我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诚然,我可以花费三四百万把那块价值四十万的田黄石强行买过来,但我前世听到的毕竟是传言,虚虚实实,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万一石头出了什么问题,跟传言稍稍有些不符的话,我几百万可就打了水漂,这是我绝对不想见到的,而且,我手头上的资金大都付了装修费,最关键的是,我也不愿意让朱磊这种小人白白得了便宜。 下了宿舍楼,我准备开车到四环上溜达一圈,缓解一下阴霾的心绪。 有道是冤家路窄,刚一出楼道,就看见了外面的朱磊和刘燕姿。朱磊手里托着一个大盒子,估摸装的是那件田黄石雕刻,他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态。刘燕姿今天也弄得很是花枝招展,挽着朱磊的手,俩人在一辆奥迪车前跟几个篮球队的人说着话。 “行啊磊子,买车了?”一瘦瘦巴巴的篮球队员羡慕道。 朱磊微微一笑:“我爸的车,让人过来接我的。” 另个人道:“呵呵,还是咱们磊子有气派,瞧瞧,人家老爹过生日,寿礼都这么贵,听说这雕刻要几十万呢吧?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我爸五十大寿的时候,我记得我就送了一个打火机,几百块钱的那种。” 朱磊很装逼道:“不在乎多少钱,关键是一个心意。” 刘燕姿似乎也觉得在朱磊身边很有面子,把手挽得更紧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朱磊看看表:“嗯,差不多了,那……”忽地,不远处,蒋妍和橘子黄瓜等人慢吞吞地从宿舍楼拐角走出来,朱磊一看,招了招手道:“蒋妍,你不是也要给我爸祝寿么,上车吧,我带你过去。” 蒋妍瞥瞥他:“用不着,我自己打车走。”她手里也拿了个盒子,可能是寿礼。 朱磊点点头,看向我,讽刺地笑了一下:“你不去?那边酒店鲍鱼鱼翅都准备好了,你蹭顿饭也没人会说什么?没吃过吧?过去见见世面呗?走啊?噢!”朱磊突然故作恍然地拍了拍脑袋,怪声道:“我都忘了,你跟个开宝马的女人关系不错,她应该带你吃过吧?呵呵,顾靖,一直有句话想问你,你是不是被人家包养了?” 那帮人哈哈大笑:“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我脸色一变,这次是真真正正被朱磊给激怒了。 “去你大爷的!”蒋妍大骂一句,指着他们怒道:“都给我围了!今天谁他妈也别想走!” 妍妍像极了一个黑社会分子,他话音刚落,远处几个原本看热闹的小伙子就快步跑了过来,站在了蒋妍周围,还有几个篮球队的人见状也不动声色地推了开。橘子和黄瓜对视一眼,就开始打电话叫人,朱磊一皱眉,回头看了看自己这边的人,也冷笑着打上了电话。 然而,蒋妍跟学校的关系网竟然比朱磊硬许多,从两边的人数上看,朱磊那头大概有二十四五个,而蒋妍这边却有四十人左右,这还是不算女生,如果都加在一起,蒋妍几个电话居然叫来了六十多口子人。 朱磊和刘燕姿或许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稍稍一愣。 篮球队的那帮人也有点心虚了,被人围在中间,谁也没说话。 蒋妍咬牙切齿地指着朱磊鼻子:“得瑟呀!我让你得瑟呀!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三番五次跟镜子作对!靠!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了吧?”朱磊那方人数上占了劣势,所以听了这话,竟没人反驳什么。见得如此,蒋妍这方人气势更胜。 我不是个冲动的人,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定定神儿,我心头一舒,临时想出了一个一举多得的主意。我本来是想用正经手段拿下田黄石的,但既然朱磊得寸进尺,我也没必要讲究什么了。 “麻烦让让。”挤开人群走到奥迪车前,我对着朱磊淡淡道:“刚刚的话你再说一遍。” 朱磊早就把那个盒子递到了脸色微白的刘燕姿手上,听我这么说,朱磊许是怕丢了面子,强硬道:“我说了又怎么着,你就是被人包……”话音还没落,在众人惊诧的视线下,我伸出手啪地一下打了过去。 我一直都是个很正直的人,打架这种事当然和我扯不上关系,我打的不是朱磊,而是刘燕姿手上的盒子,当盒子脱离了刘燕姿的控制,飞快朝地上落下的当口,我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旋即,做出想用脚接住它的动作,但一踢腿后,却是“赶不及”接住,反倒将盒子硬生生踢了出去,田黄石雕刻一头冲出盒子,咕噜噜地在水泥地上划出一道痕迹。 所有人都傻眼了! 那石头可是价值几十万的! 孙小磊在人群后面倒吸了一口冷气,对我竖起大拇指道:“镜子,你丫太爷们了!” 我非常无辜道:“大家都看见了啊,是他们自己没拿稳,跟我可没关系。” “麻痹的!”朱磊脸都绿了,嚷嚷着就要朝我冲过来。 “都干嘛呢?住手!给我住手!”副校长和几个老师匆匆赶了过来:“把这儿当成什么了?这是学校!不是你们家!都散了!马上!” 学生们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席蔓莎也在场,脸色不太好看的走到蒋妍身边:“到底怎么回事?” “是朱磊欺人太甚。”蒋妍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经过和小姨说了说,末了,见其他老师似信非信的样子,她就将烧饼这个不会说谎的好好学生推了出来:“不信你们问烧饼,我说得对不?” 烧饼羞涩地重重点头。 朱磊愤怒道:“顾靖把我东西砸了!这笔账怎么算?” 副校长皱皱眉,也跟其他人那里了解了一下情况,最后,他板着脸弯腰看了看地上的田黄石,此刻,石头上的寿星老已被磨出了几道白花花的痕迹,底座和周围的山水树木雕刻也均受到了明显磕碰,损坏严重,“……这是什么石头?” 朱磊悻悻道:“田黄石!” 副校长和几个老师齐齐一呆:“田黄?”想来他们也清楚田黄的价值。 许是怕他们不信,朱磊从奥迪车后座上翻了翻,拿出一张鉴定证书给我们看。 摩氏硬度:2~3。 密度:2.5gcm3~2.7gcm3。 光性特征:非均质集合体。 多色性:无。 折射率:1.56(点侧法)。 紫外荧光:通常无。 放大检查:致密块状构造,隐晶质至细粒状呈显微鳞片状结构。 等等等等,下面还有三个专家的签字。 副校长脸色有些凝重,“……谁是顾靖?” 我走过来:“……校长,是我。” “我不管之前是什么情况,这个事情怎么回事?” 众目睽睽下,我摊摊手道:“我也不知道啊,他们没拿稳东西让盒子掉了,我想帮忙用脚接住,结果没弄好,提上了一脚。”我推卸了一下责任,见校长脸色不太好,又话音一转道:“不过既然最后一脚是我踢的,我就得负起责任,这样吧,这田黄石市价多少钱,我配赔给他。” 副校长神色稍缓,满意地点点头,问朱磊道:“石头多少钱?” 朱磊黑着脸道:“有人出过八十万我没卖,怎么也得一百万。”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气。 我笑道:“你怎么不说一千万?校长,他纯粹是讹诈,您也看到我的态度了,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我一分也不差地赔给他,可他您看他是什么态度?我保留对他上诉的权利,实在不行就等警察来解决吧。” 蒋妍道:“这石头最多就值三十八万,现在只是边角有了划痕,但重新修一修,也能卖到二十多万,所以镜子赔他十万就够了。”见朱磊那头溅起几声议论,蒋妍哼了一声:“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请专家来估价,别说一百万了,这破石头要能超过五十万,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 副校长看向朱磊的眼神有点冷。 刘燕姿急道:“这是朱磊给他父亲的寿礼,顾靖把礼物弄坏了,这点钱怎么能做补偿?时间来不及了,朱磊上哪再找份礼物送去?” 我诚意十足道:“那就是你们的事了,我就出四十万,再多给你们两万,要的话现在咱们就去银行转账,不要的话就等警察吧。”我心中不禁一乐,当初给你八十万你不卖,得,现在石头坏了,你也送不出去了,只能给四十万了。 副校长略显欣慰地看看我。 那个寿星老雕刻最多就值四十万,这是不争的事实,朱磊想来也明白这么闹下去没有意义,最后在校长的协调下,我乐呵呵地到银行给朱磊转账了四十万,然后,美滋滋地抱走了那件破损的田黄石雕刻。 这事儿干的还是比较痛快的,当众打了朱磊的脸,还花了一个极低的价格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嗯,说起倒真要谢谢朱磊,要不是他把我逼急了,我也想不出这么个破罐子破摔的招数。 呼,石头终于到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9章【石中之石!】 第二天,早晨六点钟。 我半个小时前就醒了,心里装着事儿,想睡也睡不着觉,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我翻身冲着白花花的墙壁,怀里抱着那块从朱磊手里买来的已损坏的寿星老田黄雕件,嘴角不禁泛起兴奋的笑容,手指头一下下在田黄表面摩挲着,越看越喜欢。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宿舍中已是乱哄哄得了。 “镜子,你行不行啊?怎么还抱着石头睡觉?”是孙小磊的声音。 橘子也来了,“人家怕丢了呗,甭管坏不坏的,好歹也是二十几万的石头呢。” 我脸一红,咳嗽着从被窝里坐起来,抬头一看,蒋妍他们宿舍的人都过来了,正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聊天,说了会儿话,见大家注意力从我身上挪开,我就在被子下面把衣服穿好,轻轻将石头放在床中央后,才去刷牙洗漱,并下楼买了早点上来。昨天蒋妍和橘子等人帮了我一把,买早点的任务自然落到我肩头。 提着一大袋油条和一锅豆腐脑,我推开宿舍门,“……吃吧,趁热。” 结果,看见了一副让我心惊胆战的画面,蒋妍居然没轻没重地单手托着田黄石在阳光底下照着,甚至掌心微微向上掂了掂,似乎在秤着石头的重量。我顿时捏了把汗,把早点扔到桌上,急急忙忙踱步过去,“唉哟,姑奶奶,轻点,轻点,别掉地上。”昨日设计从刘燕姿手上把石头破坏的计划里,我最后那一脚是至关重要的,是为缓解一下下坠的力量,怕石头硬生生落地继而摔成两半,如果真摔坏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蒋妍瞥了我一眸子:“至于吗?” 我汗了一下,忙从她手里接过石头抱住。 蒋妍很是无语道:“瞧你那紧张样儿,昨个儿我说还值二十多万,其实是为让你少赔点钱,现在这雕刻,肯定值不了那么多钱了,别忘了,你要想卖掉,怎么也得做一做最起码的修复吧?那也要花钱的,真不明白你干嘛把这玩意儿买回来,赔给姓朱的十几万磨损费多好呀?” 我摇摇头,没办法跟她解释,说出来他们也不信。 吃过饭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蒋妍道:“上回那个小型切割机,还在不?” 蒋妍眨巴眨巴眼睛:“在啊,我宿舍柜子里扔着呢,咋了?” 我道:“借我用用,明天还你。” “……我靠!”蒋妍叫了一嗓子:“你不是想自己玩雕刻吧?我先告诉你!切割器可不是能雕刻东西的,得要专业工具,你最好还是去古玩城那头找人吧,实在不行,我让我爸帮你联系个雕刻师?” 我道:“不用,我知道怎么弄。” 见我这么说,蒋妍也没再多问:“那好,我给你拿去,等着。” 待切割器到了手,我让腰子帮我去班级点个名,并说白天有事,下午也不去上课了。石头的秘密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因为很多事情毕竟不能总归结到运气里,不然就惹人怀疑了,像上次在那校园寻宝大赛现场擦石的一幕,我都觉得有些玩火了。 等蒋妍等人去上了课,我坐在宿舍里想了想,摸出电话给晏婉如打了过去。 “……小靖吧,嗯,呼,啥事儿?”她嗓音带着丝困倦。 我道:“你还睡觉呢?那我待会儿再打?” “不碍得,都七点了,也该起了。”晏婉如似乎在打哈欠:“……呼,有事儿吧?” “嗯,是这样。”我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也许能弄来一块好石头,特别特别好的那种,你要是想要,我拿到以后先卖你?呃,当然了,我也没太大把握,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对于这块田黄石,我只有五六分的信心。 “什么石头?有多好?” “田黄石,至于多好,得待会儿才能知道,你有兴趣不?” “田黄可是好东西,嗯,不过我手头没什么钱了,暂时不打算再添东西了。”顿了顿,听到那头有拖鞋的声响,“……要真是好东西,就直接上拍卖吧,那儿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唉,现在有些地方的乡镇太落后,看见孩子上不起学,我心里不是滋味,对收藏的兴趣也越来越淡了,对了,那天还想给你打电话问问呢,如果必要的时候,我想把你卖我那块纯血鸡血石也走一走拍卖,成吗?” 我道:“东西都卖你了,你决定吧。” 晏婉如道:“好,那就这样,你跟学校注意饮食,千万别上外头小饭馆吃,不干净。” “知道了,你都说好几遍了。” “你啊,哼,要是让我知道你不听话,看你回来我怎么拾掇你的,嗯,那我洗漱去了,上午电视台还有个节目要录呢。” “好,那你忙,再见。” 挂掉电话,我一定神儿,抱着田黄石和切割器走出宿舍,准备找个没人的清净地儿研究一下石头的秘密,看看前世的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我这些天的运气显然不好,刚一走出男生宿舍楼,就遇见了迎面走来的席蔓莎。 “顾靖?”席老师虚虚弱弱地皱皱眉,用娇嫩的嗓音道:“你怎么又不上课?把上回我跟你和你爱人的话当耳旁风了吗?你怎么这样?学习学习不努力,昨天还把副校长都给惊动了,你让我们做老师的省一点心行不?” 我是真怕了席蔓莎了,她每次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都让我倍感头疼,于是赶忙道:“席老师,您脸色不好,是不是又病了?” 席蔓莎一叹气,刚要说什么,脸色徒然一变,豆大的汗珠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在脑门,滴答滴答往下掉。只见席老师吸着冷气弯下腰,掐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右手,颤抖着急忙往裤子兜里摸着什么。 我吓坏了,“怎么了怎么了?” 席蔓莎咬牙挤出几个字:“……药……硝……硝酸甘油。” “好好,我给你拿,我给你拿,你千万别动了。”我快速向她兜里摸出,找到了那个小瓶子,倒出两粒小白药片,递给她。席蔓莎接过来一把扔进舌头底下,一动不动地在地上,慢慢的,似乎稍稍缓过来了一些。我道:“要不要去医院?我开车送你?”早些日子,我和席蔓莎的接触很多,也对她产生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感情,此刻看她痛苦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不用。”席老师扶着我徐徐站起身:“先天性心脏病,老毛病了,治也治不好。” “那……那我扶你回宿舍。”不等她说话,我就把装田黄石的盒子夹在胳肢窝里,抓住她的大臂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席蔓莎今天穿了身很淑女的浅色调针织小毛衣,头发散在肩头,那柔弱颤抖的睫毛儿,很是有股可怜巴巴的味道。 她的宿舍在教学楼四层,西北角,106室。 推开门,屋里有两张床位,两台电脑,另一个老师可能去上课了,不在屋。 我把席蔓莎扶到那条碎花床单上坐稳,给她倒了杯热水,把写字台上的一堆药盒药片拿来,让她选着吃,做完这些,席蔓莎的面色也好看的许多,见我手还是关切地扶着她,她脸上一烫,羞怯地把手从我那边抽了回来,“……今天谢谢你了。” 她那小女儿态看得我也是心头乱跳,“……咳咳,不客气,应该的。” 一时间,气氛好像有些尴尬似的,我俩都看着不同的方向,谁也没说话。 不久,席蔓莎终于开口了:“你手里的是那块田黄石?怎么还有妍妍的切割器?拿它们干什么?” 我哦了一声,含糊答道:“准备找个清静点的地方修一修它呢。” “拿切割器修?这工具不行吧?”席蔓莎的姐夫也就是蒋妍的父亲是做翡翠生意的,看来她对这些也略懂一二,不过却没多问,想了想,她手指柔弱地点点卫生间的门:“厕所不挨着其他老师的宿舍,隔音效果也还行,你去那儿弄吧。” 我一眨眼睛:“……会不会打扰你?” 席蔓莎摇了摇脑袋:“老师没事,我也想看看你怎么磨呢。” 我一考虑,点点头,拿着东西进到厕所里,并搬了把小凳子坐下,席蔓莎也跟着我走过来,靠在卫生间门框上。厕所里搭着不少花花绿绿的毛巾,喷头下面还有许多搪瓷盆,我怕田黄石溅出的粉末弄脏了东西,就赶快拾掇了拾掇,腾出一大块地方,“你要嫌吵就堵上耳朵,我开始了?” 席蔓莎嗯了一声,好奇地看着我这边。 吱啦吱啦,切割器齿轮快速转动起来,我调整了调整坐姿,对准田黄石一处损坏比较严重的地方,也即是寿星老的右臂位置,重重将切割机按了下去,顿时,粉末飞舞在空气里,寿星老的小半个身子都被我这一刀磨得干干净净。我切过最多的石头是鸡血石,手感也是在临安市锻炼出来的,这回一切田黄,只感觉它比鸡血石要略微硬上一些,不是那么好下刀。 停了切割器,我用手指肚将田黄表面的粉末擦去,泼上了点水,细细盯着切面看了看。 然后,转起机器,再次从同样的角度下刀,吱啦吱啦地磨着田黄的单个侧面,短短一分钟,已是将石头磨下去了近四毫米的厚度,配合着雕刻的形态看,此时的石头有点不伦不类,完全失了比例,人物山水也乱七八糟的。 席蔓莎讶然道:“你在干什么?哪有这么修石头的?” 我不以为意,打开机器继续跟那已是平平整整的侧面切来切去,田黄的厚度越来越薄,转眼间,下去了大概七分之一的料子。 “住手!别磨了!”席老师看不下去了,用袖子掩住口鼻的她上前一步阻止了我:“你这是干嘛呢?再磨下去,石头就真毁了,你应该把表面破损的地方磨干净,其他的位置不能动!”她还挺懂行。 我没法回答她,只好换了个话题,回头问道:“您对印石三宝了解不?” 席蔓莎道:“了解一些,暑假的时候,你跟古玩城帮我解围以后,我平时也看了不少古玩书,印石三宝就是田黄石,鸡血石和芙蓉石,其中以田黄石最为名贵吧,至少在价钱上是石头里最高的……哎呀,你怎么还磨,别闹了!” 我自然不会听她的,吭哧吭哧地自顾忙活着,末了,我眼睛突然一亮,一抹喜色在眼中闪过,“……那您知道什么样的田黄石最好吗?”粉尘越来越多,我捂着鼻子咳嗽了两声,我打开排风扇,将地上洒了洒水。 席老师沉吟道:“书上说,最好的田黄是冻地田黄,就是比较通透的那种。” 这个侧面已经解决了,我换了个角度,在另一处地方吱啦吱啦地下了刀,不多时,那个侧面也被我磨掉很深的厚度,整个凹陷了下去。看着席蔓莎无语地望着我,我拿袖子擦擦眼睛道:“其实,一个印章的好坏要从多方面评价,不过从以往拍卖会的落槌价格分析,应该是福建寿山田黄石和昌化鸡血石占了上风,一个是石中之王,一个是石中之后,这两个才是现金印章里最贵的石头。” 她肯定不懂我在说什么,莫名其妙地看看我。 或许连我也不清楚自己为啥说了这么多,可能是心中太过于紧张,为了转移一下注意力吧。稳了稳心神,瞧着那个刚才磨平的切割面,上头光溜溜的,顶灯照在上面,似乎能穿透过去似的,很润,很透,是最难得的冻地。呵呵,谁又能想到,外面干巴巴的田黄地子里头,竟是这样一幅光景呢?要不是前世的雕刻师出现了一个重大失误,恐怕这个秘密会永远埋在石头里吧? 能出冻地,我没有太多意外,让我忐忑的是后面的操作,那才是关键。 “老师,屋里太呛了,要不您上外面等吧?” 席蔓莎一嗯,不放心地瞅瞅我:“差不多就行了,别再切了,不然一分钱都值不了。” 等她出了卫生间关好门,我做了个深呼吸,打开切割机加大了手腕的力度,分别在多个侧面下手,一点点消磨着田黄的料子,本来一块不小的石头,在我一个小时的努力下,现在只剩了原来的四分之一大小。不过,其价值却没有减小,相反,还几倍几倍地往上翻了个个。 拿着那块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的冻地料子,我有些犹豫了。 这块全是冻地料子的田黄也不算小了,大约抵得上三方印章加在一起的大小,如果卖掉的话,几百万是肯定到手的,但是,前世的传言并不仅仅说它是冻地,还有一个连我也不太确信的消息,咋办?赌不赌? 万一是真的,我肯定发财了,这不用说。 可万一是虚的,那这块石头的价值可就大大减小了。 左右一思量,我暗暗下了决定,靠,几百万算什么?我的目标是赚几个亿,要是不狠狠心,这钱得赚到哪辈子去? 一按开关,我咬着后槽牙压住了切割器。 吱啦吱啦…… 吱啦吱啦…… 三方印章大小的田黄石很快被我磨成了两方半,别看我下手极狠,可心里却心疼不已,这磨掉的可都是钱啊,我还不敢大块大块地切开,因为怕伤到里面,既然决定赌一把,那就不能因小失大,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蓦地,就在我手臂都快麻掉的当口,一抹刺眼的色彩杀入了我的眼球! 那并不是杂质的颜色,也不是田黄石的颜色,是一抹红艳艳的血色,就仿佛刚杀的鸡血滴在石头上一样,那抹鲜血绕在田黄石内部,展现出了一股粘稠的流动感。看到这里,我瞳孔一缩,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了个去,是真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实话实说,若非亲眼所见,我真不相信世上还能有这么漂亮的东西。 我略显激动地用水把石头冲洗干净,抱在怀里左右瞧着,那感觉,真跟抱着一座金山没什么两样。 为什么田黄石里会见血?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这块石头根本不是什么福建寿山的田黄石,而是昌化田黄石。 是的,昌化不但产鸡血石,山脚下的那一片土地里,也产田黄石,而这两种石头结合在一起的产物,大家一般称呼其为田黄鸡血石,也被誉为“石中之石”。跟其他印章料子相比,这才是真正意义上世界最贵的印石!! 田黄石太稀有了,所以它贵。 鸡血石太稀有了,所以它也贵。 田黄鸡血石呢?那已经不能用稀有来形容了,全世界只有昌化这一处产地,每年也不见得能有一块现世,其罕见程度远比即将枯竭的翡翠矿产还要更甚无数倍,而且更让我心惊肉跳的是,这块田黄鸡血石……居然还是通体冻地的!! 一千万? 两千万? 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能值多少钱了。 …… 【ps:前面章节删的删改的改,好像影响了封推,唉,大家有条件的全订阅一下吧,实在不行,帮我订一下vip的第一章,冲冲最高订阅,谢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30章【无价之宝!】 卫生间内。 切割机吱啦吱啦地响着,两分钟后,那仅一丝的鲜血又让我擦大了几分,隐约汇聚成了条状,非常厚实,纹理清晰。被欣喜填满心头的我小心翼翼地将田黄鸡血石放在瓷砖上,站起身,到洗手池前用冷冰冰的凉水冲了把脸,让自己略微清醒一下,按理说,磨到现在,我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了,只需要找人把这两方印章大小的田黄鸡血石雕刻抛光,做成一个小雕件就能上拍卖会了。 两千万?我没太大把握,但一千万以上是一定能拍出来的。 不过事到如今,我却又迟疑了起来,因为前世的传言并不仅仅是这一条,我记得,那块田黄鸡血石最终是被做了一方印章的,但以我现在的角度看,明明是两方章子的料,为什么却只出了一方印章?那另一个神神秘秘的传言,莫非也是真的?我不太敢确定,盯着地上的田黄鸡血石,迟迟不敢再落刀。 汗,又要赌一把吗? 可这涉及到一千多万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一千多万就变几百万了,值得赌吗? 而且问题的关键是,我根本不知道最后开出的那方印章到底好在哪里,只是一个店老板偷偷跟我说过,说那印章出奇的好,磨出来以后,连抛光等工序还没来得及做,当场就被一大老板花天价收走了,至于印章的各方面表现,几乎没有人看见。然而,那店老板说得含含糊糊,谁知道他是不是吹牛呢? 跟厕所里走了两圈,我弯腰抓起切割器,顿了顿,又放下它,不久,又拿起来。 摇摇头,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不对,算了,先歇会儿吧,正好让手休息休息,待会儿再做决定。我把东西整理了一下,揉着酸疼地手臂慢悠悠地推开门,出了卫生间,外屋,席蔓莎正拿着一个小本子趴在写字台上写着什么,“……你身体咋样了?还难受吗?” 席蔓莎一摇头,看了我一眼:“……弄完了?” “没呢,但也差不多了。”我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活动着肩膀。 铃铃铃,她放在写字台上的手机响了。 席蔓莎拿起电话一看,登时,好像全身上下都紧张了起来,就仿佛是下属接到了领导的电话一般,她慌忙按下接听键,语气里带着那么一丝忐忑和小心,“……喂……是,是我……我在宿舍,你呢……哦……那,那明天晚上……啊,没,不是,我没催你……我,我就是想问问明天我能不能,嗯,能不能请你吃个饭……你要加班啊?哦……那后天行么……啊,那,那没事了……对不起对不起,改天吧……哦,那我挂电话了……拜拜。” 放下手机,席蔓莎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眼珠子里满是失落和沮丧。 我看看她:“你男朋友的电话?” 席老师这才意识到我的存在,脸腾地红了红,急忙摇头:“不是,是我在追他。” 以前我就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据说席蔓莎是想跟他处对象,但无论那人也好,那人的家人也罢,都不太同意这件事,大都是席蔓莎一厢情愿的,主要原因,还是她那先天性心脏病惹的祸,这种病,有很大几率会遗传给下一代的。 我道:“席老师,本来这些话不应该我说,但你都追了他这么久了,他和他家人也没个明确的表示,我看啊,他们压根就没有重视你,既然这样,你何必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好男人多了,哪哪找不到呀?”席蔓莎性子太过懦弱了一些,听着那打电话时可怜兮兮的声音,我都为她窝气,越是这么患得患失,人家越不拿你当回事儿。 席老师叹叹气,“后天是我生日。” 我道:“他不知道?” “上个星期跟他说过,唉,他可能忘了吧。”席蔓莎沉默了片刻,抬头瞅瞅我:“我生日打算在家里过,你来吗?”一看她就没什么诚心邀请我,要真想我去,肯定会说“你也来吧”,而不是用问句的形式。 我郁闷了一把,“不去了,到时我让妍妍把礼物给你带去吧。” 铃铃铃。电话又响了。 席蔓莎看看来电显示,一呆,急急接起来,“……喂……什么?你有时间了?”她一脸惊喜道:“……对,我生日……嗯……后天,在我们家过……好,那我等你……嗯……嗯……拜拜。”她心情非常好,撂下手机对我道:“他想起我生日了。” 我哼哈应了两声后,又折身进了卫生间。 我自然也是想和席蔓莎发生点什么的,但自从那次在妍妍家的小误会下,我跟席老师似乎越走越远了,也清楚地感觉到她是刻意对我保持了一丝距离,唉,算了,人家有自己的生活,我就别给人家添乱了,自己的事儿还没理顺呢。 想着那块田黄鸡血石,我又提起了些精神头。 许是席蔓莎的事情影响到了我,原地想了想,我咬牙下了决心,靠,不就是几百万么,算得了什么?即便磨掉了一半,那也不是一文不值了啊,最坏的打算也能回本几百万的,大小也是挣钱了! 坐回矮板凳上,我一手按住田黄鸡血石,一手拿起切割机,吱啦吱啦,对着石头下了刀。这一回,我并没有选择刚刚已经切出鸡血的侧面磨,而是选了后面的一处只有冻地田黄的侧面,一分钟,两分钟,我心里一边滴着血,一边蹭着石头表面,磨下去的,那可都是钱啊,几乎每一刀下去都得少掉十几万块钱,谁不心疼? 不过既然做了决定,后悔也没用了,我倒要看看这石头到底有没有那么邪乎。 五分钟…… 十分钟…… 我每一刀都下的很细很轻,生怕一个不慎破坏石头的整体结构。 这个侧面切了很久了,但仍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正当我寻思是不是换个面磨磨的时候,嗖,一抹血色再次暴露在空气里,我精神一振,但也没有过多的意外和喜色,因为这一点血显然弥补不了之前磨掉地子的损失,我期待的是有更多鲜血的加入,如果能占整体印章的一半,那这块田黄鸡血石才是名副其实精品中的精品。 不再多想,我对着顺着那滴血液往四周摩擦。 但是让我失望的是,当这个侧面磨好以后,竟跟之前那个带血的面如出一辙,血液没有成片成片的面积,只是几条血液连成的线条,横在田黄石侧面,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达到,太少了一些。 我心底咯噔了一下,擦擦汗,又选择了第三个侧面下刀。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 不过多一会儿,第三个面也磨平了,跟前两个一样,血是见了,但也是几道不粗不细的血线,并没有连成块。 我暗道不妙,三个切面都已经这样了,其实第四个面也没必要磨了,就算第四个面百分之百全都是鸡血,这方印章的价值也不会高过刚刚没切割之前,晕啊,我心里把前世散播谣言的家伙骂了个遍,你们不吹牛逼能死啊?这下倒好,害我白白损失了几百万,对现在几乎什么积蓄的我来说,几百万可不是小数目! 我对着天花板挤出一个苦笑,低下头,继续用切割机磨着第四个面。 料子还剩一个半印章的大小,不磨也不行了。 十分钟过去了。果不其然,最后一个长侧面也像其他三个似的,只有血线,没有血块。我重重一叹气,唉,这回是亏大发了,田黄鸡血石还是田黄鸡血石,可做成印章后的大小比之前差出太多,能不能到一千万我都没有太大把握了,想来,这方印章跟我卖给晏婉如的那块纯血鸡血石的价格应该差不太多。 一起一落,反差太大,我略微有些接受不了。 拿到切割器发了会儿呆,我干脆又将印章的上下两个面磨出了型,这两个四四方方的小平面,甚至连一滴血也没有。我无言地摇摇脑袋,也懒得再看,跟洗手池前洗了洗印章上的粉末,用布包好,轻轻揣进兜里,随后把厕所收拾得干干净净,搬着板凳走到外屋,“……老师,我回去了。” 席蔓莎笑着嗯了一声,“回去吧,下午记得去上课。” 因为那个电话,她是高兴了,我反倒郁闷的无以复加。强行调整着心态,我溜溜达达地走在校园里,路过饭厅时见里面还没有开门,就走到学校外面的小摊位上要了两个驴肉火烧吃,等填饱了肚子,我上了宝马,灰溜溜地离开了学校。 路上,把蓝牙耳机往耳朵上一挂,给晏婉如拨了一个电话。 “喂,小靖?” “晏姐,你还跟电视台呢?录完节目了没?” “刚录完,怎么了?有事儿?” “嗯,还记得我早上跟你说的么?那石头我弄出来了,挺不错,想让你帮我找人抛光一下,哦,是块印章,就差抛光这道工序没做了。”没有抛光就上拍卖的话,显不出石头的漂亮,很可能影响到落锤价格。 晏婉如语气里带着丝好奇:“到底什么章?田黄的?” “我到了再跟你说吧,去哪找你?” “我快到家了,反正你也有我家钥匙,你要是早到了,就先进屋等我,成吧?”说罢,又不放心地嘱咐道:“你开车呢吧?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别跟人较劲赌气,知道吗?稳着点儿。” “嗯,那待会儿见。” 北苑家园。 按了几下门铃后,也不见有人开门,我就拿出钥匙进了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默不作声地跟客厅里看着电视节目,可是,那方才磨石头的一幕却不断跟眼前徘徊着,我这个悔啊,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传言是假的,我直接找人雕刻抛光好不好?唉,抱着这种懊恼的思想,那开出田黄鸡血石的喜悦也一丁点也找不到了。 咔嚓,钥匙的声响传来,紧接着,门开了。 “哟,都到了?”西装衬衫打扮的晏婉如从外面走进屋。 我一嗯:“……咱俩前后脚进来的。”此刻的我,早没了和晏婉如腻在一起的心情,也没主动拉她的手,只是给她倒了杯茶水,递到了她手里,“你没吃饭的吧?要不你先歇会儿,我给你下点面条吃?” “不用,路上吃过了。”晏婉如估计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怎么了?” 我苦苦一笑,“没事儿。” 晏婉如哦了一声,“说说那印章吧,什么料子的?” 我无精打采道:“是田黄鸡血石。”看着晏婉如愣住的模样,我又加了一句:“冻地的。” “咳咳咳……”晏婉如呛了口水,险些把杯子脱手:“冻地田黄鸡血石的章?你确认你没有搞错?这可不比你那块纯血鸡血石的印章差啊?你啊你,成心逗我玩是不是?看你那一张苦瓜脸,我还以为是什么一般的料子呢。” 我无奈揉揉眉心:“没成心逗你,只是,唉,别提了。” 晏婉如狐疑地看看我:“这章可贵了,是好事儿啊,怎么还不高兴了?哦,你收的价钱是不是太贵了?多少钱弄来的?” 我实话实说道:“四十万吧。” 晏婉如瞪圆了眼睛道:“四十万收来个一千万的章,你还不知足啊?你这是捡了大漏了!啧,我就纳了闷了,为什么你每次运气都这么好?快,拿出来给我看看,别是让人家给骗了,现在科技手段高着呢,往田黄里加点颜色很容易就能办到。” 我慢吞吞地从兜口摸出石头,放到她手里:“肯定是真的。” 晏婉如没有急着掀开布,而是回屋拿了把放大镜和几块同样是田黄石的印章过来,坐下后,她慢慢扒开布头,把田黄鸡血石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一点头,又拿放大镜照了照几个侧面,最后,还用田黄鸡血石和她家里的普通田黄石印章轻轻对撞了几下,叮,叮,印章发出清脆的响声,很悦耳。 “是真的,你这个便宜捡大了。”晏婉如吸了口气,反复摸着石头表面,“好,真好啊,又润又透,鸡血色也足,嗯,好。” 我哭丧着脸道:“可我本来还能捡到更大的便宜呢,实话跟你说吧,唉,这石头当初是两块半印章的大小呢,不过我看出了鸡血,就想把另外几个面也切一切,如果另外的面鸡血厚度与面积能达到大红袍的量,那这石头就值大钱了,但,唉,等把几个面磨完以后,不但没出成片的血,反而还是那点细条的量,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直接找人雕刻呢,浪费太多料子了。” “哦,我说怎么没抛光呢,原来是你自己磨的。”晏婉如在我脑门上敲了一把:“真服了你,胆子倒是不小,还敢自己磨?万一有个闪失,这一千万就打了水漂了。” 我摊摊手:“现在已经出闪失了,唉。” 晏婉如宽慰道:“不能这么想,你这一千万纯粹是白来的,你还想怎么着?” 我情绪不高,一口口喝着茶,发出咕噜咕噜的动静。唉,不想了,一千万就一千万吧,晏姐说的对,反正是白来的,要多少是多啊? “咦!等等!” 侧头一看,晏婉如正错愕地盯着我那田黄鸡血石看,“……咋了?” 晏姐没言声,一边吸着气一边揉了揉眼睛,又拿着印章在手里来回转着,几秒钟后,晏婉如手都开始抖了,情绪好像突然激动了起来,“……还好我仔细看了一眼!差点被你给带到沟里去!” 我莫名其妙道:“到底什么事儿?” 晏婉如捧着印章看了我一眼:“你自己再好好看看,这是普通的田黄鸡血石吗?” 我一怔,拿过来瞧了瞧,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还一千万?”晏婉如无语地翻了翻白眼:“靖,你好歹也是我的半个徒弟,你别给我丢人行不?你把那鸡血再仔细看看,连起来看!” 鸡血? 连起来? 我狐疑地翻动着印章,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它,突然,我愣了一下,当时就惊住了! 这个侧面的线条状鸡血,居然是一气呵成的,从印章最顶端到底端,只有一条,像蛇一样盘旋在田黄鸡血石上,每个侧面都有一小节,但却是一个整体,而且这条贯穿章体的鸡血的“线”,隐隐有点毛茬向外扩散,顶端的终点那块稍大点的血块,更是延伸出了几根胡须似的鸡血细线和一个突起的“嘴巴”! 我了个靠! 是龙! 是龙的造型!! 可不是吗,鸡血活生生绕出了一条栩栩如生的血龙! 我立刻傻眼了:“这怎么回事儿?”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确认这龙不是你自己弄上去的?” “我有这个心,我也没这个技术啊。”我心惊胆战地摸了摸龙身,嗯,还好,没掉色,“晏姐,你说……这得值多少钱?” “世界上还从没出现过这么特别的印章,所以它……”晏婉如几番思索后,只淡淡吐出了两个字:“……无价。” 无价之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31章【亲错人了!】 秋高气爽,落叶飘飘。 快入冬了,不过今天却是近些日子来北京最暖和的一天,阳光在脑袋顶上散发着适中的温度,走在潘家园旧货市场里,我浑身上下每一个汗毛孔都透着一股舒爽的劲头儿,当然,这或许跟心情有关。 晏婉如早上来过电话给我,说冻地田黄鸡血盘龙石已经打磨抛光完毕,问我打算怎么处理它。其实,她虽然给印章定为“无价之宝”的品级,可是,没有什么东西是无价的,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尽快卖掉为好,至于是上拍卖还是找藏家私底下交易,我就让晏姐自己决定了,她想来也不会给我卖亏了。 印章要等着卖,近期也没什么可以捡漏的东西,我一下子又闲了下来。 这不,今天是席蔓莎的生日,我便来潘家园想给她淘换一件礼物,前天答应过她的,这可不能忘了。在旧货市场里转一圈,凭我现在的眼力,很多玩意儿都能一眼看出是假的了,不过,想要淘换件老东西,还是非常有难度的,除非是真金白银地花出去,若纯粹抱着捡漏的心理,没了前世记忆做辅助,对我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 走了走,转了转,我最后停留在了一个卖杂货的摊位。 上面各种各样的玩意儿都有,旧书,旧日记,旧椅子,旧棋盘。我一定神儿,蹲下抓起正中央的两个暗红色木头制成的围棋盒,大拇指在边上摸了摸,又掀开盖子朝里面看看,“……这玩意儿怎么卖?” 老板抬头看着我,沉吟道:“一千。” 围棋盒还不错,是老红木的,我道:“送套棋子吧。”老板也没犹豫,从身边的另两个盒子里倒出棋子给我。我摸出钱包付了钱,把围棋装进单肩背书包里,一扭身,离开了潘家园市场,坐上宝马往南开去。 我记得席蔓莎家住四路通,这里离那儿不远,正好去一趟。 为了不打扰他们吃饭过生日,我特意把车开慢了一些,等到了四路通,已经下午一点半左右了,考虑到席蔓莎似乎有意无意地躲着我,而且她追求的那人也在,我就没打算上楼,准备给蒋妍拨电话让她下来拿趟东西。 刚按了几个号码,一个柔弱的身影忽而出现在眼前。 马路对面的凉水河前,席蔓莎正扒着桥栏呆呆望着断断续续的底下断断续续的河水,这里一度被周围居民称作臭水河,虽然经过了几次整修治理,但效果仍不明显,废报纸废垃圾等物品堆满了河岸两旁,好在快冬天了,气味没那么大,但那破破烂烂的画面,我真想不出还有人会在这里“赏景”。 我把手机揣进兜里,开车拐了弯,在一个饭店前停下,旋即快步走向凉水河。 “……席老师,你怎么在这儿?”我道。 席蔓莎好像没听见,一眨不眨地望着河水,眼眸里没什么神采。 我汗,你不是要跳河吧?我赶忙道:“怎么回事?你没过生日去?” 席蔓莎这才注意到我,扭头看过来,虚弱地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生日过完了,刚跟家吃得饭。” 我奇怪道:“那你这长吁短叹的是?” “他没来。”席老师眼神黯淡道:“说上午临时有事,抽不出时间。” 我皱皱眉头,道:“生日这么大的事儿,请假也得来啊,我看他就是不重视你,要真不想来,前天干嘛答应得好好的?”她这人也真是死心眼,“……我记得你说过,好像也不是真对他有感情吧?那你咋不换个人试试?” 席蔓莎悲观地望着远处,道:“我性子弱,又有心脏病,对象哪是那么好找的?” 又来了又来了,你学学人家蒋妍行不?你看你外甥女多乐观? 席蔓莎今天穿了身咖啡色的针织马甲和灰色西装式的小外套,下面是黑色牛仔裤配黑色高跟鞋和短款肉丝袜,跟学校的时候,很少有见她穿得这么女人味的时候,看来今个生日,她没少花心思打扮自己。看着她那两片被牛仔裤绷紧的小美臀,我眼珠子有些移不开了,又偷偷瞄了瞄她鼓囊囊的胸脯,才是强自收回视线,心头热乎乎的。 开导了她一会儿,席老师也渐渐放下了心事,“回我车里吧,我送你回去。”我怕她一个人在外面出事,也不听她拒绝,死活把她请上车。她家是在稻香村后面的一个小区里,走路的话一穿楼就到,开车却不行,只能绕一个大远儿。 等车子停到她的楼下,我一回身,从后座上拿过包裹,“给,送你的,生日快乐。” 席蔓莎一愣,下意识地接过围棋来,“……谢谢。”刚要收下,但视线往盒子上一扫,她一呃,又飞快把东西推给了我:“这是红木的啊,不行,太贵了。” 我笑着往回推:“不贵,我跟潘家园捡小漏买来的,你拿着吧。” 席蔓莎推辞道:“不行不行,几十几百也就算了,这个太贵,你心意我领了。” 推来推去的当口,我俩的手自然纠缠在了一起,左边是我的手摸在她的手上,右侧是她的手压在我的手上,那手心手背上的触感,软软呼呼的,柔柔嫩嫩的,比蒋妍的小手儿还要细嫩很多,似乎一捏就能捏碎一般。 我俩注意到了,一时间,画面仿佛定住了,气氛有点暧昧。 席蔓莎脸红了,羞赧地急急把手抽回来:“……那,那谢谢了。” 我脸蛋也是一热,“咳咳,不客气,那啥,我,我回去了。” “回去?”席老师脖子还是红扑扑的,一犹豫,指指上面:“到都到了,上楼坐会儿吧,我亲戚们都回家了,没外人,应该就妍妍在楼上。” “那……好吧。” 拔了钥匙下车,一前一后,我俩进了楼道。单元楼是几十年前的老东西了,她家住在三层,左手边的门,等席蔓莎拿钥匙拧开门进屋后,跟着进去的我不禁一愕,这里是两居室的布局,客厅不大,比卧室要小一些,让我无语的是,里面太黑了,好像傍晚太阳落山的那个亮度,视线一扫,厨房也好,客厅也罢,几个窗帘都是深棕色或深灰色,而且厚度不小,射进屋的光线几乎已经失去了力气,没有几道可以透的进来的。 “大白天干嘛拉着帘?也不开灯?”我看她没换鞋,我就也没换。 席蔓莎把棋盘和手机放到客厅桌上,用手背沾沾额头细密的香汗,坐在沙发上休息,“……我喜欢黑处,平时不习惯开灯,哦,你要是觉得不适应,我把灯开开?” 我无所谓道:“没事儿。” 看得出,她的内心是比较封闭与懦弱的,不然干嘛成天把自己关到一个黑乎乎的地方还觉得很舒服?说完,席蔓莎看向关着的小屋门:“……妍妍,妍妍,顾靖来了,起床吧。”叫了半天也没人出声,她淡淡一摇头,解释道:“她中午喝点酒,正睡觉呢。” 我哦了一声:“那别叫她了,我坐一会儿就走。” 我俩没什么共同语言,脸对脸坐着,竟是找不出一点话题来。在这略显尴尬的氛围下,也不知席蔓莎想起了什么事,病怏怏的脸蛋又浮上了红霞,看我一眼,见我也在看她,席蔓莎慌忙移开视线看向桌上的茶壶,“……嗯……嗯……对了,还剩了点生日蛋糕呢,我给你切一块。” 我本想推辞,可中午还没来得及吃饭呢,就也没吱声。 等席蔓莎拖着两角蛋糕从厨房走出来,我道了声谢,接过来一口口吃着,“嗯,好吃。” “妍妍订了一个大号的,好有不少呢,你吃完我再给你切。”席蔓莎撕了几张餐巾纸给我,我伸手想拿过来的时候,她许是怕碰到我手,还没等我把纸捏住,就急忙松开,看着餐巾纸飘飘落落到桌子上,席蔓莎红着脸忙从边上抓过一张报纸,低头默不作声地看。 我估计,她八成是想到了暑假摔了手的那档子事,那回她俩手都不能动了,憋着尿找不到人,只好让我帮她把裤子脱掉,不说别的地方,席蔓莎的大腿和美臀,我可是既看过又碰过的。 不知不觉间,我的眼睛已是看向了她下半个身段。 假模假样看书的席老师两腿微微一动,高跟鞋拼命向后收着,几乎撤到了沙发底下。 我心知她发现了我的小动作,咳嗽一声,快速低下头吃蛋糕。 “顾靖,你爱人还好吗?”她也不看我,一页页翻着书,话音里的意思,似乎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咽下奶油,擦嘴道:“还好,天天忙着呢,连给我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是干什么买卖的?挺有钱的?” “有钱谈不上,嗯,开了家美容院,跟王府井那边,哦对了。”我从钱包里摸出张美容卡放到桌上:“这卡你收着,月娥让我给你的,你有空就上她那儿玩一会儿,不是打折卡,是那种消费券似的,去个七八次没问题。” “里面有钱?那我可不能收。”她还挺讲原则。 我道:“这是我爱人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不收我可没法回去交差,没几个钱。” 铃铃铃,铃铃铃,席蔓莎的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席蔓莎脸色有些不自然了起来,犹犹豫豫地抱着手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一咬牙,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重重按下了挂断键,可刚按完后,神色中又闪过一丝后悔,踌躇不已捏着手机,等了好久,也不见电话再响,她眼睛一红,哀声叹了口气。 我看看她:“……他的电话?” 席蔓莎迟疑着一点头,兴致不高。 我道:“不接就对了,妍妍和蒋叔叔他们怎么看这人?” “妍妍一直不喜欢他,我爸妈倒是不反对,不过,本来说好的今天过来,我提前也跟我爸妈打了招呼,可,可他没来,连个电话也没主动打,我父母对他的印象也不怎么好了,唉……” 看看,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嘛,汗,我咋觉得自己有点幸灾乐祸呢? 收拾了一下心思,吃完蛋糕的我把桌子拾掇了拾掇,后面,突然传来开门声。 回头一看,蒋妍揉着眼睛困倦地走出屋来,看到我,她微微一怔:“咦,你怎么也在。”我刚想说点什么,结果却看到她居然没穿裤子,只是肥肥大大的衬衫将下面遮住了。她狐疑地顺着我紧巴巴的目光低头看了眼两条光溜溜的大腿,“……我靠!”一声怪叫后,碰地一下,门又关上了。 “该死的小姨!你怎么不告诉我镜子来了!”门后面,蒋妍气愤的声音响起。 席蔓莎道:“我们一进屋就喊了你,你睡觉呢,没听见。” “啊啊啊!” 听着蒋妍的叫声,我有点想笑。 大概十分钟后,从屋里走出来的蒋妍又恢复了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靠,你来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搞突然袭击是不是?”她已是穿上了一条跟席蔓莎裤子款式差不多的黑色牛仔裤。 我无辜地耸耸肩膀,道:“我是给席老师送礼物来的,想给你打来着,不过跟楼底下碰见你小姨了,就一起上了楼。” 有了蒋妍在场,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许多,虽然大都围绕着她喜欢的话题聊,但至少不用担心有冷场的危险。大概下午三点钟,我看了看表,准备告辞离开,但蒋妍和席老师死活不让我走,非要我跟这儿吃晚饭,妍妍还说待会儿要去买马路对面的武汉鸭脖子,无奈,我只能重新坐回去。 不久,席蔓莎脸色苍白地吃了片药,“你们先聊,我回屋靠一会儿。” 蒋妍习以为常道:“又不舒服了?那你歇歇,看看电视,我也去洗个澡,呼,睡了这一大觉,出了一身汗。”把席蔓莎扶到屋里,给她盖上被子打开电视,并将遥控器放到床头:“想看什么你自己拨吧。” 我担忧道:“要不去医院看看?” 席蔓莎靠在床头摇摇脑袋:“不碍得,就是今天走路说话太多,累着了。”呃,说话还能累着?您也忒脆弱了? 给她关好门,我和蒋妍从屋里退出来,接着,我就一把搂住她的屁股。 蒋妍啊了一嗓子,立刻捂住嘴巴:“别……别闹……我……我去洗澡!”然后涨红着脸蛋推开我,火急火燎地跑进卫生间,碰,门关。 我郁闷地摸摸鼻子,“那我买鸭脖子去吧?” “啊,哦,好。”支支吾吾了几声,蒋妍道:“买的人挺多,可能要排队,你有零钱吗?上我包里拿。” “有,不用你的。” “那你把钥匙拿着,待会儿省得我小姨起床给你开门了,喏,就在客厅桌子上呢。” 应了一声,我拿着钥匙出了门,没开车,只是步行穿过小区,到了外面的马路上。开车过来的时候,我记得看到过那个买鸭脖子的地方,过了马路四顾一找,跟一个书店旁边,果然,人挺多的,排了七八个人的长队。 我也跟后面的队列站好,买完了鸭脖子,又到旁边的超市选了些熟食和豆制品一类的东西,既然席蔓莎身体不太好,就别让她做饭了,买点省事儿的吃得了。提着大包小包往回走,一看表,已经出来半个多小时了。 上楼开门,我把东西全撂到厨房的案板上。 耳边,厕所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响动,我不禁有些佩服蒋妍了,都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洗完,可真够可以的。我一摇头,走回客厅将席蔓莎家的钥匙放回原处,侧头看看紧关着的卧室门,里面有电视的声响,好像是什么访谈节目。 我没好意思进屋,毕竟人家席蔓莎是女人,坐在沙发上想了想,心中一动。 蹑手蹑脚地来到卫生间前,我附耳在门板上听听,妍妍好像已经洗完了,里头没有水声,隐约能听到塑料拖鞋呼哧呼哧地动静。方才没有亲到她,很是让我耿耿于怀,现在有了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 咔嚓,厕所那插头式的门锁响了下,我赶忙往边上一躲,想给她个惊喜。 结果门却没开,倒是传出瓶瓶罐罐的磕碰声,估计是在抹洗脸油或者化妆品吧。 我也不着急,耐心等着,过了大约两分钟,嗒地一响,从上头的磨砂玻璃看到,里面的灯灭了。 我呼了口气,往前跨了一步,飞快打开门,一只手反手关上门,一只手在黑暗中用力一搂,她估计没想到我会突然杀出来,错愕地惊呼了一声,然后就愣住了,我嘴巴早都落在了她的脸上,用嘴唇感受着位置,嗯,是眼角,睫毛有点扎嘴,旋即头一低,堵住了她再次发出呼声的嘴巴:“……唔……唔……” 她还挺害羞,拼命挣脱着我。 我呵呵一笑,吻了会儿,就把她舌头吐回去,伸手在她臀上捏了一把。 “呼……呼……”她喘了喘气,“……你……你……” 我捏着她臀的手一下就僵硬住了。 这个声音直接让我化作雕像呆在了当场! 我了个靠! 这声音……咋那么像席蔓莎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32章【三千七百万!】 黑乎乎的厕所里面。 那女人的嗓音把我喊出了一身冷汗,我呆呆地望着黑暗中模糊的身影,手心感觉着她臀部的弧度,口中回味着她嘴里的气息,第一个反应就是——我亲错人了!我的上帝,走之前明明是蒋妍跟里面洗澡的啊,怎么突然变成席蔓莎了?她不是身体不舒服在屋里看电视的吗?这怎么回事儿? 嗖,反应过来的我用最快的速度把捏在她屁股上的手抽回来,恨不得一头撞死! “啊……席老师……不是……那啥……咳咳……我……我……呃……” 卫生间里传来席蔓莎羞愤而急促的呼吸:“顾靖!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呃了一声:“那个……咳咳……对不起……我……我其实……其实……”我支支吾吾地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实话实说的解释肯定不行,难道告诉她这是误会,我本来要亲你外甥女的?晕,我都结婚了,席蔓莎要知道我跟妍妍不清不楚的,还不杀了我?可不解释的话,眼前的局面我没法澄清呀? 席蔓莎的声调有些泫然欲泣:“你,你怎么是这种人!” 我冤枉死了都,“……我不是。” “不是你偷亲我?还……还摸……我那儿!” 我有口难言,干脆道:“老师,我错了,真错了,呃,那啥,能不能别把事儿告诉别人?”无论邹月娥也好,蒋妍也罢,可都不能让她们知道这事儿,我还没赚够几亿的资本呢,绝不能让矛盾提前爆发,不然,大被同眠的希望就太渺茫了。 席蔓莎道:“你,你太过分了,我是你的老师啊!” 外头,突然传来蒋妍的声音:“小姨,你还没洗完呀?赶紧的,我憋着尿呐!” 我身子立时一绷,偷偷拉开门缝看了眼客厅,卧室门半开半掩着,蒋妍似乎没出屋,只是开了半扇门,里面有嘎嘎嗑瓜子的声音,电视的动静也略微大上了一些。我心知这不是说话的时候,双手合十对席蔓莎做了个道歉的动作,赶忙拉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出去,然后故意拧了一下大门的门锁,咔嚓。 “咦,镜子回来了?”蹬蹬蹬,叼着瓜子的蒋妍走到客厅。 我假装从厨房刚出来,嗯了一声:“鸭脖子买了,还弄了点熟食和豆制品,晚上省得做饭了。” 蒋妍应该没看出什么,嘻嘻一笑:“行,待会儿让我小姨烙张饼。” 我悄悄往厕所的方向瞥了一眼,于是乎,跟着蒋妍一起去了卧室聊天,交谈的过程中我才明白,原来我走以后的二十五分钟,蒋妍就洗完澡了,这时席蔓莎身体缓过了劲儿,也跟着顺便洗了一个。听到这里,我无语地一拍脑门,恨得这个牙痒痒啊,顾靖呀顾靖,你个臭流氓,跟别人家还不规规矩矩的?瞎闹个什么劲儿? 瞧瞧,闯大祸了吧! 不一会儿,吧唧吧唧,踩着湿拖鞋的席蔓莎从厕所里走出来,此时的她满面通红,羞得似乎连手腕上都掠着一抹红晕,飞快看看我,立刻把眼神躲开,下意识地用手背抹了下嘴唇,走到我旁边,弯腰自床底下拽出一双棉拖鞋换上,打开窗户,把带着水的湿漉漉的拖鞋立在护栏的空花盆上。 想起先前的一幕,我脸也不由得一红,忙嗑瓜子以掩饰脸上的尴尬。 蒋妍狐疑地瞅瞅席蔓莎:“小姨,你咋了,脸红个啥?” 席蔓莎啊了一声,柔弱的声带发出低低的音节:“没,没什么,水太热了。” 蒋妍也没在意,哦了一下,“你家那热水器该找人清清了,跟厨房都是油烟,调解水温的纽我拧了半天也没拧动,全给油烟渍上了,是有点热。”噗地一吐瓜子皮,大大咧咧地呸到了干干净净的地板上。 一阵沉默。 “咦,你俩怎么了?”蒋妍看看我,瞧瞧小姨:“……咋都不说话了?” 还是沉默。 蒋妍叫了声我靠:“还玩上深沉了?日,我先去厕所,憋不住了。”蹬蹬两步离开了卧室。 我一犹豫,摸着鼻子试探道:“席老师,你看,那……” 席蔓莎红扑扑的脸蛋,也不看我,“刚才的事情,别,别跟任何人讲。” “好。”我一松气,答应的很痛快,这当然是我最愿意看到的,我还怕席蔓莎真闹到我老婆那里去呢,不过想想也是,席老师性子比较懦弱,可没有邹月娥和袁雅珍那种骨子里的狠劲儿,甚至连蒋妍都比不上。 晚上吃过饭从席蔓莎家出来后,我脑子里还在想着席老师的事儿。 她那小嘴巴的味道,小美臀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我心中挠着痒痒,唉,赚钱啊,一定得赚够钱,如果真能把席老师也搂在怀里,那就太幸福了。我美滋滋地想着以后的美日子,赚钱的急迫感又加剧了不少。 几百一千万看似很多,但跟那些个做小买卖的老板相比,现在的我太穷了。 田黄鸡血石啊,给我个惊喜行不?怎么也得拍个两千万吧? 铃铃铃,手机响了。我摸了摸,没找到蓝牙耳机,干脆放慢了车速把电话接起来,“喂,晏姐吧,我跟主路开车呢,是田黄鸡血石的事儿?” “对,那我长话短说,上午我拿着你那田黄鸡血石问了几个老朋友,但他们给的价格不是挺满意,有出一千三百万的,有出一千六百万的,最高的一个是一千八百万,我想了想,还是没舍得卖,干脆下午联系了北京最后的两家即将开秋季拍卖会的公司,一家叫春羽的拍卖行倒是挺给面子的,说如果印章能上他们后天的秋拍,可以给咱们一点优惠。” “哦?怎么个优惠法?” “税金是国家规定的,这个没法动,但佣金能略微下调到一个百分点。” 我道:“那行,你觉得合适就拍,多谢了啊。” “小色胚,现在知道跟我客气了?”晏婉如没好气道:“行了,既然你定了,那我就带你签合同,预展时间是明天,拍卖在后天,你要想来现场看,到时候我把酒店地址给你,我就不去了,最近有几期节目要录,不少事儿得忙呢。” 我赔笑道:“辛苦,辛苦。” 第二天,我是在学校度过的,温习了一整天的古玩知识,为以后做准备。 第三天上午,我独自一人赶到了国贸附近的一个国际酒店里,位于十一层的宴会厅,正是此次春羽拍卖的召开地点,跟以前去过的秋拍场次一样,人多的可怕,尤其十一层,挤满了人,不过交押金进拍卖现场的人只是总人数的四分之一左右,所以宴会厅里倒不是很乱。 我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了,但是顺义别墅的装修还没交房,尾款也暂时在我手里,这才挤出了交押金的钱,领了拍卖牌走进会场,找了个靠后排的清净点的地方,我扫了一眼会场,默默喝着水。 “诶?顾靖?”斜后方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微微一愣,回头看了眼,只见穿着一身国际名牌的斐小红嘿笑着朝我走来,她还是那么虚荣,为了吸引别人的眼球以满足她自己的虚荣心,都入冬的天儿了,她竟然还是裙子丝袜高跟鞋的打扮,只是上面加了一套风衣而已。 我看着这个暴发户,“是红姐啊,你怎么来了?” 斐小红略带傲慢地往我边上一坐:“来看看古玩,好的话,收它十几个回去。”金链子,金耳环,翡翠首饰,她身上虽零零散散挂了一堆值钱的玩意儿,可依旧掩盖不了她那古朴的农村气息,毕竟是干保姆出身的,就算中了几注头奖发了大财,也断然磨不出上流社会的气质。 每次看到斐小红,我都挺无语的,这回也不例外。 斐小红脱下风衣往桌上一扔,翘起二郎腿,丰腴的大腿上下颠荡着,“你干啥来了?” 我道:“随便看看,长长见识而已,也没打算买。”我不像她,从不爱显摆什么。 斐小红本来还有点摆谱的模样忽然一变,许是想到了什么,她嘿嘿一笑,稍稍放低了姿态道:“你还要长见识?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上回跟河北的时候多谢你了啊,就凭你的眼力,我看除了小晏,谁也比不上你呀。” 我哭笑不得道:“小晏?” 斐小红很牛气道:“就是晏婉如,我跟她熟着呢。” 她的话,自然不能相信,不过我也不好剥了她的面子,“红姐看上哪件东西了?” 斐小红眯着眼睛把二郎腿一换,得意地朝前面一努下巴:“听说上午有件田黄鸡血石的印章不错,昨天预展时几乎半数人都围在那个展台看,嘿,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场面啊,一堆人绕着田黄鸡血石展台转圈,好几个差点转晕了,滑稽着呢。”是得转圈,不然看不到整条龙的形状,“……嗯,我就准备看看那印章,行的话买回去玩玩。” 我无奈摇摇头:“那印章应该不少钱吧,我看官方估价就是一千七百万。” 斐小红轻蔑地一摆手:“……小钱。” 我心说你不吹牛逼能死啊,翻翻白眼,没再说话。 九点整,秋季拍卖会正式开始,主持人和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到了位,在一阵开场白后,进入了今天的拍卖环节,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一件拍品就吸引了我的眼球,本来按照一般流程,一般拍卖都是从低往高拍,可这件玩意儿却是个犀牛角雕母鸡纹杯,清代的,价值怎么也得三四百万啊,难道这是春羽秋拍最低档的古玩?不会吧?那规格也太大了? 咦,不对啊,这杯子有点眼熟,好像晏婉如家也有件一模一样的。 男性拍卖师带着丝敬佩,朗声道:“这件清-犀牛角雕母鸡纹杯,是晏婉如晏老师的收藏,之所以把它定为第一个出场,是因为这件东西拍卖得来的所有拍金都会全部捐献给南方某县,为孩子们盖成希望小学。” 几声恍然的呼声后,啪啪啪,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除了斐小红,我看大家几乎都是真心在为晏婉如鼓掌。瞥眼朝红姐看去,只见她不屑地撇撇嘴巴,嘟囔道:“几百万啊,给我好不好?捐来捐去的有用吗?”我懒得跟她置气,往旁边挪了一个位子,与她保持了距离。 斐小红瞅瞅我,肥肥大大的屁股往左一挪,又坐到了我身边:“干啥?” 我看看她:“没啥。” “下面开始竞拍……” 许是受了慈善俩字的影响,这件犀牛角雕母鸡纹杯竟然拍到了五百二十万的高价,拍到杯子的是个南方人,为这次秋拍起了个好头。 接下来,一件件拍品匆匆而过,斐小红也不时举举牌,当然,她估计是在享受出风头的乐趣,每次都是起拍的时候举,等别人举过两次,她就不敢再争了。 我心思不在这里,淡淡喝着水,心情却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下面一个拍品,是上午的最后一件,大家想必期待已久了。”拍卖师清了清嗓子,故意一顿,才大声道:“没错,冻地田黄鸡血盘龙石。”听着场下渐渐噪杂的声音,拍卖师满意道:“田黄鸡血石的市价是多少?在座的都是行家,不用说也知道,再加上一个冻地,这个价值更不言而喻,最关键的是,这块印章中的鸡血,竟奇迹般地组成了一条血红色的东方神龙,龙身,龙爪,龙须,栩栩如生,说实话,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假的,绝对是假的!” 哈哈哈,底下众人爆发出欢笑。 拍卖师也笑了:“看来不少人都跟我一样嘛,可偏偏,几个专家的鉴定结果却真真正正地摆在那里,不得不说,这是大自然的奇迹……”他挺能扇呼的,可能是之前备了稿子,说起来一套一套的。闲言碎语过后,拍卖师道:“好了,大家恐怕已经等不及了,现在开始竞拍,起拍价格一千七百万,每次举牌加价五十万。” 咔吧咔吧,不知不觉间,我已把矿泉水瓶捏出了声响,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第一个举牌的是最先拍到犀牛角杯的南方人。 “……一千七百五十万……106号的一千七百五十万……噢……213号……一千八百万……那边……一千八百五十万……106号……一千八百五十万……一千九百万……一千九百万了……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开始的争夺并不怎么激烈,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举牌的几人都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没有那股子势在必得的心。我不禁有些郁闷,我的心理价位是二千万,如果想把这个金额到手,考虑到佣金和税金,落槌价至少得在两千三百万左右,还差着老远呢。 哥几个,咱振奋一点行不?再往上叫啊,还等什么呢? “……一千九百五十万了……276号……一千九百五十万……” 我攥着拳头,恨不得抓起一个人的牌子替他举起来,心里焦躁的不行。 几秒钟后,一个以前拍卖会上见过的面熟的老板举起牌子——两千万。 过了会儿,一看上去像香港人的男子不紧不慢地举举手——两千零五十万。 拍卖师道:“……两千零五十万一次……还有没有举牌的……228号……两千零五十万两次……” 都两次了,再一次就落锤了,我暗暗祈祷着,不停搓着手。 蓦地,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在我身后方:“……两千三百万!”回头一看,那也是个上回保利秋拍里见过的女人,一身职业装打扮,据说是某个大老板的秘书,在近两年的北京拍卖会上很是活跃。 看到是她,那个香港人皱皱眉,没再举牌。 刷,人头中一只捏着拍子的手臂高高举起:“……两千五百万!”是个老头的声音,前面有人当着,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 呼,我心头一定,整个身子都松弛了下来,不管最后怎样,总算达到预期价位了。 “两千六百万!” “两千七百万!” “两千九百万!” “三千万!” 女秘书和老头仿佛较上了劲,短短几个来回,已是把价格弄到了三千万往上。 不少人都倒吸着凉气,冷眼看着热闹。 拍卖师兴奋道:“三千一百五十万……还有出价的没有……三千一百五十万一次……” 变化太快,我已是来不及思考什么了,楞巴巴地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天文数字。 “三千二百五十万!”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子大声道。 女秘书犹豫了几秒钟,举牌道:“三千四百万!” 络腮胡子干脆道:“三千五百万!” 在他喊出价格之前,女秘书就已是快速拨了个号码,拿着电话说了什么,末了,喊道:“三千六百万!” 络腮胡子表情一滞,沉默了下去,直到拍卖师喊出三千六百万第二次的时候,他才一举手:“三千六百五十万!” 女秘书放下电话,“……三千七百万!” 现场一时间陷入了一阵古怪的气氛里,很静,除了拍卖师“一次”“两次”的喊声,没有人说话。最终,锤子高高举起,咚地落了下去:“……三千七百万第三次,成交!” 三千七百万啊! 我了个去! 我被砸得有点晕头转向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33章【新家】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到了下周周末。 星期六一大早,我摸着黑从床上爬起来,看看表,也就六点钟出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穿好衣服下了床,洗漱过后,我将屋墙角立着的炉子摆弄了摆弄,把烧干的煤夹出来扔到院里,又添了块新煤,拿火钳子把煤眼儿捅开,炉子里顿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等火烧得差不多了,我把火一封,在炉子壁四周塞了几块红薯进去烤。 身后,床吱呀吱呀地响了几声,“……天还没亮,呼,大清早干什么呢?” 我回头一看,嘴角挂上暖意地笑:“你昨晚上不是吵吵着要买街边的烤白薯么,外头的东西不干净,喏,给你烤了俩,待会儿醒了吃。”见得天快亮了,我便把暖壶往炉台上一压,“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想起的话再睡会儿。”虽说春羽拍卖还没把我应得的三千万人民币打到账户上,但我这些天的心情显然很不错。 被窝里的邹月娥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扒着被子眯眼看看我,也不说话。 饶是我早跟她发生过无数次肉体关系了,但还是被她“色咪咪”的眼神看得脸一红,咳嗽道:“看啥?我脸上长花了?” 邹月娥呵呵一笑,不言声。 我不好意思地哎呀了一嗓子:“别看了,要睡就睡,要起就起,干啥呢。” 笑吟吟地瞅瞅我,邹月娥把两条光溜溜的手臂伸出被窝,半张开,做了个“拥抱我”的姿势:“好外甥,来,再陪姨折腾一次,呵呵。”我瞪了她一眼,下巴努努我父母屋子的方向,意思是他们醒了,别让爸妈听见,但邹月娥却不理我这茬,手张开半空,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我心说你也太那啥了,这周做过多少次了,昨晚做过多少次了,咋还来? 我俩腿条件反射地有点发虚,瞅着邹姨那妖精似的媚眼儿,一咬牙,强撑着走到床头,脱掉衣服溜进了被子里。约莫半个小时以后,我再一次被邹月娥榨得干干净净,擦着脑门涔涔而下的虚汗,我累得够呛,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锻炼身体,必须锻炼身体了,不然就算实现了后宫大业,也是有那个心没那个力啊。 那头,邹月娥非但不累,似乎还显得很满足,慵懒地喝着小二锅头,挺美。 我无语地皱皱眉:“怎么一个不留神你又把酒拿出来了?我说昨晚上你拿半拉枕头咋有点膈呢,原来把酒藏枕头底下了,晕,说了多少次,中午晚上吃饭时喝也就算了,大早上起来喝什么酒?瞧把你能的!” 邹月娥笑笑,不搭理我,左手食指在我胸口上划着圈圈。 我不高兴地把她酒瓶子抢过来:“别喝了,待会儿让咱爸咱妈闻见味儿,又得数落你。” 邹月娥一嗯,侧过身,把丰满的大腿搭在我肚子上,“跟你说个事儿,你这周上学的几天,咱妈找过我一次,问我美容院盈利了没有,能拿出多少钱来,呵呵,我就说啊,跟前期的投入相比,当然还没有盈利,不过嘛,拿出几十万应该没有问题,嗯,好外甥,你说咱妈要干啥?” “我哪知道?”婆媳俩的关系实在让我头疼,“你没问?” 邹月娥笑道:“没有,待会儿你问问吧,对了,你还认识晏婉如?” 我一愣,“……嗯,她去咱美容院了?” 邹月娥点点头,随意看我一眼:“怎么认识的?” 我飞快思索着语言,拿捏道:“我捣腾古玩,她也捣腾古玩,就那么认识了呗,而且袁姐是她嫂子,大家关系都挺好的。” 邹月娥哦了一声,手指头沉吟地在我胸口一点,没再说什么。 我有点冒汗,重新起床后,我换了身薄薄的单衣,也没跟爸妈打招呼,直接小跑着出了四合院,绕着和平门和前门大街跑了一大圈,希望能加强一下身体素质。等我汗流浃背地回到小屋,邹月娥已是不在了,换了身衣服,我来到爸妈的北房。 屋里,老妈老爸在桌上吃着饭,邹月娥则跟电饼铛上拿个小木头铲子煎着荷包蛋。 给自己盛了碗粥,我趁热喝了口,眼神望旁边一看:“……邹姨,你也赶紧吃吧。” 老爸一听,立刻蹙蹙眉头。我妈更是很不客气地瞪瞪我:“兔崽子,都什么时候了还邹姨邹姨的,找死呢?” 我呃了一下,赔笑道:“口误,咳咳,口误。”一般只有在上床时,为了寻求某种不可告人的刺激,我才会叫她邹姨,不过许是昨晚和早上叫顺了嘴,一时间忘记了爸妈还在了。侧头看过去,背对着我们的邹月娥肩膀微微颤动,似乎在偷笑。我气得要死,恶狠狠地瞪了瞪她的背影,心里话讲,你还真笑得出来! 吃过饭,我想起了邹月娥先前的话,主动道:“妈,你那钱是不是不够了?” “对了,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老妈拍拍沙发的空地:“来,你和月娥都坐过来。” “怎么了?”我和邹月娥一左一右坐到老妈身旁。 老妈一弯腰,从茶几底下的翻出一小沓子售房广告,上面有圆珠笔圈圈点点的痕迹,多少钱一米啊,多大面积啊,物业费多少啊,等等等等,看笔迹,好像有我妈的字,也有我爸的字。她把房源单递给我们,“这周我和你爸请了两天假,去周围走了走,我寻思啊,你们总住这小屋也不是个事儿,那不,上回月娥手底下一个员工来家里,看见那小屋眼神就不对,该买房了,别让人笑话。” 邹月娥亲昵地挽住我妈的手,笑笑:“妈,现在腾不出闲钱来,要不等明年再说?” 我心里早有了主意,也道:“是啊,这事儿您甭管了,不急呢。” “你不急我急!”好面子的老妈瞥瞥我:“我跟你爸商量好了,我们俩这儿能拿出十万块来,你跟月娥那边再凑凑,有四十万就够交首付的了,然后我跟你爸去贷款,以后房子的钱从我俩工资里扣,你们就不用管了。” 邹月娥一怔,“……那怎么行?” 我道:“咋能要您的钱,不行不行,您就别管了,我有办法。” 老妈不由分说地拍了板:“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走,咱一家子今天看看房去,可以的话尽快把房订了,唉,你俩有了家,我心里也放下一桩事,不是说别的,万一两年以后房价又翻倍了呢?到时候两三百万都不见得能买套好的。” 我还要说什么,老爸打断道:“就这么着吧。” 邹月娥心情应该挺愉快的,而且故意表现在了脸上,眯着眼珠子道:“谢谢爸,谢谢妈。” 老妈一笑,拍拍邹姨的手背,没说什么。 他们仨人热情高涨地从房源里选着合适的地方,我却在一旁苦笑,心说你们着什么急啊,看看他们,我摸出手机走到院里打了两个电话,不多会儿,邹月娥仨人已是兴冲冲地走了出来,老妈没好气地看我一眼:“还磨蹭什么呢,赶紧的,你开车,咱们先到宋家庄瞧瞧。”我嘴上答应,急忙对电话里小声儿嘱咐了几句,旋即,与老爸并排走在邹月娥和老妈身后。 宋家庄属于北京城区比较偏一些的地方,也就是最近几年才建设起来的。 这片地区经济适用房居多,商品房也有,每平米大约在一万元到一万四千元左右,看上去不算很便宜,但实际上与北京四环以里的小区比起来,已经是很低的价格了,不然老妈也不会选择来这里看房。在售楼处一个小姑娘的带领下,我们一家四口进了一处蓝灰相间的商品房小区。 “月娥,感觉这边怎么样?”老妈仰头望着。 邹月娥扶着我妈的手,唇角扬起一丝笑意:“挺不错的,靖,你说呢?” 我心不在焉地耸耸肩:“一般般,外面交通不太方便,地方偏,环境差,基础设施也……” “我没征求你意见,你老实跟着就行了!”老妈没让我说下去。 看我吃瘪,邹月娥就吃吃地笑。我差点给她气死,抬手用手背打了她屁股一把。 结果正好让我妈看见,她一瞪眼珠子:“找揍了是不?没事儿打什么人!等回去再拾掇你!”邹月娥又在笑,看她有老妈撑腰,我也没敢再动手,心里郁闷地嘀嘀咕咕起来,前些日子还大吵大闹呢,俩人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这时,售楼小姐拿着串钥匙找了找,“……阿姨,您想看哪种格局的房?” “就这个。”老妈拿着户型介绍的单子给她指了指:“建筑面积七十三米的,朝阳的屋还有吗?最好是三楼到六楼的。”老妈很精打细算,这个二居室的米数,是这边房子里最小的了,格局也一般,甚至不带阳台,当然,缺点这么多,价格上自然也是最便宜的。 咔嚓,门开。 我们四人在屋里略微转了一圈,老妈问:“……咋样?” 我知趣地没说话。邹月娥注意了一下我妈的脸色,答道:“我觉得挺好,爸,妈,听您俩的。”老妈一嗯,继续在屋里转悠。 我见邹月娥除了“万金油”的话就不会说别的,不由翻翻白眼。 半个小时后,我们下楼,重新做回车子里,我一拉手刹,“……这房不行。” 老妈往我后座上踢了一脚:“瞧你那死巴惺惺的一张臭脸,买房子还不乐意啊?我还不知道这房子面积小,可咱家现在就这么点钱,你有本事,你有本事你给我上二环以里买套大的啊?净说那没用的!” 邹月娥有些埋怨地对我使了个眼色,打圆场道:“妈,您别生气,他这人就那样,嘴上没边。” 老爸发话道:“开车吧,再去石榴园看一眼。” 我打着了火,一踩油门道:“石榴园的房跟这里也差不了多少,嗯,咱去顺义吧。” 邹月娥眉毛一挑:“会不会太远了?” 我道:“你早点带出一个能拿得住场子的经理,到时候你就退到幕后,也不用天天往美容院跑了,好了,先去看看,买不买再单说。”见老妈他们没反驳,我心中一笑,开车直奔顺义。 碧海花园别墅区门口。 老妈一阵诧异:“别墅?不是看房子吗?来这儿干嘛?” 我拉着他们往里走:“随便瞧瞧呗,又不花你一分钱。” “买不起你瞧它干啥?成心添堵啊?”老妈不乐意道:“要看你看,我不去。” “哎呀,崔玉梅同志,给个面子,走,就当溜个弯了。”我死活拽着他们走进了别墅区,看得出,不止是我妈,我爸和邹月娥的兴致也不高,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没给什么评价。见状,我指着前面不远的一片绿茵茵的树林和小湖道:“环境设施咋样?” 邹月娥苦苦一笑:“好是当然好了,这边一套多少钱?” 我答道:“那头的便宜,五百万到七百万,咱这边的贵一些,七百万到九百万。” 老妈吓了一跳:“那装完修就是一千多万了?” “差不多吧。”我带着他们一直往前走,期间,邹月娥也渐渐来了兴趣,我便充当导游,给他们介绍起来:“东北头听说过些日子要建个网球馆或者羽毛球馆,往洗一公里的地方有个温泉池,东面呢,饭店比较多,不少是农家菜的,我吃过一次,味道还可以,也不算很贵。” 老妈咦了一声:“你早来过?” 我哼哈两句糊弄过去,一指前面的一栋跟其他别墅明显不同的小二楼:“咱们进那儿看看。” 老爸道:“那是别人家吧,让你进吗?” 我道:“样板房,随便进的,走。”故意落下几步,我低声打了个电话。 等我们走到那栋跟前,外面的自动铁栅栏门果然没关,老爸老妈犹豫了一下,见我率先一个进了去,他们也无奈跟了上。栅栏门前方绕着一道各种颜色不规则的大理石砌成的小路,一头通向车库,一头通向别墅。 院子四周是绿葱葱的草坪,即使刚刚入冬了,小部分草尖仅是略微泛黄,还没有整体枯萎的架势,显然,不是马路上的那种普通草种。老妈疑惑地伸脚踩了踩,草坪顿时陷下去一块,不过当鞋子拿开,小草又坚挺地立了起来,整体感觉没有丝毫变化,老妈不禁啧啧称奇。 “这儿怎么有两个房子?都是车库?这么大?”老爸很疑惑。 我也不解释,故意躲开主别墅的方向,领着大家先进了车库,车库不小,至少能装两辆普通轿车,三辆的话大概也能横着挤一挤,但取车的时候显然就不方便了。车库两面墙上分别开了两个门,一个通向别墅,一个通向与车库相连的运动室,我走前两步,将运动室的门推开。 “啊?”老妈呼了一嗓子:“这是干嘛的?” 老爸和邹月娥也愣住了,下意识地走进里面,呆呆看着四周,“运动场?” 房子很高,只比旁侧的二层别墅矮上一点点,阳光顺着窗子打进来,很宽敞,很透亮。靠近车库方向的一边,摆着一个乒乓球案子和台球案子,台球杆的架子上立着至少七八根大小轻重不同的杆儿,球也有好几套,英式的,美式的。再往里看,地上铺满了栗红色的木地板,几件电子跑步机等运动器材一一临列着,墙上,还挂着一个四十寸的液晶电视,下面有音响,有cd机。 我随手一按,把音乐打开,再点了点墙壁上的几个按钮,顿时,运动室房顶四角的射灯齐刷刷地照了下来,甚至,顶中央那个迪厅用的彩色转灯也闪烁起光芒,五颜六色的光线在运动室里转着圈。 老妈急了:“你别瞎动,再给人家弄坏了!” 邹月娥呃了一声,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浓浓的羡慕:“……舞厅?” 把音乐和灯关掉,我一转身,打开了那扇通向别墅的既高又宽的门,一抹幽蓝跃入眼帘。 邹月娥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有游泳池?” 我妈也看呆了。 因为泳池底色的原由,里面的池水碧蓝如海,阳光下,别墅侧面和舞厅墙壁上荡漾着一道道波纹,配上那两座精致的石拱桥和几颗插在池边的小树,整幅画面美轮美奂,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呵呵一笑:“爸,妈,月娥,这里如何?” 老妈撇嘴道:“废话,如果能跟这种别墅住一辈子,那才算没白活。” 邹月娥一叹气,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咱们还是回去吧,再看的话,我怕我就走不动道了,呵呵,游泳池啊,我最喜欢的别墅布局就是这种。” “走不动就别走。”我道:“屋里可能还有点油漆味没散干净,不过也差不多能住人了。” 邹月娥莫名其妙道:“说什么呢?呵呵,我倒是想住,可人家开发商不干啊。” 我把手摸进包里,取出三把钥匙来:“妈,您和我爸一把钥匙,我和月娥各一把,喏,以后这就是咱家了。” 邹月娥许是猜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咱家?” 老妈惊道:“钥匙?咱家?你说这房子是你的?” 我知道他们不相信,就乐呵呵地拿着钥匙往别墅门里一拧,咔,门开了。 邹月娥眨巴眨巴眼睛,险些晕倒。 老妈叫道:“我靠!怎么回事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34章【搬新家】 碧海花园别墅区。 66号别墅内,舞厅和别墅夹着的碧蓝泳池边上,有几个藤椅和一个古色古香的大遮阳棚,此时,老妈老爸正襟危坐在我对面,眼珠子直勾勾地瞪着我,邹月娥脸上挂着一丝按耐不住地兴奋,笑眯眯地坐在我身旁,不时投过来一缕询问的目光。他们只问了一个问题——这房子到底怎么来的。 我呵呵笑笑:“……买来的呗。” 老妈气得干瞪眼睛:“废话,我还不知道是花钱买来的,我问你钱是哪来的,别臭贫,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遮遮掩掩到了今天,我也没打算再瞒着爸妈,想了想,我解释道:“钱是我弄古玩挣来的。”瞧着我爸渐渐变黑的脸色,我忙道:“我可不是有意瞒着你们的啊,我爸不让我碰古玩,所以没办法,我只能偷偷摸摸的干了,那啥,其实上回我说中了彩票的钱,也是玩收藏时捡漏回来的,还有这回买房子的钱,装修的钱,都是。” 老爸一拍桌子:“跟你说了多少遍!古玩那是一般人玩的起的么!你怎么还碰!” 老妈不悦地踢了他一脚:“急什么急,你让儿子把话说完!” 我定定神儿,瞧了眼爸妈的表情,道:“我知道古玩风险大,一个不小心就赔个底儿掉,但我学了不少鉴定知识,没把握的东西我肯定不碰,您俩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您看啊,像上回我去昌化买的一块鸡血石,最后做成印章,卖了一千万,还有,从人手里收来了一幅画,几乎没花什么钱,但后来也买了五百万,还比如你们曾经跟电视上看过的那个元青花残品,也是我拿去拍卖会上的。” 老妈一阵无语,好像在消化着我所说的事情,表情上,明显有点不太相信。 我爸的神色也跟老妈差不多,“……你对古玩的了解还没我多,哪学的鉴定知识?” 邹月娥插话道:“他师傅好像是晏婉如。” 老妈诶了一下:“晏老师!?” 我一嗯,含糊道:“大部分是晏姐教我的,少部分是我自己看书学的,其实,之所以能赚这么多钱,运气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爸,哎呀,你就甭板着脸了,我明白轻重,我收东西往往都不花太多钱,几百几千到头了,就算打了眼,也赔不了多少的,放心吧,再说了,现在不是赚钱了么。” 老妈打断道:“你再跟我详细说说这几个月的事儿,我还是觉得不靠谱。” 我娓娓道来,当然,很多事情并没有具体告诉爸妈,因为那些赌石或捡漏的事情,绝不是单纯靠眼力和知识就能解释的,公安局里的山水画,牛街房子底下的宝箱,元青花的碎片,那都不能告诉他们,只得半真半假地随便说了几个价钱差不多的玩意儿替代。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总算接受了这一事实。 但老爸显然还带着一点不满的情绪,瞧着桌子教训道:“你爷爷临终前怎么说的,特别交代了咱们绝……” “你行了,车轱辘话来回就那么几句,烦不?”老妈旗帜鲜明地站在了我这边,说罢,也不理吹胡子瞪眼的老爸,她左右望了望别墅,眉飞色舞地拉着藤椅坐到我身边,嘿嘿笑了两声,没轻没重地给了我后背一巴掌:“行,真是老娘的好儿子,别听你爸的,赶明接着弄你的古玩,妈支持你!” 老爸哼了一声,也松了口:“以后谨慎点,别看见什么都买。” 我笑道:“知道了。” 邹月娥略有些迫不及待地笑道:“爸,妈,咱们先看看房子?” “对,对,把这事儿忘了!”老妈一拍脑门,兴奋地嗖地一下站起来:“看房子,看房子,哈哈,还是我儿子有出息,瞧瞧,刚念叨着要给你们操办婚礼,就蔫吧出溜地给老娘弄了套大别墅出来,走,看看里面啥样。”老爸也就嘴上那么一说,平白得了套房子,傻子才不高兴呢,这不,也兴致高昂地和老妈一起进了别墅。 邹月娥被落在了后面,微微眯眼瞅瞅我:“干嘛不早告诉我?” 我拉住她的小手儿:“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喜欢不?” “你说呢?”邹月娥勾起嘴角,趁着爸妈背身的当口,她亲了我嘴巴一下:“呵呵,受不了你了,当初惦记美容院的时候,你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我弄来一间,这回惦记着买房子的事儿,你又偷偷摸摸给我买了一栋,唉,你说……算了……来,再给姨亲一个。”邹月娥又把嘴凑过来。 我美滋滋地刚要迎上去,老妈的咳嗽声突然杀了过来:“咳咳!” 晕,我脸一红,忙拉着邹姨往屋里走,眼神下意识地躲开了老妈似笑非笑的目光,虽说结婚很久了,但有些事情我还是不好意思当着老爸老妈的面做。邹月娥脸皮厚,好像全然没有被撞破的尴尬,浅浅一笑,专注地观察起大厅的每一处构造。 一楼客厅的装修透着一股奢华的气息,毕竟几百万花出去了,装修自然不会差。 和舞厅一样的枣栗色木地板,华丽琐碎的水晶吊灯,恰好到处的花瓶壁画,从大布局到细节,无一不透着一股贵气。我能感觉到,邹月娥攥着我的手稍稍紧了紧,似乎非常喜欢这里,有十几秒钟都没有眨眼睛。 我道:“房子上周日刚装修完,这周是布置一些家电啥的,也是装修公司负责,我早上打了电话,他们抓紧时间刚把楼上几个卧室的电视弄好,本来还想等几天放放味儿再告诉你们,谁想您几位这么着急非要看房啊,不过弄得也差不多了,住下没什么问题,爸,妈,我带您俩看看卧室?” 老妈脑袋左右上下转着,“……好,好。” 上了楼,我往左走了两步,推开一扇门,“您俩以后就住这儿,看看满意不,不行的话我再让他们改一改细节。” 往屋里一看,老爸吃了一惊:“这是主卧吧?这么大?” 别墅面积在那儿摆着,主卧自然不会小,我嗯了一声,把里面的大灯打开。 “主卧?”老妈皱皱眉头,分别看了我和邹月娥一眼:“算了,还是你们住这儿屋吧,我跟你爸有个地方睡觉就行,用不了这么大。” 邹月娥笑吟吟地过去挽住老妈:“妈,我们俩小辈儿,哪能住主卧?” 我也道:“是啊,其实其他卧室也跟您这儿差不了多少。”我心里暖呼呼的,别看我妈平时总骂我打我,其实疼我疼得不得了。 老妈又指指壁挂的液晶电视:“怎么电视也买这么大的,客厅里有一个不就够了嘛?” 我呵呵一笑:“一千多万都花出去了,还在乎这俩小钱儿干啥,有个电视方便。” “你啊,别有俩钱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老妈瞥瞥我,“……再看看其他屋。” 花了二十多分钟,我们几人把别墅的每一处角落都转悠了一遍。重新下楼坐到客厅里,我把电水壶打着,给他们分别沏了一杯茶,“前几天我跟外面跑了跑,把能买的东西基本都买了,像茶叶啊,牙刷牙膏啊,毛巾被褥啊,反正咱们要是搬过来的话,把换洗衣服和书书本本拿过来就行,其他的不用管,家里都有,没有的我再去置备。” 老妈一个劲儿地点头:“嗯,嗯。” 我道:“设计大都是装修公司弄得,您几位觉得咋样?” 老爸道:“好,都挺好的。” “那就尽快搬过来住呗?什么时候?今天?明天?下周?”我提议道。 老妈老爸对视一眼,末了,老妈摇头道:“刚才,我和你爸商量好了,你们就住这里吧,我俩呢,还接着住前门四合院。” 我一楞:“那干什么?房子都买了。” “是啊妈。”邹月娥道:“一起搬过来吧,您和爸年纪也大了,分开住我们怎么放心?” 闻言,老妈眼中闪过一抹欣慰的色彩,拉住邹姨的手道:“毕竟习惯了,冷不丁让我俩住个别墅,还真挺不自在,而且老街坊也都在那边,我和你爸也得上班,顺利是郊区县,离单位太远了,就算天天开车去,那也得俩小时才能到吧?” 我道:“你那工作干脆辞了吧,累死累活的也没几个钱。” 老爸摇摇头:“不是为了钱,你不懂。” 老妈赞同地嗯了一声:“在家歇着也没事儿干,还不如上班充实呢,大家说说笑笑,一天也就过去了,我觉得挺好。”见我还要说什么,老妈摆手道:“好了,别说了,我跟你爸已经决定了,平常的时候我们住前门,周末或者节假日休息,再让这边享受享受,至于以后的事儿,嗯,以后再说吧。” 我蹙眉道:“你俩万一有个病啥的怎么弄?” 顿了顿,邹月娥眯着眼睛出言道:“靖,你平时还得上学,也不常回家,咱俩要是搬过来住,那周一到周五岂不是只剩了我一人?更何况美容院那头暂时离不开人,还是前门方便一些,嗯,呵呵,所以我还是跟爸妈住四合院吧,等节假日的时候,咱们一家四口再一起过来。” 我无比郁闷地一撇嘴,往沙发上一靠:“合着我别墅白买了?没一人愿意住?” 邹月娥白了我一眼:“谁说不愿意住?不是还没到时候呢么,等我带出个能管事儿的人,把美容院安排妥当,咱俩再彻底搬过来,爸妈那边呢,没多久也该退休了,到时候咱们一家子不就全都过来了么?” 我一想也是,“……那今天都别走了,咱几个跟别墅吃吃烧烤?” “好啊。”邹月娥露出笑容。 中午的时间有点来不及了,只能在外面的一个农家菜馆简单吃了一顿。下午,我开车拉着他们回了前门,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其实,我也没打算长期跟别墅住着,所以只拿了三四套衣服和一些生活必用品,邹月娥口口声声说要住前门,可临走时我才发现,这狐狸精拿过去的衣服和东西居然比我跟爸妈仨人加起来的还要多,弄得我好一阵翻白眼。 算起来,今儿个是邹月娥入住我家以来,家庭关系最为和睦的一天。 邹月娥跟我妈腻腻呼呼在一起,好像她们才是亲母女似的。 下午四点钟,回到别墅的我们就开始忙活起来,收拾衣服,整体柜子,这些女人家的活儿当然都是我妈和邹月娥在鼓捣,我爸只是乐呵呵地跟客厅看着电视,我呢,则搬着一个炭火烤箱到泳池边上,出门买了炭,又到超市和菜市场弄了一大堆羊肉、牛肉、鱿鱼等东西,回到家,上厨房将其切成片状,抓了些油和盐喂好。 五点整,我对着楼上喊道:“妈,月娥,下来吃饭吧,爸,您也别看了。” 不多时,我们一家四口就坐在了别墅外的藤椅上,不过邹月娥非说这里位置不好,末了,在我妈的提议下,我们又搬着椅子在石桥上坐下,看看四周,蓝天碧水,嗯,果然还是桥头比较有情调。 放上黑乎乎的炭,费了好半天劲儿点着,我才把一块块羊肉片铺到上面。 眼角,突然看见邹月娥不知从哪变出来一只小二锅头,拧开盖子就要往嘴里灌,我这个气呀,怕爸妈数落她,于是先一个发话道:“怎么又喝?找打呢?放下!”换在我俩独处的时候,我自然不敢用这种口气和邹姨说话,但出于保护她的目的,我必须先下手为强,免得爸妈开腔,那样的话,邹月娥就被动了。 可让我郁闷得要死的是,老妈居然瞪我一眼:“今天高兴,喝点酒怕什么,瞧把你厉害的,打?你要打谁呀?说出来我听听?啊?” 我忙赔笑道:“没有,说着玩的。” 邹月娥就吃吃地笑,还很气人地当着我面咕噜咕噜喝了口酒。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她,心说看我晚上怎么拾掇你的,呃,不过想到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在床上折腾我,心中又悲愤起来,暗地里在邹月娥的高跟鞋上踩了一脚,这小妖精,想气死我啊? “还有酒吗?”老妈兴致勃勃道:“今儿个我也喝点。” 老爸点头道:“嗯,是得喝点。” 邹月娥苦笑着把手里的小酒瓶微微一转:“就装了一瓶出来,可能不够,要不我去买?” 我伸手摸出钥匙,起身道:“不用,车里有,我刚出门时买了几盒茅台,我去拿。”那酒是我偷偷给邹月娥买的,本打算等爸妈不在时再给她喝,谁想还真派上了用场。 等从宝马后备箱里取出茅台回到那边,就听我妈笑骂道:“刚还咋咋呼呼不让月娥喝酒,要打要杀的,呵,咋的,这酒就是偷偷给她留的吧?你倒是真向着你媳妇。”她脸上倒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情。 那边,邹月娥裹着丝袜的小脚已是离开了高跟鞋,悄悄伸进我的裤腿里,大脚趾在我袜子上挠了挠,似乎在表示感谢。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倒好酒,“……来,爸妈,我敬您俩一杯。” 酒一杯一杯入了口,肉一片一片下了肚。 忽地,就在我酒足饭饱的当口,老妈不知怎么的,突然肩膀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 我和邹月娥都吓了一跳,“妈,你咋了?” 我爸拿手扒拉了老妈一把,“不能喝就别喝,都挺高兴的,你哭个什么劲儿!” “老娘愿意哭!你管得着吗!”老妈抹着眼泪恶狠狠地瞪瞪老爸,又吸吸鼻子呜呜哭着。 我火急火燎地跑过去,忙用袖口给她擦着眼泪:“哎呀,妈,你这是干嘛呀,谁欺负您了,您告诉我,我跟她算账去。” “妈是高兴,是高……兴。”老妈抹抹眼泪,哭道:“我儿子……有本事了,成家立业了,呜呜,以后也……不用我再操心了,月娥……”她紧紧拉住了邹月娥的手,听她叫了声妈后,老妈抽着鼻子把我和邹姨的手搭在了一起,“……我今天就把小靖……交给你了,你比我儿子岁数大,比他……懂事,以后,呜呜……你多照顾着他,他这孩子……有时候挺懂事,可有……时候也特别倔,呜呜……你凡事……让着点他……顺着点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我听得有些感触,眼圈也不由得红了红,不过细细一想,我又直翻白眼,心说不对啊,您这话明明应该是丈母娘对女婿说的啊,把女儿交给女婿,并且让女婿照顾女儿,我了个去,怎么到您这儿反过来了?把我交给邹姨?还让她照顾我?呃,虽说事情确实是这样,可您也给我留几分面子行不? 邹月娥给我妈擦着眼泪,一张俏容难得露出几分正色:“爸,妈,您放心吧,我既然嫁了小靖,就肯定一心一意地对他,如果我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和爸多提醒我,我一定改。” 老妈默默拍着儿媳妇的手,“……好……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35章【众女齐聚】 次日清晨。 别墅二层右侧的一个卧室内。胸口越来越憋得慌,总感觉有些喘不过来气,脸一白,我从梦中惊醒了,大口大口吸着屋里的空气,迷迷糊糊地低头一看,只见我不知何时已经出溜儿到了床中央,不仅脑后没有枕头的踪迹,胸前更是被一条肉呼呼的大腿压了住,我一呼气,撇嘴把那条死沉死沉的美腿挪开,自被窝中坐起来。 这妖精,想压死我呀? 此时的邹月娥穿着一件暗黑色蕾丝边的真丝吊带睡裙,裙摆兜着她丰腴的美臀,肩头的一只吊带也滑落下去,半垂在胳膊肘附近。许是我的动作弄醒了她,邹姨睫毛儿颤了颤,幽幽转醒,打着哈欠眯眼看我一下,“好外甥,早。”说罢,芊芊细指在白花花的大腿上摸了把,摆出了一个很诱人的姿势。 我咽咽吐沫,瞪她一眼:“别闹,都七点了,赶紧起。” 邹月娥呵呵一笑,抿抿嘴,用粉嘟嘟的小舌头在唇角上微微舔了舔。 那红彤彤似烧着火一般的嘴唇看得我脸上一热,“……嘴还疼吗?”可能是买房子的事儿让邹月娥很高兴,昨晚上,她竟弄出了好几个花样给我,想起她趴在我腿上的狐狸精模样,我心头就止不住地烧火一般。 “你说呢?”邹月娥笑眯眯地用食指摸摸嘴巴,“呵呵,都老夫老妻了,还脸红个啥?” 我没好气地瞥瞥她:“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没脸没皮呐?” 实在抵御不住这妖精的诱惑,我一别脑袋,匆匆从被窝里爬出来,穿好衣服进了卧室的卫生间,等刷牙洗漱过后,我走出屋,也不看正在穿衣服的邹姨,而是直接往新买的台式电脑前面一坐,开机上网,进了网上银行查询账余额,结果,让我喜不自禁的是,春羽拍卖的三千零四十三万已然到帐了,这是刨去手续费的余款。 关掉电脑,我对着黑乎乎的显示器长出一口气。 记忆里,最近北京没什么能捡漏的东西了,不过过些日子,却有几个价值极大的玩意儿等着我去淘换,很多都在外地,看样子是该提前准备一下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书包取出本书,从用书签卡主的五六个页面上死记硬背着,虽然离几个“宝贝”现世的时间还早的很,但早准备一些总是没错的。 七点四十分左右,楼下老妈喊我。 我下了楼,爸妈和邹月娥正围坐在小餐厅前吃早点,面包,香肠,火腿,黄油片,都是我昨天买来存进冰箱里的。坐下后,我往嘴里塞了个夹香肠的面包片,重重咬了一大口,“爸,妈,昨儿睡得舒服不?” 老妈嗯了一声:“床挺软,屋里也有厕所,比平房舒服多了。” 我笑道:“等您俩退了休,咱们一家子都搬过来住,到时候再卖辆车,您和我爸学学开车,以后去哪玩都方便。” 老妈一个劲地摇头:“不是有车了么,别瞎买了,我跟你爸都多大岁数了,还开什么车?” 举着筷子的老爸也道:“是啊,别乱花钱了,你买了房子,手头也不富裕了,留着那点钱以后办婚礼吧。” 我道:“什么时候?” 老妈看看邹月娥,“等我跟亲家联系联系再说,选个好日子。” 桌子底下,邹月娥的小脚轻轻蹭了蹭我的小腿,我会意地拍拍她,道:“要我说,尽快办了吧,再拖就过年了,等那时谁谁都忙着,没腾不出工夫呢,早点的好,您说呢?”既然领了结婚证,我对办不办婚礼也觉得无所谓了,但是邹月娥和邹奶奶却很看重这个,毕竟是她们村里的习俗,好像没办婚礼就没结婚似的。 老妈瞥我一眼:“你以为婚礼是说办就办的呐?不提前准备了?事儿多着呢。” 我不明白:“不就发点请柬,请顿饭吃,还能有啥事儿?” 老妈道:“你不懂,别管了,这事儿我跟亲家张罗,争取年前操办了。”吃了两口火腿,老妈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一眨眼间,抬头看看我俩:“对了,昨儿晚上我跟你爸商量了商量,你现在也挣钱了,也能养活家了,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 两抹红霞飞上我的脸蛋,咳嗽了咳嗽,我尴尬道:“我刚多大呀,不急。” 老妈瞪瞪我:“你是不急,可人家月娥多大了?哼,净想着自己!” 我翻着白眼道:“晕,上回是您和我爸说等我毕了业再谈孩子的事儿吧?咋现在反倒埋怨起我了?” “上回是上回,现在我改主意了,不行啊?”老妈跟我从不讲啥道理。 “咳咳,没说不行,只是,只是……”我一来觉得挺不好意思,二来呢,以为孩子的事儿离我还很远。 谁知邹月娥却笑吟吟地说话了:“妈,我没意见。” 老妈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等你们有了孩子,该忙你们的就忙你们的,我跟你爸给你俩看孩子,不用你们操心。” 得,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就把孩子订了,根本不征求我的意见。 我这个气闷啊,一连吃了四五片面包,弄得肚子胀呼呼的。 铃铃铃,邹月娥的手机响了,她拿起电话看了看,眉头微微一皱,接起来道:“喂……嗯,是我……谁来了?晏婉如……哦,知道了……好,你让小惠亲自陪着……对,带晏老师去三楼贵宾室……她说要做什么美容了么……嗯……好,这个事你跟一下,我马上到……大概俩小时吧……钱?不收她的钱,那是我老公的干姐姐……好,总之你让那帮孩子上点儿心……嗯,挂了。” 见她收起手机,老妈兴奋道:“晏老师也知道你们美容院了?” 邹月娥一点头,笑着看我一眼:“前几天她就来过一回,是小靖跟她提过的吧,爸,妈,我得亲自过去陪一下,晏老师的知名度很高,如果她能时不时地来一趟,对咱家的生意很有好处。” 老爸点头道:“去忙你的吧。” 老妈道:“正好,给我和你爸也一起接回去,明天上班了,今儿得回家。” 我道:“月娥,你晚上回来不?”好不容易等到周末跟她聚聚,当然不想她走。 邹月娥拉住我的手,笑道:“你要是舍不得我,我就回来。” 老妈咳咳一声。老爸也看我们一眼。 我一呃,红着脸踢了她一脚,低声道:“说什么呢,爱回来不回来,稀罕你呀?”我真服了她的厚脸皮,当着我爸我妈的面儿呢,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我脸皮可薄的很,私底下还好说,可爸妈都在,情啊爱啊的话我可说不出口。 幸好老妈发话了:“月娥,忙完了就回别墅吧。” “呵呵,行。”邹月娥在我手心里挠了一爪子。 八点钟,邹姨从车库取了车,载着爸妈回前门了。我把他们送到门口后,折身回了来,一边嘀嘀咕咕着一边回到卧室温习着古玩知识,大概早上九点半,我实在觉得无聊了,就伸了个懒腰,下楼去了对面的运动室。 钱再重要,也换不来一个好身体。 我跟跑步机上锻炼了二十分钟,满头大汗地走下来,又举起两个哑铃上下活动起来,最后,才百无聊赖地打开cd机,放了曲刘德华的老歌,一个人打起台球,咚,铛,一杆杆地消磨着时间。 下午的时候,放在cd机上的手机亮了,许是音乐太大,我没听到铃声响。 走过去,把cd音量调小了些,我接起电话道:“喂?” “老公,我。”那头除了邹月娥的声儿外,还有几个女人的嗓音。 那声老公叫得我心里一颤,柔声道:“怎么了?别告诉我你不回来了?” “呵呵,没有,是想让你晚上多准备点菜,嗯,大概六七个人的吧。” 我一怔:“……哦,你要带朋友回家吧?没问题,我去买菜。” “其实你都认识的,好了,不多说了,我们待会儿就到,正开车呢,挂了吧。” 在北京,邹月娥几乎没什么朋友,又说我认识,想来是裴老板和其他几个美容院的同行吧,我也没多想,考虑到不能给邹姨丢了面子,就赶忙回屋换了身西服,才步行去附近超市买了些蔬菜瓜果之类的东西,回家跟厨房忙活起来。看她的意思,是想跟家里吃的,虽说我厨艺不高吧,但最起码也比邹月娥的手艺好一些。 三点左右,一辆宝马缓缓使劲了别墅,我从窗户上看了眼,让我意外的是,后面还跟着辆奥迪,而且是奥迪a8。 咦,这不是晏婉如的车吗?她也来了? 匆匆洗了洗手,我打开客厅门迎了过去,结果,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人——是蒋妍! 她也看见了我,嗖地一下从车库的侧门钻了出来:“我靠!你新家也太牛叉了!” 我瞪着眼珠子不可思议道:“你怎么来了?” “我咋不能来?倒是你,搬了新家居然也不告诉我。”蒋妍惊叹地仰头望着四周和泳池:“啊,连游泳池都有,太狠了,不行不行,这边哪有卖泳衣的地方,我得游泳!”她蹲在泳池前,把手伸进冰凉的水面搅和了搅和,“……太漂亮了也。” 在我愣神儿的当口,车库里又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妍妍,别瞎闹,大冬天的游什么泳?”说话的正是蒋妍的小姨席蔓莎,她的后面,是晏婉如袁雅珍,邹月娥则走在最后面,笑呵呵地看着我们。 我了个去!怎么我喜欢的几个人全都过来了? 我当时就惊了,眨巴眨巴眼睛,都忘了说话。 席蔓莎的视线在我身上停顿了仅半秒钟,脸就下意识地红了红,“……邹姐非拉着我和妍妍过来,打扰了。” “房子真不错。”晏婉如走上来挽住席蔓莎的手,俩人看上去很熟悉的样子:“比我家可强多了,呵呵,小靖,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我啊了一嗓子,侧身道:“快请快请。”见袁雅珍面无表情地对我点点头,我忙叫了声姐,随后询问的目光投向邹月娥,她也没跟我解释,与袁雅珍手挽手地走进屋,擦肩而过时,邹姨给了我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我一惊,脑门有点见汗。 进屋后,邹月娥把大家让到沙发上,并将我早准备好的水果递过去,“妍妍,蔓莎,晏姐,袁姐,你们有的是我老公的姐姐,有的是我老公的同学和老师,大家都不是外人,就别客气了,来,吃点水果。” 晏婉如露出一丝苦笑:“我也叫你一声月娥吧,不过我可不敢托大,那声晏姐可担不起。” “你是我老公的姐姐,我自然也随着了。”邹月娥呵呵笑道:“……要不这样,我叫你婉如,行不?”这里面,袁雅珍岁数自然最大,邹月娥其次,席蔓莎和晏婉如似乎年岁差不多,妍妍最小。 “好,还是叫婉如顺耳。” 解决完跟晏婉如的称呼,只听席蔓莎道:“邹姐,你也别叫我席老师了,我跟婉如同岁,是高中同学,你也叫我蔓莎得了。” 晏婉如笑道:“是啊,蔓莎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当时高二换座位的时候,我俩是前后桌,直到高三才分开的,呵呵,真没想到,蔓莎现在竟然是小靖的老师,这或许就是缘分吧?”我一愣,高中同学?呃,记得上回跟晏婉如家时晏姐说过认识北信科大的一个老师和校长,难道她说的老师就是席蔓莎? 席蔓莎道:“我也没想到顾靖还认识你呢。” 邹月娥笑孜孜道:“那好,咱们也不管谁大谁小了,都用名字称呼吧,亲近。” 蒋妍也不见外道:“我靠,那我咋称呼你们?邹姨?晏姨?袁姨?呃?这个不太好啊,我跟镜子可是好哥们儿,嗯,小姨,干脆我也叫大家姐得了,你没意见吧?” 席蔓莎白了她一眼:“满嘴的脏话,到哪都改不了,让人笑话。” “不在乎那个。”邹月娥乐呵呵道:“想怎么叫都行,不就一个称呼嘛。” 一瞬间,我有点明白这些人为啥会聚在一起了。 蒋妍是席蔓莎的外甥女,是邹月娥老公的同学,晏婉如是席蔓莎的高中同学,是邹月娥老公的干姐姐,席蔓莎是邹姨老公的班主任,袁雅珍是晏婉如以前的嫂子,也是邹月娥老公的干姐姐,而邹月娥是我爱人,这…… 我了个靠! 这也太乱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乱! 听着她们的对话,我渐渐明白了一些。原来早上晏婉如想去西单做个头发,结果那家店里她熟悉的发型师今天休息没上班,于是乎,晏婉如就想到了邹姨的美容院,过来做头发了,正好也想和袁雅珍聊聊天。而另一边,蒋妍不知怎么的看见我给席蔓莎的美容卡,便死活拉着她小姨一起来美容院玩玩,结果大家一见面,居然都认识,而且还全和我扯上了关系,聊着聊着,话题自然若有若无地围绕着我,后来邹姨就把我搬新家的事儿跟她们说了,邀请大家一起过来看看。 望着说说笑笑的五个女人,我偷偷擦了把虚汗,很是坐立不安。 “老公,怎么不说话?”邹月娥眯眼看看我:“大家正说你呢。” 我回过神来:“啊,哦,听着呢,咳咳,听着呢。”本来邹姨这声老公叫得没啥问题,平常有朋友或同事在的时候,她显然不会叫我“外甥”,只会用“老公”和“小靖”的称呼,但今天,当这声“老公”叫出来后,我明显感觉有几道目光嗖地一下扎在了我脸上。有蒋妍的,有晏婉如的,有袁雅珍的,有席蔓莎的,而且她们各自的眼神里,还分别夹杂着不同的色彩,闪闪烁烁,复复杂杂。 不过仅一个眨眼的工夫,几道让我发毛的视线就快速离开了,大家又相谈甚欢地聊在一起。 我发现,几人的关系很微妙。 本以为袁雅珍和晏婉如的关系很近,可让我纳闷的是,仅仅几个星期的相处,袁姐竟和邹月娥越走越亲了,俩人手挽着手,几乎形影不离,甚至,以袁雅珍那冷淡性格,竟也时不时地和邹姨说上几句女人家的话题。 而另一边的席蔓莎和晏婉如关系也非同一般,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似的,看来晏姐说她俩是最好的朋友,并不是什么场面话,而真是如此。 邹月娥那圆滑的性子,注定了不会冷落在场其他人,她一边和袁姐聊着,一边也跟晏婉如和席蔓莎天南海北地一通胡扯。 蒋妍应该也见过晏婉如几次,跟袁雅珍似乎也在很久以前有过一次照面,加上她自来熟的乐天性格,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了。 呃,反倒是我被彻底抛弃了,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聊了一下我,末了,完全进入了她们女人的话题里,对此,我根本插不上话。 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我非但没有任何欣喜的念头,反而想着是不是该找个借口躲一躲? 汗,这么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36章【要低调】 厨房里。 油烟漫天,鼓鼓囊囊地填满了整个厨房,灰蒙蒙的几乎连人影都看不到了。我失神了片刻,才猛然想起来,捂着鼻子和嘴巴咳嗽了几声,憋着气,我飞快一抬手,嗒地一下打开油烟机,并将厨房侧窗户也统统推出去,做完这些,我一低头,手里不停扒拉着铁锅里红彤彤的大虾,很是有点心不在焉。 吱呀,厨房门开了。 好像是蒋妍进了屋:“……咳咳……咳咳,我靠,怎这么大烟,油烟机坏了?” 我汗了一下:“刚刚忘了开,呃,先关门,别让烟跑客厅里。” “呼,呛死我了!”蒋妍拿袖口掩着口鼻大大咧咧地走到我身边:“我跟外头也没事儿,进来给你搭把手吧,咋样,够哥们儿吧,嘻嘻,说,还差什么没弄,我虽然不怎么会做饭,但洗菜还是没问题的,黄瓜要洗不?西红柿呢?”做饭的工作是我主动包揽下来的,主要是客厅太过危险,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我用铲子在锅里扒了扒:“不用,我下午就都洗好菜了,你出去看会儿电视吧。” “……哦,那好。”蒋妍刚一转身,刚走两步,脚步却又是一停,拉着门把手支支吾吾地一回头:“……那个……镜子啊……咳咳……你跟……你跟你妻子的感情……是不是……呃……是不是不太……不太好呀……你们……你们准备……准备离婚了是么?” 我一怔,隐约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怎么说呢,呃,凑凑合合,马马虎虎吧。” “那……那是啥意思?”蒋妍躲躲闪闪道:“……你……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我一摸鼻子,苦笑道:“我就你喜欢你,行了吧?” 蒋妍啊了一声,红着脸蛋拧开门:“没事了,我,我走了。” 我暗自一拍脑门,惭愧不已,我跟邹姨的关系当然很好,更不会有什么离婚的念头,但这些话显然不能跟妍妍说,不然怎么解释我结了婚还要勾搭妍妍的事情?难道告诉她我想三妻四妾?那人家还不弄死我!还没赚够几亿资产之前,只能先含含糊糊地糊弄过去了,以后找机会试探吧,现在可不能暴露呢。 翻了翻锅,撒上了些调料,我刚把锅盖盖上,身侧的门又开了,侧头一看,进来的是晏婉如。 “……行,挺香的,没想到你手艺还不错。” 我道:“得了,跟你和袁姐比起来,我厨艺差远了,等待会儿熟了,你们别嫌难吃就行。” 晏婉如呵呵一笑,用手指头捏了捏我脸蛋:“你啊,就谦虚吧,嗯,用不用帮忙?” “没事,你去歇着吧,等饭好了我叫你们。”我道。 “都歇老半天了,出去也没什么事干,对了。”晏婉如瞅瞅我的眼睛,“当初你把你老婆夸得天花乱坠的,什么人间少有啊,什么漂亮得不行啊,呵呵,我当时还不信,可这个星期一见,姐算是长见识了,我想,如果传说中的狐狸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就应该是你爱人这般模样吧,祸国殃民哟。” 我哼哈答了两声,心说你们五个人一个比一个祸国殃民,谁也别说谁。 “开盖吧,该出锅了。”晏婉如提醒地指了指铁锅,话音一转,又回到了邹月娥的话题上,“……人漂亮,精明,事业心强,呵呵,真不知道你怎么把这么好的女人骗到手的,小靖,我可告诉你,你好好对月娥,小心思别胡想乱想,不然让月娥知道了,看人家不一脚把你踹死的,懂姐的意思不?” 我眨眨眼睛:“……不懂。” “小色胚!你就装傻充愣吧!”晏婉如没好气地敲了我脑门一下子:“我不管你们感情出没出现危机,你少给我在外面胡搞,警告你哦,你要是让月娥知道你喜欢我的事儿,看姐不打烂你小屁股的,信不。” 我呃了一下:“……那我偷偷喜欢你。” 晏婉如脸一红,瞪瞪我,一把掐住我的手臂狠狠一拧:“小流氓!早晚被你给气死!”我故作疼痛万分地龇牙咧嘴,她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捏住我鼻子道:“装的还挺像,姐使劲儿了吗?瞧你那傻样儿!就会变着法地气我!” “汗,我哪气你了?”我无语道:“我看你挺高兴的啊?” 晏婉如脖子根一热,凶巴巴地唬起脸:“我这是高兴吗?是吗?懒得理你,姐回屋了。” 我一笑,哦一声:“叫她们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厨房门关上前,就听晏婉如在外面道:“准备吃饭……” 我回过身把煤气关掉,将油闷大虾从锅里盛到盘中,端着盘子放到鼻尖闻了闻,我满意地一点头,把菜放好,打着了煤气灶的火苗,又往锅里倒了点油,把其他几个菜码一股脑丢进去。 吱呀,开门声响起,是袁雅珍进来了,“……我端菜。” 我一指桌上:“行,虾熟了。” “嗯。”她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板,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到我跟前后,伸手想拿案板上的油闷大虾,但手一顿,又收了回来,看着我的脸皱皱眉,接着,抬起手,用食指擦了擦我的右脸脸颊处,带下来一片一毫米左右的小绿色菜叶,“怎么都弄脸上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切菜时没注意,对了,小龙最近怎么样?” 袁雅珍不冷不热地一点头:“……没事。” “一直上学,也没抽时间看他,不过等过节吧,上回答应带他去游乐场玩的。” 袁雅珍嗯了一声,许是在等我把另一道菜炒好一起端走,她暂时定在了原地没动窝,沉默了几秒钟后,袁雅珍侧着脑袋突然看了我一眼,直直盯着我眼睛瞅了半分钟,末了,才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不明所以道:“什么?想什么?” 袁雅珍不咸不淡地挽住我的手,“我和爱人,你不准备从中选择一个?” 我有点冒汗,我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前一阵,我虽然跟她接过吻,但却从没与她讨论过感情上的问题,更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我,现在一听这话,我顿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考虑良久,我揉揉太阳穴咳嗽了一声:“……姐,我喜欢你,至于其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袁雅珍一嗯:“……我知道了。” 汗,你知道啥了? 蓦地,外面有脚步声越来越近,袁雅珍手一松,放开了我的手臂。 进来的是席蔓莎,她看看我们,先是对袁雅珍笑着点点头,才看向我道:“小靖,米饭锅在哪儿?我来盛饭。”袁雅珍也不言声,端着一个菜盘子慢吞吞地挪步出了厨房,顺手把门关上了。 我一指门旁:“地上呢,就那儿。” 席蔓莎应了一声,弯腰从橱柜里拿出碗筷,旋即打开电饭锅盖,一勺一勺地往碗里盛饭,忽地,抬头朝厨房门那边看了看,见门关着,席蔓莎背对着我道:“月娥挺不错的,我很少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小靖,你听老师一句劝,别……”她张张嘴,后脖子明显有点红彤彤的,“……别打……别打我的歪主意。”最后的一句话,声音跟蚊子似的,微不可闻。 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下,事到如今,想解释上次的误会恐怕也解释不清楚了。 “嗯是什么……什么意思……答应了?”席蔓莎羞红着脸蛋偷偷瞥了我一眼:“你明知道……明知道我有心脏病的……你又……又结婚了……所以……嗯……懂吧……嗯……算老师求求你了……行不行?” 我不禁撇撇嘴:“跟你有没有心脏病有什么关系?” “你说呢?先天性心脏病有遗传的。”席蔓莎自卑地叹了叹气,忽然,又抬起头,“顾靖,你……你真……真喜欢老师啊?” 我一犹豫,还是淡淡点点头。 席蔓莎脸蛋登时涨红起来,“……你……你能不能……能不能不喜欢我……咱们不行!”见我不言不语地用铲子炒菜,她急忙吓唬我道:“小靖……你……你不明白的,我还有……还有好多病呢,心脏病只是一种,我胃也不好,三天两头的疼,肝也不行,有时睡觉能给疼醒了,还有肺,经常喘不过来气,还有……还有……嗯,总之很多病的,我肯定活不过三十岁。” 我瞪瞪她:“什么三十岁不三十岁的,别瞎说!” “真的,我活不了几年了,所以你别打……别打老师的主意了,行不?”席蔓莎语气中带着几丝懦弱,带着几丝恳求。 我越听越好笑,其实我前些天曾旁敲侧击地问过蒋妍,席老师确实身体不好,许多慢性病缠身,但却绝没有她自己说的这般差,再者说了,这个年头,谁没有个小灾小病的?胃病是很正常的,只是那个先天性心脏病不好医治而已。 我不为所动,默不作声地把下一道菜盛进盘子里。 见状,席蔓莎瞅瞅我,气得轻轻一跺脚,“……我……我不跟你说了……你要……你要喜欢就喜欢吧……反正老师不会喜欢你的……”刚走到厨房门口打开门,席蔓莎想了想,又把门关上,一回头,羞赧欲绝道:“顾靖……那你……那你喜欢老师的事儿……可不能……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你爱人和妍妍那边……” 我眨巴眨巴眼睛,轻轻一点头。 席蔓莎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最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一动不动。 准备关火的我余光察觉了那道干巴巴的视线,侧头望了过去:“……呃,怎么了?” “啊,没什么。”席蔓莎匆忙避开我的目光,抱着米饭碗恍恍惚惚地出了厨房,也不知脑袋里在想什么。 十分钟后,用隔断划出的小餐厅内。 大家纷纷落座,唯独让出了主座,邹月娥的意思是让晏婉如和袁雅珍坐主位,她们一个年纪最长,一个身份最高,但袁雅珍和晏婉如却不答应,死活非让我坐,席蔓莎也说他们是客,主位当然得归我和邹月娥,推托不下后,我也就不矫情了,慢慢坐过去,招呼大家吃菜。 下午购物时,我已经准备得很是妥当了,酒水也好,瓜果也罢,家里都很齐备。 “咱们先喝一杯。”邹月娥弯腰举着酒瓶子给晏婉如和袁雅珍桌前的杯子里倒上了红酒,又给席蔓莎和蒋妍拿了盒橙汁,打开盖子倒好,最后,才是给她自己和我弄了两杯昨天喝剩下的茅台,“……来,我和小靖敬大家一杯,不过喝这杯酒之前我得先提一个条件,大家今天不许客气,呵呵,谁要是拘束了,我就把谁灌醉,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大家就笑,举杯干了一口。 邹姨是个很健谈的人,似乎肚子里总有数不尽的话题似的,随便抛出一个都能跟人聊个好半天,让饭桌上的气氛一直非常融洽。不过,融洽的仅仅是她们几个女人,我则奉行了低调低调再低调的原则,除了“吃菜啊”“干杯”“尝尝这个”等没有营养的话语外,其他的一概闭口不言,生怕祸从口出,甚至,我连眼神都不和几人对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半低着头紧巴巴地盯着饭碗的。 吃到尽兴的时候,蒋妍也换上了酒杯,不顾席蔓莎的反对,自己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 邹月娥笑盈盈道:“咱们红酒的红酒,白酒的白酒,就蔓莎是果汁了,不喝点?” 晏婉如一叹气:“她心脏不太好,滴酒不沾的,唉,蔓莎,你最近身体……算了,不说这个了。”一杯红酒下了肚,晏姐脸上有些微红,她许是知道席蔓莎不想谈心脏病的事儿,忙是换了个话茬,“……呼,嗓子都有点哑了,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 邹月娥抿了口酒,赞同道:“是啊,我也好久没像今天聊得这么痛快了,我看啊,咱们以后得多聚聚。” 闻言,我眼角轻轻跳了几下。 “这当然好了。”晏婉如笑道:“改天等咱们几个都休息,去外地玩一圈呗。” 蒋妍立刻感兴趣道:“去哪去哪?” “再商量吧,你们说呢?”晏婉如看着她们。 蒋妍一拍胸脯:“我没问题,随时都有时间。” 邹月娥道:“袁姐,蔓莎?” 席蔓莎犹豫了片刻,微微一点头。袁雅珍也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来,喝酒。”邹月娥举起杯子。 晏婉如呵呵一笑,陪她喝了一杯后,道:“早听小靖说你酒量好,看来他不是跟我吹牛啊。” 邹月娥妩媚的大眼珠子白了我一眸子,笑道:“又跟人揭我老底,婉如,他没说我别的坏话吧?” 晏婉如笑着看看我:“他啊,总跟我面前夸你呢,说你特别特别漂亮,特别特别聪明,还特别特别……” “得了得了,再说我可脸红了。”邹月娥笑眯眯地挽住我的手:“跟你们几位面前,我哪敢自称漂亮呀,挺多当得起一个‘五官端正’而已,再说聪明,我还聪明呐?不怕你几位笑话,我是一看见数字就晕头转向,有时候,拿着计算器都能算错了数,呵呵,可能是高中时压力太大,给我弄出心理障碍了。” 蒋妍眼睛一亮,叫道:“我靠,邹姐,我可找到同胞了,咱俩一样,我也是一看见数学题就头疼,你说那帮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干嘛弄出一个‘数学’来啊,除了加减乘除法,我都不明白这学问有个啥用!” 席蔓莎瞥瞥蒋妍:“数学是基础,很多科目都能用到。” 蒋妍嘻嘻一笑:“别说我,小姨,我可从晏姐那里听说了哦,你高中时的数学成绩是全班倒数第三的。” 席蔓莎脸一热,柔柔地横了晏婉如一眼,“我,我学的是文科。” 晏婉如笑道:“你小姨其他科目可是出类拔萃的,不然也考不是师范大学了。” “瞧瞧,你们都比我强吧。”邹月娥勾勾嘴角:“就我,连个大专都没上了,早早就出来打工了,那段日子,唉,你别提了。” 惜字如金的袁雅珍淡淡道:“你现在过得不是挺好?” 席蔓莎点头道:“是啊,像这种别墅,妍妍她爸也不见得能买得起呢。” 邹月娥瞳孔中泛起一丝幸福的暖意,下意识地捏住我的手,“车也好,房也好,我现在的所有东西,都是小靖给我的。”不知是不是她喝多了,说着说着,邹月娥有点动情地叹了口气:“我妈说的对,我邹月娥糊涂了一辈子,唯独只做对了一件事。” 我把她酒杯抓了过来:“……你喝多了,这点给我吧。” 邹月娥一笑:“好,听我老公的,不喝了。” 晏婉如瞧了瞧我俩:“……真羡慕你们,来,咱们想想该去哪玩吧,江南?会不会太远?北戴河?会不会太土?其实就北京附近的几个度假村也不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37章【朱顶紫罗袍】 星期一,早,七点五分。 厨房里的我拿专门切熟食的刀切碎了几块咸菜疙瘩,手指头往刀身上一抹,将咸菜装进小碟子中,放下刀,伸手抓过调料柜里的一个油乎乎的塑料小瓶,朝盘中点上几滴香油,旋即一手捏着咸菜,一手端着粥锅,小心翼翼地出了厨房,放到餐厅桌上,拿起碗勺盛了两碗香喷喷的大米粥,把其中一碗推到了正在剥鸡蛋的邹月娥面前,“……知道你爱喝小米粥,不过昨天的剩饭没吃饭,扔了怪可惜的。” 邹月娥将剥好的鸡蛋往我粥里一仍,眯眼一笑:“只要是我外甥做的,邹姨都爱吃。” 我心里甜甜的,咬了口鸡蛋嚼了嚼,“邹姨,反正咱爸咱妈也不怎么管了,嗯,我今天干脆也不上学了,白天出去办点事儿,怎么着,你晚上回不回别墅?要是回来的话,我尽量六点之前到家,给你做饭?” 邹月娥一想,“再看吧,两天没去美容院了,不知道有多少事等着呢。” 我轻轻一点头,“好,那我下午给你打电话,不行的话我回前门住,一样。” 吃完早餐,我没让邹月娥把车留下,也没搭她的顺风车,而是转头回了我俩的卧室,从电脑桌上抓过一本介绍观赏鱼的书,又匆匆翻了两遍,强行把它们记在脑子里。这两天,无论上网也好,休息时间也罢,我都埋头在介绍金鱼的书籍、论坛里,疯狂吸收着知识,不过毕竟跟古玩是完全两个类别,猛然一接触,还真有点迷迷糊糊的,摸不着门道,心里没底的情况下,导致我对过些日子的赚钱计划没什么太大把握。 所谓理论不如实践,所以,今天我准备小小的试探一把,为过几天的外地之行打打底。 七点四十分左右,我背上书包,把几本观赏鱼资料往包里一仍,出了别墅打了出租。 “师傅,麻烦您,朝阳公园。” “好咧。”司机踩下了油门。 观赏鱼只是指那些具有观赏价值的有鲜艳色彩或奇特形状的鱼类。它们分布在世界各地,品种不下数千种。它们有的生活在淡水中,有的生活在海水中,有的来自温带地区,有的来自热带地区。它们有的以色彩绚丽而著称,有的以形状怪异而称奇,有的以稀少名贵而闻名。在世界观赏鱼市场中,它们通常由三大品系组成,即温带淡水观赏鱼、热带淡水观赏鱼和热带海水观赏鱼。 金鱼,是其中一种比较特别的品种,很大众,也很小众。 大众点的金鱼,满大街都是,随便走到哪都能买到,一两块钱一条的有之,五六块钱一条的有之,便宜极了。而小众的金鱼则大都稀有的很,颜色、外观、品种不错的金鱼,达到百万以上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差距之大,可想而知。 在我前世的记忆里,大概一俩月以后,朝阳公园会举办一期中国金鱼锦鲤大赛,这种全国性质的金鱼比赛好像还是第一届,以前从没大规模召开过,只是各个地方地区组织过几次小规模的赛事而已。这次的金鱼锦鲤大赛共分为两组,金鱼组和锦鲤组,而我一个喜欢养金鱼的赵叔,恰恰参加了金鱼组的比赛。 赵叔是我们家的邻居,前面老街坊,我跟他儿子关系一直还行,谈不上特别要好,但至少见面能聊上几句,记得那天我是刚从学校回来,在胡同口碰见了赵叔和他儿子,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俩要去朝阳公园参加比赛,我对花花草草鱼鱼虫虫的也挺感兴趣,于是乎,就和他们一起去了,想开开眼界,见见世面。 我记得很清楚,赵叔的那条花花绿绿的金鱼,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但是,也认识了不少晋级最后一轮比赛的男男女女,甚至他们中的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手里金鱼的价值,纯粹是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态拿着金鱼参赛的,其中,有北京的,有武汉的,我和赵叔当初跟他们聊过天,知道不少东西,我现在要去找的那个人,就是经常跟朝阳公园散步遛弯的一个中年妇女,具体叫什么我倒是记不得了,反正她跟我同姓,也姓顾。 朝阳公园外。 我看看表,感觉时间有点晚了,也不知那顾阿姨会遛弯到几点,得抓紧一些了。 火急火燎地踏进公园大门,我左右一望,先选择了左边的路,加快步伐顺着蜿蜒的小路往里走,不多时,一个被草丛树荫围住的凉亭下面,我看到了几个揉着核桃的老头在那儿聊天,定定神,我过去问道:“大爷,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您知道有个姓顾的阿姨在哪遛弯吗?” 一个老头狐疑道:“姓顾?长什么样?” 我比划了比划:“大概比我矮一头吧,有点胖,小眼睛,对了,她喜欢养鱼。” 另一个白胡子老头突然道:“哦,你说小顾啊,我认识,怎么,你找她干嘛?”既然顾阿姨天天在这儿活动,肯定会有几个熟人,看来果然没错。 我立刻道:“想找顾阿姨看看鱼,您知道她现在跟哪儿吗?” 白胡子老头点点头,用揉着核桃的手往西北方向指了指:“早上来时我跟门口碰见过她,她应该没回家呢,喏,你顺着那边的小湖往东走,她要是出公园,一般就走这条路,要是路上没碰见的话,你就去小广场南边的小卖部找她,那小卖部老板是她表妹,小顾一般都在那边溜。” “大爷,谢谢您了。”我一掉头,顺着大爷所指的方向走去。 画面很静,碧波荡漾,走在其侧,心中不知不觉地静了下来。 约莫十五分钟后,我已是到了湖岸的金头,再顺着走的话,就要拐到另一边了,一抬头,前面不远处应该就是大爷说的小广场,我一看,随即找到了那个小卖部,可还没等我过去,余光一扫,我突然愣了愣,就在我身侧五六米外的一个长椅上,一个中年妇女正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鼻子里似乎在哼哼着一首八十年代的老歌。女人胖乎乎的,小眼睛透着一股精明狡猾,可不就是我要找的顾阿姨吗? 我深吸一口气,迈前两步道:“请问,您是顾阿姨吧?” 那胖胖的妇女闻言一怔,上下看看我:“……我是,你哪位?”一俩月后我俩才有过一次照面,现在的她当然不认识我。 我往椅子上一坐,开门见山道:“是这样,我也常跟这边遛弯,见过您几次,我听人说您好像喜欢养鱼?我对这方面也特别感兴趣,不过一直不太懂,看了很多书,查了很多资料也总是入不了门,就想找您取取经。” 顾阿姨哦了一声,不是很热情道:“你想问哪方面的,淡水鱼还是海水鱼?” 我道:“金鱼。” “金鱼?”顾阿姨眨眨眼:“金鱼跟其他观赏鱼不太一样,我也是上半年的时候瞎养了几只,谈不上有什么经验,你要是问其他热带鱼,我倒是能给你支支招儿。”她当然不太懂金鱼,否则那次她杀入决赛后的表情,就不会那么震惊了。 我也不着急,随口问了几个热带鱼的养殖问题。 她对海水鱼看来很懂行,唧唧喳喳地给我解释了一遍。 大约聊了十几分钟后,我一沉吟,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您真是行家,有了您的指点,我下回买鱼时心里也有谱了,不然,我连什么鱼好什么鱼坏都不清楚呢,呃,对了顾阿姨,我能去您家看看鱼吗?” 顾阿姨眉头一蹙:“干嘛?” 我道:“您家鱼那么多,肯定有我喜欢的,要是方便的话,我想买几条,您看?” 顾阿姨爱答不理道:“你去观赏鱼市场买呗,那儿的种类多了。” 我知道她这人精明,就道:“我不是怕上当么,便宜点贵点的无所谓,主要是我不太懂,怕买回来一条假的或者病的回去。”见她有些犹豫地看着我,我忙道:“您放心,要是有我中意的,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价格。” 顾阿姨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本是不情愿的脸色露出笑容:“好吧,那现在走?” “行,听您的。” 她家就住在朝阳公园附近的一个住宅小区里。 一进屋,我就有点发懵,她家的大客厅和左手边一个开着门的卧室内,竟然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鱼缸,屋里海腥味十足,我真怀疑这种环境下怎么住人。我正对面的一个鱼缸,是一种叫红绿灯的色彩斑斓的鱼,不贵,很便宜的那种,不过斜侧方的几个缸,却让我心惊肉跳了一下,里面居然全是七星刀鱼、古代战船、鸭嘴兽.这些霸气十足的大家伙。 顾阿姨有些得意:“怎么样?还算可以吧?” 我点头道:“确实漂亮,可您养了这么多鱼,住着不方便吧?” 顾阿姨一指对门:“这个房子是专门养鱼的,我和我老公平时不住这儿,住对门202。”汗,原来人家把这层的两个房全买了,怪不得呢。顾阿姨道:“……所有鱼都在这儿呢,你随便看看吧,不敢说比鱼市上那些品种好,但保证没灾没病,你买回去以后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养,肯定没问题。” 我想起了什么,又问:“这些鱼都卖吗?” “当然不,有些鱼可是有钱都难买到的,绝对不卖。”顾阿姨指着那边鱼缸道:“七星刀鱼、古代战船、鸭嘴兽,这仨你就别想了,看其他的吧。”换鱼,买卖,配种,这种观赏鱼爱好者的私下交流其实很平常,估计我也不是第一个来她家买鱼的人。 我没急哄哄的暴露此行目的,而是在一个缸里瞧了瞧:“这鱼是什么?怎么卖?” 顾阿姨看看那边,眼皮一动,“金龙鱼,本来也是不卖的,不过你想要的话,给三千吧。”我当然知道它是金龙鱼,这也是屋里我最了解的一种鱼,之所以装成不认识,主要是想试探一下价格,她也真是有点狮子大开口了,这只金龙品相不算很好,顶多也就八九百到头了,看来她以为我一点也不懂,拿我当冤大头了。 我也没在意,看了一会儿后,道:“怎么没见您说的金鱼?” “那个啊,在屋里呢,金鱼离不开阳光,不过客厅采光不好,就放卧室了。”顾阿姨领着我进了旁边的小卧室,窗户底下,一抹阳光直直照射在一个木头大盆里,盆里裹着塑料布,周围好有几个不知道是何作用的小物件,盆里,七八条个头不小的金鱼正甩着尾巴游来游去,有白红相间的,有黄白红三色的,很是漂亮。 我吸了口气,蹲在木盆前面,低头细细看着。 因为相隔了太久的原因,我不太记得当初顾阿姨拿的哪一条参赛了,但经过这两天的知识填补,我一看就认出了其中两条,下一刻,心脏不争气地怦怦跳了起来,怎么也恢复不了平静。 朱顶紫罗袍! 那一对儿鱼包括尾鳍的全身均呈浓紫色,头部肉瘤色泽鲜红艳丽,红紫两色相嵌极为美妙。可贵的是,眼、鼻膜和嘴均呈黑色,正面酷似天真活泼的娃娃面孔,所以,又被取名为“娃娃鱼”,非常稀少,极其名贵。该“朱顶紫罗袍”从发现至今已有数十年之久,至今仍被誉为世界最珍稀的品种。 能当得这个称谓,价值自然不菲。 我深呼吸了几次,再看了眼其他几条红红绿绿的金鱼,却都不怎么认识,好像跟鱼市上买的那些平常品种差不了多少,想来也不会超过百元的。正当我考虑着如何开口时,只听站在我身后的顾阿姨道:“看上哪条了?” 我点点下面那条朱顶紫罗袍,“这紫不拉唧的鱼怎么卖?” “你说紫珍珠啊?”顾阿姨精明地眨眨眼,“……这是变异品种,可有点贵。” 紫珍珠?变异种?我心里一乐,嘴上顺着她说道:“这珍珠鱼倒是挺漂亮的,得值几百吧?”我当然知道这不是紫珍珠,珍珠鱼和朱顶紫罗袍光从外型上就差远了,只是名字里有一个字的相同而已。 “几百可拿不下来。”顾阿姨快速摇摇头:“这鱼是我老公从一朋友家里收来的,买时就花了两千多呢,嗯,你要是真有心要的话,这一对儿阿姨也不赚你钱了,你给两千五完事儿。” 我一琢磨,根本也就没砍价:“好,两千五就两千五,不过,您能不能把养金鱼的方法告诉我?” 顾阿姨嘿嘿一笑:“这自然没问题,但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不知道对不对。” 我忙拿出一个本子来,“那您说,我记一下。” 许是那对儿“紫珍珠”卖了个好价钱,顾阿姨心情不错,“好,首先水质要清洁,溶氧充足,每天保持4毫克升以上,天天投喂活饲料,加喂瓢莎,瓢莎中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和微量元素,是金鱼生长发育所必需的,再来就是阳光……”听着她的话,我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现金市场上优秀的金鱼,大都是后天培育出来的,什么时候喂食,什么时候供氧,什么时候晒太阳,都跟金鱼能不能长好有很大关系,越是珍贵的金鱼,身体越娇气,稍一个不好就可能划伤生病,烂尾烂鳍,所以一条价值不菲的贵族金鱼,是极难培育的,方方面面都要留一万个小心。 既然顾阿姨能把这对儿朱顶紫罗袍养到现在还没有破坏金鱼的整体观赏性,那其培育方法自然有一定道理,这可不是上上网查查资料就能找到的,所以我必须要记好的,不然还没等鱼卖出去就先染了病烂了尾,那谁还来买啊? “……好了,就这么多,记下了?”顾阿姨道。 “记好了,多谢。”我合上笔记本,将其装进书包里放好,又死乞白赖地跟她交流了一会儿养鱼经验后,见她脸色有了不耐烦之意,我才摸出钱包给了她两千五百块钱,“……您帮我捞一下吧,用塑料袋装行吗?” “只要不长时间装就行,回家赶紧打氧。”顾阿姨笑容满面地接过钱来点了点,“……嗯,正好,等我给你捞鱼。” 我站在后面,看着她边哼着小曲边晃着渔网,心里舒了一口气。 有了她说的培育方法,只要照做,我相信无论朱顶紫罗袍也好,其他金鱼也罢,都能把“身材”保持一段时间,有了这点工夫,我就可以尽快找卖家脱手了。 直到现在,我心里才算真正有了底,对过些日子的外地之行也有了很大把握。 当初的全国金鱼大赛上,除了顾阿姨以外,我可还认识了好几个不懂行的参赛者呢,如果能把他们手里的优良品种都收过来,这笔钱,相信绝对会庞大到一个可怕的地步,那可不是一条两条鱼的事儿,而是上百条跟朱顶紫罗袍相同品级的贵族金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38章【天价金鱼】 当天下午。 下了出租车,我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一个塑料水袋,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到前门四合院门口,伸腿踢开油漆木门,门没锁,爸妈和邹月娥都去上班了,院里只有那对儿卖鞋的温州夫妻在晒盒子,我跟她们点头打了招呼,没聊两句,就折身去了自己的小屋,把朱顶紫罗袍放在写字台上,旋即翻箱倒柜起来。 不多时,一个小木盆、几个小渔网和一个加热棒被我翻腾了出来。 洗了洗,把木盆装好水,我蹲在院里的太阳地下面,用手指头试了试水温,随后把装着朱顶紫罗袍的水袋整个放入木盆里泡着。其实袋子里和盆里的水温差不太多,但为了保险,我还是选择了最稳妥了办法,毕竟,那是大名鼎鼎的朱顶紫罗袍,不是几块钱的小破金鱼。 适应水温,捞鱼,投放食饵,控制温度,打氧气,按照顾阿姨教给我的办法摆弄着,半个小时后,两条朱顶紫罗袍已是在水中活蹦乱跳了,观察了一会儿,也没见两条金鱼在陌生环境下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我这才松了口气,拔掉那个从我家鱼缸里拆下来的供养设备,我抱着木盆回了屋,拉开窗帘,将其放到太阳底下。 看看墙上的挂表,两点十分了。 中午我就没来得及吃饭,现在一闲下来,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忙去院中央的水池子前洗洗手,我简单从冰箱里拿出一碗不知道剩了多长时间的米饭,闻了闻,嗯,没馊,便到厨房打碎了两个鸡蛋,抄出了一碗鸡蛋炒米饭填饱了肚子。 铃铃铃。手机响了。 我打了个饱嗝,往小屋床上一靠:“……喂?” “是我,好外甥,在哪呢?”是邹月娥娇媚蛊惑的嗓音:“忙完了没?” 我道:“完事儿了,刚回了前门,怎么着,你晚上几点到家?” “呵呵,今天可能不回去吃饭了,刚跟婉如和袁姐他们约了约,大家打算跟王府井吃点小吃,然后上新东方看看衣服鞋子之类的,嗯,妍妍好像也去,她要来的话,肯定会拉着蔓莎,所以,我就跟你知会一声,对了,爸妈刚来电话,说晚上去你姥姥家吃饭,也得晚点回去。”她们五个又聚一起了? 我呃了一声:“你们才认识多久啊,咋关系这么好了?” 电话那头的邹姨吃吃地笑:“这就叫一见如故嘛,不行?” 我道:“不是不行,只是……哎呀,没事了没事了,那你晚上别太晚回来啊,我等你。” “嗯,我这边还有点忙,先挂线了。” 放下手机,我哭笑不得地对着窗户拍了拍脑门,心里乱糟糟了片刻,又强压下急躁的情绪,呼出口气,暂时不去瞎想了,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对儿朱顶紫罗袍上,俩金鱼虽看上去没什么大事,但还需要观察一会儿,以免出现意外。 约莫六点钟左右。 两条朱顶紫罗袍仍活蹦乱跳的,没有出现什么让我措手不及的变化。 我满意地点点头,往电脑桌上一靠,摸出手机开始翻着电话本,准备联络买家,在去陕西省之前把朱顶紫罗袍尽快卖掉。一来,我想摸索摸索这类高档金鱼的市场价值,二来是我不准离开多少天呢,没人照顾它们了。 我先给腰子打了一个,再个舅舅打了一个,直到联系了五六个亲朋好友,也没人认识什么懂金鱼的行家,更别说肯花钱买鱼的人了,不得已,我只能再次麻烦了晏婉如,她人面广,应该没问题。 “喂,晏姐,我顾靖。” “哦,你稍等一下,我听不太清楚。”她那头乱哄哄的,不少人在说话,隐约还能听见老北京的吆喝声,看来是在小吃街吃饭呢,几秒钟后,晏婉如低低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来:“给我打什么电话呀,你老婆刚才就在我旁边呢,也不知她看没看见来显,真是的。” 我汗了一下:“我知道你们一起逛王府井呢,我有正事。” 晏婉如没好气道:“呼,早说啊,什么事儿?” 我道:“我收了两条不错的金鱼,想卖了,你认识这方面的人吗?帮我联系一下?” “金鱼?这我还真不是很懂,你去花鸟鱼虫市场看看呗,那儿不是收鱼吗?” “我这金鱼品种不错,他们那儿估计不收,而且吧,我也怕卖亏了,具体这鱼值多少钱,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哦,这样啊,那你等电话吧,我倒是认识一个北京金鱼协会的副会长,他家里养了不少鱼,虽然不知道看不看的上你那金鱼,但帮着估个价儿还是没问题的,我跟他说说,等会儿让老曹给你手机打电话,你们再自己联系。” “行,那多谢了。” 大概等了五六分钟,手机上蹦出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应该就是晏婉如说的老曹了。 “喂,你是顾靖吧?”那是个中年人的声音。 我道:“对,曹会长您好,晏姐跟您说了?是这样,我有两条鱼实在拿不准价格,想请您估个价,给您添麻烦了。” “小伙子别客气,咱们约个时间?” “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 “嗯,明后天我可能要去外地办点事儿,要不就今天晚上吧,等我吃晚饭就过去,你家住哪儿?我过去找你。” “别,那怎么好意思,我去您家吧。” “呵呵,没关系,金鱼娇气着呢,你拿着跑来跑去,兴许让它落了病,告诉我地址吧。” 我知道人家纯粹是看晏婉如的面子,连连道谢后,把住址给了他。 放下手机,天已经黑蒙蒙的了,既然爸妈和邹姨都不回家吃饭,我就下了点面条,又凑合了一顿饭,随即回到小屋,眼巴巴地盯着朱顶紫罗袍发呆,那深紫色的身段让我越看越喜欢。 七点四十左右,院门一响,脚步声渐渐接近。 我起身走过去推门一看,是爸妈回来了,老妈看到我,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回的家?” “下午。”我笑呵呵地指着屋里:“买了两条鱼,您俩看看?” “什么鱼?”我妈不高兴地皱皱眉:“又瞎花钱!” 我不以为意地侧开身子让爸妈进来,“也没多少钱,两条才两千五,呵呵,这可是朱顶紫罗袍,不是一般的金鱼,咋样?漂亮吧?” “漂亮个屁!”老妈一听两千五,一下就瞪起了眼睛:“破鱼是金子做的啊!两千五?你怎么跟个傻帽似的!老娘前几天还跟菜市场门口看见有卖金鱼的呢,最贵的一条才十块钱!小一点的五毛钱就能拿下!你个傻帽儿!” 我无语地翻翻白眼:“这鱼跟你看见的那种不一样。” 老妈低头瞅了瞅木盆里的金鱼,气道:“不就是紫一点么,有啥不一样的?”说罢,老妈还拿脚踢了踢盆,顿时,两条紫色金鱼受了惊吓,吱溜吱溜地在水里乱钻起来,“嘿,还挺欢实的。”老妈乐了。 “你干嘛呀!别踢!”我都服了她了,急乎乎地把老妈拽到一边,随后蹲到盆前面柔声道:“乖……不怕……不怕……没事儿了啊……没事儿了……对……乖……”见鱼儿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我回头瞪瞪老妈:“您别瞎闹,这鱼金贵着呢。” “金贵个屁!”老妈轻轻踢了我屁股一脚:“我看你就是没事闲的了!” “爸,妈,怎么了?”院里,邹月娥的声音徐徐飘进屋,随着高跟鞋嗒嗒落地,不过片刻,邹姨妖娆的身段出现在了门口,她双颊微红,眼睛里泛着一股妩媚的风韵,满身的酒气止不住地扑面而来。 老爸皱皱眉:“……又喝这么多?几两?” 邹月娥笑眯眯地把包放到床上,“不到一斤。” 老妈砸了一下嘴巴:“你爸酒量才二两三两,你一下弄掉一斤?少喝点行不行?这酒有什么好?” 我忙提她解释:“月娥有应酬,想不喝也不行。” 老妈哦了一声,脸色稍缓道:“我先说好,你们要是打算要孩子,月娥,你提前半年得把酒戒了,不然影响孩子健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 邹月娥点点头:“知道了妈。” 我想起一桩事,突然道:“对了,趁着您几位都在,有个事,嗯,我过两天准备去趟西安,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呢,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五六天吧。”这是我早都计划好的,只要朱顶紫罗袍能顺利卖出去,我就动身出发。 老妈脸色不太好看:“大老远的,你不好好上学跑陕西省干嘛去?” 我道:“当然为了赚钱了,不满世界转转,哪有钱自己送上门的,您放心吧,学校那边没问题,保准考试及格,耽误不了什么。” 老妈哼了一声:“你现在翅膀硬了,我也懒得管你。” 邹月娥抿着嘴巴喝了口茶水,挽着我妈的手跟她一起坐到床上,“西安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道:“没去过,不太清楚,怎么了?” 邹月娥看看我,把杯子放下,“我跟袁姐她们正商量着这周末去哪旅旅游呢,婉如和蔓莎她们也同意了,嗯,西安要是不错,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呗,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放心。” 老爸点头道:“你们结伴一块去吧,踏实点,路上也有个照应。” 我想也不想地摆摆手道:“别,咱们各走各的吧,你们是旅游,我是办事,不一路,再说了,我没准明后天就出发了,等不到周末的。”五个大美女伴随左右虽然是件很美妙的事儿,但那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就足以让我望而却步了。 邹月娥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吧,到时候我和她们再商量商量。” 老妈看着我道:“你到底上西安办什么事?又是古玩?” “不是。”我指了指地上的木盆,“准备收点金鱼,顺利的话就在当地卖了,不顺的话,就拉回北京来再说。” 老妈眼珠子一瞪:“你怎么又想起鼓捣这破鱼了?这一条能值几块钱?你不是跟晏老师学的古玩吗?多弄点元青花啥的收回来啊!不比破鱼强啊?”她一口一个破鱼,听得我这个郁闷啊。 闻言,邹月娥噗嗤一笑,翘起二郎腿,“妈,元青花世界上也没有几件,小靖上回能弄来,就已经是撞了大运了,哪那么容易?呵呵,他喜欢玩鱼就让他玩呗,没准也是条发财的路子呢。” 老妈瞅了儿媳妇一眼:“……你倒是向着他。” 老爸一指木盆:“这紫鱼真值两千五?” “两千五?”邹月娥愣愣:“……这么贵?金鱼不是挺便宜的吗?怎么比热带鱼还贵?” 老妈哼哼唧唧道:“问你老公吧,他可把那破鱼当个宝贝呢,老娘踢一脚他都不干,还跟我瞪眼睛呢!” 我呃了一嗓子:“我一上午的劳动成果就被您几位给否了?这鱼可是我磨破了嘴皮子才跟人家那里收来的,也亏得那阿姨不懂行,不然,换个稍微弄点金鱼的人,别说两千五了,两万五也不可能卖我,你们不懂。” 老妈瞥瞥我:“吹,往大了吹。” 邹月娥也很不以为然,蹲在盆前拖着下巴往里瞧了瞧:“除了颜色紫一点,脑袋肥一点,身材长一点,没看出有什么特别啊?”我了个去,这还不够啊?你还要怎么特别?它要真长了三头六臂,那还是金鱼吗?那是妖精! 吱呀,院门发出一声清响,接着,有个男人说话:“……这是顾靖家吧?” 我脸上一喜,跟爸妈说了句这是北京金鱼协会副会长,然后马上起身迎了出去:“曹会长,您好,让您大老远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来,您快进屋喝杯茶。”关于如何给高档金鱼估价的问题,我还准备好好请教他呢,所以态度异常客气。 曹会长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寸头,看上去挺精神的。 我爸妈和邹月娥这时也从小屋里走出来,纷纷和他打招呼,而后,因为小屋地方实在有点寒酸,不适合接客,所以我们几人都去了我妈的屋里,邹月娥很自觉地抓了把家里最好的茶叶,沏了壶茶,给他倒了一杯。 “我自己来吧。”曹会长推托了一下,最后还是扶着杯子让邹月娥倒了水,片刻后,他笑道:“我跟婉如是忘年交,都不是外人,别客气了。” 老妈瞪我一眼,对曹会长道:“这孩子也真是,其实他就买了两条破鱼,回家以后就得瑟得跟什么似的,以为捡了宝了,你看这事儿闹的,还麻烦你跑一趟。” 我郁闷道:“妈,你能不能别老破鱼破鱼的?” 曹会长呵呵一笑:“其实鱼不在贵贱,关键看对不对你胃口,对了,鱼在哪呢?我看看?” 老妈道:“在小屋呢,就那俩鱼,这傻小子花了两千五呢。” 曹会长道:“哟,不便宜啊。” “可不是吗。”老妈悻悻地瞥了我一眸子:“这钱,能买多少斤鲤鱼呢,够咱家吃一年的了。” 我看都不看我妈一眼,先迈出一步,带着曹会长出了屋。 曹会长随口道:“从哪买来的?鱼市上?” 我答道:“不是,跟人家里收来的。”后面,爸妈和邹月娥也缓步跟了上来。 推开小屋门,我一侧身,指指地上插着电热棒的木盆:“就这两条。” 曹会长点点头,走近了一些,低头往盆里一看,蓦地,嘴角淡淡的笑容骤然凝结,他脸上一惊,不可思议地脱口道:“朱顶紫罗袍!?”曹会长表情有点发懵,眨巴眨巴眼睛,他精神一振地弯腰蹲了下去,反反复复地盯着俩鱼看,末了,深深吸了口冷气:“真是朱顶紫罗袍,还是极品的!” 老妈凑了过来:“这破鱼很有名?” 曹会长脚下一晃,险些没站稳,过了片刻,他苦笑着回过头来:“大姐,这可不是什么破鱼,朱顶紫罗袍,尤其是极品的朱顶紫罗袍,那可是被誉为世界最珍稀的品种,在金鱼市场上,这都是一等一的贵族鱼。” 邹月娥略有些不置信道:“您是说,我老公那两千五没买亏?” “才两千五?那是捡了大便宜了!”曹会长略显激动地看我一眼:“小伙子,这鱼卖我吧,你放心,价钱上肯定让你满意,呼,我再看看,再看看。”他一下子好像年轻了几岁,围着木盆看来看去,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好”。 老妈和邹月娥楞巴巴地对视一眼,末了,老妈说话了:“曹会长,这紫什么袍的鱼值多少钱?” 曹会长自言自语道:“嗯,眼睛没问题,尾也好,色也纯,多少钱?”他想了想,“……普通的朱顶紫罗袍几万十几万的都有,还要具体看鱼的品行,这对儿极品的朱顶紫罗袍,嗯,凑个整,一百万吧。” “一百万!?”不仅爸妈和邹月娥,连我都吓了一跳! 西安之行,我的目标是收上百条朱顶紫罗袍同品级的金鱼的,仅仅两只就一百万,那一百条得多少钱? 我都不敢想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39章【红姐啊红姐】 第二天清早。 天还没亮我便忍着困意从床上坐起来,看看表,刚五点多钟,我也没叫醒邹月娥,去院中央香椿树底下用凉水洗了洗脸,呼,精神顿时一阵,于是我回到小屋,把台灯挪了挪,尽量不让光线照醒邹姨,旋即翻开那个做完跟曹会长嘴里记下的笔记本,反复阅读了几遍,希望能尽快背下来。曹会长教导的如何给金鱼估价对我极其重要,必须在去西安之前掌握透彻。 六点多钟的时候,我总算背得滚瓜乱熟了,于是跟邹姨去到北屋吃早餐。 席间,我道:“爸,妈,我待会儿就去西安,月娥,宝马我开走了啊,你这两天上班辛苦点,打车吧。” 老妈精神头不错,嗯了一声:“路上注意安全。” 邹月娥也道:“到了西安给家里来个电话报平安。” 我答应了一声,忽然道:“对了,昨天那两条朱顶紫罗袍曹会长拿走了,说今天把钱汇到帐,妈,我给他留的是您和我爸的银行卡号,到时候这钱您俩拿着吧,想买点什么买点什么,也快年底了。” 老妈哟了一嗓子,“给我干嘛,你留着用呗,去西安收鱼也得花不少钱呢吧?” 老爸道:“嗯,我们俩钱够花,你自己存着吧。” 我道:“我这儿也还有钱呢,足够了。”我手头还剩三千万的事儿,暂时瞒着没告诉他们,主要是想等我赚够几个亿后给他们个惊喜,反正家里要房有房,要车有车,也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了。 吃过饭后,爸妈和邹月娥前后脚上班去了,我则步行到前门把车开会胡同里,下车回屋,将昨晚上差不多整体好的一些东西往后备箱里装,衣服没带多少,主要是拿了两个封口的塑料盒子和一些加热棒和供养设备,塑料盒里装了一半水,只要不急刹车,应该没有漏出来的危险。 “咦,顾靖?” 正当我伸手在后备箱里捣腾东西的时候,身后有人叫我,回头一看:“……哦,是红姐啊,你这是干嘛去?”后面正是斐小红,她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系着一条棉呼呼的围脖,黑色高跟鞋往上,就是两条裹着肉色连裤丝袜的丰满大腿了,根本没穿长裤,想来风衣里面不是热裤就是短裙吧。 斐小红嘿嘿一笑,扬了扬手里的菜篮子:“打算去和平门买菜呢,你这是要出门?” 我不禁一阵无语,买菜就买菜呗,你穿那么少干啥,而且翡翠手镯和金耳环金项链都带了一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啊?可真行,也不怕人家抢劫你,瞧把你显摆的。我心里嘀咕了一阵,嘴上道:“嗯,出趟远门,去西安走一圈。” 斐小红眨眨眼:“西安?去捡漏吗?” 我把后备箱最后整体好,碰地一合盖子:“差不多吧,办点事。” 也不知怎么的,一听这话,斐小红眼睛立马亮了,“顾靖,你小子可不地道啊,上回从河北回来后咱俩不是约好了么,有捡漏的事儿一定叫上你红姐,咋的,忘了我这茬了?”她往院子里看了看,“就你一人去吧?行了,啥也别说了,咱俩一起走。”看来上次民间寻宝现场我给她指的几个漏,让她吃到了甜头。 我一愣,“你去干嘛?我不是弄古玩去了,有别的事儿。” 斐小红显然不信,撇着嘴把菜篮子扔到我家院子里后,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一屁股上了车,“你还有什么要收拾的,赶紧,我等着你,嘿,这车可真不错,宝马7系吧?多少钱买的?老娘还没坐过这么高档的家伙呢。”滴滴,车喇叭被斐小红重重按了两下,片刻后,音乐也被她打开了。 我拍拍脑门看着车里:“你真去啊?我先说好,没三五天的我可回不来北京?” 斐小红毫不在意道:“去一个月也没问题,反正这一趟你得让我捡几个漏,不瞒你,嘿嘿嘿嘿,老娘刚跟北京买了套不错的房子,那几注彩票头奖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要是能捡几个官窑回来,老娘还得买汽车呢。”说到买了房的时候,斐小红脸上这叫一个得意啊。 爱去就去吧。 对于斐小红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我也不好意思硬把她拽下车去,反正我这趟西安之行正缺一个苦力呢,有些事情,我一个人还真不方便。想到这里,我回了趟屋,出来后,就在斐小红的要求下,开车来了前门东面的一片胡同,等她回家拿了几身衣服和一个行李箱后,我才开车上了主路。 前天下午我就选好了行车路线,我准备走京石高速(北京——石家庄),后上石太高速(石家庄——太原),再到大运高速(太原——襄汾),转上侯禹高速(襄汾——韩城),最后是西禹高速(韩城——西安),如果全称顺利的话,保持匀速120,加上中途休息、吃饭的时间,12小时以内应该可以到达西安。 嗯,有点远,不过撑一撑,一口气应该能开到。 京石高速上,车厢里的空调温度渐渐上来了,副驾驶位,哼着一首乡土气十足的歌曲的斐小红扭了扭肩膀,把外面的风衣脱下来,往后座上一仍,翘起二郎腿一颠一颠的。我这才看清,她里面穿了件艳红艳红的丝绸吊带裙,那丰腴的身材几乎全部暴露在我眼前,那两片形状极佳的肥臀,也随着车速的变化而颤啊颤,抖啊抖,在短短的红色绸缎裙上溅起一道道肉波纹。 不得不说,抛开性格上的缺陷不谈,斐小红无论脸蛋或是身材,还是很出类拔萃的。 我心头有点起火,闻着鼻尖里挤进来的浓重香水味,我用余光偷偷瞥着她的美臀。 不多久,斐小红许是发现我在偷看她了,嘿嘿笑了几声,她沾沾自喜地斜眼看看我,把翘起的二郎腿故意又往上搭了搭,裙摆一拉,肉呼呼的美腿再次从裙子里露出了些许,似乎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了,一翻白眼,目不斜视地开起车。 这还没走几公里呢,我就开始后悔带她一块出来了,而且随着越走越远,这个念头越发地无法抑制了起来。 中午一点半左右,我们过了太原到达清徐地界,和红姐商量了片刻,就开车下高速吃饭,从高速到清徐城内才1公里不到,直走不到一公里路的左边有间牛肉馆,又干净味道也好而且还便宜,我们俩人20元左右吃得饱饱的,比在高速休息站吃得舒服多了,高速里那破自助餐还要20一人呢,而且太难吃。 我结了帐后,和斐小红推门出了牛肉馆。 旁边正好有家不算很大的小卖部,斐小红装模作样地拿出钱包来翻了翻,一看我:“渴了,我去买瓶矿泉水,你那儿有零钱吗?给我两块。”说罢,还把钱包翻给我看,示意里面全是一百元的大票,没零钱,可是,方才她拿出来的一刻,我分明看到钱包的另一个夹层里露出过一张五元钱的紫色小角。 我气得要死,一摸兜口,扔过两块钱给她,还千万富翁呢,一块钱也至于啊?你也忒抠门了!要不是我俩之前有点交情,我真恨不得把她一个人扔清徐,开车自己走! 那头,透过挡风玻璃看见斐小红正哼小曲扭着屁股迈着模特步往这边走,路两边的几个男的纷纷把目光投向她,见状,斐小红更来劲了,短短十几米的路,她半分钟才走到,上了车,扔过一瓶水给我。 我懒得理她,一打方向盘,原路返回。 路上,斐小红伸手把音乐关掉,自言自语地抱怨道:“这边物价低,房子也没多少钱,唉,北京的房可真贵,六七千的地方都是远郊,想要跟市中心置办一套,每米最起码得三、四万呢。”她余光瞅瞅我,见我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思,她又道:“我那三居室足足花了我好几百万,真贵啊。”说是抱怨,其实就是跟我臭显摆呢。 我偏偏不理她这茬儿,自顾开着车。 可斐小红说起来没完,“喂,顾靖,你是说我该怎么装修?是木地板好还是瓷砖的好?” 我恨得牙痒痒,干脆从兜里摸出手机,单手扶着方向盘,嗒嗒按了几下手机键盘,调出了一个图片文件夹,点开里面的一张图,将电话递给她:“这是我新家,你往下翻吧,屋里屋外都照了照片,你看看这装修能不能给你啥启发。” 斐小红怔怔:“……呦喝,你也买房子了,几居室啊?” 我随口道:“别墅。” “别墅!?”斐小红顿时一惊,抓过手机来往下翻了翻图片:“真是别墅?还带游泳池的?啊!怎么还有舞厅?”她看我的眼神明显有点丝变化,“这真是你买的房?加上装修,花了多少钱?” 我道:“一千多万吧。” 斐小红不可思议地盯着我:“一千多万?我的天!你小子这么有钱呐?” 见她一下就老实了,也不再显摆什么了,我心中不禁有点小得意,翻出钱包来,再次打击了她一把,“买房也是为了结婚,喏,这是我爱人照片,怎么样?”这是在别墅时让我妈给我和邹月娥再游泳池前拍的照片。 斐小红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真的假的?她是你老婆?这么漂亮?” 我一嗯,“她跟王府井开了家美容院,以后要是去的话,给你打折。” 斐小红一下不说话了,两个多小时以后,就在我以为她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不会跟我再得瑟了的时候,斐小红突然一转头,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上的冰种翡翠手镯,“顾靖,嘿嘿,你说这镯子现在能值多少钱了?”显然,我严重低估了红姐没心没肺的程度,强忍着要一脚把她踹下车的冲动,我攥紧方向盘,径直往前开。 下午,韩城的路标渐渐出现在眼前。 我一拐弯,从前面下了高速,直接往位于陕西省东部的韩城市区驶去。 斐小红愣了愣:“不是去西安吗?你往哪开呢?傻了吧?” 我道:“先去一趟韩城,有点事要办,没什么问题的话,过会儿再往西安开。”我不能不先去韩城,因为如果没从韩城那户人家里得到准确的地址,我根本不知道西安那人住在哪里,要是真没头没脑地瞎找,得找到何年何月啊?再说了,住在韩城的那家人,也有几条不错的金鱼,我当然不想放过。 进市区,沿着中心街的马路慢吞吞地开着车,我四顾在街边寻找着,“……红姐,你也帮我注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一家魏打头的饭店,应该叫‘魏什么饭庄’或者‘魏什么饭店’,魏后面那个字我记不太清楚了。”相隔了半年之久,我能记住这么多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当然,我也并不能保证这份记忆就绝对正确。 找了许久,也没看到一家首字是魏的饭馆。 不得已,我和斐小红分别下车,跟附近的居民和路人打听了一下。末了,从一个老大妈嘴里得知,再远点的地方她不知道,但这三条街里根本没有首字是魏的饭馆,倒是西北一个拐角的丁字路口前,有个叫许魏饭庄的地方。 我一呆,许魏饭庄,这名字有点熟,应该是这里了。 开车寻了过去,果然,刚到丁字路口就看到了那家饭庄,正好也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就和红姐进了里面,随便要了几道家常菜,可能是斐小红之前车上听说我很有钱,她居然很气人地把我点的菜让服务员取消了,换了几道“松鼠桂鱼”之类的不便宜的菜。 这点小钱对现在的我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可我受不了这个气啊! 瞪了她一眼,我对服务员道:“你们老板在吗?我找他有点事儿。” 服务员狐疑的眨眨眼,把菜单一合,“……您请稍等,我去后面看看。” 不多时,一俩月后曾跟我有过几面之缘的魏老板从后面的休息室里走出来,见服务员指指我的方向,走到我跟前的他奇怪道:“你是?”他四十多岁,脑袋大脖子粗,头发有点秃。 “您好。”我站起来和他握握手:“我叫顾靖,您可能不知道我,嗯,我跟石爷爷见过几次,总听他说起您。”这是纯粹瞎掰了,石爷爷前阵子刚去世,我在后世的那场金鱼大赛上,只见过石爷爷的后人,那人是和魏老板一起上的北京参赛,聊天中,我也明白魏老板和石爷爷关系很好。 魏老板恍然大悟道:“你认识石叔啊,那快坐,坐下说。” 有了石爷爷这层关系,谈话进行的很顺利,我没起这次的来意,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饭店的经营,美容院那边的事儿我虽然不闻不问,但邹月娥每次喝多了都在床上跟我时不时地抱怨那么一两句,所以我对一些生意上的事儿也有一点点了解。 斐小红没加入我们的谈话,她嘿笑着飞快夹着菜,一口口往嘴里塞。 眼角瞥瞥她,我很是有点丢人,道:“魏叔叔,听说您这儿有几条不错的金鱼,我能看看吗?” 魏老板想也没想地点点头:“跟我上后面吧,那鱼也是当初石叔送我的。” 我转头对红姐道:“我去一趟,这就回来。” 斐小红不耐烦地摆摆手,快速吃着那条松鼠桂鱼:“去吧去吧。”那鱼眼看就被她吃完了。 撑死你!我暗暗诅咒了她一把,跟着魏老板来到了后面的休息室。 一进屋,一个水族箱顿时跃入眼帘,底下是石头沙子和稀稀落落的水草,走近看了看,几条小鱼在水中摇头摆尾,看上去都是很不错的金鱼品种,不过,不知是石爷爷没告诉魏老板养鱼的方法还是什么其他原因,魏老板竟然还在里面养了两条清道夫,甚至,金鱼是不适合在水族箱里养的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 细细一看,果然,其中有两只鱼身子有些“歪”了,体型不太匀称。 唉,可惜了,想来当初这鱼应该也是不错的身段,但因为没有保养好,现在的价值却大大降低了。 我又瞧了瞧另两条体型还算保持良好的金鱼,指指它们:“……这两条您卖吗?” 魏老板急忙摇头:“那可卖不了。” 我想了想,“我是真挺喜欢这对儿的,要不,我给您五千?”这对儿金鱼虽比不上朱顶紫罗袍值钱,但十几万也总是有的。 魏老板一愣:“五千?这鱼这么值钱?不过,这是石叔送我的,多少钱我也没打算卖。”见我还要说什么,他摇头道:“小伙子,真卖不了,你要是想要,去石叔家看看吧,我记得他养了好几盆这种样式的金鱼呢。” 无奈,我只能放弃了购买的心思,转而旁敲侧击起石爷爷家的地址。 水族箱里的这对儿鱼对我来说没有太大意义,我这次来陕西,主要就是奔着石爷爷家去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40章【咬死你!】 晚。 从魏老板那里拿到了石爷爷家确切住址的我去加油站打满了油,逐而与斐小红一起继续上高速赶路,直到九点十分左右才进西安市,找了一家规格还算不错的宾馆,停好车,进去开房间。这家宾馆的普通间床太小,倒是商务间的床是那种双人的大床,只比标准间贵出一点钱,衡量之下,我便开了两间商务间。当然,住宾馆的钱自然是我掏的,想要从红姐那个守财奴里榨出钱来,那无疑是做梦。 我拿了2116的房卡,她拿了2118的房卡,俩屋左右挨着。 “小靖啊,时候还早呢,咱俩去古玩市场溜达一圈呀。”斐小红兴致勃勃。 我很不客气道:“你到底懂不懂行儿?哪儿有大黑天买古玩的?光线不足的情况,很多瓷器玉器的东西根本看不实在,假的能让你看成真的,真的能让你看成假的,再说,这都九点多了,人家古玩市场早关门了。” 斐小红撇撇嘴巴:“那啥时候去啊?” “等明天我办完正事儿再说。”我开了屋门,“我先睡觉了,你也早睡吧。”只见斐小红老大不情愿地瞥了我一眸子,动着嘴唇嘟嘟囔囔地转过身,进了2118房,虽不清楚她嘴里嘀咕着什么,反正肯定没说我好话。 我强忍住踹她屁股一脚的冲动,关门进屋,把东西啥的往桌上一扔,随即将自己扔到软软呼呼的大床上,使劲儿伸了个懒腰,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现在无论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很是疲惫。 跟床上休息了十分钟,我突然想起件事,当初金鱼大赛的几个不懂行的人,其中两个我是根本找不到了,不但忘了他们的名字和姓氏,工作单位和所在省市也记不太清楚了,可有一个福建人我记得是跟一家国企上班,姓余,似乎还是个经理。于是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翻开笔记本上网查了查公司的电话,旋即拨了过去,嘟嘟嘟,都九点了,居然还真有人接电话,我喂了一声,赶快跟对方套了套话,假装是公司客户,把余经理的手机号骗了过来。 接着,我照着那个号码打了过去,并说想花大价钱买他的金鱼。 然而,和魏老板一样,余经理虽然不知道金鱼的价值,但却也没有卖掉的意思,因为那两条鱼是他老婆送他的生日礼物,意义很重,人家似乎也不缺这几万块钱,所以还没说两句呢,余经理就挂了电话。 我这个郁闷啊,他那一对儿金鱼最起码能值大几十万呢,谁想人家压根就不卖,唉,对于明天能否顺利从石爷爷家有所收获的事儿,我不禁有些忐忑了。揉着太阳穴进了浴室,我上上下下冲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钻进了被窝,准备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刚闭眼没一会儿,咚咚咚,有人敲门。 我皱皱眉,一边过去开门,一边按了下手机看了眼时间,都十点二十了,“……谁啊?” 门开,外面站着的是一身红绸缎吊带裙的斐小红,她手里拿着两个古钱币,二话不说地从我半开的门缝里挤进屋,“老娘刚才出门走了一圈,正好看路边上有一傻帽摆摊卖古玩,哈,这是他家里祖传下来的钱币,老娘砍了砍价儿,三十块钱就拿下了,快,给我鉴定鉴定,看看能值三十万不。” 我倍加无语道:“三十万?你想钱想疯了?” 宾馆的温度还是很足的,从浴室出来后我就没穿衣服,只是拿浴巾当裤子裹着,斐小红看看我,眼神在我光溜溜的上半身上瞄了瞄,嘿嘿一笑,又看向了我下半身,也不知想什么呢。 我被她看得脸上一热,瞪她一眼,折身钻回被窝里盖上被子,伸手道:“给我瞅瞅。” 斐小红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一屁股坐到我床上,把两枚钱币放到我手心,“快,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捏住其中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钱币作伪的倒是不多,关键看发行量和其他方面的因素,跟真假没什么关系,喏,你这枚就是典型的发行量极为庞大的那种,三十块钱?”我打击道:“三块钱到头了,批发价格的话还能便宜点,一两块吧。” 斐小红瞪瞪我,“你到底懂不懂啊!别给老娘胡说行不行?你再看看!” 我差点气死,把俩钱币往回一扔:“得,我不懂,别找我了,你不是认识晏婉如么?你找她鉴定去吧,我困了,睡觉!” 斐小红哎呀了一声,赶忙陪着笑脸道:“小靖啊,你不懂谁懂呀,红姐就那么一说,你看你,快,再给我鉴定鉴定另一个。” 我不理她,往床上一躺,拿后背对着她,几秒种后,肩膀被人推了推,我闭着眼睛,依旧不说话。不多久,肩头微微一重,被两只小手捏住了,随着手掌一把把地抓着,肌肉慢慢松弛了下来,别说,她按摩手艺还真不错。 身后传来斐小红嘿嘿的笑声:“先鉴定,等会儿红姐接着给你按摩。” 我脸色稍缓,等她又把我脖子和颈椎捏了几把后,我才慢悠悠地转过头,没好气地看看她,光着膀子从床上坐起来,一伸手,从她翻开的掌心里捏过另一枚钱币,拿到跟前瞧了瞧,沉默了片刻,我猛然一愣:“……我靠!” 斐小红眨眨眼睛:“咋了?” 我一侧身,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抓过来,开机上网,在百度上搜索了几下,五分钟过后,我错愕地看看红姐:“这银币是湖南省造光绪元宝七钱二分,光绪二十四年也就是1898年铸的,目前全世界存世量不足十枚。” 斐小红虎躯一震:“值多少钱?” 我用拇指摸了摸钱币表面:“你这枚品质很好,上拍的话怎么也是三十万往上了。” “三十万!”斐小红哈哈大笑一声:“我的老娘哟!三十万!哈哈哈哈!真值三十万啊!” 我拉了她一把:“你小点声儿,这是宾馆,小心人家听见了抢你的。”看着她那小人得志的表情,我顿感世道不公,就这么个好吃懒做、是钱如命、要本事没本事的家伙,运气竟好的离谱,前年中了好几注彩票头奖不说,出去溜达一下也能买来个中国十大精品银币,这叫什么事儿啊! 斐小红飞快把银币从我手里抢走,这个得瑟呀,“小靖,咋样,老娘还有点眼力吧?” 我翻翻白眼:“……对了,那人摊儿上还有钱币吗?” “没了,就这两枚。”斐小红咧嘴傻笑道:“我就说老娘天生是玩古玩的料子吧,嘿嘿。”说罢,她把银币举起来,用力在上面亲了一口,随后小心翼翼地用餐巾纸包好,收进了兜口。 我斜眼看看她,轻轻拍了拍自己肩膀,“不是说鉴定完了给我按摩么?” 斐小红装傻道:“按什么摩?老娘累了,回去睡了。” “行,你睡吧,明天咱俩各走各的,你去古玩市场别叫我了。”我一翻身,“以后有东西也别找我鉴定了,我就是个二把刀,中国文物专家多了,给个一千两千的鉴定费,人家都给你鉴定了,比我强。” 斐小红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刻挂上笑脸道:“看你说的,咱姐俩谁跟谁啊?” “别,你是你,我是我。”我指指头顶:“临走时把灯关上。” “哎呀呀,走什么啊,红姐给你按按摩。”斐小红献媚地颠颠凑到我床边,嗒嗒两下,蹬掉了脚上的高跟鞋,爬上床,将我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我也不动窝,任由她搬着我的肩膀趴在床板上,后背一凉,只感觉两只冷冰冰的小手在上面搓了搓。 哼,这还差不多。 我慵懒地眯起眼睛,俩手一弯,垫在了下巴磕底下。 平常的时候,邹月娥也时不时地会给我揉揉后背啥的,不过跟斐小红比起来却稍差了一些,因为许是邹姨太疼我,每次捏后背都不敢用太大力气,生怕捏疼了我,但斐小红不是,这家伙好像见了杀父仇人似的,捏得那叫一个狠,然而疼归疼,可却真舒坦,十几个小时的疲惫顿时有点瓦解的趋势。 “后背行了,呼,捏捏头吧。”我也不客气,翻过身来正面对着天花板。 斐小红嘀咕了一句什么,见我看她,马上递给我一个笑脸,扭着肥臀跪在床上,弯腰张开十根手指头给我掐着脑袋。从我这个角度,很清楚地看见了她红绸裙裙口的景色,短短的裙摆搭在包着丝袜的大腿上,女人味儿十足。 我强自冷静了一下,“红姐,你多大岁数了?” “干嘛?” “随便问问。” 斐小红停顿了好久,“……二十。”我了个去,你不吹牛逼能死啊?你怎不说你十八? 我知道跟她说话只定得生一肚子气,但人家毕竟是在给我做头部按摩,不找点话说不太合适,况且,我还想她多给我揉几分钟呢,“你没男朋友?我看追你的人挺多呀?咱俩第一次跟你家见面那回,不就有个……” 斐小红打断道:“他?老农民一个,土得跟个包子似的,我能看上他?切,开玩笑,老娘怎么说也是当初嘎子村的大美女,十里八乡都有老娘的名号,他一个给人月薪八百都到不了的土鳖,还想打老娘的主意?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给他脸了!”红姐的自信心已然膨胀到了一个别人望尘莫及的地步了。 我道:“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斐小红想也不想道:“起码得是个北京户口,有车有房这就不用说了,至少还得月薪过万才将就够吧,人长得也得顺我的眼,要有气魄,个儿要高,身材要结实,对了,你看过阿诺的电影吧?他那样的就行,还有啊,得要……” 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住,打住吧您。” 斐小红嘿嘿笑笑,手指头给我揉着太阳穴,“你问这个干嘛?不是看上老娘了吧?” 我险些晕倒在地,“……看上你?你没见我老婆照片么?说你俩差着十万八千里都少呢。” “是吗?”斐小红动了动大腿,有点得意地瞅瞅我:“那你老看老娘屁股干啥?” 我呃了一声,脸一红:“……谁看你了!自作多情!”平心而论,她那丰腴的身材确实挺勾人眼球的。 斐小红洋洋自得地哼起了小曲,手臂一挪,松开了我的脑袋,将被窝再往下拉拉,在我大腿上捏起来。但由于我对她有了丝情欲,自然而然起了反应,见被子被拿开了,我赶快把腿一曲。斐小红眼角一看我,动着嘴唇叨叨了一句什么,仍脸不红心不跳地给我捏着腿,笑道:“……舒服吧?” 我道:“凑凑合合。” 斐小红也不生气:“明儿个先把银币卖了,然后你指点老娘再捡了几个漏?” 我一撇嘴,偷偷瞄了眼她微微敞开的裙口,“……哪那么容易就捡漏了?你这次是运气太好,下次可不见得有这么好的事儿了,知足吧。”顿了顿,我道:“再者说了,真要跟古玩市场看见便宜的好玩意儿,我自己就捡了,干嘛留给你?谁嫌钱多啊?” 腿上的小手儿刹那间停住了,斐小红气哄哄道:“噢,费了半天劲儿,合着老娘白给你捏了?” 我指着她兜口道:“我给你省了多少钱呢?你要找人鉴定,怎么也得收个几百一千的鉴定费吧?你给我按摩按摩又不少一块肉?而且,我之前可没说让你按摩,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怎么不少一块肉?老娘白让你看了多少肉呐!” “我看什么了我?” “你说你看什么了!老娘大腿和屁股都让你看遍了!”斐小红指着我鼻子:“一句话,你明天帮不帮老娘捡漏?” 我气得够呛:“……不管!你不是有能耐吗?你自己捡去!” 斐小红呼呼一喘气,抓起一个枕头重重扔到我身上。 我一把抓住飞来的枕头,嗖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我日!你干嘛?想打架呀?” “打架怎么了?”斐小红泼妇似的瞪着我:“老娘当初跟嘎子村那会儿,打架还没输过谁呢!我怕你呀?”我懒得跟她计较,一甩枕头丢到了床上,不过却碰到了她的大腿。斐小红一下就暴了,“你敢打我?啊!老娘挠死你!”她张牙舞爪地就扑了过来。 我靠!来真的啊?我当然不会跟女人动手,飞快拿被子挡住她那十个飞舞的指甲盖:“我打你什么了我打你?别闹了!再挠我我可真急了啊?”我是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这红姐可真是一个活宝。 斐小红不听,小爪子连连挥舞:“啊!老娘长这么大还没给男的按摩过呢!这么大代价甩出去了!你居然一点回报也不给老娘!不就是让你帮着捡个漏吗?你推三阻四的啥意思啊?当老娘好欺负是不是?我跟你拼了!” 我把被子护在身前,“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呀?” 斐小红还在隔着被窝挠我:“老娘就不讲理了,你咬我啊?” “咬你就咬你!”我是真被她气坏了,把棉被往旁边一掀,顶着她的爪子嗖地一下伸出手,拦住了她的小腰,用力拉到了怀里,随后,也不管她啊啊大叫着往我胸口怎么挠,我脑袋一低,一口咬住了她厚厚的嘴唇。 斐小红惊呆了,顿了好几秒钟都没动窝,末了,她叫了一嗓子,“你丫敢咬老娘!?” 我嘴上一痛,下嘴唇被两排尖利的牙齿咬住了,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样用牙齿咬了回去,该死的,你也忒狠了! 我们相互撕咬在一起,唯一不同的是,斐小红下嘴比较狠,我却不怎么忍心用力。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我俩已经从床尾滚到了床头,并且钻进了一个被窝里。我抱着她的细腰,亲在她的脖子上,脸蛋上,嘴唇上,斐小红也把手插进我的头发里,疯狂地吻着我的眼睛和下巴磕,两条丰满的美腿环绕地缠在了我身上,死死搂着我。 不多时,我俩喘息着轻轻松开了对方。 吐出口气,我郁闷地揉揉吃痛的嘴唇,不用照镜子也清楚嘴上肯定被咬流血了,“……红姐,你也太狠了吧?” “是你先咬老娘的!”躺在我身旁的斐小红悻悻舔了舔嘴唇,侧头看看我:“喂,现在咋办?” 我咳嗽一声,“……什么咋办?” 斐小红瞪圆了眼睛道:“姓顾的,老娘初吻让你拿了,身子也让你摸了,你一句话就把老娘给打发了?” 我拍拍脑门,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打架的,咋打着打着就打到一个被窝里了?转头看看斐小红,我犹豫道:“那啥,明天先去古玩市场看看,有能捡漏的东西我一准告诉你。” “这还差不多。”斐小红没心没肺地哼了一声,一扭身:“给点被子,老娘睡觉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41章【捡大便宜了!】 第二天一早。 睡梦中的我只感觉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温泉池子里,全身上下都热乎乎的,满身大汗,过了一会儿,我眼皮微微一动,揉了揉眼睛往前看看,模模糊糊的视线中,一个妖娆丰腴的身体出现在怀里,我才发现,我居然从后面抱着斐小红的腰肢睡了一夜,前胸紧贴着她后背扭扭曲曲的红绸缎真丝吊带裙,细细滑滑的触感传遍全身,我俩腿夹着她,脑袋压着她,呼,怪不得这么热呢。 刚把腿从她胯上挪下来,斐小红鼻腔里哼哼唧唧了一声,也幽幽转醒。 我脸不自觉地热了热,搂着她的手却没有拿开,抬头望墙上一看,“……七点多了,起吗?”她身子软软绵绵的,每一寸肌肤都透着一股温润的味道,反正都抱了一夜,我也不怎么舍得放开她了,挺舒服的。 斐小红拍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吐了口气,瞥瞥我揽着她的手,眉宇间泛起一丝自得。 见她那副德行,我气就不打一处来:“问你话呢!到底起不起?” “你喊什么喊!老娘欠你的啊?”斐小红把我留在她腰上的手抓开,屁股往旁边移了移,跟我保持了一个巴掌的距离,“破手拿开,少碰我,老娘想起就起,不想起就不起,你管得着么?”昨天我俩接过吻后,她就跟我床上睡下了,连丝袜和衣服都没顾上脱,甚至手镯项链也都带在身上呢。 我瞪瞪她:“就没见过你这么招人烦的女的!” 闻言,斐小红嘿嘿笑了笑,讽刺道:“老娘招人烦?也不知昨天是谁抱着我亲了又亲的。” 我无言道:“我本来是在咬你,是你先亲的我好不好?你不亲我,我吃饱了撑的亲你干嘛?” “我呸!放你娘地屁!是你先亲的老娘!”斐小红怒道。 我耸耸肩膀:“谁亲的谁,你自己心里明白。” “明白个驴!你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老娘亲你?你以为你阿诺啊?” “我再怎么着那也比你强,呵,你以为你多能呐?又抠门又胖又难看,还成天觉得自己怎么怎么样了,跟你说,甭管你穿什么名牌,带多贵的首饰,也掩盖不了你骨子里那泼妇的气质。” “泼妇?好!老娘今天就给你泼妇一个看看!”斐小红急眼了,扒开被窝就朝我扑了过来,小爪子刷地一下挠在了我的胸口上:“姓顾的!你个王八蛋!老娘初吻让你弄没了!身子让你摸遍了!陪你睡了觉!你竟然还骂人!老娘也不活了!老娘他妈跟你同归于尽!”说话间,已是挠了我好几把。 我把手拿到身前抵挡着她犀利的爪子:“你这人有病啊?怎么动不动就挠人!” 斐小红大喊道:“你个白眼狼!老娘挠的就是你!” “哎呀,别闹了,让人听见。”我悻悻打开她抓过来的小爪子:“起床吧,我带你上古玩城转转。”我算看明白了,跟她一起相处,我早晚被她给气死,“快点,淘古玩得趁早,不然好东西都让别人先抢走了。” 听了这话,斐小红情绪才算稳定了些许,看看我,哼了一声。 我瞧她一眼,低头摸了摸胸口被挠出的几个爪子印,哭笑不得地摇摇脑袋,也不避讳她,当着她的面把浴巾解开,一件一件穿起衣服来。那边的斐小红穿好了高跟鞋后,就瞧着二郎腿往床上一坐,有一眼没一眼地往我身上扫量,小嘴巴里还怏怏嘀咕着什么,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整体好行头,我道:“我又不是肌肉男,你看我干什么?” “老娘愿意看!”斐小红轻蔑地在我身上瞄了瞄:“小胳膊儿小腿儿,连点肉都没有。” 我气道:“您肉多,抖下一块肉给人炖一炖,够人一家三口吃一年的红烧肉了。” 斐小红呼地一下站起来:“你骂老娘是猪?” 见她又要扑过来动爪子,我忙把话题岔开,引到了那枚钱币身上转移注意力,心里话讲,谁要是娶了斐小红,那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八仙宫古玩市场。 坐落于西安碑林区安仁坊八仙庵的,是中华民族道教文化发祥地之一和文物荟萃之地,众多商家、收藏家云集于此,构成了这个西安民间古玩交易市场。一踏进那仿古坊式建造的大门开始,便会被一种淡淡的、带着古色古香的气息所吸引。整个市场是一幢2层仿古回廊式木结构建筑,底层中间的走廊中轴线则摆放地摊。小而精致大概是八仙宫古玩市场给我留下的最大印象。 这里大都摊位是小本生意,有实力的店铺不多。 寻了寻,总算找见一家规模不错的古钱币店,进了屋,斐小红就傲然地把那枚银币往柜台上一拍。店家顿时惊为天人,经过斐小红几番吐沫横飞地砍价儿后,终于,银币以三十万元的价格成交,对方支付的是现金,装了满满一大书包。 走出钱币店,斐小红咧嘴笑个不停,看上去心情极好的样子。 之后,我俩又在市场里转悠了转悠,别说,虽然没碰见什么大漏可捡,但有几个小玩意儿却真是不错,在我的建议下,斐小红分别从两个摊位上买下了一个黄花梨口的蝈蝈葫芦和一块品质还可以的绿松石,价格都不算很贵,然后,我们就近找了家古玩店,倒手把东西卖了出去,算一算,差价也挣了一万五千块钱呢。 八仙宫古玩市场外的一条小街上。 斐小红美滋滋地扭着小腰在路上走,“蝈蝈葫芦倒没咋地,就赚了一千多,可那绿松石,嘿嘿,居然能卖好几万。” 我道:“这也是咱们运气好,再晚来一会儿,估计就给人买走了。” “那开摊儿的人难道不知道绿松石值钱吗?那丫可够傻的。”斐小红鄙视道。 我摇头道:“绿松石不是主流收藏品,知道的人本来也不多,更别说它的名字本身也有一些误导在其中了,其实,绿松石并不是绿色的最值钱,相反,绿色的反而廉价很,而咱们买的那块天蓝色的绿松石,那才是上品,可惜有点杂质,不然还能卖得高一些。”说着说着,远处,已经能看到露天停车场里的宝马了。 “是啊,费了老半天劲儿,才赚了一千五,还不如老娘昨晚上溜一趟挣的多呢。”高兴了一会儿,贪婪的斐小红又很不满足起来。 我瞪她一眼:“人家白领辛辛苦苦上一个月班才挣几千块,你呢,一下就一万五,还想怎么地?” 斐小红想了想,心里似乎平衡了一些,嘿笑着挽住我的手:“今天谢了啊。” 我意外地看看她:“让你说声谢谢可真不容易,先把钱存上吧,装包里不安全。” 银行就在停车场对面,往那边走了几步后,我便感觉非常地别扭,斐小红虽然也是和邹月娥晏婉如她们那般挎着我的手,可偏偏,却没有那么舒服,斐小红很不顾忌别人的感受,该怎么走还怎么走,小屁股一扭一扭地,总是撞到我的胯骨和腿,一个不注意,险些让我摔倒在路边。 我不禁有点来气:“又不是模特,你别总扭你那大屁股了行不?” 斐小红一听,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好像我在夸她似的,没脸没皮地笑了笑,扭得更厉害了。 德行!也不知得瑟个什么呢!我只好把手抽回来,侧移了半步后,我越看越无语,突然伸手过去,在她肥肥的臀部上狠狠捏了一把,这还是我第一次摸她屁股,而且是我心念已久的地方,一时间,心中倒有些异样,呃,算起来,斐小红身上也就这么地方总勾着我,总算如愿以偿了,嗯,手感不错。 见我摸了她,斐小红飞快四顾望望,最后,目光落到我脸上,有点得意。 我一翻白眼,伸手捏住她的手,与她手拉着手进了银行,排队把钱存了上。 等回到宝马里,我俩才把手分开,刚刚固然是像情侣一样牵着手,可回味了一下,我却打心眼里对她产生不了疼爱的情愫,反而很想揍她一顿,呃,也不知为啥会有这么个想法,或许是斐小红太招人气了吧。 “走啊,傻愣着干什么呢?”她很是不耐烦:“再去个古玩城!” 我摸出张纸条看了看,一打方向盘:“下午再说,先带你去个地方。” 石爷爷家的住址离这边不算很远,顺着路标找了找,又下车问问人,末了,我把车开到了一个大院子的门口,这片儿几乎都是平房,但胡同的路很宽,我车倒是可以停下,不用放在很远的停车场了。 关门下车,我把放在斐小红身上的心思全部收回来,看向了这个漆着红门的大院。 除了跟顾阿姨那边收来了两只朱顶紫罗袍,其他人那里却都不顺利,唉,希望石爷爷家能给我个惊喜吧。 走上去,我敲了敲门,咚咚咚,“有人在家吗?有人吗?” 院里有点乱,好几个人在说话似的,不过片刻,大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相貌尖酸刻薄的中年女人,“你找谁呀?” 我道:“哦,我是来收东西的,想看看有没有古董老家具之类的玩意儿。” 中年女人一愣:“收古董?怎么收?多少钱?” 我答道:“这还得仔细看一眼,年代不同价格也不同,您放心,如果东西合适的话,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价钱,这个,我能不能进去看看?”我的来意自然不是为了古玩,如果直说想买金鱼的话,未免太突兀,兴许也会让她察觉出金鱼的价值,那样的话,我就没法捡漏了。 中年女人瞧了瞧我身后的宝马,眼神一动,沉吟道:“那进来吧,你看看哪个不错。” 四四方方的院子大概有六七间屋,据魏老板所说,这里都是石爷爷的房产,不过石爷爷去世前却一直和保姆一起住,他的儿女们在外地的在外地,出国的出国,好像唯独有个儿子留在了西安,但也没住在这个院里。 “芳子,谁啊?”一个中年人从北屋走出来,透过门缝一看,屋里还有三四个人。 “说是收古董和家具的,正好咱这儿有点旧东西,让他们看看吧。”中年妇女道。 “你说什么?”一个比中年妇女还稍大一些的女人踱步出了屋,“这是我家,轮不到你做主,谁让你卖东西的?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给我们开门的那妇女冷笑道:“二姐,我丈夫也是爸的儿子,这家产当然有我们一份。” “哼,爸生病的时候你们在哪呢?丧失办完了,你们倒跑来要房了!” “二姐,我听说爸病重的时候也是保姆照顾的,你那时也不在身边吧?” “那是爸没告诉我,否则我早回国了!” 北屋里,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都少说两句吧,大家坐下来商量商量这房子到底怎么办,是卖了还是留着,都说说。” 那叫芳子的妇女给我指了指院子:“喏,家具瓷器什么的都在院子里摆着呢,你自己看,有相中给我们出个价儿。”说罢,他们几个全都进了北屋,不过许是怕我和斐小红拿了东西跑掉,门却是没关,说话声我们也清楚地听到了。 原来,屋里聚在一块的都是石爷爷的儿女,正在争房产,老大说最大的北房必须归他们家,其余的几间分给剩下几个人,但老二老三显然不干,甚至,一直照顾石爷爷的保姆也嚷嚷着要一间房,几分钟后,几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我没工夫关心他们,眼神飞快寻摸着,可是,却连一只金鱼的影子也没看着。 斐小红倒是专心,蹲在院里的一堆废家具前面翻来覆去的看,过了会儿,还偷偷摸摸地往北屋瞅瞅,旋即用指甲盖狠狠抠了一把椅子的腿,露出了里面的木料,“……顾靖,你来,看这是黄花梨的吗?” 我过去一瞅,摇摇头:“普通的木头,没什么特别的。” “那这个呢?”斐小红抓起一只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小碗,“民窑?明清的?” 我接过来捏了捏,“民国的而已,不值钱。”连续看了好几件,也没发现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倒是跟墙角的一处花盆边上,瞧见了几个捞鱼的大网子,心中一定,估计自己没走错地方,金鱼八成是被放在哪间房子里了。 等了会儿,北屋的争吵声渐渐小了些,他们好像暂时达成了一致,要把房子和石爷爷的所有家当全部卖掉,然后余下的钱大家再按照人头分配,这样最合理一些。这里面,我没看到那个后来上北京参加金鱼大赛的青年,他应该是石爷爷的孙子或者外孙子,这次没有过来。 等大家陆陆续续走出来后,芳子问我:“看完了吗?” 斐小红还在不甘心地跟木头堆里翻腾,我则道:“暂时没看见什么,对了,您家还养鱼了?”我一指角落的鱼网子。 芳子道:“金鱼,老爷子养的。” 这时,一个中年人道:“鱼还活着呢?” 一三十多岁的村姑道:“没死,我按照石大爷教我的方法一直喂着呢。”她大概是保姆。 我心头一喜,表面却不动声色道:“诶,我一直也挺喜欢金鱼的,家里别墅刚好带了个游泳池,这么冷的天也游不了泳,我还寻思多弄几条鱼养着呢,反正金鱼不太怕冷水,只要不结冰就没问题,嗯,您家金鱼卖不?价格合适的话,我全包了。” 一听这话,芳子皱皱眉:“我家鱼缸空了,还说拿几条回去呢。” 那石家的大姐哼了一声:“你倒是什么都不落下。” 一旁的那个中年人对我道:“你给多少钱?” 我道:“我得先看看多大,个儿大的话自然价格多一些,个儿小就少一些,嗯,鱼在哪呢?大概多少条?” 保姆道:“个头肯定够大,具体多少条我也没数过,反正好几盆呢。” 在保姆的领路下,我们几个进了西边的一个小屋,“这儿有一小盆,你先看看,其他的在另外几个屋呢。” 这屋似乎并不是专门养鱼的,屋里堆满的杂货和箱子,只是中央的空地上有个小木盆,里面大概游着十一二条金鱼,五颜六色,形态各异,唯一的相似之处是,个头儿都不小,很有分量的感觉。 我做了个深呼吸,定神往盆里一看,脑子里嗡地一下,热血顿时有点沸腾的意思了,“其他几盆也都是这种?” 芳子点头道:“都差不多。” 根本不用细看了,我回头道:“都挺漂亮的,多少钱?不是太离谱的话我都包了。” 中年人道:“别的屋还有好几盆呢,你都要?” 我一点头,没再说话。 他们几人对视一眼,那个保姆却道:“大哥,大姐,二姐,这鱼可不便宜的,上回一个从山西省来的金鱼协会的人找过石大爷,出价二十万大爷也没卖,所以绝对不能低于这个价格。” “这么贵?”芳子几人同时一愣。 闻言,我心中咯噔了一下,坏了,人家有懂行的啊,确实,这里面每一只鱼差不多都有几万几十万的样子,我晕,既然保姆知道这鱼值二十万,那我还捡漏个屁啊,这小盆的十几条鱼就得花我几百万了。 正当我郁闷无比的当口,芳子的一句话突然砸的我晕晕乎乎的。 芳子说:“你给二十五万吧,剩下几个屋的鱼都归你了。” 全给我?不是一只?我愣愣地眨眨眼,看看保姆,她居然没言声。 一瞬间,我恍然大悟,当初金鱼协会的那人肯定是想跟石爷爷买下其中一条鱼,但保姆可能理解错了,以为那人要花二十万把所有鱼都买了呢吧? 我靠,这个便宜捡大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42章【大大的丰收!】 石家大院西屋。 听到对方开出的二十五万的价格,我心里怦怦跳个不停,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淡淡摇了摇头,一副嫌贵的样子,“我养鱼也就是随便玩玩,二十五万?跟小地方都能买上一套房子了,再者说,这鱼哪值那么多钱?”稳一稳是必须的,万一见我答应的痛快,对方说不定会起怀疑的。 保姆道:“金鱼协会的人都说二十多万了,肯定不会错。” 见我依然摇头不语,芳子几人一商量,道:“我们看你也是诚心要买,要是嫌贵的话,那就二十三万吧,不能再低了。”说罢,芳子他们巴巴看了我一眼,目光之中略有几分期盼,看起来,正要分家产的他们很想得到这意外的横财。 我故作为难地皱皱眉,道:“这样吧,二十三万就二十三万,但您家剩下的鱼食和氧气机啊电热棒啊也得一并送我,行吧?” 芳子一笑:“这没问题,咱们现在交易?” 我一点头:“好,合作愉快。” 我余光瞥向木盆里的其中一只红顶虎头,心头不知不觉泛起一丝兴奋。 虎头在武汉又称狮头,在福建称之为寿星,红顶虎头曾被一度误为是“鹅头红”,其实鹅头属于另一品系。红顶虎头全身银白,唯独头顶正中的头瘤为艳红色。同鹤顶红一样,红顶虎头带有“鸿运当头”的美好寓意,而且鱼鳍短小,体形粗壮,游动时如蹒跚学步的婴孩,更加可爱。 在金鱼大军里,朱顶紫罗袍可以算是最贵的金鱼了,而我从顾阿姨家收来的那两只朱顶紫罗袍又是极品中极品,自然价值不菲,与朱顶紫罗袍同一级别的阵营里,红顶虎头当然也算一个,价格上也许不如朱顶紫罗袍,可却也便宜不到哪去。 他们谁又知道,单单这盆里的一只红顶虎头,市价就已经远远超过二十三万了! “顾靖,买什么了?”外面,斐小红扭着小腰走了进屋,风衣下面,那露在外面的大腿把在场两个男人的目光顿时勾住了,红姐嘿嘿一笑,胸膛挺得更直了,一扭一扭地走到我身边。然而,当她听说我要花二十三万买一堆金鱼,斐小红吓了一跳:“你有钱没处花了?什么鱼值二十三万啊?你钱富裕的话给老娘好不好?” 我瞪她一眼:“你别管了,靠边儿待着。” 斐小红嘟嘟囔囔地撇撇嘴:“反正钱是你的,你愿意瞎花,我管你呢!” 爱答不理地瞥瞥她,我一低头,在她耳边嘱咐道:“其他几个屋里的鱼我也买下来了,你在这里盯一会儿,记得机灵点,别跟个傻大姐似的。”见斐小红脸上一气,似是要破口大骂,我下一句话立刻把她堵了回去:“这事儿你要是办得好,西安这些天你想怎么玩怎么玩,旅游爬山也好,饭店度假村也罢,一切消费我都包了。” 斐小红一听,眉开眼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别晃点老娘!” 我没再搭理她,转头对芳子等人道:“我去取钱,顺便再叫一下搬家公司的来,您几位稍等一会儿。” 芳子的大姐笑容满面:“没事儿,你去吧。” 出了大院,我开门上车,把宝马开出了胡同口,却没上主路,而是停在了路边上。其实在来之前我就取了五十万人民币放到了后备箱,此时也不用去银行了,我现在最急缺的是一套房子,不然这么多金鱼拉出来,根本没地方放,一条两条也就算了,但几十条的高档金鱼,可不是说卖就能卖出去的。 摸出手机,我打了几个电话,辗转查到了一个房屋中介的号码,“喂,您好,我想问一下,你们那里有没有现在就能办手续入住的房子……哦,一定是平房,要大一点的,最好在八仙宫古玩市场附近……有啊?那咱们现在就跟房子那儿见面吧,您告诉我地址……好,有钥匙吧?我想立刻入住……是,有点急……嗯,手续什么的明天办也行,房费我可以提前给你。” 经过一系列的商讨,总算敲定了住处。 我一边开车往八仙宫古玩市场西北角走,一边又给搬家公司打了电话。“喂,搬家公司吧……我有点东西要搬……是金鱼,盆比较大,但一个卡车应该能装下……对……对……你看什么时候能到……下星期?为什么那么久……我可等不了,很急……嗯,你们那儿价格是多少……好,这样吧,我多给您一千块钱,现在能马上出车吗……好,多谢了啊,我告诉您地址……”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才把两边的事情搞定,驱车回到了石家大院。 一进去,只见斐小红正端坐在院中央吭哧吭哧咬着苹果,二郎腿一翘,眼珠子警惕地巡视着周围几个屋,好像个包工头似的,见我回来了,红姐扔掉手里的苹果核,立刻丢过来一个笑容:“一切正常,你走以后,金鱼也没有人动过。” 我满意地嗯了一声:“辛苦了。” 屋门一开,芳子几人走了出来:“……来了?钱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把手上的密码箱子打开,将钱一沓一沓地放到院里的木桌子上,“二十三万,您点一点。”取出钱后,我把那个空箱子往红姐那边一递,“放后备箱里,给你钥匙。”并把车钥匙扔给她。 斐小红眼睛一瞪,似乎是想骂人,但不知为什么又忍住了,嘀咕着把箱子抱住,转头去了外面,她这次的嘀咕声稍稍大了一些,我隐约听见了什么“使唤丫头”和“保姆”的字眼。 我微微一笑,心说我帮你捡了那么多漏,使唤使唤你还不行啊? 几分钟后,搬家公司的人到了,卡车上下来了三个穿蓝色工作服的人。跟几人打过招呼后,我和芳子阿姨逐带着他们先来了西屋,指着那个木盆说先搬这个,本来木盆和金鱼没有多重,但盆里装满了水,分量一下就起来了,以至于需要两个大老爷们才能搬动它,等这盆鱼被搬上了卡车,我就叫斐小红守在卡车边上守着,以防窃贼。 斐小红对此很不以为然,搬家公司的几人好像也不明白为啥几条金鱼要这么兴师动众。 他们不知道金鱼的价值,我还不知道吗?所以再三叮嘱他们要小心翼翼地搬,千万不能脱了手。 “小顾。”芳子阿姨指指北屋:“还有个小盆在北屋,其他的都在东屋。” 我一点头,先搬家公司的人一步进了北面的房间,左右一找,在窗户底下发现了那盆金鱼,呼了口气,我在心脏处揉了揉,低头看过去,这盆也不大,跟西屋的差不多,总共装了十余条金鱼,但很明显,里面的金鱼大都是同一品种,这个颜色,这个身段,是……是…… 我努力搜索着记忆,蓦地,一个名字闪过在脑海里——墨龙睛蝶尾! 它是龙种金鱼中被认为最正宗的金鱼品种,许多以金鱼为题的艺术作品里,常以龙睛作为原型。它不仅具有状如算盘子型眼睛,而且其尾型宽大,如蝴蝶双翅,因此得名。又有“黑牡丹”的美名。在单色金鱼品种中,黑色金鱼最为名贵,普通红色金鱼出生时为青灰色,之后逐渐褪橙转红,这种变色过程只经历一次。而黑色金鱼有很多在成鱼后发生退色,或变成褐黑色,甚至褪为红色。 再看这十余条金鱼,墨蝶尾色泽犹如黑丝绒,包括鱼腹,通体浓黑,颜色的厚重感极强。尾鳍条质硬,在静止时犹如打开的折扇。配上高耸的背鳍和发达的眼球,显得“龙”姿绰约,熠熠生神。 这……恰恰是正品墨龙睛蝶尾的特征! 很明显,这盆墨龙睛蝶尾比先前那盆只有几只的红顶虎头要值钱太多了! “搬这个吧。”我指挥道:“一定轻一点,麻烦了。” 一个搬家公司的黑脸员工道:“放心吧。” 我看向芳子等人:“咱们去东屋?还有多少鱼?” 石家老大答道:“还有三盆,不过都是大盆,具体怎么也有一百条吧,没数过。” 跟着几人走出院子,推开东屋门,这里看来是个专门养金鱼的房间,屋里没别的,除了木盆就是其他与鱼有关的器械。我强自镇定了片刻,往脚底下的三个大盆里看了看,然后,我就愣住了,不因为别的,而是这木盆太大了一些,足足比刚才西北俩屋的盆大出了四、五倍有余,里面密密麻麻全是鱼,根本数不清有多少条了。 这是一百条? 不可能!绝对不止这个数字! “一……二……三……四……五……”我蹲在其中一个盆前,粗略地拿手点着数,虽然鱼儿们经常变化位置,以至于数字不算很准确,但想来也不会有太大误差,最后一算计,里面大大小小竟有六十多条鱼,三个盆相差不多,如果加在一起的话,这些足有将近两百条金鱼了,再算上之前的两小盆,呃…… 一共两百多条? 我被这个数字砸了一个激灵,再往盆里一瞧,又是激动起来。 这两百多条里虽说中档次的金鱼品种占了一半,低档次的也有一些,可顶级金鱼还是不在少数的! 几秒钟后,我视线挪到了一只鱼的身上,它尾鳍长大,薄若蝉翼,游动时恰似轻纱曼舞,仪态万千,静止时垂下来,甚至超过身长,长鳍犹如凤凰飞舞在云端的尾翼,煞是美丽。这是集中了龙睛身形和丹凤尾的优点一只贵族金鱼——凤尾龙睛,它也被称作长尾龙睛、裙尾龙睛。 揉了揉眼睛,我继续跟里面寻找着,不多时,又一只名贵品种进入眼帘。 它全深红色,头顶生有白色方形头瘤,好似头顶一颗方形玉印,头瘤包裹了两腮,只有头顶部分为白色,两腮部分与身体红色相同,色彩搭配上,与鹤顶红恰好相反,正是大名鼎鼎的“玉印头”! 还有荧鳞蝶尾——这是近年来涌现的一个新品种,具有特殊的色彩搭配,黑、白、红三色色块交织,彼此衬托渲染,犹如国画用色的曼妙,又被人称为“山水画蝶尾”。色彩与日本锦鲤中的昭和三色颇有神似,效果别致。与五花金鱼不同,荧鳞蝶尾属于硬鳞,主体颜色为黑色,具有发达的反光物质,在微弱的光线下,仍熠熠生辉。 最值得一说的还是“宫廷鹅头红”,它属于蛋种鹅头类型,是传统的金鱼品种,在北京旧称“红帽子鱼”。曾一度在市场上消声匿迹,濒临失传。鹅头金鱼的特点是背部的鳞片致密,特别是白色的体色,在阳光的照射下银光闪闪。鲜艳的红色头瘤虽不似虎头金鱼的发达,但更致密,更显周正,现在此品种养殖者很少,市场上很少见到。 此外,我还看见了不少只望天、喜鹊花高头球,甚至是朱顶紫罗袍的身影。好像全世界的名贵金鱼品种都在石大爷家聚集了,而且老人家把他们培育的很好,明显是有种独到的养殖方法。 我看得有点眼花缭乱了。这里面的哪一只金鱼几乎都是万里挑一的品种,不说荧鳞蝶尾和朱顶紫罗袍了,就连中档次的“珍珠”,由于其个头儿大,色泽好,体形柔顺,价值也绝对在万元左右。 咽咽吐沫,我口干舌燥了起来。 这盆里的哪儿是鱼啊,论斤称的话,真金白银都没它们值钱! 若非我有着前世的记忆,若非我跟曹会长和书本上补习了金鱼的知识,打死我也不相信这些五颜六色的小玩意儿能值这么多银子! “那边完事了,还有哪个?” “快,把这几盆也搬走。”见我一副思索状,芳子等人估计以为我要反悔呢,忙催促搬家公司的三人去抬那些大木盆,并且,芳子还带头把打氧的机器和电热棒、鱼食等物匆匆装进一个大兜子里,直接拿到外面递给斐小红。 许是在他们看来,这些个金鱼顶多比公园小摊儿上的金鱼个儿大一点,漂亮一点。 但二十三万,平均下来一千一条,这个价钱还是太离谱了吧? 见几人火急火燎的样子,我呃了一声,当然不会点破,溜溜达达地到了院外,监督他们搬东西。 可我刚一迈出门槛,让我差点吐血的一幕出现了。 斐小红这泼妇居然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小树叉,正乐呵呵地捅进水里,逗着金鱼们玩呢,“……小家伙,给老娘笑一个,嘿嘿,你还挺淘气的啊,来,翻过身来,让老娘瞧瞧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呦喝,不听话?还敢咬老娘的小棍儿,信不信老娘回去就把你下锅炖了?” “你炖谁啊你炖?我先炖了你!”我恨不得一脚把她踹死:“把棍儿扔了!马上!” 斐小红估摸是被我的气势唬住了,一瘪嘴,老大不乐意地把树杈往卡车轮子下面一扔,“喊什么喊?我怎么了我?” 我气道:“你说你怎么了?我让你盯着鱼,没让你祸害它们!这点事儿你都办不好,你说你还会干嘛?”我一看那条被斐小红“调戏”的金鱼,正是价值不菲的喜鹊花高头球,好在鳞片和身子没被木棍划伤,只是略微萎靡了些许,没啥大碍。见得如此,我松了一口气,瞪着她道:“幸亏鱼没事,不然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斐小红一听,登时咬牙切齿地反瞪着我,好像恨不得咬我一口似的。 我哼了一声,留给她一个背影,没再搭理她。这个红姐,就不能给她好脸色! 不多时,几个搬家公司的人也完事儿了,由于东屋的三个木盆太大了些,卡车后面只能勉强装下两个大盆和两个小盆,另一个,就只好搭在了它们上面,由两个搬家公司的人在后头一左一右地扶着,强行固定住了。 石家的几人喜滋滋地站在门口跟我挥手告别。 我也笑呵呵地跟他们说了声再见,随即跟斐小红上车,打着了火,掉头往西北方向开,用极慢的速度在前面带路。我可不能因为车速问题导致卡车上的金鱼出事,每一条都是钱,每一条我都不想损失。 蜗牛爬一样,将近用了一个小时我们才到了刚租下来的平房门口。 指挥着他们把鱼搬进屋里,我总算吁出口气:“……中午上哪吃饭?红姐?红姐?” 不理我? 我一侧头,正见斐小红气哼哼地靠在门口,看样子是跟我生气呢。 我有点好笑,心想今天发了大财,也没必要跟她怄气了,就和颜悦色道:“我可能还要跟西安待两三天,这几天你一个人随便玩玩去吧,嗯,钱你自己先垫上,记得把发票开回来,到时候我给你报销。” 斐小红小心地看看我:“多少钱你都报?” “……别超过十万就行。” 斐小红当即变了表情,咧嘴嘿嘿一笑,好笑方才生气的人不是她一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43章【卖金鱼!】 下午一点五分。 八仙宫古玩市场西北角的平房里,我气喘吁吁地往返于一个个装鱼的木盆边,按照小本子上记载的培育办法,一边计算着有多少条鱼,一边控制食量往水里扔鱼食鱼饵,甚至还要用眼睛观察着,生怕哪只鱼没吃着、室内较冷,平均气温不过三四度而已,因为房子没来得及生火,喂完鱼,我还必须插上电热棒调和盆里的温度,再接好氧气设备,往里面不断送氧。 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累得我够呛。 铃铃铃,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响,我回身拿过毛巾擦了擦手,过去接电话,“……喂?” “是我。”那头传来邹月娥妖媚的笑声:“呵呵,我的好外甥,事儿办得怎么样了?用不用邹姨过去帮忙?” 我道:“不用,差不多弄完了。” “不用帮忙邹姨也得过去,我跟婉如她们商量好了,大家都同意去西安转一转,婉如啊,袁姐啊,蔓莎啊,妍妍啊,我们几个都去。”声音一顿,邹月娥沉吟道:“婉如的奥迪足够装下我们几人了,今天晚上出发,大概明天一早能到。” 我皱眉道:“你们都是女的,晚上开车安全吗?” “没问题的,我们走高速,又不走山间小道,放心吧。”说罢,邹月娥似乎想起了什么事,道:“对了,你现在住宾馆呢吧,你准备准备,明天一早把房子退了吧,咱们美容院里一个跟我关系挺好的大姐本就是西安人,听说我要过去,她就把房子借了我,钥匙都拿到了,是栋别墅,足够咱们几人住了,嗯,唯一的遗憾嘛,听说房子好像光秃秃的,连电器都没有几件,不过要不是这样,想来人家也不会借房子给我。” 我呃了一下,赶快道:“我这边还有正事儿没办完呢,就不去了,你们住你们的,想去哪玩去哪玩,我不跟你们一路,得先把手头这点金鱼处理了,等弄完鱼,我到时候再给你们打电话联系吧。” 手机里传来吃吃地笑声:“邹姨怎么觉得自己是只恶鬼?你躲着我呢?” “……呃,我怕你把我榨干了。” “呵呵,等见了面,邹姨会考虑的,好外甥,好哥哥,好老公,等着姨。” 挂掉电话,我浑身有点热血沸腾的意思了,这个狐狸精啊,简直迷死人不偿命,叫得那么风骚干啥?这不是成心勾搭我吗? 用冰冰凉的小手拍了拍脸,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吐了吐气,蹲到木盆前再次观察了一会儿,见鱼儿们跟在石家大院时一样活蹦乱跳的,我才放下心来,想了想,我从宝马后备箱里取出从北京带来的塑料箱子,往里倒了些有温度的水,随即,我拿出捞鱼的网兜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中低档的金鱼全部捞到塑料箱里,再费了很大力气把它搬进宝马后备箱中。 斐小红早在吃完午饭后就蔫吧出溜地跑去商场购物了,体力活只能我一个人做。 等把一百多条金鱼弄上车,我便一踩油门,跟路人打听了一下,往鱼市开去。 我的第一站目的是把这些中低档金鱼卖掉。与翡翠不同,高档翡翠非常好卖,尤其顶级的玻璃种,几乎是有价无市,而低档翡翠却非常难卖,纵然是从大商场花几千大元买来的,可要想再流通回店铺,却是件难如登天的事儿。不过,金鱼与翡翠交易恰恰相反,在鱼市里,中低档金鱼反而更受欢迎,更大众,更好卖一些,而那高档顶级的贵族鱼,却没法在鱼市老板手中博一个高价,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只是比起商家店铺来,还是喜欢金鱼的大老板给的钱更多。 我去的是文艺路鱼市,由于堵车,将近四十分钟才到。 到达文艺南路,我下了车,发现每家鱼店的人不是很多,比较萧条,大多数店主都坐在门口闲聊打屁。于是,我挨着一家店一家店逛过去,看见卖金鱼的店铺寥寥无几,基本上只有三家,大多都是卖一些鹦鹉银龙地图等常见鱼的店铺。 左右望了望,我随便走进一家招牌皱巴巴的专卖金鱼的店。 除了一个穿着打扮像店家的中年男子外,还有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样子是买鱼的,我没多说话,默默在一旁看着鱼,耳边听着他们问金鱼的价钱,末了,我心中有了些底,见那店老板开始给那人介绍一只锦鲤,我便道:“老板,您这儿收金鱼吗?” 几人全看了过来,其中那个店老板道:“什么品种?” 我答道:“什么都有,各色的珍珠,各色的龙眼,各色的蛤蟆头,反正挺多的,有一百多只,个头也不小,都是十几厘米以上的,最小的也有七八个大,而且,保证健健康康,没有烂尾变形的。”反正他也得问,我干脆一口气告诉他了。 店老板听得一愣一愣的,“……一百多条?你拉来了吗?” 我一指店外头的宝马,“全跟后备箱里呢,等您招呼完别人,跟我过去看一看?” 没等店家说话,那两个买鱼的男子便很感兴趣道:“一起瞧瞧吧,听你这么说,那金鱼应该还不错了。” 店老板似乎也很动心,对我道:“走,看看去。” 点点头,我领着他们到了店外,把后备箱打开,掀开了塑料箱的盖子。由于来的时候我尽量减慢了车速,所以鱼儿们倒没受到惊吓,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只是塑料箱里有点挤得慌,鱼儿们有些伸展不开动作,“……咋样?还行吧?” 看到这两箱金鱼,不但店老板瞳孔一缩,连另两个买鱼的人眼睛也直了。 我指着其中一条鱼介绍道:“您店里也有这种蛤蟆头,我刚听您开口价是一千?不过我这十几只蛤蟆头无论体长大小还是体型色泽,都是出类拔萃的,单凭那十几厘米的身段,我想一万块钱是肯定没问题的吧?一万五也值啊!您再看那只龙眼,跟现在市场上常见的龙眼可不一样,也是一等一的货色……”我自卖自夸起来。 不多时,店老板慢慢一点头:“确实不错。” 那买鱼的男子看看我:“小伙子,你准备卖多少钱?” 我道:“看您给多少了,合适的话,我想一口气都卖了,懒得再跑其他地方了。” 那俩一路来的男子刚要说什么,店老板却有点急切地抢先道:“你这鱼我都要了,价格也按照你刚刚说的,蛤蟆头一万五,龙眼一万二,不过,里面有一些身长颜色达不到那么好,所以不能按乘除法那么算,麻烦是麻烦点,但还是按只论价吧?等我去那盆和计算器,你稍等。” “好。”我静静等在一旁。 只见那老板却没先进店,而是转头去了旁边的一家店,叫出来两个人,最后才回屋搬了个大盆出来。我估计是那老板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鱼,所以才叫了个老朋友一起买。后备箱里的金鱼被一条条捞出来,店老板自言自语道:“这只品相不错,按一万五,可以吧……嗯,这只差了些,一万一吧……这只体型不行,只能两千……” 最后一算账,一百多条鱼,总共一百一十九万七千,凑个整数,一百二十万。 呼,这些杂鱼就一百二十万了,我上午可是才花了二十几万买来的,这个利润,不可谓不大。等转账交易过后,我们重新回到了店里,先前那两个买鱼的人也没走,在一旁边商量着什么。我一定神,看着老板喜滋滋的表情,随口问了一声:“顶级的金鱼品种您这儿收不收?比如,朱顶紫罗袍一类的?” 闻言,店老板和那俩人有点傻眼:“朱顶紫罗袍你也有!?” 我一嗯,“……收吗?多少钱?” “具体还要看鱼形怎么样。”店老板迟疑道:“不过,我手头没那么多钱了,恐怕……” 旁边的男人情绪顿时一涨,兴奋地一步走到我跟前,伸手和我握了握:“小伙子,我姓孙,他姓李,你那朱顶紫罗袍我俩挺感兴趣的,嗯,咱们到外面说话?” 我一犹豫,“……行。” 宝马车前,孙先生急迫道:“我看你的意思,好像家里还有不少顶级金鱼?除了朱顶紫罗袍以外还有什么品种?都打算卖掉吗?” 我看看他们俩:“……您想收?” 孙先生点头道:“有这个意思,我刚搬了新家,正准备弄一批金鱼装点呢,不过平常的普通金鱼,我老婆又看不上眼,要是能有几只朱顶紫罗袍或者宫廷鹅头红那样的贵族鱼就正合适了,你看,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兄弟俩挑挑?” “你们具体要几只?” 一直没说话的李先生道:“最好能多一点,你有几只?什么品种的?” 我迟疑了片刻,道:“你们说的顶级金鱼我倒是都有,不过我没打算一只一只卖,那样太累太麻烦,你们要是要的多,你就没问题了。” 孙先生愣住了:“要多少你有多少?” 我苦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反正有不少就对了。” 孙先生和李先生对视一眼,末了,孙先生对我道:“我们想先看看鱼,具体要多少条,等看过以后才能定,你放心,如果鱼好的话,三、四十条我俩还是有能力收下的。”见我慢慢点了头,他又道:“我俩对那些顶级品种还拿不太准,这样,我叫两个行内人过来帮我们掌掌眼?” 人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我做事必须小心一些,琢磨了片刻,我道:“那你们去找人,我回家取鱼,到时候咱们在八仙宫古玩市场正南门门口见面,如何?”那边人比较多,倒也不怕什么。 孙先生很痛快地答应道:“我们也开车来的,行,那就半个小时以后见?” “好,不见不散。” 回去的路上,我接了斐小红打来的电话,她说她正准备去泡温泉呢,晚上就跟度假村住下,不回来了,可气的是,这家伙居然还问我十万块的消费能不能超标一点,我理都没理她,直接挂掉电话,这个红姐,忒能气人! 开车到了院门口,我打开后备箱搬出塑料盆,将水倒进路边的下水道里,旋即一手拎着一个回了屋,将剩下的七十多条金鱼一一装进盆里,这一回,我做的比先前还要小心谨慎,毕竟每条鱼都值个十几二十万的,可不能马虎。 把所有鱼一条不剩地装进车里后,已经是二十多分钟以后了。 我看看表,赶忙开车去往八仙宫古玩市场,车速不快,跟自行车的速度差不太多。 等到了古玩市场正南门,透过车窗我看见了正靠在一辆别克旁抽烟的孙先生和李先生,他们旁边多出了两个不认识的小老头,六十几岁的样子,一个头发掉光了,一个头发半黑半百,想来应该就是孙先生口中的行家了。 我一下车,孙先生等人也迎了过来,“……小顾,鱼带来了?” 我嗯了一声,指指后备箱,“都在这儿了。” 两个小老头凑了过来,孙先生和李先生则从车里搬出一个装了水的大箱子,合力抬到了我这边,做完,孙先生指着那个秃顶的老头道:“先介绍一下吧,这是赵叔,那是柳树,都是咱们省金鱼协会的会员,赵叔说了,要真是正宗的朱顶紫罗袍,他们俩也准备弄几条回去。” 赵叔有些沉不住气道:“小同学,我看看鱼?” 说了声好,我先开后备箱,把塑料盆盖子掀开,“您几位看吧,不仅正宗,而且大部分都是极品顶级的。” 看着在盆里挤成一团的金鱼,赵叔脸色一变:“宫廷鹅头红!?” 那柳树也是呆住了:“荧鳞蝶尾?凤尾龙睛?喜鹊花高头球?” 赵叔吸了一口气:“还有望天?红顶虎头?”俩个小老头错愕地对视了一眼,随即踱步向前,爬到后备箱上细细端详着,其中,柳树还拿出了眼镜带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堆鱼儿,“怎么会有这么多顶级品种?” 过了一会儿,孙先生碰了碰赵叔的手臂:“这鱼好不好?” “岂止是好啊。”赵叔惊叹道:“就这几十多条鱼,随便拿出去一只都能杀进咱们省金鱼大赛的决赛,而且保证能获奖。” 柳树感慨道:“是啊,太难得了,真难相信这么多顶级品种会在一个人的手里,小伙子,这是你自己养的?” 我含糊道:“差不多吧。” 孙先生脸上一乐,赶快对赵叔道:“那您给我俩选几条。” “还选什么?哪一只都好,买哪只都没问题。”赵叔看了眼孙先生和李先生,嘿嘿一笑:“不过你俩等等吧,让我和老柳先选几只,这么好的品种市场上可不多见。”见孙先生俩人苦下脸来,赵叔笑道:“小同学,你那朱顶紫罗袍有三对儿吧?怎么卖?” 考虑到这三对儿不如顾阿姨那对儿大,价格上自然略差不少,我便道:“一对儿七十万。” 赵叔一皱眉,似乎想要砍砍价,但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咬牙点头道:“好,捞出来吧,我都要了。” 柳树一瞪眼:“老赵,你倒真不客气,不行,朱顶紫罗袍我必须要一对儿。” 赵叔回嘴道:“还那么多鱼呢,你跟我抢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找对儿极品的朱顶紫罗袍找了大半年了。” 孙先生不干了:“赵叔,柳树,您俩是不是把我们忘了?我可是先跟小伙子谈好了啊,不管怎么样,朱顶紫罗袍得有我一对儿。” 几个人争了一会儿,最后,三对儿朱顶紫罗袍分别给了柳树、赵叔和孙先生。 我一边给他们捞鱼,一边拿纸笔在本子上记着价钱。 这时,赵叔把目标放在了另一类顶级金鱼上,“红顶虎头怎么卖?” 我道:“最好的那对儿五十五万,差一点的几个每条二十万吧。”我也没狮子大开口,给的都是市价,就算高也高不了多少。 赵叔道:“好,红顶虎头我要一对儿。” 李先生争道:“我要三对儿,包括那两条最好的虎头,喂,刚刚我没抢着朱顶紫罗袍,这回你们可不能跟我抢。” 孙先生道:“那荧鳞蝶尾必须有我几只。” 柳树马上道:“那宫廷鹅头红谁也别跟我抢啊。” 几人真是有钱,不过多久,我箱子里的一大半金鱼都给他们买走了,更让我意外的是,我们这边一吵吵,吸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结果两个从古玩城里出来的老板看到了,直接花了一个很高的价格把我手里余下的几只望天和喜鹊花高头球也全部收了去,我不但把所有鱼都卖了,甚至连两个塑料水箱也搭进去了。 算一算,足足收了一千八百万。 旁边就是工商银行,转账很方便。 一系列繁琐的交易过后,我回家之前一查账户,现在,我银行里的总资产竟然达到了五千万之多! 五千万啊! 离资产过亿的目标越来越近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44章【众女再聚】 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十一点了。 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哆哆嗦嗦地在被窝里缩着身子,一边往手上哈着热气,一边拼命搓着手,从我嘴里出来的气体隐隐在空气中凝成一股白烟,可见屋里有多么冷了。不是我不想生炉子,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去平房对门邻居那里借了五块蜂窝煤,回屋就拿报纸和劈柴点上火,将煤烧着,可让我郁闷的是,头顶上那破破烂烂的烟囱居然是去年的,而且有不少地方漏了,呼呼往外冒烟,不得已,我只能放下了生火的念头。 大晚上上哪买烟囱去? 那被腐蚀的裂缝可不是胶带可以堵住了,我当然不想中煤气死在这里。 从床上爬下来,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我活动了活动膀子,去院里简单洗了洗脸,回屋后,我寻思着邹月娥她们应该早到西安了,就摸出手机想打个电话问问,别是路上出什么事儿,一看手机屏幕,未接来电有三四个,一个是斐小红的,两个是邹月娥的,最后还有两条短信息,也是邹姨发来的。 第一条是凌晨四点发来的:我们到西安了,先跟别墅睡一会儿。 第二条是早上八点来的:我的好外甥,打电话也不接,睡觉呢吧?呵呵,我们几个都睡醒了,准备去西安四处逛逛呢,你要是想来凑热闹,醒了给姨打电话,咱们再约见面的地方,不想来的话,忙完了你的事儿,就来别墅找我们吧,我们大概下午就能回去,告诉你地址,南郊汇泉路35号院,11栋。 想了想,还是没给邹姨回电话,一群大老娘们游山玩水,我就别添乱了。 出门到路边的饭馆填饱了肚子,下午,我搬了把椅子坐到院里晒太阳,手里抱着本书,为下一次捡漏巩固着基础知识。过些日子,不但那几块翡翠毛料即将问世,还有不少价值连城的东西等着我去捡呢,如果顺利凑齐它们的话,多了不敢说,几亿的收入肯定是板上钉钉的,没跑。 想到这里,我渐渐有点兴奋。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合上古玩书,百无聊赖地仰头看看天,拎着椅子折身回屋,翻开箱子取出一身衣服换上,照照镜子,嗯,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几千块钱花的不亏,衣服挺合身。理了理领子,我打算去邹月娥下榻的别墅看看,她们开开心心地旅游来了,我总得去见一面吧,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 南郊汇泉路35号。 这是个早落成六七年的别墅区了,在大门口的位置,我放慢了车速按了按喇叭,拦在小区门口的横杆徐徐上扬,让出一条路,旁边的保安也没问我什么,直接让我把宝马开了进去,胡乱转悠了一会儿,总算跟密密麻麻的别墅群里找见了11栋的门牌,停了车,我翻开手腕子看看表,三点半,也不知邹姨回没回来呢。 叮咚,叮咚,叮咚。 里面好像没人,按了几下门铃没有什么反应,叮咚,我又使劲儿点了点按钮。 咔嚓,门终于开了。 “买完东西了?”开门的是席蔓莎,她穿了一身纯棉的长袖长裤碎花睡衣,满脸挂着困意十足的气息,似乎是刚被从睡梦中吵醒的样子,正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等我眼睛落到她隐隐可见的乳沟上,咳嗽着叫了声席老师后,她才是反应过来,脸腾地红透了,匆匆用手抓住开叉的领口,“怎么……怎么是你?” 大部分睡衣都这样,领口开的略深一些,其实也没露出什么。 脸皮比我还薄啊。我感慨了一句,嘴上道:“月娥让我来的,她没在?” 席蔓莎羞赧地摇着头:“我们逛了几个景区,刚回来,我身体不太舒服,就先睡一会儿,她们几个又出去了,可能去古玩市场和美容院了吧,也就刚走了半个小时不到。” 我眨眨眼:“就你一人?” “嗯。”席老师一点头,但突然间许是想到了什么,身子一抖,骤然警惕起来:“你,你干嘛?” 我汗了一下,“我能干嘛呀?外面冷死了,咱们进屋说话成不?” 席蔓莎哦了一声,犹豫着看看外面,还是侧身让我进来,反手合上门。 我跟门口的鞋架子里取出一双棉拖鞋换上,外头的塑料包装还没撕开,想来是邹姨她们新买来的。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席蔓莎聊着,顺便一抬头,扫量了一下别墅内部,果然如邹月娥所说,家里有点空荡荡的感觉,偌大的客厅只有几张桌子和一个小沙发,甚至连电视都没有,可能是邹月娥那朋友刚刚腾出房子来准备搬家吧。 好在空调没有搬走,我走到客厅一角,把手伸到柜式空调扇叶前面暖了暖。 “顾靖,你……”那头,席蔓莎怯生生地站在离我八丈远的地方,“你自己打打电脑,老师累了,睡觉去了哦。” 我点点头:“你睡吧,要是心脏病犯了,赶紧叫我,我就跟客厅待着。” “谢谢你,现在好多了,那,那老师上楼了。”席老师扶着楼梯走上了两步,等快到二楼时,她脚下一停,探头看看下面:“顾靖,那件事你……你没跟别人提起过吧?”想来她说的是我喜欢她的那事儿。 我讪讪一笑:“……没有。” 席蔓莎送了口气,“你再……你再考虑考虑,真的,别喜欢老师了。”最后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微不可闻,说罢,席蔓莎飞快从楼梯口消失了身影,不过几秒钟,碰的一声,上面的某一间卧室门被关上了。 唉,革命尚未成功,还得努力呀。 叮咚,突然,门铃响了响,我狐疑地把手从空调风口上拿下来,过去开门。 门外,蒋妍一边搓手一边跺脚,一张小脸蛋冻得发白,见开门的人是我,蒋妍一愣:“我靠!镜子你来了?快!快!先让我进屋!咝!这该死的天气!想冻死本姑奶奶呀!”我注意到,她手里还拿着几大包塑料袋。 我道:“我听你小姨是说,你们不是又玩去了么?” 蒋妍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玩什么啊,小姨心脏难受,我敢跑远了么?刚才是去超市买东西了,喏,羊肉片,肥牛,芝麻酱,韭菜花,腐竹,冻豆腐,嘻嘻,晚上大家说吃刷羊肉暖和暖和,我都买齐了,怎么样,够意思吧?”她往楼上看了看,“我小姨呢?又睡觉去了?” 我一嗯,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蒋妍呃了一声,脸蛋浮上两抹酡红,“……啊,我,我去洗菜。” 我一琢磨,也跟着走过去:“我也搭把手吧,反正也没事干,这儿连电视都没有。” 菜倒没什么可洗的,无非就是冲一冲两颗白菜和生菜,掰开放到盘子里装好而已,弄完这些,我嘴上问着蒋妍这几天学校里出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手上则拿了个碗,调和着芝麻酱和韭菜花,最后还加了两块酱豆腐进去,做成涮羊肉的调料,拿筷子一舔,嗯,咸淡适中,正好。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镜子,咳咳,那个什么。” 我奇怪地看看她:“怎么了?” “想跟你……跟你说点事儿……嗯……那个……”蒋妍支支吾吾地刚要张嘴说什么,外面忽而传来门钥匙开门的声响,“……啊……肯定是邹姨回来了……我……我去客厅了……有事晚上再说。”她火急火燎地跑出了厨房,这里隔音效果还行,只能隐约听到外面有女人的说话声,具体是谁也听不太真切。 不多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是袁雅珍进了厨房:“……要帮忙吗?” 我道:“不用,都弄得差不多了,下锅就能吃饭。” 袁雅珍板着脸嗯了一嗓子,“……小龙想你了,哪天有空去看看他。” “行,回家以后我就去,对了,小龙没跟来?他一个人跟家呢?那怎么行?” “没,我把他送爷爷奶奶家了。”袁雅珍一抬手,捋了捋我鬓角的头发到耳朵后面,“你头发太长了,等回家我给你剪剪。”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我当然知道袁雅珍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也对她的关爱非常受用。 和袁雅珍闲聊了几句旁的,我便拿着调料跟她一起到了客厅。 外面的沙发上,邹月娥正弯腰趴在茶几上写着什么东西,看表情还挺认真的,刷刷刷,下笔如飞。我回头问了下袁雅珍,这才知道,刚才她和邹月娥去了西安的几家美容院调研,邹姨大概是把有用的东西记录下来,好回去在自己美容院里实施。 另一边,蒋妍不知从哪里搬来一个掉了漆的电热火锅,正跟接线板那边摆弄电源线呢。 席蔓莎也起了床,换了身没露锁骨的衣服往楼下走。 忽地,邹月娥停下了笔,反复在纸上看了看,满意一点头,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面带疲惫侧头看我一眼,笑眯眯道:“老公,这回的收获可不小,西安这几家美容店的经营模式跟咱们北京那头稍微有点不同,完全可以借鉴一下,等回去以后我再跟她们商讨商讨,尽快拿出个方案来。” 我给她倒了杯茶水,“出来玩就出来玩,还弄什么工作,累不累啊?” 邹月娥笑吟吟地接过茶水,抿了抿,“……嗯,真香,老公泡的茶就是好喝,现在不累了,浑身都轻松了许多呢。” 我脸一红,这么多人听着呢,真是的,也不害臊。不过,邹月娥的字典里似乎压根就没有“害臊”这两个字,我认识的人里,大概也就斐小红那家伙能跟邹姨的厚脸皮有的一拼,呃,对了,怎么把红姐给忘了?早上那个未接来电有她的,也不知又去哪儿疯了,算了,不管了。 “晏姐呢?”我四处找了找,也没看见晏婉如的身影。 邹月娥道:“哦,早上我们逛景点的时候婉如碰见一个熟人,现在估摸和她一块去古玩市场转悠了吧,嗯,那人认识你,好像也见过我。” 我一愣:“谁呀?” 没等邹姨回答,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蒋妍离门口最近,就事儿一伸手开了门。 然而,让我目瞪口呆的是,外面除了晏婉如,居然还站着一个女人! 是斐小红!! 我了个靠!这家伙怎么跟晏婉如混到一起了!? 蒋妍嬉笑道:“晏姐,红姐,咋样?捡到漏了么?” 晏婉如露出一丝苦笑:“哪那么容易捡漏啊,没,就跟市场上逛了一圈,没什么相中眼的东西,咦,小靖回来了?”她指指那个用很得意的目光瞥着我的红姐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斐小红,诶,对了,小红说你们认识的,她家也住前门那边。” 斐小红瞅瞅我,嘿嘿一笑,没说话。 我惊呆道:“晏姐,你也认识她?”我脑子还没转过来这个弯儿呢。 晏婉如理所当然道:“当然认识了,小红以前跟我家做过家政服务,后来中了几注彩票的头奖,成了小富婆,就自己创业去了。”我晕,原来斐小红当初是给晏婉如家做的保姆啊,我说她一个没文化的泼妇怎么会对古玩这么感兴趣呢?想来一定是受了晏婉如的熏陶!汗!那天红姐说认识晏婉如,我还以为是吹牛呢,谁想还真有这么回事儿! 邹月娥笑问道:“老公,你跟小红也是玩收藏时认识的?” “啊,嗯。”我快速看了眼斐小红:“有几次买古玩时见过,后来就认识了,红姐,你怎么也来西安了?”说完,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意思是别让她乱说话。 斐小红抖了抖腕子上的翡翠手镯,咧嘴一笑:“跟你们一样,来旅旅游,看看风景。” 蒋妍突然咦了一下,“红姐,上午爬山的时候还没注意,你这镯子是冰种的吧?” 斐小红这个得瑟啊,美滋滋地嗯了一声,显摆道:“好几十万呢。” 席蔓莎跟一旁叹了口气:“小红,你运气真好,我当初上学那会儿也买了不少彩票,可别说大奖了,就是五块钱都没中过一次,唉,后来我也不买了,我知道,老天爷就是看我不顺眼。”她总是那么悲观。 温柔的晏婉如坐了过去,拉住席老师的手道:“别这么说,人的命都是在自己手里的。” 斐小红也道:“没错,你羡慕我?我还羡慕你呢,跟你们做学问的文化人比起来,我这俩钱儿算个什么呀?”口口声声说不算什么,可实际上,斐小红眼中那高人一等的姿态却暴露了出来,要不是这里人太多,我真恨不得一脚踹在她屁股上! “人齐了!开饭开饭!”蒋妍叫道:“饿死了都!” 席蔓莎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就知道吃,刚几点呀?” 蒋妍道:“饿了就吃,管它几点呢。” 邹月娥呵呵一笑,分别看向其他几人:“咱们上桌?” 袁雅珍淡淡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唯独斐小红很不矜持地咽了咽吐沫,“这是吃涮羊肉吧?嘿嘿,老娘就好这一口,肉够吃吗?几盘?我平时一个人就得干下去两斤多羊肉呢!” 我气道:“不够吃用你的肉!”怎么不撑死你? 斐小红瞪瞪我,没再说话。 晏婉如看看我,瞧瞧斐小红,笑着打圆场道:“来,都上桌吧,今天冷,咱们喝点酒。” 到厨房洗手的时候,邹月娥见周围没人,冷不丁问了我一句:“你跟小红挺熟的?” 我翻翻白眼:“熟什么呀,她那人你又不是没看见,你不数落她,她越跟你来劲。” 等围坐在外面的餐桌上时,邹月娥一手一个拿过来两盒茅台放到了中间,“就带来两个茅台,没葡萄酒,袁姐,婉如,小红,你们也喝白酒吧,多喝点也没事,反正晚上也不出门了,醉了就往卧室里一躺。” 闻言,我插话道:“你们住你们的,我吃晚饭就走。” 晏婉如看向我:“怎么?晚上有事?” “呃,也没什么,只是……”她们都跟我或多或少有些暧昧关系,我怕露出马脚,所以才想回去的。 邹月娥发话道:“没别的事就住这儿吧,她家没电器,但被褥都挺齐全,足够咱们用了。” 斐小红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是啊,回去干嘛?一会儿买副麻将大家打打!” 一提到麻将俩字,袁雅珍古井不波的眼眸明显闪过一丝意动,她看我一眼:“别走了,待会儿打牌。”对于赌博事业的热爱,在场众人没一个能比得过袁雅珍的。 想了想,我无奈点点脑袋,也没再说什么,住就住吧,晚上正好折腾折腾邹姨,确实有点想她了。 “来,把火开开吧。” “涮肉喽……” 看着她们几个女人说说笑笑,那个异想天开的念头不禁再次浮上心头,唉,要是晚上睡觉时能把她们几人都搂在怀里睡,那该是件多么愉快的事儿呀,呃,斐小红除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45章【六位一体】 叮,叮,叮。 几番碰杯之下,酒一杯杯地下了肚子,眼见两瓶茅台一瓶已空一瓶见了底,刚喝了四十多分钟,我们七个人就干掉了小两斤的酒,战绩还算得上不错了。总体来看,邹月娥表现最好,喝了六、七两左右,而且一点醉意都没有,我和袁雅珍、晏婉如都是二两多,斐小红和蒋妍则喝了将近三两,席蔓莎因为心脏病的关系,拿筷子沾了一口舔了舔,说太辣,也就没喝。 “来,再干一杯。”邹月娥正在兴头上,举杯在半空。 “我可不喝了,已经有点醉了。”晏婉如揉着脑门连忙捂住杯子。 袁雅珍不冷不热道:“我也差不多了。” 斐小红大咧咧地往嘴里加了几筷子羊肉片,很不矜持地大口嚼了嚼:“你们谁能喝谁喝,别叫上我了,我还得留着点清醒待会儿打麻将呢。” 蒋妍有些迷迷糊糊的了,大大方方地一举杯,满面红晕道:“邹姨,我跟你干!” 席蔓莎埋怨地拉拉外甥女:“少喝点儿,不要命了你?” “好,还是我们妍妍美女够意思。”邹月娥呵呵笑了笑,和她碰了一个,一口将剩下的酒全部倒进嘴巴里,意犹未尽地抿抿嘴,邹姨拿过茅台瓶子来还想给杯子满上,可倒了倒,却只有几滴酒落下来,两瓶茅台都是空空如也了,见状,她把瓶子往桌上一放,“我再去买点酒,你们稍等。” 我责怪地瞪瞪她:“没完没了了?别喝了!” 邹月娥眨巴眨巴眼睛,唇角泛起笑意,又重新坐了回去:“好,好,我听我老公的,不喝了,呵呵,不喝了。”不管邹姨在家里如何如何强势,可每次一到外面一有外人在场,她都表现得很顺从,从不让我难堪,给我挣足了面子,单凭这一点,我就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饱了饱了。”斐小红打了几个饱嗝,往椅子后面一靠:“……玩牌吧?” 邹月娥放下筷子,“我也吃好了,没麻将吧?我去买。” 席蔓莎道:“我下午睡觉的那屋窗台上有一副夜光的麻将,不用买了。” 说罢,席老师上楼去取麻将,斐小红和晏婉如端着碗筷到厨房刷碗,邹月娥则和蒋妍拾掇起桌子,不多久,铺上一块桌布,麻将已被洒上了桌。不过,这个四人游戏显然没办法容纳七人,后来大家一商量,袁雅珍,妍妍,斐小红和我率先开一波,等过会儿再换下一波人玩。之所以我们先上,是因为袁姐和蒋妍年纪一个最大一个最小,而我是在场唯一的男性,特殊对待下也无妨,而斐小红的入围,显然是她脸皮够厚,自告奋勇挣来的。 哗啦啦,哗啦啦啦啦。 洗好牌,第一圈开始。 打麻将的时候,袁雅珍的神色是无比庄重的,抓牌之前,她淡淡道:“怎么个玩法?赌多大的?打锅儿的还是打局的?规则呢?带庄带点炮?断门加不加?天胡地胡怎么算?”瞧瞧,人家多专业啊! 斐小红牛气哄哄道:“小了没意思,赌大点吧,三十块五十块的那种。” 我皱皱眉:“多了伤和气,一块两块就行了。” 蒋妍嘻嘻笑道:“取个中,十块二十块吧,咋样?” 袁雅珍嗯了一声,又商讨了一下规则,大家才开始摸牌。席蔓莎搬着椅子坐在了蒋妍身后,晏婉如紧贴着袁雅珍坐在一起,邹月娥自然是在我后面看着,她劈开美腿夹住我的椅子,下巴磕轻轻搭在我左肩膀上,一只手臂也揽住了我的腰,表现出一副和我极其恩爱的小模样。 见得晏婉如几人总拿眼睛瞟着我和邹姨,我心里捏了把汗,打牌道:“一筒。” 蒋妍叫道:“我靠,什么臭牌呀,东风!” “碰!”斐小红推开了手里的两个东风,嘿笑着打出一张牌:“白板!” 这打牌也能变相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像袁雅珍吧,她就打得很稳很专业,一声不吭地摸牌打牌,时不时还观察着我们几人的表情,仿佛能透过神色观察出我们的牌面似的。蒋妍则与袁姐完全相反,她打牌喜欢咋咋呼呼,一输了就嗷嗷乱叫,很活泼。斐小红打牌最可笑了,一般带门清的玩法,谁会先吃先碰啊?可她却只注重眼前的利益,能吃就吃,能碰就碰,最后就奔着那个小屁牌去胡,没有一点远见。 几轮过后,袁雅珍赢得最多,斐小红运气不错,占了其次。 掏出六十块钱扔到桌上,蒋妍郁闷地抓着头发:“今儿手气太背了,才胡了一把!” 斐小红忙着收钱,末了,笑道:“你比顾靖强,他可一把都没赢。” 邹月娥眯眼笑了笑,却没说什么。我当然不是运气太差,如果真好好玩的话,相信三四把还是能赢的,不过大家玩牌就是图一个开心,我昨天刚赚了两千万,自然不会把这点钱放在心上,全当陪大家乐呵乐呵吧,于是乎,我压根就没打算赢牌,尽全力给他们点炮点扛。 这叫啥?这叫风度! 身边密密麻麻的都是女人,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赢她们。 然而,别看是十块二十块的玩法儿,可一条龙七小对儿之类的牌,还是不少钱的,这不,没打几圈呢,我钱包已经空了,不得已,我尴尬地咳嗽一声,回头看向邹月娥。邹姨会意地摸出钱包,把里面的大票全都给了我,“……我也没带多少现金,不够的话,我去外头取点?” “不用。”反正也让她们高兴到了,我决定好好打几圈,把钱赢回来一些,现在我手里的可是邹月娥的钱,不能输太多了。 然而事与愿违,袁雅珍三人分别胡了几个大牌,我这可怜的一千五就赔进去了。 我这个搓火呀,拿过一个本子来,“银行离着太远,我先记账欠着吧,等打完一起算,行不?” 袁雅珍看看我:“要不你让月娥来几把?换换手气?” 邹月娥笑吟吟地从后面搂着我:“没事,让我老公玩吧,我看着。” 之后,我的运气算背到家了,除了一把屁胡,基本上没我什么事儿了。欠了袁雅珍三百多,欠了蒋妍二百多,欠了斐小红四百多,翻身无望啊。看看表,刚近傍晚,于是那边开始换人,席蔓莎替下了蒋妍,晏婉如替下了斐小红,大家再次战斗起来。 席老师打牌很慢,磨磨唧唧,犹犹豫豫,总是下不了决定似的。 晏婉如的牌技则稍好一些,一边打还一边和我们聊天。 一番绞杀后,我的欠债越积越多。 最后我都不好意思玩了,干脆把位置让给了跃跃欲试地斐小红,“……我去趟银行。”这回输大发了,怎么也赔进去小一万块钱。 袁雅珍板着脸道:“不用了。” 席蔓莎也道:“是啊,不要了。” “那哪行,我去了。”我这人好面子,当然不会欠钱不还。 这时,袁雅珍却抬头看了我一眼,“来的时候婉如车子地方不够,除了蔓莎,我们几个都没带什么衣服,嗯,超市如果有卖睡衣的话,你帮我带回来一身吧,钱就算了。”晚上我一个但男人要住在这儿,没睡衣确实不太方便,但我欠了她七八百呢,超市一身睡衣才多少钱?几十?一百? 没等我言声,席蔓莎道:“那我也要睡衣。”她明明带睡衣来的,下午我还看见了。 蒋妍接着道:“我也是我也是。” 晏婉如微微一笑:“我跟她们一样,颜色你看着挑。” 我知道她们的意思就是想让我少给点钱,一琢磨,睡衣就睡衣吧,但钱还是得还,逐而把目光投向另一个债主——斐小红。很明显,斐小红的眼神直白地告诉我,她要钱,不要睡衣。 我懒得理她,跟大家知会了一声,就出了门。 本来我想开车去的,不过一想自己喝了酒,安全起见,还是打了出租车往商业街赶去。下了车,我先跟银行取了些钱,随后便四顾照着超市的踪影,但超市没看见,国际品牌专卖倒是瞧见了不少,眨眨眼睛,一个念头飞快杀进脑海里,睡衣?干嘛非去超市买啊?给她们买几身名牌不就行了?像上回送晏婉如的那件吊带裙,也能当睡衣用嘛! 这个念头一起,却是怎么也刹不住车了。 我脑海里全是她们穿上吊带衫后那性感的模样,一呼气,我一头扎进专卖店内,全凭我自己个人的喜好,最终把目光落在了一件黑色绸缎吊带短裙上,款式也没什么特别,与斐小红的那身红吊带基本属于一个路数,但细节方面却很花心思,不仅裙摆领口上面打了许多妩媚的蕾丝边,裙身的前前后后也绣着不多黑玫瑰的暗纹,黑裙配黑花,不仔细一点根本看不出花纹,但正是这样,才有一股含蓄的风韵掺杂在其中。 这吊带儿,太漂亮了! 此时此刻,我鬼附身了一般,道:“这个黑色款式,给我拿四件,不,五件,不,六件。” 我也不管周围人怎么用怪异的眼光看我,刷卡交完钱,我出身打车往别墅走。国际品牌就是国际品牌,这几件总共花了我上万块钱,足够抵得上欠她们的债了,甚至远远超出了好几倍。 叮咚,叮咚,叮咚。 “回来了?”给我开门的是邹月娥,她看看我抱着的盒子,“咦,这牌子……眼熟啊?” 等我走进去后,晏婉如眼尖,一下就看到了盒子上的文字,微微一怔,皱眉道:“不是买睡衣吗?怎么去旗舰店了?这牌子最便宜的衣服也得几千吧?花这么多钱干嘛?刚记账时你才欠姐四百吧?” 打牌的几人均停下动作,纷纷看向我。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商业街那里没找到超市,普通店里也没睡衣,后来就去国际专卖店看了看,也不知你们喜不喜欢,随便买了几身,先说好,这衣服就抵了我的欠债了啊。”我看着盒子上做好的标记,分别递给她们:“妍妍,这小号是你的,席老师,您的,给,晏姐,袁姐,给您俩的。”末了,我老大不乐意地看看满脸期待的斐小红,扔给她一个:“你的!” 斐小红嘿嘿一笑,也没再提要钱的事,看来她是知道这衣服和那几百块欠款谁贵谁轻。 见我手里还剩一个盒子,邹月娥笑呵呵道:“也有我的份吗?” 我嗯了一下,递给她:“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邹月娥挽住我的手:“老公给买的东西,我都喜欢,呵呵,睡衣嘛,都差不多,松松垮垮的款式,有什么合不合身的?” 我一呃,“咳咳,那什么,这也不完全算睡衣。” 国际品牌的服装对女人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蒋妍当下就兴高采烈地抱着衣服站起来,“小姨,你替我玩牌吧,嘻嘻,我回屋试试衣服,刚才吃涮羊肉时出了点汗,正浑身难受呢。”她转头进了客厅旁边的一个客房,估计谁是谁的屋,她们早上到了别墅后就早安排好了。 斐小红迫不及待道:“我也去试试。” 晏婉如浅浅一笑:“我也没穿过国际品牌的睡衣呢。” 袁雅珍放下了一张麻将牌,看看我们:“那就先试衣服,待会儿再玩。” 大家都点头同意,抱着盒子各回各屋。袁雅珍、晏婉如和席蔓莎仨人去了楼上,斐小红在一楼随便找个了房间。我和邹月娥对视一眼,见她指了指左手边的一个客房,就与她手拉手一起进了屋子。 屋里的布局很简单,一张小双人床,一个木头柜子,除此以外什么都没了。 我疑惑道:“你早上睡的这里?怎么没去楼上?” 邹月娥眯了眯眼睛,翘着二郎腿往床上一坐,“袁姐最大,自然要睡主卧,婉如是大名人,又是咱们这些人里最有钱的,也当睡楼上,蔓莎身体不好,也得照顾一下,所以,我就睡楼下客房喽,呵呵,你是不知道,早上为了争个房间,可花了半天劲儿呢,要不是我死乞白赖非在客房住,婉如和蔓莎差点给我架到楼上去,大家都太客气了,其实就一个房间而已,楼上楼下也差不多,我那朋友把家具电器大部分都搬走了,连主卧室也光秃秃的。” 我道:“有时你也别太谦让了。” 邹月娥吃吃地笑:“好外甥,心疼姨了?好,下回姨就抢主卧室,谁也别跟姨争,行了不?” 我瞪她一眼:“谁是你外甥呀,小点儿声,让人听了笑话。” “好了,换衣服喽,看看我的好外甥给姨买的什么款式。”这时的邹月娥像极了一只摇着尾巴的狐狸精,她慢悠悠地把手拿到胸口,吧嗒,一颗颗解开扣子,从穿得整整齐齐到脱得光光溜溜,都让我清楚地看着,似乎是在表演脱衣舞一般。 我脸蛋热乎乎的,稍稍侧开头,咳嗽着拆开包装,把衣服递给她。 “受不了你。”邹月娥媚生生地横了我一眼:“老夫老妻了还害啥羞,咦,这衣服挺漂亮啊,还真是,既能当睡衣又能当裙子,行,眼光不错,我的好外甥品味越来越高了嘛,呵呵,姨试试看。” 几分钟后,那身绸缎吊带短裙已是穿在了邹月娥身上。 她放荡地把头发高高抓到头顶,又轻轻松开手,让卷卷的发丝落到肩头,“怎么样?”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我强忍着流鼻血的冲动,吸了吸鼻子,瞪着眼珠子重重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款式太诱惑人了,尤其是穿在邹月娥这种成熟美丽的女性身上,更显风华。 邹月娥似乎也对这个吊带裙很是满意,对着镜子照了照,她一转头:“走,看看你给她们几个买的什么款式。” 听了这话,我额头有点冒汗,“呃,好,走。” 刚一推门出去,就见斐小红正对着客厅的镜子臭美地扭着大屁股,嘿嘿傻笑。比起她那件艳红艳红的吊带裙来,这件黑色的显然更有品位和内涵,一时间,仿佛将红姐那泼妇气质都完全掩盖住了,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漂亮极了。 这时,斐小红和邹月娥也看到了对方,彼此的眼神落到对方身上,然后俩人就都愣住了。吱呀,右手边的客房门被人从里面推了开,蒋妍欢快地嘻嘻笑着,刚要说什么话,可目光看到邹姨和红姐后,也愣住了。蹬蹬蹬,楼上传来脚步声,先一个探头的是晏婉如,她刚往楼下走了两步,瞧见下面三人的衣服后,错愕地停住了脚步,她后面开门声响起,袁雅珍和席蔓莎也走了出来,相互看看彼此,又眼巴巴地瞅瞅楼下几人,同样愣住了。 一模一样的吊带,一模一样的颜色,一模一样的款式。 邹月娥脸色微变,皮笑肉不笑地看看我:“你倒是会省事儿。” 我打了个哈哈:“那个,店里就这衣服不错。” 邹月娥眯眯眼:“……至少也得换个颜色吧?” “咳咳,下回注意,下回注意。” 换了颜色哪还能有现在这个效果啊?这种“六位一体”的感觉实在太震撼人了。我偷偷瞄了几人一眼,心里这个激动啊,要是以后逛街时身边能跟着这几个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性感美女,少活十年我都愿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46章【有人敲门!】 别墅二层,主卧室内。 大双人床上,坐在床尾的我拿着一沓扑克牌反复在手里洗着,眼珠子不时偷偷看她们一眼,那细细嫩嫩的小胳膊,那白白滑滑的大腿,啧,就别提了。我旁边是邹月娥,再旁边分别是袁雅珍、席蔓莎、蒋妍、晏婉如和斐小红,因为麻将参与人数太少,所以由我提议打一打七个人的抓黑a,此时,穿着同样绸缎黑吊带裙的几人均围坐在床前,一边等着我发牌,一边聊着闲天。 “月娥,晚上你和小靖睡这屋吧。” “不碍得,就睡楼下挺好。” “我靠,这手牌太无耻啦!” “我先出,三四五。” “咦,正好管上,四五六。” 不过,许是我送的那同样款式的衣服太暧昧了一点,毕竟都不是双胞胎三胞胎,也并非亲密无间的好友,完全相同的穿着打扮实在有点那啥了,所以自从打楼下上来主卧室后,总感觉气氛不是特别的对,有意无意间,大家经常你看看我的衣服,我看看你的衣服,旋即又把视线飞快挪开,透着那么一股子怪异的气息。 唯有我一人非常享受这种视觉上的冲击。 我心里话讲,倘若三妻四妾的梦想真的可以实现,我必须让她们天天套一样的外衣,穿一样的内衣,裹一样的袜子,踩一样的鞋子,梳一样的发型,啊啊啊,不行了不行了,光是想想都热血沸腾呀! “小靖,到你出牌了,想什么呢?” 汗,我急忙回过神,随便打出一张:“……红桃k。” 邹月娥搓着手指头点了点自己的牌面,想想,捏出一张红桃a管上了我,随后勾勾嘴角看了几个女人的吊带衫一眼,“还是我老公有眼光,呵呵,这衣服,你们穿着上一个比一个漂亮,连我都快看呆了,小靖也真会选,对了婉如,听说你还没结婚呢?怎么回事儿?以你的条件怕追求者都从北京排到上海去了吧,为啥没结婚?哦,莫不成是早有喜欢的人了?谁啊?方便给我说说吗?” 晏婉如干笑一声:“哪有什么喜欢的人。” 邹月娥往我这边靠了靠,挽着我的手,“不能吧?那你没为以后打算打算?” 袁雅珍看看晏婉如:“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我知道。”晏婉如捋了捋鬓角的发丝,苦苦一笑道:“这年头,好男人哪那么好找?我暂时还没碰见合适的呢,总不能委屈了自己吧?再者说,我还有女儿在呢,我找对象的前提条件,最起码是让莲莲能接受对方,嫂子和蔓莎应该知道,莲莲那孩子太顽皮,整天疯疯癫癫的,能让她和我都觉得不错的男人,估计……呵呵,反正我现在还没碰到。” 邹月娥哦了一嗓子,又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帮你寻摸寻摸?” 多管闲事儿!我暗暗嘟囔一句,当然,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晏婉如眨眨眼睛,低头摸出一张牌打了出去,迟疑着瞧瞧邹姨:“……我喜欢岁数比我……嗯……比我大一点的,要成熟,要稳重,也不想他从事古玩这方面的行当,最好是其他职业的,而且……嗯……长相要帅气一些。” 邹月娥眯眯眼:“是吗?” 晏婉如捋捋牌:“……是。” 我去,你不是故意的吧?怎么你说的配偶条件正好跟我完全相反啊? “嫂子,你那儿什么情况?”晏婉如侧头笑道:“您还说我岁数不小了,我看啊,咱们这里面的人,就您应该找对象了,有合适的吗?”邹月娥几人似乎也很关心这个问题,都不打牌了,纷纷看了过去。 放下牌,袁雅珍板脸看看她们:“有一个中意的,不过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 晏婉如一愣,“嫂子,你条件这么好,难道对方还看不上您?不可能。” 邹月娥笑道:“是啊,我们就等着喝您喜酒喽?” 袁雅珍看了邹姨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蔓莎,小红……”邹月娥转头看向席老师:“你俩也说说?你俩好像也没男朋友呢?” “我?”席蔓莎脸红了几下,顿了顿,悲戚地叹了叹气,“我有什么说的?我身体这么差,家里条件也不好,只要有人能受得了我这身病,对方父母也接受孩子会有很大几率遗传上先天性心脏病的事实,我就知足了,哪敢挑三拣四的?”也许是不想纠缠在这个话题上,席蔓莎干脆把目光投向斐小红,示意让她说。 斐小红也不害臊地嘿嘿一笑:“老娘喜欢个儿高的,有肌肉的,有气魄的。” 你瞥瞥她:“你长得就跟肌肉男似的。” 斐小红脸上一气,瞪着眼珠子看着我,哼了一声。 “呵呵,有肌肉多好,起码身体健健康康的,哪像我老公。”说着,邹月娥吃吃笑着捅了捅我:“身上干巴巴的,一块肉都没有。”见我瞪她,邹姨抿嘴一笑,重新把牌拿起来:“好了,继续打牌吧?” 蒋妍嚷嚷道:“我靠,被彻底无视了,你们咋不问我啊?” 席蔓莎丢她一个白眼:“我们说谈婚论嫁的事儿呢,你刚多大,小孩子家家的,当然没你的发言权。” “我小?我跟镜子一边大!镜子都结婚了!凭啥本姑娘没有发言权?啊!被歧视啦!” 邹月娥呵呵笑笑:“那我们妍妍有啥择偶标准?” 蒋妍脸上涨红涨红的,支支吾吾地张张嘴,“……呃,打牌,继续打牌。” 大家都笑。 晏婉如道:“咱几个姐妹里,就人家月娥成家了,我看啊,咱们也得抓紧了。” “是啊是啊。”蒋妍嘻嘻笑道:“邹姨,晏姐,袁姨,小红姐,你们要死有合适人选,一定给我小姨介绍介绍,我姥姥姥爷他们都快急死了,我妈也是,说什么让小姨三十岁之前必须结婚,不然以后就不好办了,唉,我也愁啊,小姨连恋爱都没谈过呢。” 席蔓莎红扑扑着小脸儿掐了外甥女一把:“找打。” “说起来,我也没谈过恋爱呢。”晏婉如眼角一苦:“小红也没谈过吧?妍妍呢?” 斐小红摇头。 蒋妍呃呃一声:“……我也没。” 铃铃铃,不知是谁的手机响了。 邹月娥眼睛一眨,轻轻伸手进了被窝里,摸出了她自己的手机,一看号码,按下了接听键,“……喂,什么事……我在外地旅游呢,西安,不是说了明后天才回去么……怎么了?”电话好像是美容院打来的,我看到邹姨深深皱起眉头:“……你别急,慢慢说……什么化妆品……脸上起泡了?严重不严重……怎么会这样……嗯……哪个牌子的……那她呢,现在跟医院?跟咱们店里?干什么?” 我道:“出什么事了?” 邹月娥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嘴里对手机道:“嗯……嗯……这样,别把影响扩大,你赶快停止营业,那个牌子的化妆品也暂时收起来……对……稳一稳她,看看她想干嘛,赔钱还是怎么样……嗯……等我明天回去解决……好……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就说一点,绝对不能闹大……好……挂了。” 晏婉如看看她:“化妆品出问题了?” 邹月娥嘴角泛起苦笑:“嗯,有一人说用了我们的美容产品,回去以后脸上就起泡了,好像还挺严重的,现在正跟店里闹呢,说是我们的产品有质量问题,嚷嚷着要赔钱,不然就打官司,呵,好不容易出来玩两天,今儿晚上又睡不好觉了。” 我蹙眉道:“化妆品都是其他厂家进来的,你亲自把的关,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邹月娥耸了耸肩膀,“没准是她对某些物质过敏,没准是她吃了什么过敏的东西或者去其他地方买了什么不合格的化妆品吧。都有可能,嗯,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儿,上回我处理过一个类似的问题,跟裴老板那边打工的时候,也碰见过不少情况,等明天回去了我亲自跟一跟吧。” 席蔓莎一叹气:“唉,干点什么都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邹月娥道:“想要把生意做好,方方面面都得操碎了心,今天一个嚷嚷赔钱的,明天一个喊着退卡的,呵呵,别提了,一个头有两个大,要不是我本来就对美容院有兴趣,估计我也受不了这份苦。” 铃铃铃,电话又响了。 邹月娥看看手机,无奈一摇头,开门走了出去:“你们打牌吧,我再接个电话。” 大约五六分钟以后,门开了,邹月娥踩着拖鞋走进屋,“……这下可好,对方开口就要二十万的补偿费,我们店里的负责人没答应,结果人家报警了,唉,也不知能不能解决,小靖,把车钥匙给我,我还是得赶紧回去一趟。” 我道:“这都几点了,明天再说吧。” 邹月娥道:“我倒是想明天呢,可怕越闹越大,现在已经有来退卡的人了,要是我明天早上再走,得晚上才能到北京呢,来不及,现在出发的话,早上起来正好进京。” 我道:“她要多少钱给她不就得了,这钱我出。” 邹月娥摇头道:“你不懂,这个头儿不能开,好了,我换衣服。” 大家也没心情打牌了,纷纷跟着她下了楼。我在后面道:“那我跟你一块回去,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说话间,我也要回屋穿衣服。 但邹月娥却拉住了我,“得了,你跟西安租的房子不是还没退呢吗,明天你办完再说吧,要不然还得回来跑一趟,我走高速回去,没事儿。”她不由分说地把手插进我兜里,摸出宝马的钥匙,旋即又从她自己兜里掏出两把钥匙:“这是开别墅所有屋屋门的,我留一串,你留一串,我要是事儿办的快,没准明天还回来多玩一天呢,要是我不回来,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好,窗户关严。”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我接过那一大串钥匙,随手扔到客厅茶几上,“她要是不狮子大开口,赔点钱就赔点钱,咱家也不差那几万几十万。” “嗯。” “那我送送你。” 等把邹月娥送到别墅区外头,看着宝马尾灯消失在黑夜,我抬起腕子看看手表,都九点多了,于是回到别墅准备睡觉,此刻的我脑袋还有些晕沉沉的,是酒劲儿还没退下的缘故,不太舒服。 回到客厅,只见晏婉如正拿毛巾擦着脸,“我们都洗好了,你也洗洗睡吧。” 袁雅珍脸上也有点湿润的感觉,似乎刚洗完脸,“你明天一早走?” 我一嗯,“应该是,到时候等月娥电话。” 邹姨这一走,我胆子略微大了一些,开始偷偷摸摸审视起几人的身材,斐小红的身段最夸张,胸大臀肥,偏偏小腰很细,晏婉如也是比较丰满的类型,而且皮肤白皙得有些过分,袁雅珍属于那种苗苗条条的身段,妍妍的皮肤透着股滑溜的活力,席老师柔弱的身子骨有股病态的美,总之,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靓丽。 忽地,晏婉如狠狠瞪我一眼:“干什么呢?” 我一呃,“没什么,那啥,我去刷牙,您几位也早点休息。” 等我从卫生间洗漱完毕出来后,客厅已是黑了灯,我一转身,开门进了左手边的客房,拉开被窝钻进去,脑子里回味着她们娇美的面容,越想心跳越快,到了最后,那点酒劲儿都无法让我入睡,反而越加清醒了一些。 重重用手拍了拍脸蛋,我一翻身,寻思是不是该摸黑找个人聊聊天啊? 上谁屋?妍妍的?晏姐的?袁姐的? 咳咳,还是算了吧,别再弄出点意外来,别人发现就惨了。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没睡的当口,屋门突然一响,好像被人拧开了。 我一抬头,接着月光看了看门口,只瞧斐小红一脸鬼鬼祟祟的模样,正在我屋里往客厅里左右看着,几秒钟后,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咔嚓,还把里面的锁上上了,回头,见我皱眉看着她,斐小红嘿嘿一笑:“没睡呐?” 我一掀被子,后靠到床头:“你来干嘛?都几点了?” 斐小红也不生气,颠颠走过来,一屁股坐到我床上,“你不是明天早上要走么,喏,赶紧给老娘报销,别到时候不认账。”说罢,一沓子票据已被她从乳沟的缝隙里捏了出来,扔到我手里。 我摸着还热热乎乎的票据,没好气道:“瞧你放那地方,不会拿手拿着啊?” “不是怕人看见么。”斐小红指指票据:“有饭店的发票,有买衣服的小票,公园的门票,泡温泉的票也在里面,我都给你算好了,总共是十万块零五千二百三十一,对了,我还买了一瓶可乐三瓶矿泉水,小卖部不给发票,所以也算在里面,反正你也不在乎五千块钱,就都……”见我脸一黑,斐小红马上改口道:“那五千老娘自己出,你给我十万就行了。” 我翻着票据,越看越气:“买衣服买鞋就花了七万?你要疯啊?” “是你说给我报十万的啊。” “我让你死你咋不去死?”我翻了翻白眼,随手把票仍给她:“知道了,我现在也没现金给你,明天早上给你转账,行了吧?” 斐小红笑得这个甜呀,搓搓手:“我给你揉揉肩膀?” 我撇嘴道:“得了,你揉一次我就得出一次血,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回免费。”斐小红往前坐了坐,手捏在我的肩膀上,“嘿嘿,顾靖啊,没想到你人面够广的,连小晏也认识,我跟她家做保姆的时候,还没见小晏跟哪个男的关系这么近呢,看来你俩挺熟的,还有小席、小袁、小蒋,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嘛,更别说小邹了,美得一塌……一塌……诶,那成语怎么说来着……对了,美得一塌糊涂,你可真有福气。” “马屁都不会拍。”我顿时警惕起来:“你又琢磨什么坏主意呢?” 斐小红挤出一个媚笑:“没啥,就是以后你再去古玩市场时,记得把我叫上,嘿嘿,老娘别的不会,给你提提包还是可以的。” “你不是认识晏婉如吗?你叫她带你去啊?” “小晏哪有你那么好呀,看见能捡漏的玩意儿,她肯定自己买去了,还能让给老娘?” 这个家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她可能比晏姐小几个月,当着晏婉如的面就叫她“晏姐”或“婉如”,晏婉如一走,斐小红就小晏小晏的叫上了,你就说她多无耻吧? “以后再说吧。”我没给她好脸色。 “行,咱们回了北京常联系。” 我老神在在地嗯了一声,闭上眼,指了指自己脑袋,下一刻,斐小红立刻把手上移,给我按摩起头部,很卖力气。 正舒服着呢,咔咔,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拧了拧。 紧接着,咚咚咚,咚咚咚,细微的敲门声飘了进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47章【又有人敲门!】 都夜里十一点了吧? 谁敲的门!? 半靠在床头的我猛然挺直了身子,朝着门前看了看,咚咚咚,咚咚咚,沉默了一会儿,那个敲门声断断续续的依旧没有停止,声音很轻,轻到似乎只有我屋里才能听到。我心里徒然一紧,眼巴巴地看了下斐小红,此时的她也停下了给我按摩的手,一眨眼,怪笑着悄声道:“嘿嘿,是不是妍妍啊?半夜来找你,你俩关系不一般嘛。” 我瞪她一眼:“……别胡说!” “你开门吧。”斐小红下了床:“老娘躲一躲,让人看见不好。” 我伸手想拦她一下,可琢磨了琢磨,又没动窝,任由她撩开床单往床底下钻,咚,一声闷响,斐小红龇牙咧嘴地捂着手臂吃痛道:“娘娘的!床底下是死的!”我低头一看,这才瞧见床是那种实木整体相连的,床底没有空间,再一抬头,斐小红已是匆忙打开了离门不远的那个大衣柜,嗖地一下闪身了进去。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我装作刚刚被吵醒,走过去,假装困意十足地拧开门,“……呃,晏姐?” 门开站着的赫然是一身绸缎吊带的晏婉如,见我叫她,晏姐立刻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急忙回头看看客厅,见没人出屋,就一步踏进了我的卧室,反手关门,咔嚓一下按上了把手中的暗锁,做完这些,晏婉如似乎觉得关门声有点大了,还竖起耳朵,悄悄趴在门板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我有点想笑,但一想到斐小红就在旁边的柜子里,我又笑不出来了,“您干什么呢?” 晏婉如回头瞪瞪我,伸手在我鼻子上恶狠狠地揪了揪:“死东西!” 我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我怎么了?” “你说呢?”她拿手指甲盖捏了捏自己的吊带裙,唬起脸来:“有你这么送衣服的么?跟你说要睡衣要睡衣,你看你买的这是啥?胸低不说,裙摆怎么这么短?你自己看,这不是什么都露出来了吗?” 我低头瞅瞅她白花花的大腿,不觉咽咽吐沫。 “看什么呐!小色胚!”晏婉如没好气地敲了我脑门一下子。 汗,是你自己让我看的! 也不知道衣柜的隔音怎么样,我怕斐小红听见,赶紧拽着晏婉如走到远端的床头位置坐下,这里离衣柜最远,小点声儿的话应该没问题吧?我心中有些惴惴,低声解释道:“当时没找到超市,那国际品牌店里也就这一种款式能当睡衣,所以我就买了,咳咳,真没别的意思。” “信你才怪!”晏婉如横了我一眸子:“你是什么人,姐比谁都清楚。” “……我是什么人?” “小色鬼一只!” 我咳嗽一声:“晏姐,咱们有事儿明天再说吧,我困了,还想接着睡会儿,您看?” “你这是轰我走呢?”晏婉如有点不高兴道。 “没,只是……呃……我真太困了。” 晏婉如温婉地白了我一下:“我管你困不困呢,一想到这衣服我就来气,这叫什么事儿呀?你胆子可也真够大的,买这种低胸款式的就买吧,你干嘛非买六件一模一样的?连颜色都不带差的?没看见月娥当时脸色就变了吗?女人最忌讳的就是撞衫,忌讳跟人穿一样的衣服,我们几个又不是六胞胎,你可真行!” 我赔笑道:“我又不懂这个,下次注意。” “我看你就是装傻充愣!”晏婉如语气一顿,看看我,“自打晚上月娥走了以后,你那贼眼睛就没闲着,瞄完我嫂子的大腿,就瞄小红的臀,你以为姐没看见呢?哼,妍妍和蔓莎的身上你也没少看,一个色鬼都形容不了你了!” 我憋得满面通红:“我没,真没!” 晏婉如凶巴巴道:“我都懒得理你,色的都快流油了,也不知道月娥看上了你什么!”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晏姐气哼哼道:“姐警告你,蔓莎心脏一直不好,你别给我打她的主意,我嫂子也有了心上人,你也别惦记,妍妍还小,你最好离着远点,还有小红,她……算了,我不说估计你也不会对她有想法。” 咚,我明显听到柜子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 我惊得跟什么似的,看了眼晏婉如,好在她没有注意。 “姐当初给你的警告你没忘吧?你要是再敢喜欢别人,姐就把你的事儿全告诉给月娥听,看她揍不揍你的!”晏婉如许是想到了什么,脸一热,旋即一板脸,恶狠狠地威胁道:“还有,咱们俩的事儿也要保密,别让别人知道,懂不?” 我哎呀了一嗓子:“您瞎说啥呀,咱们有什么事?你小点儿声!” 晏婉如脸上一气,用力扭了我胳膊一把:“你个小色胚!不是你当初缠着姐的时候了?姐手也让你拉了!屁股也让你摸了!你说咱俩有什么事儿?你可真够可以的!一句话就推得干干净净!” 完了,完蛋了! 我往大衣柜的方向看了下,随即欲哭无泪地仰头望着天花板。 “傻样儿!”晏婉如斜了我一眼:“姐的话记住没有?蔓莎和我嫂子还有……” 我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忙打断道:“记住了记住了,你放一百万个心吧,席蔓莎是我老师,我咋会对她有想法?袁姐比我大了那么多岁,我一直把她当亲姐姐的,妍妍也是,性子跟小伙子似的,我也把她当哥们儿的。” 晏婉如满意地嗯了一声:“那我就放心了,行,没别的事了,姐回了,你也早睡吧。” 我呼了一口气,总算送走这尊大神了,待会儿还不知道斐小红得怎么叫唤呢。我起身要把她送到门口,但晏婉如却摆摆手:“你钻被窝吧,外面冷。”说罢,就起身往门口走去,可下一刻,让我心惊胆战的一幕出现了。 咚咚咚……咚咚咚…… 微不可闻的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晏婉如骤然顿住脚步,脸色微微一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48章【敲门!又见敲门!】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顿时凝固住了。 那个敲门声就响了整整六下,然后就没有了动静,也不知道外面的人走没走。 脸色微沉的晏婉如站在离门两米左右的位置,看看那边,随后转过身盯着我的眼睛,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嗓音低声道:“这么晚了,你屋还有客人?行,行,本事不小啊,呼……”她也不知是生谁的气,呼呼一喘:“我倒要看看是谁!别说我在这儿!”她脑袋四顾寻找了片刻,马上往前垮了一大步,在我目瞪口呆的视线下,吱的一声拉开了大衣柜的门,就要往里面钻! 我险些晕倒在地,急忙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我的亲姐姐哟!别!千万别!” “你去开门!”晏婉如满脸不悦地挣了挣我抓在她腕子上的手,“放开!我看是谁大半夜的找你!”我哪敢松手啊,斐小红可就在里面呢。但晏婉如似乎铁了心要躲起来,忽而一顿,抬起脚来重重踩了我一下子,我吃痛的当口,她一把拉把柜门拉开到最大,一头扎进了黑乎乎的衣服堆里! 我一拍脑门,不忍地闭上眼睛。 “唉哟!”里面传来斐小红吃痛地呼声:“踩我脚了!” “啊,怎么还有人!?”晏婉如的惊呼也飘了出来:“你谁啊?” 见状,我赶紧悲愤地把衣柜门关严实了,只听斐小红道:“别挤了!没地方了!” “你是……你是小红?你怎么在这儿!?”声音一滞,紧接着就听晏婉如愤愤道:“好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和顾靖……好啊,你们……你们……好,真好。”语调越来越冷,一股冲天的怒意扑面而来! 门缝里挤出斐小红没心没肺地笑声:“嘿嘿,婉如,看你一直不找对象,我还以为你打算单身一辈子呢,没想到啊,原来你早跟顾靖勾搭上了,我说呢,嘿嘿嘿嘿,你刚说什么来着?手也让他拉了?屁股也让他摸了?喂,跟我讲讲,你俩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那啥过没有?”都什么时候了,这泼妇居然还有心思问这问那! “我和顾靖清清白白的,你别乱说,我看是你俩勾搭上了吧?” “老娘和他?我呸!别逗了,他那小身子膀细得跟什么似的,老娘能看上她?切,开玩笑!” “那你干嘛躲柜子里?我来之前你俩干什么了?” “我俩就是聊聊天罢了,我倒是听见你俩干什么了。” “你,你听错了,我们什么也没干!” “我俩也啥都没干!” “哼,你自己信吗?” 我脑仁直疼,等争吵声渐渐落下帷幕,咚咚咚,门又被人敲了三下。无奈,我揉了揉有点胀痛的脑袋瓜子,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回头朝衣柜看看,一伸手,拧开了客房门,与此同时,月光也顺着门开的地方照过来,定神一看,竟然是席蔓莎,“……席老师,你……你这是……” 屋里已经够乱了,我就打算跟门口问清她有什么事,然后赶紧让她回去。 结果,席蔓莎根本没回答,身子柔柔地往里一挤,就急匆匆地把门反锁了上,末了,她单手抓了抓吊带裙的领口,以捂住隐隐露出了的乳沟,眼珠子左右一看,“老师刚刚在门口怎么听见里面好像有人说话?” 我呃了一声:“可能是我说梦话呢吧,嗯,你来这儿是?” 席蔓莎哦了一下,看看我,她小脸儿一红,“你别误会,老师没别的意思,就想和你谈谈心。”也不等我开口,她便慢步走到床尾,一压臀部的裙子边,缓缓坐了下去,“本来还想明天在和你说的,但你早上可能要走,所以才夜里找你的。” 我忙道:“要不等回了北京我再找你?反正时间多的是。” “来都来了,你也坐,我跟你说说。” 心想躲也躲不过去了,我干脆引出一个不疼不痒的话题,道:“席老师,您是想问我关于成绩上的事儿吧?行,您说。” 席蔓莎面容一整,语重心长地看着我道:“嗯,你上次的考试成绩虽然过关了,但也只是勉勉强强跨过及格线一点,要我看,也应该算作不及格的行列,知道为什么你分数不高吗?你不是不聪明,你是压根就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那回请了你的家长,可没想到是你爱人来了,看来督促效果不大。” 我心思根本不在这儿,敷衍道:“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席蔓莎有些生气道:“你这句保证跟老师说的还少吗?一次也没见你认真过,你说说看,这周为什么又没来上学?还让刘耀同学给你点名签到,要不是我天天来班级里盯着,没准真让你逃过去了……”唧唧喳喳,喳喳咕咕,席蔓莎对我就是一阵数落,别看她性子懦弱,嘴皮子可絮叨着呢。 足足教育了我五六分钟,席老师话音一转,不知怎么谈起了邹月娥:“要我说,你妻子这人多好啊,漂亮就不说了,事业心也强,工作又有能力,上哪找像月娥这么好的人去?你怎么还不知足?学习学习你不认真,感情感情你不专一,你,唉,你让老师怎么说你呀?你对得起你爱人吗?对得起你父母吗?你说你自己可不可气?” 我一个劲儿地点头:“可气,可气,那个,老师,我今天困了,您看?”见她话头不对,我立刻起身送客。 席蔓莎却不动窝:“老师还没说完呢,最可气的是前些日子,你怎么……”她小脸蛋满是苹果般的红霞:“怎么能对我那样呢,我是你老师,你又结了婚,咱们那样岂不是……岂不是……你知不知道,这些天老师都烦死了。” 衣柜那头吱吱一响,好像是衣服架和柜子摩擦的声音。 我重重一拍脑袋,真想一头撞死! 完了,又完了! 席蔓莎羞愤地瞅瞅我:“你,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做得出来,还怕老师说啊?自从那天你跟我家卫生间……那个了我之后,我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有时候,夜里还犯心脏病了呢,那不都是你害的,你还委屈什么?小靖,算老师求求你了,你以后跟月娥好好过日子,别欺负老师了行不?” 我冤枉道:“唉哟,我哪欺负你了?那次真是误会。” “那咱们说好了,以后都不能……” 咚咚咚!咚咚咚! 是敲门的声音! 我脸一下就绿了,我了个靠!还嫌这儿不够乱啊! 席蔓莎啊了一声,腾地站了起来:“怎么有人来了?怎么办?是不是月娥半路回来了?不行不行,我……我……”她急急弯腰想往床底下钻,但见床是实心的,于是一回头,踱步往大衣柜那儿跑去。 “别!”我身子一扑,但却没有抓住她。 席蔓莎已是飞快拉开了衣柜门,扭身跳了进去:“别说老师在你屋呢!” “啊!咝!我的脚!” “唉哟!撞死我了!” 斐小红和晏婉如的声音齐齐蹦了出来。 席蔓莎惊声尖叫:“啊!谁?怎么有人!?”碰碰,柜子被人撞了几下。 “蔓莎,咝,你先把脚拿走,咝,踩死我了。” “婉如?小红?是你们?怎么回事儿?” 只听晏婉如气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们,蔓莎,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跟顾靖勾搭上了?啊?” 席蔓莎急道:“我没有,是他……他偷袭……偷袭我……” “他强迫你那个的?” 席蔓莎没言声。 晏婉如怒气冲冲道:“顾靖!你个小禽兽!你怎么能这么对蔓莎?你还是人吗?” 斐小红哼哼一声:“禽兽不如!” 我一抓头发:“没,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我就亲了席老师一下!” 晏婉如道:“顾靖!你太让我失望了!” 斐小红唯恐天下不乱道:“是啊,顾靖你可真行,那个了婉如,又那个了蔓莎,禽兽啊你!” 席蔓莎一呼:“婉如,你被他那个了?怎么可能?” 晏婉如飞快解释道:“哎呀,你别听小红胡说,我没有!” 席蔓莎道:“那你怎么躲在这儿?小红难道也和顾靖?天!你们怎么能这样呢?你们不知道顾靖是有妇之夫啊?” 斐小红反击道:“明明是你和顾靖那个什么了,怎么还说起我了?” “什么那个啊,我就被他亲了一下!你们别误会!”席蔓莎道:“婉如,你怎么能和顾靖……怎么能和他……” 晏婉如道:“我没有。” 斐小红揭穿道:“她有,我亲耳听到的。” “小红,你!”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大了一些。 我干巴巴地望着发出“嘎吱嘎吱”声响的木制衣柜,死的心都有了。 这时,晏婉如突然道:“蔓莎,小红,都别出声了,让那小禽兽去开门,我倒要看看这回来的是谁!” 席蔓莎嗯了一声。 斐小红嘿嘿一笑,没再说话。 晏婉如命令道:“顾靖,你去开门,等完了事儿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斐小红道:“对,收拾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49章【邹月娥回来了!】 一番打打闹闹,屋里陷入了沉静。 “快去开门,别说我们在!”晏婉如催促道。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还在继续,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仰头对着天花板做了个深呼吸,一咬后槽牙,心说反正也这样了,爱咋咋地吧,就一扭身走到了门前,抬手一拧把手,咔嚓,门开了,露出了蒋妍的脸,“……呃,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袁雅珍呢,没想到是她。 蒋妍不由分说地侧身挤进屋里,关上门,“我靠,你咋睡得那么死?我敲了半天了!” 我郁闷无比道:“正做恶梦呢,让你给吵醒了,说吧,什么事儿,没大事的话咱明天早上再说,我真困的不行了,再不睡的话,明天没法回北京了都,美容院那边还有问题没解决呢,不能耽误。”我故意做出一副很生硬的表情,希望能气走她。 果然,蒋妍怪叫了一嗓子:“行,镜子你行,不欢迎我是不是?那我走!” 我心里一乐,走吧,赶紧走吧,你小姨可在衣柜里躲着呢,你要是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我还不被你小姨弄死呀?看着她转过身气呼呼地拧开门把手开了屋门,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送她离开,根本没有挽留的意思。 然而,刚要迈步出屋的蒋妍忽地顿住脚,回头看看我,眨了眨眼睛,她又后退一步,折身回到了屋里,“你想我走?我偏不走!喂,你屋里是不是有什么人啊?我在门口时怎么听里面有动静?”说罢,她关上了门,大大咧咧地朝我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了床尾,还撩开我的被窝翻了翻,似乎是在找有没有人。 我一拍脸,“……别闹了,我真得睡觉,眼看都十二点了。” 蒋妍大眼珠子一瞥我:“瞧你那小气劲儿,还说跟我是好哥们儿呢,陪我打会儿牌都不行啊?” 我一怔:“打牌?打什么牌?” 蒋妍变魔术般地摸出一幅扑克牌在手里,“喏,我躺了半天也睡不着,就想找你打打牌。” “嗨,你早说啊!”我心里一松。 “早说什么呀?” “没什么,那个,打牌吧,嗯,打牌。”我挨着她坐了过去,“什么玩法?什么规则?” 蒋妍点着红彤彤的嘴唇想了想,末了,她笑着一拍手:“咱们玩捉三家儿,不进贡,就贴纸条的,咋样?”说完,四处找了找,最后从枕头那边摸出了一沓子收据发票,“这是什么票?有用吗?没有就拿这个贴吧。” 那是斐小红落下的票据,一琢磨,我点头道:“行,那开始。” 蒋妍来了精神头,嘻嘻一笑:“死镜子!看我杀你个落花流水的!” “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别说大话。”我道:“先说好啊,就玩五局,玩完我可睡觉了。” “我局才能几分钟?不行不行,最少也得七八局!” “那……好吧,你洗牌。” 等洗牌发牌结束后,我拿起自己的三家儿牌随便瞅了瞅,心思自然不在输赢上,而是想尽快把妍妍打发走,然后解决晏婉如和席蔓莎几人的事情,唉,想想都头疼,我亿万富翁的目标还没实现呢,几人咋就撞到一起了呢?这叫什么事儿啊! “对儿三。” “对儿五。” “我这边不要,你下家要吗?那我这堆儿要,对儿七。” “对儿j。” “我靠,刚对儿7你就对儿j管上,你要死啊,哼,对儿k!” 第一局是蒋妍赢了,大贡二贡全是她拿的,她兴奋地咯咯一笑,从那摞票据里抽出三张最大的发票,舔了口吐沫在边缘,啪地一把按到了我脑门和两边的脸蛋上,弄得我大半张脸全被发票挡住了,只能用一只眼睛看牌。 我无语道:“应该撕成纸条再贴啊,哪有整个贴的,再贴一张我就看不了牌了!” 蒋妍拍拍我的肩膀:“脸上贴不下贴胸口,胸口贴不下贴脖子,反正总有地方,镜子同志,愿赌服输,方才说好了用这些贴的哦,别赖皮。”上下看了我脸几眼,她已是洗上了牌,开始了新的一轮。 因为眼神总往柜子那头瞥,心不在焉下,第二局我又输了,而且输得极惨。 蒋妍摸出五张票据,其中还有一张是公园门票,抹上唾液,啪,啪,啪,啪,啪,分别贴在了我前后脖子上,手臂上,胸口上,反正露肉的地方几乎都贴了,“……注意哦,你要是再输,估计连脚丫子也跑不了了。”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我的牌一局比一局差,接连输了好几盘,全身上下也没什么好地方了,全是大大小小的发票收据。反观蒋妍,除了开开心心地打着牌,就没说什么暧昧的话,这让我越来越放心,暗暗赞了妍妍一句,此时,我反而不想让她走了,我寻思要是这么打牌打到天亮,然后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东西离开别墅,晏婉如几人想发怒时也找不到人了吧? 可转念一想,这样可就把晏婉如她们得罪死了,况且万一几人谁想上厕所憋不住了…… 我脸一热,瞥瞥墙角的方向,很是有些佩服自己,都这种生死关头了,还有闲心想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真行! “喂,jqk要不要?”蒋妍轻轻捻着牌。 “不要,你出吧。” “哈哈,一个四,走了!”蒋妍伸手去摸发票:“你又输了,这回贴哪儿?” 我苦笑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个,都满了,也没地方了,我看咱俩重新来过吧,换个玩法也行。” “那怎么行,你耍赖是不是?”蒋妍在我身上扫着:“贴哪呢?贴哪呢?没空间了呀?”忽地,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了一声,指着我裤子道:“屁股上还有地方,贴那儿吧,嘻嘻,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知道隔着衣服贴不上,但不惩罚一下你,我这局不是白赢了吗?快,趴过去!” 我瞪瞪她:“不行,换个地儿。” “喂喂,你输不起了是不?” “谁输不起了?反正屁股不行,嗯,你贴我头发上得了。” “贴哪儿是本人决定的,你没选择的权利,镜子,你要是不服输,我以后可都不跟你玩牌了,忒没劲儿!” 我脸皮薄,哪能让她往那个地方贴呀,于是翻白眼道:“你就是下辈子都不和我玩牌,也甭想贴我屁股!” 蒋妍叫了一声我靠:“我屁眼儿让你捅过了我都没说什么!贴个纸条你就不乐意啦?”说到最后,她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咚,碰,吱,衣柜的方向溅起几声响动! 我一下就惊了,“我的天!小姑奶奶!你说什么呐?那回的事儿它不是那什么吗!哎呀!你可真行!你没事说那个干嘛呀?”那次在我家是为了给她抠虫子,才那啥那啥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这丫头居然总挂在嘴上,你这不是要我老命吗? “一句……一句话……你……你贴不贴吧?” 我急道:“贴可以,但我先声明,咱俩可没别的关系,那回虫子的事儿你清楚,我……” “我靠!你不想认账了?别忘了,你还……还亲过我呢……还……还跟我睡过觉呢!” 完了! 完了! 我脑袋一晕,倒在了被窝上。 蒋妍扒拉了扒拉我胳膊:“喂,镜子,你怎么了?” 我眼睛一闭,被子一蒙,这要是在五楼,我肯定一头从窗户上跳下去! “你干什么呢?起来啊?不玩牌了?” 碰的一声,大衣柜的门霍然而开,只见晏婉如首当其冲地奔了出来:“顾靖!你!你!”她咬牙切齿地指着我。 蒋妍愣住了:“我靠,晏姐,你怎么在柜子里?啊,小姨?小红姐?你们为啥都在?”许是想到了她自己先前说的话,蒋妍脸腾地红了,羞愤欲死道:“我……我没……啊……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晏婉如破口大骂道:“你个小禽兽!连妍妍你也不放过!你还捅……捅她那里!变态!无耻!下流!你……你……看我不打死你的!”她小跑上来一把拍了我屁股一下,我理亏地不敢吱声,拿被子蒙着头——装死! 斐小红也哼了一声:“妍妍才多大,连那里你也那啥,玩得太狠了吧?” 蒋妍呃了一下:“不是,他没有……” 席蔓莎脸色惨白地指着蒋妍:“你什么时候跟顾靖睡过觉的?啊?小姨昨天还告诉你离他远一点离他远一点呢!你!你把咱们家的脸都给丢光了你!” 蒋妍抓狂道:“我不是,我没……” 斐小红嘿笑道:“蔓莎,你也别说妍妍了,你不是也和顾靖睡过吗?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在卫生间里被顾靖那啥了,婉如,你也听见了吧?” 席蔓莎涨红着脸瞪着斐小红:“你,你说什么呐,我才没有!” 蒋妍惊呆道:“小姨,你,你……” 席蔓莎:“我没有,你别听她胡说!小红才和顾靖睡过呢!我来之前她一直在柜子里!” 斐小红:“你别血口喷人,老娘怎么会看上他?” 蒋妍愣了好一会儿,马上看向晏婉如:“晏姐,我小姨和镜子真睡过?” 斐小红撇嘴道:“别问她了,婉如也跟那小子睡过,我亲耳听到的。” “啊?”蒋妍张大嘴。 正在打我的晏婉如闻言立刻收手,“你别胡说,我跟顾靖清清白白的,倒是你们仨,你们……唉!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斐小红:“别加我,跟我没关系。” 席蔓莎:“跟我也没关系啊!” 蒋妍:“啊啊,死镜子,你居然脚踩这么多条船,从今以后,我,我跟你势不两立!” 我心如死灰,悲愤欲绝地把被子拉紧了一些,让全身都盖住,随即,继续闭眼装死,一声不吭。耳边,晏婉如和席蔓莎几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凶,一会儿相互攻击,相互埋汰,一会儿又齐齐把矛头指向我,不多时,我突然听见了钥匙那哗啦啦的响动,然后,就感觉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下去,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似的。 吱呀,是开门的声响。 “啊,袁姨?” “嫂子!?” 我错愕地张开眼,撩开被子往那边看了看,只见一脸阴沉的袁雅珍正抱着肩膀站在几人对面,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正是邹月娥留下的那串,原来是用它开的门。袁雅珍目光扫了一圈,“谁跟顾靖睡过了?什么脚踩几只船?谁给我解释一下?嗯?”几人争吵声太大,她一定是跟外面听见了。 我两眼一翻,再次有股晕倒的冲动! 这下可好,人全到了! 晏婉如急急解释道:“不关我的事儿,嫂子,你别听她们瞎说。” 席蔓莎咬着嘴唇道:“别人我不清楚,反正我和顾靖没什么。” 晏婉如:“蔓莎,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也没什么啊,还有,我和小红明明听见你跟顾靖那个了,这你怎么解释?” 席蔓莎:“你才是,你要和他没问题,你干嘛躲柜子里?” 斐小红:“我听得真真的,你们仨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咦,不对啊……”忽然,晏婉如兀自怔了怔,看向袁雅珍道:“嫂子,我们声音也不大,传不到楼上,你怎么下楼来了?” 袁雅珍板着脸皱皱眉:“……上厕所。” 蒋妍眨巴眨巴眼睛:“主卧室不是有卫生间吗?干嘛到楼下来上?” 袁雅珍一顿,“……渴了,倒杯水喝。” 蒋妍道:“你刚还说上厕所的!” “……” 席蔓莎一呆,飞快看向袁雅珍:“袁姐,你不会也是来找顾靖的吧?这都快夜里十二点了,你这是……”四人的目光全都投了过去。 袁雅珍看看她们,没说话。 晏婉如小脸儿一白,重重拍了下床单,“顾靖!你个小色胚!连我嫂子也跟你……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啊?你想气死我是不是?”说罢,一个巴掌打在了我的大腿上,啪的一声,还挺疼的,看来晏婉如是真气坏了。 斐小红评价道:“小禽兽!” 席蔓莎则用行动表达了此刻的心情,她匆忙摸出一盒麝香保心丹来,倒出一粒,含在了舌头底下。 蒋妍也气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的我是打死也不能说话了,几个女人凑在了一起,怎么解释都是错的,只能等大家分开以后再想办法了,所以,我本着“装死到底”的原则方针,趴在被窝下面,是打也好,是骂也罢,我都一动不动。 她们你来我去地又吵了十多分钟。 到最后,袁雅珍冷冷放下一句话:“既然你们谁也不承认跟他有关系,那就把顾靖叫起来,让他说清楚!” 晏婉如咬牙道:“对,让他说!” 蒋妍嚷嚷道:“镜子,你起来,别装死!” 被子叫席蔓莎嗖地一把掀开,我见躲不过去了,只得尴尬地咳嗽一声,眨眼看看她们,张张嘴:“其实吧,嗯,其实……” 蓦地,一声清响飘入了我的耳畔,我微微一愣,快速向关着的门望了望。 袁雅珍和晏婉如几人也都停止了质问,呆呆地转过头,看着声音的方向。 好像有钥匙声,好像也有开门关门的声音,不过并不在我们屋,而是在客厅里。我心里一惊,巴巴看了眼她们几人,袁雅珍,晏婉如,斐小红,席蔓莎,蒋妍,别墅里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那外面的动静是谁发出来的? 这一刻,屋内骤然静谧下来。 蹬蹬,蹬蹬蹬,是高跟鞋落在木地板上了。 谁?到底是谁? 紧接着,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门后面响了起来,“……对,已经进屋了……嗯,小靖可能睡了吧,都十二点钟了……”居然是邹月娥的声音,她似乎是在打电话,“……妈,既然赔了她点钱,也就别再多想了……嗯……您和我爸也回家睡觉吧,美容院那边有人盯着……呵呵,也没多少钱,其实解决了就好,不然会影响咱们店的声音……对……小靖也说了,咱家不差那几万块钱……” 美容院的纠纷解决了? 邹姨提前回来了? 我噌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额头的汗珠滴答滴答往下冒! 要坏事儿啊,这可要坏事儿啊,晏婉如和袁雅珍几人还好说,撞见了就撞见了,可邹月娥是我老婆,这事儿是万万不能让她知道的! “是月娥!”席蔓莎胆子最小,她捂着嘴巴惊呼一声,第一个往衣柜里冲去! 蒋妍一愣神,反应了过来,紧随其后也钻了进去。 晏婉如是第三个! 斐小红是第四个! 袁雅珍皱皱眉,也抬腿跟了上! 咔,咔,在我惊诧的视线下,门把手动了动,被人从外面拧了一下,不过里面上了反锁,不用钥匙的话无法打开。 我焦急低声道:“各位!快点!” 衣柜容量有限,最后进去的袁雅珍用力往里挤了挤,却怎么也进不去了。 “没地儿了!别挤!” “唉哟,我的腿!” “谁踩我呐?” 哗啦啦,外面有钥匙的声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50章【你们几个我都想娶!】 袁雅珍几人正往柜子里挤,邹月娥马上就要拿钥匙开门。 千钧一发之际,我猛然扑向大衣柜,推着袁雅珍的后腰硬生生把她压进了斐小红和晏婉如中间的夹缝里,也不管几人如何吃痛地叫唤,我身子顶着一抬手,飞快关上门,可里面地方太小,袁姐的屁股和蒋妍的胯骨都抵着门板,怎么也合不上,我一着急,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玩了命地按住柜门,然后眼角瞥见了门上插着的一个小钥匙,便伸手一拧,咔,锁住了柜子。 吱……咯……嘎。 “我的手!婉如!你屁股别拱我!” “不是我!咝,不行了,谁压着我腿了!” “太挤了!” 衣柜有种要爆开的感觉,门板微微外凸,颤颤巍巍,不断发出声响。 哗啦啦,咔嚓,另一边的大门,已然插进了钥匙。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飞身朝床跑去,嗖地一下钻进了被窝,用最快的速度把床单上的扑克牌和发票收据推到枕头底下,然后拿被子把身子和脑袋一捂,假装正在睡觉,耳边,开门的声音响起,随即有一双高跟鞋迈进了屋里,这时,柜门那边也没了动静,整个客房都安安静静的。 “……嗯,我知道,不让小靖跟外面瞎吃……晚上我们买的调料,跟家吃得涮羊肉……呵呵……嗯……我?反正美容院也没事儿了,我明后天再回去吧……我也不知道小靖怎么着,待会儿我问问他,他跟西安要是忙完了,就跟我一块回北京……好……嗯,明白……”邹月娥还在跟我妈打着电话,“……我已经看见他了……呵呵,睡得挺香的……嗯……不早了,妈,那您和爸也回去睡觉吧……成……好……那就这样……嗯,妈再见……晚安。”滴,电话被她挂断了。 我假意迷迷糊糊地把脑袋露出来,“你怎么回来了?” 邹月娥看看我,微微一笑:“回北京的路上,我让负责人跟那人交涉了一下,最后看她松了口,也没要多少钱,我就听了你的,稍微赔了点钱给那人,效果还不错,她答应宣称是她吃了过敏食物才引起的,对咱美容院的影响也压到了最低,我一看解决了,回去也没什么必要,就一掉头,又回来了。” “这样啊,辛苦了。”我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 邹月娥丢了个媚眼过来:“自己家的生意,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打扰你睡觉了?” 我摇头从床上坐起来:“没事,嗯,那个,你刷牙洗漱吧,洗完咱们睡觉。”我寻思等她一进卫生间以后,就把柜门打开,让袁雅珍几人赶紧先去蒋妍或斐小红在一楼的房间里躲一躲,等邹姨回屋关上门后,她们再各回各屋,这样就不会被邹月娥察觉了,“……蓝色的那套毛巾和牙刷是我的,你也甭拿新的了。” 邹月娥眯眼上下看了我几下,抿抿性感的嘴唇:“可是,我的好外甥,姨今天太累了,实在不想洗漱了,咋办呢?” 我汗,我故作镇定地瞪瞪她:“不嫌脏啊你?赶紧去!听话!” 我的姑奶奶,赶紧的吧! 邹月娥笑呵呵地把脚上的黑色高跟鞋踢掉,大衣脱掉,慵懒地往床上一坐,“刚结婚几个月啊,就嫌姨脏了?” 我哎呀了一声:“没别的意思,让你刷牙还不是为你好,小心老了老了把牙掉光。” 邹月娥翘起二郎腿,小手儿轻轻在我大腿上前后摸了摸,“姨还没到三十岁呢,你就开始惦记姨老了以后的事儿了?女人总比男人老得快一些,更何况我本身就比你岁数大不少,靖,要是等姨满脸都是小皱纹了,你会不会喜新厌旧呢?”她的手挑逗般地在我胸口划了几个圆圈。 要是换做平常,我肯定受不了她这份撩人的姿态,一把将她扑倒。 可今天,我显然没有这个心情,“怎么可能,别瞎说,快,刷牙洗漱去。”我爬出被窝,从后背推着她柔顺的后背,“等你洗完,有什么话咱俩钻了被窝再说,行不?”亲了她头发一口,我半推半挤着她往门口走。 邹月娥无奈笑笑,“好了,怕了你了,姨去洗,去洗还不行吗?” 我心里一松气,“洗个澡也行,我给你把热水器打开?” “你啊,今天咋这么爱干净了?”邹月娥又好气又好笑地回头瞅瞅我,扒拉开我推在她肩膀的手,“平常周末,每次姨一回家,你不是都跟头小饿狼似的扑上来折腾姨,现在倒假模假样的了。” 我干笑两声,等她转过头以后,就要跟她一起出屋。 蓦然,吱呀,嘎吱,咯噔,大衣柜发出三声怪异的响动。 “咦,什么声儿?”邹月娥面色狐疑地回头看了看柜子。 我靠!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在她回头的一瞬间,急忙用手扶住衣柜的门,弯腰下去假装挠了挠小腿,自言自语道:“腿上好像起包了,怎么大冬天了还有蚊子?”说罢,我扶着柜子站起身,“这柜子快坏了吧,推一下就好像要散架了似的。”用力推推门,让柜子再次发出刚才同样的声响。 吱嘎,吱呀。 邹月娥看了眼衣柜,笑道:“应该到年头了,不然我那朋友不会把柜子留这里,肯定搬新家去了,嗯,姨去洗漱了,你先钻被窝等着姨吧。”说着,她媚生生地笑起来:“呵呵,一会儿给你换几个新花样,是姨头些日子跟一个做美容的大姐学来的,包你满意。” 我脸一红:“你不好好做生意,成天学那个干嘛呀?” 邹月娥笑孜孜道:“那好,这是你说的,待会儿可别……咦?”她突然一顿,鼻子连吸了几口气,好像在闻着什么,“屋里怎么有股子女人的味道?香水味儿?”她眉头一蹙,脑袋凑到我身前使劲儿在我胸口和脸上嗅了嗅,面容微沉道:“我来之前,是不是有人来过你屋?” 我唬起脸道:“又瞎想啥呢?谁大晚上来我屋啊?” 邹月娥看看我:“那女人的味道怎么这么重?刚进来时我就闻见了,还以为是我身上的香水呢,可你自己闻闻,明显跟我的香水不是一个牌子,味道太呛太重了。”不用说,这种浓厚气味的香水,只有斐小红那个暴发户才会用! 我心里一急,转念飞快琢磨了一秒钟,道:“可能是晚上打牌时红姐留下的吧。” “打牌?你们不是跟客厅玩麻将吗?怎么味道都带你屋来了?” “哦,你走以后我们就没玩麻将,上我屋打扑克牌来了。”言罢,我还折身回到床头边,摸出那摞散开的扑克。 邹月娥面色微缓,笑了一下:“我说也是,你胆子还没这么大。” 我擦擦汗,笑道:“那当然了,我心里就你一个人,别人我哪看得上呀。”走回到门口附近,听得衣柜又断断续续传出几个细微的响动,我赶忙再次把手扶在柜子上,造成一种“声音是我弄出来的”假象。 我的小姑奶奶们,别在里面挤了,再挤就要出事了! 邹月娥呵呵一笑,白了我一眸子:“这话我爱听,不过嘛,袁姐啊,婉如啊,蔓莎啊,妍妍啊,小红啊,我看几个人都挺有魅力的啊,你不会顶不住吧?” 我立刻精神抖擞地表态道:“怎么可能,她们哪能跟你比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抵住门板的手越来越重了?我飞快侧头用余光瞄了一眼,只见柜门略略有点颤抖,仿佛有什么东西使劲儿在往外挤。 “嗯,也是,给你几个胆子量你也不敢。” 我单手推推她:“行了,快去洗澡吧,我都困坏了。” 邹月娥点点头,笑道:“催命啊你?知道了,呵呵,姨丑话可先说在前头,要是你敢对不起姨,姨保证让你……” 轰隆!咔嚓! 大衣柜的门毫无征兆地断成了两截,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刹那间传到了我的手臂上,直接把我推出一个跟头出去,我跌跌撞撞地稳住身形,错愕地回过头,此时,大衣柜已是支离破碎,左侧的门板整个拍了下来,右侧的门断了一大半,露出黄岑岑的木头茬子,与此同时,几个黑乎乎的人影从里面摔了出来,跌倒了一地。 “唉哟!” “啊!” “摔死我了!咝!” “小红,快起开,压死我了!” “我的膝盖!” 五六个惊叫声齐齐响起。 我半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或趴或躺或卧在地上的几个女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邹月娥早都愣住了,看看正揉着大腿的晏婉如,瞧瞧正捂着屁股的蒋妍,瞅瞅抱着膝盖呻吟的席蔓莎,邹姨脸色一下就变了:“你们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躲在柜子里干什么!?” 我重重一拍脑门,只盼着有道雷一下劈死我,“月娥,这个,嗯,我们是玩捉迷藏呢,嗯,捉迷藏。” 邹月娥冷冷地看我一眼:“我没问你!” 吃痛了一会儿,晏婉如几人都带着尴尬的表情站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人说话。 邹月娥吸了口气,轻轻吐出来,“十二点了,夜里十二点了,你们来我老公屋里干什么?还做贼似地躲在柜子里?我说顾靖刚刚的表情怎么有点怪呢!不是玩游戏这么简单吧?谁能给我一个解释?嗯?” 我赶紧道:“月娥,我们……” “我没问你!”邹月娥杀气腾腾地扫了我一眼,旋即,撂下一句话,率先开门走了出去,“去楼上说,顾靖,你跟屋里待着!”晏婉如几人犹豫着看看我,有的皱眉,有的苦笑,不多会儿,她们迈步出了屋,往楼上的主卧室走去。 望着几人的背影,我郁闷的想死,心说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顾靖啊顾靖,你个臭流氓,这回老实了吧?踏实了吧?不折腾了吧?你说你都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呗,非要琢磨什么三妻四妾啊?那是你玩的起的吗?你个蠢货!笨驴!我看你咋向邹姨解释! 自己骂了自己一通,我折身回了屋,一关门,死猪一样躺到了床上。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过去了,可我却感觉像过了好几年之久,听着楼上那隐隐落下的争吵声,我一个头有两个大,在被窝里左左右右地翻着身,我一边叹气一边锤头,寻思着待会儿如何如何解释。 蹬蹬蹬,蹬蹬蹬,脚步声渐渐近了。 “顾靖,你给我出来!”是邹月娥的声音。 我拍拍自己的脸蛋,呼了口气,拧开门走了出去。客厅里,邹月娥和晏婉如几人已是一言不发地围坐在了茶几旁,她们脸色都不太好看,愤怒的有之,瞪眼的有之,咬牙切齿的有之,我一出屋,六道目光就嗖嗖打在我身上,好像要把我“看”死一样。 我讪讪一笑,迟疑着站到了她们跟前。 “你还笑得出来?好,真好!”邹月娥垂着眼皮沉沉地盯着我:“顾靖,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枉我还那么信任你,可你呢?你却背着我再外面勾三搭四!一勾还是五个!” 我道:“月娥,不是,我……”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明天你跟我回北京,咱们办离婚手续!” 我哭丧着脸过去拉了拉她的手:“别介啊,我真不是,哎呀,怎么扯上离婚了。” 邹月娥冷笑着瞥瞥另外几个女人:“你小老婆小情人都能凑够一桌麻将还富裕一个人,你还在乎我这个正牌的妻子吗?也好,你不是喜欢勾搭她们?你勾搭去吧!离了婚,你想娶谁娶谁!跟我没关系!” “别啊。”我攥攥她的手。 邹月娥一把甩开我:“少碰我!” 我都快头疼死了,赶紧甜言蜜语地哄了邹姨一通,可我越哄她,晏婉如几人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大约五六分钟以后吧,许是我的攻势见了效果,邹月娥脸色稍缓了些许,一抬手,阻止我继续说话,“顾靖,说句老实话,车,房子,美容院,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的,这我没有忘,也一直都很感激你,这样吧,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发誓跟她们几人从此断绝一切来往,我可以当做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我呃了一声。 没等我说什么,袁雅珍眉头一皱:“凭什么?你以为顾靖离了你就活不了了吗?” 晏婉如咬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抬头一看我:“小靖,你跟她离婚吧,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和其他女人发生暧昧关系,我……嗯……我可以考虑跟你结婚。” 席蔓莎惊呼道:“婉如,你……” 晏婉如脸色微红地扭扭头,没有看别人。 我心里怦怦跳了两下,晏姐一直不肯承认喜欢我,现在却说肯和我结婚,这……汗,不过我此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场合不对啊! 袁雅珍顿了顿,道:“小靖,婉如的话也是我想说的。” 我心头再跳,诧异地看向晏姐和袁姐。 “什么跟什么啊!”蒋妍叫了一嗓子,气呼呼地瞪着我:“死镜子!你都把我小姨那个了!让我小姨以后怎么见人啊?不行!你必须把我小姨娶了!不然我这辈子跟你没完!” 席蔓莎脸腾地一红,张张嘴,但却没有反驳,低头玩起了衣服角。 斐小红没心没肺地嘿嘿一笑,煽风点火道:“顾靖,我看妍妍对你也挺有心思的,你娶她得了。” 蒋妍红着脸啊了一声,却不说话,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我。 我差点被斐小红气死,瞪瞪她:“你填什么乱!” 邹月娥脸色黑得可怕,“顾靖,你到底发不发誓?舍不得她们你就直说,咱俩回去就去民政局办离婚!” 晏婉如看看我:“先离婚吧,咱俩的婚事等你办完手续再谈。” 蒋妍叫道:“你娶不娶我小姨?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说个不字,你就死定了!” 袁雅珍和席蔓莎都没言声,但却眼巴巴地看着我,一眨也不眨。 晕,叫我怎么选啊?选了一个肯定得罪剩下的几个,以后要是再见面,估计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咋办?难道真要选一个? 我心里有点急了。 “快说!” “到底娶谁!” “问你话呢!你哑巴了你?” “快点!” “顾靖!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你说不说话?我就数三下!一……二……三!” 从方才开始,我心里就别了一股闷气,这下被她们一逼,那股恶气登时涌了上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碰,抬起手来一拍茶几:“催什么催?我谁也不选!你们几个我都爱!都想娶!怎么着吧!!” 心里话一说,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再看邹月娥和晏婉如等人,她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显然被我这句话给震住了!! 当然,后果是很严重的! “小禽兽!” “流氓!” “你无耻!” “卑鄙!下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51章【我要赚钱!】 北京,下午四点。 火车站前寒风阵阵,发出呜呜的哭鸣,好像漫天的小鬼们齐声叫唤似的,冷冽的空气挤进我的大衣,又从后端窜了出去,带走了我身上的几丝温度,压了压头上的帽牙儿,我抬头往路边一望,朝着一个停在辅路上趴活的出租车走去,拉开门,上了副驾驶的位置,我无精打采地对司机道:“师傅,麻烦去趟牛街。” 司机一挂档,踩下油门,“……刚下火车吧?打哪儿回来的?” 我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上,“西安。” 司机笑道:“哟,我还真没去过那块儿,怎么样?” 我揉揉眉心,“我发誓,这辈子……不……这辈子加上下辈子和下下辈子,我也不会再来西安了。” 司机哑然失笑:“呵呵,不至于吧?我听说西安挺不错的呀?” 我苦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就在昨天夜里我那番惊人的话语过后,邹月娥等人便气得回屋睡觉了,当然,邹姨自然没有跟我一个屋子,可是等第二天我早上一睁眼,想继续跟她们交涉交涉的时候,我却惊讶的发现,别墅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行李没了,车没了,甚至连张字条也没给我留,我当时就拿出手机拨了她们的电话,无一例外,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于是乎,我匆匆忙地订了第二天的火车票,现在才赶回北京。 袁雅珍的家在牛街,我准备先找她谈谈,呃,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等车子到了牛街,我结账下车,快步走进了那个长长的院落,敲了敲袁姐家的门,咚咚咚,咚咚咚,却是没人应答,我一皱眉,摸了摸门把手,上面似乎盖着一丝灰尘,好像很多天没有人碰过了。难道袁姐从西安回北京后就没来这里?而是跟小龙去父母家住了?我拿出手机拨了她的号码,嘟,嘟,嘟,电话明显通了,可响了十几声,却没人听电话。 我这个郁闷啊,原地一琢磨,干脆又打了辆出租,直奔席蔓莎家。 凭着记忆七拐八拐到了四路通内的一个小区里,我上楼按了她家门铃,叮咚,叮咚,叮咚,猫眼儿上忽而黑了一下,有人在门的另一头往外看,不过等了一会儿,黑色却是渐渐褪去,根本没人来开门,我心知席蔓莎肯定在家,就不厌其烦地继续按门铃,可十几分钟过去了,直到我把那门铃按没电了,席蔓莎也没露面。 同样的一幕也在晏婉如家上演了。 而蒋妍那边呢,宿舍电话没人接,手机和家里电话也没人接。 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我碰了一鼻子灰,一个人也没见到。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微微一愣后,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该死,怎么把她给忘了。嗒嗒嗒,我飞快按下了斐小红的手机号,嘟,嘟,嘟,三声过后,电话终于通了,“喂,红姐,是我。” 斐小红道:“哦,你啊,找老娘什么事儿?” “你那天干嘛不接我电话?” “旁边有人,她们都不接,我也没好意思啊。” 我现在也顾不得跟她置气了,马上道:“你们从西安走之前说什么了?” “你问这个啊,嘿嘿,也没说什么,她们起了床就开始收拾行李,然后就走了呗,我和袁雅珍坐的月娥的车,蔓莎和妍妍坐的婉如的车,她们那车我不清楚,反正我们这边一路上也没人说话,诶,不对,说了,袁雅珍说了一句,她好像从你们家的美容院辞职了。” 我急道:“那别人呢?现在什么情况了?” “你说呢,肯定是糟糕透了呗,嘿嘿,老娘这辈子还没佩服过什么人,顾靖,你还是第一个,真有你的啊,偷情还偷情得那么光明磊落,说什么都爱,都想娶?厉害,佩服,喂,老娘可先给你说清楚,你要想娶老娘,可得……” “娶你个大头鬼!”我眼珠子一瞪:“我那话压根就没带上你!自作多情!” 斐小红怒道:“你说什么!?” “没事儿我挂了!”每回跟她说话都得弄一肚子气,这个红姐! 不过跟她这么一闹,我低落的心情稍稍上浮了一些,心说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过去,于是,便打车往前门四合院赶去,路上,我先给家里打了电话,是老爸接的,他说邹姨昨天一晚上都在美容院,没回家,然后,我又给美容院打了过去,前台的小姑娘说邹月娥正在会议室开会,会议内容她却不太清楚。 呼,在上班就好,就怕她跑到乡下躲着,找都找不到她。 前门四合院。 我推开厚重的院门,边走边道:“爸,妈,我回来了。” 吱呀,北屋门开了,老妈站在门口看看我:“洗洗手,来屋吃橘子。” “嗯,等我把行李放好。”拿钥匙拧开小锁,我回了自己的小屋,将行李箱往墙角一扔,我仰天往床上一躺,揉揉酸痛的肩膀,在火车上就没休息好,坐了整整十个小时,刚下火车,还跑了牛街、四路通和北苑等地,身子骨早都累得不行了。 休息了片刻,我又拿出手机分别打了袁雅珍、晏婉如、席蔓莎和蒋妍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晏姐关机了。 “嘟嘟嘟……嘟嘟嘟……”席蔓莎的被挂断了。 “嘟……嘟……嘟……”袁雅珍的没人接。 “我了个去!”把手机扔开,我重重趴到被窝上:“姑奶奶们,接电话行不行啊?” 忽地,院门一响,好像被人推开了。我耳朵竖了起来,紧接着,那头传来高跟鞋嗒嗒的落地声,我心中一跳,月娥回来了。果然,五秒钟后,高跟鞋的声响在我屋门前停住,门一开,邹月娥娇美的面容出现在眼前,然而此时的她可没有从前那样的笑容了,脸阴沉沉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我立刻迎过去,陪笑道:“累了吧,先喝点水。” 我想要接过她手里的包,却被邹月娥躲开了,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说,放下包在写字台上,随即打开大衣柜,翻了几下后,抱出几件衣服来,一股脑丢到床上,转回身,又抱出五件大衣。 我愣巴巴道:“你干什么?” “收拾东西,搬走。”吱啦一声,她欠着脚尖从柜子顶上取下一个大旅行箱,说话间就把衣服往箱子里塞。 我哎呀了一嗓子,赶快阻止她,“这是怎么话说的呀?别,快别弄了。” 邹月娥眯了眯眼睛,冷笑着瞧瞧我:“美容院的事儿我已经交代好了,那头有人负责,就算我走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你跟爸妈说一声,你这周准备准备,咱们去办离婚,房子也好,车也好,美容院也好,我一分钱也不沾,都是你的,好了,躲开,我收拾东西!” 我苦着脸道:“别介啊,再商量商量,行不?” “没得商量了,呵,您爱的人那么多,还在乎我一个吗?”邹月娥用力推开我,抄起桌上的一沓本子扔到箱子里。 我缠了他一会儿,见得无果,就叹了口气,眨巴眨巴眼睛,出了小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跟爸妈说也不行了,可……可我怎么说呀? 北屋里,老妈老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见我进屋,老妈道:“金鱼弄成了吗?” 我一嗯,垂头丧气地坐到椅子上。 “怎么了这是?”老爸瞅瞅我:“办砸了?没赚着钱?” 我动动嘴唇,“爸,妈,我可能……嗯……可能闯祸了。” 老妈瞪我一眼:“到底什么事儿,赶紧说,别磨磨唧唧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什么,原原本本的把西安别墅里的事儿跟爸妈说了说,就连我跟晏婉如和袁雅珍几人有些小暧昧的事儿也告诉了他们,当然,具体怎么暧昧我自然没脸说出来,只是略微模糊地点了点。 爸妈听得目瞪口呆! 我跟个小学生似的正襟危坐,“……大概就是这样,月娥正收拾行李呢,说要跟我离婚。” “你个小兔崽子!”老妈差点气死,脑袋左右一转,抄起一个茶杯就往我脚边上扔,幸好我躲得快,咔嚓一声,瓷杯摔得粉碎,“你就不能让老娘省一点心啊?你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离婚都是轻的,我要是月娥,老娘一巴掌拍死你!” 老爸阴着脸把遥控器一拍:“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 老妈又捡起一个眼镜盒来,拿它指着我鼻子道:“你说那晏婉如和那姓袁的有什么好?你闲的没事勾搭她们干什么啊?你有病呀你?我告诉你!要是你把月娥气跑了!老娘第一个饶不了你!”我妈平时跟邹姨有点磕磕碰碰,甚至那次还大吵过一架,在我看来,她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可没想到我妈对邹姨这么看重,她以前可是很迷晏婉如的节目的。 我低头受教,一句话也没说。 老妈把眼镜盒一摔:“气死我了!简直气死我了!不行!我去跟月娥说说!”踹了我屁股一脚,老妈打开门,踱步朝小屋走去。 我则在北屋听着老爸的数落,我爸是个比较正派的人,自然听不得这种事,对我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臭骂。我理亏,当然不敢言声,乖乖坐在那里听着。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外面,老妈拉着邹月娥的手气呼呼地走进屋。 指着我的鼻子,老妈怒道:“还不快给人家月娥道歉!” 邹月娥拉了拉老妈的手:“妈,不用了,我觉得我们俩没有再过下去的必要了。” 老妈一咂嘴,“月娥,小靖还小,有时候不太懂事,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日子还得过啊,离婚干啥呀?要不,你打他一顿出出气?他就是欠揍!” 邹月娥摇头,却没言声。 老妈踢了我一脚,转头对邹月娥道:“妈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事确实怪小靖不长眼,要不你看这样行么,离婚的事儿先暂时放一放,你跟小靖分居一段时间,各自都冷静一下,等过段日子,再说以后的事儿?” 老爸也道:“你妈说的对,缓缓再说。” 邹月娥态度坚决地一摇头:“爸,妈,您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我看向她:“月娥……” 邹月娥看看我:“你要是不想在协议上签字,咱们就上法院吧。” 老妈道:“你这么着急干嘛呀?” “……呼,我累了,想回乡下住一段日子。”顿了顿,邹月娥摸出两把钥匙放到茶几上,“这是车钥匙和别墅的钥匙,房子和美容院本来就是小靖出的钱,我一分也不要。”看来我跟西安的那句话,把邹月娥彻底得罪死了,不管我跟爸妈怎么劝,她都充耳不闻,嘴里就两个字——离婚! 最后,实在不得已下,老妈叹气道:“离就离吧,但美容院那边的股份,还是你和小靖一人一半吧,那是你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你也花了许多心思在店里的。”我明白老妈的意思,她是想让拿美容院把邹姨拴住,她若是还管理着那边的生意,我俩见面和接触的机会自然会很多,到时候等邹姨气消了,再商量复婚的事儿也就顺理成章了。 可邹月娥却想也不想道:“结婚的时候我带来了什么,现在就拿走什么,衣服,鞋子,电脑……其他的我都不要。” 屋里的气氛顿时一凝。 老爸叹叹气,老妈欲言又止地还想说点什么,但见了邹月娥的表情,又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瞪瞪我,气哄哄地打了我后背一巴掌:“你个死孩子!小王八羔子!看你干的好事儿!” “那我回了,这两天我跟东屋住,顾靖,你想好了以后咱们就去打离婚协议书。”说罢,邹月娥转身出了屋,碰,门关上了。 沉默了一会儿,老妈没好气地咬牙看着我:“你打算咋办?啊?” 我道:“还能怎么办,先离婚呗,等月娥气消了再说。”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刚结婚几个月啊就离婚?你给你爹妈留点脸行不行啊?”老妈气得呼呼喘了喘气,定定神儿,她看向我道:“晏老师还没结婚呢?她也对你有意思?真的还是假的?你俩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嗯?” 老爸皱皱眉:“你又想什么呢!” 老妈不理他,对我道:“问你话呢!” 我随口嗯了一声:“晏姐说要是我离婚,她就考虑跟我结婚,呃,妈,你问这个干啥?” 老妈哼了一下,“月娥那头要实在劝不回来,你把晏老师叫家里来一趟,我看看她。” “哪有你这么当妈的?”老爸道:“这还没离婚呢,你就惦记上别人了?有你这么办事儿的么?我看儿子就是你给惯出来的!要不是你在后面护着他!他敢跟外面胡搞吗?我打断他的腿!” 老妈呸了一口:“放你的驴屁!你教不好儿子还赖上老娘了?” 我哭丧着脸道:“爸,妈,我这儿烦着呢,您俩就别吵了。” “你烦?”老妈恨声道:“好好的一个儿媳妇让你给挤搭走了!你还有脸烦?哼,刚才跟你说的你听见没有,改天约我和晏老师见个面,那个姓袁的和你们班主任……对了……还有那个叫蒋妍的,你以后都躲着远点,要再让我知道你跟外头胡来,我一脚踹死你!” “你就别惦记晏姐了,她也正生我气呢。” 就因为那句逞了一时之快的话,我现在已是落到了众叛亲离、人嫌狗不待见的地步了。 不过我却没有后悔,那个“把她们都娶到手”的心情也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强烈过,离婚了又咋样?生气了又咋样?既然我最开始就选了这条荒唐的路,就应该预见到有些困难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 想着想着,我攥紧拳头,心下渐渐有了主意。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这条“后宫”的路,我还是要走下去。 现在,无论邹月娥也好,袁雅珍也罢,大家都在气头上,说什么话估计也不会听,所以暂时退一退也好,我准备用这段时间到外地赚钱,一个月,争取在一个月之内赚够上亿元的资产,然后一个回马枪杀回北京,那个时候,她们也该冷静下来了,到那时再开始重新追求邹姨和晏姐几人,成功的几率一定会很大。 毕竟,她们对我是有感情的。 现在问题的关键又回到了一个“钱”字上,只要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 我可以给邹姨的爸妈在北京买几套房子,让他们一家人从农村搬到北京来住。我可以给袁雅珍的父母出钱办一个公司,让他们重新做起以前的生意。我可以给席蔓莎花钱到美国看病,送她父母几件名贵的古董。我可以给妍妍买个价值千万的跑车,让她父亲的翡翠生意越做越大。我可以陪晏婉如一起捐钱,还可以把她喜欢的古玩都买回来送给她! 钱啊! 钱啊! 钱啊!! 我要赚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52章【赌石!】 十天后,云南省瑞丽市。 早晨九点五分,姐告边境贸易区一处五层高的宾馆内,我躺在单人间的床上,手拿一本《中国艺术品收藏鉴赏图录》,从头到尾反复翻看着,忽然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就随手往右边一抓,从小桌的电话旁抓来一个果酱面包,揭开包装,轻轻一口要下去,眼神却也没有离开书录,边吃边看着,尽量不浪费一点时间。 铃铃铃,铃铃铃,手机响了。 我快速把最后两口面包塞进嘴巴里,按下接听键:“……唔……喂?” “你那什么声儿?”是我妈的电话。 “哦,吃面包呢。”我嚼了嚼,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嗯,您什么事儿?” 老妈的嗓音很是有些不悦:“你说什么事?昨天打了一宿电话你都关机!我不是让你到了云南就给家里打电话吗?你个兔崽子又把老娘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我告诉你!月娥的帐老娘给你记着呢,你以为跑到云南就没事儿了呢?你就是跑到加勒比!老娘也照样给你抓过来!听见没有?办完事马上给我回来!” 汗,我上加勒比干啥去呀? 我道:“妈,您放心吧,一个月之内我就回北京,到时候肯定把月娥重新给您带回来。”有句话我搁在心里却没说,嗯,要是条件允许的话,晏婉如啊,袁雅珍啊,席蔓莎啊,蒋妍啊,我也一股脑给您带回去。 老妈哼了一声:“你这么有把握?” “呃,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尽力就是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反正月娥和晏老师,这俩你得给我带回来一个!” “知道了,等我先赚点钱,然后那事儿就好办了。” “跟赚钱有什么关系?你财迷心窍了吧你?”老妈的语气很是不善,自从我跟月娥离婚后,爸妈就没给过我好脸色:“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可你老婆是那种只看钱的势利眼吗?打离婚协议的时候,她房子不要,车子不拿,美容院的股份也一个百分点都不收,这你还没看出来吗?月娥要是在乎钱,早跟你打官司了,夫妻财产一人一半,那可是上千万的人民币呢!可她呢?哼,她上千万都不在乎,你钱再多管个屁用呀?动动脑子好不好?这事儿你得从感情上下手!嗯,你这样,等回了北京,你就去乡下找月娥,跟她那儿装可怜……” “你又教孩子什么坏呢?”电话那头传来老爸的声音。 只听老妈道:“我们娘俩说话,碍你什么事儿了?你不想他把月娥弄回家啊?” 老爸一哼:“他那是自作自受,给他点教训也好!” 我忙道:“妈,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心里有谱,您和我爸就放心吧,嗯,我先去赚钱了,时间有点紧,咱有空再说,挂线了啊。”我当然明白,别说几千万了,就是几亿拍下去,想来也买不了邹月娥的心,但我赚钱的目的可不是单纯地要花钱去“买”邹月娥和袁雅珍等人,我是要靠这些钱去追求她们。 归根结底,她们为啥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其中很大一部分,显然是社会环境起的作用,要是换做古代,三妻四妾很平常的那个时候,想来邹月娥她们也不会是这个态度,而谁是最大的障碍?在我看来,邹姨她们的父母,他们的亲人才是最大的“社会障碍”,因为他们根深蒂固的那“一夫一妻制度”,才让邹月娥几人根本没办法迈出这一步。 所以我要赚钱。 邹月娥她们也许不在乎金钱,可不代表她们父母亲人也不在乎啊? 只要她们家里人松了口,动了摇,潜移默化地也会影响他们女儿的态度,况且,邹姨等人都对我是有感情的,多方面的攻势下,相信一定能收获奇效,然而我此时银行卡里只有五千万,这显然是不够打动邹月娥和席蔓莎等人的父母亲人的,还要多一点,再多一点,有个几亿就好了。 嗯,得抓紧了! 想到这里,我合上书本,把要带的东西装进一个书包里,背上,出了宾馆。 我是昨天晚上才开车到的瑞丽,这里是中国边境口岸,与北京一南一北夹着无数公里的路程,我一路风尘仆仆,其中的疲惫实在不是睡一觉就能缓解的,但我现在却没什么休息的时间了,再次开上宝马上路,围着瑞丽的几个翡翠交易区转了好大一圈,努力熟悉着环境,并想通过跟当地人和从国内各省市前来赌石的商人聊天,从而打另一个侧面了解这个城市,了解翡翠赌石。 之所以这么急,主要是因为那些我前世记忆中的毛料可能已经出现在市场上了。 本来我是打算提前两三天过来的,不过跟北京耽误了稍许时间,离婚手续也好,美容院交接也罢,都比我预料中的要慢了许多,最后用美容院法人代表的身份申请完现金支票手续后,已然过了八天,这不,我就匆匆跟爸妈知会了一声,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这个边境城市。 一处比较繁华的街边上,我停下车,下去走到了一个中年人面前,“大叔,麻烦问一下,咱们瑞丽最大的翡翠赌石市场跟哪儿啊?” 那人爱理不理地指指北边,不说话,直接走掉了。 无奈,我又跟几人打听了打听,可这里跟北京的环境气氛相差很大,大家都不算很热情,等我问了五六个人,才大概了解到了一些卖翡翠的地方,听人说,珠宝街是瑞丽最大的珠宝市场,还有姐告中缅街一带也是比较大的买卖区。把听到的东西在肚子里消化了一下,结合前世记忆,我有了自己的判断,点点头,重新上了车,继续在瑞丽周围逛荡,并记下了几个解石加工厂的地址。 等前期准备工作做完,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我决定先吃顿饭,等下午就开始买毛料,要是那块石头让人提前买走,我就傻眼了。 可刚等我打着方向盘掉了个头,兜里的手机滴滴响了一下,是条短信息,腰子的手机号发来的——我们到云南了,刚下飞机。我微微一愣,我还在北京的时候,腰子和孙小磊说这周学校有个四天小假期,问我打没打算上孙小磊的老家山西玩一玩,可我说自己还要到瑞丽赌石,就推脱了,但腰子他们似乎也对赌石很感兴趣,说让我先过去,等放了假,他俩再寻思寻思去不去瑞丽。 我马上回了电话,“……喂,腰子,你们真来云南了?” 手机那头,只听腰子嘿嘿笑道:“骗你干嘛呀,我跟磊子在芒市机场外面呢,嘿,这边出租车可真黑,怎么不是按公里计算的?好家伙,我们刚才问了,从芒市到瑞丽的话,一个人五十,凑够四个人出租车才开。”芒市,也就是潞西,那儿离瑞丽倒是不算太远。 我道:“怎么来之前没打电话?” 腰子道:“你还说呢!我俩从前天就开始打你电话,可二十四小时都关机,你还赖我俩?” 我才想起来,一拍脑门道:“那几天我在路上,充电不是很方便。” “你说你干嘛非得开车去?飞机多快?火车也可以啊?” “汗,你以为我想开呢?不是有车在这边办事儿方便一点么?行了,别说这个了,你俩那边怎么着,是我去芒市接你们还是你俩坐车过瑞丽来?”我这次的目的可不仅仅是翡翠赌石,还有几个地方要去呢,当然得开车了。 “我们找你去吧,你具体在哪儿?” “瑞丽的姐告边境贸易区,祥龙宾馆,到了给我来电话吧,我等你们吃饭。” “行类……磊子,出发出发!” 借着这会儿工夫,我回了宾馆迷瞪了一小觉,也不知几点,手机铃铃响了。我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往楼下走,刚一出宾馆的旋转门,就看见下面台阶上的腰子和孙小磊了,俩人穿着一身长裤长袖,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很是有点风尘仆仆的味道。 “镜子来了!”孙小磊哈哈一笑,“你这家伙,可算把你找见了,咦,你干嘛穿这么多?” 我一耸肩膀,“刚睡醒,怕着凉,走,先给你们订个房间。”瑞丽没有寒冬,对于长年居住在北方的我们来说,这儿的冬天跟秋天没什么两样,气温很舒适,“是再订两个单间,还是咱仨住一起?” 腰子道:“当然是仨人一起了,来个大套间!” 孙小磊附和道:“对,那样才有气氛嘛,一个人多没意思。” 等订好了房间,我们仨说说笑笑地下了楼,到饭厅用餐。 吃饭的时候,腰子很是感慨:“我说咋这么多人都往云南旅游来呢,这边环境就是比北京强了不少,依山傍水的,看着就有气氛,等你赌完了石,咱仨必须爬爬山,划划水,诶,对了镜子,你老婆怎么没跟你一块来?” 孙小磊吃了口东西,看向我:“是啊,邹姨呢?” 我瞪了他们一眼:“暂时不许跟我面前提女人,谁再说我可跟谁急眼啊。” 腰子幸灾乐祸道:“嘿嘿,咋了?吵架了?” 我那点丑事,自然不好意思跟他们讲,支支吾吾地一笔带过去,换了个话题,“赶紧吃,这边我已经初步考察过了,吃完咱们就赌石去,你俩要不要掺一手?没准几千块能翻成几万十几万也不一定呢。” 孙小磊明显有点意动:“到时再看吧,几千啊,我半年的生活费!” 腰子道:“我也没带多少钱,这次主要先以看为主吧,镜子,你带了多少?你丫这么大张旗鼓地过来,起码也拿了几十万吧?要不你都对不起那油钱!” “比这个多。” “还是咱们镜子有魄力啊。” “镜子你也得悠着点,别赔了。” 下午,瑞丽姐告玉城内。 姐告玉城位于姐告边境贸易区内,占地10余亩,有店铺60多家,以玉石毛料批发和树化玉销售为主。翡翠原石毛料的主要交易市场都集中在这里,也可以称为云南最大的赌石交易地,因为姐告玉城里来卖翡翠毛料的都是缅甸华人,他们通常也有很多是自家开矿并运石头来卖,所以,在这里是淘到好料最直接的渠道。 市场里很热闹,大大小小的商家摊位挤在两旁,很有股潘家园旧货市场的味道,不过,听说现在还不是姐告玉城最繁忙的时段,每天早八点至十点才是。 一个支着棚子的摊位前。 我和腰子孙小磊走了过去,看着桌上堆在一起的小块毛料,我随便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放了回去。这个摊子上不仅有一些碎毛料,还有不少没经过雕刻打磨过的成品裴翠出售,甚至树化玉的料子也有几个。 “这个多少钱?”腰子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料子。 那一脸土气的店家看看我们:“……一千。” 闻言,孙小磊吓了一跳:“我日啊,这么小块就要一千?那大点的还不疯了?” 我拉着他们离开了几步,哑然失笑道:“你以为毛料便宜呢?现在缅甸那边的矿都快开采枯竭了,料子自然水涨船高,腰子刚才拿的这个属于最低档的玩意儿了,基本不会有开出翡翠的希望,而且,人家店主一看就看出你俩啥也不懂,给的价儿也高了不少,其实那块料子顶多几百元,上面有切割器磨过的痕迹,是人家玩剩下的。” 腰子意外地看看我:“行啊,你还挺懂?” 孙小磊道:“那你给我俩说说,怎么看出好坏来。” 我一沉吟,道:“首先一个,要了解清楚翡翠的产口,就是出自缅甸哪个矿口。不同的产口货色特点不同,有的产口的翡翠种水太嫩,不好,有的产口的翡翠种水老,翡翠的价值就高出很多。其次,还要看翡翠毛料外是否有‘蟒带’和‘松花’。若有像蟒蛇皮一样的图案或像松花一样的图形或同时都有的话,就是很好的料。另外,行内有言‘绿随黑走’,若翡翠毛料外有黑色部分,其下就很有可能是绿翡翠……” 想当初我赚的第一笔大钱,就是靠的翡翠赌石,再到后来的鸡血石、田黄石,我在这方面的眼力显然要比瓷器书画强上了不少,说起来也头头是道的。 大概解释了一遍,不过腰子和孙小磊却晕晕乎乎的,好像没听懂。 我无奈道:“说得再多也不如亲手实践几次,待会儿我买点料子,解解就知道了。” 腰子问:“你想买什么样的?” “黑的,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我往前走了两个摊位,脑袋四顾看着。 我这次要找的黑色毛料,并不是那种浅黑色,而是油黑的颜色,就好像在石头上浇了一层墨汁,又挂上了层薄薄的油脂一般的色彩,这种毛料非常抢手,是缅甸一处很有年头的老坑出产的毛料,开出翡翠的几率很高,市场价格自然比平常料子贵上许多,甚至可以说是处于一种有价无市的地步,非常难寻。 前世的记忆中,就在最近这段日子,瑞丽最大的毛料交易市场里的一块不足五斤老坑黑料,又开出了一块惊人的翡翠,价值连城。从这段信息里分析,瑞丽最大的交易市场,无疑应该是姐告玉城了,其次,记得那块黑色料子不足五斤,这种老坑产的黑料本就寥寥无几,再加上五斤以下的小个头儿,范围就再次缩小了一些,所以,我只要把姐告玉城内所有黑色料子全都买到手,不出意外的话,前世的那块翡翠,也一定会落到我手里。 当然,为了节约成本,我自然不可能一次性都买下来。还是一个一个试吧,争取花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收获,对赚钱心切的我来说,现在,一万块钱我都不想放过,能省则省嘛。 突然,腰子伸手往斜侧方一指:“镜子,那块是黑的吧?”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一个架在店外的小摊子上,有块黝黑的毛料正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正是我要找的那种老坑料子,而且,石头的重量大概在五六斤左右,也基本符合条件。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寻见了目标,兴奋地踱步过去,看着摊位后的那个中年妇女道:“大姐,这块怎么卖?”我伸手摸了摸黑料子,拿在手里翻了翻,嗯,还不错,至少没咎没裂,纹路也很好。 中年妇女瞧了瞧黑色毛料,“……给十万吧。” 腰子和孙小磊一下就愣住了:“十万!?” 我也微微吸了口气,怪不得这块有价无市的小料儿放在这里这么久也没被人买走呢,原来是被店家开了个天价,十万的话,都能买个十多公斤且成色表现极好的毛料了,那种外皮表现出色的翡翠原石可并不一定比黑色老坑料子差多少。 我一皱眉:“这价儿有点过了吧?便宜点?” 中年妇女想也不想地摇摇头:“产这料子的老坑现在早停采了,价格自然高。” 这时,又有一个人过来问了问黑色料子的价格,听到十万后,那人摇摇头,转身走了。 我犹豫了片刻,一咬牙:“……好,我买了。” 希望这块就是过些日子报导上看见的那块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53章【一块被切过的黑料】 姐告玉城内的那个非店铺摊位前。 见我把那块上好的缅甸老坑黑料买下来,不少围观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凑了过来,腰子和孙小磊略微有点警惕地看看四周,我则把书包往前面一拽,拉开拉锁,一,二,三,四,五,总共翻腾出了十沓信封递给了那个中年妇女,店家一一拆开,跟脚底下的验钞机上走了几圈,末了一点头,把石头递到我手中。 我托在手心掂了掂,“给解一下吧?” 中年妇女说了声行,回头对着后面紧挨着的店铺喊道:“老周,解石喽!” 她这一嗓子,又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不但来了很多外地的翡翠商,甚至连周围几家卖翡翠毛料的商家也都挑着脖子看着这边。不多时,后面店里走出一个身高马大的大汉,看来就是她说的老周了,老周手里搬着一台中型切割机,刚走出一步,见了我面前的石料后,他微微一愣,折身推了回去,把切割机放回原处,只拿了个小型的手握切割器。 杀鸡焉用牛刀?单手切割器足够解开不足六斤大小的毛料了。 老周把石料拿到地上,询问我:“从哪儿开窗口?” 我和腰子仨人蹲过去,随手一指选定了位置:“就这里吧,麻烦擦的慢点,细点。” “好,你们退后一点。”老周挽了挽袖口,把石头固定住,一弯腰,打开了切割器的齿轮,吱啦吱啦,轮子慢慢接近黑色石料,随着一声刺耳的尖鸣,黑料最外端的一个长角被磨出了一道痕迹,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翡翠不比鸡血石,它的料子硬度极大,除非是用柜式切割机,否则单以人力按压,是绝不会像切豆腐那样一刀见底的,吱啦吱啦,长角渐渐缩短,不久,少掉了将近两毫米的厚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毛料的切割面上,腰子和孙小磊满脸紧张,眼睛直勾勾的。 但遗憾的是,等老周拿这个矿泉水瓶往切面上浇了点水后,也没见有翠色出现。见得如此,众人发出惋惜的呼声。我皱皱眉,对老周道:“继续吧,麻烦了。”这才刚刚开始,是骡子是马还不一定呢。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切割器再次转动。 几分钟后,分别又有几块一毫米、两毫米、三毫米的毛料被切掉了,转眼间,黑料已是只剩下了三分之二的大小,不过,里面已然无色无水,甚至从纹路延伸的状况看,也完全没有出绿的迹象。 腰子攥紧拳头,看看我:“还没有?” “别着急。”旁边一个我不认识的男子笑道:“人都说翡翠赌石是十赌九输,不过这种黑料可是大名鼎鼎了,一般来说,有超过一半以上的机会肯定能出翠,嗯,虽然毛料小了一点,但也应该差不了多少,不是还有那么多没切呢吗?” 我看行望过来的老周,一点头:“麻烦了。” 老周会意,熟练地抄起切割器,继续工作。 一厘米…… 三厘米…… 五厘米…… 石料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不到一半的个头儿了,我心里一沉,知道开出翡翠的机会不大了,就也不让老周白费劲了,直接一刀两断地解开,果然,一个深刀切到底后,石头里全是杂质,擦垮了! 众人嘴里蹦出不同的惋惜声。 腰子愣巴巴地看看我:“这什么意思?” 我苦苦一笑:“擦垮了,也就是没戏了,白瞎了,傻眼了。” “你是说……”孙小磊怔住:“十万块钱就这么没了?打水漂了?” “呃,可以这么说。”我心里也很是郁闷,明明很符合前世记忆中那块石头的条件,谁想还是垮了,看来自打从石家大院顺利收购高档金鱼以后,我的运气又坏到了一定地步,人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可我呢?现在两边都失意了! 离开了这个买毛料的摊铺,我们几人在众人同情的视线下往里走去。 路上,孙小磊还不停惊叹道:“一眨眼的工夫十万块就没了?这也太快了吧?” 腰子咂咂嘴:“这就是赌石?靠,那打死我我也不赌了!有多少钱也不够烧的啊?” “我这算什么?”我一耸肩膀,“才十万而已,还有比我更惨的呢,喏,你俩看那边。”我一扫眼,指了指左手边围着的一小撮人,那边,不少人站在一个四分五裂的大块毛料前面,一声声惊呼传了过来。 “完了,又垮了一个!” “刚刚明明有戏的,谁想后面变颜色了。” “唉,一百多万啊,没了。” 腰子一听,惊得跟什么似的:“我去!不会吧?一百多万扔没了?” 孙小磊愕然道:“这哪是赌石啊?我看是赌命!” 我笑了笑:“这话倒也没错,有的人因为一块石头倾家荡产,跳楼的跳楼,跳河的跳河,也有的人因为选对了料子而一夜暴富,这种事情几乎天天都有上演,嗯,走吧,再帮我找找有没有类似方才那种黑料子。” 孙小磊道:“你还赌?我看算了吧?” 我道:“我干嘛来的?就是为了赌石的,才输了一块,哪能就这么算了?” 腰子提醒道:“那你悠着点啊,别赌红眼了。” 花了十几分钟时间,我们仨把姐告玉城内的散摊儿全部逛了一遍,不过除了最开始的那家以外,别人那里都没再瞅见黑色的毛料,接着,我们又从最里面开始,一个个地往开在两侧的店铺里进,摊儿上的毛料往往摆在明面上,一看就知道,但店铺里就不一样了,有些贵重的料子兴许会搁在暗处,所以光看是不行的,每家店里我还要问上一遍,看有没有黑料的存在。 “麻烦问下,有那种油黑的料子吗?没有啊?那打扰了。” “您好,请问有老坑黑料吗?没有?哦,谢谢了啊。” 前面几家没有什么收获,到第十家的时候,店主倒是给我从后面搬出了一块黑料,只不过个头儿太大,足有几十公斤了,然而,这却不是我要找的那块,虽然有点眼馋,可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管这块黑料外皮表现多好,我也绝对不会买的,我能依仗的只有重生的记忆,除了这个,我什么也不相信。 等问到第十八家的店主时,一块约莫三四斤的黑色原石被店主拿了出来。 我定神一看,心头再跳,重量,色泽,坑种,全部符合条件,“……怎么卖?” 店主想了一会儿,“本来是卖三万五的,嗯,你给三万得了。” 这个价位虽然也不低,但至少比之前那个十万的石头靠谱了许多,我暗暗一点头,试着砍了砍价儿,见店主死活不让,我便没说什么,从书包里翻出三万块钱搁到了柜台上,并让对方解石。 店主叫来一个小工,拿着石头跟我们走到外面的小空地上。 我简单交代了几句下刀的位置,就和腰子孙小磊退到一旁,紧张地看着那边。 许是年年月月都要切无数的毛料,小工和店主的表情已经有点麻木了,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很机械化地打开开关,慢吞吞地对着黑料一刀刀地落了下去,每切完大约一厘米的厚度,小工都会看我一眼,见我点头说继续,他才会接着下刀。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 切割的过程中,腰子和孙小磊也不知刚才从哪听到了一句,照猫画虎地学着喊道:“绿!绿!绿!出绿!出绿!” 当最后一刀见底,腰子和孙小磊齐声低骂了一句:“日!” 又垮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脸色不太好看,心说自己今天真的背到家了,这种缅甸最早的几处老坑产的黑料,居然连续两块都擦了空,甚至连一点绿渣都没看见,不过赌石就是赌石,不管表现如何如何好,不到切开的那一刻,谁也无法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翠,在这个行当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店主瞅瞅我:“试试别的料?” 我一摇头,顿了顿,问道:“这种黑料,您这儿还有吗?” “没了,就这一块,这还是头几天刚从一朋友手里收来的呢,料子跟他家存了好多年了。”店主吩咐小工把门口的碎渣清扫一下。 我道:“那其他店呢?您知道哪有吗?最好是四五六斤左右的小黑料。” 店主一琢磨,“……你去b037看看吧,老曹那边我记得存了一块小的。” “行,多谢了您。” 出了店门,腰子试探着看看我:“镜子,没事儿吧?” 我无奈摇摇头:“不碍得,十几万而已,比起赔了百万的那位,我算幸运多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 孙小磊道:“你包里也没钱了,咱们回宾馆?晚上四处逛逛?” 我道:“别啊,正事儿还没办完呢,再赌几把,走,去b037瞧瞧。” 今儿个的姐告玉城似乎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从我们进来的那一刻起,貌似里面还没出现擦涨了的石头,别说擦涨了,好像连擦出翠色的石料都没见到,不少人在一旁嘀嘀咕咕,迷信一点的人更是不敢参与进来了,站在一旁直说今天晦气,不适合赌石。 一时间,市场内倒显得有点冷清,但凡一有解石的地方,大家就呼啦一声围过去。 顶着这种古怪的气氛,我们寻见了挂着b037数字的店铺,远远一看,店前门有大约十五六个人聚在一起,切割器的声响不时飘出来,看样子是又有人解石了。我没有急着进那家店,而是踮着脚尖往人群里看了看。 好家伙。 正中央的切割器下面,是一块很大的毛料,粗略一审,外皮表现还不错,加上这百斤往上的块头,想来其价值不会低于两百万,甚至将近三百万都有可能。我随口跟腰子他俩一说,孙小磊和他立刻惊为天人,死活拉着我往里挤了挤,硬生生开出一道路,来到了最内圈。 此时,切割器已然落了刀,将石料切掉了一大块。 “绿!绿!绿!” 可惜的是,切割面空空荡荡,根本没有翡翠的颜色。 “呼!再来!”蓦地,一个熟悉的声音落入我的耳畔,我愣了愣,转头看向这个石料的主人,眨巴眨巴眼睛,我表情一愕,那站在人群最前端,面色很不好看的中年人,正是蒋妍的父亲——蒋叔叔! 腰子道:“镜子,咋了?” 我一指那头:“那是妍妍她爸,在新街口那边开了家翡翠店的,他也来赌石了?” 孙小磊咦了一声:“这大块的石料是他买的?那走啊,打个招呼去?” “得了吧你。”我赶紧拉住他,下巴努努前面:“你没看蒋叔叔情绪不好啊?再等等,等解完石再说。”我注意到,蒋叔叔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旁边还有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应该也是干翡翠生意的。 吱啦吱啦。 随着石头的重量越来越小,蒋叔叔的脸色也愈加地差劲。 直到将石头大卸八块了以后,议论声渐起:“完喽!”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邪门?从中午到现在还没见过绿呢!” 看着满地的废料,蒋叔叔沉着脸重重一叹气,他旁边的眼睛男子也砸了砸嘴,转头安慰了两句,蒋叔叔却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见状,我和腰子孙小磊走了过去:“蒋叔叔,您也来了?” 蒋叔叔一怔,看向我们:“……顾靖?你怎么在这儿?这俩小伙子是?” 我介绍道:“这是刘耀,这是孙小磊,也都是妍妍同学,这不,学校放了四天假,我们就来云南转悠一圈。”见蒋叔叔没有什么鄙视的表情,我稍稍放了些心,知道蒋妍和席蔓莎应该没把我的丑事告诉给他。 腰子和孙小磊跟他打了招呼,蒋叔叔也把旁边的眼镜男子介绍了一下,那人姓方,也是跟新街口开店的。 客道了一会儿,我突然道:“……您生意怎么样?” 蒋叔叔无语地一摇头:“别提了,现在翡翠价格又涨起来了,开了窗口的明料更是贵得离谱,成本高啊,再这么下去,生意根本没法做了,没办法,我就跟老方商量了商量,决定来瑞丽碰碰运气,买点毛料赌一赌。” 老方也叹气道:“我花了五十万赌了一块,垮了,老蒋更是赌了两块,得花了近五百万了吧?也都垮了。” “五百万!?”腰子和孙小磊倒吸了一口冷气。 蒋叔叔一摊手,道:“要不是店里越来越困难,我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买点明料多踏实?现在可好,唉。” 我注意到,蒋叔叔脖子上那块常年佩戴的玻璃种翡翠不见了踪影,别是卖了吧? 我也不好意思多问,就道:“我今儿也手背,开了两块老坑黑料,结果也垮了。” “你也来赌石了?”蒋叔叔和方叔叔微愣。 我点点头,“……对了,我听说这家店有块黑料,想看看,您二位?” 蒋叔叔没什么精神头道:“一起吧,我俩暂时也不打算买了。” 于是乎,我们五人一转身,走进了旁边这家翡翠毛料店。店里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男的,大的八成是店主,小的应该是雇工,店内没有展台和柜台,很简陋,满地都是或大或小的毛料原石,密密麻麻地堆着。 我目光略略扫了一圈,几秒种后,视线落在了最角落的一处,眉毛轻轻一跳,那块很显眼的石头正泛着油黑油黑的光泽,体积不大,也就四五斤左右的样子,我忙走进了一些,弯腰捡起来,不过看了片刻,我扬着喜色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原因无它,这毛料被人切过,应该是一个大块黑料切剩下的边角料,单这一点,黑料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出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既然这块石头附和我前世的记忆,那怎么也得买来看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多少钱?”我问。 店主不太在意地看我一眼,转过头,自顾抽着烟:“……两万。” 我眉头蹙了蹙:“边角料还值两万?” 店主皱眉道:“边角料就不是料了?这种老坑的都贵。” 我道:“便宜点吧。” 那黄脸店主不满地瞥了我一眼:“不要就给我放那儿。”他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从我一进门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蒋叔叔脸一板:“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黄脸店主看看我们,“就两万,一分也便宜不了。”说罢,侧头对着墙壁抽起烟。 孙小磊拽拽我:“镜子,走吧,别处看看。” 老方也道:“是啊,那看上这料子被人切过了,不太可能出翠,而且价钱太黑,根本不划算。” 腰子一哦,看向我:“那就别买了。” 料子不好我当然知道,换做平时,我也肯定不会看上它。 可是万一…… 我站在原地想了想,反复拿手纸蹭了蹭黑料的表皮,旋即,也不管那店主是跟老婆吵架了还是儿子跳楼了,就道:“嗯,这块我要了,你拿切割器来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54章【紫罗兰翡翠!】 姐告玉城,b037店。 听我要买,腰子不禁一翻白眼:“我说镜子,咱都擦垮两块了,悠着点行不?” 孙小磊也无语地踢踢我鞋子,“蒋叔叔和方叔叔都是行内人,他们懂的肯定多,既然说那石头不好,还被人切过了,你还买它干什么?别买了,都花不少钱了,我看今儿就到这儿,下午咱们找个景区逛逛?” 我对腰子和孙小磊态度的转变并不意外,他们来之前应该是对赌石抱有很大兴趣的,毕竟,谁谁谁靠着赌石一夜暴富的例子不在少数,他们听到的也多是一些正面的信息,可来了瑞丽,参与了赌石,看到我和蒋叔叔十几万几百万的把钱赔进去,却连个翡翠的影子也没见到,腰子俩人的心态显然发生了变化,不再像刚来时那般兴致勃勃了,反而劝我收手。 可我能收吗? 当然不能,两万块钱而已,怎么也要赌一把! 蒋叔叔慢慢一摇头,皱眉看看那块有两个切割面都被磨平的黑色毛料,“顾靖,你想好了?这种边角料可不值两万,而且出翠的几率微乎其微,你要是想花两万的话,我推荐你买那块八、九斤的料子。”他拿鞋子点了点脚底下的一块青灰色翡翠毛料,“……这块的表现比你选的强了太多。”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事儿,先开开那块黑料看看吧。” 表面上,我是那种随波逐流的性格,可实际内心里,我也是个听不进去人劝的主儿。 见我如此坚持,蒋叔叔和方叔叔就没再言声。 那黄脸店主侧头对小工道:“拿机器,手握的就够了。”然后,他冷眼看向我:“两万。” 店主八成是家里或生意上出了事,一直没给我好脸色,对此,我心里非常不爽,但不爽归不爽,石头还是要买的。我翻开书包,拉开拉锁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可再找了找,嘴里却是呃了一声,包里没钱了! 腰子问:“怎么了?” 孙小磊拍拍脑门道:“刚还想提醒你来着,你买那三万的料子时,我就看你包里剩一个信封了,是不是没带够?” 我来瑞丽之前,从银行里把那五千万的零头也就是十五万取了出来,零零散散花了一些,加上刚刚的十万和三万,书包里还剩一万左右,基本已经空了。我摸出钱包数了数,里面有十几张一百的,但也凑不齐两万。 那店主脸色一沉,扯着大嗓门道:“钱都没带你瞎叫什么?耍我玩呐!?” 他这一嗓子喊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一眨眼的工夫,已经有十几个人围在了门口,挑着脖子往里瞅。 我脸一黑,“你会说人话吗?” 店主腾地一下站起来:“给不起钱你还有理了?两万都拿不出来!还学人家赌什么石?” 我冷冷看他一眼:“你吃错药了吧?我刚翻了翻书包,一句话还没说呢,你唧唧歪歪的干什么呢?瞧把你能的!你以前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一会儿。 只听腰子哼了一声,说话就要掏钱包,“镜子,我这儿有几千,你先拿着。” 孙小磊也伸手进了裤兜。 闻言,店主嘲讽地看看我。 蒋叔叔应该看出我对这石头是非买不可了,已经把两沓钱从包里取了出来:“用我的吧。” “别,谢谢您了,我这儿有。”别墅,美容院,银行存款,我现在的身家财产估计比蒋叔叔和方叔叔加在一起都多,要是连两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了,我再次翻开书包,在周围人错愕的视线下,摸出支票本和密码本,放到一个平整的位置上刷刷写了两分钟,大写数字,小写数字,签名,票根后四位密码等等,这些可一笔也不能错,完罢,我把那张两万元的支票扔到店主面前:“自己看!” 这还是我第一次签现金支票,所以花的时间长了些。 店主愣愣地接过来,细细低头瞧着,足足确认了三四分钟,才沉着脸瞅我一下:“给我留个电话!手机号!” 因为现在空头支票太过于泛滥,收票人一般也会要出票人留下联系电话甚至联系地址,以防出了问题找不到人。话说回来,我当然也不可能给他开空头支票,一来是要交罚款,二来,美容院的地址跟那儿摆着呢,我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啊,我可不想摊上一个恶意诈骗的罪名。 给他留了电话,店主用手机拨了一下,见我兜口响了响,他便挂掉手机。 周围溅起阵阵议论声,外面有几人对我指指点点着。 腰子怪叫了一嗓子:“我日!你丫哪来的支票?这支票本多少钱?” 我好笑地扬了扬支票本:“你说这本?十块钱吧,具体我也忘了,转账支票本好像贵一点,二十还是三十来着。” 孙小磊怔怔道:“这么便宜?那我是不是也能办?” 没等我说话,蒋叔叔就很诧异地看看我,回答道:“现在银行基本取消个人支票业务了,一般来说,只有公司的法人代表才允许办理现金支票业务。”他旁边的方叔叔也深深看了我一眼。 孙小磊恍然道:“哦对了!镜子她老婆是开美容院的!” 我瞪他一眼珠子:“说了别提她!再说我急了啊!”我俩已经离婚了,听别人还说邹月娥是我妻子,我心里这个郁闷啊,就别提了,这纯粹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嘛,“……好了,准备解石吧。” 店主还是那般盛气凌人的模样,指挥着小工搬石头到店门口。 我把心思收回来,全部放在了那块黑色毛料上,终归是人家玩剩下的料子,左左右右一打量,我越看越不顺眼,对着小工一摆手道:“从最尖的那头擦,细一点,是擦,不是解,别给我弄坏了!”因为店主态度不好的缘故,我对他和小工也没有好脸色。 那年纪轻轻的小工不满地看看我,也没说话,低头打开切割器,吱啦吱啦地落了刀。 由于吵架和解石的原因,门口的人越围越多,腰子和孙小磊站在我左右,蒋叔叔和方叔叔则站在我斜后方,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看着切割器,不过却没有太过于关注,这里的人大都跟腰子孙小磊不一样,他们都是行家,自然也清楚这块石头开出翡翠的几率实在太渺茫了,否则,哪怕还有一丝希望,当初那个大块黑料的主人也不会把剩下的边角料以废石的价格卖掉,而应该选择自己解。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小工估摸是个新手,动作非常生疏,这么长时间了,才堪堪磨掉了一个毫米的厚度,仅是蜕了层皮,整个料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若单单是细腻细致还好说,慢一点也无所谓了,可偏偏,他手法磕磕绊绊,好几次居然擦了空,齿轮都打到了地上。这么下去,还不把料子切坏了? 我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立刻伸手阻止道:“别磨了!连机器都拿不稳!你这是擦石吗?” 小工停了刀,涨红着脸瞪着我:“是你自己说慢一点擦!” 我道:“我让你擦的是石头,没让你擦地,你以为是墩布呐!” 店主不干了:“我们擦石就这样!有本事你自己擦啊!” 旁边有个岁数比较大的老人看不过去了,板脸道:“你这人什么态度啊?你平时就这么做生意的?”听口音好像是北京人,老乡啊。 老头一说话,又有两个北京人附和道:“你们店的工人就这个水平?不怪人家小伙子急,你们这态度本身就不对!” “小伙子,找市场管理员去。” 腰子和孙小磊也骂了两句。 那店主沉着脸没言言。 我对几个北京老乡报以善意地微笑,旋即皱着眉头走到小工前面,轰苍蝇般地摆摆手:“一边去,我自己来!”我怀疑这小工是故意不给我好好切的,否则就他这个水平,也不可能跟瑞丽最大的赌石市场里立足,一想到这里,我脸色更差了,一把从小工手里抢过切割器,“……离远点!” 孙小磊不确信地看看我:“镜子,你行吗?” 我呵呵一笑:“解石吗?这有啥技术含量?” 小工和店主冷笑不止,似乎想看我的笑话,毕竟,解石看上去简单,可实际却没那么容易。 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蹲在地上,反复观察了一下几个侧面的纹路,末了,还是选择了小工刚刚切过的那一面,打开切割器握住,在吱啦吱啦的声音下,我稳稳将切割器齿轮按在黑料上轻轻刮了三下,略微适应了一下手感,随后心中有了谱,加快速度,一点点消磨着侧面的石料,动作非常熟练,好像是个专业的解石工似的。 蒋叔叔和方叔叔微微一愣,相互对视了一眼。 周围人不少人咦了一声,眨眼看着我,啧啧称奇起来。 小工和店主却黑了脸,咬牙盯着我。 解石是不容易,对手法的要求非常高,单一个“稳”字就是个难题,但我解过的石头可以说是不计其数了,上个月的田黄石,最早那块存在家里的翡翠毛料,跟学校的三峡石奇石,这三块就足以让我掌握一定经验,更何况,在昌化国石村的那场拍卖会上,我可是把所有的鸡血石毛料都买了来了,我跟那抱石阁的老板一人一半,其中的几十块都是我亲手下的刀,恐怕就连晏婉如在这方面的经验也跟我相差了许多。 粉末纷飞,石料渐渐小了。 一毫米…… 两毫米…… 尽管周围没有人看好这块黑料,我心里还是抱了一丝期待的。 “绿!绿!绿!”腰子和孙小磊跟一旁嚷嚷着。 他们也是好意,但我却苦苦一笑,心说可千万别出绿,出了绿就完蛋了! 一边继续下刀,我一边暗暗祈祷,别绿!别绿!别绿! 腰子俩人唱反调:“出绿!出绿!出绿!” 吱啦! 我手上徒然一轻,刀落,带走了一片两毫米宽的石料,齿轮吱吱呀呀地空转起来。再看切割面,我稍稍愣了一下,咦,好像中间那点地方不太一样了?戴着一丝狐疑,我谨慎地没有继续下刀,而是抓过一瓶矿泉水,往上泼了泼,定神往发出怪异色彩的石头心上一看。 嗡!我脑子轰了一下! 下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惊呼:“出了!好像出了!” 腰子喊道:“出什么了?咋没见绿?”他和孙小磊立刻狐疑地凑过来,“这中间是什么?” 那一抹切割面上,有处两厘米大小的地方正泛着一丝浅浅的光泽,并不是绿色,而是那种藕荷色,色彩几乎趋于紫色的范畴了。我深深吸了口气,按耐住放声大笑的冲动,急忙从蒋叔叔那里借来了一个手电筒,往发出色彩的地方照了照。 腰子和孙小磊不明所以,但蒋叔叔和方叔叔可是行家中的行家,我只拿手电照了一下,蒋叔叔脸上就是一惊:“玻璃种!?”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最好玻璃种?怎么可能?” “我看看!我看看!” “麻烦让让!给我留个地方!” 七八个翡翠商人挤了过来,每人手里都拿着聚光手电等专业工具。 我心情大好,让开了位置,留给他们观看,熟悉的透明度,熟悉的颜色,熟悉的大小,错不了了,哈哈,真没想到,这个边角料竟然就是我苦苦找寻的那块顶级玻璃种翡翠,真应了那句话,在赌石行当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腰子惊叹道:“我听说过,玻璃种好像是翡翠里最好的玩意儿了,是吧?” 我心满意足地一嗯。 孙小磊叫道:“我去!那你丫可发财了!” 这时,只见那黄脸店主面色连连变了几下,最后看了眼地上的黑料,他站起身,欲言又止地对我道:“三十万,卖不卖?” 我懒得搭理他,一言不发。刚刚还跟我较劲呢,我能卖给你?扯淡去吧! 那边,又有人出价了:“我给三十五万!” “三十八万!” “三十九万!” 最后,蒋叔叔犹豫了一下,居然也出价了:“四十万。” 我汗了一把,“蒋叔叔,您就别叫价儿了,我还想切呢,没打算现在卖。” 方叔叔笑呵呵地拍拍我的肩膀:“行,小伙儿运气真不错,比我俩强多了,唉,不过可惜不是绿色,紫罗兰虽好,但……”后面的话他没说。 腰子不解道:“紫色不好吗?” 蒋叔叔嗯了一声:“笼统的说,绿色当然最好,正红色和紫色因为稀少,排在其次,但紫色翡翠一般结晶颗粒较大,质地较粗,所以在没见到成品之前,谁也不好下定论,也可以说,单单开了窗口的情况下,紫色的价值甚至还不如某些正蓝色,即使它是玻璃种,也没办法给太高的价钱,如果顾靖开的是玻璃种绿色,就算绿色少一点,淡一点,这块料子也起码上百万都不止了。” 腰子恍然:“原来是这样,那真可惜了。” 我笑了笑,接连拒绝了把黑料卖掉,再次回到石料前面,蹲下去,拿起切割器。 蒋叔叔的话我却并不完全认同,翡翠分很多种颜色,绿、蓝、红、紫、黄、墨、白等,为什么往往拍卖会上拍出天价的都是玻璃种满绿翡翠?我觉得并不是因为绿色比紫色好,而是因为某些地质原因,绿色在翡翠中的“含有率”比紫色高,紫色在翡翠里却是很难“挂色”的,一般拍卖会上出现过的紫罗兰翡翠,大都是藕荷色,趋于蓝的紫色,或淡淡的粉紫色,很少有略深一些的紫色出现,就算是有,也是那种“点点滴滴”的,连片和面都形成不了,更别说满紫色了。 我相信,如果一块玻璃种帝王绿小戒面和一块满色深紫玻璃种小戒面相比,帝王绿或许会占得优势,但倘若一只大点的玻璃种帝王绿手镯和一只满色深紫玻璃种手镯相比,紫罗兰手镯一定会拔得头筹,物以稀为贵,这句话放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当然,这里说的深紫,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深紫,而只是对于翡翠来说的“深紫”。 如果翡翠真的出现那种艳艳的酱紫色,那这种违背了地质学的玩意儿,一定不翡翠。 呼了口气,我望着脚底下这块还看不出什么痕迹的紫罗兰玻璃种毛料,心中浮起一丝强烈的自信,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它内里的真正颜色吧。 蒋叔叔鼓励道:“现在种水能看出来了,该赌色了,希望能略深一些吧,呵呵,我看藕荷色应该问题不大。” 我点点头,打开开关。 吱啦吱啦。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转起切割器,我对着切面下了一刀! 这一刀下去,紫罗兰的真正颜色立刻展现在阳光底下。 众人定神看去,下一秒钟,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不是吧?” “我靠!?” “这他妈是什么色?” 一抹比市场上出现的所有紫罗兰都要紫上很多的光辉仿佛笼罩在了姐告玉城上空! 那是一种几乎违背了地质学,徘徊在极限边缘界限上的一种深紫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55章【卖翡翠】 店门口聚集的人群沉寂了几秒钟,蓦然乱了起来! 之前的一幕再次上演,不少喜欢买明料的翡翠商纷纷挤出人群,拿着聚光手电筒凑到我跟前,围着黑料再次观看着,甚至为了谁先谁后,几个人还你来我去地抢上了,弄得我也没办法解石了,只得苦笑着退到一旁,心知这是姐告玉城的一大特色,也没怎么在意,看吧,看看又不少我石头一块肉。 后面,只听腰子不明所以地问道:“他们怎么了?不是说绿色比紫色好吗?” 蒋叔叔瞠目道:“一般的情况下,绿色是比紫色好,可,这石料也太紫了?老方,你还记得咱俩去年跟上海一处春拍上看见的那个紫罗兰戒面吗?一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戒指面就拍了一百多万,我还以为那才是世界上最紫的玻璃种,但跟这块黑料一比,却还是差了一些,不但颜色不及它,单这一个侧面看,大小也远远不及啊!” 孙小磊呃了一声:“那就是说,这玩意儿很贵了?” “不是很贵,是非常贵!”方叔叔吸气道:“你同学运气太好了,这种紫罗兰,一百年,不,一千年也出不了一件,至少就我所知,世界上还没有比它还紫的玻璃种出现过呢,就凭这点,绝对能卖出天价。” 腰子叫了一嗓子:“靠,那镜子这回赚大发了?请客请客!晚上必须请!” 孙小磊也吵吵道:“对,咱们要吃大户!” “还没开完呢。”我回头笑了一下:“刚出来一个切面,谁知道里面啥情况?”这话自然是我谦虚的,里面到底什么景色,没人比我更清楚。 蒋叔叔此刻也冷静了下来,赞许地看看我,点头道:“掉下这么大的馅饼还能稳住,难得啊,没错,解石才刚刚开始,一个侧面说明不了什么,说句丧气点的话,下一刀即使擦跌擦垮了,也不是没可能,这种事我见得太多了,小靖,你要是求稳,现在应该能卖了,这种紫罗兰可不像绿色和蓝色那样,紫色最容易跑色,最容易进杂质,要想里面的翡翠也能保持这个面一样的颜色,几乎不可能。” 方叔叔赞同道:“跑色确实是个问题,紫罗兰本身就不容易开。” 腰子建议道:“呃,那就卖了呗。” “小同学,我出三百万,让给我吧?”那边已经有人出价了。 “三百就想要?我出三百二十万!” “三百五十万!” 那黄脸店主也不再像方才那样板着脸了,笑着道:“让给我们店吧,我给你三百六十万。” “三百八十万!卖不卖?”这回叫价的是个女人,那中年妇女绿油油地盯着地上的黑料,好像喜欢得不得了。也是,喜欢带翡翠饰品的绝大多数都是女人,绿色虽好,但市场上已经出现太多了,显不出独特之处,而且从女人的审美观考虑,紫色无疑比绿色更吸引人,更漂亮。 我道:“抱歉,我还想再试试。” 中年妇女劝道:“现在还不知道翡翠多大、颜色能不能延伸,风险不小,反正你也赚了不少钱了,应该把这种风险转嫁才最合理。” 我摇摇头,从人群缝隙里挤进去,重新拿起来切割器。 见我拿定了主意,周围不少人都失望地叹了叹气,纷纷退开,在一旁观看着。 孙小磊兴奋地拍拍手:“镜子!加油!” 我笑笑,做了个深呼吸,弯腰蹲在去,一边固定住石料,一边打开切割机,这一回,我当然不会选之前那个已经切出翡翠的地方,而是把齿轮贴到了那乒乓球大小切面的紫罗兰翡翠周围的杂质上,希望再赌一赌这个翡翠切面的大小。 吱啦吱啦…… 吱啦吱啦…… 这是很考验技术的,稍一个不慎,都可能伤害到已切出的紫罗兰翡翠,继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我手上的切割器还算很稳,加上我也不着急,就尽量小心翼翼地打磨着周围杂质,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嗖! 又一抹新紫色跳出了石头缝,与方才那片紫罗兰融合连接在一起。 在众人的惊叹声下,我压抑着心头的喜悦,不紧不慢地继续打磨,吱啦吱啦,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似乒乓球大小的紫罗兰翡翠切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徐徐扩大着,一毫米,两毫米,三毫米,到了最后,那个侧面竟切出了一个比网球还要大上一圈直径的紫色翡翠,甚至,新出的紫色也和原先一样是深紫! “擦涨了!居然擦涨了!” “岂止是涨了,我看是翻了三倍!” “三倍可不止哦!” 我没说话,看了蒋叔叔一眼,他和方叔叔立刻拿着手电筒蹲过来往切面里照了照。水头很足,很透,那新出的地方竟也是玻璃种,清澈的翡翠干干净净,连一丝一毫的杂质都没有看到。蒋叔叔和方叔叔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蒋叔叔吐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方叔叔也笑着对我竖了竖大拇指,意思不言而喻。 纵然是对黑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此刻的我还是不免有些激动。 那个中年妇女又站了出来:“小伙子,卖不卖?卖不卖?”她好像比我还兴奋。 蒋叔叔也不确信地看看我:“还想赌个大小?” 我一嗯,对想要出价的几个翡翠商说了声抱歉,一低头,等蒋叔叔等人后退了两三步后,我拿起切割器寻了寻下一刻位置,末了,在方叔叔的建议下,我选择人黑料上端的另一个没切开的侧面,轻轻落了刀。 吱啦吱啦…… 我这一刀下的比较深,花了很长时间,直接切掉了一块接近四毫米厚度的石头片。然后用削黄瓜似的刀法,拿齿轮一下下刮着切割面,吱啦,每一声响起,都有一层薄薄的粉末飘散在空气中,渐渐地,又少掉了一毫米左右的厚度,可石料里还是没有出现什么,就在我有点不耐烦的当口,一道紫色的光芒瞬间扎进眼球! “啊!” “又出了!好像又出了!” 我精神一振,一个颗粒大小的茄紫色正安安稳稳地躺在石头缝里,颜色与之前的紫罗兰如出一辙,水头还看不出来,但应该很足。我定定神,抬起腕子耐心地把紫色小点周围慢慢刮掉,小点越来越大,越来越长,一厘米,五厘米,八厘米,直接延伸到了已经切好的那个侧面,五六分钟以后,两个面的紫色翡翠渐渐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立体形状。 围观的众人有不少都叫了起来! “上帝!能出两对儿多的镯子了!” “是啊!五只手镯应该跑不了了!要是后面还能多上一点!多几个戒面也不成问题!” “太漂亮了!” “呼!我也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翡翠呢!” 两个侧面一连,翡翠的形状基本确定了下来,价值变化也不会太大了,当然,风险是什么时候都会有的,我站起来活动了活动肩膀,揉了揉腰,仰天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再次蹲下去,把剩下的几个面也分别磨开,去掉杂质,让整块紫罗兰翡翠从黑料中分离出来。 二十分钟过去,总算大功告成! 这块紫罗兰呈不规则的椭圆形,分量极足,几乎跟没切过的黑料差不多大小,只是少了一层不算很厚的外皮而已,它通体晶莹剔透,那抹幽幽的茄紫色散发着一股别样的魅力,好像能把人眼神吸进去似的。 看着手里拖着的杰作,我心底扬起一股淡淡的满足感。 完美——我只能用这个词语评价它,它不但紫得诱人,甚至全身上下的紫色都分布的很均匀,很厚重,很通透,如果要给这种紫罗兰翡翠定个名字的话,“满色茄紫玻璃种翡翠”应该最适合它,美,太美了! 说起来,原先那个完整黑料的主人确实有点倒霉,估计他是一刀两断地解的石,结果把黑料分成了不少份,可却没出翡翠,他大概是想节约一下成本,于是才把这块还算小黑料又卖回给店主了,其实,只要他再狠一点,再往料子上多下几刀,我今天也捡不到这个漏了。 呃,也不对,话又说回来,如果那人真一口气切出了这块顶级紫罗兰,在前世看了报导后,这一世我也会提前几天从店里买走那块大黑料,区别只是在于我要花的成本高了一些罢了,结果估摸不会变。汗,净抢别人的生意,我咋感觉自己有点无耻呢?算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咽咽吐沫,试探地看看我:“你准备卖多少?” 我摸摸鼻子:“还没想好呢。” 那少妇欲言又止地张张嘴,似乎要开价,可到了也没好意思说。 腰子看看这边,瞧瞧那边,咦了一声:“怎么没人喊价?” “不是不想要。”蒋叔叔苦笑着摇摇脑袋:“大家估计都开不起吧,这种品级的紫罗兰,不管国内市场也好,国外市场也罢,都没一个比得上它的,别说它现在有五只手镯的料子了,就是一只手镯,估计也得在千万左右。” 孙小磊惊得跟什么似的:“一千万?人民币!?” 腰子一愕:“不能吧?” 方叔叔道:“我看也差不多,唉,老蒋,你说人家的手气咋就这么好?” 蒋叔叔一叹气:“是咱们没魄力,看毛料太执着于经验了,顾靖这回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凡事皆有可能,被人切过的料子又怎么样?成色表现差一些又怎么样?只要它是正儿八经的翡翠原石,就有可能出翠!” 我拿着紫罗兰翡翠心满意足地走到了他们身边,人群中终于有人叫价了。 “……两千万卖吗?”是那个黄脸店主喊得话,可话音刚落,不少人就用嘲笑的目光看向他,店主讪讪一笑,转身退了回去。 一个大肚翩翩的南方人突然道:“三千五百万,怎么样?” 石头已经解开,也是该卖掉了,可我心里一盘算,三千五百万,嗯,不太划算啊。见没其他人叫价儿,我回头征求了一下蒋叔叔和方叔叔的意见,他们俩人皱眉摇头,示意价格还是太低,我心中一定,对那南方人说了声抱歉。 “先走吧,你手里的东西太扎眼了。”蒋叔叔道。 我会意地点点头,赶快把紫罗兰翡翠包好,放进书包里,跟着他们一起出了姐告玉城,不时还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着我,毕竟不是在北京,凡事小心一点最好。蒋叔叔他俩似乎也是坐飞机来的,没开车,于是我们五人都上了宝马,我一踩油门,先远远开出了七八公里,见没什么异常情况,才把车往路边一停,深深呼了口气。 腰子紧张兮兮道:“我听说南方很乱,不会有抢劫的吧?” 我瞪瞪他:“破嘴!别咒我!”我心里也稍显忐忑,毕竟那是几千万的玩意儿啊。 方叔叔哈哈一笑:“别那么担心,据我所知,这边环境还是不错的,顾靖,你那翡翠打算怎么处理?” 我道:“卖了呗,您要不要?” 方叔叔苦着脸道:“你这是寒碜我呢,我把新街口那翡翠店都卖了估计也买不起啊。” 蒋叔叔道:“我看你要私下找人也很少有老板能一次拿出这么多钱来,嗯,我想想,这样吧,我给你问个地方,看看那边能给多少价?是我和老方的一个老朋友了,他现在跟瑞丽开了家加工作坊,管解石,管赌石,管联系雕刻,反正什么都掺和一手。” 我道:“行,那多谢您了。” “别客气,前面右拐吧,我给你指路。” 蒋叔叔和方叔叔看来是没少来瑞丽,对姐告边境贸易区相当熟悉,七拐八拐,七绕八绕,车子停在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厂间前,周围全是杂草,里面还有条黑贝在汪汪地叫,气氛挺吓人的。 等我们下了车,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立刻从厂房里迎了出来:“哈哈,老蒋,老方,你们两个老东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今天才给我打电话?”他张开臂膀分别给了两人一个熊抱,看起来几人关系应该很铁,“……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我猜你俩肯定赌输了,没说错吧?” 老方笑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赶紧让我们进去!渴死了!” 蒋叔叔见他的眼神落到我们身上,便道:“老葛,这几个是我女儿的同学,今天赌到了一块翠,你这老东西待会儿给他们看看,价格合适的话,翠就归你了。” 我跟腰子孙小磊叫了声葛叔叔。 葛叔叔爽朗地把我们请进去,进了个二层小楼,拐弯推开了一间办公室。 他和蒋叔俩人八成是好久没见了,话比较多,聊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蒋叔叔才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眼我们,“对了,光顾着说话把正事儿给忘了,老葛,你看看顾靖那块翡翠吧,保准你这辈子还没见过呢!” 葛叔叔嘿嘿一笑:“还有我没见过的?” 方叔叔神秘兮兮道:“先别急着吹,看了你就知道了。” 我把书包拿过来,拉开拉锁走过去,取出一块裹着丝布的石头,递到葛叔叔手里。 葛叔叔不以为意地眨眨眼,一把揭开丝布,可当看到里面的石头后,他却吓了一跳,“……紫罗兰?这么正!?” 蒋叔叔呵呵笑笑:“没见过吧?” 葛叔叔眼神都变了,根本顾不上说话,飞快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手电和当大家,趴在桌上反着研究着它,不多时,他长吸一口气,顿了顿,折身到了屋门口,把门从里面反锁上,后而重新坐到办公桌前,“好翠啊,好翠,要是打成手镯上拍卖,肯定能破翡翠手镯成交价的世界纪录,怎么,你想卖了?” 我点点头。 葛叔叔一琢磨,眼中那抹兴奋的色彩又渐渐褪去,“按理说,这块东西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可我手头没这么多钱了,周转不开啊。”他恋恋不舍地摸着紫罗兰翡翠,抬头看向蒋叔叔两人:“要不咱们合伙盘下来?” 蒋叔叔摆手道:“别找我,我一天就赔出去了五百万,还不知道上哪找钱去呢。” 方叔叔道:“我也不行,店里生意越来越差,手里也没多少钱了,老葛,你还差多少?” 葛叔叔想了想,“我现在顶多能拿出两千……嗯……三千多万吧,再多就不行了。” 场面一时间有点沉默。 我看看他们,心里计算了一下价位,道:“要不然这样吧,葛叔叔,这块石头您给我三千万,但我有一个条件,最后出来的那五只成品手镯,我得要两只品质最好的,您看行吗?” 闻言,葛叔叔大笑着一拍腿:“好,这个主意好,等我算算!” 他拿出合尺等工具量了量翡翠的长宽高,末了,葛叔叔笑道:“行,完全没有问题,三千万马上给你汇过去,我也让工人加加班,尽快把镯子打出来,给你留两只最好的。”他笑着伸出手来:“成交?” 我和葛叔叔握了握手:“成交!” 留下一对儿手镯是我临时起意的,这么好的顶级紫罗兰翡翠,卖掉太可惜了,还不如留下一对儿以后回北京追女人用,相信不管蒋妍也好,晏婉如也好,绝对会一眼就喜欢上它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56章【身家亿万了!】 第二天清晨。 宾馆套间的卫生间里,哗哗哗,刚睡醒的我拿冷冰冰地凉水冲了冲脸,让昏昏沉沉的脑袋瓜子略微清醒一些,抬手抓过毛巾擦擦,我呼了口气,迈步出了厕所,打电话叫了点早餐让服务员送屋来。因为那块紫罗兰翡翠让我一夜暴富,昨天晚上我自然要请蒋叔叔和方叔叔等人吃饭,席上实在喝了太多酒,以至于现在还有些不舒服的感觉。酒啊,真不是个好东西,可中国人就讲究这样,有些时候不喝酒还真不行。 转身推开左手边的卧室门,呼噜噜,呼噜噜,打呼噜的声响从门缝里钻出来。 看着横躺在床上的腰子和孙小磊,我翻了翻白眼,在他俩屁股上分别拍了一把:“喂,醒醒吧,该起了。” 腰子迷迷糊糊的一翻身,嘴里含糊道:“再睡会儿。” 孙小磊慵懒地看我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催命啊,我也是,今儿要睡懒觉。” 蒋叔叔和方叔叔酒量不错,许是长久应酬锻炼出来的,我和腰子、孙小磊就差一些了,昨晚上,腰子俩人也醉得一塌糊涂,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想来也不会这么早起床。我无奈摇摇头,“那你们睡,我叫服务员拿了早点,待会儿醒了记得吃,我得出去办点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你俩白天想上哪玩上哪玩吧,不用等我。” 腰子闭眼摆摆手:“滚吧滚吧。” 我没好气地踢了他屁股一脚,想了想,从兜口摸出一万块钱搁到床头柜上,吃饭也好,买东西也好,他们来瑞丽的一切花销我当然得负责。等我出屋关门的当口,早点也被送来了,可能是昨天喝得太多,我简单吃了两口,却没什么食欲,反而有点想吐的念想,牛奶和鸡蛋在胃里微微翻腾。 唉,才三两就醉了,跟邹姨没法比啊! 一想到月娥,我嘴角顿时泛起苦涩的笑容,靠在沙发上,摸出电话犹豫着想给邹月娥打一个问问情况,可到了也没拨出去,刚几天啊,估计人家还在气头上呢,这个时候还是别触霉头的好,反正没几天我就回北京了,到时候先去找她。 想通了这些,我抓起一件衣服穿上,照了照镜子,推门出了宾馆。 我先开车去了附近的银行,在大厅里的取款机前排了会儿队,才是轮到我,将卡插进去,捂着另一只手输入密码,随即点开查询余额的选项,看着那一长串数字,我默默数了数,心中不由一乐,看来葛叔叔还挺讲究的,昨天下午他说尽快把钱给我,谁想今天早上就已经到帐了,他汇款来的三千万,加上我原先卡里的五千万,我此时可动用的资产居然达到了八千万!! 要是将美容院和别墅也算在一起,我现在已然是个亿万富翁了? 我深吸一口气,亿万富翁啊,这就成亿万富翁了!? 我总觉得有点啼笑皆非,想当初,我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穷学生,学费要靠父母,买衣服要靠父母,吃饭要靠父母,可才短短五个月的工夫,我却资产过亿元了,连我自己都觉着不可思议。 不过,这些钱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想打动邹月娥和袁雅珍等人的爹妈亲戚,我需要更多更多的钱,离回北京的日子没有几天了,我得抓紧一点了! 出神了片刻,见取款机后头的人催促,我讪讪一笑,赶快退卡出了银行,开门上了宝马,顺手打座位边上摸出一个小记事本来,上面记载的正是我来瑞丽之后的行程布置,然而由于离婚和路途上耽误了几天,所有事项推后的推后,打乱的打乱,我只能重新做了一个整理,尽量把这次的行程安排妥当。 写好后,我推测了一下可行性,嗯,不出意外的话,下面几个捡漏事件应该都来得及,时间上也并不冲突。 做完这些,我一踩油门,朝着记事本上的一个地址赶过去。 我要去的不是瑞丽的地界,而是与它相邻的陇川县。 陇川东汉归永昌郡哀牢县,唐南诏时属永昌节度,宋属大理金齿。陇川县在中国西南边疆,镶嵌着一颗璀璨夺目的碧玉,它就是元末明初的麓川故地,傣语称之为“勐宛”,现在的云南省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陇川县。“勐宛”是傣语音译名,意为太阳照耀的地方。斯如其名,这里山美水美人美,是一块美丽富饶的土地,是一方充满希望的热土。 由于路不太好走,我自己也不熟悉这边,接近中午才到达陇川境内。 看看表,我肚子也不算很饿,干脆先不吃饭了,想直接往目的地走,于是我四处张望了张望,却没寻见提示路标,便下了车,对着路边上一个老大爷道:“大爷,麻烦问一下,城子镇怎么走?” 老大爷看看我,唧唧咕咕地说了几声什么,从眼神里看,他好像没听懂我说的什么意思。我这时才注意到,这人穿着一身少数民族的衣服,不是傣族就是景颇族,据我所知,这边还有阿昌族、汉族及其他少数民族的人,是一个典型的少数民族杂居乡镇,所以,岁数不小的老大爷听不懂普通话也很正常。 我无奈一笑,找老人问路是大部分老北京人的习惯,我也不例外,看来跟外地,这个习惯得改一改了,语言不通啊。随后,我又在附近找了找人问路,碍于南北方语言间隔极大,折腾了好久我才问清城子镇的所在。 中午十二点五分,我开车进了城子镇的地界。 城子镇位于陇川县中部,是一个老县城,解放前此地为历史上的陇川宣抚司驻地。我把车停在离镇政府大院不远的地方,下车打听了一下周边学校的情况,最后了解到,城子镇共建有村小学10所,城子一小、城子二小、永幸小学、姐乌小学、撒定小学、巴达小学、新寨小学等。 我努力回忆着什么,末了,眼神一动,慢慢一点头,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永幸小学了。 路上,我跟一处小卖部买了两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才驱车到了永幸小学门口,把车一停,走下来望了望不远处的大门和教学楼。其实说起来,我对这次的捡漏没有抱太大希望,要不是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方针原则,估计我都不会来这里。 前世,我所得的信息量太少,根本没办法把那件古琴落实到人头,只知道跟那东西有关系的一个小孩儿在永幸小学读书,所以,也只能用这种笨办法,堵在学校门口碰运气,至于究竟能不能找到,只好听天由命了。 回到车里,我目光扫着学校大门,随手按开音乐,一边听歌,一边哼哼着小曲儿。 古琴——亦称瑶琴、玉琴、七弦琴,为中国最古老的弹拨乐器之一,古琴是在孔子时期就已盛行的乐器,有文字可考的历史有四千余年,据《史记》载,琴的出现不晚于尧舜时期。本世纪初为区别西方乐器才在“琴”的前面加了个“古”字,被称作古琴。至今依然鸣响在书斋、舞台上的古老乐器。 在我重生之前的一个星期到两个星期间,也就是现在来说的五六个月以后,我曾听老妈和邻居们聊过一些关于斐小红的事情,这个中了彩票的保姆可是我们前门大街的名人,那时,我也还不认识她,记得这个消息是从斐小红口中传出来的。 她说她老家陇川县出了一张古琴,是他们镇里的一家人代代相传下来的,后来有一天他家儿子的学校有音乐课,小孩儿许是为了显摆,就把琴拿到了永幸小学,最后不知怎么的,放学回家的时候被一个外乡人看中了,就跟着小孩儿一起回去,花了大价钱把古琴买了下来,据说,这琴非常值钱,一两千万都远远不止。 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斐小红爱吹牛,谁也没信。 不过我却产生了好奇,回屋后就打开电话上网查了查,谁想到似乎还真有这么回事儿,那张好像是斐小红嘴里的古琴上了新闻,我也清楚地看到了照片,图片上的古琴可以用破破烂烂来形容,琴弦断了五六根,只剩一根耸拉在那里,琴腹也裂了,好像被摔过一样,四个边边角角全是木头茬子,磨损得不成样子,报导的最后,还有记者的一句话,他说该琴的真伪还没有鉴定出来,几个专家正在研究,初步估计,是唐代古琴的可能性极大,据专家透露,如果该古琴最后鉴定为真品,那它很有可能被列为国家一级文物,只可惜,破损的比较严重了。 之后过了不久,我就重生回了一年前,也没来得及看古琴的最后鉴定结果和估价。 价值难断,真伪难断,消息模糊,这三点就是我对这次捡漏没怎么上心的主要原因。 但是即便磨损严重,想来它的价格也不会低太多,这也是我没狠下心放弃的原因。 2001年,英国一家拍卖会拍出一件宋代古琴,成交价格换算成人民币约三百万元。 2002年,国外某拍卖会拍出一件明代古琴,折合人民币两百一十万元。 2003年11月26日,中国嘉德拍卖会上,一张唐代“大圣遗音”拍出891万元人民币。 2009年,一个展览会上,唐代古琴“神品春雷”,标价3000万出现在展台。 以上这些古琴无一例外,都是有磨损的。 为啥一块破木头和几根细线这么贵? 抛开其工艺价值,在我看来,其年代是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同等品质的明代家具为什么比清代家具贵?为什么件件都能拍出天价?行里人都知道,那是它俩差着一个朝代呢,明代的家具可以完整保存下来的太过稀少了,那不是玉,不是铁,而是木头,是极容易损坏和被腐蚀的木头,百年的历史或许对玉器来说非常短暂,但对木制品来说,无疑意味着毁灭,木头的寿命太短暂了,太娇贵了。 按照历史的排序是——唐,宋,元,明,清。 如此说来,明清的木制品都这般脆弱、难保存,那更别说宋代和唐代的古琴了,差着足足五个朝代,唐琴,距今千年,一张千年古琴如能世世代代地流传下来,其价值当然是惊人的,所以它贵! 一小时…… 两小时…… 三小时……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小学门口的人越聚越多,看样子都是家长,来接孩子的。忽地,传达室的一个老大爷走了出来,吱呀一声将大门打开。过了没多久,孩子们放学了,陆陆续续地从教学楼中跑出来。 我立刻集中注意力,观察着孩子们。 然而让我失望的是,半个小时后,等学生们都快走光了,我也没看见那张古琴的影子,想想也是,我的运气一向很差,怎么可能这么巧就遇见那个孩子抱着古琴来上学呢?根本不可能嘛!咋办?要不然去学校找老师问问?可说什么啊?问他谁家孩子家里有古琴?那人家还不把我当坏蛋,别再报警抓我!再说了,现在这个时候,那小孩儿八成还没把古琴拿到过学校呢! 原地踌躇了片刻,我寻思反正也不知道那古琴的真假和价值,要不干脆回瑞丽得了。 但考虑来考虑去,又有点不甘心,万一真是张千年古琴呢?万一真值几千万呢? 我定了定神儿,心说来都来了,干脆再找一找吧,又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我摸出手机电话本翻了翻,虽然很不情愿,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跟斐小红联系一下了,说不定她或她的家人知道古琴的下落呢? 嘟……嘟……嘟…… 电话通了,只听那边传来斐小红的大嗓门:“谁呀?正吃饭呢!有话快说!” 我皱皱眉头:“……我!” “你?你谁呀?” 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我谁呀?” “嘿嘿,小靖啊,说吧,找老娘啥事儿。” “你老家是不是跟陇川县?哪个乡镇?” “诶,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老家的事儿了?我娘现在跟城子镇住,怎么了?要干嘛?” 听到这里,我微微一松气,看来前世斐小红的话虽然不排除有水分的可能,但似乎也真有这么回事儿,“我现在就跟城子镇呢,有个事儿想问你。” “你跑我老家干嘛去了?”斐小红的声音充满了警惕:“你不是想找我娘提亲去吧?啊?” “我提你个屁!都说了上回跟别墅的话没把你带上!你没完没了了?” “不提亲你跑我家干啥去?” “我来瑞丽赌石,顺道过来旅旅游。” “赌石?你怎么不叫上老娘?啊?老娘不是跟你说了么!捡漏的时候……” “哎呀,我这次是有正事,下回再叫你。”想到自己是有求于人,我压了压火,语气也松下来一些:“红姐,有个事儿问你,你们老家这边,你看没看见过有张古琴啊。”我怕她的智商听不明白,解释道:“哦,就是那种七根弦的琴,有个木头条,上面夹着几根铁丝的那种。” “铁丝?古琴?老娘想想啊。”顿了顿,“……噢,噢,想起那种铁丝琴了,我跟小晏家当保姆的时候给她擦过那琴,可跟老家没见过那种玩意儿啊,我们那边种地耕地还忙不过来呢,谁吃饱了撑的弹琴啊?那是有病!” 我道:“晏姐家的是古筝,不是……唉,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反正就是类似古筝的那种琴,只不过比古筝少了点弦,就七根而已,你要是没见过,你帮我问问你们老家的人,看那琴是谁家的,对了,他家有个孩子在永幸小学上学,还有,那琴不新,很破,琴弦断了不少,琴身也裂了。” “永幸小学?琴很破?你不是见过吗?见过还问老娘干什么?” “反正你帮我问问就行了,回去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行了吧?” “嘿嘿,这还差不多,成了,挂电话吧,十分钟后你再给我打过来。” 我一愣:“你问完给我打不就行了,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问完?” 斐小红的下一句话差点把我气死,“我打电话还得花钱,接电话才免费。” 我二话不说地挂了线,真想把脚丫子伸进电话里一脚踹死她! 过了十分钟,等我气也消了,就给她回了电话。 “怎么样了?” “问清楚了,我妈见过那种古琴,说是镇东口老铁家有一张,而且他儿子就在永幸小学上课,不过嘛,那琴跟你形容的不太一样,具体几根铁丝我娘说她也不记得了,但铁丝可一根都没断,然后我又让她跟几个亲戚打听了一下,也都说城子镇就见过老铁家有琴,算了,我也说不清楚,我给你个电话和地址,你待会儿直接找我老娘问吧,实在不行让她带你去老铁家!” 我会心一笑,“好,多谢了啊。” 儿子在永幸小学…… 家里有琴…… 两点线索都对上了,八成不会有错! 老铁家的那张琴应该就是我要找的唐代千年古琴!! 呃,应该说是还不知道真假的古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57章【千年古琴】 城子镇南口。 看看腕子上的手表,快到晚饭的时间点了,这个时候登门显然有些不合适,我就在路边小卖部买了包饼干填饱肚子,然后给腰子和孙小磊他们打电话知会了一声,说自己晚上不回去吃饭了,并且可能晚一点回宾馆,最后,算计着斐小红家里人差不多吃了晚饭,我才一踩油门,照着红姐给我留的地址开车过去。 在南口附近停下车,我拨了红姐母亲的手机,“喂,阿姨您好,我顾靖。” 那头是一个口音很重的嗓音,“你是小红说的那个北京朋友?” 我道:“是,红姐应该跟您说了吧?实在是打扰了,有点事儿想麻烦您,嗯,我现在到您家门口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院儿,号牌没找到。”斐小红告诉的我是南口4号,但这边的七八个小院子都没有门牌。 “哦,你等着……” 不一会儿,我斜对面的一个包着铁皮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中年妇女,从皮肤上看,妇女有些老了,满脸的小皱纹,头发也稀稀疏疏的,只是隐约间,能从她脸上看出些斐小红的痕迹,尤其那对儿贼溜溜的眼睛,简直和红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妇女左右看看,目光落在我身上,对着手机说了句话。 我立刻确定了此人身份,快步迎过去:“阿姨。” 红姐母亲上下看我一眼,嗯了一声,不冷不热道:“进院吧。” “诶,您稍等一下。”我小跑到了宝马后面,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几兜子打北京带来的特产,像什么全聚德烤鸭啊,酱牛肉啊,小吃啊等等,当然,全都是真空包装的那种,味道一般般。走回到红姐母亲面前,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来的急,也没带什么,您见谅。” 红姐母亲露出笑容:“来就来吧,还客气什么,嗯,那车是你的?” 回头看了眼宝马,我点点头。 红姐母亲的态度明显客气了许多,笑道:“快进屋坐吧,别跟外面了。”忽地,脚步声响起,我身后的另一个小院有人出了来,见状,红姐母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上拿着的手机飞快收进兜口,笑着打招呼道:“二表嫂,买菜去?” 那个女人脚步一顿:“咦,这是?” 红姐母亲指指我:“小红的朋友,来家里看看我。” 那妇女惊讶地瞧瞧我:“哟,我都多久没见那孩子了,小红跟北京怎么样了?” 我刚要说红姐挺好,连房子都买了,可红姐的母亲却拽了我一把,抢先道:“小红还是那样呗,给人家干保姆,一月也挣不了几个钱。”汗,我说她刚刚干嘛把手机收的那么快呢,原来是不想让人知道斐小红发财了,呃,怪不得红姐那么抠门呢,原来是有遗传的。 短暂的接触,让我对红姐母亲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进了屋,家里一个人也没有,红姐母亲给我倒了杯热乎乎的白开水,让我坐到炕上,“小红过得怎么样?听说她买房子了?是不是有对象了?” 我摇头道:“房子好像是买了,正装修呢,有没有对象我倒不太清楚。” 这次登门本就有点唐突,一开始,我也不好直接开门见山,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聊着斐小红的事儿,红姐母亲显然也不急着问我的来意,反而直勾勾地盯着我看,问了一些让我冒汗的问题,比如,我多大了,家里父母什么工作,有没有房,谈没谈对象等等,那口气,好像在审问女婿似的。 我慌忙说自己已经结婚了。 红姐母亲表情一愕,失望地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我觉着也差不多了,便道:“阿姨,这次来是想跟您打听一下,那张古琴?” 红姐母亲道:“琴是老铁家的,在镇东口住,我们平时也经常来往,都挺熟的,嗯,我听小红的意思,你是不是看上那琴了?一个破琴有什么用处?不过也没事儿,你要是想要,我待会儿带你去问问,但听说这琴是他们家祖辈传下来的,不保准会卖呢。” 我道:“您能再帮我形容一下那琴的样子吗?” 红姐母亲眨巴眨巴眼睛,用手比划了一把:“大概这么大吧,黑的还是棕的我忘了,上面有几根铁丝,多少根我也记不清了,反正老铁那傻媳妇弹过好多回,声音挺好听,但是吧,我看那琴挺新的,不像有年头的东西,估计是老铁闲的没事从县城买来的,然后吹牛说是祖传的东西,所以你可看仔细了,别上当。” 挺新? 琴音好听? 这两个消息让我愣了一下,“……有多新?” 红姐母亲想了想,“跟电视里那些新巴巴的木头琴一样,感觉好像好几年没擦过似的。” 我怔怔道:“这么新?不能吧?它琴腹不适裂了吗?” “裂了?没有啊,我记得连划痕都没有,就是木头上有点乌涂,擦一擦应该跟新琴没啥两样。” 我呃了一声:“那您家这边还有别人有类似的古琴吗?” 红姐母亲摇头道:“没了,反正我没见过。” 我本来喜滋滋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晕,她嘴里形容的那张古琴跟我前世图片上看过的完全不一样啊,我说的那张疑似唐代的古琴,早都破得不成样子了,琴弦也断了,琴腹也裂了,显然不会跟一个“新”字扯上关系,更何况,从唐代到现代足足跨越了千年的历史,即便木料能完好保存下来,即便工艺造型一点也没被破坏,可要想让音质也重现千年以前的飘渺,那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儿! 像中国现存的几张唐代古琴,工艺造型都非常华美,可惟独音质差劲的要命,不夸张的说,甚至连现代小作坊加工出来的粗糙七弦琴,也比那所谓的千年古琴音色纯正。可现在,红姐母亲却说那古琴音色很好,倘若其真是唐代古琴,这……可能吗? 我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知道老铁家的古琴大概和我见的那张不太一样,可琢磨了片刻,也不想就听红姐母亲一面之词,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净后,就提议想去老铁家看一看,红姐母亲点头说行,犹豫了一下,却提议我开车过去。我本以为路途有些远,可开了三分多钟,我们就从镇南口到了镇东口,我才知道,原来红姐母亲是想坐车过过瘾。 有其女必有其母呀! 车停在东口的一排光秃秃的大树前,红姐母亲趾高气昂地下了车,逢人便打招呼。 “小崔,忙什么呢?小李,家里老人没事吧?王姐,又洗衣服呐?” 大家都惊诧地看着从高档轿车里下来的她,吃惊不已。 红姐母亲仿佛非常受用,笑着带我往前面走,咚咚咚,敲开一个红漆刷的木门。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他裤子膝盖处脏兮兮的全是土,看起来挺淘气的,小孩儿的后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皮肤黑黑的,肌肉也很结实,一看就是经常下地干活的主儿。 “来了?诶?这是谁?” “我闺女的朋友,顾靖……嗯,这是老铁,你叫铁叔叔吧。” “啊,小红谈对象了?” 红姐母亲没言声,好像就是为了让他误会似的,我心中苦笑,但也不好拆她的台。 老铁的媳妇出去串门了,不在家,我们一起进了北面的一个屋子,在一个缝缝补补的破沙发上坐下,简单客道了几句。老铁的儿子真能折腾,小孩儿上蹦下跳地在院子里踢着一个裂了口的兵乓球,玩得很开心。 红姐母亲看看外面:“你家小子可真够闹的。” “都是他娘惯的。”老铁道:“对了,你们来是……” “哦,小红朋友听说你们家有张琴,想来看看。” 老铁一呆:“琴?看它干什么?” 我解释道:“好奇,想瞧个新鲜,听说这琴是您祖上传下来的?” 老铁点头道:“是啊,从我爷爷那辈开始,这琴就在我家箱子里搁着了,怎么来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一直按我爹的吩咐,每隔几天就拿出来擦擦。” 我道:“我能看一眼吗?” “没问题,你等着。”老铁出了趟屋,几分钟后进门时,手里已多了一张古琴。 琴以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龙均作扁圆形,贴格为一条桐木薄片接口于右侧当中。腹内纳音微隆起,当地沼处复凹下呈圆底沟状,深度约2厘米,宽3厘米,通贯于纳音的始终。 这琴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它像极了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 美,却不是那种张扬的美,很有韵味,很有内涵。 他还算很爱护,轻轻把琴放到吃饭的小桌上,我定神一看,果然如红姐母亲所说,不但琴弦没有断,琴腹也好好的,别说裂痕了,细小的划痕都不是很多,保护的非常完整。看到这里,我暗暗一摇头,这么新,八成真不了了。虽然我对前世上网看过的那张古琴图片记忆不是很清楚,甚至连颜色都忘记了,可当时古琴那副破旧的模样,我却记忆深刻,就算我再花眼,也不可能把一张新琴看成破琴啊? 所以,我很相信自己的判断,这琴不是我要找的那张。 但本着不放过不错过的原则,我心说即使是张明代古琴也是挺值钱的,于是乎,我拿出合尺,先做了最简单的测量。别看只是量一量尺寸,可越简单的方法越有效,这是鉴定古琴真伪的一个很有力的手段。 这些知识是我从晏婉如那里学来的,记得她和我说过,琴,棋,书,画,后三样晏姐都收集了很多精品,可唯独排名第一的“琴”,她这些年间却一无所获,她最大的遗憾也是没有一张宋代或明代的古琴,唐代古琴更是她想也没想过的,不过,虽说她家里没有实物,但讲起鉴定来却也头头是道。 那天几下的知识,今儿个终于派上了用场。 合尺一拉,摸出一支签字笔,我很快把量出的数据做了记录。琴通长124.5厘米,肩宽21厘米,尾宽15.5厘米,厚5.4厘米,底厚1.5厘米。看到这组数据,我稍稍诧异了一下,琴长124.5厘米,也就是相当于三尺六寸五,而这个数字,正应该是古琴应有的长度,三尺六寸五,它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后面的宽六寸,厚约二寸,也完全符合古琴制作的条件。 摸了摸棕色琴身表面的包浆——厚重十足。 观了观琴身曲线——古朴的味道扑面而来。 难道真是有年头的古琴?难道真是明代清代的玩意儿? 可惜我从没见过真正的古琴,即便有些东拼西凑来的知识,也无法给出鉴定,毕竟,玩收藏最忌讳的就是一知半解,唉,要是晏姐在这儿就好了,不过,现在就算我给她打电话,想来她也不会接的。 “怎么样?”红姐母亲问。 我苦苦一笑:“看着挺不错的,不过我也不太懂。”我把琴抱在怀里,翻了个个儿,掉过来看了看地步,跟上面一样,每处细节制作都很下工夫,很整洁,很优美,不过翻找了半天,我也没能从下面看到表明此琴身份的字,全身上下都光秃秃的。 没有刻字也就意味着没被名家收藏过,像大名鼎鼎的唐代古琴——九霄环佩,其身上就刻了不少东西,比如琴背池上方刻篆书“九霄环佩”4字,池下方刻篆文“包含”大印一方,池右刻“超迹苍霄,逍遥太极。庭坚”行书10字,左刻“泠然希太古,诗梦斋珍藏”行书10字及“诗梦斋印”一方,等等等等。 但没字也说明不了什么,如果这琴真世世代代存在老铁家里,没人题字也很正常。 我一叹气,为难极了,这玩意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人仿造的吧?要是明清时的工匠仿造唐宋的古琴还好说,怎么也值几个钱,可万一是现代仿的古琴,那千八百块钱就到头了。 嗯,试试音色再说。 我征求了一下老铁,见他点头同意,我方是将琴放到桌上,正了正身子,想象着晏婉如弹琴时的手法,我抬起手指头轻轻抚了抚离我最近的一根琴弦,登时,一声浅鸣蹦了起来,琴声内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寒冷,幽幽绵绵地盘旋在上空,久久无法散去。 我身形微微一震,别说,还真有股绕梁三日的感觉。 音色太好了! 我略显兴奋地拨了拨第二根弦,一声与先前不同的音节从琴弦里跳出来,同样的飘渺,同样的露出一抹刺骨的寒意。 第三声…… 第四声…… 第五声…… 我不会弹琴,不懂音乐,没办法把音节练成一首曲子,但单是这几下试音,我却感觉到了这古琴的与众不同,那音节中的冰寒之意,仿佛能直射人心一般,皮肤上的温度似乎都降下来了几度。 看着我吃惊的表情,老铁嘿嘿笑道:“好听吧?我那媳妇平时没事就喜欢弹。” 我道:“您爱人会弹七弦琴?” “她会什么啊,瞎拨拉。” 我哦了一声,踌躇不定地再次把琴抱在怀里,反反复复摸着琴腹。 这时,外面传来咔嚓一声响动,我一抬头,只见老铁的儿子重重一脚将那乒乓球踩碎了,旋即跳着跑进屋,指着我手里的古琴嚷嚷道:“爹,我也要玩!” 老铁瞪他一眼:“院里玩去,那琴是你娘的命根子,你要是弄坏了,看她不打死你的!” 小孩儿不依不饶地跑向我:“我要玩!给我!” 老铁急忙横身沙发前,扬手作势要打他。 小孩儿不甘心地看看我,又瞧了瞧我手里的古琴,默不作声地退出了屋子,不知跑院里干什么去了。 老铁哼了一声:“这死孩子,太不听话,成天就知道闹!” 我笑了笑,道:“铁叔叔,这琴卖吗?” 老铁怔了一怔:“你想买?” “是,您开个价儿?”虽然无法确定真伪,但如果便宜的话,我赌一赌也没关系,就算打了眼,也赔不了多少钱。 老铁一沉吟,摇头道:“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不能卖。” 红姐母亲道:“祖上传的东西再好,那也不如手头拿着点钱实在啊?” 老铁迟疑道:“那我也做不了主,等我媳妇回来你问她吧。” 商量了一会儿,老铁也死活不松口,无奈,我问清了她媳妇什么时候回家,逐而和红姐母亲一起出了屋,打算晚点再过来。 上了车,我不禁暗暗一叹气,不是说城子镇出了把千年古琴吗?怎么会谁也没见过?难不成真是半年以后才被那家主人拿出来的? 咦? 等等!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钻进我的脑海。 也许,我是说也许,老铁的古琴就是我半年后看到的那张琴,只不过因为这期间,被他淘气的儿子摔坏了,才造成了日后图片上那张破破烂烂的模样! 想到这里,我心头怦怦狂跳了几下! 如果是这样,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58章【古琴冥王】 城子镇,一处二层小楼内。 我抿着茶水端坐在一张方方正正的凳子上,屋子很小,也就七八平米左右,除了床铺和衣柜外,只有一台正在启动的奔四电脑,随着一声音乐,windows-xp默认桌面蹦出在我眼前。这家的主人姓胡,我所在的是胡叔叔儿子的房间,当我从老铁家离开,跟红姐母亲询问附近有没有能上网的地方后,红姐母亲就带我来了这里,通过刚刚跟楼下的观察,红姐母亲和老胡两口子的关系非常不错,至少比跟老铁家好。 连接网络,点开ie,我快速搜索着关于古琴鉴定的信息。 我翻了二十几张图片,浏览了七八个论坛帖子,最后,我对古琴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旋即,我摸出手机,犹豫着找了几个号码,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给拍卖公司的郝哥拨了过去,我跟他们公司卖过几次东西,合作很愉快,私底下的交情也不错,所以在晏婉如不搭理我的时候,找郝哥询问似乎是唯一的选择,“……喂,郝哥,是我,顾靖,嗯,你忙着呐?” “没忙,刚吃完晚饭,正看新闻呢,呵呵,是不是有东西想上拍?” “呃,暂时还没有,对了,我想问个事儿,你能帮我联系个懂乐器收藏的专家吗?最好是专门研究古琴的,我刚才看上一个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断代也不清楚,所以想找人咨询一下,你看?” “古琴?我们拍卖行里可没有专门研究这个的,不过我倒略懂一些。” “哟,那感情好啊,快跟我说说,鉴别的要点在哪儿?” “好,你等一下啊。”那头有鞋子走动的声音,不多时,传来纸张刷刷翻动的响声,“是这样,鉴别古琴首先一个要看外形,从外表能看出的东西太多了,比如琴身的长度,宽度,高度,这都是有界限衡量的,还比如唐琴吧,它的断纹,流线……”这个电话果然打对了,在郝哥的侃侃而谈下,我发现有些他说的东西网络上根本没有记载。 五分钟后,电话那头的郝哥道:“……嗯,大概就是这样,你看你那琴附和条件吗?” “我想想啊……”我眼皮一垂,陷入回忆。 通过从网上和郝哥那里得来的鉴定方法,除了我已经用过的尺寸测量外,还有这么几点关键地方,唐琴,尤其是盛唐之琴,造型肥而浑圆,现存的唐琴大部分常在龙池、凤沼的面板上贴有两块小桐木,作为假纳音。唐琴的断纹以蛇腹断为多,也有冰纹断、流水断等。再跟郝哥询问了一些关于冰纹断和流水断的定义,根据方才看到的琴面纹路回忆了片刻,我才惊讶的发现,老铁家的古琴居然都符合唐琴的条件! 汗,莫非我推断的那个事情,是真的? 那古琴真是被老铁家儿子在现今到半年后的这段时间里弄坏了? 我兴奋地对着手机道:“郝哥,那琴跟你说的几乎一样,是不是可以断定为唐琴了?” “真一样?”声音一顿,“不过你也是玩古玩的,应该知道现在的造假技术高明到了什么地步,所以不见到实物我也不敢判断,呃,也不怕你笑话,其实就算见了实物,我恐怕也无能为力,我是对古琴略懂一点,可我懂的只是理论上的知识,没有什么实际经验,而且我相信,世界上也没几个人有实际经验的。” 我眨眨眼:“为什么?” 郝哥哑然失笑道:“你描述的古琴是唐琴,是一千年前的玩意儿,流传在世的千年古琴一个巴掌都能数的清,件件都是国家一级文物,件件都价值连城,你说说看,这么有价值有历史意义的东西,平常人即便能远远从博物馆里看上一眼,也绝不可能轻易摸到它,不上手的话,哪有什么实际经验?如果你说的古琴外表跟唐琴如此接近,那估计得整合一个专家小组讨论研究,才能给出最后结论,这么贵重的古琴,不是一两个人可以说了算的。” 我明白郝哥的意思,外形对,也不一定就说明那是千年古琴。 我现在也只得出了那古琴是唐琴样式的一个结论。千年唐琴,明清仿古唐琴,现代仿古唐琴,这三种古琴都是有一副唐琴的外皮,都可能是老铁家那古琴的最后鉴定结果,但其中差距之大,简直是一天一地。 我苦笑道:“你这么一说,我现在也拿不准主意了,嗯,你觉着那琴对不对?” “我认为是仿的,而且是现代仿的可能性最大,嗯,我帮你分析一下啊,咱们先抛开古琴外形表现不说,要按照你刚才描述的,这古琴居然保存的这么完好,不但磕碰没有,甚至连划痕都少见,呵呵,如果这要是真的千年古琴,岂不是比春雷和九霄环佩那些仅存的神品仙品唐琴还要贵重?” 我汗了一下:“一山还有一山高也不是没可能啊。” “而且你还说,那琴的音色极佳,绕梁三日什么的,兄弟,如果排除你这是自我心理暗示作祟的结果,要说一张流传了千年的古琴还能保持这么好的音色,别说那些专家了,我第一个不信,所以,我认为这琴不对。”顿了几秒钟,那头的郝哥呵呵笑道:“如果这琴对了,那么,一张保存完好且音色极佳的千年古琴还不轰动整个收藏界?从概率上讲也是不太现实的。” “可是……”我摸了摸鼻子:“我总觉得这琴不一般,从第一眼看到它,第一次听到它,我就觉得它不一般,呃,这种感觉我形容不出来,我只记得晏……晏老师曾经告诉过我,鉴定一个藏品,感觉很重要,我想我现在似乎有了这种感觉。”那张古琴在我脑海中浮现,我回味着它的弧度,它的音色,淡淡嗯了一声:“我认为是真的,嗯。” “呵呵,其实咱们争论这个没什么意义,我建议你先问问那琴的价格,如果对方要价几十万,你赌一把也无所谓,我知道兄弟你不缺钱,几十万还不放在眼里,可若对方开了几百万,你可得考虑清楚了,这就不是小钱了。” “我明白,好,那我去问问价儿,多谢了啊。” “哈哈,咱俩还客气个什么,对了,忘了提醒你,虽然那琴不太可能有千年历史,但倘若真鉴定为真品,必然会被归属到一级文物的行列,这从其他几只唐琴上就能推断出来,可你也知道,一级文物是禁止交易买卖的,除非是家传祖传,且能证明这琴是你祖上留下来的玩意儿,否则会有些……麻烦,总之你多主意,我的意见是,尽量不要拿到相关文物部门鉴定,也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行,我会注意的,多谢提醒。”郝哥所说的倒是个问题,不过,私下交易不允许,大不了我以后卖给国家。 “你去吧,我爱人喊我刷碗呢,唉,命苦啊。” “那行,改天有空联系。” “嗯,祝你好运。” 挂掉电话,我对着天花板深深呼了口气,不知为什么,郝哥的话非但没有打退我购买的念头,相反,我买琴的心思越来越坚定了。有些话我没告诉郝哥,对于我自己的感觉,我其实并不太相信,但对于前世的记忆,我却没理由怀疑。我现在也想清楚了,老铁儿子把琴弄坏的可能性真的非常大,如果这样的话,后世的专家既然大张旗鼓组成鉴定小组对那张琴进行了考察,想必它有六七成的可能是真品,不然,专家岂会如此大费周章? 要知道,判定一个东西是假的很容易,一个细节就足够了,可判定一个东西是真的,却不那么容易,要通过层层求证,所以,专家鉴定小组才会成立! 嗯,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 我慢慢攥了攥拳头,不管怎么样,这个古琴必须买到手! 关上电脑,我下楼找到了正在和这家两口子聊天的红姐母亲,跟大家道了谢后,我一个人开上车,重新回到了老铁家。 天渐渐黑了,老铁家的院子亮着灯。 咚咚咚,我抬手敲了敲门,尽量做出一副平静的表情。 吱呀,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给我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岁数,比红姐母亲小了一些,梳着大麻花辫子,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的味道,正一语不发地打量着我。我才知道,红姐和她母亲挂在嘴上的那个“老铁家的傻媳妇”,原来根本就不傻,那只是一个随口的称呼罢了。 我道:“您好,您是铁叔叔的爱人吧?我是顾靖,刚才来过的。” 老铁媳妇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刚听老铁说过,进来吧。” 屋里,老铁正一口口抽着烟,见我进来,笑着打了声招呼,“……来了?”说罢,却也没再提古琴的事儿,而是随便聊了聊别的,比如我跟北京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怎么认识斐小红的,等等。想来,他和他媳妇应该沟通过并且达成了某种一致,不然不会这么“稳”。 说了会儿话,我渐渐切入正题:“我说的那事儿,您俩觉得咋样?” 老铁媳妇端了杯水给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道:“这琴是我们祖上传了好几代的传家宝,意义非常大,而且我也特别喜欢这琴的音调,一天不弹它就觉得浑身别扭,怎么能说卖就卖呢?”表面看是拒绝,可话里话外也没有说不卖。 我听出了她的意思,“……您可以开个价儿,只要不是太高就行。” 老铁媳妇眨了眨眼睛,反问道:“你看这琴怎么样?” 我道:“实话实说,我水平有限的很,真看不出来什么,不过从感觉上判断,我觉得这琴不错,至少我自己是挺喜欢它的。”顿了顿,我继续道:“我知道您家对这琴很有感情,也很爱护,但红姐母亲刚说的一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再好的玩意儿,也比不上真金白银拿在手里,您说呢?” 老铁道:“这倒是实话。” 老铁媳妇瞪他一眼,见状,老铁一撇嘴,端着水杯把眼神落到电视上,不再言语。 看到这里,我心知他媳妇才是能做主的人,于是转头看向她,“您开个价钱,我先听听?” 老铁媳妇想了想,道:“我和老铁商量过了,本来这种传家宝是不可能卖掉的,但我们跟小红家关系都不错,这个面子得给,嗯,还是你出价吧,要是合适的话,东西你就拿走。”说完,她看了老铁一眼,随后默不作声地看着我,眼神中颇有股迫不及待的色彩。 我观察着一下他们的表情,心下思量着两人的心理价位和底线。城子镇在陇川县里不算个富裕的乡镇,而且通过他们家具布置和电器设施看,老铁家的经济情况也属于一般般的那种,考虑片刻,我有了判断,沉吟道:“……二十万吧,这个价格行吗?”二十万,对于北京和上海来说,也许不算什么,连套房子的首付都不够,可对于城子镇来说,这笔钱应该算是很大的款子了。 老铁一愣,惊讶地张张嘴,但看了看媳妇,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老铁媳妇也是稍稍顿了一秒钟,瞅瞅我,故作平静道:“二十万肯定不行,这琴至少得有一、两百年的了。” 我苦笑着耸耸肩:“那您说多少?” 老铁媳妇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怎么也要五十万。” 老铁听了,顿时吓了一跳,转过头,拿火柴点上烟,大口大口地抽着,似乎情绪波动极大。 我有了谱,彻底放下了心,“五十万太多了吧?我只能给三十万。” “那可不行,五十万已经是我们的底线了,说真的,你要不是小红的对象,别人给八十万我们也不卖。” 我了个晕,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红姐对象了? 我心里郁闷,嘴上不停跟她讨价还价着,从五十万砍到四十八万,从四十八万砍到四十五万,跟往常一样,对于能捡大漏的东西,我是不怕花钱的,十几万的差钱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我明白卖主的心态,谁都想把东西卖一个好价钱,如果我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五十万的价格,没准还会适得其反,引出一些不必要的意外呢。 为了让老铁两口子安心,为了让他俩觉得东西卖值了,我不厌其烦地还着价钱。 十几分钟后,我无奈一点头:“好吧,算我怕了您了,行,四十三万就四十三万。”这个价钱比我预计的要高不少,唉,希望这古琴是真品吧,要是个现代仿的,我这四十多万可就亏大发了。 老铁媳妇眉开眼笑道:“好,小兄弟一看就是痛快人,那我去拿琴,这钱?” 我可没带这么多现金,于是拿出支票本来,“我给您开支票吧?” 老铁媳妇狐疑地看看本子:“支票?” 我道:“嗯,现金支票,明天等银行开门就能取了。” “别,我们还是要现金吧。”老铁媳妇道:“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我们家没收过支票这东西,不会用。” 我一迟疑,把支票收了回去:“也行,那明天您跟我一块去银行转账吧,现在都八点了,约款也来不及了。” “好。” 当天晚上,我是跟城子镇的一家招待所住下的。 等第二天早起,我便和老铁一家人开车到了银行,完成了柜台转账手续,确认收到四十三万后,老铁媳妇笑容满面地带着我回到家,将一个长长的软盒子交到我手里,打开盒子,掀开黄色绸布一看,正是那张古琴。跟他们告了辞,又回去向红姐母亲辞行,我便开着宝马驶出了小镇,往瑞丽开去。 路上,我心情难免有些激动。 如果这琴真有千年历史,以它的完好度,以它的音色,绝对是国宝级的一级文物。 甚至可以说,当今世界存世的唐代古琴中,没有一个比它还好! 这得值多少钱? 肯定是无价之宝!! 然而一想到一级文物的种种麻烦,我又是考虑起一个问题,到底怎么处置这琴? 如果卖掉,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黑市,一个是国家,黑市我肯定不会去,至于卖给国家,好像又跟拍卖会的价格相差太远,有点不划算啊! 思来想去,我心里有了主意。 晏婉如不是说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收集来一张宋代的古琴吗?而唐琴的价值显然远远胜过宋代古琴,如果能确定这张琴是唐代的玩意儿,那我干脆把它送晏姐得了!她百分之一百会喜欢得不得了! 对,就这么办! 反正我赚钱的目的也是为了追求她们,那这万金难求的古琴显然没有卖掉的必要了! 对了,现今传世的唐代古琴全都有自己的名字,春雷啊,冰清啊,焦尾啊,大圣遗音啊,我是不是也该给它起一个? 叫什么好呢? 想到那琴音里透出的森然寒意,我眼神一动…… 冥王! 就叫古琴冥王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59章【真品唐琴】 上午十点零七分。 瑞丽,姐告贸易边境区。 从陇川县归来的我把车停到银行门口,先打电话略微咨询了一下,旋即我开门下车,到后座上抱起古琴的盒子,缓步迈入银行内,跟那个大堂经理说了几句,我们便来到楼上的办公室,开始办理入库手续。这么个贵重又见不得光的国家一级文物,我当然不好随身带着,不说让人看见,也容易丢失,所以我才选择了银行,暂时把古琴冥王寄存在这里,等回北京那天再取。 正办手续呢,突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是瑞丽本地的固定电话。 我一接,“……喂,顾靖,您哪位?” “我是老葛啊。”电话那头响起葛叔叔的嗓门。 “噢,葛叔叔您好,您有事?”那天从加工厂临走时,我给他留了电话的。 “是这样,我这边连夜赶工,现在你的那对儿紫罗兰手镯已经打出来了,就在我办公桌上放着呢,漂亮啊,我看着都眼馋,哈哈,怎么样,你是不是现在过来看一眼,满意的话就拿走,你要是不着急回北京,那就再多等些日子,等五只手镯都打出来时再挑其中最好的两件?” 我一考虑,“……那我现在过去。” 葛叔叔道:“行,我跟办公室等你,你直接上来就行。” 用最快的速度办理好手续,把古琴存进银行保险柜里,我便开车一掉头,朝着葛叔叔的加工作坊赶去。门卫似乎得了葛叔叔的招呼,看到我车靠近,门卫小跑着一伸手,嘎吱嘎吱,给我打开了铁门。我把车停到院里的一个大树底下,下车,踱步上楼,咚咚咚,敲开了葛叔叔的办公室门。 “来了?够快的?”老板椅上的葛叔叔地低头拿放大镜看桌子的手镯呢。 我怀着无尽的期待往向那对儿茄紫色的手镯,强压着心头的躁动,道:“打出了三只?” 葛叔叔拉了把椅子推给我,让我坐到他对面,随即把放大镜往前一推:“嗯,这已经是我们厂子最快的速度了,有几个工人都二十个小时没合眼了,要是以平常的进度,一个星期能打出来就不错,不过我知道你和老蒋老方他们急着回北京,跟瑞丽待不了几天,所以才让他们把手上其他活儿暂时停一停,喏,看看,还满意吗?” “麻烦您了,多谢。” “哈哈,别客气。” 我没看放在我面前的这对儿紫罗兰,而是先把葛叔叔手边一只孤零零的镯子拿到手里。这件紫罗兰也是那块黑料里出的,紫色很纯,有点茄子的感觉,工艺手法也不是现今比较省料的扁圆样式,镯子的侧面切割直径是实实在在的正圆形,很饱满,很光洁,很透亮,唯一有点小遗憾的地方,是镯子内壁里有两处颜色稍显的地方,一处是淡紫色,很浅很浅的那种,还有一处是但藕荷色,颜色更浅了一些,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瑕疵吧。 看到这里,我不禁纳闷道:“前天看的时候,颜色挺完美啊?” 葛叔叔道:“是,外表看着非常完美,无可挑剔,但里面的色调却不可能一眼就看清楚,其实,这块紫罗兰内里色调已经算非常均匀了,能出成这样大大超出我的预料,局部有点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价值影响不会太大,哦,这件有瑕疵的是我的,你的那两件……相当好。” 我这才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这对儿镯子上,摸到手里,反复看了几下,工艺款式跟刚才那只一样,外表的颜色也是茄紫色,很均匀,很艳丽,唯一的区别是,我这两只手镯的内壁却没有瑕疵,颜色匀称,全被深紫色覆盖了。我松了口气,一丝兴奋在心头跳起来,“……太漂亮了。” 葛叔叔呵呵一笑:“要不你再等几天,等后面两只也打出来以后再挑?” 我一摇头,手指肚在紫罗兰手镯光溜溜的外壁上摩挲着,爱不释手道:“不用,这对儿已经很完美了,跳不出一点毛病,就算后两只再好,也顶多跟这俩一个等级,不可能超过它俩的,葛叔叔,这次真谢谢您了。” “得了吧,我跟老蒋多少年的弟兄了,别说见外话。”葛叔叔心情似乎也不错,拿着那第三只手镯往手上戴,也许是手骨太大了,却怎么也戴不上,弄得葛叔叔郁闷无比地骂了句脏话,“妈的,想过过瘾都不让,唉,回去以后便宜我那婆娘了。” 我哑然一笑,也试着往手上戴,结果同样戴不进去,不过我比葛叔叔好一点,看样子抹一点肥皂或者再使劲压一压,应该也勉强能戴上吧,“……您这镯子是要送您爱人的?您要想戴,后面两只打一对儿男式的呗?” 葛叔叔晃了晃手:“咱一大老爷们,哪有戴手镯的,更别说是紫色的了,我要戴出去溜达,还不让老蒋和老方笑话死?后面三只我看看情况吧,准备先给我婆娘过过眼瘾,到时候观察观察市场,好的话,就去拍卖会卖掉,我们这生意可压不起资金,这个紫罗兰手镯可太奢侈了,对了,你这镯子准备怎么处理?上拍?明天春拍?” 我一迟疑:“没想好呢,可能会送人。” 葛叔叔一愣:“送人?那你这手笔也太大了?” 我干笑两声,我是想送人的,但还不知道人家收不收呢。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了一会儿,我看看表,跟葛叔叔告辞,临走前还要了个非常精致的长盒子将一对儿紫罗兰装好,开车回去的路上,我考虑片刻,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还是把手镯也跟古琴冥王一起存进了银行保险柜,这样我才踏实。别看这对儿镯子连二级文物都算不上,那是因为它没有什么历史价值,但要论起市场价格,这对儿紫罗兰翡翠绝对是跟千年古琴一个档次的玩意儿,价值连城! 祥龙宾馆。 我打开套间的门,满身疲惫地走进厅里,“腰子,磊子,我回来了!” 叫了两声也没人答应,我无奈一摇头,知道他俩指定出去逛什么旅游景点了,便脱掉衣服进了卫生间,从上到下冲了个热水澡,十几分钟后,我从浴室走出来,浑身上下都暖暖洋洋的,别提多舒服了。 摸出手机想给他俩打个电话,但琢磨了琢磨,还是算了,我还有件事急需确认一下。 打开我自己的sony本子,连上酒店的网线,双开了qq和一个msn。我最常跟朋友同学联络的是其中一个qq号,另个qq和msn则是很久之前注册的,上面几乎没什么好友,也没人知道用这个号码的是我,既然一级文物不方便到专业机构做鉴定,我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手段确定一下古琴的真伪。 所谓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通过以前qq上的交流,我认识了不少古玩藏友,打开qq群,从几个专门玩收藏鉴定的qq群里问了几个专家的qq号或msn号,甚至也找到了两个音乐界高人的msn号,做完这些,我用另一个不常用的qq和msn将他们一一加为好友,确认有在线的人,便点开对话窗口,用数据线把我手机上拍摄下来的古琴多个侧面的清晰图打包成rar格式,分别传给他们,并在最后留了一句话——千年古琴,请帮忙确认真伪,谢谢。 一般的情况,就算别人知道一些专家的联系方式,这种盲目突兀的鉴定请求,估计对方也不会作答。不过,我发过去的图片却不是一般的东西,那是一级文物,是千年古琴,不管怎么样,想来那些专业至少也会好奇地看上一眼吧? 这就够了,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的。 果不其然,大约还不到一分钟,一个网名叫“方舟”的人给我回了信息:“您是哪位?怎么知道我msn号的?”这人是个在国内知名度不算很大的文物鉴定专家,我也没听过他的名字,只知道告诉我号码的那人是他学生。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打字道:“从别人哪儿打听到了,嗯,东西还行吗?” 方舟:“不清楚,还有再细一点的图片吗?” 我道:“没了。” 这句过后,对方又问了我是谁,我没言声,他也没再回复。 五分钟以后,又有个msn叫liyu9887的人给我发来了消息,他倒没问我是谁,只是直接要求了语音通话,我点了拒绝,并回复说我没麦。那头顿了顿,道:“东西我看了,不过几张图片没办法看出什么,我在上海,你要是有空可以拿着琴来找我,我给你个地址和电话,到了联系我。”告诉我号码的那个网友说,这是个拍卖行的人,看他留下的地址,也是上海一家很大的拍卖公司。 我本就打算秘密进行,当然不准备跟他见面,敷衍了几句,没再回复。 铃铃铃,手机响了,是孙小磊的号码。 “喂,镜子,你咋还没回来?” “回来了,跟宾馆呢,你们在哪儿?” “靠!”说罢,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响,被他挂断了。 紧接着,外面开门声响起,稀稀拉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站起来出了屋,可看到来人后,却微微一愣,除了腰子和孙小磊外,客厅里竟然还有两个女孩儿,年岁跟我们差不多大,似乎也是大学生的样子。 我诧异地看着她们:“这是?” “他就是顾靖,外号镜子,刚跟你们说过的。”孙小磊的情绪非常高涨,说了这句后,对我指了指其中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女孩儿:“这是刘维维,跟咱们一边大,北京外语学院的,那个是刘倩,维维的堂妹,也是外语学院的。” 北京人? 我客气地对俩人点点头:“你们好。” 刘维维微微一笑,也跟我打了声招呼,相貌一般的刘倩却只是看我一眼,接着眼神来回扫着屋里,有点警惕。 孙小磊哈哈一笑:“大家坐吧,想喝点什么,我打电话叫?” 刘倩爱答不理道:“不渴!” 刘维维拉了刘倩一把,柔声道:“我和我妹妹都喝果粒橙吧,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孙小磊眉开眼笑地抓起宾馆内线,打电话叫东西。 我还是没搞懂,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腰子。腰子非常鄙视地瞥了一眼孙小磊,拉着我走到一旁,低声解释道:“这俩外国语学院的是我俩昨天逛景区时遇见的,听她们说话也是北京口音,当时又都坐在相邻的椅子上,磊子这家伙就上赶着跟人搭讪去了,这才认识的,呃,听说她俩也是来瑞丽旅游的,同行的还有几个同学,都住斜对面那个小旅店,这不,昨天磊子管人家要了电话,今儿个一早我俩又跟她们同学一块逛街去了。” 我呃了一声:“磊子要干嘛?” 腰子哼哼一嗓子:“他脑子里能想什么好事儿?泡妞呗,他看上那个刘维维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了,那对方看没看上他?” 腰子没好气道:“我觉得刘维维好像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不过她堂妹刘倩不太乐意。” “喂喂,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那边的孙小磊道:“别背后议论我啊,哥耳朵好使着呢,对了镜子,你小子昨天一天干什么去了?” 我坐了过去,“陇川县转了转,办点事儿。” 刘维维眨着大眼睛道:“我听孙小磊说,你是专门来瑞丽赌石的?赌的多大?赢了吗?”看来孙小磊还没被美色迷昏了眼,我赌出那块紫罗兰的事儿也没有告诉她。 我不置可否道:“没赌多少钱,也都擦空了。” 刘维维哦了一声:“我一同学头天也赌了一块五百多块钱的石头,结果里头什么也没有。” 腰子道:“是啊,翡翠哪那么好出。” 刘倩突然道:“姐,这宾馆环境比咱们那儿好多了,那个破旅馆太脏了,也不知道是谁订的那里。” 刘维维苦笑道:“一分钱一分货,当然比不了了,孙小磊,你们的房间多少钱一天?” 孙小磊一指我:“问镜子,他请的客,我也不清楚。” 见刘维维看向我,我使劲儿琢磨了一下,摇头道:“大厅应该有写,我忘了,住的时候直接转的押金,没看多少钱。” 刘倩瞅瞅我:“你挺有钱的?” 我汗了一下,没正面回答她,他们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自从来瑞丽赚了钱,我去超市买东西也好,去饭店吃饭也罢,似乎都从没看过价签,想点什么点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呃,这就是所谓的心态吧?看来我越来越有富人的自觉了。 在客厅里跟他们闲扯了一会儿,我找了个借口,回了右手边的客房。 笔记本因为十几分钟没操作,液晶屏幕的背光系统已经黑了,我在椅子上坐下,右手动了下鼠标。屏幕顿时一亮,qq和msn的操作界面也同时出现了,滴滴滴,滴滴滴,消息提示音不停传来。 我定神一看,离开的这会儿工夫,有三个人给我留了言。 其中两个跟之前俩专家一样,没有对古琴做出评价,只是让我拿给他们实物看看,其实我知道,这种热情的态度,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了,要是换成张现代仿古琴或者明代仿古琴的话,那些专家也不可能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和我见面,但是,我要的是一颗定心丸,我希望有一个非常权威的专家告诉我,这琴是真的,是唐代的,这我才放心,不然等送到晏婉如手里后被鉴定为仿品,我这张脸可没处搁! 随后,我目光落到了第三个发来的信息,msn上总共有五条。 “这是你的琴?” “你从哪收来的?” “在不在?” “这琴非常好,你在哪个省市?我可以过去找你!” “看到了联系我!” 文字中透着一股急切的味道。 等瞧清楚那人的名字,我微微愣了愣,是郑校长,中央音乐学院的郑校长,虽然他在古玩鉴定方面没什么成就,可在音乐界里确是绝对的权威,况且,那张唐代古琴“太古遗音”此时就是收录在中央音乐学院里的,他也是为数不多能有资格把玩过古琴的人,这就意味着,对于古琴来说,他的话比一些文物鉴定专家还要有权威! 我赶忙打字道:“您好,郑校长,您说这琴是真品?” 几十秒钟后,张校长的文字跳了出来:“是的,本来看到图片,我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确定它是唐代的,但刚刚正好有几个古玩界的朋友来找我,我也让他们看了看,虽然还要做进一步的研究才能下结论,但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包浆,琴型,弦,料,都对,九成九是真的。” 我一颗心才算踏实下来,“谢谢您。” 跟郑校长聊了很久,说了很多话,我才关电脑下线。 呼,果然是捡了个大漏啊! 古琴冥王肯定要送给晏婉如,紫罗兰手镯嘛,暂定送给蒋妍,至于袁雅珍、邹月娥、席蔓莎,呃,应该也得一视同仁地分别送一件定情物吧? 嗯,下午还得取一趟赌石市场,那件毛料应该出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60章【再次赌石】 祥龙宾馆。 墙壁上的挂表指向了中午十二点,我肚子咕噜咕噜地抗议起来,出屋一问,腰子和孙小磊已经跟刘维维姐妹俩早在外面吃过饭了,于是我就一个人下了楼,跟楼下的小超市里要了两个夹心面包,折身往酒店套间走。在郑校长给出古琴冥王一个真品的鉴定后,我心头就放下了一桩事,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哼着首流行歌曲踩着楼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脚步一顿,摸出手机,打电话给了家里。 嘟……嘟……嘟。 “喂,找谁?”那不怎么和善的语气,显然是我妈的。 “妈,是我,您跟我爸身体怎么样?最近家里没事儿吧?” “你还知道打电话啊?暂时没啥事,不过你姥姥这两天经常咳嗽,你抽空打电话问问。” “行,我知道了,我爸在家不?您让他接一下。” 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响起我爸的声音:“怎么了?” 我呵呵一笑:“爸,生日快乐,您想要点啥礼物,我给您寄过去?” “……不用,你早点回来就行了。”我们家人都不太有过生日的习惯,一般我生日时只是吃吃蛋糕,我爸我妈呢,连蛋糕都省了,顶多只碗长寿面,呃,当然了,这是我家没富裕之前的习惯,现在有了钱,以前的生活方式总会发生一些变化才对。 我道:“您今儿大寿,别跟家吃那破面条了,跟我妈上外头搓一顿吧。” 老爸道:“家里吃挺好,费那个劲干嘛?” 我哎呀了一声:“您就听我一次吧,上外面吃点好的,咱家又不是没那个钱。” “……嗯,行了,你别管了,记得早点回来。” 挂了电话,我又给我姥姥和大姨他们打了几个电话,问了问身体情况,之后,我把手机收进兜口,揭开面包的包装,一边吃着,一边从安全通道上了楼,进了走廊西边的套间。 因为今天是我爸的生日,所以对几天后的那个新闻报导,我记得很清楚,在前世的今天下午三点钟左右,又一块堪比那紫罗兰满色玻璃种的毛料横空出世了,那块料子的价值只在紫罗兰毛料之上,决不再它之下。记得当时因为这两块料子的原由,瑞丽赌石行当还掀起了一个交易高潮呢,可见开出翡翠有多么珍贵。 套间客厅里。 孙小磊和刘维维四人正在茶几上打着扑克牌,说说笑笑,玩得很欢乐。 见我进来,刘倩咦了一声,看着我手上的面包道:“你不是挺有钱吗?怎么吃这种面包啊?”她话音刚落,旁边的刘维维就瞪了她一眼,旋即歉意地看看我:“抱歉,我妹妹就这个臭脾气,她没别的意思。” 我不在意地扬了扬手里的面包:“挺好吃的,北京没的卖。” 孙小磊嘿嘿一笑:“镜子,赶紧吃,吃完一起打牌。” 我一摇头道:“你们玩你们的,待会儿我准备出去买点毛料。” “又赌?”腰子眼睛一亮,把牌扔到了桌上:“我去我去!什么时候走?我也打算试试手呢!”孙小磊一听,也没心思玩了,嚷嚷着大家一块去,看来,前天开出的那块紫罗兰翡翠给了他俩太多震撼。 我看了一眼手表:“那……现在出发?” “没问题。”孙小磊眼巴巴地看向刘维维:“你们去不?一块吧,人多热闹。” 刘维维应该也对赌石有些兴趣,闻言,和刘倩简单商量了片刻,就轻轻点了头:“好,先回旅馆一趟吧,我问问我同学去不去。” 下了楼,来到斜对面的小破旅馆,刘维维打电话把外国语学院的同学都叫了下来,包括刘维维和刘倩在内,他们一行一共七八人,女士居多,占了五个,剩下两个是男的。值得我注意的是其中一个相貌还算不错的大眼睛男孩儿,听刘倩叫他钱子,他看孙小磊和我们的眼神有点不善,我估计钱子也是对刘维维有点意思吧。 交流了一番,刘维维的同学也都表示要去赌石。 我无奈一笑,提议道:“姐告玉城太乱,去翠石斋吧,那边清净,而且有成品翡翠卖。” 刘维维道:“成品挂件也有?那正好,我还说回去之前买一件呢。” 这么多人,我一辆宝马显然装不下,于是也就没去车库里取车,我直接沿着马上往东走,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十多分钟,孙小磊一直围在刘维维身边转悠,寻找着话题,腰子好像被磊子指派了任务,哭丧着脸跟刘倩扯淡,似乎为了不让刘倩打扰磊子俩人说话,那个叫钱子的人则冷着脸跟在刘维维旁边,时不时也插上一句话。 翠石斋的位置早在我来瑞丽的第一天就打听到了地址,因为怕那块毛料还没进货到店里,我起初也没有盲目下手,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三四点钟,那块惊天动地的翡翠毛料将会被翠石斋开出来,现在刚十二点多,想来毛料也应该在店里了。 翠石斋。 这里是瑞丽数一数二的翡翠店,推开玻璃门进去,左右两边全是琳琅满目的翡翠制品,糯种翡翠耳环,豆种观音雕刻,天蓝色翡翠手镯,等等等等,光芒闪烁,整个店内似乎都被碧绿覆盖了。 “好漂亮。”刘维维惊叹地四顾望着。 翡翠饰品对于女士来说自然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她们几个女同学此刻都不再说话,左顾右盼,寻找着自己喜欢的物件。 店员是个年轻人,看了我们一眼,道:“几位想看点什么?首饰还是雕件?” 刘维维望了望柜台:“我想看看项链,嗯,这个玉佩……呃,不对,应该叫翡翠佩吧?这是什么种的?多少钱?” 店员一低头,热情道:“这是花鸟麒麟佩,糯种,价格三万元。” “三万?”刘维维和刘倩一瞠舌,她马上又指了指旁边一个稍小的挂件,“这个呢?” 店员道:“这是豆种的,七百。” 刘维维眨眨眼睛,盯着那件项链看。 孙小磊凑过去:“你喜欢这个?” 刘倩瞥瞥磊子:“你干嘛?想买个送我姐啊?跟你说,我姐可没这么好糊弄。” “倩倩!”刘维维有点不高兴。 这时,那边的钱子指了指展台里的一件耳环,上面的标价是两千二,“维维,我觉得这件挺适合你的,喜欢吗?”看样子,只要刘维维点头,他肯定就买下来送给她了。两千多啊,对普通的大学生来说算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刘倩嘻嘻一笑:“这个还差不多,姐,要不要?” 刘维维瞪瞪她:“哪那么多话?”说完,偷偷瞅了孙小磊一眼,随后对钱子摇摇头。 看得出,刘维维还真可能对磊子有那么点意思。 见状,我把腰子和孙小磊拉到了一旁,笑道:“遇上情敌了?” 孙小磊切了一声,“就他?也敢跟哥争?放心吧,他没戏。” 我道:“行,有信心就好,对了,你俩也买点翡翠挂件什么的吧,好不容易来瑞丽一趟,怎么也得给家里人带点玩意儿回去啊,当然,我报销,前天一下赚了那么多,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花干净呢,你俩帮帮忙。” 孙小磊摆手道:“不用,我这儿有钱,待会儿买个几百一千的送维维就行了。” 腰子拍着我的肩膀笑道:“镜子,我可不跟你客气,回头我选个耳环,到时候给我妈带回去,正愁下星期她五十大寿送她什么呢。” 我哟了一声:“阿姨五十大寿啊?那你多买两件吧,算我一份心意,单件别少于五万啊,不然我可拿不出手。”我随手摸出一打支票,慢吞吞地签了一张,只不过留下了金钱一栏没有填,然后,把支票递给腰子:“别折了,你结账的时候填上大写小写就行了。”换了别人,我当然不敢这么随便把一张空白支票给出去,但腰子和孙小磊显然没有关系。 “嘿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成了,我去挑首饰了!”腰子小心翼翼地接过支票,转头走了。 孙小磊叫了一嗓子:“靠,我妈明年也五十大寿,你不表示表示?” 我哑然失笑道:“明年再说明年的,你先想好送刘维维个什么吧,说好了啊,只要不超过十万,我……” 孙小磊郁闷道:“得了吧,你要送我妈东西,我当然有多少收多少,可我这是追女人,哪有让哥们出钱的道理?行了,你赶紧赌石去吧,我得回去盯着我家维维了。”没等我说什么,孙小磊也掉头走了。 我无奈摇摇头,看了眼她们几人,也没吱声,默默穿过这片区域,走到隔断后面一个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的中年男子面前,“……您是老板吧?这儿有冰种的挂件吗?我想看一眼。”之所以没问玻璃种,只因为在每年春拍秋拍上,玻璃种都很难出现,更别说普通的翡翠店里了,基本找不到玻璃种的影子,就算是有,人家估摸也不会卖,当镇店之宝的。 店主看看我,起身,戴着我来到后面的一个小展台前,“有三件。” 我低头一瞧,一对儿成色一般的白色冰种手镯,一个浅蓝色的冰种雕件,和一个冰种飘绿的龙凤佩。我看了一会儿,道:“龙凤佩怎么卖?” “九万八。” 我一点头,很痛快地开出一张支票给了他。 店主眨眨眼,接过支票认真看了看,末了,道:“行,我给你把东西包好。” “先别。”我手指头孙小磊那边,小声儿跟店主说了几句话,最后,道:“给您添麻烦了。” 店主呵呵一笑:“小事情。”他把翡翠取出来包好,抬步走向前面的小展厅。 那边,刘维维还趴在柜台上犹豫着要买那个呢,不过她可能也不富裕,看得都是一千块钱以下的挂件,钱子在旁边张罗着要送她一个好一点的翡翠,刘维维却死活不要,孙小磊也说要给她买,但刘维维想了想,仍然摇头。 店主走到了几人跟前,把一个盒子递到了刘维维手里,“你看这件还好吗?” 刘维维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下意识地打开盒子一看,璀璨的光泽立刻从盒子里蹦了出来,清澈幽远的绿色,鲜活生动的龙凤,把几人看得一呆,当刘维维瞅见拴在龙凤佩挂绳上的一个小价签时,眼睛立刻瞪大了一些:“九万八!?” 店主解释道:“嗯,这是我们店最好的挂件,冰种飘绿龙凤佩,可以挂腰上,也可以当项链。” “冰种?”刘维维赶忙把盒子递了回去,连连摇头道:“太贵了,我们还是学生,哪买的起这个啊?” 店主没有接:“这已经是您的了。” 刘维维和刘倩等人全都一愣,“什么意思?” 店主指了指孙小磊:“这个小伙子送你的。” 众人皆愕,刘维维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摆手道:“不行,我不能要,太贵了。” 店主道:“已经结过账,没法退了,呵呵,姑娘,我看人家小伙子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孙小磊也是呆在了当场,一秒钟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刷地一下看向我。 我对他使了使眼色,又指指刘维维。 腰子也明白了过来,笑着从后面踹了孙小磊屁股一脚,把他踢近了刘维维一些。 刘倩无语地看看孙小磊:“十万?你可真舍得花钱啊?” “维维,快收下吧,人家这是向你求爱呢。”另外几个外国语学院的女士也嘻嘻哈哈地打趣起刘维维,眼神中流露出一股羡慕的色彩。 刘维维脸上红扑扑的,侧头瞄了眼磊子:“你……你还是退了吧,这个太贵重了。” 钱子脸色很难看。 孙小磊挠了挠头发,咳嗽道:“你喜欢不?” 刘维维红着脸道:“当然喜欢,可是……可是……” 孙小磊道:“那就带上吧,钱都交了,人家也不可能退了。” 在几个小女人的撺掇下,刘维维终于还是犹犹豫豫地把龙凤佩挂在了腰间的皮带上,左右一转,龙凤佩在大腿上摇摇晃晃着,很漂亮。之后的气氛顿时有点暧昧了,刘维维的脸一直红着,刘倩对孙小磊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后一个隔断间里。 店主重新回到了我身旁,笑道:“年轻真好啊。” 我呵呵一笑:“老板,刚才多谢了,嗯,您家也有毛料吧?我想看看。” “毛料?行,在后面院里呢,跟我来吧。” 我远远和腰子等人知会了一声,便跟着店主推开后门,来到了一个院子里。后院还算宽敞,一个身高马大的小工正从往地上搬着石头,零零散散的毛料堆了一地,不过数量却不是很多,大的小的加在一起,也就二十几块。 店主介绍道:“这批有不少是上午刚到的,好料都还在呢,你要是想买,我建议你抓紧一点,呵呵,现在是吃饭的时间,等一点一过,下午人该多了。”买翡翠毛料跟逛潘家园市场是一个道理,来得越早货越新鲜,选择机会越大,挑到好东西的几率也越高。 我心知这个道理,马上走到一个个毛料前面,反复看着。 前世的记忆里,我只知道那块翡翠是出在今天下午三四点的翠石斋,至于那块料子被谁买了,多大块,什么形状,多少钱,我却一无所知,只能根据那块翡翠成品的样子逆向推断,结论是,该原石毛料肯定不少于一百斤,是很大的一块。 于是乎,我把目标锁定在了后院的两块百斤多的毛料上,“老板,这两块多少钱?” 店主靠近了一些,定神看了看:“哦,左边这个二百二十万,右边这个二百六十万。” 我道:“咱们店里还有其他大一点的毛料吗?我是说一百斤左右或一百斤以上的。” 店主想了想,“可能还有个六七十斤的,再大的可没了,就你前面这两块了。” 我怕遗漏下什么,又仔仔细细地把所有毛料看了一遍,嗯,不是六十多斤就是五十多斤,再没有太大的料子了,也就是说,那件轰动瑞丽的翡翠,只会跟我刚刚看到的那俩百斤毛料里出,范围已经很小了。 我呼了一口气,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快了一些。 平复了一下呼吸节奏,我蹲在两块大毛料前,琢磨着先开哪一个为好。 这时,后面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我一回头,看到不仅孙小磊和刘维维等人来了后院,还有两个陌生的中年人也随后进了来,那俩人跟店主打了声招呼后,就开始低头选着毛料。 孙小磊快步先走到我跟前:“我就不说谢了啊。” 腰子嘿笑着也跟了上,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我也不说谢了,买了一对儿耳环,一个项链,总共七万五,项链算你送我母亲的。” 我笑笑,一指旁边两个百斤毛料:“正好,帮我选一个,你俩看哪个顺眼?” “大的好,出绿几率高!”腰子道。 我道:“行,那就开大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61章【第三块百斤毛料!】 翠石斋后院儿。 店主招呼着两个来赌石的中年人在一个屋檐底下说着石头,孙小磊则陪着刘维维刘倩等人满院子瞎转,跟个导游似的,用他很不纯属的赌石知识给几人做着讲解,我则一个人靠在一棵大树树干上,眯眼享受着晒在身上的阳光,只等店主一忙完那边的事儿,我就准备把稍大一点的那块百斤毛料买下来。 “镜子,这块怎么样?”腰子用脚尖踢了踢一个小块的料子。 我眨眼一看,“表现一般般,应该不贵就是了。” “行,那我就要这个了,老板,这块多少钱?”腰子对不远处大声道。 店主望了望这边,“稍等,你们先挑,我马上过去。”然后转头跟其中一个中年人说着什么,似乎是在讨价还价。不多时,他们商量好了价格,店主指挥着那个人高马大的小工把屋檐下的一块二十几斤重的毛料搬到院中央,接着,小工折身回了一个房间,从里面搬出了两台切割机,一大一小。 这时,脸色很差的钱子指着一个五六斤的料子:“这个怎么卖?” 店主侧头看看,“……哦,两千八。” 钱子沉声道:“好,我要了。” 接着,孙小磊和刘维维刘倩等人也每人分别选了一块毛料,不过大家都没买那么贵的,只是选了一千块钱左右的料子,重在参与嘛。等结账过后,孙小磊想起了什么,指着一块很小的翡翠原石道:“镜子,你看这个咋样?我请你一块?” 我笑道:“得了吧。” 刘倩瞅瞅孙小磊:“你怎么不请我?” 孙小磊翻翻白眼:“咱俩不熟嘛。” 刘倩轻哼一声,转头看向我:“顾靖,你别跟他客气,多挑几块料子,他有钱着呢。” “汗,我有什么钱啊?”孙小磊郁闷道:“你难道看不出来咱们这个院子里没人比镜子有钱吗?” 刘倩眨巴眨巴眼睛:“他有什么钱?” “不知道。”孙小磊嘿嘿笑道:“反正我保证,咱们几个加起来也没他钱多。” 腰子万分感慨道:“是啊,镜子穷的就剩下钱了,不行,等我过生日时必须让他送我套ff限量版ps3。” 刘维维和她几个同学也都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 那边,店主终于腾出了工夫,我忙把他叫过来,刚要说什么,只见那俩来赌石的中年人又把目光锁定到了我身前的俩百斤毛料上,张张嘴,其中一人转头向店主,好像要问价钱的样子,我眉头一皱,心说开出那块惊人翡翠的不会就是这俩人吧?眼珠子一转,为了避免意外,我嘴边的话立刻变了,“老板,这两块石头我都要了。” 那中年人看我一眼,把话咽了回去。 店主愣了一下,诧异地瞧瞧我,却没说什么。 我随手取出支票本,刷刷刷刷写了几笔,把票子递给他:“您刚才说大的那个二百六十万,小的那个二百二十万,嗯,我买了这么多,咱是不是便宜点?总共四百七十万吧?”店主一犹豫,点头接过支票看了几眼。 刘倩几人怔怔出神地盯着我,“四百七十万?你赌这么大干嘛?” 刘维维错愕地看看孙小磊:“你同学这么有钱?” 孙小磊摊摊手:“我早说了,谁叫你们不信的。” 后屋,又出来一个搬着切割器的小工,他一出来,立刻被那俩中年人招呼过去,开始在不远处解石,孙小磊眼疾手快,也叫来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小工,让他帮着擦石,见状,腰子和刘倩几人均围了过去,盯着孙小磊那块石头。 “绿!绿!绿!”还没等小工开刀,孙小磊和腰子就嚷嚷起来。 我好笑地看看他们的背影,后退了几步,侧头道:“老板,麻烦给我个切割器吧,我自己来。” 店主狐疑道:“要不我给你解?” 我摇头道:“没事儿,谢谢您了。” 接过店主拿过来的小切割器,我反复搓了搓手,把手心的汗搓掉,后而在衣服上蹭了蹭,一呼气,半蹲在那块最大的百斤毛料边上,低头细细观察了一番,摸摸左边,敲敲右边,终于选定了一个最容易出翠的位置,吱啦吱啦,转起切割器,慢慢将齿轮压了上去,顿时,石头表面扬起一道细密的灰尘。 切割机的噪音在后院此起彼伏地响着,连说话声都很难听到了。 我比较在意其他几人的切石状况,一边磨着百斤毛料的一角,一边观察着另两个方向。俩中年人似乎出师不利,他们买的一块小料已经被从中间切开了,空空荡荡,里面什么也没有,现在,俩人正盯着第二块料子呢,好像还没决定从哪开窗口。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俩人里应该有一个就是前世开出那块翡翠的人。 接着,我把眼神落到孙小磊那块毛料上,还没来得及细看,只听孙小磊发出懊恼地叫声,还有腰子等人遗憾的叹息,不用看,一定是擦垮了。之后,钱子说了句“我来”,便把手里的毛料递给小工。 我没心思再看,专心打量起自己的石料。 吱啦吱啦,这个三棱形的角已是被切得差不多了,石头里却依然是灰白灰白的色彩。我没有换地方,仍在这个位置拼命下刀,直到此处凹陷了下去,我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吱啦吱啦,耐心地磨着,切着,擦着。 一百三四十斤左右的大料子重量一点点减少。 一百二十斤…… 一百一十斤…… 九十五斤…… 因为我拿的是手握式的切割器,功率比较小,所以这个过程无疑是很漫长的。 直到石料被切成八十斤,期盼中的绿色也未曾出现。 我眉头蹙了蹙,暗暗叹了一口气,想了想,终于还是关掉切割器,将其放到了一旁。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我围着石料转了几圈,末了,慢慢摇了摇脑袋,不再看它一眼。这个石头已经没戏了,绝对不会出现前世那块翡翠,因为我根据前世那些成品翡翠和记者的描述文字推断,毛料的大小绝不会少于一百斤,就算有些误差,也不可能在八十斤以下,因为这个体积是不够容纳那些翡翠的。 一直跟旁边看着我的店主奇怪道:“怎么不解了?料子这么大,还有机会的。” 我道:“先放一放吧,我换块试试手。”我是不准备再解了,白糟践钱,这块解了小一半的石料如果倒手卖出去,应该也能卖个一百万左右呢,既然知道它绝对出了不我盼望中的那些翡翠,我当然也不会再傻啦吧唧地跟它较劲。 眼神一挪,我把目标放在了那块稍小一些的百斤毛料上。 那头,腰子和刘维维几人好像都解完了手里的石头,除了刘维维脸上挂着微笑,手心里拖着一块大拇指大小的豆种飘绿翡翠外,其他几人都哭丧着脸,八成是全军覆没了,其实刘维维擦出的那个豆种也不是什么好料子,开出来跟开不出来没啥大区别。 “镜子,你什么战况了?”大家凑到我后面。 “正准备切这个呢。”我道。 孙小磊笑道:“行,我们给你加油助威。” 我苦笑道:“得了,还不够我闹心的呢,就算能出绿,也得被你俩喊回去。” 腰子叫道:“靠,你忘了前天那块翡翠是谁给你嚷嚷出来的了?” 我呵呵笑了笑,没再多言,摸着毛料表皮看看,把石头翻了个个儿,最后选了它尾端的一个不规则突起的平面,敲了敲,我微微一点头,打开切割器,回头让他们稍微退后一些,便转起齿轮,擦到石头上。 孙小磊攥着拳头吵吵道:“出绿!出绿!出绿!” 腰子聚精会神地盯着切面:“紫!紫!紫!” 他俩这一折腾,把旁边的两个中年人也给引来了,后面还有个新到后院赌石的中年妇女,都站在我斜侧方眼巴巴地看着石头。毕竟,这种百斤大毛料的解石也不是经常能看见的。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 我动作娴熟地用切割器刮着石头,甚至用上了“九浅一深”的手法。其实,什么手法纯粹是扯淡,我也是无聊到家了,才用切割器耍了几个花样打发时间。这都十几分钟了,单面也被磨平了十厘米,可仍连翡翠的影子也见不到。 “绿!绿!绿!” “紫!紫!紫!” 在孙小磊和腰子的呼喊声下,石料重量减小。 一百一十斤…… 一百零五斤…… 一百斤…… 不是吧?都临近一百斤了还没出?我心中徒然一紧,几个汗珠从额头滴答滴答地落到切割器的齿轮上,随即淹没在了浓浓粉尘里消失了踪迹。冷静,冷静,一定会有,还没到时候而已。我一眨不眨地盯着切割面,按耐住焦躁的心绪,用力压着机器,继续减轻了石料的重量,九十九斤……九十八斤……九十七斤…… 蓦地,一抹光亮从尘雾中杀了出来! 腰子等人齐齐一愣,旋即惊呼道:“绿!我靠!出绿了!” 我心头一喜,立刻停下手里的机器,弯腰用手心把切割面的尘土擦干净,定睛往绿色表面看去,下一刻,我呆了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足足愣神儿了五六秒钟,才愕然地从店主那里借来了一个聚光手电筒,低头,往黄豆大小的绿点上照了照,煞那间,我脸色骤然阴沉了下去,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孙小磊鄙视地看看我:“镜子,你那是啥表情?出绿了还不高兴啊?” 腰子嘿笑道:“甭理他,他是装蒜呢,心里指不定乐成啥样了。” 刘维维不明所以道:“顾靖,这个不好吗?” 我轻轻叹了口气:“初步判断是糯种,再往里挖挖,也可能有冰糯种的戏。”按照瑞丽最大众的一种评级来看,从高到低分别是玻璃种、冰种、冰糯种、糯种,对一般的赌石者来说,糯种已经可以说是不错的成果了,如果里面的翡翠绿色再浓一些,体积再大一些,仍然是非常值钱的,至少这二百多万没白花,可对我来说,这块糯种却远远不够,怎么会是糯种?不应该的啊! 店主安慰道:“挺难得的了,继续开吗?” “……开!”我一咬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打开切割器,小心翼翼地在绿色周围摩擦着,但愿这层糯种只是一个表面现象,里面另有一副天地吧。 吱啦吱啦,尘雾弥漫。 在腰子等人的嚷嚷声中,豆子大小的绿点慢慢扩大,色泽越来越浓,透明度越来越高,最后,形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绿色翡翠块,这种大小的料子,确实比较少见,以至于店主和围观的几人也惊讶地看着切割面。然而,我的脸色却没有一丝好转,反而比先前更阴沉了。 种水在冰糯种与糯种之间,只能勉强能称作冰糯种! 这绝不是我要找的那块翡翠! 我抬头看了眼他们,道:“这块明料有人要吗?还有那块剩了八十斤的料。” 孙小磊讶然道:“你不开了?” 我无精打采地摇摇头,询问的眼神落到几个来赌石的中年人身上,见他们没有反应,我又问了店主一遍。店主考虑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给你个公道价,那块没出翠的料子,我给你一百万,这块出了糯种的明料,嗯,我给你四百万吧,一共五百万,你看怎么样?” 我想也不想地点点头:“好。” 店主把之前我给他的支票又给了我,然后写了张三十万的支票。 两个小时赚了三十万,本来我应该美得不行,可此时,我却一点也乐不出来,满脑子全是小问号,到底怎么回事儿?莫非我记错了时间?不可能啊,今儿是我爸生日,看那篇报导时我分明记得很清楚,就是今天下午三点!难道因为我重生后的一系列影响之下,产生了某种蝴蝶效应,继而让翠石斋没有得到那块翡翠? 汗,我运气不会这么背吧? 腰子呵呵笑着:“镜子,又赚了一笔啊,待会儿必须请客!” 刘倩道:“对,得吃顾靖一顿!” 我苦涩地笑了笑,显然没有吃饭的心情,定神一想后,我不甘心地看向店主:“老板,您院里是不是还有好料子没拿出来啊?要不您再找找,看有没有一百斤左右的毛料,只要您还有,我都要了。”我怕他藏着掖着。 店主笑道:“我倒是想有呢,可那种的个头的料子不便宜,我没敢多进,怕压货啊。” 我道:“真一块都没有了?二三百斤以上的也没了?” 店主无奈摇摇头:“要是有,我不就卖你了吗,要不这样,你下个星期一再来,到时候我多拿几个大料。” 我默默无语,眼神围着院子里看了一圈,看看腕子上的手表,轻轻摇摇头,马上就是下午三点了,可翠石斋的百斤毛料全让我开了,也没能发现那翡翠的踪迹,看来,基本没什么希望了。 蝴蝶效应吗? 唉,你说你早不影响晚不影响,干嘛偏偏影响了这次捡漏啊! 那块翡翠的价值可是我重生以来最大的一块肥肉,可不是小几千万能打发的,不说上亿,至少也价值大几千万,更何况,里面还涉及到一件我准备送给席蔓莎或者蒋妍的礼物,可以说是不容有失的! 但现在…… “赚了钱还郁闷?”孙小磊拍了我后背一把:“靠,不带你这样的啊,你看看我,一千一的毛料赔进去了,我不照样乐呵呵的吗?心态啊心态,不都说赌石是十赌九输么,能挣个几十万已经不错了!” 刘维维也道:“是啊,咱们回去吧?” 我叹叹气,“……行,走吧。” 我心情无比沮丧,这个大漏没有捡到,势必影响到这次外地之行的整个计划,看来,我回北京的日子要无限期延长了。 一边苦闷地想着,一边跟着孙小磊他们出了院。 “诶,让一让,麻烦让一让。”前面的翡翠店里来了好几个人,有仨人是工人的打扮,手里费劲地搬着一个大木头箱子,上面还盖着布,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为首的一个穿西服的男子率先开路,挤开我们,直接进了后院。 “哟,来了?”店主笑眯眯地跟西服男子打招呼,随后看向箱子:“你这是干嘛?” 西服男子兴奋地笑了笑,指挥工人把箱子放到地上,“这是缅甸那边一老坑刚开出来的家伙,成色特别好,我拖人花了不少钱才弄到手,嘿嘿,这次我有预感,里面绝对是好翠,错不了!” 店主笑道:“你每次都这么说,行,我给你解开看看,解石费一千块啊。” 西服男子没好气道:“你就会跟我算计,还一千?顶多给你个电费!二十吧!” 身后,已经走到店门口的孙小磊喊道:“镜子,走啊?” 我仍站在后门处,一动不动地盯着盒子看,当西服男子掀开盒子盖,露出里面那块约莫一百一十斤的毛料后,我心头一震,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我了个去,难道我猜错了?那料子并不是翠石斋里卖的,而是别人拿来在翠石斋里开的? 时间,地点,石头重量……都对上了! 我二话不说地钻进了院子! 肯定是它了! 不行! 必须买下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62章【一个接一个的玻璃种翡翠!】 “腰子,磊子,我还得再看看石头,要不你们先回去?” “还赌?维维说她们准备去商场呢。” “你们先去,我随后到?” 火急火燎地踱步进了后院,我连回头都顾不上,眼珠子死死盯着放在地上的那个大木箱子,嘴里大声对身后说着话。腰子和孙小磊一商量,又跟刘维维几人说了什么,最后,外国语学院的几个男男女女说要去商场逛逛,就率先离开了,留下的只有腰子磊子和刘维维刘倩,他们四个又跟着我重新回到了后院。 “又看上哪块了?”刘维维问我。 我一指地上的百斤毛料,“……这个不错。” 刘倩瞅瞅我:“顾靖,你可悠着点哦,别到时候把钱赔了,我们还等你请吃饭呢。” “赔什么赔?”刘维维瞪她一眼:“别说那丧气话。” 刘倩撅撅嘴巴:“姐,你也太那啥了,这还没跟磊子怎么着呢,你就开始向着他同学啦?” 刘维维小脸一热,扬手作势要打:“说什么呐你!” 孙小磊就嘿嘿地笑,得意得不行。 此时,西服男子正在指挥着工人把毛料从箱子里搬出来,放到一个平地上,那头,老板找来了一个小工,稍大一些的中型切割器也准备妥当,眼看就要开始解石了。我赶忙走到他们中间,对西服男子道:“抱歉,冒昧问一句,您这毛料卖吗?”我现在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可以确定,这块料子就是我要找的那块,所以,即便花费代价高一点,我也得把它弄到手。 西服男子意外地看看我:“你要买这块原石?” 我一点头:“……是,您开个价儿?” 西服男子摇头道:“我买的时候就花了三百万呢,还拖了不少关系,不行,卖不了。” 我二话不说地摸出支票本:“这样,我给您三百五十万,您割爱让给我行不?”我这话一出,把西服男子包括看热闹的几人全都弄得一怔,大家诧异地上下看了我几眼,谁也没言声。不久,见西服男子犹豫着摇头拒绝,我一定神,再次开口:“……四百万!行吗?”他做一个倒手就能平白赚个一百万,这种好事儿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四百万?”西服男子呆了一下。 店主一眨眼间,给西服男子打了打眼色,似乎建议他卖掉。 西服男子踌躇不定地点上了一支烟,吞云吐雾地抽了两口,道:“呼,还是卖不了,我家里那头急着用钱,打算靠着这料子弄出个一千来万呢,虽然这原石就值三百万,可你看它外皮表现,放在姐告玉城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货色,出冰种的几率非常大,嗯,呵呵,小伙子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那石头了,你这么一说,我更有信心了。” 我皱皱眉,“我再多给您二十万?成不成?” 西服男子摆摆手,对店主道:“让你工人开擦吧,喏,从顶上开窗口,下刀别太急了。” 店主狐疑道:“你想好了,真不卖?” “不卖!”西服男子坚定道:“我有种感觉,石头里面肯定有好翠,要是开好了,说不定一千万都打不住呢,开吧!” 店主可惜地一摇头,看向那人高马大的小工,脑袋有点,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见状,我微微一叹气,张了张嘴想再开高一点的价格,可看到西服男子的表情后,又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没再说什么。现在的问题是,我有七八成的把握能确定石头里有前世的那些惊人翡翠,可毕竟也只是七八成,而不是百分之百,万一我判断再次出现问题,几百万就打了水漂,这是我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想通此处,我收起支票本,准备先观察一番在做决定。 身侧,刘倩正用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盯着我看,“顾靖,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吧?” 我呃了一声:“……咋了?” 刘倩咂舌道:“那是几百万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不把钱当回事儿?” 我笑了笑,没回答她。几百万可是大钱,我当然不会不当回事儿,可跟几千万相比,只要会算数的人都知道,孰重孰轻,孰贵孰贱? 吱啦吱啦——是切割器刺耳的声响。 刘倩和刘维维堵住耳朵,退后了几步。 我则紧巴巴地望着切割面,神色专注,生怕错过一个细节和画面。 西服男子的毛料大约一百一十斤重,跟普通家居装饰的“吸水石”差不多形状,下粗上尖,表面纹路弯弯绕绕。小工用的是中型切割器,需要两只手抱着的那种沉甸甸的机器,这种工具胜在解石速度快,不过比起我常用的手握式,稍显粗糙了一些,不精确,不好把握,反正以我的力气,估计是操作不好的。 “往左一点……那块多下下刀……是左边……哎呀……你怎么听不明白话……我的左边,你的右边……”西装男子捂着鼻子站在小工对面,伸手指挥着,“……对……切狠点也没关系……别犹豫……再来……嗯……再来一刀……好……继续……停停停……我看看啊……嗯……继续吧……这回偏右一些……” 刘维维不解地看向我:“他在干嘛?为什么还选方位这么麻烦?” 刘倩也道:“是啊,反正石头跑不了,从哪边切不是都一样吗?难道从左切完,本来一个冰种翡翠能突然变成玻璃种?这不可能呀!” 其实赌石解石里面的讲究非常多,我一时间也解释不明白,就道:“你们见过别人玩扑克赌钱吗?明明知道一翻开就知道是什么牌了,这张牌再怎样也变化不了,可那些赌博的人,大都还是选择捻拍,俩牌一撮,一点点地搓,嗯,赌石跟它也算是一个道理吧,这也是乐趣所在。” 店主听见了,哈哈一笑:“小伙子说得好!赌石的乐趣就在于擦石!” 我们正说着话呢,蓦地,一个叫声在院里蹦起来,切割器的齿轮也煞那间停住了。 只见西服男子惊喜地叫了一嗓子:“出了!绿!绿!” 闻言,我心中咯噔了一下,和店主几人立刻围了上去,拿着聚光手电筒低头向切割面照去,那里,一个比小拇指指甲盖还小的绿点正懒洋洋地在石头侧面沉睡着,它通体碧绿,因为刀下的很浅,暂时还看不出翡翠表面有没有杂质,但是聚光手电往里一打,却清清楚楚地瞧见,这是一块货真价实的玻璃种翡翠! “是玻璃种!”西服男子激动得不行,一把抓住店主:“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 店主颇为惊叹道:“你走了狗屎运了!” 西服男子哈哈大笑:“我说里面肯定有好翠吧?再切一刀!再切一刀!” 吱啦吱啦,小工操着切割机落了下去,这一下,那豆子大小的翡翠再次扩大的些许,变成了小拇指指甲盖大小了,而且,已经可以看到,这块小翡翠惊人的好,种水是最出类拔萃的玻璃种,无杂质,透明度高,甚至它的颜色也是仅次于帝王绿一些的正阳绿,非常漂亮。 我心头掀起一丝波澜,此时,我已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把握肯定是它了! “老弟,五百万卖吗?”之前那个在后院赌石的中年人说话了。 接着,有一个中年妇女道:“五百五十万!” 那边,一个胖乎乎的男子道:“我给五百八十万!” 我看看他们几个叫价的,一迟疑,大声道:“六百五十万!”几个刚想喊价的人表情一愕,顿时闭了嘴,没人在和我争了。见得如此,我转头看向西服男子:“六百五十万,我想没人能比我给的再高了,您这石头虽好,但露出的翠只是一少部分,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延伸进去,所以……” 西服男子傲然一摆手,打断道:“不卖!里面肯定有货!” 我一咬牙,“……七百万,行不行?” 西服男子的信心似乎膨胀到了一定地步了,想也不想道:“说了不卖!开吧!继续开!这回别用这个切割器了,换小机器,沿着边缘慢慢擦!” 我心里凉巴巴的,怎么也没想到七百万他都不卖! 难道我和前世的那块惊人翡翠有缘无分了? 不过五分钟后,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换了手握式切割器的小工和店主、西服男子全蹲在石头边上耐心磨着,吱啦吱啦,那个指甲盖大小的小翡翠颗粒周围的石料越来越少,可意料之中的画面却并没有出现,翡翠居然一点宽度和厚度也没增加,仍然那么大,边上的石头已然凹陷下去,到最后,竟把小翡翠生生挖了出来,看大小,只够做一个戒面的,而与翡翠相连的毛料上,再没有新的绿色出现! 周围人呼啦一下,议论声渐起。 “幸亏没买啊,虽然是正阳绿玻璃种,可才一个戒面大小,顶多值一百万出头。” “谁知道它后面没货了呢,看表现,我还以为能有块拳头大小的翠呢。” “真是惊心动魄啊。” 西服男子脸色难看极了,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店主安慰着拍拍他的肩膀:“出了个戒面,战绩不错了,怎么样?还继不继续开?” 西服男子低头摸了摸毛料的切割面,沉默了许久,终于咬牙切齿地回头看向其他几个来赌石的人:“有没有人出价?”方才喊过价格的中年人和妇人都不说话了,翡翠断了,这是很忌讳的一件事,而且后面的料子里又没有新翡翠出来,希望已经不大了,所以根本没有人会买,与其买它,还不如到姐告玉城买个没人开过的新料子呢。 西服男子眼神阴阴看向我:“你要不要?五百万卖你了!” 一听这话,我火上眉梢道:“五百万?你当我冤大头啊?” 许是大起大落打击太大,西服男子情绪很不好,冷声道:“你刚不是出了七百万吗?抛去这戒面一百多万的价值,五百万已经很便宜了!” 我冷冷笑了几声:“哥们儿,别以为就你赌过石,别人都是傻子!” 店主见气氛有点尴尬,道:“这小伙子应该也是玩这行的,我看他切石擦石的手法比我还熟练呢,呵呵。”店主也是借这话提醒了一下西服男子。 我看了西服男子一眼,“我花七百万是看中了石头的潜力,你现在擦断了一块,后面也没什么希望了,还想我花这么多钱买?这可能吗?”顿了顿,我道:“这样吧,我给你二百万,老板,这个价格不低了吧?” 店主点点头,拿手背碰了一下西服男子。 西服男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看石头,末了,咬着后槽牙道:“给钱吧!” 我心里乐得跟什么似的,表情却装作很迟疑,老大不情愿地摸出支票本,写了一张二百万的支票给了他,西服男子认真看了看,并要了我的手机号码,随后,把那粒翡翠往手心里一攥,冷着脸站到一旁。 交易过后,我仰头做了个深呼吸,心情略有点激动。 之前开出那块玻璃种时,我心里还存着一丝怀疑,只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把握,可当那粒玻璃种翡翠拦腰切断了,我最后的一缕疑惑却反而消失一空,绝对不错了了,百分之百是它! “镜子!加油加油!” “争取出块大个儿的!绿的紫的都行!快开快开!” 孙晓了和腰子又在后面吵吵了起来。 我呵呵一笑,神色轻松了下来,随手摸起地上的手握式切割器,一蹲,拿大拇指蹭了蹭刚刚的切割面,十几秒钟过后,我绝对仍在这个位置落刀,于是打开机器按钮,转着齿轮对准了开了窗口的地方擦了过去。 我对面的那些人表情不一,但好像除了腰子和磊子外,似乎没人相信我能从一个断了翠的石头里再次切出绿色。 只听他们议论道:“你觉着怎么样?” “没戏,就算有,也顶多再出一个戒面,二百万可不值啊。” “我也这么想,一百五十万的话还值得赌一赌。” 吱啦吱啦…… 我集中注意力,死死盯着切面。 一刀…… 两刀…… 三刀…… 然而,才堪堪几秒钟过去,在我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在大家还讨论这料子多么多么差劲的当口,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嗖,一抹绿色毫无征兆地从石头缝隙里钻了出来! 我急急忙忙拿手电筒一照,玻璃种!还是玻璃种! 但与之前那个小戒面不同的是,这块翡翠明显颜色要深,是比正阳绿高了一个档次的帝王绿,是绿色翡翠里最好的帝王绿!! 不少人都有点傻眼了! 腰子大叫道:“靠!绿!是绿!” 孙小磊也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好样的镜子!” 西服男子和店主怔怔对视一眼,只见西服男子懊恼地一拍大腿,骂了一句脏话,后悔极了。 我收了收心思,继续在绿色周围磨着,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上演了。 这个块号称是翡翠里最顶阶的帝王绿满绿玻璃种,居然也是断的,一分钟后,被切割机挖到了地上,后面接壤的石头里,空空如也,再没有一丝翡翠的痕迹,不过,这块翠的个头儿也比之前的戒面大了很多倍,它呈现一种不规则的“圆形”,直径达到了1.5厘米左右。 众人皆叹,“可惜了!” 看到这里,西服男子眼中的悔意稍淡了一些,“本来挺好,现在断了,剩下的更没戏了。” 没戏了? 我没搭理他,持着切割器用力在那个切割面上重重刮了刮。 吱啦吱啦,五刀很快结束了! 让所有人吃惊的是,那原本光秃秃的切面里,竟然又多出了一抹艳绿色! 很浓!很透!明显还是最高档的帝王绿玻璃种! 可更让人错愕的一幕又出现了,在我几番打磨后,这块翡翠再一次从石头上分离开来,接壤的地方又是断了一次! 我开出的这第二块小翡翠,直径约莫1.6厘米,呈不规则的“正方形”。 “这怎么回事儿?” “看不懂啊,按理说不应该的!” “是啊,怎么可能还有?” 然而,大家的惊诧显然没有到此结束。 一分钟后,在切割器的转动声中,新的一抹绿色又出石头里爬了出来! 依然是玻璃种!依然是帝王绿!依然断的! 这回的料子呈不规则长方形,长有3.2厘米,宽有1.5厘米! 大家愣愣相望,没有人再说话。 三分钟后,第四块翡翠出现了。 玻璃种!帝王绿!满色!断层!与之前如出一辙! 或许因为太激动了,我脸上已经失去了表情,动作机械地重复着那些解石的动作! 半个小时过去了…… 第五块…… 第六块…… 第八块…… 第十块…… 一块块翡翠连续冒了出来。 我脚底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帝王绿玻璃种小块翡翠,形状各异,清澈透明。 看着那些光彩夺目的玩意儿,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63章【一亿两千万!】 翠石斋后院。 我蹲在那块只剩了四五十斤的毛料边上,仍继续用切割机打磨着毛料,一刀,两刀,三刀,过了会儿,我实在感觉有点累了,就停下机器喘了喘气,歇歇手臂和脖子。低头往脚底下一看,地上已是躺了十块或大或小的翡翠,有的方,有的圆,有的直径1.5厘米,有的直径3.5厘米。如果这是普通的豆种糯种翡翠,也许值不了几个钱,因为它的大小根本不够做手镯的,可这是玻璃种帝王绿,那就不一样了,一小疙瘩翠做出的戒面都能在一百万以上,更别说它们了。 绝对值几千万,不会比古琴冥王和那对儿紫罗兰玻璃种手镯差! 西服男子早悔得肠子都青了,攥着拳头咬着嘴,不知道嘴里念叨着什么。店主和其他看热闹的人也瞪着眼珠子瞧着地上,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刘维维捂着小嘴巴呼道:“这都是玻璃种?都是帝王绿?世界上最好的那种翡翠?” 腰子道:“是啊,就算最小的那颗1.5直径的翠,也能值几百万。” 孙小磊哈哈大笑:“太牛逼了,镜子,继续切,切!” 刘倩深吸了一口气:“咱们想想晚上去哪吃饭吧,姐,我提议去五星级酒店搓一顿,长这么大,我还没进过那儿吃饭呢,今儿个必须尝尝去,对了对了。”刘倩半开玩笑地一侧头:“孙小磊,你跟顾靖关系那么铁,还不给我和我姐弄一块小翠来,反正他开了这么多,也不差那一个两个小戒面的料子,怎么样?展示你诚意的时刻到了哦?” 刘维维瞪她一眼:“就知道胡说八道!” 孙小磊嘿嘿笑了笑:“随便一个小翠都是几百万,就算镜子敢给我,我也不敢要啊,刘倩,你要是看上了哪块,就得提前下手了,据我所知,镜子和他老婆好像闹了点矛盾,这几天连电话都没打过,嘿嘿,你有机会喽。” 刘倩脸一烫,恶狠狠道:“他跟他女朋友闹没闹矛盾,管我什么事?” 腰子转过头道:“纠正一下,不是女朋友,镜子早都结婚了。” 刘维维和刘倩啊了一声:“结婚?他才多大?” 听到这里,我放下酸痛的手臂,抬起头瞪瞪他们,哥们早都离婚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心寒碜我是不是?翻了翻白眼,我搓着手臂再次蹲下,数数地上那十块小翡翠,满意地点点头,就准备再切切石头。 突然,那胖乎乎的中年人说话了,“同学,剩下的料子卖我吧,二百万!” 那中年妇女两眼冒光道:“我给二百五十万。” “……我出二百八!” “三百万!卖不卖?” 原本看热闹的几人争前恐后地叫起价儿,虽说石料只剩了四十多斤,连一百万都不值了,但按照我先前开出翡翠的整体趋势看,里面再次出翠的几率还是非常大的,哪怕只剩了最后一块小疙瘩翠,卖个三百万也完全没有问题。 “抱歉。”我摇头拒绝了。卖?怎么可能卖!重头戏还没出来呢! 劝了我一会儿,见我死活不松口,那中年妇女眨眨眼,道:“小伙子,要不然这样,既然你不想卖石头,那把开出的翡翠卖我吧?”她随手指了指地上一块最小的1.5厘米“圆形”翡翠,“这个,我给你两百五十万,行吗?” 我仍摇头道:“不好意思。” 这些个小翡翠我更是没打算卖,回去以后,我还有其他想法呢。 孙小磊嚷嚷道:“镜子,赶紧切呀,都等不及了!” 腰子附和道:“趁着手气壮,争取再挖出十块来!加油加油!” 我一嗯,把所有心思都收了回来,专注地吐出口气,握着切割器蹲下去,手抚着石头的切割面寻了寻,稍稍换了一个角度,再次用齿轮打磨起来。吱啦吱啦,吱啦吱啦,把一层层的石料从原石上剥离。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毛料里并没有再出现翡翠,我下刀的部位无论怎么挖,也是杂质一片。 料子的重量再一点点减小,四十斤……三十五斤……三十斤……二十八斤……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情况仍没有好转,看着越来越小的料子,我蹙了蹙眉头,把切割器一停,想想后,再换了个没有切过的新位置,将齿轮按了下去,希望能找到那块我曾经跟网络上见过的翡翠。 孙小磊急道:“怎么还不出?刚刚不是挺痛快的吗?” 店主无语地看了眼磊子,解释道:“一块料子能出现十个断块的翡翠,已经是奇迹了,更别说是玻璃种帝王绿这类稀罕东西,要我看,现在出不了才是最合理的。”说罢,他看了看表,对我大声道:“小伙子,考虑考虑从中间解开?” 我一摆手,拒绝了他的提议,低头耐心地打磨着。 现在已经五点多了,料子还剩二十七斤左右,就算慢一点,也能在天黑前开干净。 想通了这一点,我也不是很着急了,切割器行云流水般地落了下去,一刀……两刀……三刀……蓦地,就在我第三刀刚落,下意识的想要举起第四刀切下时,手上的切割器微不可察地滑了一下。 我神情一震,马上把切割器停了,低头往切割面一看。 “绿了!我看见绿了!” “出了!又出了” “靠!我说什么来着!镜子!你丫今儿手气太壮了!” 听着后面的叫嚷声,我心情也不免躁动起来,嘴巴里干干的,喉结涌动地巴巴望着石料,那里,一抹半透明的绿色正埋在石头中,拿手电筒一照,绿色很透亮,虽然没有我切下的那十块小翡翠通透,但也算是比较不错的玻璃种了,绿色很饱满,很润,不是最高档的帝王绿,但一个正阳绿的名头还是当得起的,总之,种水颜色表现都很好,也属于顶级的玻璃种正阳绿翡翠了。 至此,我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攥攥拳头,我握紧切割器把翡翠周围的石料轻轻磨了两刀。 吱啦吱啦,粉末脱落了一块,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新的绿色,与正阳绿玻璃种相连,又扩大了两厘米左右的大小,我还不满足,用力拿齿轮再次刮了刮,吱啦吱啦,翡翠面又扩大了一厘米。 腰子惊疑不定道:“诶,这回怎么块头大了?挖不出来?” 店主愕道:“不会是个大块吧?” 西服男子咬牙道:“怎么可能!” 我没有被后面的话语分散注意力,集中精神关注着切面的变化,等翡翠长度扩大到六个厘米后,我略微拿大拇指在上面摸了摸,切割器一转方位,换了个角度将齿轮插进了另一边,吱啦吱啦地擦着。 随着我动作越来越快,后面的呼声也渐渐高了起来。 “大了!翡翠又大了!” “靠!延伸过去了!一……二……三……四……五……晕!十三个厘米了!这得多大一块啊?” “还没切完呢,好像还能再大点!” 绿色的面积越来越宽,十三厘米……十四厘米……十五厘米…… 从我的角度看,对着我的这个切割面,此时已经全被绿色填满了,那耀眼的绿芒,迷人而深邃,晃的我有点睁不开眼了。我眼珠子一眯,做着最后的剥离工作,等将这块大翡翠从毛料里完完整整地切出来后,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地看了过来,偌大的后院,顿时鸦雀无声! 这块玻璃种翡翠通体正阳绿,只是有几处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地方是白色和浅绿。翡翠呈不规则的长方形,长宽高大约是16厘米,6厘米,7厘米,即便在一些大商场的非卖品展台中,我也没亲眼见过这么大块的玻璃种正阳绿翡翠,太难得了,先不说它做成雕刻后的成品能值多少钱,就说现在,这块料子的价值想来也不在三千五百万元以下! 大家早都看呆了。 我放下切割器,心满意足地笑了笑,随后回头对他们道:“这块料子有出价的吗?” 孙小磊讶然道:“你不是不卖吗?” “这个绝对不卖。”我指指那十块零散的顶级玻璃种,又指指大块的那个,“这个要是价钱合适的话,就卖了。”别看那十块小翡翠很分散,很小,可它们无论种水还是颜色,都比那大块的料子略高一筹,价钱自然也不会比它低。 沉默了一会儿,那胖乎乎的中年人出价道:“三千两百万吧!你觉得怎么样?” 我眉头一凝,微微一摇头。 中年妇女往前走了一步,赞叹地看看那个可以做雕刻的翡翠,沉吟道:“三千五百万!” 我注意了一下其他几个人,他们大概是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没人开口。 胖子中年人看看旁边的妇女,道:“三千七百万!” 妇女迟疑片刻,“三千八百万,我现在就能拿出来这么多,再高就算了。” “三千九百万!”胖子中年人应该是个很有钱的老板,喊出这个价格,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妇女摇摇头,没有再说话。胖子见状,露出一丝笑容,看向我道:“三千九百万已经超出市价了,小伙子,怎么样?” 我估摸这料子也就三千七百万到四千万之间,他给的价格也差不多了,想了想,我就想答应。可还没等我说话,一个声音杀了出来,“……四千万!”我惊讶地寻着声音看了过去,叫价的居然是翠石斋的店主。 胖子中年人脸色一沉,几秒钟后,“……四千零五十万!” 店主搓着手指头考虑片刻,“……四千一百万!” “……四千二百万!” 店主眉头跳了跳,迈步向前,蹲在毛料边上比划了比划,似乎在算计着什么,过了约莫一分钟,他才坚定地一抬头,看着胖子道:“……四千二百五十万!我只能出到这里了,再多,就算雕刻了以后也得亏本,你要是还加价,东西就是你的了。” 胖子中年人眯着小眼睛算计了算计,末了,叹息着摇摇头,不再加价了。 店主一笑,看看我,伸出手来:“成交?” 我没想到成交价会这么高,心里一乐,伸手和他握了握,“……成交!” 听到四千多万的价格,腰子和孙小磊还没什么,毕竟前天早见识过一次那紫罗兰的惊人价格了,可刘维维和刘倩却大眼瞪小眼,错愕得不行。看着我非常淡定地把那十块小翡翠小心收进书包里,刘倩郁闷道:“顾靖,你真是学生吗?那可是四千多万!你高兴一点好不好?” 我怔了一下,笑道:“我很高兴啊。” 刘倩道:“我咋看不出来?” “呃,难道我非得跟院子里来几圈后空翻才行?”我当然高兴了,一件送给席蔓莎或蒋妍的大礼准备好了,又赚了四千多万,傻子才不高兴,不过,我不太喜欢把情绪写在脸上罢了。 拿着店主递来的支票,我们几人匆匆出了翠石斋。 外面,腰子和孙小磊再没有跟后院时的兴奋模样了,很沉默,也很紧张。我明白他们在想什么,此时,我又何尝不紧张?毕竟身上不仅揣着一张四千多万的支票,包里还有十块价值连城的翡翠呢。东张西望地站在大马路上打了辆出租车,我们就往酒店的方向赶去,为了保险,中途还换了辆出租,最后才停到了酒店的大门口。 “你们先上楼,我出去办点事儿。” “你干嘛去?”腰子不放心道。 “去趟银行,再上加工作坊转一圈。”我道:“你们等我吧,晚上回来我请大家吃饭。” 孙小磊贼眉鼠眼地左右一看:“那你注意安全,有事儿赶紧打电话。” 拍拍他俩的肩膀,我一点头,转身进了酒店的地下车库,弯腰进了宝马。一上车,我登时感觉到了些许安全感,松了口气,打着方向盘开出酒店,往附近的一家工商银行赶去,不过,我却忘了时间,到了后才发现银行外门已经关了,里面的柜员正在算账,一副忙忙碌碌的景色。 无奈,我也没下车,直接跳转方向,往葛叔叔的加工作坊开去。 路上,我给他打了电话,“喂,葛叔叔,您在厂子里吗?” 葛叔叔呵呵一笑:“我吃住都在这块,在呢,怎么了?” 我道:“是这样,我刚开出了几块翡翠,想麻烦您给加工打磨一下,做成饰品,您看?” 葛叔叔痛快道:“当然没问题了,我本来就是干这行的,诶,你不会又赌出什么好石头了吧?快说,什么种的翠?多大的个头儿?成色怎么样?” “呵呵,到了您就知道了。” “卖关子?行,我跟厂子等着你!” 沿着蒋叔叔上回带我来时的路线,我再次到了葛叔叔那稍显偏僻的作坊,看着即将落山的夕阳,感受着周围枯黄草木的森然,我不禁打了个哆嗦,马上加快了脚步,上了一栋年久失修的小楼。 咚咚咚,敲敲门。 吱呀,门开,葛叔叔热情地把我迎进屋,桌上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显然是给我准备的,“……喝茶。” 我还真渴了,道了声谢,就咕噜咕噜地把茶往肚子里灌。 葛叔叔看得直笑:“渴了为啥不路上买点水?”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身上带了太多东西,实在是不敢下车,让您见笑了。” “那个翡翠吗?拿出来给我看看。”葛叔叔十分好奇道:“什么玩意儿让你怕成这样?瑞丽的治安总体来说还是不错啊。” 可等我把十块小翡翠从包里一一放到办公桌上后,葛叔叔才倒吸了一口凉气:“玻璃种?帝王绿?王了个巴子的!换了是老子,老子估计也不敢背着它们满大街遛!这他妈也太惹眼了!你怎么弄来的?” “赌石。” 葛叔叔:“…………” “真是赌出来的,这两天运气比较好。” 葛叔叔一呼气,“这些,你打算做成什么首饰?” 我道:“这玩意儿不大,我看就珠链比较合适,要是做成一串的话,每颗直径都能在1.5厘米到1.8厘米之间,种水和颜色都很匀称,而且是满色,几乎一模一样,这样珠链的价值就太大了,来的时候我粗略算了算,这些翡翠总共能做出十八颗翡翠珠子,至于串线的材质,我想用铂金,活扣的样式无所谓,您决定吧,我主要想这珠链既能戴在脖子上当项链,又能做单手把玩的佛珠。” 虽说翡翠只有十个,但其中有好几块都是长条形状的,均匀切开的话,一块能做出两颗到三颗翡翠珠子。 葛叔叔默默点着头,想了想,“什么时候要货?” 我道:“越快越好,我不一定在瑞丽待几天呢,加工费和材料费……” 葛叔叔一摆手:“那些费用就从珠链的残料里扣吧,剩下的玻璃种碎渣子,足够抵得上加工费了。” “那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我让工人再加班加点几天,争取尽快给你出货。” 至此,我的赚钱之旅已经达成了一多半的目的。 古琴冥王,紫罗兰手镯,玻璃种连珠,不但三件价值连城的礼物准备就绪,就连我现在可动用的总资产,也从之前的八千万,骤然飙升到了一亿两千万出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64章【价值两亿多的小玩意儿】 第二天清晨。 在腰子和孙小磊还困呼呼地说着梦话的当口,我早从床上爬起来了,把脸洗干净,围着酒店附近的一条马路跑了圈步,回来后,我换了套西装,小心翼翼地拿着一本夹着支票的硬皮书,到了工商银行,走柜台把钱转到了我的账户上,嗯,支票没什么问题,手续很快就办理妥当了。走到取款机前面,看着账户上那一亿二千万的余额,想着银行保险柜里的几件重器,我由衷地露出一丝笑容。 开车回到酒店,我刚要把车进地下车库,手机突然响了。 是孙小磊的电话,“……镜子,回头!” “……嗯?” 我转身一看,马路对面的一个小馆子里,腰子、孙小磊、刘维维和刘倩四人正在那里对我挥着手,看样子,他们似乎在吃早点。于是,我也没把车停回去,而是掉了个头,在小馆子门口停好车,走进饭馆。 “我出来时候你俩还呼呼大睡呢,咋一转眼就起了?”我坐在他们对面。 “昨儿个喝了那么多酒,我还说想睡个懒觉呢。”腰子下巴努努孙小磊:“这家伙刚才接了刘维维的电话以后,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嗖地一下就窜起来了,还死乞白赖地把我给弄醒了,重色轻友的玩意儿!” 孙小磊嘿嘿笑着,也不解释。 刘倩撇嘴看着腰子:“怎么?我们俩大美女跟你们吃早点,你们还不乐意啦?”说罢,她低头美滋滋地吃了两口早点,嚼了嚼,感慨道:“唉,还是这种小馆子的东西好吃,总听人说五星级五星级的,昨天一吃,也就那么回事儿吧,除了服务和规模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刘维维埋怨地看看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刘倩撅撅嘴:“我说的是事实嘛。” 孙小磊道:“那是你品位不够,我怎么觉得那块的菜非常不错呢?” 刘维维看我一眼:“倩倩就那个德行,嚷嚷去五星酒店吃的是她,嚷嚷不好的也是她。” 我笑道:“刘倩说的也没错,去那种地方,其实吃的就是一个法儿,装潢好,菜色贵,请人吃饭显得多有面子?到不一定东西有多好吃,呵呵,反正我是吃惯了北京的吃的了,像昨天服务员给咱推荐的几个上千块的特色菜,我觉得也没北京卤煮好吃,卤煮多香呀,只不过上不了大台面罢了。”说到吃,我就想起了袁雅珍,唉,也不知回去以后还能不能吃到袁姐炖的红烧肉了,那才叫一个香。 孙小磊哟了一嗓子,瞥瞥我:“你倒是挺向着刘倩的啊。” 刘倩瞪眼道:“孙小磊,你啥意思呀?” 孙小磊嘿笑着摊摊手:“我可没别的意思,不过我们镜子可结婚了哦,你嘛……啊!咝!你踩我脚干什么?” 刘倩凶巴巴道:“活该!” 顿了顿,刘维维十分好奇道:“顾靖,你老婆是哪个学校的?有照片吗?给我们看看?” “她比我大几岁,早毕业了。”我本不想纠缠在这个令人郁闷的话题上,但人家既然问到这里了,我小小的虚荣心稍稍得到了些满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摸出手机,点开图片的文件夹调出了几张和邹姨的合影,把手机往刘维维手里一递,“喏,你自己看吧。”有句话我自然不会提,现在,人家已经算我前妻了。 看到照片,刘维维愣了好一会儿:“这是你老婆!?” “怎么了?给我看看?”刘倩也凑了过去,下一刻,她惊呼一声:“啊,这么大岁数?有三十多了吧?呃,好漂亮。” 她前面几句话被我耳朵直接过滤掉了,后面那个“好漂亮”让我非常受用。 孙小磊歪着脑袋瞧了手机一眼,“哦,邹姨好像不上相,我倒觉得真人更好看一些。” 腰子赞同地点点头:“没错,对了镜子,邹姨有没有侄女妹妹什么的?远点的亲戚也行啊,你给我介绍一下呗?”他笑呵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和磊子现在都有着落了,就我,还空落落的一人儿呢,嘿嘿,镜子,咱俩这么铁,你是不介意亲上加亲的对不对?嗯,邹姨侄女或外甥女现在多大了?” 我翻翻白眼:“我怎么知道,没见过,就知道她有个弟弟。” 孙小磊眼珠子一转,看看腰子,瞧瞧刘倩,道:“腰子,你这么想找对象,要不然跟刘倩谈谈呗,这样的话,咱俩也算亲上加亲了。” 刘倩瞪圆了眼珠子道:“孙小磊!你再胡扯!信不信我把你和我姐的事儿搅黄了?” 孙小磊切了一声:“我俩感情这么深,岂是你说搅和就搅和的?” 刘维维红着脸解释道:“我和孙小磊可没什么啊。” 腰子道:“现在没什么,马上就有什么了。” 昨天晚上吃完饭,孙小磊就让腰子和我把刘倩支走,他自己和刘维维单独出去逛街了,八九点钟才回宾馆,从此刻刘维维的表情里看得出,他俩的关系应该有了进一步的进展,八成是确定了恋爱关系或拉过小手儿亲过小嘴儿了。 唉,想到我自己糊糊涂涂的感情账,我真有点羡慕起他俩了。 大家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了好一阵,末了,才从小饭馆里走出来,上了宝马。 车上,刘倩东摸一下西摸一下的,赞叹不已:“这车可真豪华,还是有钱好啊,瞧瞧人家顾靖,车是宝马的,别墅是带游泳池的,老婆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唉,我什么时候能混到这个份上,我这辈子也就知足了,啊,都是人呐,为啥差距会这么大?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呀?” 刘维维打了她一下:“就知道瞎叫唤,人家顾靖是有本事。” 腰子坏笑道:“确实有本事,据说镜子和邹姨谈恋爱的那会儿,镜子还没什么钱呢。” 我摆手打断了:“行了,别说我的事儿了,马上过年了,你们几个什么时候走?眼看就开学了吧?” 刘维维嗯了一声:“再有一场考试就放寒假了,我和我同学打算明天走,你们呢?” 孙小磊想也不想道:“咱们当然一块走了,镜子应该留下吧?还继续赌石?” 我摇摇头:“见好就收,不赌了,等那串翡翠珠链加工完了,我就不在瑞丽待着了,还有最后一个地方要去,等去完,我直接回北京,希望能赶上期末考试吧,实在赶不上也没啥。”看了看手表,我道:“机票订了吗?我明天送你们去机场?” 刘维维苦苦一笑:“我们来时候坐的火车,回去也是,哪订的起机票?” 我道:“快春节了,现在火车可不好坐,折腾人着呢,坐飞机回吧,飞机舒服点,速度也快,你们一行几个人?我把票给你们订了吧。” “别,那怎么行?” “好啊,飞机多舒服。” 刘维维和刘倩异口同声,一个拒绝一个赞同。 我呵呵一笑:“就这么定了吧,机票的事儿你们别管了。” 刘维维推辞了片刻,见我仍然坚持,她叹了口气,感激地看看我:“那谢谢你了。” 刘倩也道:“顾靖,等你回了北京,把你爱人叫出来,我和我姐请你们吃饭。” “甭客气。” …… 次日,我开着车将孙小磊刘维维等人送到临市的机场。由于机票钱全是我掏的,外国语学院的几个学生对我的态度非常好,机场大厅里还一个劲儿地跟我道谢,客道了几句,几人才告辞离开。 我想了想,还是暂时没离开瑞丽,回到宾馆,我无所事事地上着网,吸取着古玩知识。 三天后的早上九点钟。 老妈的电话打了过来,“小兔崽子,怎么还不回来?” 我正跟客房里吃早点呢,闻言,立刻苦笑道:“您不会好好说呀,每回电话里都得带上几个脏字,我招您惹您了?亏我还想给您带点礼物回去呢。”我离开北京不少日子了,也难怪我妈着急,估计她是想我了。 老妈气哼哼道:“你甭跟老娘来这套,什么时候回北京,眼看过年了!” 我道:“再有三四天我一准进京,这边还有最后一点事儿没办完呢。” “行,这是你自己说的啊,四天以后老娘要是看不见你,我打断你的狗腿!” “哎呀,知道啦,我尽量抓紧。” “这还差不多,哼,现在你手头也没什么钱了,别瞎买东西,我跟你爸啥衣服都有,吃的戴的也不要。”上回捣腾金鱼赚的钱,以及来瑞丽后发的财,我还没来得及跟爸妈说呢,“……你要是真想买,就给月娥带点东西回来,街里街坊早知道你们俩要结婚了,春节再不办喜事,老娘我可丢不起这个人,知道吗?其实晏婉如那孩子也不错,你也可以……” 我打断道:“妈,我明白,您别管了。” “行行行,懒得理你,挂了啊!” 挂上电话,我把桌上的早点吃了个干净,洗洗手,躺到床上翻来覆去地纠结起来,珠链怎么还没做好啊,三四天了都,还有下个漏等着我去捡呢,唉,早知道就不傻等着了,直接先去那边多好?这回瑞丽和瑞丽周边的漏全让我捡走了,我还留在这里,为的就是那串翡翠珠链,只等一拿到手,我便准备离开这边,那不,床头的箱子都收拾好了。 不行,再问问吧,时间不等人啊。 于是乎,我拿起电话给葛叔叔的手机打了过去,嘟,嘟,嘟。 “……喂,顾靖吧?” “是我,葛叔叔,那串珠链打好了吗?” “呵呵,瞧给你急的,你跟姐告玉城的加工店里问问,别说珠链了,就是一对儿翡翠手镯,谁能保证两天打出来?不可能比我再快了,珠链更是费时间,那么大一串,半个月能出来就不错了,更别说还得订一串铂金的链子,慢一点也是为了质量,我跟老蒋多少年的朋友了,总不能在做工上给你糊弄事儿吧?” “呃,葛叔叔,我知道这几天辛苦您了,那个,大概还要多久?” “哈哈,别多久了,你现在过来吧,昨天我盯着他们赶工了一宿,现在出货了。” “唉哟,那多谢您了啊,行,我马上过去,十分钟到。” 挂掉手机,我飞快拽了件外套穿上,踱步出了房间,心中既兴奋又忐忑,兴奋的是马上就能见到这串价值连城的珠宝了,忐忑的是,当初的设计是我随口一说的,也不知道成品能不能达到我预期的效果。 下了车库,开车来到葛叔叔的加工作坊。 办公室里,葛叔叔和一个中年妇女正对着办公桌上的一个盒子发呆,连我进屋都没有发觉。我微微一笑,把半开着的门又掩回去一些,咚咚咚敲了敲门,见葛叔叔俩人看过来,我才迈步进屋,“葛叔叔,这是您爱人吧?阿姨好,我是顾靖,这几天给您和葛叔叔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因为思宝心切,我每隔一天都会给葛叔叔家打个电话,确实挺不合适的。 妇女笑着说了声你好,随后眼巴巴地瞧了眼桌上的盒子,试探地看看我:“珠链刚从工厂里出来,我还说想试戴一下,可老葛怕我弄坏了,死活不让,小伙子,那个,阿姨戴一下你看看?正好当你的模特。” 葛叔叔瞪她一眼:“你那老皮老脸的,还敢叫模特!” 妇女一气,怒道:“我就老皮老脸了,也不知道二十年前是谁死皮赖脸地追我!” 我笑笑:“阿姨,您试您的,要不让我葛叔叔给您戴上?” 妇女得意一笑,指指自己的脖子:“老葛,听见没有,赶紧给我戴上。” “没长手啊?自己戴!”葛叔叔没好气地说了句,末了,又不放心的嘱咐道:“轻着点儿,别给弄坏了,这东西拿到拍卖会上就是天价,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翡翠的硬度很高,只比钻石差一些,不过那却不代表它摔不坏,刮不坏,硬度并不代表什么,就算是世界上硬度最高的钻石,如果不小心摔了碰了,赶上寸劲儿了,也是会让钻石表面晶体分离脱落的,甚至不少酸碱化学物质,也会很轻易地伤及到这些硬度极高的珠宝。 妇女跃跃欲试地搓了搓手,小心掀开盒子,慢吞吞地捧出一串碧绿碧绿的珠链。 玻璃种帝王绿翡翠珠链共十八颗珠子,每一颗都是达到了几乎通体透明的地步,满色,满绿,绿度极高,远处猛地这么一看,好像十八颗珠子都一模一样似的,离近一看才发现,十八颗珠子唯一的区别,只在直径大小上,一颗1.8厘米的珠子在最下面,往上依次是1.7的,1.6的,1.5的,阶梯分布,最后端是一个铂金制的时尚镂空圆形扣,非常高档,富贵气十足。 我心头一舒,对这串珠链无比的满意,这么漂亮的玩意儿要是送人,谁会不喜欢? 妇女已然激动地把珠链戴在了脖子上,她美滋滋地照了照镜子,笑容满面。 我奉承道:“阿姨,您戴上真好看。” 妇女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美得不得了。 葛叔叔忍不住打击道:“是珠链好看,人忒寒碜。” 妇女气愤地瞪瞪他,哼了一声,没说话,又对着镜子美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摘下来,递到了我手里。 一入手,一股冰凉的触感瞬间在手心蔓延起来,我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下,叮叮叮,翡翠珠子相互碰撞,发出喝酒干杯时的清脆声响,灵动悦耳极了。阳光下面,通透的珠子泛起一丝丝碧绿与晶莹,让人一看之下,仿佛心情都宁静了许多。 “顾靖,这珠链你准备送你母亲?” “……打算送朋友。” “女的?” “嗯。” 妇女叹叹气:“你女朋友可真是好福气啊,唉,几千万的东西,说送就送了。” 葛叔叔道:“加上那对儿紫罗兰手镯,这俩东西一起上拍的话,就算上不了一亿,也差不了多少了。” 是啊,算上我的存款,算上别墅、美容院、古琴、手镯和珠链,我的所有资产想来能有两亿五千万以上了。 这些钱,已经初步达成了我预期的指标。 不过,钱够了,我却还差一件最关键的东西没有到手,那是准备给邹月娥的定情物,只要顺利的话,我估计花不了几个钱,那件惊天地泣鬼神的玩意儿就能落到我的手里了,也就能为这次外地之行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回到旅馆,我快速收拾好行李,出门将银行里的古琴和手镯全部取出来,放进车里。 一踩油门,我离开了瑞丽,朝着此行的目的地连夜赶了去。 希望能顺利到手吧,如果有了那个东西,邹月娥回心转意的几率绝对会大大增加。 别人不知道那玩意儿的价值,我可最清楚不过了。 记得几个月以后的春季拍卖会上,那么一个很不起眼的小东西,足足拍到了两亿三千五百万元人民币的天价,那是个什么概念?那意味着即使古琴冥王这种国宝级文物加上紫罗兰手镯和翡翠珠链这种世界最顶级的翡翠……加在一起的价值,也顶不上那东西的一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65章【红姐哭了】 一天后。 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火车站8号站台。 寒风中,我捂着大衣领口不耐烦地朝火车道远处望着,哆哆嗦嗦地看看表,拼命搓着冻得有点发白的手,银川的天气可不比瑞丽那么暖和,这里春迟夏短,秋早冬长,昼夜温差大,一件普普通通的大衣根本挡不住寒风的入侵。看着几个跟站台接站的男男女女在那里非常搞笑的蹦蹦跳跳,我一犹豫,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蹦跶了两下子,别说,这一活动,身上顿时涌起一丝暖意。 这个斐小红,怎么还不到? 知道火车磨磨唧唧的,你不会做飞机过来啊? 想到进车站时那人挤人人踩人的场面,我就有点来气。 就在昨天,我从瑞丽开车往银川来的路上,接了斐小红的一个电话,她说她在北京闲着没事儿,想来瑞丽找我一起赌石,等我告诉她我都出了云南边境要去宁夏的时候,红姐又说想到银川来找我,非说跟这头认识人,能找个一间房子,还不用花房租。我自然不在乎这点小钱,也明白她是打算让我帮她捡漏,想了想,那张古琴冥王完全是托了红姐的福才让我找到的,归根结底欠了她一个大人情,迟疑了片刻,也就答应了她。 这时,轰隆声渐渐接近,火车进站了。 我视线一凝,紧紧盯着打开的车厢门,寻找着斐小红的踪影,可是,当门开的那一刹那,呼啦一下,无数个到外地打工返乡的民工扛着大包小包骤然从车厢里挤了出来,我后面,也有无数个农村妇女迎了上去,有尖叫的,有拥抱的,还有呜呜大哭的,场面颇为混乱,差点把我给挤到站台下的台阶上。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我也顾不得上去接人了,就在通道口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斐小红!斐小红!下来这边!”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红姐的答应声。 三四分钟后,等站台上的人下去了一多半,一身呢子风衣的红姐终于出现在我面前。这回她没有再“要风度不要温度”,不仅上面裹得很严实,那条黑色紧身休闲裤也厚厚实实地绷住两条丰满的大腿,唯独两只黑色高跟鞋,在大风中略略有些单薄。 我道:“等等再走,人太多。” “真他娘的冷。”斐小红抱着胸口打着寒颤,眼角瞥瞥拥挤的人群,哼了一声:“挤挤挤,挤死你们,这帮老外地,什么素质啊。” 我脸一板:“你别给我没事儿找事儿啊,我可不想惹麻烦,先跟你说好,这儿不是北京,现在咱俩才是外地人,你少给我得瑟,嘴巴严实点,别忘了这儿是回族自治区,忌讳本来就多,小心祸从口出,知道不?” 斐小红撇撇嘴,倒也出奇地没有反驳我。 我满意地看看她,觉得这次红姐好像乖巧了一些啊,似乎也不是那么招人烦了。 费了半天劲,我俩才从火车站挤了出来,开车上了主路。 “红姐,电话里我说的很清楚了啊。”我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我这次是奔着一个小玩意儿来的,弄到手了我就回北京,我妈还催我回去过年呢,真没时间帮你捡漏,而且银川的古玩行当不是很火热,也没什么条件能捡漏。” 斐小红嘿嘿一笑:“老娘想买几件衣服,你给我报销就行了。” 我答应的很痛快,“那没问题,买吧,还是老规矩,这回也不能超过十万。”斐小红帮我找到的古琴冥王价值几千万呢,十万二十万算个什么?这点钱我自然舍得,而且她来银川,我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于是道:“你指路,去你说的那个朋友家吧。” 斐小红怔了怔,“真去啊?住宾馆多好呀?” 我道:“先去那人家里看看,我有事儿问。”有个了解银川的当地人,我找那个小玩意也方便了很多,这也是我叫斐小红来银川的主要目的。 顶着大风一路前行,车子出了市区,拐进了永宁县的一个村子。 永宁县沃野千里、沟渠纵横、鲤鲫逐波、林丰粮茂,自古就有“塞上江南,鱼米之乡”的美誉。山坡土道上不时有拖拉机压过,裹着帽子行走于小路上的回族村民朝我的车子投来好奇的目光,我一侧头,再次问了斐小红具体位置,在她的指挥下,我左拐右拐,最后把车子停到了一个小院儿门前。 “梅子,梅子!”下了车,斐小红就扯着脖子嚷嚷了一声。 碰,小院儿的门从里面被人推开了,一个还算清秀的较小身影踱步出了来,看到斐小红,她脸上一喜,“红姐!您来啦?”说罢,她又好奇地看看我:“咦,他是?”她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从穿着打扮看,这个叫梅子的姑娘应该是汉族人。 斐小红介绍道:“这是顾靖,我朋友,岁数应该比你大点,你叫他顾哥吧。” 梅子乖乖叫道:“顾哥。” 我客气道:“你好,我们俩也是刚到银川,打扰你了啊。” “您是北京人?”听了我的口音,梅子稍显恭敬了一些,慌忙道:“快进屋里坐。” 小院儿不大,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进去后,梅子把我们请到了一个房间里,光秃秃的土炕上一尘不染,家具也没有几件,简朴是简朴了点,可透着一股温馨劲儿。梅子家里似乎就她一人,据梅子说,她男人还在外地打工,今年春节不回家了,她公公婆婆就坐火车去了外地看儿子,还有她嫂子,她哥哥等亲戚,此时也在外地有事,所以家里就她一人。 围着几个方凳子坐下后,梅子给我俩倒了两杯白开水。 “红姐,听说您跟北京发财了,是真的吗?” “嗨,凑凑合合吧。”斐小红掩饰不住地得意,把腕子从袖口里伸出来,抖了抖那只冰种翡翠手镯,看着梅子惊诧与羡慕的样子,斐小红这个笑呀,随手脱掉外面的风衣递给她:“帮我找个干净地方挂一下,别弄脏了,这衣服好几千呢。” “几千!”梅子啊了一声,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伸手想接,却又有点胆怯。 看她又得瑟,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之前火车站前对她生出的一点好印象顿时消散一空,我一把抢先接过风衣,大大咧咧地往土炕上一扔。不就一件破衣服吗?你得瑟个屁呀你!这个红姐!一点好脸色都不能给她! 斐小红一下就急了,刚要破口大骂,但许是想到这衣服是我给钱报销的,眉梢上的火苗又渐渐退下,悻悻一瘪嘴,嘴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走到炕上,把衣服小心翼翼地整理了整理,爱惜地挂到了梅子家的柜子里。 梅子看看我,瞅瞅她,很是有些狐疑。 坐回来后,斐小红拿暴发户的气息稍微收敛了一些,拍了拍梅子的肩膀:“丫头,姐现在跟北京混的还算不错,以后你有事儿,直接来北京找姐,别的不敢说,给你寻摸个工作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梅子一听,立刻感激道:“谢谢红姐。” 斐小红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咱姐儿俩还客气个啥子?有事尽管说!” 听说,她俩是做保姆时认识的,当初斐小红还在晏婉如家干活,卖菜的时候时常能碰见梅子,同样是干家政行当的,同样来自外地,同样家里很穷,一来二去俩人就混熟了,后来,梅子家里有人病了,需要人照顾,她才辞了工作回到银川,而过了不久,斐小红也中了彩票发了财。 大家简单聊了一会儿,眼看快到饭点了,斐小红揉了揉肚皮道:“给我们弄点吃的?” 连点客气话都不会说!我瞪她一眼,转头对梅子道:“随便吃点就行,别太麻烦。” 梅子脸上有点羞涩,支支吾吾道:“红姐是今天早上给我打的电话,我以为她明天才到,就没去买菜,家里就熬了点菜粥,要不,要不我去市场上看看?”乡下的菜粥我自然知道是什么味道,反正我是喝不惯那个。 我用手背打了斐小红大腿一把:“别让梅子去了,你,买点菜去。” 斐小红瞪着眼珠子道:“你使唤老娘使唤上瘾了?” 梅子急忙道:“我去,我去。” “梅子,你坐着,我还有事儿问你呢。”我不耐烦地看看斐小红:“赶紧的,等着吃饭呢。”见红姐仍气愤地盯着我,没有一丝动换的架势,我把脸往下一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眼睛。 僵持了十几秒钟,斐小红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嘟嘟囔囔地出了屋,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下子。 我心里一乐,心说这家伙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软,还真不能给她好脸色看。 碍事儿的人一走,我马上和颜悦色起来,“梅子,来,坐这儿,坐啊。” 梅子的警惕和防备之意写在了脸上,左右瞧瞧,怯生生地坐在我面前。 我汗了一下,道:“你别紧张,那啥,我就是想问问,咱们银川附近有没有一个塔,叫什么军塔还是什么荆塔来着,我记不太清楚了。”见她表情迷茫,我比划了几下道:“大概四五十米,挺高的,还有什么特征来着,嗯,对了,是八角形,最上面好像有个珠子什么的,你知道不?” 梅子使劲儿想了想,突然恍然道:“你说的是李俊塔吧?” 我皱皱眉头道:“不是吧,我记得应该是两个字,不是三个字。” 梅子解释道:“您说的肯定是李俊塔,哦,我们当地人都管它叫李俊塔,因为它在李俊镇西南一点的位置,其实它本名应该叫金塔才对。” 我一拍脑门:“对,金塔,就是金塔!” 梅子手指了一个方向:“就在那边,也是我们永宁县的地方,小时候我经常去那边玩呢,咦,您是来银川旅游的吗?金塔的名气在银川不算很大啊,而且现在是冬天,周围也没什么东西,不好玩的。” 我来了精神,“梅子,你再跟我说说金塔的事儿。” 听她讲了十几分钟,我渐渐对那边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点点头:“这样,下午我得去一趟银川办事儿,等回来以后,你带我俩去李俊塔那边转转,哦,既然这边离得近,晚上我跟红姐干脆也不走了,就跟你家住下吧,你看方便不?呃,可能得住个两三天呢,要是你有别的事儿,也不碍得,我俩上宾馆住。” 梅子明显犹豫了一下,看看我,一点头:“方便,家里就我自己,屋子多的是。” “那多谢了。”我自然不会像斐小红那般不会做事,考虑了考虑,我摸出钱包来,把里面所有的百元钞票都拿了出来,大概是三千六百多块钱,然后再梅子惊异的视线下,把钱塞到她手里,“这个你拿着,当是我俩这些天的吃住费了。” 梅子急急把钱退回来:“不行不行,我跟红姐是好姐妹,怎么能收您俩的钱?” 我唬起脸来:“让你拿着就拿着,你家也不容易,别推了,快点。” “真不要了!”看得出,梅子是个很淳朴的姑娘。 “你要不拿,我可带着你红姐走了?” 不得已,梅子终于犹犹豫豫地看看我,把钱收进了兜口,“……谢谢顾哥。” “呵呵,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忽然,外面的院门响了一下,紧接着,气哼哼的斐小红风风火火地进了屋子,咚,她把手里的两个布袋子往桌上一扔,“买完了,总共两百五,人家小贩没法开发票,你自己记着账,到时候给我报销!” 我道:“你买菜去了还是买金子去了?这么俩兜子就两百五?我看你够二百五的!” 斐小红怒道:“老娘大老远地去买菜,你以为老娘乐意啊,嫌贵了你自己去呀!” 梅子哭笑不得地站到我俩中间:“哎呀,您俩别吵了,我,我去做饭。” 我也懒得搭理她,心说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么,好端端的我让斐小红来银川干嘛呀?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吗?一呼气,想着红姐为寻找古琴做出的巨大贡献,我哼了一声,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可当我随手扒拉开那俩布袋子,想看看她买了什么菜,这一看,顿时把我气坏了! 我一拍桌子,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买个菜都不会!傻死你得了!”我一指那兜子羊肉:“你跟北京没见过羊肉是怎么的?谁家买羊肉带着骨头买啊?你傻啊?不知道骨头占分量呀?要骨头你啃着吃啊?还有这个!这是什么?鸡胸脯肉?有带着骨头的鸡胸脯肉吗?你没长眼啊?买的时候不会挑一挑啊?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 斐小红怒不可遏地死死瞪着我,咯咯磨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道:“你还跟我瞪眼?你有理了是怎么着?见过傻的!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也不知为什么,面对斐小红时,我总是放的很开,叽里呱啦地就是一通数落。 斐小红呼呼喘气,脸都白了。 梅子急了,“顾哥,你别骂红姐了,不是,不是那样。” 我道:“你别替她说话,她这人就这德行,不让人说两句她浑身不自在!” 梅子哎呀了一嗓子,“你不知道,银川不比北京,我们这边卖的羊肉都是带骨头的,没人会把纯瘦肉给你剔出来,其他肉也都差不多,要是能买到不带骨头的羊头,那才是稀奇事儿呢,普通集市上都这么卖。” 我呃了一声,“真的?” 梅子连忙点头:“当然是真的,你不信可以去市场上看。” 汗,错怪她了? 我这叫一个尴尬啊,瞧了下眼圈发红的斐小红,我讪讪一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梅子小心晃了晃斐小红的手臂,“红姐……” 斐小红鼻子抽了抽,极为委屈地一屁股坐到炕上,拿袖口抹了抹眼睛,眼泪珠子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大声哭道:“老娘……顶着风……大老远地去……给你买菜……倒还落了一身不是……”她吸吸鼻子,“……也太欺负人了……老娘怎么招你了……” 一看她哭,我心就软了,走过去道:“哎呀,挺大人了,哭啥!” 斐小红叫道:“老娘愿意哭!老娘委屈!你管得着吗你!”说罢,又嗷嗷哭了几声。 我好气又好笑地拽拽她:“行了,这回是我错了,别生气了。” 斐小红还是哭个不停,抹了把眼睛,“老娘干什么你都看不顺眼……你干脆一刀捅死老娘!” 我苦笑道:“我就看你最顺眼,行了不?别闹了,让人看笑话。” 我拿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儿,斐小红气呼呼地扒开我的手,见梅子递来一个手帕,红姐便一把抓了过来,放在鼻子上,使劲儿醒了醒鼻涕,一抹,把手帕丢到床上,“就会欺负老娘……要是换了小邹和小晏……你敢言声吗你?” 我道:“我道歉,我道歉,消消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66章【找宝】 中午,十一点五十五分。 在梅子下厨一阵忙活下,午饭终于做好了,菜不多,三四道而已,拿着筷子夹了口青菜尝了尝,嗯,我淡淡一点头,味道还不错,只是当吃到羊肉汤的时候,我心里摇摇头,我跟北京吃惯了那种葱爆羊肉,这带骨头的羊肉却是怎么吃怎么别扭,而且膻气味儿极重,不对我的口味。吐出羊肉骨头,我换了个菜下手。 桌子的另一头,双眼哭得微肿的斐小红闷闷不乐地绷着脸,一语不发。 见状,我笑了一下,夹了一筷子菜搁到她碗里:“红姐,吃啊,梅子的厨艺挺不错。” 斐小红悻悻看我一眼,抄起筷子一夹,用力把我放到她碗里的青菜夹出来,重新扔回盘子里。随即,她左手抱起米饭碗,右手拼命拿筷子往嘴里扒拉饭,大口大口吃着,好像在撒气解恨一样。 梅子急忙道:“您慢点吃,别噎着。” 我拿了个新碗盛了点羊肉汤,递给她道:“是啊,喝口汤先,没人跟你抢。” 斐小红瞅瞅汤碗,一犹豫,哼了一声,一把接过碗,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 这次是我有错在先,没问清楚就跟斐小红发了脾气,理亏之下,我一个劲儿地给红姐夹菜盛汤,心里面也对她的嚎啕大哭略略有点意外,人家脸皮那么厚都被我给气哭了,可想而知,她是委屈到一定地步了,唉,看来以后不能总跟红姐瞪眼了,尤其是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红姐可是很要面子的。 饭后,梅子收拾完碗筷迈步出了屋子。 斐小红似乎还在生我的气,翘着二郎腿默不作声地狠狠盯着窗户。 我苦涩地笑了笑,迟疑了一下,便快步走到院外,打开停在门口的汽车后备箱,拿了一个小长盒子出来,转头回到屋里,将精致的黑色小盒子递给她:“喏,送你的,看看喜不喜欢。”这玩意儿是我跟路上随便一个商场买的,还真是打算送她的,姑且算答谢她帮我找到古琴冥王的事儿吧。 斐小红爱答不理地看看盒子,鼻子一哼,没有接。 我把手往前推了推:“快点,打开看看。” 上下看我一眸子,斐小红一抬头,把盒子的盖轻轻翻开,顿时,露出一抹白色的光泽。那是一串铂金项链,坠子是那种时尚的弯月造型,很有分量,少说也得有十几克重了,加上链子本身也是铂金的,这么一串玩意儿,价值是相当可观的。 斐小红看看我,一把将项链拿在手里,哼声道:“白金还是铂金?” 我笑道:“当然是铂金,你掂掂分量,白金有这么重吗?” 斐小红板着脸捏了捏项链,随即,将链子坠放到嘴边,拿牙齿重重咬了一小口,再放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一抬手,大大咧咧地把项链戴在了脖子上,走到镜子前照照。 我道:“喜欢不?” “……凑合戴吧。”嘴上这么说,但斐小红还是对着镜子照了老半天。 我呵呵笑了笑,一看表,道:“对了,我得去银川的工商银行走一趟,咱俩一块去?” 等了约莫十几秒钟,红姐才嗯了一声,从镜子前面转过身,抓起风衣穿在身上。 有了铂金项链做铺垫,斐小红的闷气明显消去了一些,我俩跟院里刷碗的梅子打了声招呼,便上了宝马,开车往银川市区驶去。等到了工商银行门口,我就开了后备箱,抱着那个古琴的琴盒和两个装着翡翠手镯与珠链的盒子走进去,办理保险柜存储手续。本来我是跟银川待不了几天的,但这几件玩意儿每个都价值连城,自然是存在银行里更放心一点,那点手续费倒算不了什么。 斐小红瞥瞥我抱着的东西:“这什么啊,还至于存它?” “古玩,存上保险。”我没跟她细说,直接找到行长,开始填单子办手续。 这个过程比较繁琐,花费的时间甚至比在瑞丽存东西时还要长了许久,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和斐小红才从行长办公室走出来,存好东西,拿好单子和钥匙,下楼到了银行大厅。刚要出门,我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道:“对了,我手上的钱都给梅子当房费和饭钱了,我取点钱。” 斐小红撇撇嘴:“你花钱咋那么凶?你钱很多吗?” 我呃了一下:“凑合吧。” “装吧你就!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买了别墅,买了车,开了美容院,手头上还能有几个钱?哼,我听说你跟小邹离婚了?这一分家,又是一半的钱没了吧?还凑合?我看你还能剩几百万就不错了!打肿脸充胖子!” 我耸耸肩,“得,我比不了你有钱,行了不?” 斐小红装作很不以为然的模样,但眼眸里的洋洋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别这么说,老娘也没钱,嘿嘿,也就还剩一千来万吧,比你强点。”这家伙又恢复了本性,一天不得瑟都不行。 我一瞪眼珠子,忍不住想数落她一顿,可想到她嗷嗷大哭的小女人样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翻白眼,站到大厅角落的取款机前排队。前面站了两个人,两三分钟后,很快就轮到我了,把卡插进去,输入密码,取出了两千块钱,可当我刚要点击退卡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嗒,在查询余额的选项按钮上用力一戳。 “到底要看看你有几个银子!”斐小红的脑袋凑了过来。 我脸顿时一沉:“你干什么!”存款余额的画面很快跳了出来,我气得要死,心说这个红姐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银行卡属于个人隐私,是随便谁都能看的吗?我拿肩膀拱了她一把,快速点了退卡,嘎吱嘎吱,银行卡滴地一声退出了取款机,我拿手一捏,收进了钱包里,“……走吧!” 斐小红愣着没动窝。 我又叫了一声:“走啊,傻站着干什么呢?” 斐小红傻眼地看看我,一个个掰着手指头念叨着什么,“个……十……百……千……万……咝……”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掰开了最后一个手指头,“……亿!?” 我微微一怔,脸色一下就黑了,不用问,这家伙肯定是看见余额数字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我也不好发火,咬咬牙,拉着她快步出了银行,一头钻进车里。斐小红就这么紧巴巴地盯着我看,眼睛和脸色均有些涨红,似乎是激动的。 我到了还是没骂她,“……看见了?” 斐小红咽咽吐沫,小心翼翼地瞅我一眼,重重点了点脑袋。 瞧她这副傻德行,我气也消散了泰半,好笑道:“你下回说话做事动动脑子行不行?这也就是我懒得搭理你,换了别人,早报警给你抓起来了,告诉你,下不为例啊,听见了没有?” 顿了顿,斐小红使劲儿点点头。 见得如此,我也没再说什么,一打方向盘,原路返回。 不知为什么,一路上,斐小红这原本大大咧咧的农村妇女居然拘谨了起来,端端正正地用小半个屁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嘴里念叨着数字,眼神直视前方,时不时地还侧头偷偷摸摸地瞅我一下,又快速把眼神收回去,似乎颇有些紧张的样子。 我无语地一侧头:“你干嘛呢?看我干什么?” “啊,没,没啥。”斐小红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个笑脸。 其实一琢磨,我也明白斐小红是个什么心理了,她中了一千多万的彩票,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所以,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可当遇见比她还有钱的主儿,红姐就会自动换一个心态,像面对晏婉如时,她就非常的客气,是典型的势利眼。 车子开到永宁县,我接上了梅子,直接让她指路往金塔的方向赶去。 路况不是很好,一个土坑接一个土坑,有几次险些把我车底盘刮了。 慢慢吞吞地行了二十多分钟路程,总算到了目的地。 金塔俗称“李俊塔”,位于宁夏永宁县李俊镇西南侧,塔高四十五米,平面呈八角形,为十三级空心砖塔,每面正中开一门,内供石雕佛像一尊,上承桃形攒尖,顶部冠以宝珠,系仿西夏建筑。 这里也算是永宁县一个不错的旅游景点了,和梅子斐小红下了车,我就看到两对儿拿着数码相机的情侣正在远处拍照。左右一望,周围尽是土坡和秃草,远处是黄不拉唧的小山头,若是换了春天或夏天,这里应该是很美的景色,不过现在入冬了,草黄山枯,很是有点萧条的味道。 梅子指着金塔道:“顾哥,就是这里了,你要进去看吗?” 我一摇头:“不进去,就跟周围转转,你们要是嫌冷,跟车里待会儿吧?” “不冷不冷。”斐小红掐着笑脸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给我,“喝点水。” 我诧异地看看她,眨眨眼,拧开盖子喝了口。梅子也很是纳闷地瞧着斐小红。 “来,我帮你拿着。”斐小红殷勤地把瓶子又从我手里接过来,道:“你看着点地上的土坑,千万别绊着脚,冷了吗?要不我去车里再拿件大衣给你?这边有点起风了,你可别着凉。” “呃,不用。”对斐小红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我真是不习惯,上回在西安她求我帮她捡漏时的献媚劲儿也没有今天足啊,“……对了,我去周围看看,你俩要是没事儿,也帮我找找有没有凹陷很多的土坑,大小无所谓,只要是土坑就行,多谢了啊,晚上我请你俩吃顿大餐,地方随便挑。” 斐小红一听,立刻表态道:“土坑是吧?行,交给我了,不用你请客,咱俩谁跟谁啊。” 嘿,这个红姐,也会说便宜话了。 可她突然对我这么上心是为了啥呀?汗,不会是惦记上我的钱了吧? 斐小红似乎立功心切,急于表现一下自己,也不问我找土坑干嘛,拉着梅子就走了。 我兀自揉了揉眉心,笑着摇摇头,也开始低着脑袋寻找着附近的土坑。 那个价值两亿多的小玩意儿,其实是一块来自宇宙的陨石,据说它坠落的地点就在银川金塔附近,后来才得以被人发现的。在瑞丽的后面几天,我通过网络对陨石做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虽然知道的只限于表面,但也明白,如此高的地方坠落下来的石头,落在地上,怎么也会砸出一个或大或小的坑来吧?这片茫茫无际的山野,石头非常多,没什么目标,但土坑应该很少,目标也缩小了许多。 前方不远,一个深坑进入我的视线。 我踱步过了去,一弯腰,拿鞋子踢了踢土坑里面,结果除了土就是枯黄的草根,没有石头的踪迹,我一摇头,放弃了这个坑,转头向十米外的另一个浅坑走去,那里,却是有几块石头,不过都不大,棱角也很分明,一般来说,陨石是没什么棱角的,但我也没有单凭这一点就盲目下定论,从兜口掏出一块事先准备好的吸铁石,往几块小石头上面贴了贴,无一例外,没有一个能吸上的。 陨石是有磁性的,因为大多数陨石含有铁,所以95%的陨石都能被磁铁吸住。 既然不能被吸住,棱角又很分明,那么不用问,这些肯定不是陨石。 “小靖,这里找到三个坑儿。” “诶,来了。”我朝着斐小红的方向快步过去,低头一看,这相邻的三个土坑,有一个里面还真有块个头儿不小的石头,其他地方还算圆滑,可有一个尖端却比较突出,我皱皱眉,又用吸铁石吸了吸,却没有吸上。 梅子疑惑极了,“顾哥,您在找什么啊?” 我实话实说道:“在找陨石,一般最简单的鉴别方法,就是看外形和用吸铁石吸。”讲述了一下方法,我不好意思地从兜里又摸出两块半月形的吸铁石,递给她们:“要不,你俩也帮我找找?多谢了。” 斐小红眼神一动:“陨石?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它?那玩意儿值钱吗?” “嗯,怎么说呢,由于多数陨石落在海洋、荒草、森林和山地等人烟罕至地方,而被人发现并收集到手的陨石每年只有几十块,数量极少,所以很具收藏价值和研究价值,不过,至于经济价值嘛,就稍微差一些了。” 梅子不明白,“没有经济价值?那你还要找?” 我解释道:“不是没有经济价值,是相对它的收藏价值来说略低了很多,嗯,我举个例子吧,美国前两年举办过一次陨石拍卖会,我只从网上看了两块石头,一块是俄罗斯发现的,卖出了四十二万美元,一块是美国本土发现的,卖了十几万美元,嗯,大概就是这么多,跟翡翠一比,其实也算小巫见大巫了,价值相对不高,而且没有机遇的话几乎很难找到。” 梅子惊呆道:“四十多万美元?这么多?” 我道:“这是那场拍卖会里比较不错的石头,其他品相一般的陨石,几百几千美元的也有,而且占了大多数。”这话没有水分,陨石的行情确实一般般,可有句话我没说,我要找的那块小玩意儿,并不是一般的陨石。 两亿多呢,能一般吗? 斐小红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挂上笑脸道:“行,那我接着帮你找,你跟梅子别管了,去车上坐会儿吧,这儿交给我了。” “那哪行啊?” 接着,我们仨就在其他游客错愕的目光下,一个土坑一个土坑地翻腾着,后来,梅子看时间不早了,就先一个回村了,说要提前准备饭,我却是想带他们出去吃一顿的,可梅子不干,非要自己下厨,无奈,只得由着她去了。大概是梅子觉得拿了我几千块钱,要是不在饭菜上出一点力,这钱拿着不踏实似的。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 金塔周围大大小小的土坑都被我和斐小红搜遍了,可却依然没找到那块陨石。 我蹙蹙眉头,想到一个可能性,如果这陨石是几年前或十几年前掉落下来的,那么,它砸出的土坑应该早在风吹雨淋下被填平了啊,或者,哪个人闲的没事了从土坑里踢一脚,也可能把陨石踢到土坑外面,散落在土地上的。 这可怎么办?这片区域的石头可多了去了!估计两天两夜也找不完吧? 正发愁呢,斐小红突然非常积极道:“挨着个地找呗,大不了把周围再翻一遍,反正有吸铁石呢!” 我想了想,微微点了头,看来,也只能用这个笨办法了。反正那块陨石肯定是在明面上的,绝不会埋在地下,不然,当初那个游客也发现不了它。我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袖子一挽,拿吸铁石在方圆一里地的范围内吸着肉眼可以看见的每一块石头,排除嫌疑的,我和斐小红都会将周围做上记号,以免重复工作量。 一块…… 两块…… 三块…… 蓦地,就在我弯腰去吸一颗枯树坑里的石头时,啪,吸铁石瞬间就贴了上去! 靠! 有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67章【闹脾气!】 吸铁石起反应了! 我心头微跳,又在石头各个方位试了试吸铁石,结果都能贴上,而且吸得非常实在,不使点小劲儿都摘不下来,看来,它里面的铁元素或其他金属元素含量不小。我低头略一观察,枯树坑里面的这块石头大约呈圆形,十几厘米的直径,用手擦了擦附在石头上的灰土,表面翻着一股乌黑的光泽和褐色、灰色斑点,外皮不光滑,磕磕巴巴的全是“毛茬儿”,跟旁边地上的碎石头明显不同。 “小靖,怎么样了?”斐小红跟远处喊我。 我乐呵呵地招招手,心情不错,“……找到了一块,你来。” 斐小红颠颠跑了过来,低头巴巴看了眼那石头,“就这个?是陨石吗?” “嗯,还不确定,等我分析一下啊。”我当然知道,能被吸铁石吸住的石头也并不一定是陨石,回忆了一下跟瑞丽上网时学到的陨石鉴定知识,我快速把石头外皮的一层厚厚的浮土清除干净,甚至还拿矿泉水冲了冲,不多时,石头的内里彻底暴露了出来。 判定石头是不是陨石,外表有没有熔壳和气印是很关键的一点。 陨石在陨落地面以前要穿越稠密的大气层,在降落过程中与大气发生磨擦产生高温,使其表面发生熔融而形成一层薄薄的熔壳,因此,新降落的陨石表面都有一层黑色的熔壳,厚度约为1毫米。另外,由于陨石与大气流之间的相互作用,陨石表面还会留下许多气印,就象手指按下的手印。再看眼前这块石头,表面明显有一层薄薄的黑色熔壳,看上去,也是刚从大气层下来没几年的样子,至于气印,虽说有点不明显,但还是隐约可以看出来的。 嗯,初步断定,这应该是块货真价实的铁陨石了。 呃,也可能是石陨石。 陨石的具体分类我没细细研究过,所以也分不太清楚,只是这石头既然比重这么高,能被吸铁石吸住,在新鲜断裂面上还能看到细小的金属颗粒,那么,不是铁陨石大概就是石陨石了。 “是陨石,确定了。”我把分析结果告诉了斐小红。 红姐眼睛亮亮的,“……值钱吗?值多少?” “我看看啊……”我满怀兴奋地抱起陨石,靠在那可枯树树干上反复观察着石头表面,可是,越看我眉头皱得越厉害,越看脸色越沉,这块陨石外皮上居然没有一点我想看到的那种痕迹,上面全是黑乎乎灰呼呼的熔壳,连条裂缝都没。 不能吧? 我不甘心地再次研究了一番,却也一无所获。 “怎么?不值钱吧?”斐小红问。 我看看她,重重叹了口气,“不是不值钱,主要是这玩意儿不是我想找的石头。”那个卖出两亿多的东西,并不是一整块大陨石,而是从陨石上分离出来的一块小陨石罢了,虽然我忘了那块陨石的外表是什么样子的,甚至连陨石多大都不清楚,但有一点我能肯定,陨石的表面绝对能看出一抹痕迹,那抹小陨石的痕迹,可偏偏,这块陨石却没有。 唉,空欢喜一场啊。 不过,两块或多快陨石落在地球上同一个点的几率似乎太小了一些,想来这块石头跟那块我要找的陨石是一起掉落的,或者它俩本就属于一个整体,只不过落地的时候分开了,嗯,这个可能相当大,既然这样,那块陨石八成也就在附近了! 想到这里,我恢复了点精神头,把陨石往斐小红手里一递,“这东西我没太研究过,但按照品相,卖个万八千块钱是没什么问题的,卖的好了,几万也有可能,送你了,你回去以后找找收集石头的藏家或者专家,看看他们收不收。”这石头对我没什么用,而且不好卖,不值钱,倒不如送个人情给她呢。 斐小红脸上一乐,却意外地没有接,“嘿嘿,这个,不太合适吧?” 我好像不认识她了似的,看看红姐的眼睛:“拿着吧,你也辛苦一下午了。” “嗨,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帮你找东西也是应该的呀。”推脱了一会儿,末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斐小红还是把石头收了起来,紧接着,她傻笑着把矿泉水递给我,“来,喝点水歇一会儿,要不,红姐给你捶捶背?” “呃,算了,先回去吃饭吧,别让梅子等急了。” 回到村子吃完晚饭,我躺在炕上休息了片刻,只感觉腰酸背痛腿抽筋,浑身都不是很自在。再看斐小红,她似乎也累得够呛,正龇牙咧嘴地靠着门框揉腰呢,也不知是真疼还是做戏给我看的,不过不管怎样,这个情我都得领,人家毕竟是陪我忙活了一下午。于是乎,我口头上关心了红姐几句。 六点半钟。 我从床上坐起来,心说这么一块块地找太麻烦也太累人了,不是个事儿啊。 想了想,我有了主意,去院里随便找了根绳子,一头拴在吸铁石上一头拿在手心里,等于是把吸铁石悬在了半空,这样,我找石头的时候就不用刻意弯腰下蹲了,省了不少力气和工夫。回屋后,我跟红姐和梅子知会了一声,就自己一个人开车又去了金塔附近。斐小红其实也自告奋勇地想跟着,但我没答应,以怕她太累为借口,死活让她留在了村里。 有了绳子拽着吸铁石这个小工具,我的行进速度一下就快了无数倍。 几乎不用处处都留,只要慢步向前走,看见有石头就把绳子往前一递,有情况的话,吸铁石会自动给我“报警”的,不过,土地上杂七杂八的铁渣子和金属渣子比较多,时不时地也要弯腰清理一下吸铁石表面附上的东西。 就这么找了一个多小时。 金塔半径三百米的地方几乎都被我搜索了一遍,速度非常可观。 然而,考虑到夜晚的村落不是很安全,我也就没有多待,开车回去了梅子家。 梅子给我安排的屋子是她丈夫的哥哥和嫂子的房间,面积还算挺大,至少比梅子的屋强了许多,斐小红本来说要和梅子睡在一起的,可后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改了口,跟梅子要了她公公婆婆的屋子住。 刷牙洗漱,各回各屋。 我把炕上的被子铺开,坐稳,翘着二郎腿望着窗外月色,略微想了下明天的事情。 不久后,我摸出手机看了看钟点,脱掉鞋子便想翻身上床睡觉。谁知,咚咚咚,敲门声响了,也没等我问是谁,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咧嘴傻笑的斐小红屁颠屁颠地走进屋,手里面还端着一盆热乎乎的水,“小靖,这边洗澡不是很方便,红姐就给你烧了点水,洗洗脚吧。” “这是?”我这个警惕啊,今天的红姐太反常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斐小红走过来,弯腰把洗脚盆放到地上,“……用不用我帮你洗?” “别介,别介。”我看看她,弯腰把袜子一脱,随后将脚伸进了热气腾腾的水中,呼,真舒坦,不过想到了红姐的反常,我又是满脑子问号,不明白她要干嘛,过了片刻,我理出了一点头绪,咳嗽了一声,“这个,红姐啊,你是不是有事儿呀?没关系,你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 斐小红嘿嘿一笑,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 她越是这样说,我越不信,考虑到斐小红是看到我的银行卡余额才起了变化,我便道:“那个,你刚买了房,是不是经济上有点紧张?这个不是问题,十几二十万我还是拿得出来的,你说吧,借多少?”我料定了她是想跟我借钱,除了钱以外,还有东西能让目空一切的红姐挤出这么献媚的笑容吗?没有! “借钱?”斐小红嘟囔一句,后而媚笑道:“红姐这儿还挺富裕呢,我借钱干嘛?” 我道:“那你这是?” “我什么事儿也没有呀,对了,红姐给你锤锤腿吧。”我刚说了一个“别”字,斐小红却不听,半蹲在我面前,小拳头咚咚落在我腿上,见我低头诧异地看着她,红姐也抬起头,递过来一个妩媚的笑脸。 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我揣着满肚子狐疑,一边享受着她的按摩,一边在温乎的热水里动着脚趾头。 我俩说了几句话后,忽然,红姐眨巴着眼睛看向我:“小靖,嘿嘿,你觉着……红姐怎么样啊?” 来了! 我暗暗一思考,答道:“好,挺好的。” 斐小红似乎不高兴我的回答,一撇嘴,又撑着笑脸道:“不是跟你吹啊,当初老娘也是十里八乡的大美女,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我们家门槛给踩平了,嘿嘿,红姐这长相,这身材,没的说吧?”她又开始得瑟了起来,嘴上得意地笑笑:“而且吧,虽说我没你有钱,但老娘好歹也是个千万富翁,你就说银川吧,称得上千万富翁的有几个?” 我一呃,“你到底想说啥?” 斐小红依旧没皮没脸地夸着她自己,“你别以为老娘什么活儿都不会干,其实,我那是懒得干,别说做饭干家务了,只要小邹会的,老娘都会,她不会的,老娘照样会,不稀得干而已,咋样,老娘这条件算是不错的了吧?嘿嘿,你看啊,你和邹月娥现在也离婚了,我呢,现在也一个人儿,所以啊……”她话没说完,就眼巴巴地瞅向我。 我靠!我差点叫出来,我说她咋这么热情了呢,原来是打上我的主意了! 这是……这是想让我跟她搞对象? 我一个头有两个大,快速一琢磨,只得委婉道:“咳咳,红姐啊,是这样,回北京以后吧,我还打算跟月娥复婚呢,我妈也是这个意思。” 斐小红撇着嘴道:“复个屁婚,你看小邹那狐狸精的样儿,指不定现在都有相好的了。” 我差点气死,“你再说一遍!?”这个红姐,你不背后说人坏话能死啊? 红姐哼了一声,也不帮我捶腿了,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坐,“实话实说吧,老娘看上你了,你要觉得老娘还算对眼儿,那咱俩就处处对象。” 我反问道:“你不是喜欢肌肉男吗?” “老娘改品位了!不行啊?”斐小红瞅瞅我:“一句话,成不成吧?” 我看看她,没言声,低头拿擦脚步擦着脚。 斐小红一看,一下就怒了,咔地挠了我手臂一把,留下了五道白花花的痕迹,“你看不上老娘是不是?” 我瞪瞪她:“你有病呀?没事儿挠什么人?就你这脾气!瞎子才看得上你呢!” “你……”斐小红呼呼一喘气,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老娘挠死你!” “我了个去!你干啥呀?别闹!咝!别挠我脸!我可报警了啊?”被我这么一说,斐小红有点气急败坏了,下手没轻没重,跟个大野猫似的,嗷嗷叫着就连咬带挠地展开了一系列攻击。我恨不得一屁股坐死她,可又不敢使劲,只能嘴里威胁道:“你要是再折腾,我可真揍你了哦?你再动我一个试试?” 斐小红似乎知道我不舍得打她,根本不听,照样咔咔挠人,“有本事你就打死老娘!了个巴子的!老娘哪儿配不上你?啊?老娘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要钱有钱!你还挑三拣四起来了?你以为你长得多好看呐?哼!不就是有俩臭钱儿吗?我呸!老娘稀罕你那臭钱啊!” “你再挠我我可真急眼了啊?” “你急!老娘怕你呀?” 我们的打闹声把梅子引来了,她急忙推开门:“红姐,顾哥,哎呀,别打了,别打了。” 斐小红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梅子你起开!这儿没你的事儿!今天老娘要是不出了这口恶气!老娘就不姓斐!你躲开!别拦着我!老娘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呢!” 我光着脚踩上拖鞋,哭笑不得道:“我哪欺负你了?从开始就是你在挠我好不好?” 梅子急得跟什么似的,“红姐,顾哥,你们别打架啊,有话好好说。” 斐小红被梅子死活拽到了一旁,红姐挣脱着,趁乱又是在我手上挠了一爪子,喘了喘气,情绪这才稍稍稳定了一些。 梅子不敢撒手,仍拽着红姐的衣服道:“到底怎么回事呀?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斐小红一听,眼睛立刻红了,不多会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呜呜哭了起来,“……老娘这辈子……这辈子还……还从没这么讨好过男人呢……呜呜……你不想娶老娘就算了……可你干嘛骂我啊……呜呜……你凭什么骂老娘啊……老娘怎么了……招你惹你了……呜呜……”那惊天动地的哭声,简直伤心极了。 我冤枉道:“我哪骂你了?” 斐小红腾地一下站起来,嗷嗷哭着就想往我这边伸爪子挠:“你说瞎子都看不上老娘!是你说的!呜呜!”人家女人哭都是绵绵细雨,滴答滴答地掉眼泪,斐小红却不一样,她是哭在嗓子里,撕心裂肺的叫唤。 我最见不得人哭了,心头一软,好气又好笑道:“不是开玩笑呢吗?挺大人了,动不动就哭,这算怎么回事儿啊?行了行了,算我错了好不好。”我试探着走到她身边,见她一爪子挠了过来,我匆忙一躲,“怎么还闹啊?” 斐小红一抹眼睛上的泪,狠狠瞪着我。 见梅子给我使眼色,我把手往兜里翻了翻,取出一个手帕,递给斐小红,“擦擦吧,看你,跟个花猫似的了。” 斐小红一把接过手帕,解气似的醒了醒鼻涕,又将它扔了回来,眼泪还是没停。 我心说她是不是真喜欢上我了?要不干嘛生这么大的气?一念及此,我语气也变得柔和了,“刚才我都是瞎说的,呃,那个事儿吧,我回去考虑考虑,行了吧?”我拿了张餐巾纸,伸手给她擦了下眼泪,可下一刻,斐小红呼地一下就张嘴咬了过来。 “呵呵,你属狗的啊?”我手一闪,又给她擦擦眼泪。 这一回,斐小红没再反击,含恨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别说,红姐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有那么几丝女人味儿。 梅子脸上一红,看看我们俩,随后悄悄退出了房间,关好门。 我揉了揉脑门,好一阵哄她,等快九点半的时候,才道:“睡觉去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斐小红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盯着墙角看,死活不理我。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道:“嗯,你想要点什么,明天我陪你去商场买?买个手链给你吧?” “用不着!” “那你怎么才不生气,说吧。” 斐小红瞅瞅我,一扬脖子,“你亲老娘一口,今天的事儿就算了!” 我了个晕! 这个红姐啊,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我心中也有点意动,一迟疑,低头在她嘴巴上吻了三秒钟,“……行了吧?” 斐小红哼哼道:“这还差不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68章【陨石珠子到手!】 次日清早,六点半左右。 梅子起的倒是早,很快就把早饭弄出来了,斐小红比较好吃懒惰,我跟院里对着她屋喊了好几嗓子也没人答应,估计是睡的正香呢,末了,我也懒得等她了,回屋先一个把早饭吃完,跟梅子知会了一声,便抄起几个小工具出门上了宝马,一掉头,朝着李俊塔开去。那个准备送给邹月娥的小玩意还没找到呢,这是要紧事。 到了李俊塔,我提溜着吸铁石,在没找过的区域里再次寻觅着陨石的踪迹。 照这个速度看来,好像用不了多久,金塔附近便可囊扫一边了。 一小时…… 两小时…… 三小时…… 越往外围,石头的数量越少,等我绕着李俊塔把周围一大片搜索完毕,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然而让我郁闷的是,吸铁石居然再没有起反应,也就是说,除了昨天找到的那块以外,这边没有陨石了。怎么会这样?我的心不住往下沉了沉,靠在山坡下的宝马上,我抱着肩膀沉默不语。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莫非是蝴蝶效应?别人提前把石头捡走了?还是说,我的记忆出了点小差错? 我努力又回忆了一遍前世的那个新闻,那是春拍结束后不久,北京台播出的一个段子,至于是北京科教还是北京生活台我记不太清了,反正电视上简单说了那个拍出了天价的小陨石,是一个外地游客三月份到银川旅游时找回来的,据说,石头是在金塔附近坠落的陨石,后来,那游客回了家后,无意中的一天,他妻子才发现了陨石的不寻常,夫妻俩急忙拿到珠宝鉴定协会和地质大学宝石鉴定室,最后上了拍卖。至于再详细的经过和其他种种细节,许是怕惹麻烦,那游客却不肯透露一个字。 反复咀嚼了一下,我眉头越皱越紧。 我是不是有点想当然了? 仔细一想的话,好像新闻上也没说是那名游客亲手在金塔周围捡到陨石的啊,那有没有可能是当地人很早以前就捡到了陨石,结果被那游客看中,从人家手里买了下来,继而又从人家口中知道这陨石是金塔附近找到的,后来那游客把话转给记者,这话才上了新闻,被我想当然地理解错了? 有这个可能! 可是,若是早被别人捡了去,这个范围就太大了! 不说整个银川,附近几个乡镇就是一个大问题,这么多人,谁知道是谁捡到了? 我苦恼地揉了揉脑袋瓜子,兀自摇摇头,把这个可能性先暂时埋在心里,摸出电话给梅子家村口小卖部打了一个,等对方叫来梅子接电话,我就告诉她中午不回去吃了,随后,扩大了一些范围,拿着吸铁石,在金塔外围很远的地方开始找起来。 半小时…… 一小时…… “喂,小同学,你这是干什么呢?”一个回族老大爷从远处走了过来。 我停下步伐一抬头,把吸铁石一放,“……哦,大爷您好,我是找找有没有好石头。” 回族老大爷狐疑地瞅瞅那块吸铁石,但也没多问,一指远端的小山,“你不是宁夏本地的吧?他们找石头一般去山上,这附近没有,你可以去山上看看。”说完,回族老大爷又看了我的吸铁石一眼,转头走了。 我忙喊住他:“对了大爷,麻烦问您点事儿,有没有经常来金塔这边捡石头的人?” 老大爷一摇头:“没人来这里捡。” 我道:“那,附近谁家是喜欢收集石头或捡石头的?” 老大爷想了想,“奇石吗?嗯,这边好像就东村的老牛家是干这个的,他平常总来山上找石头,有好的就拿回去卖,听说家里也有好多不错的石头,上回一个上海来的,花了十几万买了块呢,怎么,你也想买?” “是,您能把他家地址告我吗?谢谢了。” 老大爷给我说了几声,又指了指方位,才迈步离了开。 银川除了枸杞子和一些土特产外,奇石也是比较出名的。 明代宋应星《天工开物》载“玛瑙非石非玉、中国产处颇多,上品者产于宁夏外徼羌地沙碛中”,是关于宁夏奇石最早的记述。坐拥贺兰山和黄河两大奇石资源,又是内蒙阿拉善奇石的主要集散地,经过近十年的市场培育,银川已成为我国北方奇石之都,这里,才是真正产奇石的地方,像我之前去过的北京怀柔山林,跟银川一比,怀柔的奇石根本不值一提。 “产奇石”和“有奇石”是完全两个概念。 金塔这边没找到陨石,我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老牛家了。开车往东村去的路上,我抽空又下车跟乡民打听了一下,果然,金塔附近的奇石几乎没什么产量,所以专业玩石头的人大都北边山区附近或银川市区,此处村落也只有老牛一家才鼓捣奇石,当然也不是职业的,属于那种玩票性质的。 一家农家小院门口。 我下了宝马,朝着一个半敞开的油漆门走了过去,“请问,这是牛大叔家吗?” “是,买石头的?进来吧。”答话的是一个男声。 院里很热闹,走近了才看到,里面大约有七八个男男女女,方才说话的是一个汉族的中年人,皮肤晒得很黑,八成就是牛大叔了,其他几人穿着打扮都很讲究、很时尚,一看就是外地大城市来的游客,此时,几个游客正弯腰看着院里满地大大小小的石头,这些石头色彩各异,以阿拉善的玛瑙石和戈壁石这类“北方石”居多。 “这块怎么卖?”一个妇女指着块不大的戈壁石道。 牛大叔低头看看,“……这个三百。” 妇女摇摇头,砍价道:“便宜点,二百吧?” 我没有过去他们那头,而是远远到了角落,从兜里摸出一块纽扣型的小吸铁石,偷偷摸摸地夹在两个手指头缝里,蹲下去,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摸着,虽然明知道一些玛瑙石和戈壁石不会被吸住,我却本着谨慎的原则,还是一一试过了。 加上窗台上摆着的几块,院里总共有三十多块大小不一的石头。 等我避开牛大叔和几个游客的视线,将他们全部摸了一遍后,果不其然,吸铁石根本没有反应,倒是不小心吸住了一个窗台上的图钉,险些把我手扎了。我心里这个郁闷啊,就别提了。 这儿也没有? 那可糟糕透顶了,银川这么大,我上哪找那陨石去啊? 我脑子里有点乱,本以为陨石这么好鉴定,来银川到手应该很容易的,谁想最后的最后还是出差错了,咋办呀?那可是我准备送给邹姨的定情物,也是这次外地之行势在必得的东西! “你这儿就这些?还有什么好石头没有?”那边,一个穿皮夹克的中年人问。 牛大叔刚要摇头,但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对后面的屋子喊了一嗓子,“二子,把那块石头从后屋搬出来!”里面答应了一声,不久后,那个好像牛大叔二子的青年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块三十厘米直径的椭圆形石头走了出来,把它往地上一放,又退回了屋里。 夹克男子奇怪地蹲下摸了摸:“这是什么石头?这也叫奇石?” 其余几个游客的目光也挪了过去。只听牛大叔含含糊糊道:“这不算奇石,但也来头不小的,是我挺久以前跟村子外面捡的,当时石头是落在一个大土坑里的,好像是砸出来的,我也不知它是什么石头,就跟一个银川常玩石头的人问了问,他让我拿吸铁石试试,我一试,一下就吸上了,然后那人告诉我这可能是陨石,从天上掉下来的。” 夹克男子皱皱眉:“陨石?” 我还在想事儿,注意力本没在这边,可此时我对“陨石”俩字太敏感了,闻言,我精神大振,“陨石?牛大叔,这石头您从哪捡的?”我二话不说地踱步过去,手里捏着纽扣式的吸铁石,轻轻一摸那个椭圆的石头,啪,手上一重,吸铁石起反应了! 我差点乐出声! 牛大叔思考着往外面一指:“李俊塔那边捡的。” 是了!八成是它了! 我一低头,细细打量着这块石头,它表面全是灰呼呼的土,倒是看不出黑色熔壳,除了石头外皮有点毛毛糙糙外,无论颜色还是外形,都跟普通山林里的大石头没啥区别,想来,是久跟外面风吹日晒,以至于表面被风尘“同化”了。本来为了保险,我是该拿水冲一冲,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周围不少人看着,我怕那个玩意儿一出现,石头会出现意外,所以也就没冲动。 我道:“您这儿还有其他陨石吗?” 牛大叔摇头道:“没了,陨石哪那么好找啊?你们要不要?” 夹克男子问:“多少钱?” 牛大叔沉吟片刻,大着胆子道:“一千五!”其实,按说这么大块的陨石应该远远不止这个价钱,可是,收集陨石的藏家毕竟太少了,恐怕整个银川也找不出几个人来,市场小,没人要,东西自然很难卖出去,价值也就下来了。 我一听一千五,根本连想都没想,直接道:“行,我买了。” 牛大叔和夹克男子均是一愣。 要是周围没人在的话,我当然得跟他砍砍价,可是围着这么多人,万一别人开了口应下了价格,东西可就不是我的了。为了不出意外,我摸出钱包来,抽出一千五百块钱递了过去,“给,您数数。” 牛大叔咧嘴一笑:“……好。” 夹克男子看看我,又瞅瞅那块石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似乎有点嘲笑我的意思。 他身后一个妇女道:“老王,你也看上那陨石了?” 夹克男子一回头:“陨石的升值空间太小,相对价值也不高,没必要收它,咱们还是看看奇石吧,今年买了,没准明年就能翻翻呢。” 我心满意足地抱起陨石,别说,比起普通山石,这玩意儿实在太沉了。 废了好半天劲儿才搬到了后备箱里,我一踩油门,兴奋不已地开车回了梅子家,直到抱着石头进了院子,我嘴上的笑容还是没有褪去。 梅子古怪地看我一眼:“顾哥,你怎么了?笑什么?” 我乐呵呵地打来了一盆井水,“没啥,捡来了一块石头,对了,红姐呢?” “红姐吃完饭又睡觉去了。” 我好笑道:“这个小懒猪,行了,你忙你的吧,我下午可能还得出去一趟。”等梅子进了屋,我激动地搓了搓手,一呼气,也不顾冰冷的凉水,直接把手伸进去,用水撩在陨石上,并拿刷子一点点洗着石头。 清理过程很顺利,灰土一层层脱落,黑色熔壳和气印很快出现在眼前。 一厘米……五厘米……十厘米…… 熔壳露出的面积渐渐扩大,忽地,一个米黄色的痕迹跳入我的眼球,这抹跟黑色熔壳明显不是一个颜色的东西是镶嵌在陨石表层上的,从质地上看,也跟周围的陨石是完全两个东西,面积不大,也不是很起眼。 但当我看到它后,心中那个兴奋劲儿啊,只想仰天大叫一声。 我要找的小玩意儿……就是它!! 吱呀,北屋的门开了,带着困意的斐小红走出来,瞥瞥我,“哼,傻笑什么呢?” 我知道她还有点生气,也就没计较,笑道:“我这边的事儿办完了,你要是想买衣服啥的,争取下午尽快买完,多买点也没什么,不超过二十万就行,嗯,然后准备准备,咱们明天早上回北京。” 斐小红瞅瞅我,“……吃饭了没有?” “呃,还没。” “回屋等着,我给你热热饭!”一转身,红姐进了厨房。 我对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低头继续清理着陨石上的灰土,做好了这些,饭也热出来了,回屋匆匆忙忙地吃了几口,我便抱着陨石装进后备箱,载着红姐和梅子一起到了银川市区。 在一个商厦门口,我把她俩放下了车,道:“我去办点事儿,你们随便买东西吧,衣服啊,家电啊,吃食啊,买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到时候我给你们报销,梅子,你也别客气,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梅子有点扭捏。 斐小红嘿嘿一笑,拉了梅子一把:“这家伙有的是钱,别给他省。” 我笑道:“那就这样,我先走了,俩小时以后我过来接你们。” 我开车在银川市区里转悠了两圈,想找个卖翡翠毛料的店铺,可问了好多人,也没人知道哪有,倒是看见了几家翡翠成品专卖店,可都没有切割器。无奈,我最后从一个报亭大妈那里打听到了一个陶艺店,跟他们老板借来了一个我从没见过的齿轮切割器,带座的那种,呃,可能它的专业名词不叫切割器,反正姑且能用吧。 给了老板一千块钱,我开了间做陶艺的屋子,抱着石头和切割器进去,反手关好门。 我要做的,只把那个小玩意儿从陨石上分离出来。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我拿着那个很不顺手的机器,让齿轮磨蹭着米黄色周围的陨石。也许是这个切割器功率或齿轮硬度的问题,也许是含金属元素较高的陨石比翡翠毛料还硬的关系,切割速度非常慢,一分钟过去了,才堪堪在陨石表面切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不过,既然东西已经到手了,我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了。 半小时…… 一小时…… 下午三点五分的时候,嗒的一声,米黄色的物质掉到了地上,总算被分离出来了。 我擦了擦脑门的汗,把外套脱掉,蹲在地上继续将黄色物质边上覆盖的陨石碎渣一点点清理干净,等到了最后,我拿水冲了冲这块小陨石,擦干一看,我嘴角挂起一丝笑意,它,跟我从电视里看到的那张拍卖会展示图一模一样! 这颗珠子看似貌不惊人,非常普通,它呈自然型圆球体,米黄色,不透明,重40多克拉,直径1.75cm—1.80cm,宛如一颗寻常的圆石子,就算我随便扔到大街上,估计也没人会看它一眼,嗯,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圆珠子,却在几个月后的拍卖会上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那是两亿三千五百万啊! 不过,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按耐住心头的躁动,做了个深呼吸,满怀期待地做了个小测试,我倒想看看,在某种条件下,陨石珠子是不是像电视里提到的那么漂亮,别是蒙人的? 一分钟后,心跳明显已经加快了很多,这时,心里最后的一丝忐忑也消散了干净。 太漂亮了! 有道是人不可貌相,看来这话真没错! 我坐在椅子上落了落汗,等了一会儿,才飞快出了陶艺店,到外面的商铺里买了一个首饰盒子,想想,还是不放心,又拿手帕裹了几圈,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开车朝斐小红所在的商厦驶去。 一切就绪,终于能回北京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69章【归家!】 北京。 前门大栅栏。 快过春节了,家家户户似乎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气,平常不苟言笑的几个老邻居此时嘴角也挂起了笑容,跟街里街坊聊着新年的话题。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欢乐气氛,我站在自家四合院门口的小青石台阶上,看看街道居委会挂上的红缎横幅,瞧瞧胡同里悬着的大红灯笼,听听耳边时不时蹦起的一缕鞭炮声,深吸一口气,只想仰天大叫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唉,还是自己家好啊。 离家一个月了,真有点想爸妈了,哐当,我一把推开院门,大步流星地走进去。 “……爸,妈。” 南屋门开着,隐约能听到洗衣机轰隆轰隆地转动声,老妈拿着衣服架往绳子上挂衣服,老爸正攥着报纸和抹布,蹬着凳子在擦北屋的玻璃,听见门响,他俩同时看了过来,结果,老爸爱搭不理地嗯了一声,继续回头干活,老妈也哼哼了一下,压根就没理我,抖了抖湿漉漉的花衬衫,拿衣服架撑起来。 我呃了一声,“妈,我给您洗吧,爸,您也别擦了,留着我来,我来。” 我过去想要接老妈手里的衣服,却被她瞪了一眼:“一边去!别添乱!” 我不管,争着抢着帮老妈晾衣服,“哎呀,我不就是晚回来了一两天嘛,主要是手头上确实有事,一时没走开,而且我开车回来的,肯定没有坐飞机快啊,合着您不能让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眠不休地开车赶路吧?那还不累死我?”见老妈脸色好看了一些,我又赶紧去帮老爸的忙,把剩下的几块玻璃都给擦干净了。 早上十点一刻左右。 我们三口儿总算干完了活,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晒太阳。 “对了,妈,家里最近怎么样?”我道:“没什么事儿吧?” 老妈瞥瞥我,“怎么没事?你倒是清闲,离完婚就跑云南游山玩水去了,什么也不管,多自在啊,多悠闲啊,可老娘呢?老娘就得跟家里挨骂?这叫什么事儿呀?我告诉你啊,你自己的事儿自己擦屁股,以后老娘可不管了!” 我一听,心里明白了七八分,故作愤怒道:“谁骂您了?我找他去!” 老妈气哄哄地一翘二郎腿,“还不是你丈母娘,人家邹大妈前一阵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我一接,那边就开始唧唧喳喳地跟我讲道理,什么咱家对不起她们家呀,什么月娥遭了大罪呀,反正老娘是听出来了,月娥她们家对财产分配不满意,好像想把美容院要过去,不过后来月娥可能跟她母亲急了,我听见电话那头俩人吵架,吵得还挺凶,再然后,邹大妈也没来过电话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月娥现在跟哪呢?河北老家?” 老妈道:“不清楚,那次以后就没联系了,也可能跟北京呢吧,毕竟她得找工作啊。” 老爸板着脸看看我,“月娥的弟弟邹吉祥应该在北京呢,前个月你们还没离婚的时候,月娥好像通过一个美容院的客户给她弟弟介绍了个工作,嗯,是个咖啡厅,跟朝阳门那边,叫什么来着,上……上岛……对,上岛咖啡,你要想找月娥,去问问他吧。” 我点点头,暗暗记在心里。 吃完中午饭以后,我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小屋,里面没来得及生火,空气干冷干冷的,看着空空荡荡屋子,我微微一叹气,出屋拿了两张报纸和劈柴,将蜂窝煤填进炉子,压上蜂窝炭,点着报纸,我捂着鼻子拼命往炉口扇扇子,把火生了起来。 不多时,暖暖呼呼的温度在屋里荡漾,舒服了很多。 等放完了残留的浓烟,我一摸手机,开始打电话。然而,我或许是低估了女人的愤怒值,一个多月过去了,她们还是不借我电话,邹月娥手机关机,晏婉如正在通话中,袁雅珍手机没信号,暂时无法接通,席蔓莎嘟嘟响了十几声没人接,蒋妍的电话更痛快,直接给我挂断了,听都不听。 我心里这个恨啊,但自己理亏,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好出门换了个公用电话打。 许是知道是我打的,席蔓莎和蒋妍还是不接,倒是手机关机的邹月娥的电话嘟嘟通了,虽说仍无人接听,但其中的把戏我一琢磨就明白了,前几分钟打还关机,下几分钟就开了?哪有那么巧?肯定是邹姨把我的手机号和家里电话设置了黑名单,只要我一打过去,就自动回复关机消息。 唉,还寻思大被同眠呢,可几位连电话都不接,看来希望实在渺茫啊。 我一沉吟,靠在电脑桌上思来想去地衡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把另外几人那里缓上一缓,先从邹月娥这边下手,等搞定了邹姨,看下情况,再把其他几人的矛盾挨个化解掉,一步一步来。 我心头一定,立刻开车出了门,做起了最后的准备工作。 古琴冥王和手镯珠链在早上回家前就被我存进了银行保险柜里,现在我身上只戴着那个陨石珠子,等宝马停到了金融界的一家首饰加工店前,我下了车,直接找到了店老板,将陨石珠子拿出来,让他给珠子配一条项链。 店老板的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项链有什么要求?” 我想了想,指着那不起眼的陨石小珠子道:“我不要那种穿孔的,也就是说,这珠子不能进行任何物理加工,您只要做一个那种能夹住珠子的托就行了,等最后收尾的时候,把珠子往项链上一放一压就ok了,掉不下来就好,对了,项链一定要铂金的,一定要奢华,嗯,怎么说呢,您知道电视上外国珠宝展览会上模特常戴的那种吧?就按照那个设计,价钱好商量,那都不是问题。” 店老板愣愣地啊了一声:“为了这么个石头球,你配铂金的项链?” 旁边的服务员瞧了瞧其貌不扬的陨石珠子,有点憋着想笑。 我不高兴地皱皱眉头:“其他的您就甭管了,我就要一条项链,越快越好。”见店主苦笑地看着珠子,欲言又止地还想说什么,我摆手打断了他,摸出支票本,签了张五万的支票递过去,“这是定金,够了吧?” 店老板表情一滞,“……够了,够了。” 我点点头:“那您给我写张收据吧,对了,这珠子您尽快量一量尺寸,东西我绝对不能留下,要带走,等您项链打出来以后,我再把珠子拿来装上,到时候付尾款,嗯,大概要多长时间做好?” 店老板迟疑道:“定做很费功夫,还要设计,最快也得一两个月。” 我眉头一挑:“这么久?那可不行,我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嗯,这样吧,铂金项链您可以找现成的成品,克数要足一点的,铂金要纯一点的,然后把项链最下端稍微改一改,接上一个能夹珠子的铂金托就好了,这没问题吧?” 店老板算计了一下,点头道:“没问题,我争取这个星期把项链弄出来。” 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好,麻烦您了,合作愉快。” 拿好收据,商量了一下细节,我就出了珠宝加工店,走到路边上的一个小卖部,用公用电话又给邹月娥的手机拨了个号,想问问她到底在哪儿,我好去找她,可电话里嘟嘟嘟地响着,那头就是没人接听,等最后超时了,电话被自动断了线。怎么回事?谁的电话也不接?邹姨不会出事了吧? 回到车里,我揉了揉眉心,硬着头皮拨通了邹姨老家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喂,找谁?”电话终于通了,是个女性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河北口音,岁数应该在三十五到四十五之间,有点耳熟,八成是邹爷爷家的亲戚。 我立刻道:“麻烦找一下邹月娥。” 不知为什么,那头的女声立刻警惕起来,“找月娥?你谁啊?北京的吧?” 我脑子快速一转,道:“我是她原来的同事,找她有点事,您看?”邹姨这个七姑八大姨的亲戚话里明显带了些敌意,我自然不能承认自己是谁,不然,估计对方直接就挂电话了,离婚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想来,我的臭名已经传遍了邹姨的老家。 “同事啊?”声音一顿,“月娥不在这儿。” “哦,那您知道她去哪了吗?在北京还是在河北?” 那头没了声音,不过隐约能听到窃窃私语,十几秒钟后,一个声音突然道:“你是月娥茶叶城的同事?找她什么事?”这个嗓音,赫然是邹奶奶的。 闻言,我不自觉地有点心虚,咳嗽一声,也不敢隐瞒身份了,“……妈,呃,是我。” “顾靖!?”那头,邹奶奶的音调一下子尖利了起来,“是你?你还有脸打电话来?啊?” 虽然对方看不到,但我还是陪着笑脸道:“妈,这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实在对不起。” “别叫我妈!我当不起!没事了吧?我挂了!” “哎呀呀,别,千万别挂,那啥,月娥是不是跟您那儿呢?您让她接个电话行不?” “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她就是在,也不会跟你说话的!” “呃,我这个,我没别的意思,这不快过年了么,我想去您那儿拜拜年……” “用不着,顾靖,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别打我们家月娥主意了,她现在有男朋友了!”说完这句话,嘟嘟嘟,嘟嘟嘟,那头就断了线。 我一听,脸都气白了,有男朋友了?不会吧? 想到有可能是邹奶奶在故意气我,我心情稍微静下来了一些,不过想到人家也许不是胡说八道,我脸色又是一沉,男朋友?男朋友?我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郁闷,锤了锤方向盘,我一抬头,踩上油门就往朝阳门的上岛咖啡厅驶去,路上,甚至还闯了两个没有摄像头的路口的红灯。 咖啡厅在二楼。 上去后,我左右一看,却没见到邹吉祥的身影。 一个相貌一般般的清秀女服务员迈步走过来,递来了一本单子,“先生,请问您……” 我打断道:“你们这儿有个叫邹吉祥的人吗?在哪儿?你叫一下他!” 女孩儿脸色一变,看看我,怯生生地问:“您找他什么事?” “让你叫你就叫!他今天要是没班!你打电话叫他来!就说顾靖找他!”猛地一听邹姨找对象了,我受到的打击不是一般二般的大,情绪非常急躁,说话也不是很客气了。看着那女孩儿踌躇地走去了后台,我喘了口气,往角落的座位上一坐,又叫来了一个服务生,点了杯咖啡。 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从下面的楼梯走到了二层。 我一看,正是邹吉祥,别说,当初跟河北见他的时候,他还浑身的“土气”呢,可跟北京待了些日子,感觉一下就不同了。不过,他一来,那个方才帮我叫人的女孩儿立刻关切地走过去,悄声悄语地跟他说了几句什么,指了指我这边,邹吉祥对女孩儿摇摇头,看看我这边,一犹豫,很不情愿地过了来,那女孩儿也跟在了他身后,好像很不放心似的。 “……你找我?”邹吉祥口气很淡。 虽说他可能比我大几个月,但我毕竟做过他姐夫,架子是必须拿起来的。我拿下巴努努对面的座位,“坐下说吧。”旋即看向那女服务员,指指我的咖啡杯,“给他也叫一杯咖啡。” 谁知,女孩儿却没动窝,犹犹豫豫地看着邹吉祥,“他是?” 邹吉祥一迟疑,指着服女孩儿介绍道:“这是我对象,黄玲。”又指指我,“我姐以前的丈夫。” 黄玲呃了一嗓子,“他就是你说的那……”看看我,她赶紧闭嘴。 我挤出一个笑容:“哦,你是吉祥的女朋友啊,刚才不好意思了,说话太冲了点。” “没事没事。”黄玲快速摆手。 我道:“都坐吧,想喝什么自己点。” 邹吉祥倒是大大方方的,黄玲坐下后,却显得有些拘谨。 我急着想问一问月娥的情况,但面子上略有点挂不住,只得辗转地找了个话题引过去,“工作怎么样?顺不顺?” “还行。”邹吉祥答道。 我笑道:“你姐也是,你来北京的事儿都不和我知会一声,我也是今儿个才知道,嗯,现在住的哪里?环境习惯吗?” 邹吉祥不冷不热道:“外面租的房子,挺好的。” 我哦了一声,道:“对了,跟你姐最近联系了吗?她在哪呢?” 邹吉祥犹豫着看看我,没说话。见得如此,我眉头微微皱了皱,把目光落到黄玲身上。 黄玲动了动嘴唇,终于道:“月娥姐在河北老家呢。” 我眨巴眨巴眼睛,又问:“我听说她找对象了?有这回事儿吗?” 邹吉祥道:“有一个人在追我姐,不过我姐暂时还没答应。” 听了这话,我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转即又有点怒气:“谁在追她?哪的人?多大岁数?干什么的?” 黄玲紧张地瞧瞧我,“听说好像是个商人,三十岁左右吧,挺有钱的。” 我沉着脸哼了一声,心里这个不是滋味呀,虽说邹姨是爱我的,但谁能保证她不会破罐子破摔,心灰意冷地答应了别人?所以,一听有情敌出现,我顿时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飞到河北。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旁的,我又问起了关于邹吉祥和黄玲的事情。 原来,他俩就是在咖啡店认识的,黄玲是半个北京人,交际和生活圈子都在北京,家里条件虽然一般般,但至少有一套北京的房子能供黄玲一家三口住的,之所以看上了农村来的邹吉祥,似乎主要是相中了他的憨厚老实,也是,感情上的事儿,谁说得准啊。 “见过父母了吗?”我道。 邹吉祥和黄玲眼神均有些黯然,最后,还是黄玲回答道:“我见过月娥姐,她挺同意我俩在一起的,可是……”她歉意地看看邹吉祥,“可我爸妈不太赞同。” 邹吉祥苦闷道:“他们嫌我没房子,说以后结了婚的话,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黄玲拉住他的手,眼睛有点红,“不用管他们,咱们可以先租房住,大不了,大不了我跟你回河北,那边房子便宜。” 结婚啊,结的不就是个房子吗? 我大概明白了,“那你俩过年回河北吗?” 黄玲一嗯,“我想跟吉祥过去看看,过两天就走,但春节之前得回北京,我妈……我妈不让我跟外边过节。” “过两天?”我蹙蹙眉,“这样吧,你俩今天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明天出发。” 邹吉祥一愣,“你也去?我姐和我娘肯定不让你进门。” 我尴尬地咳嗽一声,心说还有外人在呢,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一早走,我晚上先去准备点年货。” 嗯,先从邹姨弟弟身上下手,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缺房子吗? 这个还不简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70章【送礼】 第二天早晨。 天还没亮,我就从床上急匆匆地爬了起来,刷牙洗漱过后,对着镜子开始鼓捣起行头,末了,在运动衫和西装里面选择了一套灰色的休闲西装,穿上试了试,嗯,还算挺精神的,随后,又去王府井自家美容院弄了个发型,刮刮胡子,收拾了收拾脸蛋,这才算基本满意,开车往朝阳门驶去,准备接上邹吉祥和黄玲去河北。 铃铃铃,扔在副驾驶座的手机响了。 我一接,电话是黄玲打来的,“顾哥,是我,那个,有件事想跟您说。” 我道:“什么事?你俩没请下来假?” 黄玲的声音有点焦躁不安的感觉,“那倒不是,嗯,是……是我母亲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我今天要去吉祥家,我妈不同意,跟我嚷嚷了一顿,不过后来我求了求她,我妈说我去也行,但她也要跟着,可能……可能是要跟吉祥父母谈谈吧,所以,我们就不想给您添麻烦了,我们自己去吧。” 我道:“你们也今天走?没事儿,车上坐得下,把你母亲也接上一起啊。” “还是算了吧,别麻烦了……”黄玲支支吾吾地推脱了几句。 我一听就有问题,皱皱眉:“到底怎么了?” 手机那头顿了顿,“……是这样,刚才吉祥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听说你也要去,邹奶奶好像……好像急了,骂了吉祥一顿,而且还让吉祥告诉你,说如果你来了,也不让你进门,嗯,顾哥,所以……所以咱们能分开回河北吗?真对不起……”我本来的意思就是借着他俩直接混进邹奶奶家的,不过黄玲这么说,我也理解她的难处,如果我跟他俩一起回了家,他们少不得也会跟着挨骂的。 “好吧,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跟吉祥和我妈已经去车站了,大概两个多小时能到河北。” 挂了电话,我叹了一口气,扶着方向盘想了一会儿,就拐弯停到了一家中国烟草专卖门口,大步进了去。既然后座不坐人,我干脆再多买点东西得了,两厢茅台可能还真不够分量。琢磨了片刻,我干脆买了三箱软中华烟,这玩意儿送礼比较合适,就算家里抽烟的人少,街里街坊来了送人也不错啊,多有面子? 不过这个烟草专卖只有一箱存货,我又跑了两家专卖,才买到了三箱。 想着黄玲的母亲也来,我点了点眉心,开车去菜市口黄金百货转了一圈,把能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一些,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反正,身价上亿的我显然已经不在乎这点钱了,最重要的是得把邹姨重新追到手! 河北省。 高碑店新庄子村。 颠颠簸簸地进了村,我也不顾宝马底盘被刮成什么样子,左拐右拐,凭着记忆找到了邹月娥的老家,巧了,也许是我买烟买首饰时耽误了一些时间,邹吉祥和黄玲母女居然在我之前到了,拐口的地方,我清楚的看见邹奶奶正在大门口和一个中年妇女说话,旁边还有不少人,应该都是邹家的亲朋好友,看来,黄玲他们也是刚到,还没进门呢。 我放下左侧玻璃,把车慢吞吞地开过去,尽量不让轱辘带起沙尘。 邹奶奶也不知和黄母说着什么,旁边邹月娥的二姑和大叔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插着话,显得很是热情,但黄母的表情有点不咸不淡,时不时地看一眼周围和环境和邹家的亲戚,眉头微微蹙了蹙,嘴上也回着话。 邹吉祥和黄玲恭恭敬敬地在后面站着,手里拿着几个礼盒,应该是营养品啥的。 几秒钟以后,那边的谈话可能涉及到了黄玲,她脸一红,怯怯地看了母亲一眼,随后把手里的礼物递给了邹奶奶。我车子渐渐开近了,也听到了黄玲的话,“……阿姨,这是点营养品,祝您和叔叔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邹奶奶满意地笑了笑,欢喜地拉住了黄玲的手,“闺女,谢谢你了。” 这时,我的车也进入了大家的视线范围,邹奶奶第一个看了过来,微微一怔后,脸色煞那间阴沉了下去。邹家亲戚也见过我的车,一个个皱起眉头。见得黄母狐疑地盯着我的宝马,邹奶奶发话了,“进屋说话吧,外面冷,别着凉。”说罢,她拉着黄玲就往院里走,一票亲戚们也纷纷进了院。 我踩住刹车,急忙开门下来,“……妈!” 除了黄母愣了一下,和黄玲一起回头看了看我之外,别人都没有搭理我。 我被当众削了面子,这叫一个尴尬呀,硬着头皮往前追去,“妈,我……”还没说两个字呢,邹奶奶一回身,咚地一下把大门关上了,咔嚓,还听到了里面一声锁头的响动,“……我们家不欢迎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试着推了推门,果然,门被人从里面上了锁,根本推不开。 我急急敲敲门:“妈,您让我进去吧,我就跟月娥说两句话,成不?” 回话的是邹姨的二姑,“顾靖,你回去吧,月娥早说了,这辈子也不想见你了。” 我重重拍了拍额头,往后退了几步,苦笑着靠在宝马的侧门上,一抬头,朝邹月娥家的房子看去,原先的土房子已被一栋新盖的二层小楼取代,这楼占地不小,大概能有六七个房间,我估计以邹姨的性子,肯定是住在楼上一间的,不过左右看了好半天,也看不到屋子里的动静,阳光正好打在玻璃上,反光得厉害。 唉,月娥不会跟窗户上正看我笑话呢吧? 想到这里,我也不打算回车里开空调了,就这么在寒风中哆哆嗦嗦地搓着手,紧巴巴地站在她家大门口外两米远的地方,一边朝手上哈着气,一边耐心等待着。旁边几个路过的村民都一个劲儿地朝我投来怪异的目光,擦肩而过后,还在远处对我指指点点,也不知说了什么。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我冻得脸都白了,忽地,只听院里有说话声。 “你干什么去?” “厕所让大哥家孩子占了,我去外面茅房。” 吱呀,门开了,邹姨的二姑推门走了出来,看到我,她下意识地呆了呆,“你怎么还在?别等了,没用,赶紧回家吧。”说完,她回头对邹姨二姑夫道:“把着门别让他进去,等我回来再开。” 等邹姨二姑一走,我立刻道:“二姑夫,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吧,行不?” 二姑夫为难地摇摇头:“月娥和她娘都说了,谁要放你进了屋,她就翻脸。” 我赔笑道:“哎呀,二姑夫,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来给家里拜个早年,您看我大老远的从北京来了,还带着东西,您总不能连门都不让我进吧?就算我跟月娥离了婚,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啊,您说是不?” 二姑夫回头看了眼院子,摇摇头:“我做不了主。” 那边,二姑也回来了,看到我跟她丈夫说话,二姑道:“怎么了?” 二姑夫道:“顾靖说想进屋。” 我不等他们说话,直接道:“你俩稍等,我知道二姑夫抽烟,就买了点带来了。”快步走到宝马前面,一拉车门,从后座上抱出一箱中华烟来,累死累活地搁到了院门口,气喘吁吁道:“快过年了,一点小意思,您务必收下。” 二姑夫讶然:“中华?软包的?这一箱多少条?” 我道:“五十条吧。” 二姑夫咽了咽吐沫:“那得……好几万吧?” 我笑道:“也没多少钱,我后备箱里还有点茅台,待会儿您拿走几盒。”见二姑和二姑夫对视一眼,我连忙道:“您看,我就是过来送点年货的,要不您帮我搭把手,把东西先拿进去?呃,您放心,我进去以后也肯定不乱说话,就是来拜个年的,真没别的意思。” 二姑看着那箱烟,转头对丈夫道:“要不……让他进去?” 二姑夫犹豫了片刻,道:“顾靖,月娥最近脾气不是很好,要是知道我俩给你开的门,一准得跟我翻脸,要不,这烟你先拿回去,我们俩给你留着门,等过一会儿,你再开门进来,自己搬东西,你看怎么样?”他等于是把责任撇清了。 我喜道:“也行,那谢谢二姑二姑夫了。” 他们俩人转身进了院子,把门一关,却没有锁上。等了大概十几分钟后,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轻轻推开门,抱着地上那箱子中华烟进到院里,放到小二层楼外面的水泥空地上,听着屋里飘出来的说话声,我也没做停留,一转身,再次搬了一箱中华进来,只不过,那两箱子茅台酒太过沉重了一些,说不得我只能把箱子拆开,一盒一盒地往院里搬,来回了好几趟才算完事儿。 蓦然,小二楼的大门一开,“谁让你进来的?啊?”邹奶奶气势汹汹地发话了。 我干笑了两声:“妈,我给家里送点年货。”二姑和大叔他们几家子人也从屋里走出来了,我还看到了黄玲和她母亲,邹爷爷似乎也在客厅里,唯独没见到邹月娥,心中一阵失望,我见邹奶奶眼珠子一瞪还要发火,便急道:“大叔,二姑夫,知道您俩烟瘾大,就给您二位带了箱中华。” 邹姨的大叔表情一愕:“中华?这可是好烟啊?挺贵的吧?” 二姑夫道:“这一箱得三万呢。” “三万?”大叔瞠目结舌了一会儿,瞥了眼邹奶奶,转头对我道:“算了吧,这烟太贵了,万一我抽上了瘾,以后可没处买去。” 我道:“不碍得,我妈有我电话,只要烟没了您就跟我说一声,我再给您送。”说罢,我又看向邹姨的三婶,“三婶,我三叔咋没过来?上回听三叔念叨了一声茅台,这不,我拿来了两箱,等回去的时候您记得给我三叔带上一箱。” “茅台?”三婶哟了一嗓子:“那……那谢谢了,你三叔还就好这一口。” 我腆着脸道:“嗨,都是一家人,您跟我还客气什么?” 屋里的邹爷爷哼了一声,声音洪亮道:“谁跟你是一家人?” 不过,我这么一折腾,邹奶奶的脸色倒是稍微缓和了些许,毕竟,我送这么贵的东西给邹家的人,也会让邹奶奶感到在亲戚朋友面前很有面子。送完东西后,院儿里的气氛有些凝结了,大家都站在那儿没动窝,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是谁开不了口再把我轰出去了。 我咳咳一声,眼角扫见了一个不大点的小女孩,“你叫二宝是吧?” 小女孩眨着大眼睛点点头:“是,” 我也忘了她是谁家的孩子了,立刻挥手招呼她过来,问了问她的学习情况,随后,打开手上的一个不透明的布袋子,取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到了女孩儿的手里,“这是给你的压岁钱,拿好,以后好好学习,争取将来弄个硕士博士啥的学位。”红包很厚,厚到小女孩的手都没有拿住,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虽然里面的钱没有都掉出来,但一沓子百元大钞的边缘还是暴露在了空气里。 看到这少说也有一万块钱的红包,不少邹家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太多了吧?二宝,不能收!”邹姨的小婶假意推脱道,看来,她是二宝的娘。 我弯腰把钱捡起来,塞到二宝怀里,“没关系,让孩子想买啥买啥吧,快上学了,哪哪都得花钱啊。”左右看了看,我又从人缝里瞅见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伸手把他超乎过来,又递了个同样厚度的红包过去,“来,给你的,拿好。” 见状,有几个中年人相互使了使眼色,赶快各回各屋,好像去打电话了。 不多时,外面敲门声陆陆续续地响起来,几个不住在邹月娥家院子的亲戚也带着孩子过来了,还挺多,至少有五六个比我年纪小的。邹奶奶板着脸不和我说话,倒是二姑给我一个个地介绍:“顾靖,这是你表弟,这是你外甥女……”甚至还有一个年纪比我大五六岁的青年,也是我的晚辈。 我笑了笑,一一和他们问好,然后把一万块的红包塞过去。 幸好早有准备,这次我带了十多万的红包来,应该够付场面了。 然而,我这一万一万地往外扔,却看得几家大人目瞪口呆。 院里的人越聚越多,邹爷爷几个老一辈的人都忙着招呼人进屋了,邹奶奶也不再多看我一眼,笑呵呵地陪着黄玲母女俩。二姑自作主张地打开了一箱中华烟,扯开一条,一人发了一盒,一时间,空气有点烟熏雾绕。不过,饶是我送了这么多东西出去,大人们对我的态度还是有点不冷不热,只要我不主动攀谈,没人愿意和我说一句话。 看得出,我来之前,邹奶奶或者邹月娥肯定跟家里人说了什么狠话。 不然,我这三十万的压岁钱和烟酒钱扔出去,至少也能听见个响动吧? 我寂寞地站在院中央,左看看,右瞧瞧,见大家都不怎么搭理我,我心中这个苦啊,就别提了,不过这点钱也不是白花了,至少邹奶奶给我留了个面子,没再往外轰我。想了想,既然邹家的人得了命令不愿意和我说话,那外家的人应该不会有事吧?左右一扫,我目光落到了客厅里的黄玲身上。 我心中一狠,硬着脑袋走进了二层小楼的客厅。 黄玲母女才是今天的主角,她们坐在沙发上,大家对两人都很热情。 “吉祥这孩子从小就老实,小玲要是跟了他,绝对遭不了欺负。”邹奶奶和邹爷爷一个劲儿地帮邹吉祥说好话,估计他们也看得出来,黄母对这门亲事非常不感兴趣,话里话外总是敷衍着。 黄玲有点着急,拉了拉母亲:“妈……” 黄母冷淡地喝着茶,不说话。 二姑突然把邹奶奶拉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悄声说着什么。 这时,我也走了过来,我所到之处,邹家亲戚的聊天声就小了几度,好像我是个降音器似的。不过也亏得如此,正好听见二姑道:“人家闺女上门,是不是得送点东西?好像城里人都讲究这个,有了东西才算定亲呢吧?” 邹奶奶皱眉道:“家里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啊,送什么?” 二姑道:“你女婿不是在呢吗?” “他?哼!”刚要说什么,邹奶奶就看见了旁边的我,嘴巴一闭。 “妈。”我精神一振,忙小声儿道:“您甭管了,这事儿我办。” 邹奶奶脸一冷:“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我讪笑着没言语,一转身,走到黄母面前伸出手:“您好,您是小玲的母亲吧?我是顾靖。” 黄母站起来和我握握手,难得挤出一个笑容:“你是吉祥的姐夫?” 我呃了一声:“咳咳,那个,算是吧。”转头看向黄玲,我从裤兜里摸出两个首饰盒子来,“你第一次来我们家,总要送点什么,喏,这个你拿着,看看喜欢不?”打开盒子,露出个一只铂金手链和一串铂金项链,每个都在十克以上,很有分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71章【见月娥】 小二楼的厅里。 看着我递过去的那金光闪闪的首饰,黄玲和黄母都呆了一下。邹家围在附近的亲戚颇有几分羡慕地眨眨眼,邹吉祥和邹奶奶动动嘴唇,好像要说什么,但顿了顿,嘴边的话终于是没有说出来。邹爷爷看看我,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也没反驳我那句代表了邹家的话,默不作声地抽起烟。 “拿着呀,怎么?”我瞅瞅黄玲:“不喜欢?” 黄玲急急摆手,把首饰往回推,“不是不是,顾……姐夫,这个太贵了,我不能要。” 黄母惊艳地扫了眼那俩铂金饰品,道:“是啊,孩子还小,哪能戴这么贵的玩意儿。” “她还小什么?都到了结婚的年岁了吧?”我呵呵一笑,死活把项链和手链塞到黄玲手里,“就是我们家一点意思,拿着吧,没多少钱。”黄母似乎非常喜欢这俩首饰,眼珠子一个劲儿地瞄着。 黄玲询问的目光投向母亲,黄母一沉吟,点头道:“还不谢谢你姐夫。” 黄玲感激道:“谢谢姐夫。” 我指着后面道:“呵呵,别谢我,谢爸妈吧。” 黄玲看向邹奶奶两口子:“谢谢伯父,谢谢伯母。” 邹奶奶露出笑容:“都是一家人,什么谢不谢的。” 邹奶奶领了我的情,脸色温和了好多,拉着黄玲的手非要她把项链和手链戴上看看,等黄玲戴上后,大家都眼前一亮,二姑和三婶一个劲儿地夸她漂亮,接着,由大叔带头,每家子都给她包了一个红包,看来是他们昨天或早上商量好的,红包里的钱应该不多,薄薄的,估摸也就一二百吧。 “我不能要了,真的。”黄玲推辞道。 邹姨大叔道:“就当是过些日子的压岁钱了,拿着拿着。” “那……那谢谢大叔了。”黄玲道过谢,就开始挨个收红包,黄母原本绷着的脸也早松弛了下去,不再那么寒冷了。 不过他们一给压岁钱,倒是让我想了起来,刚刚在院里人太多太乱,我只顾着给邹家的几个亲戚的小孩儿红包了,却忘了给黄玲,虽说她与我同岁,可邹月娥的辈分在那里摆着呢,我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啊,想到这里,我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刚才忙糊涂了,都忘了给你压岁钱,来……”结果,当我手摸进提着的布袋子里时,却发现,里面除了一条中华烟外,什么也没有了。 红包居然送完了!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大家也都在看我,我一时间有点尴尬。 邹奶奶看了我几眼,淡漠地从兜口摸出一个红包,往我面前一递,意思让我拿这个送黄玲,可是,之前给别人的红包都是一万的人名币,要是给黄玲几百的话,怎么也说不过去啊,而且,我这面子也不好看嘛。 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黄玲马上道:“姐夫,不要了,您都给我首饰了。” 黄母瞧瞧我,“是啊,那项链就得上万呢,别破费了。” 我道:“首饰是我们家里人的一点意思,跟压岁钱没关系,呃,对了。”我灵机一动,跟二姑要来了一个空着的红包,搁在桌上,我找了个地方蹲下,取出支票本,趴在茶几上签了一张一万元的支票,然后,把支票放进红包里递给表情惊讶的黄玲,“这是支票,到银行就能提现,拿好,别折了皱了,最好夹书里。” “啊!支票?呃,谢谢姐夫。”黄玲一脸新奇,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黄玲诧异地瞧我一下,眼神有点不一样了,“听说现在暂停个人支票业务了,这是你父母公司的支票?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我道:“是我和吉祥姐姐的公司,美容院。” 黄母讶然道:“吉祥他姐也有股份?” “这个……”邹奶奶几人全在,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邹奶奶一听,脸又拉下来了一些,“他跟月娥离婚了,现在我闺女没股份。” 黄母哦了一声,眼中的兴趣淡了一点。 今天来的亲戚太多,客厅里只坐着十个比较跟邹家地位比较高的人,旁边的两个屋子,一个被孩子们占领了,一个被七姑八大姨的妇女们占据。之后,大家也没有再提及其他几个敏感的事情,比如我和邹月娥的事儿,比如邹吉祥和黄玲的事儿,众人只是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忽然,正坐在客厅角落凳子上的我耳朵动了动,隐约听见了些熟悉的声音。 咚……咚……咚……咚。 是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响声,从楼上飘下来的! 一瞬间,我只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和都竖了起来,心脏不争气地怦怦跳个不停。我嗖地坐直了身子,一眨不眨地往向二楼的楼梯。咚,咚,咚,率先进入视线的,是一双黑色漆皮高跟鞋,接着是裹着短款肉丝袜的柔滑脚面,然后是两条套着黑西裤的丰满美腿,紧绷绷的美臀,白色女款休闲衬衫,挺拔的胸脯,和一张……美艳不可万物的妖精脸蛋——是邹月娥!! 一个月不见了,邹姨还是那么漂亮,干练的盘发,风韵的脸蛋,诱人的身材。 美得不得了! 邹月娥八成是刚睡醒没一会儿,她一边踩着楼梯,一边捂着嘴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眯眯眼睛看向下面的亲戚,嘴角勾着笑,柔媚的目光却根本没在我身上停留哪怕0.1秒钟,一扫而过,下一刻,充满蛊惑的嗓音从一楼半的位置压了下去:“呵呵,实在不好意思,昨儿晚上喝醉了,现在才睁眼。” 邹奶奶瞥瞥她:“就知道喝!你还会干什么?” 邹姨一出现,包括黄母在内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朝我看过来,表情各异。 我汗了一下,压下心头的冲动,站起来道:“月娥,我……” “您是小玲的母亲吧?”谁知,邹月娥看都不看我一眼,笑吟吟地走到黄母面前,伸手和她握了握:“我是吉祥的姐姐,呵呵,当初跟北京的时候我就想登门拜访的,可一直没腾出时间,昨天又喝醉了酒,早上也没起来接您,实在是怠慢了,不好意思。” 我这个尴尬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别客气。”黄母拿眼角瞅了瞅我,笑道:“我们家小玲也常说起你。” “呵呵,她啊,肯定说我坏话了。” 黄玲乖乖道:“月娥姐,我可没有。” 黄母对邹月娥的态度明显比对邹奶奶客气,“小玲总夸你漂亮呢,说整个中国也没几个能在容貌上胜过你的,当时我还不信,现在一见啊,我倒觉得小玲不但没夸张,反正有点贬低你呢,照我看呀,你要参加个世界选美啥的,也只定能拿个前三名,呵呵,漂亮得我都有点嫉妒你了呢。” “可别这么说,您这是寒碜我了啊。” 黄玲插话道:“月娥姐,您别谦虚了。” “别说我了,我都脸红了。”邹月娥笑着拍拍黄玲的肩膀,“小玲可是好孩子,我跟北京时见过几次,挺招人喜欢的,要是能跟我们家吉祥组个家庭,那可是吉祥的福气了,咦,小玲,你这项链挺不错的啊,铂金的?什么时候买的?” 客厅里气氛一滞,顿时安静了下去。 邹月娥扇了扇修长的睫毛儿:“嗯?怎么了?” 邹吉祥咳嗽一声,“项链和手链,是我姐夫送小玲的。” 邹月娥眼角不易察觉地跳几下,也没看我,笑呵呵地拉着黄玲地手坐到了沙发上,拍了拍她手背,“我这个弟弟从小人就老实,一是一,二是二,说得好听点是没有什么坏心眼,其实就是太实诚了,要是跟别人处对象,我还真不放心,呵呵,也就是咱们小玲,又聪明,又懂事,你俩要是成家啊,姐第一个举双手赞成。” 黄玲脸红扑扑的,蚊子似的嗯了一声。 邹吉祥也有点脸红,坐在那里不说话。 邹月娥一抬眼皮,笑着看向黄母:“阿姨,我看他们俩人是真挺般配的,嗯,我们家这边讲究倒不是很多,不知道您家那头有什么规矩?比如,这结婚聘礼什么的怎么下?是不是改天我带着吉祥去您家走一趟?” 黄母笑容淡了一些,“他们俩年纪还小呢,先不说这个了。” 邹月娥的几番话都是往结婚成家的路上引,意思很明显了,邹吉祥已经二十三岁了,在农村,这个年岁的人早该成家,恨不得连孩子都有了的,邹奶奶和邹爷爷应该也很着急吉祥的婚事,可偏偏,黄母似乎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也许,她仍然是很不看好女儿和吉祥的事情,要不是碍于那些压岁钱和铂金首饰,估计她早一口回绝了吧。 邹月娥看看黄母,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 另一边,我一直在盯着邹姨看,见他们说说笑笑,我当然也想凑过去聊聊,可是怕邹月娥再当众驳了我的面子,揉揉头发,还是没好意思搭话,孤孤单单地坐在客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长吁短叹着。还好,我送出去的压岁钱稍微缓和了一下我跟邹家其他几个亲戚的关系,像二姑,趁着邹奶奶和邹月娥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给我把茶杯里的水蓄满,大叔三婶也时不时地给我拿过来几根香蕉啊瓜子啊什么的,倒没有让我被冷落得过了分。 十二点整。 饭熟了,几个年轻人开始挪桌子进来,把客厅摆上了三个大桌。 趁着大家站起来的当口,我嗖地一下踱步到了邹月娥面前,总算得着了和她说话的机会,“月娥,最近身体怎么样?”敏感的话题我不敢问,先从客道话开始吧。 邹月娥也不看我,眯着眼睛望向电视机,“……托您的福,挺好的。” 我哎呀了一嗓子:“什么您不您的,你寒碜我呢是不是?别这样行不?” 邹月娥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我哪敢寒碜您呀?您也太看得起我了?” “别生气了,我真错了,这不跟你道歉来了吗?”她要劈头盖脸的骂我一通,我倒不觉得什么,我就怕邹姨笑,她这一笑,总让我感觉有些毛骨悚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咳咳,那啥,待会儿吃完饭,你给我个说话的机会成不成?去你房间吧?啊?咱俩好好说说话儿。” “不用了,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 我苦苦一笑:“好歹夫妻一场,你别……” 邹月娥没再听我说,快步往前走了走,搬了把椅子坐下去,笑盈盈地跟黄母聊起来。 别看旁人该干嘛干嘛,其实都竖着耳朵听我俩说话呢,见状,纷纷看偷看了我几眼。 “开饭了开饭了!” “小东子,去把你表姐夫带的茅台拿来几盒,烟也要。” “大家都坐吧,小玲,你们娘俩千万别客气啊。” 在邹月娥的张罗下,座位马上被排好了。邹爷爷、邹姨大叔等人和几个成了家的青年坐在中间的一桌,邹月娥和黄母黄玲也同样坐在这儿,算是主桌吧。左边的那桌,是一些没结婚的孩子们的,有男有女,右边那桌,则是邹奶奶和六七个农村妇女,其实按照邹姨家里的规矩,平常吃饭女人不许上桌的,今儿个倒是例了外,嗯,或许主要还是邹月娥和邹奶奶在家中的地位骤然飙升的缘故吧。 香喷喷的菜肴一盘盘端了上来。 所有人都坐下了,唯独我干巴巴地站在那里,邹月娥还在气头上,自然不会上赶着给我安排座位。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大叔瞄了一眼邹月娥,硬着头皮开口道:“小东子,去,你去孩子们那桌坐,让你表姐夫坐这儿。” 小东子答应了一声,马上站起来,让出了椅子。 我感激地看了看大叔,抬步就要走过去,可还没等我坐下,邹月娥唇角那灿烂的笑容忽然变得有几分冷冽,她一抬屁股站了起来,“我有点不舒服,回屋了!”她是谁的面子都不给了。 几次三番地丢了脸,我气得要死,“……得,我不吃了还不行吗?” 我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小楼,身后传来二姑的喊声:“小靖,别走,坐这桌吧!” “月娥,没你这样的啊,人家顾靖好不容易来一回。” “是啊,就算离了婚,那人家也算客人,哪有不让人吃饭的?” 后面的话我也听不见了,走到院里,这一肚子窝囊气让我恨不得直接回北京了,可想到是我有错在先对不起邹月娥的,我又强自压了压火,摸摸咕噜噜乱叫的肚子,我一咬牙,溜达进了厨房,踩着满地的烂菜叶子,末了,跟厨房的台子上找见了两块冷冰冰的贴饼子,也懒得热了,身子直接往灶台上一靠,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又硬又凉,真不好吃。 陪着笑脸来了一趟,连顿热乎饭都没有,我心里这个委屈啊,就别说了。 “哟!”门外传来一声浅呼,邹姨的大婶走了进来,“这孩子,怎么吃这个呢,快放下快放下,他们都让我叫你回去吃呢,这贴饼子都扔这儿好几天了,硬邦邦的,你也不知道热一热,伤了胃咋办?” 我干笑道:“没事儿,我没那么金贵,吃这个就好了。” “那怎么行,走,跟大婶回去。”见我拒绝,大婶叹了口气:“那我给你做个汤?” “真别麻烦了,谢谢您了。”等把大婶送出去,我重新回到厨房,将俩贴饼子打发下了肚子,脑子里思考上了应对方法,现在看起来,邹姨的气应该是略略消掉了一些,最起码她没有一看见我就把我往外轰,而且还跟我说话了,这已经是很不错的处境了。 嗯,既然她还有气,我就再委屈一点吧,让她把火出一出,兴许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跟与邹月娥言归于好相比,这点委屈算个屁啊? 看着案板上切好的西红柿和黄瓜片,我一呼气,点上火,开始给他们熬汤。别的菜我或许炒得没有她们手艺好,但煮个西红柿鸡蛋汤对我来说还是小菜一碟的。过了不久,我觉着他们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就端着两盆鸡蛋汤走去了小二楼。 离得老远,就听见里面说话了。 “月娥酒量还是那么好啊,来,再干一个!” “小玲,多吃点肉。” “谢谢伯母,我都吃饱了。” “才吃这么点?再喝点汤吧,那谁,下个鸡蛋汤去!” 吱呀一声,我推门进了去,“汤我熬好了,厨房里还有,不够我再去盛。” 原本热热闹闹的客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我。 反正我脸丢光了,也不在乎这一点面子了,挂着笑脸把两盆鸡蛋汤放到茶几上,拿着小碗先盛了四碗,搁到了邹姨的那一桌上,然后,还把鸡蛋最多的一碗放到了邹月娥的面前,“趁热喝,少喝点酒。” 邹月娥手上的酒杯微微一抖,却是没说话。 嘿,你不搭理我,不愿意跟我坐一桌吃饭,我却还给你煮汤…… 哥们儿这诚意,那是够足的了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72章【要房子】 客厅里。 瞅得邹月娥眯着眼珠子不理我,我把手从她的鸡蛋汤碗上拿开,将另外几碗分别推给邹爷爷和大叔等几个长辈,旋即折身去了茶几旁,又盛了几万西红柿鸡蛋汤,分给了邹奶奶她们那一桌子,等把两盆烫都盛干净,我随意道:“您几位先喝着,我再盛两盆去,锅里还不少呢。” 二姑夫愣了愣神儿,“小靖,别忙活了,让二姑去盛汤。” 大叔看了眼邹月娥,也道:“是啊,你坐下吃点饭。” 我一摆手:“不碍得,我吃饱了都。” 大婶皱皱眉头,转头对其他人解释道:“刚才我去厨房,顾靖正吃贴饼子呢,也没热,就是我前两天烙出来剩下的俩。” 二姑一呆,“唉哟,那个哪儿能吃呀!” 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没事儿,跟家白米白面的吃惯了,吃点粗粮挺合胃口的,呵呵,大婶,敢情那贴饼子是您烙的啊?真挺好吃的,改天得了空您一定教教我,回了家我给我老妈也烙几个去,对了,空盘子不要了吧?桌上太乱,我收走了啊。” 三婶忙道:“别,不用你,待会儿我收拾。” 我笑道:“嗨,谁收不一样啊,您别管了,我一起儿刷了就行了。”一转身,我顺手捡起了几盘带着菜汤的空盘子,丢进鸡蛋汤的锅里,抱着出了屋。临关门前,我特意看了邹月娥一眼,她默不作声地喝着杯子里的茅台,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等给所有要喝汤的人盛完了鸡蛋汤,大锅也见了底。 我将零七八碎的空盘子一收拾,在院里找了个小板凳一坐,开始给他们刷碗。河北跟北京的温度差不多,外面非常冷,尤其把手一伸进冷冰冰的凉水里,那个感觉,好像有刀子割手似的,刚洗了一个碗,我手就冻得通红了。我咬着后槽牙搓了搓手,暗暗嘀咕着:诚意,这就是诚意! “呀,你干什么呢!”二姑错愕地推门而出:“快放那儿,我来,我来!” 我侧头道:“您吃饭吧,这儿交给我了。” “哎呦喂,那怎么行啊,你看这事儿闹的,大冷天的,再冻坏了你!” 我呵呵笑了笑:“我皮糙肉厚的,没那么金贵,您歇着吧。”大婶听到了我俩的声音,也急急忙忙地出来了,一看我在刷碗,她登时一惊,非要把我拉开,换她洗,我却不听,快速自顾吸着大塑料盆里的碗盘,心说哥们儿好不容易有个表现的机会,谁跟我抢,我跟谁急! “唉,这孩子,你说……” 大婶和二姑没辙了,打开门,冲着屋里道:“小靖一个人洗碗呢,说了不让他洗,也不听,月娥,你劝劝他,别给孩子手冻坏了。” 邹月娥的冷笑声从客厅里飘出来,“呵,手长在他身上,他愿意洗,就让他洗呗。” 这下没人说话了,二姑叹了口气,轻轻把门关了上。 我一听,正郁闷着呢,突然,院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听上去,好像还是辆不错的车,紧接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了,脚步声接近,吱呀,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透过门缝我看到,停在外面的,似乎是亮黑别克,三四十万左右的档次。 我一眨眼睛,这谁呀? 这个相貌还算英俊的男子也看到了我,许是把我当成邹家的亲戚了,没太在意,稍微点了下头后,直接走到了小二楼门口,敲了敲那个铝合金框子的门,“伯父,伯母,是我,月娥在家吗?” 门开了,二姑惊讶地眨巴眨巴眼睛:“荆总?” 男子笑道:“二姑,都说了别叫荆总了,叫我荆涛或者小涛都行。”他挑着脖子看向屋里,微微一怔:“诶,这么多人?今儿是伯父伯母生日?月娥怎么没和我打招呼啊?瞧我,寿礼也没准备。” 客厅里的邹奶奶道:“不是,是吉祥带了对象回家。” 荆涛恍然大悟:“哦,这么回事儿呀。” “来,快进来吧,没吃饭呢吧?那正好,一起坐下吃点。”二姑侧身把他让进去,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她脸色一变,小心翼翼地往我这里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地张张嘴,末了,还是转身进了屋,把门关上了。 我靠,我一下就明白了,这就是邹吉祥说的那个正在追求邹姨的老板吧? 我这个火啊,噌噌地往上冒,连我老婆的主意你也敢打,你欺人太甚了吧? 事到如今,我哪还顾得上刷碗啊,腾地一下站起来,随便拿了块搌布擦了擦手,把装着脏碗的塑料盆挪到一个不碍事的地方,随后,抬步走了过去,一把推开小二楼的门,呼,一股喷香的酒气和中华烟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我连续咳嗽了两声,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和嘴巴。 客厅里闹哄哄的,说话声此起彼伏。 邹爷爷对荆涛的态度明显很是热情,“快坐,小涛怎么来了?” 荆涛客气道:“来高碑店办点事儿,正好路过,就说过来看看您和伯母。”坐在邹姨旁边吃饭的小东子已经在邹爷爷眼神的示意下让开了座位,荆涛笑着点点头,直接坐到了邹月娥身边,看看她高跟鞋底下的两个空茅台瓶子,关切道:“又没少喝酒吧?你啊你,也不知道悠着点,喝坏了身体怎么办?” 邹月娥摸起一个茶杯,笑吟吟地抿了抿茶水,“来办什么事?新单子?” 荆涛点上支烟,抽了两口:“嗯,一百万的单,本来说让副总过来的,不过我最近不忙,就自己来了。” 邹月娥弯腰拾起一瓶茅台,给他倒了杯酒,“没吃饭?一起喝点。” 这人啊,就怕比! 我来的时候,人家先是给我堵在了门口,再是给我使脸色,最后还不让我上桌吃饭,可你再看看人家,一个个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简直是一天一地的差距。看着荆涛跟邹月娥和邹家人说说笑笑的融洽模样,我就别提多生气了,往角落的一个小沙发上一坐,我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有几个人才刚看见我进屋,气氛有那么几秒钟的凝固。 荆涛没什么察觉,笑呵呵地看着黄玲道:“你就是吉祥的女朋友吧?行,挺好,现在在哪工作?” 黄玲答道:“跟吉祥一样,在北京朝阳门的上岛咖啡厅。” 荆涛一皱眉,哦了一声:“那里好像不是长合同吧?给你们上五险吗?” 黄玲摇头道:“我刚去没几个月,还没签正式合同。” “这样啊,嗯,你要是干的不顺,到时候我跟下面人打打招呼,你跟吉祥来我们公司吧,待遇什么的不成问题,就冲月娥的面子,一月二千五吧,等你们干的时间长了,以后再慢慢涨工资。”荆涛抿了口酒,砸吧砸吧嘴。 黄母听得眼神一动,“荆总,你们公司是?” 荆涛笑呵呵道:“搞商贸的,总部跟北京。” 黄母这人也挺势力的,一听人家是北京开公司的老板,马上就跟荆涛套起近乎,邹家那几个亲戚也一个劲儿地给荆涛敬酒,从邹月娥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看上去,邹爷爷似乎对这个老板很有好感。 主桌上的他们还在一杯一杯地喝酒,邹奶奶和孩子们的两桌却早早吃完了饭。 我见邹奶奶从椅子上站起来,似是要回屋,于是赶紧凑了过去,“妈,跟您说点事儿,您看……咱们是不是去楼上?” 正喝着酒的荆涛闻言一愣,看看邹姨:“这也是你弟弟?” “叫妈就得是儿子啊?你什么眼神呀?”我正憋着火没处发呢,“我是月娥老公!” 荆涛的脸色煞那间黑了下去,“月娥,他谁呀?” “不是跟你说过么。”邹月娥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地晃了晃酒杯,“我离过婚。” “哦,你前夫啊。”荆涛撇撇嘴,拧着眉头看看我:“怪不得你跟他离婚呢,素质真是不高。” 我哑然一笑:“是,您素质多高啊,一进屋就开始瞎得瑟,又张罗给人找工作吧,又什么一百万的大单子吧,您再吓着我们。”从几番话语上看,邹月娥跟荆涛的关系应该还不算很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这让我心里一松。 荆涛冷冷一哼:“无理取闹!” 大叔一看,赶快打圆场道:“来,喝酒喝酒,还有一瓶满的没动呢,大家均了吧。” 我也懒得再理他,恳求的视线看向邹奶奶:“妈,楼上说话?” 邹奶奶不耐烦地砸了下嘴,末了,还是先一个上了楼,我随后跟上,扶着她的手臂,生怕老人家脚下踩空了。 二层有好几个房间,邹奶奶带我进去的八成是她的屋,里面没什么家具摆设,很简单。 老人家慢悠悠地坐到床上,板着脸道:“说吧。” 我没敢坐,干巴巴地站在邹奶奶对面,诚恳道:“妈,我这次来是道歉的,前阵子确实是我不对,害的月娥伤了心,这个,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以后一定好好对月娥,您看,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邹奶奶瞅瞅我:“你要说的就这些?” 我有点着急道:“妈,我以前对月娥怎么样,您应该看得出来,纵然有一时糊涂的地方,可我绝绝对对是真心对月娥的,这个您不否认吧?那个叫荆涛的人真不可靠,你看他现在对月娥挺巴结的,指不定以后什么样呢,要我看,他压根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根本没把月娥当回事儿,更没跟她结婚的打算,所以我觉得,应该让月娥今早跟他划清界限。” 邹奶奶哼了一声:“人家再不济,也没跟外面有其他女人吧?” 我扇呼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您怎么知道他没有?” “行了,我懒得跟你说!”邹奶奶站起来,“我下楼了!” “哎呀,妈,您别走啊。”我急忙抓住她的胳膊,想着他们也不会简单原谅我,只好咬牙道:“妈,我跟月娥好歹夫妻一场,不管最后有没有结果,我也是您和爸的儿子,以后家里要是有事,您只管跟我说,只要我力所能及的,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脚步一顿,邹奶奶嗯了一声,抬步下了楼。 我本来也想跟下去的,可琢磨着到了客厅邹姨也不会跟我说什么,还不如跟楼上等她呢,有些话,只能我俩单独说。想到这里,我脚步一收,顺着走廊推开了另外几间屋子的门,快速找了找,直到看见有一间屋桌子上摆了三个空酒瓶子,我才眨着眼睛走了进去,无疑,这里是邹月娥的卧室。 房间不大,九平米左右的样子,装潢摆设也比较简单。 我看看表,往电脑桌前一坐,想了想,还是没动邹姨的电话,现在我俩关系比较冷淡,要是随便动她的东西,还不知道邹月娥什么反应呢。脸上苦苦一笑,我溜达到了小双人床前头,瞧着那条折折皱皱的被子,我往床上一躺,抓过邹姨的枕头和被窝,使劲闻了闻,嗯,好熟悉的味道。 眼睛一眯,我把头埋进还略带着一点热乎气儿的被窝里,舒舒服服地躺着。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蹬蹬蹬,脚步声渐近,还有细微的说话声,大概两三个人。 我眉头皱皱,翻开被子下了床,快速把被窝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一沉吟,还是灰溜溜地钻进了床底下,扒开了几双皮鞋和高跟鞋,使劲儿往里挪着。我只想见邹月娥一个人,有别人在可不行,没准人家转身就走呢? “去我屋吧。” “嗯。” 这俩声儿分别是邹月娥和邹奶奶的。几秒钟后,屋门开了,从床下的位置往她们脚下一看,来的是三个人,除了邹姨母女外,另个穿皮鞋的好像是黄母。她们客道了几声,纷纷坐到了床上,我头顶位置一沉,床板立刻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 “怎么连被窝也不叠?”邹奶奶道。 “呵呵,起得有点急,没顾上。”邹月娥的笑声还是那么好听。 “这栋小二楼盖得真不错,要是跟北京是去,这么一栋房子起码得两百多万了。”黄母似乎有意把话题往这方面引,道:“什么时候盖的?我看没几年吧?墙还挺新的呢。” 邹奶奶:“刚完工没一个月,是月娥结婚时盖的,本来……唉,不说了。” 黄母道:“现在年轻人的事儿,确实……” 邹奶奶:“我们家月娥命不好啊,你说,长那么漂亮管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被人欺负的命?” “不说这个了,好吧?”黑色高跟鞋的后跟轻轻在地上点了一下,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美脚,我真想伸手捏一捏,这时,只听邹月娥又道:“黄阿姨,吉祥和小玲的事情,我们家都挺看好的,您看,咱们今天是不是把这事儿定一定?” “不急吧?” “呵呵,现在屋里也没别人了,您有话可以说。” “嗯。”顿了一会儿,黄母道:“那我直说了,其实你也明白,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孩子过上好日子?结婚?结的还不就是个房子?如果连房子都没有,以后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我可不想我女儿跟着邹吉祥受苦。” “我们……”邹奶奶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邹月娥打断了。 邹姨的高跟鞋很有节奏地点着地板,“您的意思是,他们结婚的前提是要有一套房子。” “对,一套北京的房子,不能是远郊,最起码要在四环以内。” “呵呵,我们家的条件您也看到了,四环内的房,二居室起码也要二百万以上吧?可是,我们现在真的没这个经济能力,如果是河北省的话……” 黄母:“河北不行,这个没得商量。” 邹月娥:“不是我们家不想出这个钱,主要是您这个要求,实在太难做到了。” 黄母:“其实,我也觉得吉祥这孩子挺好,懂事,憨厚,以后对小玲应该也不会差,可是,您二位别嫌我的话难听,我只是就事论事,嗯,吉祥毕竟是外地户口,没车没房,连工作也不是很好,这种条件,我根本没法回去跟亲戚交代,最起码,要有套北京的房子吧?这是我的底线,有了这个,什么都好说,我回去也能劝劝我家老头子,这事儿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沉默了好久,邹月娥叹了口气:“贷款行吗?我想想办法,争取凑个首付。” 黄母:“先不说银行给不给贷,一百多万的贷款,哪辈子能换的清?他们俩工资又不高,以后的日子更没法过了。” 良久之后,邹月娥又是一声叹息:“要不先租房吧,房租都算我们家的,我再给您家下二十万的礼,行吗?” “租房叫什么事儿?月娥,我不差这点钱,我这么说吧,只要你家能弄来一套房子,不管是新房还是二手房吧,我出钱,给吉祥和小玲买一辆轿车,这门亲事也就定了,成不成?” “二手房也……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73章【你给我点钱!】 小二楼。 二层西侧的房间。 床底下的我竖着耳朵听着邹月娥和黄玲母亲的谈话,跟我预料的差不太多,两家子交涉的内容无非就是两个——结婚和房子。黄玲毕竟是北京户口,论起家庭背景,邹吉祥确实有点配不上她,加之他是男方,黄母一家要邹吉祥提供套北京的住房也无可厚非,所以,邹月娥口气才没办法强硬起来,为了弟弟的终身幸福,只能一点点跟黄母讨价还价着。房间里,邹姨的叹息声不断响起,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 “房子……唉……房子。” 黄母的说话声钻进了床底,“月娥,你别叹气了,我知道你们家有办法。” “您说笑了,我能有什么辙?” “我看你前夫挺大方的,那辆宝马就不说了,来的时候他带着的那些个年货,几箱子中华烟就得十万块钱了,再加上那一万一万的压岁钱,给我女儿的铂金项链手链,我看他连眼睛都不带眨的,这一趟过来你们家,估计扔进去了将近五十万块钱了吧?”黄母把声音压得很低,床下的我只得把脑袋往她们仨人的脚丫子那边凑了凑,以便听清楚,“……一个随随便便就拿出五十万的主儿,能在乎一套房子?” 短暂的沉默后,“……您什么意思?” 黄母低声道:“我看你前夫对你感情挺深的,你要是肯开口,房子不就有了吗?” “……唉。”一声叹气,气氛又沉默了下去。 末了,还是邹奶奶打破了僵局,“他俩都离婚了,闹得挺僵,怎么开口啊?” 黄母道:“哦,月娥是不是想跟那个荆总谈对象?我看荆总人也挺大方的,又是北京的大老板,你看能不能从他那儿……嗯,他们企业要是够大的话,把小玲和吉祥都掉过去,等个一两年应该能分下来一套房子吧?” 邹奶奶:“荆总是私企,好像没分房的福利,有也是公司高层的事儿了。” 黄母:“那,他那么大的生意,一两百万也应该拿得出来吧?”她们又交涉了几句,但邹月娥却没有表态,最后,黄母的嗓音冷淡了下去,“我的底线就是这样,要是没房子给小玲住,还是尽早让她和吉祥分手吧,嗯,我去把他们俩叫上来,咱们今天争取把事情说开了,我和小玲下午还得回北京呢。” 蹬蹬蹬,皮鞋声渐渐走远,出了小屋。 “哼!”邹奶奶气道:“什么人啊?一来就是要房!还四环以里的二居?做梦去吧!” “妈,不能这么说,人家要房也不是自己住,最后住进去的还是吉祥和小玲,都是为了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吧,我倒觉得小玲她母亲还不算太势利,至少比一见面就伸手要钱的亲家强多了,人家说的对,呵,这个年头,男方没房子,谁跟你结婚啊?合着不能让吉祥做倒插门的女婿吧?” 邹奶奶冷哼道:“我就是气不过她那小模样,凭什么说吉祥配不上小玲?我还觉得小玲配不上吉祥呢!哼!北京人就了不起了?北京人就比农村人多了一个脑袋了?她以为自己是谁呀?” “妈,较那个劲没用,我当初上北京的那会儿,也是处处遭人白眼的。” “哼,那可不对,你就说小靖吧,先不提你们离婚那档子事儿,你们开始认识的时候,顾靖不也是北京人吗?而且不比小玲他们家有钱?人家一拿就是一千多万!再看你呢,你那时风评不好,又是农村户口,又没钱没工作,可人家小靖怎么样?还不是巴巴地紧着你?不但没别的要求,反而给你车,给你房,给你公司,哪像小玲她娘啊,要这要那的,哼,都是北京人,怎么差距那么大?” 几秒钟后,“……别跟我提他行不行?” 邹奶奶道:“我就是气不过这个事儿,嗯,刚才我跟顾靖上楼的时候他和我说了,想跟你重归于好,我没答应,结果你猜顾靖怎么说?他说不管你俩以后复婚不复婚,他也认我这个妈,还说家里要有什么事,直接找他,只要他能办到的,绝不皱一下眉头,哼,你看看人家这个态度?你再看看小玲她母亲?不比不知道啊!” 趴在地上的我精神一振,嘿嘿,这话我爱听。 “……我不想提他,行吗?” “你以为我想提他呐?说房子的事儿吧,怎么解决?” “咱家现在有多少钱?” “上回你结婚,小靖给咱家盖房子的钱还剩了点,加上我跟你爹攒下的,有八九万左右吧,如果拉下脸来跟你大叔二姑他们借点钱,应该能凑出二十万不到,嗯,你手里的钱还有十三四万吧?那加在一起也差得远呢。” “唉,我找朋友问问吧,看谁手头宽裕点。”说罢,头顶上稀稀拉拉的一阵动换,不多时,滴滴滴滴,隐约听见手机的按键声,“……喂,刘总么……呵呵,我小邹啊……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样……哦,是吗……嗯……那挺不错的嘛,改天你有空咱们聚聚……是啊……嗯……对了,有个事儿挺不好意思说,我弟弟最近可能结婚,要买套房,可我手里实在有点紧,你看……哦……哦,这样啊……没事,我明白……好……” “怎么样了?”邹奶奶问。 “开始还说自己做了多少多少大单,一听我要借钱,一个‘资金紧张’立马顶上来了。” “你这都什么朋友啊?” “呵,我朋友本来就不多,都是美容院那时候认识的客户,现在我不在王府井干了,人家认我是谁?能说上几句话就不错了,唉,我再打给裴雨柔试试吧,裴老板美容院和琉璃厂的生意都还行,借出几十万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算了吧,别打了,几十万也不够使,再让你欠一屁股债算怎么回事?” “可不借钱房子怎么办?” “我知道你疼你弟弟,可他跟小玲本身就没认识多长时间,又要花这么多钱买房,我看这事儿还得商量商量,实在不行让他俩分手算了,大不了让吉祥跟村里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省出那么多钱,干点什么不行啊?开个小买卖都够了!” “可您和爸不是挺看好这门亲事吗?小玲这人也不错,我很喜欢她。” “咱们喜欢没用,人家母亲不喜欢咱们,哼!” “唉,问问吉祥的意思吧。” 地板很凉,加上中午我没吃什么热乎的东西,肚子隐隐有些阵痛的感觉,我撇了撇嘴巴,蹑手蹑脚地翻了个身,拿后背贴在地上,一边抓着肚子上面的衬衫,一边静静听着床上的动静。 不多时,脚步声和开门声依次响起。 “妈,姐。” “伯母,月娥姐。” 进来的是邹吉祥和黄玲,意外的是,黄母居然没上楼,可能是不想做那个恶人吧。关好房门,黄玲和吉祥没有坐下,恭恭敬敬地站在她们对面,许是黄母跟他们说了什么,许是他俩察觉了什么,反正,两人显然很急躁,很不安,这从他俩的鞋子上就能看出端倪,四只鞋子不断用细微的幅度挪来挪去。 “站着干什么,坐下说,吉祥,还不给你朋友搬把椅子。” 等俩人坐稳后,双方都沉默了几秒钟,最后,邹奶奶发话了:“小玲,我们一家人对你的态度你应该看得出来,不仅我和你伯父,你月娥姐也很喜欢你,如果你能和吉祥成家,我们当然高兴,可是,你母亲好像对我们家不太感兴趣,你妈说了,要我们家弄出一套北京的房子,还要四环以内的,还要两居室,具体是多少钱,你应该清楚吧?” 黄玲急道:“伯母……我……我不是……” 邹奶奶打断道:“我知道你妈是为你好,可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根本拿不出两百万来……” 黄玲:“您是让我们分手?” 邹吉祥似乎也急了:“姐!” 邹月娥一叹:“我们也不想这样,但……唉……” 黄玲道:“我们可以出去租房住,等以后有了钱再贷款买房!” “你跟我们说这些没用。”邹奶奶无奈道:“你月娥姐已经跟你娘商量了,甚至月娥说要帮你们把房子的首付款交了,你娘都说不行,死活就要一套现成的两居室,其他的都不好使,所以,我跟你月娥姐也没办法,这条件就是你娘提的。” “可是……可是……”黄玲的声调有些呜咽。 邹月娥:“小玲,要不你跟你母亲谈谈,让她把条件降下一些,要是北京远郊区县的房子也行的话,我去借点钱,争取给你们买下一套。” 黄玲突然嘤嘤哭了起来:“我知道我母亲……呜呜……她肯定不答应……呜呜……” 邹月娥无可奈何地唉了一声。 “姐!”邹吉祥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绝对不会跟小玲分手的!打死也不会!姐!你借我点钱行吗?我以后赚了钱肯定还你!” “……姐也没办法,跟朋友借点,也顶多能凑够五十万不到。” “姐!你再借点!我知道你有办法!” 邹奶奶骂道:“混小子!就算你姐能跟朋友借来二百万!我也不答应!到时候你是跟小玲结婚成家了!可你姐呢?欠了一屁股债!你让她拿什么还?别说你以后挣钱挣钱的!钱时那么好挣的吗?二百万?你一辈子也还不上!哼!净想着自己!亏得你姐还为你拉下脸来借钱呢!你就这么对你姐?” 邹吉祥:“我……我……” “呜呜……”黄玲的哭声更大了一些。 邹月娥的高跟鞋点了点地板,“妈,你少说两句,现在的问题是,我根本借不来二百万。” 顿了顿,邹吉祥结结巴巴地试探道:“姐……要不……嗯……我姐夫那边……” 邹奶奶哼了一声,很不客气道:“别给你姐添事儿了,你俩趁早分手算了,就这么着!” “妈!”邹吉祥蹬蹬两步跑了过来:“姐!我真离不开小玲!你成全我们好不好?我知道顾靖对你好!你要钱的话他肯定也不让你还!算我求你了!荆总那里肯定也会借您钱的!你就帮我们一次吧!”邹吉祥的语调也带了几次哭腔。 黄玲一听,立刻哭道:“姐!求您了!我们以后还您钱!您帮帮我们吧!” 邹月娥叹了叹气,“唉,你让姐怎么跟他开口啊!” 邹奶奶道:“吉祥,小玲,大人的事儿你们不懂,别瞎掺和。” 邹吉祥不听,“姐,求你了,我真离不开小玲,您要是不帮我俩,我们……我们只能远走高飞了!” “胡闹!”邹奶奶喝道:“你这是威胁你姐呢?啊?越说越不像话了!” 我不禁有些感慨,恋爱中的男女,总是有点小冲动的,像我当初追邹月娥的时候,不也是一副“非她不娶”的架势吗? “姐!”咕咚一声,我从床单下的缝隙里看到,邹吉祥竟然跪下了! 邹月娥好像在扶他:“吉祥!你这是干嘛?男儿膝下有黄金!快给我起来!” 邹奶奶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你!唉!” 谁知这边没扶起来,黄玲那边咕咚一声也跪了下去,“呜呜,姐,您帮帮我们吧!” “都起来,快点,唉,这俩孩子,真是……好了好了,姐帮还不行吗?” “真的?” “先起来再说!”十几秒钟过后,邹月娥深深一叹:“要不这样吧,我实在不方便找他,你们去和他借钱,把困难告诉他,他要是不借,你俩报我的名字,就说我让你们去借的,行了吧?” 邹吉祥犹豫道:“姐,那可是上百万,我去合适吗?” 邹月娥道:“你给姐留点脸行不?我们俩现在这种关系,你说让姐怎么和他开口?” 黄玲终于不哭了,小心问道:“那我们是去找顾哥,还是找荆总?” “你说呢?”邹月娥后脚跟敲了敲地板,“唉,要是几万,荆涛应该会给咱们,要是十几万,荆涛那里估计也没什么问题,但上百万?呵,没什么回报给他的话,他才不会借呢,也就是你姐夫……也就是姓顾的这个傻帽会不计回报地出这笔钱,找别人没戏。” 邹吉祥:“我姐夫哪傻啊?他是太紧着你了。” “……别跟我面前提他!” 语塞了一下,“那……那姐咱们一起下去吧,我们俩人不好意思说。” 邹奶奶一哼:“就给你姐添乱吧,没见过你这么当弟弟的!” 邹吉祥和黄玲齐声道:“姐,谢谢您。” “唉,走吧,下楼。”邹月娥道。 等几人陆陆续续地出了屋,我才从床底下爬出来,清了清身上的土,约莫等了三四分钟后,才推门出了去,站在走廊上左右看看,轻步下了楼。刚走了一半楼梯,就听下面有人提了我的名字。 “顾靖?我也没看见他。” “去哪了这是?” “诶,姐夫!”邹吉祥看见了楼梯上的我,愕然了一下:“你怎么在楼上?”邹奶奶和黄母等人也看了过来,邹月娥和荆涛说着话,却是头也不抬。 我道:“哦,肚子有点疼,去了卫生间。”二层的厕所在最顶头,离邹月娥的房间很远。 邹吉祥松了口气,迟疑着看看黄玲,没说话。 这时,黄母看看表,站起来道:“事情都说清楚了吧?我们也该回了,小玲,走吧。” “妈,等等!”黄玲急急看向邹吉祥,使劲儿跟他使眼色。 黄母皱皱眉:“你邹大妈她们没和你说明白?那先走,路上我跟你说!” 客厅里的邹家亲戚走了好多,只剩了大叔二姑几个人,闻言,邹爷爷板着脸看向邹奶奶:“没谈好?” 邹奶奶一摇头,下巴努努我的方向。 邹爷爷显然理解错了,一叹气,对黄母道:“晚上住这儿吧,再谈谈。” 荆涛眨眨眼,插话道:“是啊,我看吉祥这孩子挺好的。” 黄母为难地摸摸女儿的肩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得为她以后着想了,最起码也得有套北京的房子啊,可吉祥……” 邹吉祥一咬牙,嗖地一下看向我:“姐夫,我想跟小玲结婚,现在……现在……” 我装傻充愣道:“现在怎么了?” 黄玲见邹吉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急忙捅了他一把。 邹吉祥许是没怎么求过人,脸都憋红了,“我我我”了半天,就是说不出口。 “唉……”一声轻叹飘进了我的耳畔,是邹月娥的嗓音,她眯着眼睛,捻了捻手上的酒杯,侧头看了我一眸子:“……我弟弟要结婚,想买套房子,你给我点钱!” 荆涛脸色微变。 客厅一下就安静了下去,所有人都看着我和邹月娥。 我想也不想地摸出支票本开始刷刷地写着:“……要多少?” 邹月娥抿了抿酒,“……一百六十万!” “好……”我低着头快速写好金额数字,旋即,把支票一抽,走过去递给了她。 也许是没想到我这么痛快,黄母和黄玲等人瞠目结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74章【做朋友】 小二楼客厅。 空气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中,支票落在茶几上的细微响动都清清楚楚。 一百六十万,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可谓是笔天文数字的巨款了,如果一月工资三千块的话,一年薪水将近四万,也就是说,这个人不吃不喝不玩不乐,需要四十多年的时间才有可能挣够这一百六十万。而我,就像跟邹奶奶保证的那样,在邹家有困难的时候,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便想也不想地拿出了一百六十万,仿佛跟路边小摊上买了根两块钱的雪糕那么简单。 邹月娥的态度更简单。 她看也不看地拿起支票,随手往邹吉祥身前一递,连句谢谢都不和我说。 邹吉祥和黄玲呆呆地看着那张支票,咽咽吐沫,“姐,你帮我们选房吧。” 邹月娥嘴角跳了跳,斜眼看看他:“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以后自己的事儿自己办,买房还要姐张罗吗?你跟小玲商量着来吧,喏,钱你自己拿着,支票有期限的,这周之内尽快把钱转到你账户上。” 邹吉祥颤抖着手腕接过支票,情绪有点激动。 邹爷爷眉头板了板:“顾靖,你这……唉……” 黄母乐得跟什么似地,瞅瞅我,鞋子冷不丁踢了黄玲一下,“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谢谢你顾哥!” 黄玲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红着眼睛泫然欲泣道:“谢谢顾哥,真的谢谢您。” 邹吉祥也刷地一下看向我:“姐夫,谢谢您,钱我以后肯定还您!” 我摆摆手:“别提还钱不还钱的了,你姐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客气什么?” 邹奶奶叹了口气,看看我们,末了对邹姨道:“月娥,你也说一句啊,哑巴啦?” 邹月娥淡漠地抿着性感嘴唇上的酒精,却是什么也不说。 我咳嗽了一声:“没事没事,什么谢不谢的,都是我应该的。”脸上虽有尴尬,但我心里却美滋滋的,不说谢谢才对,那证明邹姨没把我当外人。转头再看向脸色不好的荆涛,我这叫一个乐啊,月娥找我要钱却不找他,谁亲谁疏这还用说吗? 之后的气氛猛然热闹起来。 除了邹姨和荆涛,其他包括邹奶奶在内的人都对我热情了许多。 黄母拿手机给家里打过电话后,似乎争得了她爱人的同意,很快就跟邹奶奶和邹爷爷敲定了吉祥俩人的事情,现在,邹家当家作主的是邹月娥,很多重要的事项都是邹姨拿主意的,这回也不例外,她跟黄母商量的结果是年后先买房同居,等五一假期再说结婚,估计是想邹吉祥和黄玲在婚前尽量磨合磨合,以免俩人后悔。 下午三点出头,大家的兴奋劲儿才过去了一些。 邹爷爷吩咐几个小辈儿去准备晚上饭,然后对黄母道:“晚上和小玲住这儿吧?” 这回黄母没有拒绝,“方便吗?” “方便,屋子有的是。”邹奶奶指了指楼上的方向,“楼上三间屋呢,我和月娥一人占了一间,剩下一间给你和小玲住,吉祥睡楼下。”楼上三间屋,楼下两间屋,等于还有一个房间是空着的。 黄母瞧瞧黄玲,笑道:“那行,我们娘俩就打扰一晚。” 邹月娥把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喝干净,浅浅一笑:“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什么打扰不打扰。” 借着这个风头,我眨巴眨巴眼睛,腆着脸道:“那啥,今儿个我也住下行不?” 邹月娥唇角抽搐了两下,笑眯眯看向荆涛:“中午也没让你吃好,晚上一块吃吧,公司那边没事儿吧?” 荆涛一笑,瞥了我一眼,答道:“单子早签完了,那行,我再蹭顿饭。” 被无视的我讪讪一笑,询问的目光投向邹奶奶:“妈。” 其他人都小心看了看邹月娥的脸色,最后,邹奶奶迟疑道:“住吧,楼下有空房。” 见邹月娥没说什么,黄母干脆还了个人情给我:“小靖,我不太睡得惯上层,要不咱俩换换吧,你睡楼上,我们娘俩睡一层。” “成,我睡哪都成。”我立刻给了黄母一个感激的眼神。 晚饭的时候,七姑八大姨等一些邹家远一些的亲戚都没有来,家里只摆了两桌,我终于有资格跟邹月娥一个桌子吃饭了,不过,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盖因跟邹姨挨着的不是我,而是荆涛,他们俩一杯一杯地干着茅台酒,喝得不亦乐乎,我拿起杯子想跟邹月娥喝一个吧,可人家不给面子,唉,要不是黄母和二姑在一旁打圆场,我还真下不来台了。 荆涛很是幸灾乐祸,“伯父,伯母,我敬您二老一杯。” 等他们喝完,脸红脖子粗的大叔晕晕乎乎地举起杯:“月娥,敢不敢你跟大叔干一杯?我就不信了,我喝了三十多年酒,还喝不过你一个女人家?来!”大叔和邹月娥都各自喝了一斤出头,但邹姨的酒量岂是吹出来的?不但一点醉意都没有,而且别忘了,她下午吃饭之前还自斟自饮地喝了小一斤呢,等于现在已经连续喝了两斤多,与其他人酒量差距相当明显。 “好啊,呵呵,我敬您。”邹月娥刚要端杯一饮而尽,荆涛却拦住了她。 他假么惺惺道:“大叔,月娥喝了不少了,别喝坏了胃,我替她跟您干了吧。” 我把脸往下一拉,有点不高兴了,心说你算老几啊?我们一家子喝酒,有你屁事儿? 可偏偏,荆涛似乎在我离开的这一个月里帮过邹家不少忙,无论邹月娥也好,还是邹家的亲戚也罢,都很给荆涛面子,他一说替邹月娥喝酒,大叔也不敬她了,转而跟荆涛喝起来。我冷冷看他一眼,这叫什么事儿啊?要是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月娥跟荆涛是男女朋友呢! 这份郁闷一直延续到了饭后。 大约七点钟不到的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屋里只剩了八九个人。 荆涛没少喝酒,迷迷糊糊地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似乎是醉了七七八八,跟邹奶奶几人聊了几句,他突然抬起腕子看看表,哟了一声:“都七点了,我得回北京了。”他眼神好像很清醒,但站起来的时候,腿脚却打了个晃荡,险些没站稳,“哎呦不行,今儿个喝得真有点多了,呼。” 邹奶奶关切道:“你一个人开车来的吧?那怎么回去?酒后驾驶可不行!” 荆涛摇摇头:“就俩小时的车程,撑撑就过去了。” 邹爷爷砸了下嘴,坚决道:“别,你还是跟家里住下吧,别路上出事。” 荆涛犹豫了片刻,“……合适吗?”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孙子想赖在邹姨家不走了,你醉了吗?我怎么看你挺清醒的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都不是外人。”邹奶奶拿起暖壶,给他把茶水蓄满,“上回我们家装修,那帮工程队的找麻烦还是你帮着给协调的,我们还没好好谢谢你呢。”想了想,邹奶奶愣了一下,看看脸色阴森的我,沉吟道:“吉祥,晚上你和顾靖睡二楼吧,让荆总睡你一楼的屋,待会儿记得收拾收拾。” 邹吉祥应了一嗓子。 荆涛对他们笑笑:“不好意思,那就打扰了。” 我不客气地重重一哼。 邹奶奶瞅瞅我,抬头道:“顾靖,月娥,你俩跟我来一下。” 我眨眼看了下邹姨,一定神,站起来跟着邹奶奶走上楼,后面,邹月娥和邹爷爷也踩上了楼梯,二楼一拐弯,邹奶奶带我进了第三个房间,推门进屋后,一指里面,“顾靖,晚上你就和吉祥睡这儿吧。” 我说了声好,然后巴巴看着她,知道邹奶奶有话要说。 等邹月娥和邹爷爷也进了屋子后,邹奶奶把门一关,正色地看着我道:“吉祥不小了,他的事儿我们一家子头疼了好久,现在能跟小玲在一起,也算了了我们家一桩事,多谢你了,嗯,不过,这个买房子的钱,算我和我老头子管你借的,跟月娥没关系,以后要还钱,我们老两口还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我当然明白,邹奶奶是说,这个情是她欠我的,而不是月娥欠我的。 汗,虽然有些不好听,但邹奶奶的话,似乎就是那种“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吧? 但我能说什么呀,忙表态道:“爸,妈,本来就是我对不起您家,现在家里经济上不宽裕,我拿点钱出来算什么啊,都是应该的,您要非说欠什么情还什么钱的话,那就真没什么意思了。”邹奶奶八成是不想让我拿这一百六十万当借口要挟邹姨,其实,这种事我也做不出来呀。 翘着二郎腿坐在墙角的邹月娥眯着眼睛假寐,一语不发。 听了我的话,邹奶奶和邹爷爷脸色温和了一些,看了女儿一下,邹奶奶道:“你之前说的也对,你跟月娥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就算没缘分继续过日子,也没必要把关系闹得太僵,嗯,你这次的情我记下了,你伤害了我女儿的事儿,我和老头子也不追究你了,从此一笔勾销,咱们两家谁也不欠谁的了,对吧?” 想两清? 哪那么容易! 我马上正襟危坐道:“那可不对,我欠月娥的,一辈子也还不清,这点钱哪弥补的了?” 邹奶奶眼神一动,试探着开口道:“那……那你再补偿我们家点钱,离婚的时候,月娥可什么都……” “妈!”邹月娥挂上了灿烂的笑容,“你给我留点脸行不?” 这个笑不是真的笑,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邹姨生气了。 邹爷爷脸上也有点挂不住,瞪了老婆子一眼:“孩子们的事儿,你就别掺和了!” 邹奶奶不服气道:“月娥也老大不小了,难道你想她光棍一辈子啊?总得成个家吧?邹月娥,你跟顾靖到底怎么着,你自己赶紧解决了,那荆涛……我不说你也明白,趁早把事儿说清楚,要不咱这个家还能消停的了?早晚有一天得打起来!到时候要闹得全村都知道了,你不要脸,我和你爸还要脸呢!” 从老两口话里的意思分析,他俩似乎稍稍偏向荆涛一点。 这也不难怪,我虽说砸了小二百万出去,可荆涛的家底似乎也不错,加上我曾经伤害过邹月娥,这就在老人们心里埋下了一个一辈子也解不开的死疙瘩,所以他们的态度偏西荆涛也没什么错。当然,如果没有那一百六十万,从下午邹奶奶那恶狠狠的态度就能看出来,我根本连听到这些话的机会都没有,算起来,我跟邹家的矛盾已经化解了很大一部分了,是好事儿。 于是乎,我装作没听懂邹奶奶的话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邹姨:“月娥……” 邹月娥睫毛儿抖了几下,没言声。 看她这幅表情,我就知道邹姨是说不出与我断绝来往的狠话了,心头实实松了口气。别看她脸皮厚,其实心思里却是个很讲究的女人,她下午才拉下脸来跟我要了一百六十万,这会儿要是说什么狠话,难免有点“媳妇娶过房媒人丢过墙”的感觉,那样也忒不地道了。想到这里,我就觉着这钱真没白花,至少多给自己留了一个实打实的机会。 邹奶奶见女儿不言语,不由得一瞪眼珠子:“到底怎么着啊?” 邹月娥还是不吱声。 邹奶奶脸上一气,恨铁不成钢道:“死丫头,我就知道你心里面还想着他呢!” 是吗是吗?我嗖地一下看向邹月娥,喜上眉梢。 邹月娥脸颊上的肌肉顿时抽了抽,“……这样吧,顾靖,你给我弟弟买房的情,我记下了,咱们的恩怨也一笔勾销,我也懒得再给你甩脸色,呵呵,挺没意思的,嗯,我看别人夫妻之间离了婚后也能相处得很好,咱们也学学他们吧,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杀父之仇的,何必呢?” 我重重点着脑袋:“对对,何必呢!” 邹月娥眯着眼睛一看我:“我想通了,做不成夫妻,做朋友也挺好,以后你有时间可以来我家串串门,有烦恼也可以打电话跟我聊聊天,这都不是问题,但我先说好,我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你也别干涉我的事,咱们就是平平常常的朋友,谁也别过界,好吧?” 看来,邹月娥是没办法一巴掌拍死我,又不想跟我和好如初,才选了这么个折中的方式。对于这个结果,我还算满意,朋友?男男女女那点事儿不都是从朋友开始的吗?只要邹姨不拒绝和我接触,我重新把她追到手的希望就加大了许多。所以,考虑片刻,我轻轻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 邹爷爷看看我们俩,满意道:“是啊,做朋友挺好,没必要闹僵。” 邹奶奶似乎有什么其他想法,皱眉了几秒钟后,她叹了一口气:“你俩要是真能做得了朋友,那就做吧。” 邹月娥呵呵笑了笑,“为什么做不了?抛开顾靖的缺点不说,他这人还是比较仗义的,这不,我都跟他离婚了,咱们家有事儿他也紧着帮忙,呵呵,顾靖,这钱影响不到你吧?别到时候你女朋友发现了,你跟她交代不了?” 我尴尬了一下:“我没女朋友,真的。” 邹月娥笑吟吟勾勾嘴角:“你是没选好呢吧?要不要我帮你参谋一下?” 前几个小时,邹姨还跟我板着脸玩视而不见呢,现在,她却笑容满面地跟我聊起天来,变化不可谓不快。我从她的表情上明显感觉到了,此时的邹月娥绝对戴了一张厚厚的假面具,看得我是又好笑又郁闷。 邹奶奶蹙眉瞧瞧我们俩,“唉,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是不管了。” 邹月娥下巴往门口一努,对我笑道:“下楼吧,过两天咱俩跟吉祥他们去北京看看房子,好歹也是你的钱,多出来的还得退给你呢,对了,房子归房子,等吉祥办婚事的时候,份子钱你可不许少给,怎么也得几万块吧?” 我讪讪笑着:“一定,一定。” 这个小妖精啊,你进入状态还挺快,真把我当朋友了?扯淡吧!信你我是傻子!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又没办法说什么,一边跟她说着话,一边起身要下楼,不过临出门前我又站住了脚步,“对了,差点忘了。”我折身退回来,摸出支票本写了张支票给了邹奶奶,“爸,妈,这是十万,您拿着。” 邹奶奶一愣:“不行,这是什么意思?” 我道:“我们家那边有规矩,只要挣了钱的小辈,逢年过节都得给家里长辈们钱,这十万是我一点心意,过年了嘛,您一定拿着。” 邹爷爷急急推辞道:“你都给了吉祥一百六十万了,来的时候又买了那么多东西,不能要你的钱了。” 邹奶奶也道:“是啊,拿回去吧。” 我一转头:“月娥……” 邹月娥眉梢跳了跳,随即扬起笑容:“呵呵,既然是顾靖一点心意,就收下吧。” “那……好吧。”邹奶奶叹叹气,把支票拿到手里,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75章【夜探寡妇门儿】 七点二十分。 楼下。 麻将牌哗啦啦的碰撞声在客厅里响起,我和邹月娥一下楼梯,就看到邹吉祥和黄玲正把牌从一个红白条的布兜子里往桌儿上倒,把色子检出来后,俩人开始快速码牌。荆涛和则黄母坐在四四方方的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似乎在聊着结婚的事儿,我听到黄母说了婚礼车队,荆涛便拍着胸脯说交给他了,什么弄几辆大奔啊弄几辆宝马啊的,而且不要钱,管顿酒就行,黄母立刻道谢。 “咦,姐,顾哥,你们下来了?”黄玲一抬头,看见了我俩。 邹吉祥马上道:“荆总和黄阿姨说想打会儿麻将,姐,我不太会玩,你来吧?” 邹月娥一垂眼皮,浅浅笑道:“我先缓缓,头有点晕,让顾靖上吧,他牌技比我好。” 我苦笑道:“你别寒碜我了行不?明明你比我打的好。” 厅里的几人齐刷刷地一愣,黄玲和邹吉祥惊呆道:“姐,你们……你们……不吵架了?” 邹月娥笑眯眯地走过去,搬了把椅子坐到麻将桌两米外的旁观席位上,一翘二郎腿,高跟鞋上下掂了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行了,刚才我们跟楼上聊了聊,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嗯,现在我俩已经和好了,以后就做普通朋友,对了吉祥,你别一口一个‘姐夫’的叫了啊,叫他哥就行了,不然让顾靖女朋友听见你这么叫,人家心里没准不高兴呢。” 邹吉祥迷迷糊糊地啊了一声。 见得如此,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懒得解释了。 荆涛一听,原本难看的脸色稍稍柔和了些许,“顾靖有女朋友了?” 黄母讶然片刻,随即点头道:“做朋友也不错,像我原来有个初中同学,跟我关系一直挺好,他们两口子就因为天天吵架离婚了,但离婚之后,我那同学也时不时地往他丈母娘家跑,帮家里干这干那的,现在呢,他跟他前妻也经常打电话聊天,俩人关系反倒比结婚的时候还要好,跟知己似的。” 这时,邹奶奶和邹爷爷也从二楼下来了客厅。 表情将信将疑的邹吉祥憨憨发问道:“妈,我姐说她和顾哥要做普通朋友?是真的?” 邹奶奶淡淡一点脑袋,“嗯,他们俩自己决定的,诶,你们拿麻将干什么?” “我跟黄阿姨说想打打牌,伯父,伯母,一起吧。”荆涛站起来给他们拿椅子。 邹吉祥和黄玲会打一点,但牌技非常不好,所以就不玩了,邹爷爷是一点也不懂麻将,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抽烟想事儿。最后,还是荆涛、黄母、邹奶奶和我四个人上了阵,抓完东南西北四个座位后,分别坐到了己方的位置。邹月娥则想也不想地搬着椅子在荆涛身后坐下,看得我恨得牙痒痒。 四圈麻将整整齐齐地码好了,牌局开始。 “先打北,不后悔。”啪,一张北风落地。 “先打南,不输钱。”啪,一张南风落桌。 “白板。” “九万!” “一筒!” 打着打着,荆涛笑着一回头:“月娥,你帮我设计设计,这俩打哪个?” “嗯,我给你看看啊。”邹月娥垂着睫毛儿看了会儿,一抬手,尖尖的指甲盖在一张牌上点了一下,“打这个吧,如果上了那个和那个,你另一张牌就用上了,能靠住,胜率比其他大一些。” 荆涛把那牌一扔:“……好,听你的。” 等下一圈荆涛一抓拍,邹月娥顿时露出笑容:“你看,来了吧?喏,打那张,对。” 看着俩人说说笑笑,我心里就不平衡了,“月娥,你也帮我看看牌。” 邹月娥瞅瞅我这边,“哪有一下看两家牌的?” 我道:“那下一把,下一把你给我参谋。” 顿了几秒钟,邹月娥嗯了一声,又是笑着对荆涛道:“不对,打那张,对,就这么出。” 千刀万剐的头一把,荆涛在邹月娥的指挥下胡了个一条龙。 第二局,在我巴巴的眼神下,邹月娥终于坐到了我身后,可还没等我俩说什么话,第三圈的时候,邹奶奶就胡牌了,速度得离谱,而且老人家刚一推牌,荆涛就要求邹月娥下一局给他看牌,邹姨没说什么,又坐到了荆涛后面,笑呵呵地给她指点着第三局。我就别提多生气了。 忽地,就在大家打得火热的当口,荆涛突然道:“月娥,你一在我后头,我这手气就噌噌往上窜啊,不止这次打牌,从头个月认识你开始,我公司那边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我跟我妈说了,我母亲说你是有大运的人,让我务必留住你,呵呵,伯母,我对月娥的心意您应该看得出来,嗯,您把月娥嫁给我吧?” 也不知他是真喝多了还是怎么着,居然在牌桌上求上婚了! 除了邹姨之外,我们几个全都怔了怔。 邹奶奶明知故问道:“你想娶月娥?”邹爷爷也关切地看了过来。 荆涛一嗯,温柔道:“您放心,我以后保证好好对她。” 大家也没心思打牌了,都把手里的麻将放下。邹奶奶询问的目光落到邹月娥身上,邹姨抱着肩膀,食指轻轻点着大臂,却是一句话也不说。邹奶奶眨眨眼,又转头跟邹爷爷对了对眼神儿,末了,她点头道:“嗯,回头我跟月娥商量商量。”说到最后,邹奶奶和黄母几人的视线悄悄瞥了我一眼。 荆涛满怀自信地笑笑:“那行,我等您的好消息。” 我有心说几句难听的话,但刚和邹月娥“缓和”了表面的矛盾,我实在没法开口,不然还真不知道邹月娥会不会再给我脸色看。我只得心里冷哼了一声,暗道自己得抓紧时间了,脸上却装作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麻将打到八点五十便散了,大家各回各屋,刷牙洗漱准备睡觉。 我和邹吉祥上了二楼,临进屋前,我看到邹月娥被邹奶奶和邹爷爷叫到了他们的屋子里,八成是要谈了谈方才荆涛的求婚一事。我攥攥拳头,推开最里头房间的门,进屋躺下。小双人床略微有些拥挤,好在吉祥尽量侧身贴在里面的墙上,给我腾出了不少空间,我心事重重地把被子往身上一卷,闭上眼睛,一秒一秒地计算着时间。 十分钟…… 三十分钟…… 一小时过去了。 我一翻身,把手机捂在被窝里看了看表,十点多了,大家应该都睡了吧? 谁知我这一动,却把身边的邹吉祥惊醒了,“顾哥,你也睡不着啊?”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他不是被吵醒的,而是跟我一样一直都没睡,也难怪,他今天跟小玲正式确定了关系,马上要买房子结婚了,还在兴奋头上,睡不着很正常。 我真有点羡慕他,“我平常睡得就晚,所以不困,嗯,你睡吧,我上客厅看看电视。” 邹吉祥也不傻,狐疑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去找我姐啊?” “大晚上,我找她干嘛?”被戳破心事的我脸上一红,故作正色地瞪了瞪眼珠子。 “其实,其实你应该跟我姐好好谈谈,我觉得你比荆涛好。” 我假装正经地摇摇头:“那也不能晚上谈啊,她都睡了,我现在去不太好啊。”我本以为邹吉祥会再劝我几句,那样我就可以借坡下驴地去找邹月娥了,谁知道,吉祥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把我掉在了半空。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言语,我咳嗽了咳嗽,道:“那个,要不我过去看看?月娥可能还没睡呢。” 邹吉祥犹豫着点点头。 我穿上拖鞋下床,一抬步,理直气壮地开门出了屋,可等我站在走廊上反手把门合上后,我脸上的正色顿时一收,贼眉鼠眼地左右看看,见邹奶奶和邹姨的屋都黑着灯,我立刻弯腰压低了身子,把拖鞋脱掉,拿在手里,光着脚丫子蹑手蹑脚地往邹姨屋门处挪动,生怕溅起一点动静。 夜晚的乡村比城市要静谧许多。 要不是谁家的老狗冷不丁地发出一声汪汪,还以为方圆一里就我一个活人呢。 脚掌踩在冷冰冰的地面,不时有沙粒子扎进我的脚心,又疼又难受。我没顾得上穿袜子,衣服也是单单薄薄的灰色秋衣秋裤,冻得我够呛。不过,为了我的终身大事,我愣是连鼻涕都没吸一下,强忍着摸到了邹姨的屋门前,拧了拧铝合金把手,动了,门没锁。我心头不禁一喜,莫非是月娥知道我要来,故意给我留门等我呢? 我也不客气了,慢吞吞地拧开门把手,侧身溜了进去。 “哟,大半夜的,这是干嘛呢?”还没等我身子全部进屋,一个女声就杀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心虚地赶快把门反手合上,满脸地尴尬,那就不要再提了,“呃,你没睡啊,那啥,我……我没事,就是想找你聊聊天,你不是说了吗?咱俩是好朋友,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找你谈谈,这不,我也睡不着,就来了。” “就是聊聊天吗?呵呵,你能不能先把手里的拖鞋放下?” 我清清嗓子,赶快弯腰把鞋穿好,讪笑着站在门口附近,不知说什么好了。 此时的她仍盘着发,一身白色吊带真丝睡衣,大片大片的丰腴都暴露在了黑夜里,诱惑极了。床头柜上摆着一瓶红星小二锅头,从拧开的盖子看,邹月娥应该是一直在喝酒,她后靠着床头,抱着肩膀望着窗帘上漏掉的月光,说话时也没看我一眼,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似的。 沉默了十几秒钟。 见她没有追究的意思,我腆着脸凑了过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稳,“想什么呢?” 邹月娥对着月光呵呵一笑,大腿在被窝里翘起来,“没什么。” “有心事吧?”我道:“跟我说说?” 邹月娥瞅瞅我:“……你真要听?” “嗯嗯,你说,我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帮忙倒不必,你给我出出主意就行了。”想了一下,邹月娥把腿放平,身子微微朝我的方向侧了侧,“我在想我以后的事儿,咱们也离婚了,我总得成个家吧,荆涛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妈和我爸都倾向让我嫁给他,不过也没把话说死,主要还是以我的意见为主,呵呵,说实话,咱们俩人的事情把我给弄怕了,我可不想结了婚再离,那样还不如一个人过一辈子呢,唉,所以我才发愁,到底该不该答应荆涛,还是说,再考察考察他?” 我也不知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便道:“那人不行,肯定不适合你。” “……那你说谁适合我?给我物色一个?” “呃,这个……” 邹月娥笑眯眯地一摆手:“好了,不说这个了,谈谈你吧,你那几个女朋友都怎么样了?最后决定选哪个结婚了吗?” 我哎呀了一下:“说这个干啥?” “呵呵,咱俩都离婚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作为朋友,我给你个建议吧,行的话你就听,不行的话当我没说,嗯,其实要我看,你还是娶晏婉如或者蒋妍比较好,婉如就不说了,家里有钱,国内知名度也高,又是文物鉴定专家,娶了她,对你以后的事业非常有帮助,蒋妍呢,她是跟你年岁最相仿的,家里也是搞翡翠生意的,算起来也是门当户对,其他人就差一些了,袁雅珍岁数比你大了很多,家里条件也差些,你母亲估计不会答应,席蔓莎的身体不行,光心脏病这一项就……她家庭条件也一般……” 我苦苦一笑:“换个话题行不?” 邹月娥斜眼瞅了我一下:“呵呵,那次别墅说的话,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她们几个你都要娶?三妻四妾吗?”没等我说什么,她就伸手捏住了床头柜上的酒瓶,朝我扬了扬:“行,你这个目标挺伟大的,来,我敬你,祝愿你成功。” “汗,你就别埋汰我了。” 我突然觉得,客客气气的邹月娥或许还不如板着脸生气的她好呢。 给我脸色看,我难以接受归难以接受,可至少从某种角度证明她还是在乎我的,但笑呵呵跟我做“朋友”的她,我却感受不到这份在乎了,好像真跟我划清了界限似的。晕,邹姨不是真把我当朋友了吧? 我这个纠结啊,她黑着脸的时候,我想让她跟我笑,她跟我笑了,我又想让她黑着脸。 这人呐,就是这么矛盾。 “给我也喝一口吧。”过了会儿,我哆哆嗦嗦地把手伸过去,“有点冷,喝口酒暖和。” 邹月娥顿了顿,还是把酒瓶递了过来。 我往肚子里灌了口酒,趁她不注意,还舔了舔她方才抿过的瓶口,等把酒瓶还给她后,一时间,我觉得自己挺惨的,想当初对着邹姨,那还不是想亲就亲想摸就摸,可现在呢,弄个间接接吻都得偷偷摸摸的,“……呼,你屋里真冷。” 邹月娥一指角落的柜子:“里面有我大衣,你拿件披上吧。” 我道:“大衣不好使,没热乎气,那啥,咳咳,你分我点被窝行不?” 邹月娥嘴角抽动几下,“暖气烧得挺热,在那边,你挨着近点就不冷了,要不然,你回去睡吧,都快十一点了。” “别啊,再聊聊,咳咳,一点被子就够了,暖气也不好使。”我也不看邹月娥的脸色,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床单上,一掀被窝,一股热热乎乎的气体登时扑面而来,还掺杂着一股成熟女人的体香,我也不管别的了,腿一收,直接钻进了她脚底下的被窝里,背靠窗台,横着靠到床上。 邹月娥眉头跳跳,快速把腿一缩,蜷在床头那边,跟我保持着距离。 我心里一乐,又觉得还是做“朋友”好了,若非如此,岂能享受钻被窝的待遇?“这一个月,你过得怎么样?” 邹月娥手指头有节奏地点着酒瓶,“就那样呗。” 我道:“没想找个工作?” 邹月娥一摇头:“过段时间再说吧,现在天天吃完了睡,睡完了喝,挺自在的,呵呵,就是长久一个姿势待着,颈椎越来越不好了,三天两头地疼,难受。”说罢,她抿着嘴扭了扭脖子,甚至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嘎嘣响,“……瞧瞧,呵呵,岁数大了,身子骨越来越不灵了。” “唉哟,这么严重呐?”我一下坐直了身子:“快,我给你揉揉。” 邹月娥看看我:“……不用,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毛病了,揉也揉不好。” “揉揉你也舒坦啊,来,我给你按按。” “不用,谢谢关心了。” “都是朋友了,我给你按按摩还不是应该的啊?快,转过身去!”我可逮着亲近她的机会了,急忙把袖子往上一撩,想要凑过去,然而,当看见邹月娥那渐渐变冷的笑容,我呃了一声,又是刹住了车,“咳咳,不按就算了,那你自己多注意着点,平常没事跑跑步伸伸腰啥的。” 邹月娥嗯了一嗓子,“你也是,别净顾着捡漏去了,多活动活动身体,对你有好处。” 不过我先前这么一动,倒是离她近了许多,往后一靠,用被子盖住肚子和腿,我只感觉左大腿外侧的热乎劲儿顿时浓郁了许多,似乎旁边有个发热物体似的,再从被子突起的形状上看,我左腿应该正好离邹姨曲起的大腿和美臀不远了。 五厘米? 不,也就三厘米! 气氛一阵沉默,半分钟后,我轻轻一叹:“月娥,你不是真把我当朋友了吧?” “那是自然,怎么了?” “要不你骂我一顿得了,不,干脆揍我一顿好了。” “呵呵,我都不生你气了,还揍你干啥?” “信你我是傻子,你要是不生气,中午的时候干嘛板着个脸哼哼唧唧的?哦,几个小时以后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了?得了,人哪能变得这么快?真的,月娥,你现在打我一顿,我心里还好受一些。” 邹月娥渐渐收起唇角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看我,什么也不说。 我苦苦看着她:“月娥,跟我回家吧。” “你走吧。”邹月娥把目光挪向窗帘,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的夜色,“咱们不可能了。” “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行不?” “我可以原谅你,但……我已经没办法再和你组成一个家庭了。” “为啥不行?” “……你说呢?” 回想以前与邹月娥在一起的幸福小日子,这一刻,我真的有点后悔了,“我知道你挺恨我的,也是,你说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干啥惦记这么多女的呀?以为自己有点小钱就了不起了,就开始得瑟了,还打算三妻四妾大被同眠?我呸,我就是一个傻x,真的。”我无比郑重道:“月娥,以后我真不想那么多了,什么晏婉如啊袁雅珍啊,都给我一边呆着去,我谁也不打算娶了,就娶你一个!” 说完,我暗暗叹了一口气,计划真的赶不上变化啊。 看邹姨现在这个样子,我要是还坚持三妻四妾的想法,恐怕她就要嫁给别人当老婆了,这是我绝绝对对不愿意看到的! 邹月娥转过头来慢悠悠地看我一眼,还是没吱声。 我咬着后槽牙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是,我承认我也喜欢她们几个人,但我发誓,我绝对没和她们上过床,真没有,不信你可以问她们,而且那次从别墅回来以后,我也没了晏姐袁姐她们的消息了,一直都没有联系,嗯,如果你答应跟我……算了,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以后我都不和晏姐她们几个见面了,回去我就把她们所有人的电话号码都删掉,你看这样行吗?” 邹月娥淡漠道:“没必要。” 我道:“有必要,真有必要,在我心里你是排第一位的,谁也没法跟你比。” 邹月娥眯眯眼珠子:“……不稀罕。” “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等回北京后给你,保准你一定喜欢。”我干巴巴的眼神落到她脸上,“行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妈那边也催咱俩复婚呢,你就算不给我面子,看在我爸妈的面子上,饶我这一次,成不?” 邹月娥慢慢闭上眼睛,没说话。 我看看她,身子前探,摸住了她的手:“邹姨,跟我回家吧。” 邹月娥把手从我手心里抽出来,一摸床头柜,拼命拿酒往嘴巴里灌,半瓶小二锅头,眨眼间的工夫就送进了她的肚子,接着,她把酒瓶子往窗台上一放,拉开床头柜抽屉,又从里头拽出一瓶一斤的大二锅头,不言不语地拧开盖子,继续死命地往喉咙里灌酒。 我看得一阵心惊胆战,“别喝了,哪有这么喝酒的!”我眼疾手快地把二锅头抢到手里。 邹月娥抿抿唇上的酒精,身子略微有点晃动,好像是喝醉了。也是,这么多酒一股脑下了肚子,换了谁也受不了啊! 我心疼极了,“你这是干嘛呀,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邹月娥垂着眼皮瞅瞅我,“你也甭跟我甜言蜜语了,那些没用,还是做普通朋友吧,对你对我都好,嗯,如果你连朋友也不想做,那就一刀两断,从此各走各的路,别再联系了,呼,我累了,给我酒,你出去吧!” 我哪能就这么走了呀,“行行,做朋友就做朋友,那你别喝了!” 邹月娥一看我,没再说什么。 我这个纠结啊,好话都说遍了,可人家却没有回心转意的打算,唉,这可怎么办啊? 沉默了好半天,我苦着脸望了她一下,见邹月娥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便道:“困了?” “……嗯。” “那你睡,我回了。”想了想,我还是不甘心,壮着胆子看看她的脸色,“走之前,我抱你一下行不?” 邹月娥呵呵一笑:“你说呢?” “就一下,真的,实在太想你了。” 邹月娥眉梢上下一动,眯眼不语。 我给自己壮了壮胆儿,也不顾她同意不同意了,咬牙顺着被窝往前一躺,从被子下面搂住了她,由于她是屈膝坐在床头的,我这一下正好抱在了她后腰和大腿下侧,触手即是软软绵绵的小肉儿和丝丝滑滑的睡衣。 邹姨身子一颤,冷冷地看我一眼。 我生怕她发火,心跳了好半天,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却不见她有其他动作。 我心中一松,一抬头,只瞧得邹姨已是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 我眨眨眼,徐徐把脑袋前探,找准她的唇,迟疑着吻了下去。 好软,好热…… 我一边摸着她的身子,一边吻她,到最后,心中越来越热。 既然她没反应,那就是默许了吧? 我有点激动了,飞快把自己的衣服全部脱掉,并慢慢拉下邹姨的内裤。 蓦地,邹月娥眼睛一下睁开了,“……有这么做朋友的吗?” 我一呃,“人家夫妻离婚了,很多也保持着那啥那啥的关系呢,咱俩这个……也是随大溜吧?” 邹月娥没说话。 见状,我往她身上用力一压,在邹姨倒吸着冷气的声音中,与她火热的身子纠缠在一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76章【急了!】 第二天。 早晨六点十七分。 一阵寒意瞬间侵袭了半拉身子,我打了个哆嗦,一下就从捡漏了一件汝窑的梦境中清醒了过来,看着灰蒙蒙的天花板,我呼了口气,一边揉着模糊的眼睛一边侧头一瞧,才知道自己有半个身子已经失去了被子的遮掩,零距离地贴在了冷冰冰的墙面上。我右臂一收,从左侧拽了点热乎乎的被窝过来,重新盖住了身子。 旁边的邹月娥睡的很香,她半蜷着身,柔媚地抿着嘴唇,连睡觉的模样都是那么迷人。 我心头再次热乎了起来,一侧身,从后背抱住她,摸在她丰腴的大腿上。 昨天夜里,我也不知道邹月娥是喝多了还是怎么了,居然很意外地默许了我的放肆,不但亲了抱了摸了,最后,还真刀真枪地做了一次爱,虽然一开始她不是很配合,总是一种半死不活地架势,跟个死猪似的一动也不动,但做了十几分钟后,邹姨就捂住她自己的嘴巴,开始渐渐回应起我,我俩足足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算完事儿,期间,她一句话都没和我说,做完爱,邹姨便从床头柜上扯出张餐巾纸擦了擦,然后往床上一倒,眯眼进入梦乡。 女人心,海底针。 唉,真搞不明白她。 然而,不懂归不懂,却无法影响我喜悦的心情。既然邹姨能半推半就地默许我和她做爱,从某种角度讲,也证明她心中的怒气消了许多,不然,她怎么可能由得我胡来?看来我说要和其他女人断绝一切来往的话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唉,想想也是,像邹姨这么有主见的成熟女人,显然不可能同意那三妻四妾的荒唐要求,嗯,知足吧,像这种狐狸精似的女人,打着灯笼也没处找啊。 老老实实地一夫一妻吧,瞎折腾啥? 强迫自己暂时先不去考虑袁姐晏姐她们该如何处理,我手上的动作加大了一些,在邹姨的真丝睡裙上捏着,绸缎布料压在她丰腴的肉臀上,荡漾起一股很诱人的触感,从我手心化作一缕信号传至大脑,舒服极了。 “嗯?”邹月娥睫毛儿动了动,鼻尖里发出一声困意的鼻音。 我手臂一停,“……醒了?” 邹月娥慵懒地眯眯眼睛,看看我,没说话,随即看向窗外黑乎乎的天色。 我也没在意她的爱答不理,道:“刚六点多,天还没亮,要不你再睡会儿?” 邹姨嗯了一声,拍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温柔地伸出手,将她额前的乱发扒拉到她耳朵后面,一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邹月娥微微蹙蹙眉头,冷冷地瞅我一下子,没言声,侧了下脑袋,半掩着眼皮盯着卧室的墙角,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眨巴眨巴眼睛,把她搂得更紧了一些,“琢磨啥呢?” 邹月娥随意道:“我在想荆涛这人怎么样,值不值得我嫁。” “呃,我说你……”我一脸的郁闷,那就不用说了,“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提姓荆的?况且,咱俩昨天都那啥过了,你现在还在我怀里睡着,难道你不觉得,这时候说这个话题很那啥吗?” 邹月娥笑孜孜地翘起嘴角,“没觉得,离婚后还保持性关系的也不在少数,有什么?” 我瞪瞪她:“你觉得没什么,可我觉得有什么!” “呵呵,那你爱咋想咋想吧,跟我有啥关系?” “月娥,你别成心气我行不?我都跟你道歉了,昨儿我还不够诚恳呀?” “我昨儿个也和你说的很明白了,咱们的定位最多在朋友这一块,我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你也别干涉我的。”突然想起了什么,邹月娥略带寒意的笑容顿时一收,“昨晚你弄在里面了?今天几号?” 我道:“二十一号还是二十二号来着,呃,你没在安全期?” 邹月娥一嗯,就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拉床头柜的抽屉。由于我昨夜没把她吊带睡衣脱掉,只是将上面吊带往下一拉,下面的裙摆往腰上一推,所以,此时的邹姨上半身几乎是光着的,她随手把真丝睡裙从肚子上拎起来,重新挂到了肩膀,后而在抽屉里翻腾了片刻,从里面找出了一盒避孕药,说话就要拿杯子喝掉。 我眼疾手快,一把将药抢到手里,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家里怎么有这玩意儿?” 邹月娥一听就笑了,“以防万一备的,不行吗?” 我气道:“咱俩过日子的时候咋没见你买过避孕药?啊?你给谁准备的?” “……呵,你说呢?” “邹月娥!你别嬉皮笑脸的!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快点给我,这是我妈扔我的,村里发的。” 我将信将疑地看看里面的药片,还好,一片都没少,把药递给她,我脸色缓和了一些,“要不别喝了,有孩子咱就要,反正你岁数也不小了。”顿了顿,我又摇摇头:“还是喝了吧,要孩子之前的半年,你起码得把酒戒了,不然对孩子有影响。” 把药喝下肚子,邹月娥看看我:“我说过要和你生孩子了吗?” 我汗了一下,从侧面搂住她,重新跟她一起躺进被窝里,“不说这个了还不行吗,唉,你咋那么那啥呀,好好跟我说一句话都不行?非得把我气个半死你才高兴?”见她没吱声,我便翻身坐起来,啪地在她大腿上拍了一把:“对了,你趴过去,我给你揉揉颈椎,你不是嚷嚷着疼吗?” 邹月娥眯眯眼珠子:“……不用。” 我不由分说地推推她:“快点!颈椎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邹月娥抬起眼看了我一下,轻轻翻过身,抱着枕头趴了下去。 我准备用实际行动打动她,下手自然非常用心用力,不但给她按摩了脖子和肩膀,甚至连后背和脑袋也一并揉了揉。我曾经给她捏过,自然知道她的兴奋点,尤其是后背上,我下死了力度,一把一把抓着那上面的小肉儿,看着邹姨使劲抿着嘴唇,若有若无地抓着枕头,我就知道她一定是舒服透了。 我也不忘了标榜一下自己,一边捏,一边道:“舒服吧?这也就是我,平常你看哪个家里有丈夫这么给老婆按摩的?更别说那个荆涛了,一看他就是个富二代,享福享惯了,怎么可能对你好?哼,月娥,我说这话可没挑拨的意思啊,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像我这么紧着你的男人,你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邹月娥舒舒服服地眯着眼,没说话。 我推着她的后背,呵呵一笑:“瞧瞧,你也承认吧?所以说,跟我回北京吧,咱们好好办一场婚礼,再把结婚证领回来,然后,我天天给你捏脖子,天天给你捏后背,呃,反正你想我干啥,我就干啥。” “……别提这件事了,没得商量,你想捏就捏,不想捏就不捏,我也没逼着你。” 我一叹气,手上没停,“……不提就不提,嗯,舒服不?” 邹月娥下巴往枕头上歪了歪,“嗯,咝,稍微轻点,受不了了。” 早上睁眼我就没穿衣服,现在坐在她臀上,感觉有点冷了,就抓起被子披到身上,半弯着腰,继续给她服务着。 突然,外面传来邹奶奶和邹爷爷的说话声。 “早上给他们弄点什么吃?” “喝粥吧。” “嗯,七点了,我叫他们起。” “你叫顾靖和吉祥,我叫月娥。” 我一听,下意识地有点冒汗,急忙从邹姨屁股上下来,和她一起躺在被窝里。 邹月娥眉头皱的很紧,自言自语着:“今儿怎这么早就起了?”转头看向我,她道:“你别出声儿,等我妈走了你再出去。” 我点点头,可下一刻我才想起来,昨天我偷偷摸进来后,没锁门。 刚想提醒邹姨一句,咔嚓,门霍然而开,“月娥,起床……诶!顾靖?”从外面进来的邹奶奶愣住了:“你俩怎么睡一起了?”想到了什么,邹奶奶一下就急了,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床上的我们,“你……你俩……” 邹月娥脸一黑,看了我一眼。 我讪讪一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我俩的身体盖严实。 “怎么了?”是邹爷爷的声儿。 邹奶奶呼呼喘气,“你自己过来看看,这就是咱们的好女儿,昨儿个还说得天花乱坠呢,什么做朋友做朋友的,好啊,都朋友到一个床上了!邹月娥!你不是说要考虑考虑荆涛吗?啊?怎么又跟顾靖睡了?你是怎么想的啊你?” 邹爷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看我们,脸色很是难看。 邹月娥咳嗽了一声,“小点声儿行吗?” 邹奶奶哼哼道:“你也知道害臊啊你?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给我个明白话成不成?” 邹爷爷一拉她:“吉祥也起了,少说两句,让他俩把衣服穿上。” 邹奶奶扫了我们一下,一转身,碰地一把关上了门。 屋里沉默了几秒钟,邹月娥冷冽的视线落到我脸上:“这下满意了?” 我道:“这也不怪我啊,我昨天来你这儿时哪知道你会留我过夜,而且咱俩那啥完以后都挺累了,谁顾得上锁门呀?” 之后,我俩便从被窝里爬出来,各穿各的衣服。 不过,我来的时候就是一身秋衣秋裤,行李全在邹吉祥那个屋呢,见得邹月娥系好皮带,踩上高跟鞋,我才打开卧室门,在邹爷爷和邹奶奶直勾勾的直线下,灰溜溜地踱步回了顶头的房间,见邹吉祥脸红着瞅瞅我,我也没好意思说什么,快速把衣服拿起来,三下五除二地穿好。 这时,邹奶奶、邹爷爷、邹月娥依次进了屋。 一关门,邹奶奶就恶狠狠地盯着女儿:“今天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要不你就别出这个门了。”我叫了声妈,想解释,但邹奶奶却一摆手:“顾靖,我不是气你,虽说你对不起过月娥,但这次你给了吉祥买房的钱,我们嘴上不说,心里都挺感激你的,月娥要同意跟你复婚,我们也不反对,可我就是气这个事儿,你们到底怎么想的?让我和你爸心里有个底行不?” 我立刻表态道:“妈,您知道,我一直忘不了月娥,这次来就是想把她接回去的。” 邹奶奶一点头,看向邹月娥:“你呢?想不想跟顾靖复婚?” 邹月娥翘着二郎腿,没说话。 邹爷爷喝道:“问你话呢!” “跟他复婚?”邹月娥一抬眼皮:“您几位觉得可能吗?” 我心里再次一堵,憋屈极了。 “不想复婚?那你干嘛还让顾靖睡了?” 邹月娥看看他们,二郎腿掂了掂,“您以为我想跟他睡呢?人家又代表咱家给小玲送了铂金首饰,又给了吉祥一百六十万买房,呵,您说,这么大一笔钱咋给咱们家了,他晚上去找我,要和我做,我能拒绝吗?” “他逼你的?”邹奶奶和邹爷爷刷地一下看向我,眼神很冷。 邹吉祥也脸色一变,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我再也忍不了了,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邹月娥!你什么意思啊?”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已经让我有点烦躁了,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现在一听这话,我顿时被激怒了,“你把话说清楚!哦!合着我白送钱还送出不是来了?” 邹月娥也不看我,“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咱俩不可能在一起生活了,你走吧。” 我这个火啊,噌噌就窜了上来:“好,这是你自己说的,你以为我希得你啊?”我气得要死,抬手就抓起枕头边上的一件外套穿在身上,然后拽过桌子上的一个单肩背小包,把手机往包里一塞。 邹月娥一愣,“……你干嘛去?” “你不是不跟我复婚吗?不是让我走吗?那我还死皮赖脸地待着干什么?我有病啊?我吃饱了撑的啊?邹月娥!从今以后咱俩一刀两断!你喜欢你的荆总你就跟他去!我要是再管你!我跟你的姓!”我越说越气,直接从包里摸出支票本,刷刷写了一张,扯下来递给邹奶奶:“妈,我最后再叫您一声妈,我知道您对离婚的财产分配不满意,当初我也说过要把美容院送您女儿,嗯,这是一千万,您拿好,以后咱们两家谁也不欠谁的了。” 邹奶奶呆呆地看着支票,却没接,“小靖,你这是……这是怎么话说得啊。” 邹爷爷也道:“是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话就急了。” 我不由分说地把支票往邹奶奶手里一塞,“我也不是不要脸的人,您二老放心,既然您女儿不待见我,不想见我了,那从此以后我也不会再给您家添乱了,我走了,您二老保重身体。”我压着怒气,飞快收拾着最后几件东西,塞入包中。 “哎呀,这是……”邹奶奶拿着支票欲言又止。 邹月娥的二郎腿也不颠荡了,她瞅瞅我的眼睛,随即看向邹奶奶,拿嘴巴努努我这边,一个劲儿地给她母亲打眼色。 邹奶奶瞪瞪她,转头道:“小靖,有话好好说,别急着走,早饭都准备好了。” “不吃了。”我坚决地摇摇头:“荆涛看我也不顺眼,我在的话,也影响他跟您女儿谈情说爱,月娥催着我走,不就是为了他吗?” 邹月娥砸了下嘴,对着邹吉祥悄悄指了指我正在整体的书包。 邹吉祥眨眨眼,立刻会意地一转身,抓住我的包,“姐夫,我姐和荆总没啥,真没啥,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行不行?” 我脸一沉:“放手,你姐看我不顺眼,我留这儿干嘛?找骂啊?” “姐夫,你……” 我用力一扯,把包从邹吉祥手里拽出来,手上一提,二话不说地抬步往外走。 “顾靖!”邹月娥站了起来,把身子拦在门口,“你怎么连真话还是气话都听不出来啊?我刚才是气话,一顺嘴就说了,没别的意思!” 我理都不理她,径直朝前走。 邹月娥挡住门,把脸往下一沉:“你可想好了,要是出了这个门,你以后就再也别回来了!” “我还回来个屁啊!你放一百个心吧!这辈子你也见不到我了!高兴了吧?起开!”我抓住她的肩膀,一把推开她,等她啊了一嗓子跌跌撞撞地站稳了身子,我已经把门拧开了。 “顾靖!”我腰上一重,只感觉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别走!你别走啊!” “你没完没了了?”我扒开她的手,继续大步向前。 呼…… 邹月娥猛地一下又扑了上来,死死抱住我的腰,手指甲掐住我的衣服,半跪在地下急道:“哎呦喂,我的小祖宗,我那话真是气话,没经过大脑的,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她身子被我半拖着慢慢往前移,见状,邹月娥把我搂得更紧了,急急回头喊道:“邹吉祥!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快把你姐夫拉住啊!” “啊,哦哦!”邹吉祥窜了上来,死活抱住我一条胳膊。 姐儿俩一上一下,生生把我拽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77章【狐狸精的千般手段】 二楼走廊上。 咚,当,笃,皮鞋高跟鞋和拖鞋的踩踏声密密麻麻地响着,溅起一道道回音。我扭着身子用力甩了甩,却也没办法挣脱邹月娥和邹吉祥的束缚,这么一会儿的耽搁,邹奶奶和邹爷爷也赶快在邹姨的示意下堵在了走廊前面,拦住我的去路。我脸一黑,我回头盯着邹月娥的眼睛:“我让你松开!听见了没有?”我平常很少发火,尤其是对女人,几乎没有翻脸红眼的时候,可这一次,我是真被她气到了。 邹月娥不说话,苦笑着从地上爬起来,紧紧贴在我后背上抱着我。 我火上眉梢,嗖地一下看向左侧的邹吉祥:“我再说一遍!邹吉祥!松开你的手!” 邹吉祥表情上有些发憷,手上稍稍放松了些力度,“姐夫,我,我没使劲。” “邹吉祥!”邹月娥恶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珠子:“你给姐抱住了他!你要是敢松手让他跑了!姐打断你的狗腿!快点!姐一个人搂不住他!”她呼了一口气,见我又开始左右挣脱,邹月娥急忙对前面叫道:“爸!妈!您俩也别闲着呀!赶紧的!快把他书包抢走!千万别让他走了!” 邹奶奶一听,对着女儿哼了一声,“让你瞎折腾啊,这下好了吧?” 邹月娥哭笑不得地苦着脸:“先别说这个了行不行?快!抢他的包!” 邹爷爷也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女儿,接着,走上来摸住我的包,“小靖,给我个面子,别跟丫头一般见识,咱们好好说会儿话,把问题谈清楚了再走,好不好?”我敢和邹吉祥邹月娥掰腕子,却没办法与老人家使劲儿,说不得就沉着脸一动不动,手上死死攥着书包带。邹爷爷拽了几下没拽动。 这时,就听邹月娥嚷道:“他车钥匙在书包里呢!爸!把那个拿出来!” 我身子一板,“邹月娥!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让我走的是你!不让我走的也是你!你要干嘛呀你?觉得我好糊弄?觉得我好使唤?你让我走就走,让我留就留?你还真把你当个人物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了?没了你就得要死要活了?扯淡去吧!这个地球!少了谁也照样转!” 邹月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没那个意思。” 姐弟俩攥着我的胳膊,让我无法伸展,邹爷爷趁机将我书包拉锁拉开,翻出宝马车的钥匙拿在手里,我刚要动,邹月娥却眼疾手快地一把将钥匙抢了过去,往兜里一塞后,她实实松了口气,又伸手再次搂住我,两只大腿也从背后夹住了我的右腿后膝盖,姿势很不雅观,“靖,我错了,真错了,咱们先回屋说话好不好?” 我面无表情道:“不好!” 邹月娥苦苦勾了勾嘴角,“算我求你了,啊,咱先进屋,进屋。”我却依旧没有动换的意思,把眼睛一闭,做了个深呼吸。邹月娥重重叹了口气,干笑一声,看看她母亲那边,“妈,您也说两句啊。” 邹奶奶看看我,道:“小玲和她母亲还没起呢,咱别让外人看了笑话,小靖,屋里说吧。” 邹月娥惦着脚尖在我后脖子上亲了一口,“对,对,屋里说,成不?” 她这一亲,弄得我脖子痒痒的,一肚子闷气顿时消散了稍许,我冷着脸瞅瞅他们几个人,一转身,直接朝右手边的屋子走去,正是邹月娥的房间。邹姨一看,胸口一松气,却并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好像怕我突然反悔似的,她仍张着臂膀死死抱住我后背,跟着我步伐的节奏慢慢挪进了屋里。 邹吉祥倒是松开了我胳膊,等邹爷爷和邹奶奶也进到屋里后,他反手把门关上了。 房间内一阵沉默。 不多久,邹月娥腾出一只手,掩着嘴唇咳嗽了一声,随后试探着离开我后背,双手徐徐松了力度,见我没什么反应,她才笑眯眯地走到我正面,抬手给我解开外套扣子,将衣服脱下来,“屋里热,来,我给你把外套挂上。” 我没理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房门,心里却是有点哑然。 嘿,没想到哥们儿这一发飙,那还是很有威力的嘛。 等邹月娥把衣服挂好走回来,手里捏着那张支票的邹奶奶才分别看了女儿和丈夫一眼,犹豫道:“小靖,这一千万是不是……嗯……是不是太多了?其实我也没埋怨你们离婚分家的事儿,毕竟那都是你的钱,月娥嫁过去时可是连十万块都没有的,嗯,你又给了吉祥一百六十万,按理说,我们家是占了你太大便宜了,一千万就……我看,写一张五百万的得了,你说呢?” 邹月娥瞅瞅母亲:“妈,这钱不能要,一分都不能要!” 我一摆手,对邹奶奶道:“您就拿着吧,我算过了,离婚的时候,我家不但有美容院一千万的资产,还有套一千万的别墅,加在一起是两千万出头,夫妻财产对半分的话,应该给邹月娥一千多万的,所以这一千万加上一百六十万,是您家应得的,无论法律上还是情理上,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邹月娥脸一板:“你跟我算的这么清楚干嘛?” 我看看她:“算清楚点好,谁也不欠谁的,我走的也踏实了。” 邹月娥一脸苦闷道:“唉哟,我的小祖宗,走什么走啊,你之前把我气成那样了,难道还不许我生生你的气呀?” 我道:“你生你的气呗,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咱俩都离婚了。” 邹月娥干咳两声,“爸,妈,你们先出去一会儿行不行,我跟他单独说几句。” 邹奶奶嗯了一下,“小靖,你们早点把话说开了然后下去吃早饭,今天晚上也不许走了,住这儿,晚上妈给你做顿好吃的,想吃什么你就言声,啊,那你们谈吧。”邹奶奶一拉邹爷爷和邹吉祥,说话就要出去。 邹月娥想起了什么:“对了妈,支票给我,我撕了它!” “信不信我撕了你?”邹奶奶凶巴巴地瞪瞪她,随手从桌子上拿了本书把支票夹住,随后放进怀里,快步走出屋,碰地一声关了门。外面,隐约能听到邹奶奶和邹爷爷激动的感慨声:“一千万啊……能给……家……北京……买四合院了……人家顾靖……多大方……没得比啊……” 屋内。 我不耐烦地一伸手:“车钥匙给我!快点!” 邹月娥下意识地捂了捂兜口,挤出一个笑:“别闹了,给姨一个面子,好不好?” 我一点头,嗖地一下站起来:“行,那车也送你了,你留着开吧,我坐长途车走!” “顾靖!你!”邹月娥急赤白脸地扑了上来,却没抱住我的腰,扑了个空,她哎呀了一嗓子,干脆身子往地上一躺,双臂用力一把抱住我的腿,死活不肯松开:“你邹姨今天也不要这张老脸了,我就抱着你脚了,我看你能走多远!” 我沉沉的目光回头看看她:“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你不待见我,我还留下干什么?” “……谁说邹姨不待见你了?”邹月娥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躺在地板上扬着脑袋看看我,“我不是就想气气你吗?反话你听不出来么?唉,你个小冤家呀,邹姨这张脸今天是让你给糟践光了,行了行了,我再道歉一次,之前那些没经过大脑的话,我现在全部收回来,别生气了,啊,你说我一个女人家,你好意思跟我斤斤计较呀?”说着说着,她不禁嘟囔一句:“唉,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明明是你对不起邹姨,怎么反倒我给你道上歉了?靖,差不多就行了啊,邹姨还想要点脸呢。” 我冷声道:“噢,合着就你一个人要脸,我不要脸啊?我承认,这事儿一开始是我不对,不该跟其他女人纠缠,可咱们婚也离了,歉也道了,我大老远地巴巴赶过来跟你家装孙子,你妈你爸给我脸色,我说不了什么,你给我难看,我也说不了什么,你家缺钱,好,我给,你家缺力,行,我出,终究是我的错,这我还是分得清楚的,可是,那荆涛算什么玩意儿?凭什么跟我这儿唧唧歪歪?你那又是什么态度?左一个要考虑跟他谈对象,右一个要轰我离开,行啊,你不是让我走吗?我走!” “别,别介。”邹月娥赶快一边揉着腰一边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旋即搂住我后背,小手儿轻轻在我背上抚了抚,“消消气,消消气。” 我咬着后槽牙道:“我现在算看出来了,凡事不可强求,你要是真待见荆涛,想跟他搞对象,那你就去吧,我是不管了!反正我又不是找不到人结婚了?你不是说晏婉如和蒋妍挺适合我吗?成,回去以后我跟我妈商量商量!” “唉哟,我那不是开玩笑呢吗?” “我当真了,你的建议挺好。” “别啊,别。”邹月娥脸一苦,哀求般地把手环在我胸口,脑袋一低,性感的两片红唇落到我后脖子和脸蛋上,一连亲了好几口,“……我的好外甥,好人儿,好哥哥,好老公,别生气了好不好?邹姨可真没打算跟荆涛谈对象,就算他条件再怎么不错,那也比不上你啊,你说是不是?”甜言蜜语地求了我一会儿。 我脸色微缓,一言不发地往床上一坐。 邹月娥顺势凑了过来,穿着黑高跟的美腿虚空一伸,她美臀坐到了我腿上,一侧身,手臂勾住我的脖子,吻了我下巴磕一口,“我的亲哥哥,咱俩都别说气话了成不?唉,实话跟你说吧,拿着离婚证明回了河北老家的第二天,其实我就后悔了,可我面子上放不下来,你总得容我发发小脾气吧?嗯,现在邹姨气也出了,你说吧,什么时候回北京,邹姨跟你一起走,是再领结婚证也好,是办婚礼也罢,姨都听你安排。” 我靠,这就解决了? 我心里乐得跟什么似的,也不气了,佯作不冷不热地看她一眼。 邹月娥眯着眼睛,手指头扒开我胸口的衣服,在我肉上划着圆圈,“我的亲外甥,姨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你了,别再给我难看了行不?况且本就是你有错在先嘛,呵呵,你瞪什么眼?行,行,你没错,都是姨的错,你要是不解恨,嗯,时间还早,要不你折腾折腾邹姨?”邹月娥似乎察觉我气消了,表情也轻松了起来,笑呵呵地用小拇指指甲盖扒了扒她胸口衬衫的扣子,露出一抹紫色,“……好哥哥,来不来?” 我尝到了发飙的甜头,故意板着脸,不说话。 邹月娥抬眼一看我,吃吃笑了笑,从我腿上下来,又分开两条美腿,劈着坐到了我腿上,她从正面抱住我,解开我衬衫上的扣子,低下头,红彤彤的嘴唇在我胸口上蹭来蹭去,“好哥哥,咱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您想怎么玩,妹妹都陪您,呵呵,是妹妹在您上面做,还是你从姨后面来,好外甥,选一个呀?”她的称呼要多乱有多乱,不过我却习惯了,平时在家里,我俩经常这么玩。 我却不理她,直勾勾地望着斜上方。 邹月娥苦笑一声,看看我,她神态表情又放荡起来,舔舔嘴唇,笑孜孜地把嘴贴到我耳朵上亲了亲,随后悄声道:“你要是都不满意,那就这样吧,嗯,平时我不许的那些地方和姿势体位,今天你随便怎么玩都行,好不?”说罢,她喘息声略显急促了一些,“……进那里也行,蹂躏姨吧,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好哥哥,求求你了。” 我砰然心跳,脸上升起一道红晕,心说这狐狸精也太那啥了,羞不羞啊? 见我脸红了,邹月娥呵呵一笑,左右看了看,她从我身上下来,踩着黑高跟过去把门反锁了好,又把窗帘拉上挡住夕阳,最后,才以一个极慢的速度一颗一颗解着衬衫的纽扣,一双勾魂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好外甥,想姨脱到什么地步?一丝不挂的那种玩法,好像你不太喜欢啊?” 我也顾不得装生气了,咳嗽道:“那啥,最好把内衣都穿着,咳咳,高跟鞋和丝袜也是。” “黑高跟行吗?要不然我换一双?来,这儿有三双,你看那款你最喜欢。”邹月娥弯腰从床底下摸出了几个鞋盒子,打开给我看看,里面有尖头黑高跟,有漆皮白高跟鞋,还有瘪头黑高跟。 我假装很随意地扫了一眼,心中盘算了盘算,道:“尖头的那个吧。” “呵呵,行,我试上你看看。”她脱掉衬衫和西裤,把脚下的高跟踢到床底下,旋即踩上了我选的那双尖头黑高跟鞋,踩踩地,她对着镜子转了个圈,顿时,成熟女人的味道扑面而来,非常性感,“……嗯,还不错,还是我的好老公有品位,丝袜呢,要什么款式的?什么颜色的?” “呃,这个……”我脸皮薄,拉不下脸来说。 邹月娥眯眼把大衣柜的门打开,从里面检出十好几条丝袜,有短款的肉丝,就是到脚腕的那种,有直筒的蕾丝边黑丝袜,就是到大腿肚子的那种,还有连裤白丝袜,吊带黑丝袜,等等等等,“……有啥不好意思的,喜欢哪个,说嘛。” 我偷偷往那边瞄了几眼,匆忙道:“连裤肉丝吧。” “好,听我老公的。”邹月娥把其他丝袜收回去,捏着一条长长的肉丝袜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的空地上,慵懒地往床上一躺,先是脱掉了脚上的短款丝袜,然后,她眼珠子一转,笑呵呵地把丝袜塞进我手里,“好哥哥,妹妹累了,你帮妹妹穿吧。” 我咽咽吐沫,条件反射地用力点头。 邹月娥手抚着修长丰腴的美腿,把腿抬到半空划了几个优美的弧度,才慢吞吞地放到我怀里,脚趾头还调皮地挠了挠我的胸口,“呵呵,既然喜欢这种调调,干嘛不早跟我说,等回了北京,咱俩买它几十双高跟鞋,再买几百条丝袜,反正这种连裤袜不撕开没法做,也就是做一次废一条,干脆多买点得了。”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也不是非要不可,我,咳咳,你,要不你别穿了,穿不穿其实都一样,我无所谓。” “咯咯,都这时候了还嘴硬个啥,喜欢就喜欢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就咱们两口子关起门来那点事儿,别人又不知道,怕啥?我难道还能给你捅出去?”邹月娥找着位置,把脚趾头往丝袜口里钻,“好老公,慢一点穿,把丝袜捋直了的,不然皱巴巴的怎么玩?” “这样捋?呃,女人的衣服咋这么麻烦?” “呵呵,以后你给姨多穿几次衣服就熟悉了。” 等穿好了丝袜,邹月娥的眼眸越来越水润了,她微微张开双臂,唤道:“好外甥,快来折腾姨吧……” “邹姨!”我一头扑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78章【成了精的狐狸】 邹姨的卧室里。 我俩足足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从床上到地上,从地上到窗台,从窗台到写字台,完后,扯出餐巾纸擦了擦,我迷恋地抱着她的后背,一看表,已是八点出头了。这次的邹月娥要多主动有多主动,虽然以前跟家做的时候,这狐狸精的表现已经能称得上放荡了,但和今天一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不但那儿让我那啥了,那儿也让我那啥那啥了,这个骚劲儿呀,简直就不要再提了。 歇了一会儿,邹月娥气喘吁吁笑了一下,“今儿过瘾了吧?” 我一嗯,把头埋在她香喷喷的头发里吸了吸,“你真够那啥的。” “床下贵妇,床上荡妇,呵呵,你不就喜欢姨这样吗?”邹月娥把手往下一模,从撕得不成样子的丝袜上摸到了我的手,抓住,捏着我的一根手指头把玩着,“还说半个小时解决问题呢,这都一个小时了,估计我妈他们都吃完早点了,嗯,穿衣服起来吧,赶紧收拾收拾屋子,你看你把我屋糟蹋的,成什么样子了?” 我道:“是你折腾的,不是我。” “好,好,是邹姨的错,你是对的,什么都是对的,行了不?” “嗯。”我在热乎乎的被子里跟她腻味着,“不想起来呢,再躺会儿。” 方才太投入了,以至于没注意其他的,我一定神,说不得就转头看看房间。 卧室里的确被我们折腾得够呛,床单和被子上面就不说了,全是邹姨高跟鞋底子那一块块的黑脚印,几乎就没有干净的地方了,墙上也是如此,洁白的墙壁此时多出了七八个鞋印子,有深有浅,还有几道拉出了长长的弧线。再看窗台,灰绿色的窗帘摇摇欲坠,上面挂在滑道上的钩子,有一多半都脱落了下来,窗帘皱巴巴地蜷缩在窗台,玻璃上也满是手印、汗迹和唇印,花不溜秋的。写字台上就更狼藉了,书书本本散落了一地,连台灯都翻倒在桌下,电线吊着它摇摇晃晃,附近的一个抽屉还被高跟鞋踢掉了一块漆皮。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真有点惨不忍睹的味道。 我暗暗震惊于邹月娥的战斗力,一时间有点惊为天人,于是赶快用脚在被窝里踢了她一下,“喂。”我忘了她还穿着鞋呢,这一下正好提在了黑高跟硬邦邦的鞋跟上,吸了口气,疼得我够呛,“邹姨,你也忒能闹腾了,那什么,以后跟咱家的时候可不许这样了啊,要不然让我妈看见了,她又得数落我,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邹月娥斜眼笑看我一眸子:“得了便宜卖乖,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我一咳嗽,嘀嘀咕咕道:“你不也得便宜了么?” “我得什么便宜了?”邹月娥一扭身,拿高跟鞋在我腿上轻轻踩了一脚:“姨差点让你折腾得散了架,屁股现在还疼呢,咝,别碰,手拿开,真疼着呢。”打开我的手,邹月娥笑吟吟地丢了我一个白眼,手指点了点她自己的嘴唇,“看见没有,嘴也肿了,下巴也有点抽筋,本来姨以前下巴磕就脱过位,你还这么折腾我。” 我反驳道:“是你自己主动的啊。” “那好,高跟鞋加连裤袜是你提出来的吧?”邹月娥瞅瞅我:“你是得意了,可你以为这鞋子和丝袜是很舒服的吗?白天的时候为了形象,穿穿高跟鞋姨也忍了,可脚丫子脚腕子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夜里能歇歇,好嘛,你又来了个新爱好,喜欢姨穿着高跟跟你玩,得,这下好了,以后姨这高跟鞋也甭准备脱了,从白天穿到晚上,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闲不住了。” 我讪笑道:“我说了你可以不穿的,是你非要穿。” 邹月娥看我一眼,没说话,转过头眯眼盯着房门的方向。 我知道她可能是生气了,忙拉了她一把,搂着邹姨小蛮腰道:“哎呀,我说着玩的,知道你心疼我,紧着我,行了行了,我错了,那什么,从今天开始,你的话就是圣旨,你说啥我听啥,以后绝对不惹你生气了,行不?” “呵呵,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邹月娥嘴角一笑,“嗯,给姨捏捏后背。” “呃,那你转过去。”我无奈从被子里坐起来,往她身上一趴,在她背上一把把捏着。 早上的时候,我误打误撞地发了飙,一时占据了主动地位,可短暂的交锋后,我俩似乎又恢复了以前没离婚时的关系,强势的邹月娥重新占据了领导地位,年龄上和心理上的优势足足压了我一头,对此,我也没办法说什么,很多时候,男男女女间的关系在一开始交往时就已经确定了主从,以前,是我火急火燎地求着邹姨跟我结婚的,所以结婚以后,我的气势自然不如她,也就难免落了个“妻管严”的帽子。 唉,“怕老婆”这个词,确实不怎么露脸啊。 “我的好外甥,叹气干啥?”邹月娥脑袋一歪,懒洋洋地拿眼角瞄瞄我。 我飞快把心里那点小郁闷丢掉,道:“没什么,就是想你真的不生气了?回去后复婚?” 邹月娥呵呵笑了笑,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我的服务,抿嘴回答道:“很多人一直认为感情这东西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可我不这么看,我觉得金钱也是衡量感情的一个很具现化的玩意儿,你能为了我,替吉祥出了买房的钱,又能随随便便扔给我家一千万,这已经说明你心里有我了,那可是一千多万啊,说句难听点的话,这钱足够你去外面包养几十个漂亮女人了,可你没有,你还是把钱扔给了我家。” “那是。”听她这么评价,我略微有些沾沾自喜。我这人别的优点不敢说,但却绝对把感情看得比钱重要,别说一千万了,只要能让邹姨回心转意,倾尽家财我也在所不惜,不就是几个钱嘛。 “呦喝,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邹月娥又好气又好笑道:“行,那就让我的好哥哥再喘一喘,嗯,更难得的是,你大小也算个千万富翁了,还能跟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老女人低声下气,跟我们家人低声下气,这也从某种角度说明……你对邹姨是有感情的。” 我纠正道:“不是有感情,是非常有感情。” “呵呵,其实我真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说你傻帽好了,放着晏婉如和蒋妍那样的大美人儿你不去娶,却死活缠着我一个小村姑,漂亮一些又如何?漂亮能当饭吃吗?只要是个有眼睛的男人恐怕都会在我们三人中选择那两个人吧?一个年轻富贵,一个有钱有名,唉,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还把邹姨这个村姑当成了宝。”邹月娥眼中难得露出一抹温柔,反手握住我的手,“……傻东西。” 我头一低,吻住她的肩膀:“就算你是村姑,也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村姑,我就喜欢你。” 邹月娥目光迷离地把手插进我的头发里,“小宝贝儿,姨也喜欢你,喜欢得要死了。” 缠绵了片刻,我搂着她的后背把下巴磕压在她肩上,“你不生气了就好,那天你是不知道,我打电话到你家说要过去,邹奶奶就告诉我你有对象了,可郁闷坏我了,当天晚上都没睡好觉,总想着你万一……唉,别提了。” 邹月娥抿嘴一笑:“你歉也道了,诚意也做出来了,更何况又没和她们几个骚狐狸上过床,我就是有天大的气,现在也消了。” 我呃了一声:“骚狐狸这个词,我觉得最不应该你说。” “对了,你说以后不再和她们联系了,没糊弄邹姨吧?” “这个……”一丝侥幸心态浮上心头,我注意了一下邹月娥的表情。 邹姨一听我没回答,脸一下就沉了下去。 我吓了一个激灵,立刻精神抖擞地往包里一抓,将手机拿出来扔给她:“不联系了,绝对不联系了,那啥,手机给你,里面的电话你随便删。”唉,其实我就算想联系,人家也不接我电话,不过想着以后都不能再见晏姐袁姐妍妍她们了,我心里又有点郁闷得慌。 “不甘心?”邹月娥看看我,手也没去碰我的手机。 我忙道:“没,没有,有你一个我就知足了,真的。” 邹月娥皮笑肉不笑道:“希望你说的是老实话吧,喏,手机拿走,别跟我这儿作秀,你要是真还惦记着她们,我就不信几个电话号码你背不下来,况且,她们几个的住址你总也不会忘了吧?” 我急道:“真不联系了,要是偶然碰见了,我也装作不认识她们,躲着走,成不?” 邹月娥淡淡嗯了一声,一翻身,用手勾住我的脖子:“好了,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为了你以后都不犯同样的错误,从今天开始,咱们家的所有存折都交给姨保管,你的银行卡,存折,支票本,相关证件,嗯,都给邹姨交出来吧。” 啊?这是要控制财权呀?这个……这个…… 见我不言声,邹月娥脸色微变:“……有问题?” “没,没问题。”我摸摸鼻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包抓到怀里,从里面翻出支票本,再打钱包里取出银行卡,犹犹豫豫地放到了枕头边上,“邹姨,那啥,给我留点呗,万一我有什么要捡漏的古玩,钱到不了位怎么办?” 邹月娥二话不说地把东西收好,“要花钱的时候和我说,只要是正经事,我能不给你吗?”顿了顿,她道:“再说了,你从进我家门的那一刻起,就一张支票一张支票地往外签,好嘛,十几万几百万都不当回事儿,你以为自己多有钱呐?照你这么大手大脚下去,家里这点钱还不都让你给糟践光了?我给你把着点门儿,你还能多少控制一些,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你说是吧?” 我哦了一声,感觉自己又被她压住了,郁闷的不得了。 邹月娥瞅我一下,“不高兴了?那行,卡和本你拿回去吧,我不要了。” 我砸了下嘴,轻轻给她揉了揉脑袋,“哎呀,你瞧你,咱俩马上又是两口子了,谁拿着钱不一样呀,我没不高兴,这不是怕你不舍得花钱嘛,咱家也富裕了,以后你可千万别给家里省钱,想怎么花怎么花,可劲儿造。” 邹月娥好笑地捏了捏我的下巴磕,“口气还挺大,给我妈的那张一千万支票,是不是美容院转卖了的钱?” “不是,我卖什么也不能卖它啊,说了那是送你的。” “嗯?那你把别墅卖了?” “那是咱俩的家,我卖房子干嘛啊我?” 邹月娥无语道:“哦,合着你潇潇洒洒开出去的一千万,是张空头支票?兑不了现的?” 我气道:“你说什么呐,我是那种人么?那钱让你母亲放心取,只要别把支票窝了折了,保证取的出现金来。”看着邹月娥将信将疑的眼神,我这叫一个得意,“嘿嘿,也不瞒你了,咱们离婚以后,我又捡了几个大漏。” “不是吧?”邹月娥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托着我的脸道:“那咱家现在有多少钱?” 我小小卖了一个关子,“你查查银行卡余额不就知道了。” 邹月娥眨眨眼睛:“真又赚钱了?没骗姨?” 我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呵呵,这钱以后都是你的,你想再开几家美容院分店也行,不用问我,随便你怎么支配,只要你高兴就行了。”我现在也会说点便宜话了,其实她要真想开分店,又怎么可能不征求我的意见?不征求我爸妈的意见? 果然,这话把邹姨说的挺开心,她抱着我的脑袋亲了我嘴巴一口:“真乖。” 我脸色有点怪,躲躲闪闪地和她亲了一口,可见她要伸舌头,我却赶忙把头往后一退。 邹月娥愣了一下:“干嘛呢你?” 我这个尴尬啊,“那什么,你嘴巴刚才不是……那啥过我吗?” 邹月娥噗嗤一乐,好气道:“哦,你是嫌我嘴脏了?别忘了,那可是你自己的玩意儿,小混蛋,你想气死我是不是?”瞪了我几眼后,邹月娥乐呵呵地又缠上了我的脖子,“好了,看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邹姨原谅你的无礼了,快,穿衣服,待会儿陪我去县城的银行,看看咱家的小金库到底有多少银子。” “嗯,肯定比你想象的要多。” “呵呵,不一定吧?” 我从床下爬下来,忽地,只听旁边传来邹姨的一声惨叫,她半蹲在地上扶着床头,龇牙咧嘴地到吸着冷气,右手捂着屁股,冷汗都有点下来了,“该死,咝,顾靖,以后这里不许了啊,太疼了。”她攥着床板吸了吸气,咬牙直起身子,试探着走了两步,“呼,这要是给我爸妈和小玲他们娘俩看出什么,你邹姨这张老脸可就丢干净了。” 我歉疚地走过去:“没事吧?我给你拿块热毛巾捂捂?” “不用,呼,现在好点了,穿衣服吧。” 整体好衣着行头,我用最快的速度把凌乱的房间拾掇了拾掇,床单也换了,窗帘也挂上了,弄好以后,我扶着邹月娥去了二层的卫生间,我用凉水洗了把脸,她则拿牙刷反反复复地刷了好几遍牙,末了,还笑眯眯地张嘴让我闻闻有没有其他味道,我一闻,呃,全是冷酸灵牙膏味儿。 楼下。 “哟,月娥醒了?”黄母和黄玲惊讶地看了我们一眼,“小靖也起了?” 许是没想到我俩会一起下楼,正在桌上端着碗喝粥的荆涛脸色一变,“月娥,趁热吃吧,粥热着呢。”黄母和邹爷爷他们八成是吃完了,都跟沙发上坐着呢。 我们从楼梯上肩并肩地走下来,邹姨笑道:“好啊,正好饿了。”此时的邹月娥端庄无比,床上时的那股子骚劲儿,一丝一毫也找不到了,真将那句“床上荡妇床下贵妇”的话展现的淋漓尽致。 邹奶奶和荆涛等人均观察着我俩的脸色,似乎想寻找出什么一般。 我看看荆涛,哼了一声,跟黄母等人问了好,旋即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勺子盛了碗粥,关切地递给邹月娥,“喝吧,别烫着。” “谢谢。”邹月娥也给我盛了碗粥,还把咸菜碟推给我,“淡了的话吃两根咸菜,我家自己腌的。”见几人表情各异,邹月娥面色平静地挽住我的手,对他们道:“刚才商量了一下,我跟顾靖准备和好了,回北京后就办复婚手续。” “复婚!?” 黄母几人怔了一下。 荆涛脸一下就黑了。 邹月娥抱歉地看看他:“荆总,谢谢你的垂爱,我觉得自己实在配不上你,所以……” 我有点不高兴,心说你跟他解释什么呀? 荆涛不甘心道:“月娥,听说他是因为外面有了女人你才跟他离婚的吧?既然有一次那就肯定有第二次,你真能这么容忍他?要是以后他再跟外面有了别人,你怎么办?”见邹月娥摇头不语,荆涛又唧唧喳喳地说了好多话,末了,看谁也不搭理他,荆涛一拍桌子,“反正我不会放弃的,伯父,伯母,我公司还有事,先回去了,过两天我再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79章【亿万富翁的老婆】 中午时分。 小二楼客厅里全是酒杯叮叮碰撞的声响,茅台酒的醇香和香烟的刺鼻气味荡漾在空气里,气氛很是热闹。我和邹月娥要复婚的消息早上九点就传到了邹家亲戚的耳朵里,一票人呜呜泱泱地闻讯赶来,算是道喜,虽然昨天已经聚过了,但大家鸡鸭鱼肉地提着大包小包前来道贺,邹奶奶也不好意思往外轰人,加上得了一千万巨款的兴奋劲儿可能还没过去,于是乎,邹奶奶就叫吉祥去乡大道上一家最好的饭店订了菜,打包送到了家里。 “月娥,我就说了吧,还是你跟顾靖最登对!” “是啊,你跟顾靖是郎才女貌,那个荆涛哪配得上我们月娥呀。” “小靖,来,跟你大叔喝一个!” “小靖,你喝酒怎么不痛快呀,不行,一杯干了,你要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我平时很少喝酒,状态差一点就二两的量,好一点也不可能超过三两半去,此时的我已是二两下了肚,再喝就醉了,看着几个长辈热情地举着杯子在半空等着我干杯,我一个头有两个大,心说这不是要我命么? 好在邹月娥看出了我的窘迫,呵呵一笑,把我的酒杯直接拿到她手里,左手很自然地挽住我,笑道:“我老公是文化人,一直滴酒不沾的,今天喝了这么多已经算破例了,你们别欺负他,喏,要喝我陪你们喝,大家都满上,呵呵,刚刚谁要跟我老公干杯来着,来,咱们连干三杯得了。” “哈哈,月娥这是替小靖报仇来了,大家小心啊。” 下午两点半,喝得晕头转向的众人才陆陆续续的散去,厅里只剩了我们几个人。 我跟邹奶奶和邹爷爷商定了一下后续婚礼的具体细节,又和黄玲黄母扯了会儿闲话,忽然,只见面色红润剔透的邹月娥翘着二郎腿抿了抿茶水,“爸,妈,待会儿我跟我老公要去县城一趟,晚上咱们随便吃点就行,别弄大鱼大肉了,对了,支票给我。”她看看邹奶奶,伸出手掌。 邹奶奶立刻警惕起来:“你干什么?” 邹月娥掂了掂高跟鞋,“您要那么多钱干嘛,搁我这儿,我给您存着。” 邹奶奶瞪她一眼:“那是我女婿给我的,跟你有啥关系。” “妈,我老公就这么点存款,你全把着了,我俩以后花什么?”邹月娥手心朝上,在她面前不依不饶地晃了晃,“再说了,现在我老公把家里的财政权交给我了,所有开销必须我点头同意,您那张支票他没跟我商量,当然不作数,快点,瞧您那个墨迹劲儿吧,唉,大不了给您留一百万还不行吗?够您花了不?” 邹奶奶哼了一声,没言声。 我一看,便拉了邹姨一把:“也没多少钱,让爸妈拿着花吧。” 邹月娥眯眼看了我一下,看了我好几秒钟。 我咳嗽了一嗓子,端起茶,没再插话。 邹月娥把目光落到母亲身上,好笑道:“妈,您也不想想,要是以后家里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您女婿还能不出这个钱吗?他要是敢不给,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邹奶奶气道:“死丫头!那钱我还不是为你留的!要是你俩又离了婚,离婚协议上你再一分钱都不要,以后的日子谁管你?” 闻言,我想装听不见也不行了,知道这是丈母娘在敲打我,便立刻精神抖擞地表态道:“妈,您放心,我以后好好对月娥,绝对不会离婚了。” 邹奶奶又不放心地敲打了我几句,直到邹爷爷重重一清嗓子,她才作罢,翻了翻白眼,把一本书从怀里摸出来,将支票扔给邹月娥,顿了顿,还不忘加了一句:“你现在出息了,成家了,我也懒得管你,我跟你爸就是不放心你弟弟,等吉祥也跟北京安顿好房子,以后他那儿有什么事,你记得给我多上点心。”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邹月娥咔地一下打着了打火机,将支票点燃。 许是举在半空中的时候,黄母看到了支票上的数字金额,足足愣了十几秒钟。 烧完支票后,邹月娥笑眯眯地把打火机一放,搂着我站起来,“妈,那我跟我老公去县城了,到时候让他给咱家账户上转过来一百万,嗯,对了,之前小靖签您的支票也给我吧,一起转过去,我估计你自己到了银行也不会弄,别再弄成废票。” 等开车出了村,邹月娥才问道:“好外甥,姨自作主张地给了咱妈一百万,没问题吧?” 我道:“不是说了么,钱你随便支配,别说一百万了,你给一个亿也没关系。” 邹月娥噗嗤一乐,“姨倒是想给一亿呢,你也得有啊。” “呃,你咋知道我没有?” 邹月娥瞥瞥我,“行了,别得瑟了,开你的车吧。” 我知道自己空口白话地说,她估摸也不会相信,所以等车开到银行,办理好给邹奶奶户头的转账业务后,我就带着邹月娥来到了一个工行角落的一台取款机前,刚要插卡,我却眨眼想了想,还是把卡交给了她,“密码是你生日,你自己看吧。” 邹月娥笑呵呵地接过卡,插进去,嗒嗒输入密码。 十几秒钟后,她唇角的笑容渐渐僵住,眨巴眨巴眼睛,又是飞快将卡退出来,上下左右地好一阵乱看,末了,重新将卡快速插进卡槽里,嗒嗒嗒嗒,再次输入密码,点击查询余额,一分钟过去了,邹月娥呆呆取出卡来,也不说话,直接去叫号机前取了张理财金的号,等柜员叫到邹姨所持的号码后,她踩着高跟快步走上去,似乎觉得取款机出了问题,非要在柜台确认似的。 我笑了笑,走出银行,进到车里等她。 不久,邹月娥魂不守舍地走出银行,开门,上车,坐下后,她直接拿手去抓酒瓶子。 我阻止道:“别喝了。” 邹月娥手一顿,苦笑着看看我:“姨这就成亿万富翁的老婆了?怎么总感觉有点不太真实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0章【很能争脸的狐狸精】 几天后。 北京。 早晨九点钟整,宝马车载着我和邹月娥驶入了北京城区,街边小巷中洋溢着新年的喜气,霹雳乓啷的鞭炮声时不时炸开一声巨响。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本来邹奶奶和邹爷爷死活要留我和月娥在河北过年,但自从我给老妈报了喜讯后,老妈便一天一个电话地催我带着邹姨回家,还说她和老爸已经着手准备年后婚礼的事情了,昨天晚上更是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无奈,我跟邹姨商量了一下,只好一大早就急匆匆地开车回了北京。 轰!碰! 一个二踢脚在辅路上炸开! 我打着方向盘下意识地往左一让,看看几个玩鞭炮的小孩儿,笑道:“现在的孩子啊,胆儿真大,当初我小的时候,别说二踢脚和窜天猴了,就是普普通通的砸炮,我都不太敢玩,加上我妈和家里大人时常拿断手断脚的故事吓唬我,我一听见那炮响,心里就犯含糊,生怕给我手炸断了。” 邹月娥听得好笑,“那是咱妈紧着你,怕你出危险。” 我一嗯,“你以后也不许碰这些,看见炮竹就躲远点,听见没?” “行,行,知道我的好外甥向着我,呵呵。” 铃铃铃,铃铃铃,邹月娥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来显,对了笑着说了句“是你妈”,然后清清嗓子,把手机放到了耳朵上,“喂,妈,过年好……呵呵,我们正跟路上呢,再有二十分钟能到前门……是啊,稍微有点堵车……对了,家里还缺点什么,我跟小靖正好顺路带回去……哦,不用啊,那坚果之类的呢……那行……哦,您找小靖?稍等,我把电话给他……” 我放慢了车速,伸手拿过手机,“妈,有话快说,我开车呢。” 老妈的声音压得很低,“就一件事,你爸家的亲戚过来了,他们还没见过月娥,说想在婚礼之前看一眼我儿媳妇,我跟你爸都说了,全中国也找不出几个比月娥还漂亮的人了,可他们看样子是不信,还把你当成以前那个傻不拉叽的毛头小子呢,哼,这事儿我不好意思跟月娥讲,你,现在,马上,带着月娥去商场,去美容院,去美发厅,能有多漂亮就让她打扮得多漂亮,花多少钱都无所谓,老娘给你报销!” 我汗了一下,“我觉得月娥已经挺美的了,没这个必要吧?” 老妈怒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呃,行吧行吧,那什么,您放心,我保证让她给您争脸。”挂了电话,我把手机递给邹姨,见她眼神中略带询问,我只得苦笑一声:“我妈那倔脾气犯了,又跟我爷爷家的亲戚较上了劲,唉,咱们先不回前门了,老妈给我指派了任务,说带你去做个发型,买几身衣裳,总之,要给你打扮成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邹月娥听得吃吃直笑:“成啊,正好我也没什么像样的行头呢。” 一听这话,我顿时有点惭愧,说起来,从结婚到离婚,我还真没给邹姨买过多少衣服呢,她这人又相对比较节省,很少在她自己身上乱花银子,所以,除了几身去美容院办公时穿的西服以外,过千的衣服几乎没有。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狠,直接把车开去了王府井一带,其实我也想看看,邹月娥如果真打扮到极致,究竟会漂亮到什么地步。 王府井步行街上人潮涌动,各个商场店面都挂起了促销牌子,吸引了不少人。 我们先去了自家的贵族女子美容会所,向员工们宣布邹月娥重新恢复总经理一职,旋即也没多停留,就拉着邹姨出了美容院,到了最北侧一家专业美发机构去做头发,毕竟,人家那儿才是专业的。 进到美发馆,我二话不说地叫了他们这里最高级的发型师。 “您好,您大概想做个什么样的发型?” 邹月娥往椅子上一坐,眯起眼睛道:“问我老公吧,我听他的。” 见发型师诧异地看向我,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心说邹姨就是邹姨,这个长相,走到哪里都能给我争脸。咳嗽了一声,我抓了抓她的头发,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便指手画脚道:“重新烫一遍吧,还要中分的型和波浪的大卷,呃,这个头发好像不够黑啊,嗯,再焗焗油得了,一定要表现出那种墨黑墨黑的颜色,细节方面也多修一修,最好弄得妖娆一点,碎一点,其他的方面您看着来吧,反正得要最漂亮的发型。” 发型师挂上职业的微笑:“你放心,我肯定按照最适合你爱人的发型设计。” 旁边一个可能是经理或大堂的少妇对我展颜一笑:“其实你爱人这么美,做出什么发型都一定很漂亮,先生,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等你爱人做好头发后拍几张艺术照,然后挂在我们店里当招牌,当然,做发型产生的一切费用都归我们,你看可以吗?” 她这话我相当爱听,可还是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如果要挂在店里吸引客人,我吃饱了撑的挂你们家店里干啥?我挂自家美容院门口好不好?我们那儿也是有美发项目的! 半小时…… 一小时…… 我无所事事地拿着本杂志在二楼贵宾室沙发上坐着,看着美发师在邹姨头发上鼓捣,我抿了口加了糖的菊花茶,耐心地等待着结果。又过了许久,那边吹风机的呜呜声终于告一段落,我满怀期待地抬眼看了过去。 乌黑的大卷慵懒地散在肩头…… 蓬松又不失紧凑的碎发荡漾出无尽的妖娆…… 我看呆了片刻,只觉得自己心脏已经开始不争气地怦怦乱跳了。 好美!! 在一票人惊艳的目光下,我拉着邹月娥快步出了美发店,直奔不远处的国际品牌商贸街,在走了几家展台后,我无视了几件万元的大衣,直接在一个货架上选了个十几万的灰色貂皮大衣,等邹月娥穿在身上一试,我吸了一口冷气,二话不说地刷卡结账,之后,又到旗舰店给她选了两双黑色高跟鞋和几身女装,挑了其中我认为最漂亮的一身让她穿好。 看着镜子前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邹月娥,我暗暗心惊不已。 邹月娥吃吃一笑,看看我,摸了摸她自己的脸蛋,“怎么了?表情至于这么夸张吗?” 我咽咽吐沫道:“要是知道你打扮起来这么美,咱们早该来购物一趟的。” “呵呵,真这么漂亮吗?”邹月娥紧了紧貂皮大衣,露出一个笑容。 我呼了口气,觉得自己能娶到这么个美人儿,真是幸福的要死了,看着周围购物的客人们那惊艳的样子,我一搂邹姨,重新回到了美容院,在三楼做了一个简单的美容,修了修眉毛,理了理睫毛儿,做了做指甲,末了,我上上下下地看了邹姨几眼,一闭眼,重重揉了揉太阳穴。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到了极点,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我心里话讲,现在的邹月娥,别说我爸家的亲戚了,就是我爸我妈再见了她,估计都得吓一大跳! 前门四合院。 吱呀一声,大门分开左右,几个熟悉的声音透过门缝挤了出来。 嗓门最大的是我大叔和二叔的声儿,他们似乎正在聊股票的话题。 邹月娥单手摸了下貂皮大衣的领子,唇角挂起笑意,右手挽着我,高跟鞋迈着雍容华贵的步伐和我一起朝北屋走去。 一伸手,我敲敲门,随即慢慢推开。 “有色金属版块最近走势不错。” “还是茅台和五粮液稳当,这俩……” “呃……” 北屋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邹月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我呵呵一笑,开始叫人:“大叔,大婶,二叔,二婶……” 我每叫一个,邹月娥也跟着叫一个。 没有人回答,他们只是下意识地点着头,算是回应了我们的招呼。 连我妈也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马上笑逐颜开地走过去,满意地大点其头,一把将邹月娥的手拉住,拍着她的手背得意道:“好!好!”偷偷丢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老妈一转头,那个表情啊,就别提多满足了,她对着有点傻眼的几人道:“她就是月娥,我儿媳妇,呵呵,怎么样?我们家小靖还是有点眼光的吧?” 大婶错愕地凑过来,“哟,这姑娘,也忒美了吧,来,离近点我看看。” 邹月娥泛起庄重的笑:“大婶,您过奖了。” 其他几个亲戚才回过神来,纷纷和我们打招呼,等围着茶几坐下后,大家开始一个劲儿地夸赞起邹月娥,像我大婶,神色之中还颇有点羡慕的意味,就是不知是羡慕邹姨的美貌,还是羡慕我妈能找个这么漂亮的儿媳妇。 一番说笑,两番恭维,我爸我妈感觉很有面子,我当然也是。 这个狐狸精啊,太给我争脸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1章【婚礼上】 过年了。 这个年却是我二十几年来过得最为忙碌的一个年,从早到晚,从晚到早,很少有能歇着的时候,不但在大年三十之前抓紧时间跟邹月娥把结婚证又领了回来,还得跟月娥一起上亲戚家串门认亲,帮着我爸妈张罗婚礼的事儿,拍结婚照,买婚纱,订酒店,布置新房,买喜烟喜糖,总之,哪哪都是事儿,弄得我成天到晚的头昏脑胀,最后干脆揽下了发请柬通知亲朋的环节,把剩下的事全交给老妈和邹姨了。 “喂,腰子,我要结婚了,你跟你爸妈记得过来啊。” “喂,磊子吗?我顾靖啊,下周六建辉饭店,我婚礼,必须来啊。” “喂,许伯,请柬您收到了么?对,对,呵呵,谢谢您了,好,我等您。” “喂,你是月娥的同学吧,是这样……” 这几天,我总共打掉了好几百块的电话费,挨个联系着我和邹姨的亲朋好友,有些关系比较近的还好说,像腰子和孙小磊他们,连请柬都不用送,招呼一声就得了,可有些人却不行,我必须客客气气地亲自上门送请柬,尽量做到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毛病,毕竟,北京人是非常看重这个的。 五天后的早晨。 顺义别墅区。 该忙的几乎都忙得差不多了,我和邹月娥总算得了一天空闲,就腻在大床上没起来。 被窝里的邹姨穿着一条连裤黑丝袜,踩着双乳白色尖头高跟鞋,正笑孜孜地眯着眼睛,右手把玩着我的头发,“白真丝吊带睡裙,黑丝袜,白高跟,呵呵,颜色对比很鲜明嘛,我好外甥的口味是越来越重喽,定下的调调一天比一天夸张,嗯,等过几年,你该不会让姨穿上警服或空姐服跟你折腾吧?姨可先说好,没戏,知道不?” 我尴尬地一咳嗽,没想到自己昨晚一个心血来潮,又让邹姨逮住嘲笑我的机会了。 “好在高跟鞋是新买的,没给咱们新家弄脏了,嗯,以后这几双鞋子姨就不穿出去走路了,专门为你留着得了。”邹月娥笑眯眯地把手插进我的头发里,刚要说什么,手机却响了,她拿过来一看,狐疑地接起来,“喂,哪位……荆涛?怎么又是你……唉,我的荆老板,呵,都说了好几遍,我后天就结婚了,咱们不可能……戒指?给我买的?唉……你叫我说什么好啊……” 我听得一阵来气,一把抢过电话嚷嚷道:“你没完没了了!有病吧你?” 嘟嘟嘟,那头已是挂了线。 把手机扔给邹姨,我哼哼道:“这人神经病,怎么还没命缠着你?” 邹月娥笑笑,打了个哈欠道:“不提他了,说说你要送姨的结婚礼物吧,每次说这个都神神秘秘的,你到底鼓捣啥呢?” 我呵呵一笑:“保密,等结婚那天我亲自给你戴上。” 邹月娥笑容一收,“……快说!” “真不能说,你知道了就没惊喜了,反正,我保证你肯定喜欢就对了。” 那件项链,早在我从河北回来的第二天就已经从店主手里拿到了成品,等我把小陨石珠子送过去后,简单一加工,陨石便镶嵌进了铂金项链的镂空坠上,几条铂金细丝如爪子一般紧紧握住陨石珠子,工艺非常漂亮,现在,陨石项链就在家里的保险柜里放着,除了我,没人知道柜子的密码。 我现在最期待的,也是那件陨石项链能为我和月娥在婚礼上露一把脸。 星期六,婚礼当天。 邹奶奶和邹爷爷他们小半家子亲戚早都来了北京,就住在了前门四合院。我们的迎亲车队一路浩浩荡荡地开过去,等到了前门后,鞭爆齐鸣,震耳欲聋的声响弄得我耳膜嗡嗡的。 “新郎官儿来喽!” “快关门!快关门!别让他进去!” “哈哈哈哈,想进院先给我们红包!” 邹月娥的三个女同学和美容院几个跟她交好的人纷纷阻挡在院门口。 来的人太多了,邹家的亲戚和我爸妈的兄弟姐妹就不说了,还有街里街坊的老邻居,单位领导和同事,我学校的同学,当然,还有很多都没在四合院这边,而是先去了建辉饭店,在那边等着呢。 见这么热闹,我心里也颇受感染,随手从兜口里摸出几个红包分别扔给她们,笑道:“几位,可以放行了不?” “不行不行,才这么一点!” “对,红包太薄,再来一个就让你进!嘻嘻!” 好不容易进了院门,里面却又是一道道难题丢给了我,什么让我先唱歌呀,跳舞呀,倒立啊啥的,反正什么点子歪后面几位就出什么点子,我脸皮本来就薄,实在扛不住了,便给孙小磊打了个眼色,“这几个归你了,搞定她们!”孙小磊今儿个是我的伴郎,关键时刻就要挺身而出嘛。 几经波折,我总算推开了北屋的房门。 一身婚纱的邹月娥正笑吟吟地坐在床上看我,今天的她跟朵绽开的鲜花似的,要多美有多美,我看得有点迷瞪了,好半天都站在原地没动窝。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新郎看傻了!” 哈哈哈哈,身后传来哄然大笑。 我脸蛋一热,咳嗽了咳嗽,朝邹爷爷邹奶奶走过去,把我妈前天晚上让我背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唉,亏我还是个大学生呢,连结婚发言和跟女方家属表态的话都得老妈这个高中毕业的人帮着写,丢人啊。 邹月娥似乎听出这话不是我的真心话,忍不住白了我一眼。 等我背诵完发言稿,邹爷爷和邹奶奶都是满意地点点头,这关算过了。 我眨眨眼,对着邹月娥一伸手:“月娥,跟我走吧。” 邹月娥笑着瞅瞅我,“抱我走,我累了,懒得动换,呵呵……” “好,抱就抱!”我一低头,一手搂住她婚纱后面光溜溜的后背,一手挽住她双腿,将她横抱在胸前,不过邹月娥个头儿不挨,身材又很丰满,这一抱还真是吃力,我额头立刻见了汗,赶快加紧脚步往院外走,急匆匆地把她塞进了婚车里,好家伙,再多抱一会儿估计就坚持不住了,这要是把邹姨当场摔到地上,我这脸可没处搁了。 在欢天喜地的气氛下,婚车一路开向饭店。 因为不太喜欢被人拍来拍去的感觉,这次的婚礼我没让我妈请摄像师,只是托我妈一个同事请了个司仪来主持婚礼。站在饭店大厅的红地毯上,司仪唧唧喳喳说得天花乱坠,我的注意力却不在这边,我突然看见,底下的来宾里居然多出了一个不速之客——荆涛! 他正坐在我妈同事的那桌上,独自喝着闷酒,头也不抬。 他怎么来了?谁告诉他饭店地址的? 我微微皱皱眉,看了身边的邹月娥一眼。 邹姨应该也注意到了荆涛的存在,她一笑,对我摇摇头。 我想了想,也就不那么放在心上了,来人太多了,好多也没有请柬啥的,混进来个人也很正常,再者说了,荆涛也是有身份的人,虽然他似乎非常爱慕邹姨,但应该不会在婚礼上给我们添堵吧?这儿全是我们的亲朋,估计他也没这个胆子啊。 婚礼继续进行。 “下面,请男方家属代表,顾靖的母亲,崔玉梅女士说两句。”司仪让出了主席台。 啪啪啪,掌声雷动。 我妈红光满面地走上台,许是底下掌声太热烈了,老妈有点怯场,上去后,拿着话筒长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一个字来,末了,她掩嘴咳嗽一声,从兜口摸出一张发言稿来,清清嗓子道:“女士们,先生们,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大家好,今天是我儿子与邹月娥小姐禧结良缘的大喜日子,承蒙各位来宾远道而来祝贺,在此表示最热烈地欢迎和衷心地感谢。” 掌声再响,还有善意地笑声。 老妈道:“身为双方父母,我感到十分高兴,他们通过自己相知、相悉、相爱、到今天成为夫妻,从今以后,你们要互敬、互爱、互谅、互帮,以事业为重,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勤劳双手去创造美好的未来。不仅如此,还要孝敬父母。最后,祝你们俩新婚愉快、早生贵子、幸福美满。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谢谢。” 啪啪啪啪…… 等到我和邹姨家人也分别上台拿着话筒发了言后,接下来,本应该是夫妻交换戒指的步骤,不过在我的强烈干涉下,司仪却没有提这件事儿,而是假装忘记了似的,先把敬酒的环节提到了前面,大家也都没怎么在意,一个个笑呵呵地举着酒杯等我们敬酒。 孙小磊立刻从旁边抱起一个托盘,上面有个小酒杯,有瓶五粮液。 我一看酒就发憷,给了磊子一个询问的目光。 孙小磊手掌在托盘底下竖了个“v”的胜利姿势,意思是酒已换成了白开水。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邹月娥和她的伴娘裴老板都很能喝酒,我和孙小磊就差很多了,要是真刀实枪地喝几斤,我也别婚礼了,直接送医院得了。 拿着孙小磊给我倒上的“酒”,我跟邹姨并肩走到我妈和她妈那桌,这是桌大都是我俩长辈,是直系亲属,当然应该最先一个敬酒了,我也不会说太多的便宜话,这些场面上的东西邹月娥是在擅长不过了,她笑眯眯地把话说到了位后,就跟我一起举起杯和他们碰了碰,仰头喝下。 长辈们大都没什么幽默感,我妈呀,我小舅呀,我姑姑呀,都是说了几句勉励和祝福的话,什么要我好好对月娥,什么祝我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等等等等,倒是没为难我俩什么。 到了后面几桌,气氛就不一样了。 有年轻人的地方总是少不了欢乐,像我同学在的那桌,以腰子为首的几个人非得嚷嚷着要邹姨亲手剥喜糖喂他们吃,这还不算完,孙小磊的女朋友刘维维和她妹妹刘倩也是坐在这里的,刘倩非要我俩当众来一个法式湿吻,不然不放我们走。我真恨不得一屁股把她给坐死,法式?湿吻?哥们儿这脸还要不要了啊? 我翻翻白眼道:“我都不知道那法什么湿什么吻的是什么东西,要不你给我演示一遍?” 刘倩脸一红,啐了一口:“不管,反正你必须跟你老婆来一个。” 我笑道:“那啥,要不让你姐跟磊子演示演示,我真不懂。” 孙小磊在那儿嘿嘿地笑,刘维维也闹了个大红脸,抓了刘倩一把:“别闹了,还是让顾靖走吧。” 刘倩哼哼了一声:“便宜他了。” 逃过一劫的我端着酒来到下一桌,因为除了前几个桌位分了主次,后面的大都没有分,大家是随便落座的,所以为了免人口舌,我和邹姨是按照桌子的序号敬酒的,也就是所谓的对桌不对人,没有按照高低贵贱亲疏之分。这桌是全饭店里最吸引人的一桌,为啥?因为满桌子全是那些美容院的常客,虽说也有不好看的吧,但至少一半以上都是相貌端庄风韵犹存的贵妇人,有钱,有身份,有相貌,当然引人注目。 “邹老板,啧啧,你今天可真漂亮啊,我看得都有点眼花了呢。” “是啊,美得流油了都。” “徐姐,小赵,再夸我可脸红了啊。”邹月娥笑道。 “呵呵,新娘子,等过几天咱们姐儿几个一起聚聚,你可不许有了老公就忘了姐妹哦。” “对了,我得先跟你小老公干一杯。”徐姐调笑道:“上回美容院人手不够,你小老公还给徐姐我做过美容呢,手艺真好,咯咯咯咯,顾靖,下回徐姐去了可还找你哦。” 小赵故作惊呼道:“啊,他给你做全身美容啦?” 另一个美妇瞪着眼睛道:“是推油不?” 徐姐娇笑:“秘密,不告诉你们。” 我心里大汗,赶忙精神抖擞地对邹月娥解释道:“我可没有,真没有!” “哈哈哈哈……”徐姐和小赵等人险些笑岔了气,一个个拍腿的拍腿,捂嘴地捂嘴。 邹月娥也有点好笑,白了我一眸子:“她们逗你呢,傻帽儿。” 我心里叫了声我靠,心说这帮贵妇人也忒坏了,哥们儿身上本来就有前科,这要是再让邹姨误会了,我直接跳楼算了。 几分钟后,被三番五次调戏了的我灰头土脸地赶快离了开,奔去下一桌。 这桌人很散,有老妈的五个同事,有老爸的一个老街坊,还有个一家三口我没怎么见过,忘了是谁家请来的了,而且,荆涛也在桌上。 邹月娥的表情没什么不自然,大大方方地笑着给几人敬酒。 我瞥了眼荆涛,心说今儿是我大喜日子,没必要跟他较劲,也举杯敬酒。 荆涛似乎喝了不少酒,醉醺醺地看了我们一眼,晃晃悠悠地举杯和邹月娥一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恭喜!” 邹月娥笑了笑:“谢谢。” 荆涛没和我碰杯,我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找他碰。 等把饭店所有的大桌全都敬好酒,我跟邹月娥就折身往那个临时搭的主席台的方向走,期间,我脑袋一侧,询问的视线投向饭店的副总经理,那刚从后面走出来的中年人对我重重一点头,并竖了竖大拇指,意思是事情办好了。我用眼神跟他道了个谢,随后对司仪使了一个眼色。 司仪拿起话筒,“下面,请我们的新人交换结婚戒指。” 戒指是早买好的,由于我不太喜欢钻石这玩意儿,所以戒指并没有花心思去订做,克拉数虽然很足,却也算不上太显眼,走走形式而已,毕竟现在不像以前了,结婚总要戴钻戒,似乎成了一条规矩。 交换完戒指,啪啪啪啪,祝福掌声此起彼伏。 司仪举着话筒道:“大家静一静,我听说重头戏还在后面。” 伴娘裴雨柔笑呵呵地端过来一个托盘,邹月娥一伸手,轻轻将上面的一个紫檀木的小盒拿在手里,打开盖子,取出一枚润透白皙的玉,没有雕刻,没有修琢,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块玉,椭圆形的上端穿着条红色的短绳,似乎是挂在腰上的。 我愣了一下:“羊脂玉?” 邹月娥笑着拿过话筒,让声音回荡在大厅:“还是我老公眼力好,没错,这是我跑了好多地方才收来的一块和田羊脂玉,送给我老公,祝他一辈子平平安安。”说罢,亲手将玉系到我腰间。 底下呼啦一声就议论开了! “羊脂玉?那不是和田玉里最名贵的名种吗?” “可不是么,这一块少说也得几十万了。” “有钱啊。” 邹月娥略显期待地看看我:“该你了,给我的惊喜呢?” 大家都不说话了,眼巴巴地瞅向我,似乎都在期待我的那件回礼。 我微微一笑,在从兜口摸出一个细长条的普通长盒子,打开盖,揭开绸布,取出了那串土吧唧唧的项链。 当看到那颗要多普通有多普通的“破珠子”时,邹月娥笑容有点僵硬住了,嘴角跳了几下。 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2章【六方金刚石!】 饭店大厅里蔓延起一股怪异的气氛。 很尴尬,很尴尬。 一看邹月娥和场下众人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翻了翻白眼,也没放在心上,反而笑孜孜地摸了摸米黄色的珠子表面,瞅瞅脸色不自然的新娘子,我踏前一步,把这串貌不惊人的项链给邹月娥挂在了胸前,上下看了看,我露出满意地笑容,拿起话筒道:“这是我从银川找到的一点小礼物,送给我爱人,祝她永远年轻,永远漂亮。” 邹月娥强行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假装爱不释手地摸摸项链,“谢谢。” 啪啪啪,稀稀拉拉的掌声迟钝地喜响起来,不是很热烈。 大家眼神里均透着一股无语,盯着那珠子看个不停。 “这是什么东西?谁知道?” “不清楚啊,我看那链子倒是铂金的,可珠子咋那么寒碜?” “谁说不是呢,这什么玩意儿啊?说珍珠不像珍珠,珍珠没有这么乌涂的,表面不光溜呀,而且白不白黄不黄,还不透明,咋越看越像普通路边上的小石头子呢?顶多是比石头子稍微清透一点稍微干净一点罢了。” “这珠子可比新娘子送她的羊脂玉差远了,怎么在婚礼上送个这么难看的珠子啊?” “难道有什么其他喻义?” 底下的议论声飘入我的耳畔,我一听,登时恨得牙痒痒,其实这珠子普通归普通,但绝对谈不上难看,它表面黄不溜秋的,也有那么一丝滑溜溜的意味,完全可以跟一些品相稍差的珍珠相比,只不过,比起链子的铂金和羊脂玉这些物质来说,陨石珠子确实太不起眼了,一正一反的对比下,才给人留下一个“难看”的印象。 这时,司仪一脸怪异地看看我,赶紧拿着话筒说了几句,岔开话题。 趁着这个工夫,邹月娥往我旁边挪了过来,她用长长宽宽的婚纱裙摆做遮掩,抬起脚,狠狠在我脚面上踩了一下,还恶狠狠地一撵,眼神责备地看我一眼,低声质问道:“你搞什么鬼!这就是你给姨的惊喜?这就是你神神秘秘藏了小一个月的礼物?”众人那些风凉话,似乎让邹姨很下不来台。 我苦笑着瞪她一下,“你懂个啥!” 邹月娥皮笑肉不笑道:“我不懂,但我知道人家笑话咱俩了!” 我道:“珠子到底好不好,等会儿他们就知道了,月娥,走,咱俩晒晒太阳。” 邹月娥眨眨眼:“晒太阳?你喝多了吧?” “我现在一肚子凉白开,喝什么多了?” 为了忙里偷闲,拒绝一些人的主动敬酒,我耍了个心眼,特意叫来了一个临时摄影师,让他帮我们照相。我拉着邹月娥的手先走到了饭店北边的玻璃前,往太阳底下一站,让我俩的身体都尽情沐浴在阳光里。 “这里光线太强了。”摄影师道:“换个位置吧,不然效果不好。” 我摇头道:“不用,随便拍吧。” 拍了几张后,我妈和我爸从远处走了过来,说也要和我们照相。我妈的脸色非常不好,黑森森的,好像恨不得一口把我吃掉似的,等我搂着老妈照完了照片后,老妈不动声色地拧了我手臂一把,“小兔崽子,送东西之前你没和月娥商量商量呀?好歹你送个翡翠送块玉也好啊,你送那破玩意儿干什么?瞧你弄的这一出,人家直笑话老娘!” 我道:“那是他们不识货。” 老妈凶巴巴地瞪瞪我:“好,就算你这小圆珠子很值钱,很有收藏价值,可那管个屁用呀,你现在把它做的是项链,是首饰,是戴在身上的珠宝装饰品,最先要考虑的还不是一个观赏性?你连观赏性都没了,就算珠子里面再值钱,那能当饭吃吗?” 我哎呀了一声:“我还不知道观赏性啊,我明白,等会儿,等会儿你就知道它有多漂亮了,我蒙你干嘛呀?” 老妈气道:“等会儿?你还能给它变成钻石珍珠啊?” 邹月娥听了,忙摸着项链凑了上来,“妈,管别人怎么说呢,我挺喜欢的。” 老妈哼了一声,拉住邹姨的手道:“你啊,别给他说话,这孩子就是胡闹惯了,看我回家怎么拾掇他的!” 远处,一个女声传来:“新娘子,跟我合个影吧?” 徐姐领头儿,那桌贵妇人走过来了三五个人,把邹姨围住了。 邹月娥吃吃笑了笑:“行啊,大家好好摆poss,等洗好了照片,我放大一张挂店里。”在她的要求下,伴娘裴老板也站了过去,一群莺莺燕燕的大美女齐齐一笑,咔,闪光灯亮了,记录下了这一美丽的瞬间。 拍完照,徐姐好奇地伸手摸摸邹月娥胸口上的珠子,“这是什么质地的?” 我答道:“石头。” 徐姐一笑:“行,挺特别的。” 见她放开,裴老板也伸出手,皱眉拿大拇指擦了擦珠子表面,她虽是做美容生意起家,但跟琉璃厂也干了不少日子了,对一些珍稀物品应该知道的很多,但看了好半天,裴雨柔却道:“顾靖同学,你就别给我们打哑谜了行不行,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以前没见过?呃,好像听也没听过。” 我神秘兮兮地笑笑,不解释。 裴老板无奈白了我一眼,往26号桌走去,将她店里的文物鉴定专家甄老师叫了过来。 甄老师推着眼镜看了看,淡淡一摇头:“恕我眼拙,也没看出来什么,嗯,好像就是普通的石头吧。”忽地,当他移开目光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甄老师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一怔,“咦,等等,这种珠子我怎么记得好像在哪里听过啊,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是什么来着,什么来着……”他使劲儿揉揉脑门,苦思冥想着。 裴老板眨眼道:“您听过?” 甄老师拧着眉头思考道:“嗯,好像是,可时间太久,记不起来了。” 邹月娥笑道:“大家接着吃饭吧,都喝好了啊。” 见她要往我妈那桌的席面上走,我一把抓住她,硬生生将邹姨拽到玻璃前,“你干嘛去呀,来,再晒会儿太阳。” 邹月娥好气又好笑道:“我晒什么太阳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子醉醺醺的声音蓦然压了过来,“月娥!你嫁给我吧!” 说话的居然是荆涛,他已经晃晃悠悠地从桌位上离开,站在我们不远处,好像醉的不能再醉了似的。一开始听了这话,几个小年轻还吹口哨起哄,以为是小小的娱乐项目呢,可当看到我和邹月娥沉下来的脸色,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言声。 荆涛迷迷瞪瞪道:“月娥,他配不上你,你嫁给我吧!” “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我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趴下,但顾忌到形象和婚礼的气氛,我也没说什么,只是马上阴着脸招呼来了孙小磊,指指荆涛,意思是让他找几个人把他抬出去,别跟这儿捣乱。 可没等孙小磊叫人,我爸的几个同事就嗖地一下窜了上来,一下将荆涛架住。 “这哪来的傻逼啊!” “给丫扔马路上去!” 荆涛晕晕乎乎地左右拧着身子,喊道:“滚开!少碰我!邹月娥!他到底哪儿比我强?啊?你怎么偏偏就看中了他?噢!一块破石头子就给你打发了?你也太好糊弄了吧?”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下推开了两个架住他的人,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小盒,一把摔到邹月娥脚底下。 盒子被甩开了,一枚钻戒掉在了红地毯上。 看到这枚戒指的人,无一不瞪大了眼睛,暗暗心惊。 那不是一般的钻戒,是枚彩钻,价值远超普通钻石十几倍的彩钻! 荆涛指着地下的钻石愤怒道:“你知道这戒指花了我多少钱吗?啊?” 我是真被他激怒了,“你花多少钱跟我俩有半毛钱关系吗?” “这就是你给月娥的定情物?”荆涛冷笑不已地指着邹姨胸口的项链:“一个小珠子?破石头?亏你送的出手!你没听见刚才大家都笑话你呢吗?月娥!赶紧把项链摘了吧!别再丢人现眼了!” 邹月娥脸色难看的要命。 听了这话,不少人也对着邹姨脖子上的项链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什么。 我心里一气,看着阳光底下站着的邹月娥,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一脚将那枚彩钻踢回了荆涛身前,冷冷道:“不就一枚破戒指吗?你得瑟个什么劲儿!彩钻很值钱?狗屁!”我拉住邹月娥的手,顺带从司仪那里要来了一个话筒,旋即指着邹姨脖子上的珠子大声对所有人道:“大家都觉得这珠子很不起眼?很难看?就是颗普通的石头?” 荆涛讥讽道:“难道它是钻石吗?” 我哑然失笑地点点头:“看不出来,你还有那么一点眼力,没错,从某种角度上讲,这珠子也能算做钻石了。” “钻石?”议论声再起。 我笑道:“我介绍一下它吧,这是块陨石,它自然型圆球体、米黄色、不透明,重43.03克拉,直径1.75cm—1.80cm,它的国际学名是lon_sdaleite,通常直译为‘郎斯代尔’或者‘六方金钢石’,通俗一点的称呼就是‘陨石钻石’。陨石钻石是一种新发现的物质,形成机理不详,目前被认定的陨石钻石全世界只有二颗,一颗在美国华盛顿博物馆收藏,另一颗在中国平民王占奎手上,.其主要成分为碳占90%,其它10%为锌、镁等元素。” “陨石钻石?” “六方金刚石?那这是钻石?可不好看啊?” “是啊,哪有钻石那么亮晶晶的?” 众人交头接耳着,明显没有听说过这东西。 但甄老板和裴雨柔听了我的解释,却直接愣在了那里,俩人对视一眼,都有点懵了。 甄老板脸上明显有些不可置信,“小靖,你说的六方金刚石,难道就是那个六方金刚石?” 我点点头:“是的,月娥戴着的,是世界上发现的第三颗六方金刚石,是我从一块陨石上剥离下来的。” 我妈一个同事道:“这到底是啥?谁给解释一下?” 徐姐也道:“裴老板,这珠子很有名吗?值多少钱?” 裴老板苦苦一笑:“六方金刚石当然有名了,我记得第一次发现它的时候,可是轰动了好久呢,我也是只从一个报纸上看过一篇报导,没有见过实物,也不太清楚它的具体价值,但如果月娥戴的珠子真是六方金刚石结构,想来它也不会低于两亿人民币的,甄老师,是吧?” 甄老师道:“只会比两亿高,不会比两亿少。” “两亿!?”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会吧?这么值钱?” “不可能啊!” 邹月娥眼角跳来跳去,她直勾勾地盯着我:“两亿?” 我嗯了一声,笑道:“你以为真是普通石头子呐?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珍贵到了极点,我会这么藏着掖着要给你个惊喜吗?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东西今天亮了相,以后可不能搁在家里或随便带出去了,还是放银行最安全。” 那边,荆涛嘲笑道:“你也真敢说,这么个乌乌涂涂的石头能值这么多钱?呵,还有不小的名气?我怎么没听过?你倒是说说,它珍贵在那里?” 突然,裴老板重重一拍脑门:“我知道你为啥让月娥晒太阳了!上帝!你这不会真是六方金刚石吧?” 甄老师情绪也有点激动,“顾靖,你验证过?错不了?” 我一点头:“当然,不会错的。”说罢,我在一票人莫名其妙的视线下啪啪拍了拍手。 昨天我特意联系过的饭店副经理立刻会意,对着旁边几个服务员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几个男服务生匆匆跑到外面关门,关窗户,甚至把店里所有玻璃上的窗帘全部拉了上,顿时,外面的光线被瞬间隔绝了,只剩了头顶富丽堂皇的几盏大吊灯维持着室内亮度。 “这是干嘛?” “是啊,演的哪一出?” 只有甄老师和裴老板明白怎么一回事,俩人却不说话,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邹姨的方向。 我准备把众人的胃口吊足,也不着急了,不急不慢地举起话筒道:“大家可能有点奇怪,这么一般的珠子,怎么会值两亿多人民币?是不是搞错了?呵呵,当然不会了,其实,正是因为这珠子太过于漂亮了,所有才会有这么高的估价。” 邹月娥瞅瞅我:“漂亮?” “是的,漂亮!”我坚定道:“大家也许没听说过郎斯代尔,没听说过钻石陨石,没听说过六方金刚石这些文艺点的称呼,但这珠子的另一个名字,我想只要是中国人,都应该听说过……” “是什么?” 我没回答,头一侧,趴在邹月娥耳边悄声道:“今天,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说完,我再次拍拍手,几秒种后,喀喀喀,在一阵慌乱声下,饭店内的所有灯全部熄灭了。 “啊!” “怎么回事?” “关灯干嘛?” 大厅里死一样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可当众人回过神来才突然发现,虽然大家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却居然能看到红地毯上的邹月娥!妖媚的脸蛋,弯弯的眉毛,月牙似的眼睛,甚至连睫毛儿的颤动、婚纱的飘摇都看得清清楚楚!! 现场顿时噤若寒蝉!大家似乎在琢磨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古怪的事情! 可下一刻,几个女人才霍然反应了过来,尖叫声接连回荡在大厅! “我的上帝!那是什么?是什么?” “天!怎么会这样?” “这是!这是……” 朦朦黑暗中,邹月娥周围三米的区域被光芒笼罩着。 那是抹黄绿色的美丽磷光,此刻,正在她胸口位置荡漾着,荡漾着,好像盘旋着千万只萤火虫…… 邹月娥早都呆住了,满脸错愕地低头看着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时间,偌大的厅堂里连声咳嗽也听不见了,空气似乎骤然凝固……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也不知是谁,忽然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夜明珠!是夜明珠!!” “我靠!不会吧!?” 呼啦,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啊,那不是神话故事里才出现的吗?世上真有夜明珠!?” “真的是夜明珠?我了个去!怎么可能啊!?” “太美了!啊!我快疯了!” 饭店内被众人惊诧的嗓音填满了! 尤其女人们叫得最凶。 邹月娥失魂落魄地转过头,借着珠子的光辉看看我:“稀世珍宝……夜明珠!?” “嗯,准确地讲,它叫陨石钻石夜明珠。”我笑呵呵地望着邹姨,“我就说这珠子最配你了,果然没错。” 邹月娥深深吸了口气,略显激动抓住我的手臂:“你这份礼也太贵重了吧?呼,扶住我,头晕,我有点站不住了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3章【再见袁雅珍】 合家欢乐。 这就是我婚后的生活。 每天早上送邹月娥去美容院上班,跟办公室和她腻味一阵,然后一起喝茶,一起办公,一起吃饭,一起下班,一起回家,一起帮着母亲做饭,一家四口和和美美地一起吃晚饭,饭后一起遛弯,一起逛商场,一起买东西,归家后一起洗脚,一起上床,一起做爱,一起睡觉,直到第二天天明,继而再次重复起以上的生活,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和邹姨在一起的,有些时候,甚至连上厕所也未曾分开过。 甜甜蜜蜜。 幸幸福福。 本来,我一直是很向往这种和谐的小日子的,可几天过后我却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愉快,虽然承诺给邹姨说不再见晏婉如,不再见袁雅珍,不再见席蔓莎,不再见蒋妍,但事到如今,我却仍然忘不了她们,总有拿起手机给她们打一个电话的冲动,虽说最后都以强压下这股冲动的结局告终,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唉,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这日早晨。 我们一家四口坐在四合院北屋吃早饭。 因为邹吉祥买下的房子正在装修,邹奶奶和几个邹家亲戚也没有回河北,所以顺义那套别墅暂时给了他们几个人住,我们则住回了前门。 “来,再吃个。”邹月娥笑眯眯地用优雅的动作给我剥了个鸡蛋,轻轻放到我身前的大米粥碗里,“喏,我的也给你,都说二十三窜一窜,多吃点还能长个儿呢,呵呵,下回煮鸡蛋时我给你多煮出几个来。” 老妈笑道:“月娥,你别管他了,你吃你的,不够我再煮。” “我没事儿,吃点就饱。” 我抬起筷子,给邹姨加了条咸菜送到她嘴边,“给。” 邹月娥抿嘴一笑,啊地张开嘴,把咸菜咬住,并喝了口米粥。 老妈好笑地看看我俩:“你们倒是恩爱,尽快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最好了,对了小靖,这两天学校早开学了吧,你那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我低头吃饭,下巴努努旁边。 邹月娥看了我一眼,呵呵一笑道:“妈,我俩昨天商量过了,退学手续我去学校给他办,让小靖给我写个委托书就行,嗯……”想了想,邹姨沉吟道:“今儿个美容院那边也没有什么大事儿,要不我现在去得了。”我和我爸妈都明白为啥邹姨要替我去,她是不想我见席老师和蒋妍。 老妈一点头:“尽快办好吧,反正他都亿万富翁了,去学校也没啥意思。” 老爸倒是有点不高兴,“能学点知识还不好?你们看现在有几个中途退学的?” 邹月娥眼角跳跳,“……那让小靖接着读书?” “还是退了吧!”老妈暗地里踢了老爸一脚,“吃你的饭吧!” 见他们仨都若有若无地看了我一下,我有点尴尬,赶忙岔开话题道:“那啥,月娥,荆涛那家伙没再骚扰你吧?” “呵呵,上星期婚礼上他就被你那夜明珠吓走了,哪还敢再联系我?” “那就好。” 一提到那夜明珠,我妈和邹月娥都有点神采飞扬,笑孜孜地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看样子是对那东西极其喜爱,若不是怕丢而存进了银行保险柜,估摸这娘俩得天天都拿出来戴戴才满意。 饭后,爸妈都去上班了,邹月娥也收拾了收拾我的一系列证件,开车去了我学校。 闲来无事下,我回了小屋,打开电脑登陆qq,好友在线显示只有两个人,还都是我不太熟悉的网友,算起来,袁雅珍那个“碧玉”的qq号,已经有太久没有上线了,也不知她最近过的怎么样。 铃铃铃,铃铃铃。 我正点开一个古玩交流群聊天呢,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号码,是个不认识的北京固定电话号码,于是乎,我接起来道:“喂,哪位?” “您好,请问您是袁小龙的叔叔吧?” 袁小龙?那是小龙的大名啊,“……对,您是?” “我是牛街小学的老师,也是袁小龙的班主任,我姓安。” “安老师?小龙换班主任了?” “嗯,年底的时候学校调整了班级,我现在是三班的班主任。” “哦哦,安老师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是这样,袁小龙刚刚跟班级同学发生了争吵,相互动了手,虽然双方都没受什么伤,但影响极其恶劣,我觉得这件事有必要通知一下家长,嗯,如果您现在有时间,我想请您来一趟学校,我在办公室等您。” 我皱皱眉,犹豫了两秒钟,“……好,我马上到。” 拿上一件大衣,我打车匆匆去了牛街小学。 等从大门处问清了安老师的位置,推开了她位于三楼的办公室门后,我就看到一脸沮丧和担忧的小龙正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他身边有个三十岁左右的女老师,八成就是班主任了。 我伸手过去,“您好,您就是安老师吧?” 安老师一愣,狐疑地和我握握手,“你是小龙的叔叔?” 我点点头。 看到我来,小龙大眼睛立刻一亮,惊喜道:“叔儿!” 我露出柔和的笑容,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的电话你背下来了?” “我有小电话本,是姑姑给我写的。”想到了什么,小龙胆怯地抓抓我的手,低声道:“叔儿,我跟小朋友打架了,您能不能别告诉我姑姑,不然姑姑肯定得打我,我,我保证以后都不打架不淘气了。” 我揉揉他的头:“嗯,没吃亏就行。” 安老师对我这话略微有些不满,清清嗓子,道:“小龙家长,这不是吃亏不吃亏的问题,我觉得对孩子的教育必须要严格,这一次或许没发生什么太严重的后果,可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次,下下次也不发生,所以……”不愧是当老师的,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我也不说话,拉着小龙默默听着。 大约五六分钟以后,见安老师说完了,我才笑道:“您说的我都明白,可我们家小龙一直都很老实,很听话,很懂事,绝对不会主动惹事儿的,除非是被人欺负了,那样的话,我认为您更应该多教育一下对方的小孩儿。” 安老师无语地翻翻白眼,“小龙家长,你太惯孩子了。” “嗯,您说的我以后会注意。”我摸出钱包,从里面翻出一张美容卡,递给她,“安老师,这是我们美容院的消费卡,里面有五千,谢谢您一直以来对小龙的关心了。” 安老师眼神明显有点意动,但还是推辞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道:“我可不是贿赂您啊,我是真心谢谢你,以后还请你多照顾下小龙,这孩子老实,我总怕他被人欺负。” 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可等我要告辞离开时,小龙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我。 我心中一暖,看向正把美容卡往兜里塞的安老师道:“我看小龙今天状态不是很好,能不能给他请一天假?” “哦,这样啊,那行,你带他回去休息休息吧。” 出了牛街小学的大门口,小龙当即欢呼一声,蹦起来抱住我,“叔儿万岁!你真好!” 我叹了一口气,弯腰将他抱起来,歉疚地亲了他脸蛋一口:“这俩月一直有点忙,都没来看你,实在不好意思了,呃,上次还说带你去游乐园玩呢吧,嗯,今天一并落实了,走,想去哪个游乐园?” 小龙欣喜道:“北京游乐园!” “那行,就去那儿!”小龙身子还挺沉,抱了一会儿我就累了,将他放在地上,拉着他走到马路边上打车。等坐到了出租车里,我才侧头看看他,犹豫着问道:“嗯,小龙啊,你姑姑这些日子还好吗?她说我什么了没有?” 小龙歪着脑袋想了想,“……没有说您。” 我失望道:“什么都没说?” 小龙眨眨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心有余悸道:“就是上个月的有一天,我问姑姑叔儿什么时候能来看我,还让姑姑帮我打电话给您,可那以后,姑姑两天都没有理我,一句话都不和我说,后来我也不敢问了。” 我汗,这么严重? 小龙纠结道:“叔儿,您是不是和姑姑吵架了?” 我呃了一声:“咳咳,没有的事,对了,你姑姑现在在哪上班呢?” 小龙乖乖道:“一开始在美容院,后来姑姑什么也没说就不干了,然后好像是我奶奶给姑姑找了一个工作,在物美超市收银,但前几天姑姑又辞职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姑姑在哪上班,姑姑现在话很少,什么都不和我说了。”说到这里,小龙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低落的情绪。 我宽慰道:“你姑姑是工作太忙,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通过旁敲侧击的交谈中得知,袁雅珍现在的日子似乎不太好过,寒假的时候小龙病重了一次,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连春节都没有回家过,小龙没医保,所有治疗和药品都是自费,估计上次我给袁父袁母的钱,应该早花的差不多了,加上袁姐一直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又和晏婉如的关系闹僵了,此刻,家里八成处于一种揭不开锅的状态。 想着想着,我深深一叹,不知该怎么做好了。 陪小龙在北京游乐园玩了一整天,出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 我本想着尽快在放学之前把小龙送回学校,让他自己等袁雅珍的接送,而我则秉着跟邹月娥的约定不再见袁姐,但事与愿违,路上堵车了,堵得还相当厉害,从天坛这边一直赌到了虎坊桥十字路口,短短十几公里的车程,花了我们足足两个小时。 等出租车开到学校门口附近的时候,我已经在人群中发现袁雅珍的身影。 在一大票接孩子的家长中,袁雅珍站在牛街小学的小牌子左侧不远,对面是安老师,正一脸苦笑地和袁姐解释着什么,俩月不见,袁姐好像憔悴了许多,身上瘦巴巴的,眼皮上也浮着一抹黑色眼圈,跟熬了好几宿没睡觉似的,不过即使这样,也无法掩盖住那张脸蛋的成熟和美艳。 刚一拉车门下了车,我和小龙就听见了袁雅珍的喝问声。 “谁允许你让他把我孩子接走的!” “他是小龙的叔叔,而且小龙也同意跟他走了。” “我才是小龙的监护人!你征求过我的同意了吗?啊?你这是不负责任!” “唉,你们家里的事儿,我也不……诶,小龙回来了!那儿呢!” 袁雅珍刷地一下回头看了过来,也没再和安老师说话,踩着高跟鞋迈开干练的步伐,嗒嗒两步就到了我俩面前。 我一脸讪笑,“姐……” 小龙胆怯不已地低着头,好像做错了事似的。 袁雅珍看也不看我一眼,板着脸,一把拉住小龙的胳膊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我一看,原地踌躇了片刻,最后一咬牙,也快步跟了上去。袁雅珍就在我前面十几米的地方走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有小龙感觉到了什么危险,不时回头朝我投来一个求助的可怜目光。我苦苦一笑,回了小龙一个眼神,看着袁姐上下颤动的美臀和苗条柔顺的身段,心头很不争气地冒起了些欲望的小火苗。 唉,不管生气也好,憔悴也罢,袁姐还是那么美。 前面一拐弯,眼看着袁雅珍进了院子,我一迟疑,也走了过去。 站在她家平房门口,我试探着推推门,没锁,门一下就开了,可紧接着,哭喊声就从里面的卧室里杀了出来。只瞧得袁雅珍面无表情地把小龙按到床上,啪啪啪,拿着笤帚疙瘩一把把打着他的屁股,她嘴里狠声道:“谁让你跟他走的!谁让你逃课的!谁让你跟小朋友打架的!” 小龙哭道:“呜呜……姑姑我错了……” 袁雅珍又一下子重重落到他屁股上,“每次都知道错了!每次都还不长记性!我今天就好好让你记住了!我告诉你!你以后要再和他混在一起!你就别回这个家了!你跟他过日子去吧!” “呜呜……为什么啊……叔儿对我可好了……呜呜……” “还敢顶嘴?反了你了!” 我一下就急了,嗖地窜了过去,抢过袁雅珍手里的笤帚疙瘩,“哎呦喂,姐,你这是干嘛呀,有话好好说,你跟孩子撒什么气?你要气就冲我来!”把小龙护住,我心疼地抱了抱他,“乖,没事儿了,别怕,啊,乖。” 小龙哇哇大哭道:“姑姑不讲理……呜呜……我再也不理姑姑了……” 袁雅珍沉着脸呼呼喘气。 大家都沉默了几秒钟,我叹叹气,“姐,你最近怎么样?” 袁雅珍没理我,绷着脸蛋往沙发上一靠,闭目养神。 我一看也快到饭点了,这么闹下去不是回事儿,就摸出电话打给了附近一个饭馆,叫了几道菜过来,放下手机后,我先哄了哄哭泣的小龙,然后小心翼翼地沏了杯茶,给袁姐送了过去,“姐,咳咳,那什么,喝点水消消气。” 袁雅珍还是不说话,沉目抱着肩膀。 不久,四道热菜被服务员送来了,我结了账,把碗筷和菜摆上了桌子。 那边的小龙也不哭了,红着眼睛看看袁雅珍,后而从床上跳下来,慢吞吞地走到她身边,伸出柔嫩的小手儿握住姑姑的手,撒娇似地晃了晃,“姑姑,我饿了,可不可以吃饭?”方才还说再也不理她了呢,一转眼就不是他了。 我看得有些好笑。 袁雅珍瞅瞅小龙,嗯了一声。 等坐到饭桌上后,娘俩很快恢复了原先的关系,小龙腻腻歪歪地坐在姑姑大腿上,非常幸福地眯着眼睛,吃着姑姑给他夹到碗里的菜,等吃饱了肚子,袁雅珍扯过一张餐巾纸来,面无表情地给小龙擦擦嘴角,嘱咐他去洗手。 这相依为命的娘俩,感情果然不是一般的深。 这时,我出门给邹姨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她还在学校办手续呢,说得晚点才回家,让我先吃,我一听,正好连瞎话都不用编了,叮嘱她早点回家,然后就挂了线,重新回了袁姐家里。 唉,该说点什么好呢? 问题是,我现在都没想好我该咋办才是! 掉头回去?显然不行,于情于理都不行。 重归于好?别说袁雅珍不同意,邹月娥肯定也不答应啊! 坐在椅子上磨磨蹭蹭了一会儿,我也没想好到底该如何处理自己和袁雅珍的关系,说不得就只能把目标放到小龙身上,我极力想在袁姐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就拿出小龙的作业本和教科书,给他指点着学习上的问题,走迂回路线,从另一个角度融入袁雅珍的生活。 “叔儿,这个题。” “嗯,我看看啊,商店有20箱毛巾,用每次运8箱的汽车来运,要运多少次?哦哦,这个题你要这么分析……” 讲着讲着,我觉得我的智商明显下降了许多,不禁暗暗擦了把汗。 突然,房门开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4章【我要一栋大房子】 门开了。 进来的是袁雅珍的父母。 “哟,小靖怎么来了?” “是啊,也没提前来个电话,幸亏我俩说过来瞧瞧小龙的。” 我上回给了她家十五万让他们帮小龙治病,还替他们还上了五十万的欠款,所以袁父袁母一见到我,就非常热情地和我交谈起来,甚至都没顾得上和小龙袁雅珍说话,袁父给我倒了杯热水,袁母更是拉着我的手问东问西。 我抱歉道:“前阵子去了趟瑞丽,工作上有些忙,以后我尽量多来看看孩子。” 袁母拍拍我的手背道:“你爱人怎么没过来?我跟你叔儿还说像见见她呢。” 我一呃,“她办事儿去了,也忙,改天有机会吧。”余光偷偷注意了一下袁雅珍的反应,只见她淡漠地坐在了小龙身边,接替了我的工作,正为小龙讲解作业试题呢,她一脸气死沉沉的色彩,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唉,不用问,袁姐八成是还生我那次在西安别墅说的话的气呢。 又跟袁母聊了会儿,我却发现他俩总瞄向饭桌,“诶,您没吃饭呢?” 袁父的表情略微不自然,“嗯,下午去找工作了,没顾上做。” 我拿起手机,“那我再给您要几道菜。” “别别,吃剩的就行了,这不挺多的嘛,我去拿微波炉热热。” 袁母阻止了我,站起来把我刚从饭馆买的菜放进微波炉,后,又将他和袁母进屋时拿着的那个口袋扯开,从里面取出几袋康师傅方便面,放进了冰箱上层。看着那些方便面,我就知道他们日子过得很苦,心里不太是滋味。前世我上大学那会儿,我家的经济也非常困难,那时在学校,我就是天天吃方便面过日子的。 吃完饭以后,换了袁父和我说话,袁母则拉着袁雅珍悄悄出了屋,不知说什么去了。等母女俩开门回来,袁母的脸色不太好看,她不动声色地对袁父摇了下脑袋,然后坐到我身边,轻轻叹着气。 我明显感觉到老两口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就停下了话头,狐疑地看着他们。 袁母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我道:“阿姨,叔叔,有事吧?” 袁母一叹气,“小靖,你有本事,认识的人也多,你看方便的话,能不能给雅珍找一个像样的工作?上回去了你家美容院当大堂经理,其实我和你叔儿觉得待遇真挺好的,可雅珍这孩子也不知怎么,非辞职不干了,唉,她什么心事也不跟我俩讲,我刚听她说,雅珍和你爱人有点……有点矛盾?” 闻言,我不好意思道:“这我不太清楚。” 袁母拍拍我的手,“雅珍那脾气从小就硬,谁说什么也不听,唉,小靖,她要是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多体谅体谅,别让……”还没说完,外屋池子前就发出一声响动,正在刷碗的袁雅珍似乎碰了什么东西。 我讪笑道:“阿姨您别这么说,我姐挺好的。” 袁母道:“我现在就盼着雅珍能找个好工作,找个好人家儿,小靖,要有什么合适的地方,你千万想着你姐,别再让她跟家待着了,嗯,要是不太好的工作也没关系,我和你叔儿干,反正我俩闲着也是闲着。” 我皱眉道:“听说您俩身体也不太好啊。” 袁母叹息道:“那又怎么办,一家老小等着吃饭,总得有个挣钱的人吧?” 袁父插话道:“小龙寒假刚住了院,过些日子,医生还让去复查呢,可这钱……” “小靖,阿姨也不瞒着你了。”袁母尴尬地看着我,道:“你上次给小龙的钱,都花在医院看病上了,现在我家没了经济来源,实在有些……嗯,你看,你能不能先借我们点钱,等家里富裕了,一准还给你。” 我苦苦一笑:“阿姨,按理说您家有事儿,我肯定得帮,可我现在的钱都在我爱人手里把着呢,喏。”我摸出钱包来,苦涩道:“我现在能动用的就这一千来块钱,银行卡啊,支票本啊,全不在我这儿,就算我去银行新买本空白现金支票,可美容院财务也是我爱人管的,我根本拿不到财务的章,所以新买的支票也没办法用,我这儿,我这儿,唉,别提了,我真不是不想帮您。” 袁母恳求道:“小靖,能不能想想办法,算阿姨求你了。” 我为难地抓抓头发,“那什么,我尽力吧,但不保证能成。” “谢谢你了。”说完,袁母对外屋大声道:“雅珍,还没刷完碗?赶紧过来陪你弟弟聊聊天。” 外屋却没人回话。 袁母一咂嘴:“这孩子!怎么回事儿?” 我道:“我跟我姐闹了点别扭,那啥,咳咳,过两天就好了。” 袁父一听,顿时好奇道:“到底什么事儿?我看从上上个月开始,雅珍就不对劲啊?” 我自然没脸跟他们说实话,只得含含糊糊地带过去,又跟小龙说了两句好好学***向上的话,末了,我才告辞离开,打车回了前门。 一路上,我都在考虑袁雅珍的事情,越想越纠结,越想越头疼。 但有一点我还是下定了决心,那就是小龙的病不能耽误,无论如何我得帮帮他们。 回到家,我妈正在北屋客厅里拿刀切橙子呢。 见状,我二话不说地把刀抢了过去,挂着笑脸道:“哎呀呀,妈,以后这些都给我来吧,您上了一天班,多累啊,快点休息休息,待会儿我帮您捶捶背。”见老妈一脸警惕地盯着我,我咳嗽一声,一边切橙子一边道:“月娥回来了不?” 老妈往沙发上一坐,“回来了一趟,又走了,说去美容院看看。” 我一哦,将橙子装盘,献媚地递给老妈老爸,“您吃,您吃。” 老妈瞥瞥我,“瞧你那个傻样儿吧,你一脱裤子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怎么着,又有什么事儿要求着老娘我了?” “没有。”我擦擦手,开始给我妈捏肩膀,“孝敬孝敬您还不行吗?” 老妈哼哼一嗓子道:“就怕我受不起,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见她不领情,我汗了一下,侧头看看正瞧报纸的老爸,我清清嗓子,朝老妈指了指里屋的方向,我妈瞪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把手里的橙子快速往嘴里一塞,随后抹抹手,跟着我一起去了里屋。 我关好门,不好意思地笑笑:“妈,是这样,那啥,您能不能借我点钱?” 老妈抱着肩膀看看我,“你蔫吧出溜地挣了一个多亿,老娘一个工薪阶层,你管我借钱?” 我哎呀了一声:“我钱不是都在月娥那儿管着呢吗?” 老妈没好气道:“那你找她要去啊,找我干啥?” “我就是想拿钱买个古玩,有个能捡漏的机会,咳咳,月娥她不是老疑神疑鬼的么?我烦她跟我问东问西,所以才找您借点。”见老妈一副“你骗傻子呢”的表情,我老脸一红,知道瞒不过她,只得道:“总之,您借点就行了,等有机会的时候,我从月娥那儿转过点钱给您。” 老妈拿脚踢踢桌子腿,“你先告诉我干什么用!” 我死活不说实话,“没什么,就是手头没钱花了,月娥多一分也不给我留。” 老妈瞅瞅我,慢吞吞地走到床头前,撩开枕头,从下面摸出五千块钱来,一把扔给我:“行了吧?” 我哭笑不得道:“这哪够呀,您也忒抠门了,嗯,那个,您先借我二十万吧。” 老妈瞪着眼睛道:“二十万?你要干嘛呀你?不行!绝对不行!” 我可怜巴巴地凑过去,“妈,我的亲妈,才二十万,我上回卖了的那对儿朱顶紫罗袍还一百万呢,不是都留给您了嘛,婚礼以后我跟月娥还给了您两百万呢,这二十万算什么事儿呀?求您了,借我吧,我真有急用,行不?行不?” 老妈气得踢了我一脚:“是不是又给那几个小狐狸精去啊?啊?” 我吓了一跳,东张西望道:“什么狐狸精呀,您可别瞎说,再让月娥听见!” “哼,你就给我添事儿吧。” 见老妈语气有些松动的架势,我马上苦苦哀求,又给我妈捶背,又给我妈捏头,等十几分钟以后,老妈才是一哼,抬手给了我脑袋瓜子一巴掌:“二十万是吧?等着去吧,明天我给你取出来,哼,别告诉月娥啊!” “嗯嗯,谢谢妈,还是您好。” “去去去,少跟我腻味!” 心满意足的出了屋,可想到以后每次有事都得这般麻烦地管老妈借钱,我又有点小郁闷,说不得就自己一个人在床上琢磨了起来,最后,我决定冒险试一试,就在当天晚上趁着邹月娥熟睡的时候,我摸着黑把支票本和密码本偷了出来,撕掉一张盖了财务章的支票,写上密码收好,随即将本子重新放回原处。 第二天早上。 邹姨果然没有发觉,提着书包上班去了。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等中午老妈把钱取给我后,我就提着袋子来到牛街。 平房里,袁父袁母一家人都在,也不知他们之前聊着什么话题呢,一个个脸色都不好。 “小靖来了?”袁母强笑着迎了过来,给我沏茶倒水。 “您别客气。”我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袁雅珍,一迟疑,便将袋子交给了袁母,“阿姨,这是二十万整,您拿着吧。” 袁母一愣,登时有些激动道:“小靖,你,唉,谢谢,谢谢。” 袁父也忙上前道谢,“这钱你要不急着用,等我们有了富裕一定还你。” 我摇摇头:“您就拿着吧,不用还。” “那怎么行。”说着,袁母回头瞪了眼袁雅珍:“还不来谢谢你弟弟?” 我道:“不用谢,我应该的,嗯,阿姨我给您留过电话吗?没留的话您记一个。”我念了一遍自己的号码,“以后家里要是有事,您不用问我姐,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了,还是那句话,只要我力所能及的,肯定没二话。” 袁父感动道:“唉,叫我们说什么好啊。” 说了会儿话,袁雅珍忽然站了起来,“顾靖,跟我出来下。” 我一呆,马上应了一声,颠颠跟了出去。 院子外面,袁雅珍板着脸没吱声,高跟鞋快速往前走了很久,直到离家二百多米的小花园处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的眼睛,沉声道:“顾靖,你没必要这么帮我!” 我温柔道:“你是我姐,我不帮你帮谁?” 袁雅珍呼了一口气,“这钱我还不起,你想我怎么样?说个条件!” 我故意唬起脸:“姐,你说什么呐,这钱就是给你们的,什么条件不条件的,你别寒碜我行不行?”见她不再说什么,我便主动道:“你最近过的咋样?” 袁雅珍淡然道:“凑凑合合。” 我道:“上回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可那啥,我真没别的办法了,咳咳,姐,我想你以后也别把我当外人,家里要是有事,你就告诉我,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考虑考虑吧?” 袁雅珍嗯了一声。 我趁热打铁道:“那你把我电话号码从黑名单里删了吧,成不?” “……嗯。” “别不接我电话了。” “……嗯。” “别生我气了。” “……嗯。” 我呵呵笑了起来,心情愉快了好多,“那咱俩跟公园溜溜弯,等会儿再回家。”我俩绕着小花园溜溜达达地走了走,袁姐没怎么说话,只听我一个人絮絮叨叨着,没办法,我实在是有点想她了,现在得着机会,还不好好说说? 回到平房后,袁母正在忙活菜。 我怕邹月娥起疑,就想告辞离开,去美容院陪陪她。 然而,袁雅珍却道:“今天小龙生日,吃完饭再走。” 袁母也挽留道:“是啊,也不差这一顿饭的工夫,待会儿我把小龙接回家,生日蛋糕也定了,干脆挪到中午过生日好了。” “那……好吧。” 今天的小寿星非常兴奋,从学校回来后就唱唱跳跳地围着袁雅珍转悠,特别粘她。 袁雅珍正在炒菜,怕油点溅到小龙身上,就黑着脸说了他两句,让他去里屋等着,待她炒好了菜,袁姐才折身回了屋,一弯腰,把沙发上笑嘻嘻的小龙抱在怀里,跟他一起坐到桌上。好像自从那次小龙被姥姥姥爷带走以后,袁雅珍就习惯了抱着小龙吃饭,一刻也不分开似的。 袁母也拉着我坐过去,“小龙,吃饭之前先谢谢你叔儿,你上次的医院费就是你叔儿出的,这次他又给了你二十万看病,瞧,对你多好。” 小龙立刻道:“谢谢叔儿,我长大了一定孝敬您。” 我摸摸他的后脑勺,刚想勉励他几句,可坐在袁姐腿上的小龙一抬头,我的手也随之后移,手背上迅即传来一片柔软,我吓得赶紧把手从袁雅珍胸口上拿下来,见袁姐没什么反应,袁父袁母也没注意,我稍稍一松气,举起杯子道:“干一杯吧,祝咱们的小寿星身体健康。” “好,干杯。” 里面是酒,最普通的那种牛栏山二锅头。 袁父很热情,一杯一杯地跟我干着,我不好拒绝,也勉勉强强地陪他喝着。 等酒过三巡,小龙也吃饱了饭,大家就张罗着开始点蜡烛吃生日蛋糕。席上,袁雅珍送了小龙一只毛笔,袁父袁母送了他一件新衣服,小龙乐得不得了,美滋滋地把生日礼物抱在怀里,高兴极了。 我呃了一声,“看我,也没带什么东西来。” 袁母忙道:“你都给孩子不少钱了。” 今天没邹月娥帮我挡酒,我喝得有些多,酒劲儿一上来,就觉得丢了面子,死活拉着小龙道:“宝贝儿,你有什么最想要的东西,跟叔儿说说,嗯,一定是最想要的啊,不许打马虎眼,只要你说的出来,叔儿就给你买,好不好?” 小龙很乖很乖道:“我不要啦,谢谢叔儿。” 我瞪眼道:“快说,要不叔儿可生气了啊。” 小龙询问的目光看看姑姑,见袁雅珍点点头,小龙就扭扭捏捏道:“我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我就是想姑姑过上好日子,等我长大,我,我要先给姑姑买一套大房子。” 房子,又见房子!! 这话说完,饭桌上有点冷场。 袁母咳嗽了咳嗽,“来,小靖,接着吃,别客气。” 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借着酒劲儿,我一咬牙,摸出了一个本子,从里面翻出那张偷来的支票,刷刷写着,“行,不就是房子么,叔儿给你。”在袁父袁母错愕的目光下,我把支票递给他们,“这是五百万,足够跟附近买一套三居室了。” 袁母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这……这……” 袁父急忙道:“这可不行,太多了,太多了。” 袁雅珍瞳孔微缩,看看我,叹了一口气。 “拿着吧,这是给小龙的。”我把支票搁到一个干净的地方,摸了摸小龙的头:“现在这钱是你的了,过些日子去给你姑姑选一栋大房子,好不好?” 小龙欢呼道:“噢!叔儿万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5章【狐狸精的审问】 唱生日歌。 许愿。 吹蜡烛。 七八岁的小孩子自然不能圆滑地处理大人们之间的关系,考虑的问题也不会很多,所以在分蛋糕的时候,小龙笨拙地用塑料水果刀切了两块最大最大的水果奶油蛋糕,分别给了我和袁雅珍,然后切了两块稍小一些的递给爷爷奶奶,最后的那一块中不溜大的蛋糕则是他留给自己的,从蛋糕的大小就能简单看出一票人在孩子心中的位置。 我客气地把手里的蛋糕让给袁父,“这块给您吧。” 袁父似乎没什么不平衡,反而笑呵呵道:“你吃你的,多吃点儿。” 袁母也乐道:“小靖,看小龙跟你多亲啊。” 见他们都不是很在意,我也就不客气了,笑眯眯地捏捏小龙嫩嫩的脸蛋,小口吃起蛋糕,过了会儿,小龙竟又拿起叉子戳了一个小草莓,看看姑姑,瞧瞧我,犹豫了好久,才忍痛把草莓往我这边一递,说叔儿您吃,我心里一暖,推辞了两下,可见小龙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我只好张嘴把草莓吃掉,随即夸了小龙几句,把小龙听得眉开眼笑了好一阵。 饭后,大家坐在床上聊天。 谈着谈着,又扯到了支票的问题上。 我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茶醒酒,怕他们不会用,就解释道:“那支票有期限的,您干脆下午就转到家里银行卡上吧,嗯,还有票最好别搁写字台上,不能湿了,不能皱了,不能折了,就得平平整整地放着,夹书里就好,不然到了银行柜员会退票的。”沾了酒的我话有点多,低声道:“千万别弄成废票,不然我还得从我爱人那里偷一张出来。” 袁母吓了一跳,“偷的?” 袁父担忧地看着我:“不会有事吧?” 我心里有点没底,有点虚,但脸上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没事,都是我自己赚来的钱,怎么花是我的事,我爱人管不着,您几位就放心拿着吧。”我一伸手,把小龙从袁雅珍怀里抱了过来,放到自己腿上,“宝贝儿,想买什么样儿的房子?” 一听房子俩字,小龙就两眼放光,手舞足蹈地比划道:“要大大的房子!” 我哑然失笑:“那就是别墅喽?” 袁雅珍捏着小龙的手把玩着,“别墅不行,离市区太远,孩子还得上学呢。” 最后商讨下,他们的意思是买两套房,一套两居室跟牛街附近,花三百多万搞定,给袁雅珍和小龙住,另一套两居室买远一点的地方,一百多万搞定,给袁父袁母住,剩下的钱装修,“……小靖,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摆手道:“您几位商量吧,我就管出钱,其他的不管。” 小龙欢呼一声,抱着我的脸亲了一口:“噢,我跟姑姑有大房子住喽!” 听到这里,袁母不知怎么的,眼角有些湿润,她感动地抹了抹眼泪儿,“小靖,先前你就给我们家还了五十万的欠款,又前后给了几十万让小龙看病,现在又拿了五百万给我们,唉,这叫我们说什么好啊。” 袁父叹气道:“咱家遇见贵人了。” 我有点惭愧,悄悄看了眼袁雅珍,咳嗽一声:“别这么说,我一直把小龙当亲侄子看的,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个什么?”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一直把袁雅珍当亲姐……哦不,是当亲老婆看的。 中午一点,我是和袁雅珍一家人一起出门的。 袁母去送孩子上学,袁姐和袁父去银行弄支票,我呢,则打车奔向王府井,想去美容院陪陪邹姨,可谁知,前台说邹月娥刚走,是去进货了,无奈,我只好回了家,正好脑袋晕晕乎乎的,就直接进了被窝睡了个午觉。 这一睡就过了头。 我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打着哈欠从被窝里钻出来,我见屋里没人,便给袁雅珍的手机打了个电话。我的手机号果然被袁姐取消了黑名单,响了两声后就通了,她告诉我,支票下午已经转出来了,很顺利,密码和字迹都没有错。 挂了电话,我将手机上的已拨号码删除掉,才慢吞吞地穿上衣服。 忽地,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身女士西装的邹月娥走进来,“哟,醒了?” 我一嗯,“吃饭了吗?” 邹月娥笑眯眯地点点头:“今儿吃饭早,刚才叫你你没醒,我们就先吃了,饿不饿?我去把饭给你热热?” 我道:“算了,中午跟朋友喝的酒,现在胃里还翻腾呢,不饿。” 邹月娥哦了一声,看看我,“……跟谁喝的?” 她声音这么一顿,让我心中一突突,但我嘴上却不敢打磕绊,强笑道:“跟腰子孙小磊他们,不是看我办了退学手续么,大家都有点舍不得,就喝多了点。”说完,我赶紧转移话题道:“下午我去美容院找你了,你咋不在?” 邹月娥随意道:“进货呗,美容产品这一项每次都是我去采购的,交给她们我不放心。” 我扶着她的肩膀道:“辛苦了,来,我给你捶捶背。” “那倒不用。”邹月娥笑吟吟地瞅我一眼,一抱胸,食指点了点大臂,“你先告诉我下午那五百万是怎么回事儿吧?钱花哪了?你哪来的支票?”我一下就惊了,完全不明白邹姨为啥这么快就知道了。邹月娥似乎清楚我在想什么,摸出手机往我身上一仍,“我开了绑定,转账也好,划账也罢,银行当时会给我回馈信息的。” “啊,哦,哈,绑定好,绑定好啊,对账户安全。”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吧?” 我心里紧张得要命,脸上干笑道:“嗨,还不是腰子磊子他们,他俩一直是我好哥们儿,我发了财,总不能忘了朋友吧,他俩说想借钱干点买卖,我也没犹豫,就给了他们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反正也不多,哦哦,支票是我以前夹在一个本里备用的,没跟那整本一起给你,不过那时就剩了一张,现在没了。” 邹月娥笑笑:“……是吗?” 我故作镇定道:“当然是了,我骗你干啥?呃,其实我事先想跟你商量一下的,可那时情况你不知道,我要是给你打了电话,他们还以为我怕老婆呢,我面子上挂不住啊,于是就自作主张给了钱,诶,真不多,五百万对现在咱家来说算得了什么呀?你就别心疼了,大不了我再多赚点回来。” 邹月娥瞅瞅我的眼睛,“我不是心疼钱,我就是想知道你这钱用在什么地方了。” 我道:“现在你知道了吧?” 邹月娥勾勾嘴角,“……我查查再说吧,银行应该有收款人的记录吧?” 我一听,有点急道:“哎呀,不是都告诉你了么,还查什么呀?” 邹月娥皮笑肉不笑道:“很简单,在这方面,我不太信得过你。” 我一时语塞,“……查吧查吧,我才懒得管你。”见邹月娥真拿起家里的固定电话不知再给谁打,心惊肉跳的我不敢再多留一秒钟,忙说了句我去老妈那儿吃饭,后而匆匆忙忙地关门出了屋。 站在院里,我只觉脑袋嗡地一声,天都快塌了! 我了个晕!你说我喝酒就喝酒吧!我瞎得瑟什么呀我?不就是没给小龙生日礼物吗?这又有什么的?我非逞那个能干啥啊?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顾靖啊顾靖!你就是一大傻帽!这下老实了吧?闯祸了吧?不得瑟了吧?活该! 我这个心急如焚啊,有心想趴在门上听听邹姨的电话,但又承受不了这个压力。 一咬牙,我急忙走进了北屋,“妈,我,我……” 我妈正嘎巴嘎巴地嗑瓜子呢,“……又怎么了?” 虽然对我很凶的那个人一直是我老妈,可本心来讲,我还是更怕我老爸一些的,加上老爹是个比较传统的人,所以很多事情我更愿意跟我妈讲,于是,我哭丧着脸不说话,直接将母亲拉到了院里的香椿树底下,“妈,我可能,可能又闯祸了。” 老妈脸一板:“怎么回事?” 我惨兮兮道:“下午我给了……给了袁姐娘俩五百万块钱,让月娥发现了。” 老妈差点气死,噗地一口把瓜子皮吐到我身上,“你个兔崽子!我说早晚得出事吧?让你别胡来别胡来!你非不听老娘的啊!现在好了吧?啊?我看你怎么跟月娥交待!你个小蠢货!这才复婚多久呀?” 我苦着脸道:“妈,已经这样了,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吧,我支票签单的收款人写的是袁雅珍的名字,估计月娥就算今天查不出来,明天也肯定知道了,您,您这次可一定得帮帮我啊!” 老妈气呼呼地给了我脑袋一下,“让你乱搞男女关系呀!” 我反驳道:“我没搞,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情况!”其实那张支票是我准备救急预留的,本打算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会动用,如果我中午没喝那么多酒,这五百万还不一定会开出去呢,唉,还是酒精闹腾的! 劈头盖脸地数落了我一顿,老妈便提着我的耳朵推开了小屋门。 邹月娥正保证肩膀眯眼在床上静静坐着呢,那个表情,也不知意味着什么。 老妈二话不说,抬脚就踹了我屁股蛋子一下,“月娥,这混小子就是欠揍,你打他一顿出出气,不用给我面子!” 我失魂落魄地在一旁罚站。 邹月娥嘴角跳了跳,“妈,瞧您说的,我打他干什么啊?” 老妈踢了我鞋子一脚,恨声道:“你倒是说话呀!哑巴啦?” 我可怜巴巴道:“月娥,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来了。” “呵呵,你没错,你有什么错啊,给兄弟点钱开公司,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她越这么说,我心里越打鼓,赶忙老实交代道:“不是,我撒了个小谎,那钱没给腰子和磊子,是……咳咳……是给了小龙的。” 邹月娥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小龙?哦哦,是袁姐的孩子吧?” 我注意了一下她的表情,解释道:“我那也是善意的谎言,主要怕你误会,其实我真没主动找袁姐,那天是小龙班主任给我打的电话,她说小龙打架了,让我去学校领人,结果后来跟学校门口碰见了袁姐,咳咳,那啥,要是就袁姐一个人,我肯定掉头就走,因为咱答应过你不再见她了嘛,可当时小龙也在,我怕孩子接受不了,就没走,简单聊了两句。” 邹月娥嗯了一声,翘起二郎腿,“聊什么了?” 我道:“聊了聊孩子的情况,小龙病挺重的,袁姐又没了工作,家里根本负担不起医药费,我一听,心就软了,你说咱们大人的事儿那还好说,可孩子招谁惹谁了?总得治病啊,是吧?所以我就偷偷给了她点钱。” 邹月娥眯眯眼睛:“……治个病要五百万吗?” “呃,是这么回事儿,今天我本来是给他送钱去了,我的意思当然是把钱放下就走了,毕竟咱答应过你不和袁……” 邹月娥打断道:“别说那没用的!” 我讪笑道:“可我没想到今儿是小龙生日,这下就不好走了,就跟小龙爷爷奶奶喝了点酒,但看着大家都送了小龙生日礼物,我却没带什么,我酒劲儿一上来啊,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非要小龙说个礼物,孩子嘛,就天真的说想要一栋大房子,我当时也喝多了,脑袋一热,就写了五百万。” “支票哪来的?” “咳咳,是昨天我趁着你睡觉,从包里偷的。” “就这些?” “就这些了,肯定是实话,绝对不骗你了。”我万分诚恳地坐到了邹月娥身边,“你要是不解气,打我骂我一顿得了,我现在就怕你气坏了身子,万一犯了胃病啥的,不值当啊,我也心疼。” 见邹月娥不言声,老妈立刻对我道:“明天你把钱要回来!五百万?你可真敢给!” 我瞪了老妈一眼:“给都给出去了,我怎么要啊?” “臭小子,反了你了,还敢跟老娘瞪眼珠子?”挠了我两爪子,老妈气哼哼地一转头:“月娥,这臭小子我就交给你了,要打要罚随便你折腾,不过,他从小就心地善良,看不得别人受苦,我听说那孩子管他叫叔儿,他就更不能不管了,这样吧,下不为例,月娥你看行不?别生气了。” 邹月娥笑笑:“妈,我没事。” 老妈看看她的脸色,“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你们小两口说吧,我回屋了。”临走前,我妈还担忧地给我打了个眼色,才关上门。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会面对邹姨怎样的狂风暴雨,我已经想好了,只要她能消气,不提离婚的事,我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让我意外的一幕发生了,邹月娥很稳很稳地坐在那儿,把头转向屋里的一个小电视上看新闻,完全没有发怒的迹象,甚至,还喝起了小酒,拿指甲盖捏着花生米往嘴里送。 我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没敢说话。 等新闻联播一完,我见她侧头找着什么,就赶紧拿暖壶倒了杯热茶,紧巴巴地给她递了过去,“喝水,喝水。” 邹月娥没理我,捧起杯子抿着茶。 这一个晚上过得我相当忐忑,邹姨也一句话都没和我说。 第二天白天也是如此。 直到第三天,邹月娥才开始跟我说话,这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泛起一丝疑惑,不明白她这次为啥轻易放过了我。 这个疑惑,直到傍晚的时候才被解开。 这两天我都在尽量表现自己,吃完晚饭便把邹姨轰回屋,自己张罗着刷碗。等做完了家务活准备回小屋时,却听见屋里的邹月娥似乎在打电话。我下意思地把脚步声放轻,偷偷把耳朵竖了起来。 “呵呵,可不是么……你啊,早该这样了……嗯……嗯,我这边生意还行,对了,我的裴老板,你那美容院到底什么时候开……是吗?”听起来,她好像在和琉璃厂的裴雨柔打电话。 “……得了吧,我有什么钱啊……呵呵,不是谦虚,那钱都是我爱人的……别这么说……呵,你就看到我人前风光的一面了,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哪知道我的苦啊……唉,我老公又跟别的女人联系了……呵,我算看出来了,他啊,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唉,我哪管得了啊……他对我太好了,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欠了他太多东西了……你不知道,他光是花在我身上的钱,就是一个你想都想不到的数字……呵,算了,反正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只要他不让那些女人闹到家里来,不太过分的话,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唉,糊涂一点就糊涂一点呗,找个好老公不容易,难道我还能再离一次婚?” 听见了最后几句话,轰地一下,我全身都热血沸腾了起来! 我了个去!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一刻,我真想狠狠地抱住邹月娥亲上那么一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6章【婉如家】 当天晚上。 得知了邹月娥态度的我欣喜不已,整个人都越发精神抖擞了起来。我万万没有想到,一直纠结在我心里的问题竟然有了要解决的趋势,三妻四妾居然也不是幻想了。说不得,我对邹姨的宽容又感激了几分,端茶倒水,捶背捏头,睡觉前的几个小时里,我将她服侍得妥妥帖帖,什么活儿都不用她亲自动手,只要邹月娥给我一个眼神,我恨不得将月亮给她摘下来。 这么好的老婆,上哪找去呀? 八点钟的时候,我提议道:“咱俩洗个澡?我给你擦擦背?” 翘着二郎腿在床上喝酒的邹月娥好笑道:“家里太冷,洗着不舒服。” 我走到她身边坐稳,小心翼翼地从她衬衫上捏下来几根头发丢掉,“那没事儿啊,咱去美容院包个池子不就行了,顺便把桑拿房也停了,反正现在这个钟点王府井也没啥客人。”我是真想把心里面这些感情一股脑倒给她,让她知道我特别特别爱她,“你要是嫌远,咱就去前门的浴池,把场子包了,呃,不过公共浴池比较脏啊。” “算了吧,不洗了。”邹月娥看看我,眯眼道:“你有事吧?说。” 我无语道:“我有什么事?不是关心你吗?” “是吗?”邹姨呵呵笑了笑:“你要有事尽早说,我明后两天可能不在家。”见我脸色疑惑,邹月娥解释道:“裴老板约了我去外地转转,算是考察吧,我俩都寻思跟北京再开一家分店的话,竞争力太大,投入还多,有些得不偿失了,所以才想考虑到外面发展发展,嗯,还没定好呢,先观察一下再说。” “哦,那你路上一定注意安全。” “我会的。”邹月娥嗯了一声,下巴努努床尾的手包。我立刻会意地把包给她拿了过来,只见邹姨翻腾了几下,取出银行卡和支票本密码本等,轻轻丢给我,“钱先放在你那儿,万一家里有点什么事也方便,但有一点,不许瞎花,只要数目超过五万元以上的款子,你必须先跟我打报告,经过我批准才可以取钱,别忘了,银行卡和我手机可是绑定了的,你花了什么钱,我这儿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我尴尬道:“知道了,你放心吧。” 邹月娥满意地点点头,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呼,你困不困?” “不困呢。”见她有睡觉的意思,我不禁迟疑着咳嗽一声:“那什么,两天没那个了,你明儿个又走,咱俩是不是先那啥几下。”这两天,因为我给袁雅珍钱的事儿,邹姨在跟我怄气,我也一直没得着机会碰她,现在很是心痒难耐。 邹月娥瞅瞅我:“今儿什么玩法?” 我道:“以前都是紧着我了,今天听你的,你说咋来就咋来。”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哦?” 我打了个激灵,“呃,你想干啥?” 邹月娥脸蛋和脖子上顿时浮起一抹兴奋的红晕,她媚态十足地一低头,把厚厚的性感嘴唇贴在我的耳朵上,嗓音蛊惑道:“好外甥,今天姨要把你榨干,榨得一丝都不剩,快,穿衣服,咱们到外头折腾去。” 我也不清楚邹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玩法,就带着狐疑跟她出了门。 院里,上茅房回来的老妈正好推开院门,纳闷道:“大晚上的干嘛去?” 邹月娥一脸端庄地笑道:“我俩溜溜弯,透透空气。”瞧她多能装啊。 “哦,那多穿点衣服,早去早回。” 我俩步行到了前门的一个住宅小区里,取了车,开着宝马一路往东,穿过了不少胡同,最终停在了前门大街路边不远处的一个公共卫生间前,邹姨一踩刹车,解开安全带,“在这儿等等姨。”开门下车后,她左右看了看,才踩着高跟鞋走进厕所,大约一分钟后,又是出了来,拉开车门将我拽下了车。 我莫名其妙道:“干什么?” 邹月娥低声笑道:“女厕里没人。” 我一听,惊得汗都下来了,“没人就没人吧,跟我有什么关系?邹月娥,你不是要跟那里那啥吧?” 邹月娥脸皮那叫一个厚啊,不以为然道:“是又怎么样?” 我坚决地退后了几步:“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为啥不行?”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待会儿万一有人进来呢,你给我留点脸行不?” “有人进来又咋了?”邹月娥拉拉我的手,往那边拽拽我,“快点,咱们速战速决,玩一会儿就出来了,平常都是姨满足你,今儿个你陪姨胡闹一回还不行吗?我的好哥哥,进来吧,乖。” 我瞪了她一眼珠子:“你这是什么爱好啊?” 邹月娥笑道:“那也比你这个小变态强,你那是什么爱好啊?咱俩谁也别说谁。” 我脸一热,咳嗽了两声。 邹姨软磨硬泡地在我耳边吹气道:“姨就是想体验体验新鲜玩意儿,总跟家里床上折腾,没什么意思,就这一回,下不为例,行不行?我的好外甥,好哥哥,好老公,成不成嘛,咱们也就折腾十几分钟,这边地方又偏,进不来人的,你看看,这都多久了,也没见有人来上厕所不是?对吧?” 最终,我还是被邹姨连哄带骗地给拉进厕所里了。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等半个小时后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我几乎是跑着回到车里的,待邹月娥也捂着领口上了宝马,我二话不说地一踩油门,飞奔着就往没人的地方开,脸上有些悲愤欲死的情绪。虽然刚才在里面有隔断门隔着,可声音啥的却掩盖不住,就我听见的,至少就有五六个人进来过,估计人家也发现了我和邹姨弄出的动静。 哎呀,丢人啊! 邹月娥没系安全带,慵懒地趴在我腿上,把玩着我膝盖上的裤子。 我低头瞪瞪她,“你不是说没人会进来吗?啊?” 邹月娥笑眯眯地亲了我大腿一口,“姨又不是神仙,嗯,下回咱们去公园里找个没人的地方玩吧,那边肯定不会有人打扰了。” “你做梦去吧!”我恶狠狠道:“信你我是傻子!” 邹月娥吃吃笑着坐起来,把手插进我头发里,“你本来就是一小傻子。” 第二天一早,跟爸妈交代了几句,我就送着邹月娥到了琉璃厂。 当着裴雨柔的面亲亲我我了一阵,我才让邹姨上车,看着宝马绝尘而去。 有了邹月娥的谅解,我的心结解开了一大截儿,觉得天也蓝了,水也清了,空气也新鲜了许多。我此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先得把晏婉如席蔓莎等人的矛盾化解掉,好歹原来也是那么亲密的关系,即便做不成夫妻,做朋友也是好的嘛,袁雅珍那头已经化解的差不多了,嗯,下一个去谁那儿? 想了想,我还是觉着温柔的晏婉如比较好说话一点。 嗯,就是晏姐了。 在琉璃厂的一个石狮子前面站住,我摸出手机,也没抱什么希望地给晏婉如的电话打了一个,嘟嘟嘟,嘟嘟嘟,几秒钟以后,电话居然被那头接通了,这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然而听到那边的声音,我的心又落了下去。 “喂,靖哥哥啊?”说话的是莲莲。 我柔声道:“你母亲呢?” “妈妈在做家务,擦地板呢,你有什么事?” “这个,咳咳,也没什么,莲莲啊,你看我现在方便去你家不?” “嘿嘿,不方便,很不方便。”那头的莲莲坏笑不已道:“你是不是跟我妈妈吵架啦?这俩月,我和姥姥一提到你,我妈妈就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还告诉我,如果你打电话来了家里,我们都不许接,如果你来了北苑家园,更不许我们开门。”说罢,莲莲把嗓音压得很低,“嘿嘿,老实交代,你怎么欺负我妈妈了?” 我狡辩道:“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切,不说算啦,反正你愿意来就来,我是不会给你开门的!” “呃,别介啊,那什么,对了,我正好要去商场买东西,你看你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我给你带过去。” “嘻嘻嘻嘻,这还差不多,等我想想哦,嗯,我要化妆品,要衣服,要鞋子……” 听她说完,我咬牙一点头,“行,我看着给你买,你可千万别跟你母亲说我要过去哦,等我到了会给你手机偷偷发个短信息的,到时候你悄悄给我开门。” “知道啦,呀,我妈妈来了,我挂了我挂了!” 放下电话,我平静了一下呼吸,立刻往王府井赶去,一口气给买了好几包衣服和化妆品,结账的时候,我特意算计了一下消费金额,把支出控制在了五万元以内,后而才打车去了银行,将之前存进去的古琴冥王取了出来,爱不释手地摸摸,我吐出口气,背着琴盒坐车驶向晏婉如家。 北苑家园。 潮乎乎的楼道里,我取出手机快速打字:我到了。 十五秒钟后,她家门上的猫眼徒然一黑,咔嚓咔嚓,门随之开了,露出莲莲的小脸蛋,她贼兮兮地回头看看亮堂的客厅,朝我招招手,把防盗门也拧开了,可刚等我迎着走过去,屋里却传来晏婉如的嗓音。 “……莲莲,谁来了?” “啊,没谁,没谁!” “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我来不及多想,赶快提着大包小包闪身进屋,站在门厅里换拖鞋。 这时,一身围裙套袖的晏婉如突然从卧室那边的过道里走出来,看到了我,她脸蛋豁然变色,抬手就气愤地指着女儿,“妈跟你说了多少遍!你怎么还给这臭小子开门?晏莲!今天你要是让他进了屋!妈打烂你的小屁股!你信不?”她气得呼呼喘气,唬起脸道:“不信你就试试!” 莲莲呃了一声,无辜地对我眨眨眼:“我妈妈要收拾我了。” 我这个尴尬呀,拖鞋都换好了,却站在那里不知该不该往里走。 好在,鲍奶奶的声音随即在卧室那边响起,“小靖来了?快让他进来。”脚步声渐近,只见一脸慈祥的鲍奶奶走到了客厅里,对我笑道:“可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也不知来家里看看,快,坐下喝口水。”说完,鲍奶奶神色威严地看了女儿一眼,“婉如,你也是,都多大的人了,耍什么小孩子脾气?不就是吵了几句嘴?至于吗?” 吵嘴?原来她是这么跟家里解释的。 晏婉如生气道:“妈!” 我得了圣旨似的,赶忙往里走,将东西什么的分别给了莲莲和鲍奶奶,“这儿有衣服,有化妆品,鲍奶奶,还有给您的营养品。” 鲍奶奶一笑:“下回来别拿东西了,每次都这样。” 莲莲欢呼一声,笑嘿嘿地抱着大袋子开始在沙发上拆包装。 我看看咬牙切齿的晏婉如,咳嗽了咳嗽,递过去一个盒子,“晏姐,这是给你的香水。” 晏婉如看都不看我,扭过脑袋去,重重哼了一声。 我讪讪一笑,只好把香水放到桌上,卸下背后的琴盒,小心翼翼地搁在电视柜一旁。 之后,我和鲍奶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晏姐。她咬着嘴唇也不说话,拿着墩布反复在客厅和卧室间的走廊里穿行,那翘起的丰腴美臀就在我面前晃啊晃啊的,看得我眼花缭乱,那一身围裙的居家打扮,更是将她那股子美丽成熟的小温柔劲儿展现的淋漓尽致。 唉,真勾人。 “小靖,你今天来的正好。”鲍奶奶笑呵呵地捏着一串佛珠把玩,“昨儿个,有俩婉如资助念学的孩子家长来串门了,带了不少活鱼活虾,呵呵,我也不吃肉,待会儿给你炖了尝尝,走的时候记得带上点回家。” 我道:“您别客气。” 鲍奶奶看看表,“哟,都快十一点了,婉如,先做饭吧?” 晏婉如默默放下墩布,嗯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洗手。 我一看,便道:“我去帮晏姐打个下手,您先看电视。”走到厨房前头,我搓了搓手,快速推开门,反手再把门合上,瞧了眼正跟水池子那儿洗虾的晏婉如,我清清嗓子,赔笑着走上去,“晏姐,我帮你吧,别再扎着你手。” 晏婉如唬着脸瞪瞪我:“你给我出去。” 我哎呀了一声,“你别生气了行不?我知道我错了,这不跟你道歉来了么,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起码给我个改过的机会呀,成不?” 晏婉如把虾往池子里一扔,板着脸扬起巴掌,“你走不走?” “让我给你打打下手呗。” 她巴掌往上扬了扬:“信不信我揍你?” 我死皮赖脸地没动窝。 “你真以为我不舍得打你呐?”晏婉如面色一狠,巴掌嗖地落了下来,速度很快,然而到了我脑袋顶上后,却突然一慢,轻轻拍了我头发一把,“赶紧给我出去,不然我可真下重手了!” 我还是不动。 晏婉如气得要死,收起手臂一转身,“我懒得理你!” 见状,我腆着脸凑过去,帮着她一起洗虾,“晏姐,我这回可真是带着诚意来的,我知道你喜欢古玩,尤其是琴棋书画的这一类,可却收集了好多年也没收到一张琴,所以我特意跑了趟外地,给你弄了张琴回来,算是给你道歉了,我保证,这琴你肯定喜欢,那啥,你要是满意了,就原谅我这一次行不?” 晏婉如鼻子头一哼,“不稀罕!早干什么去了!” 我拿胳膊肘碰碰她的后背,“姐……” “我可真揍你了啊!”晏婉如把手往菜刀上一放,吓唬我道:“小禽兽,你再碰我一个试试。” 我撇撇嘴,忍不住拿膝盖又顶了她大腿一下。 晏婉如一怒,红着脸蛋啐了我一口:“你个小色胚,小流氓,凭良心讲,姐对你怎么样?啊?你摸我屁股,跟我胡来,可我呢?我跟你计较过吗?我还不是千方百计地帮你瞒着,护着你,紧着你,再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我没话跟你说了,你赶紧给我走人,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哭丧着脸道:“晏姐,别啊,我以后肯定好好对你,成不?” “用不着,我算看透你了,你就是一小色胚,以后你离我远点我就烧高香了!” 我敏感地察觉到了,晏婉如对我的仇恨值,明显比我想象的要低上那么一些,心中不禁感慨,还是晏姐对我好啊,“姐,这虾让我弄吧,剪子也给我,你细皮嫩肉的,可别划出几道口子。” “姐就是断了手,也没人心疼!” “唉哟,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呀,别说把手磕了,你就是掉了根头发,我都心疼的要命。” 晏婉如没好气地瞪我一眼:“……贫嘴!” 我道:“来,剪子给我。” 晏婉如瞥瞥我,把剪子往案板上一放,“剪干净点,头上那根刺一定要剪掉,要是吃的时候扎着了嘴,我打烂你的屁股,知道不?” 我露出笑容:“知道,知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7章【怕老婆】 “开饭了。” “来,多吃点。” “喝什么饮料?” 客厅的饭桌上,鲍奶奶很热情地招呼我吃菜。 晏婉如仍然不怎么和我说话,她夹起两筷子油麦菜塞到莲莲的碗里,埋怨道:“你个小东西,别就知道吃肉吃肉的,喏,吃点青菜。”见女儿一副苦闷不已的小德行,晏婉如就有点好笑,又夹了个大虾给她,最后,晏姐目光瞥了瞥斜对面的我,哼了一嗓子,用筷子捡起一个鸡翅膀,扔到我碗里。 我乐呵呵地咬了口鸡翅,嗯,真香。 晏婉如瞪瞪我:“笑啥?” 我道:“呃,没什么,就觉得你厨艺越来越好了。” 晏婉如白了我一眼,爱答不理地托起饭碗,“……就知道贫嘴。” 看样子,晏姐的气消了很多啊。我微微一笑,埋头吃饭。因为昨晚上跟邹月娥在前门街边上的厕所里胡闹了半小时,导致我昨天做的梦也全和卫生间有关,反胃之下,早上就没吃什么饭,所以这会儿是真饿得够呛了,往肚子里一阵胡吃海塞,竟足足啃下了四小碗米饭,一盘油闷大虾也被我吃得七七八八了。 饭后,我很不好意思地拿餐巾纸抹抹嘴,“今儿饿了,让您几位见笑了。” 鲍奶奶挂着暖意的笑,“不碍得,你多吃点才好呢。” 莲莲取笑道:“嘿嘿,靖哥哥早晚变成个大胖猪,你太能吃啦。” 晏婉如撇着嘴用筷子的后头敲了莲莲脑袋瓜子一下,“怎么说话呐,没大没小的,去,把盘子碗筷收厨房去,帮妈一块刷了。” 莲莲捂着脑袋嘟嘟嘴:“我就知道你向着靖哥哥,哼。” 晏婉如脸一热,“谁向着他了?一让你干活你就找借口,是不是想挨揍了?” 莲莲一翻白眼,气鼓鼓地端起盘子,自言自语地嘟囔道:“整天就知道揍这个揍那个地吓唬人,也没看你舍得打过谁。”见母亲扬起手作势要打,莲莲怪叫一声,嘿嘿笑着跑掉了,“妈妈发火喽,快跑。” 晏婉如噗嗤一笑:“小淘气包!早晚被你气死!” 鲍奶奶不高兴地看看她:“你啊,就惯着她吧。” “我哪惯她了?”晏婉如也开始拾掇桌上的空盘子,“您没觉得莲莲最近越来越懂事儿了嘛,呵呵,这个小家伙呀。”她脸上洋溢着溺爱地笑,把盘子拿到厨房后,只听她道:“小淘气,姥姥又数落妈了,你给妈挣点脸,今天的碗全都你一个人包了,好不?”然后就听莲莲不满地叫了一嗓子,可紧接着,晏婉如唧唧咕咕地说了什么,莲莲就开心地答应了下来,估摸是许了她什么好处。 十分钟以后,莲莲从厨房蹦蹦跳跳地出了来,“妈,姥姥,任务完成!” 晏婉如笑着在她脑门亲了一口:“真乖。”旋即,对鲍奶奶道:“妈,莲莲表现不错吧?” 莲莲嘿笑着也在母亲脸蛋上吧唧了一下,得意道:“夸我吧,尽情地夸我吧。” 鲍奶奶皱眉道:“瞧把你能的,不就刷了几个碗么,你母亲许了你什么?一顿西餐?还是一身衣服?”见晏婉如脸上略有点尴尬,鲍奶奶一哼,看向我道:“你姐哪都好,就是太宠孩子了,要我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骂怎么教育的了孩子?疼她才是害她,以后总有吃亏的时候。” 我笑笑,没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 那边的莲莲撇撇嘴巴,又蹦跶到沙发上看新衣服了,“哇塞,刚才没注意,这件衣服好漂亮哦,妈妈,你快过来呀,你看我穿上好不好看?”高高兴兴了好一会儿,莲莲突然把目光落到了电视柜旁边的琴盒上,嗖地一下窜了过去,“咦,这个盒子是干什么的?也是给我买的吗?” 我吓了一跳,“别动,轻点轻点。” 莲莲停住脚步,“这是什么呀?” 我快步走过去,把琴盒抱在怀里,生怕没轻没重的莲莲给弄坏了,“是琴,古琴,准备送给你母亲的。” 莲莲对这些不太懂,“古琴?很贵吗?” 我道:“当然贵了,现在流传下来的古琴,根本没有几张,每一张放到拍卖会上都能拍出天价,我记得晏姐说她特喜欢古琴,但因为存世量太稀少了,所以一直都没收到一张,这不,我偶然得了这张‘冥王’,就给晏姐拿来了。” 晏婉如瞅瞅我,“送你爱人去吧,我不要。”许是觉得这话有点吃味的意味,晏婉如说完脸就是一烫,侧头赶紧看了眼鲍奶奶,咳嗽一声:“不是我打击你,现在市场上的古琴大部分都是仿品,根本没有真货,就连一些清仿的琴也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更别说明代清代真正的古琴了。” 我坦然道:“这是唐代的千年古琴。” “一级文物?”晏婉如一愣,“那就更不……反正我不要,你送别人吧。” 鲍奶奶埋怨地看了眼女儿,也道:“要真那么贵,你留着自己收藏吧,送婉如干嘛?” 我郁闷地看看晏姐,“你真不要?” 晏婉如不理我,自顾喝着茶。 我耸了耸肩膀,“唉,不要就算了。” “别啊别啊。”莲莲嘿嘿笑道:“我妈妈不要我要呀,快,打开给我看看啦。” 晏婉如瞪了莲莲一眸子:“哪都有你的事儿。” 我知道晏婉如还有那么一丝丝生我的气,所以势必要矜持那么一下,而且她估计也不相信这琴是真的,逐而才一口拒绝的。我没再说什么,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把琴盒横在大腿上,咔嚓,打开锁头,掀开了盒子的盖儿。 一张雍容华贵的古琴立刻露出真容。 琴以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龙均作扁圆形,贴格为一条桐木薄片接口于右侧当中。腹内纳音微隆起,当地沼处复凹下呈圆底沟状,深度约2厘米,宽3厘米,通贯于纳音的始终,很有股古朴的韵味。 “挺漂亮的。”鲍奶奶不懂行,只是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晏婉如却是看得一懵,眨巴眨巴眼睛:“等等!给我看一眼!” 我笑着把琴递给她。 带着一分错愕,晏婉如把琴小心谨慎地取出来,抱在怀里上下看着,等看完了光秃秃的地步,她又急忙把琴正过来,手指头反反复复摸着琴身上的木料,甚至还用指甲盖抠了抠几处破损的木头茬子,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这琴你是从哪得来的?” 我答道:“一个乡下地方,听说是祖传的。” 晏婉如没说话,做了个深呼吸后,她神色恭敬地抱着古琴往卧室那边走,我和鲍奶奶莲莲对视一眼,也站起来跟了过去,在晏姐的房间里,她把古筝拿开放到一边,用古琴替代了先前的位置,平平坐稳后,晏婉如手指轻抚琴弦,略微做了个试探,蓦地,一个琴音从手指上蹦了起来,荡漾起一个优美的旋律。 莲莲鼓掌道:“哇塞!真好听哦!” 晏婉如再愣,对着古琴眨眨眼,下意识地开始了弹奏。 这是一首类似于《十面埋伏》的曲子,具体是什么我听不太懂,反正很激烈,节奏感很强,古琴冥王那特有的寒冷音调将曲风表现得淋漓尽致,似乎真有千军万马挥舞着刀剑从四面八方杀来一般! 琴音一波波激荡,杀气十足。 半晌过后,曲终。 我和莲莲都情不自禁地啪啪鼓起掌,“妈妈好棒!” 晏婉如意犹未尽地吐出一口气,把手从琴弦上拿开,看看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狗屎运还是什么了,我发誓,你是我跟这个世界上见过最幸运的家伙,以前那些漏也好,今天这张琴也罢,我就不明白了,为啥你每次都能随随便便弄来一些别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玩意儿?” 莲莲惊讶道:“妈妈,这是什么琴?” 晏婉如激动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八成是唐代古琴,流传千年啊,能保存到这么完好的地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而且它的音色居然也没受什么伤,这就更是万中无一了,千年,千年,这琴不但属于一级文物的范畴,国宝两个字也当之无愧,甚至可以称作是现金名副其实的第一古琴。” 鲍奶奶呆了一下:“这么贵重?” 晏婉如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琴身,闭眼感受了一会儿,“真想不到,世上竟还有这么好的琴,比音乐学院那张还要出色无数倍,呼,真好,真好啊。”说罢,她睁眼看向我,不知怎么的,脸红了一下,“小靖,这琴……这琴……嗯,算了,没什么,你拿回家好好保存吧,千万注意保养,而且也别让外人知道,不然这种一级文物国家是要强制收回的。” 我点点头。 莲莲踢了我鞋子一脚:“喂,你不是送给我妈妈了吗?” 鲍奶奶道:“这琴价值几千万吧?那怎么能要!又不是几百几千!小靖,快收回去吧。” 晏婉如眼巴巴地看了我一眼,见我没吱声,她不禁撅了下嘴,慢吞吞地把琴抱起来,伸手往我这边一递,可收到半空又徒然停住,她把琴快速收回来,重新放到琴台上,“咳咳,我再弹一会儿,嗯,弹一会儿。” 第二曲响起。 又是一首不常听的曲子,旋律低缓柔和,其中却暗藏杀机。 然后是第三曲…… 第四曲…… 直到她卧室的暖气管子传来咚咚当当的声响,晏婉如才把手往琴弦上一压,讪笑着停住了弹奏。显然,是楼下或楼上的住户经不住琴声的吵闹,敲了暖气管子以示愤怒。看看表,也到了她们睡午觉的时间了,鲍奶奶嘱咐了女儿两句说赶紧把琴装好别给弄坏了,就拉着莲莲出了屋,卧室里只剩了我和晏姐俩人。 “琴不错。”晏婉如瞅瞅我:“好久没弹得这么痛快了。” 我装傻充愣地嗯了一声,心里有点得意。 见我不言语,晏婉如脸上一气,悻悻道:“这琴我要了,你开个价儿吧。” 我想也不想道:“不卖。” “……三千万!” “不卖!” “……三千二百万!” “不卖!” “三千五百万!” “不卖!” 晏婉如咬着后槽牙狠狠盯着我:“你个小坏蛋!你成心逗姐是不?这琴我是真的喜欢,你必须……嗯,反正今天你是别想把琴带出这个屋子了!” 我笑道:“我刚才都说送你了,谁让你不要的。” “谁知道你带来这么个宝贝,姐现在想要了,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晏婉如柔媚地丢了我一个白眼,说道:“姐也不占你便宜,这琴你要是给我,以前的帐咱们一笔勾销,我也不生你的气了,而且,这屋子里的东西你随便选一个。”她指着一个保险柜道:“那个价值四千万的瓷器你选了也没关系,反正我就要这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乐了,“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许反悔?” “当然,你选吧。” 见她去拿钥匙开保险柜,我叫住了她,笑道:“我就选你了,回家时我就把你带走。” 晏婉如脖子一热,扬起手来吓唬我道:“信不信姐揍死你?” 我无辜道:“是你自己说的,屋子里的东西随便我选一个,我选你咋了?” “你个小坏蛋,姐说的是古玩,说的是东西,姐是东西吗?” “呃,你不是东西?” “呸!你才不是东西!” “那既然你是东西,我就可以选了啊。” “你才是东西!”晏婉如气得瞪了我一下,上前一把拧住我的屁股,狠狠扭了一指头:“贫嘴,我懒得跟你说,你也就会欺负姐。”她沉着脸,气呼呼地往床上一坐,扭着脑袋不理我。 我呵呵笑道:“哎呀,白送你了还不行吗?” 晏婉如斜眼看看我,温柔的大眼睛向上一翻,“这还像句人话。”说罢,她板着的脸也一下松弛了开,噗嗤一笑,没好气地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蛋,使劲儿往旁边拽拽,硬生生让我脸部做出了一个相当难看的造型,“臭东西,你一天不气姐就不舒服是不?早晚有一天我把你屁股打开了花,你别不信,咱们走着瞧!” 我乐道:“我咋没看出你生气了?我看你挺高兴的啊?” “找打!”晏婉如拍了我大腿一巴掌,唬起脸道:“说正经的呢,一会儿把那瓶子拿走。” “都说白送你了。” “不行,姐这个便宜占的太大了。” “咱俩谁跟谁啊?还说那个干嘛?” 晏婉如皱皱眉:“那我可不能要了,琴是好琴,可姐拿着不踏实,再说了,你家里也不富裕啊。” 我一琢磨,试探道:“那你亲我一口,咱们就两清了。” “你怎么不去死?”晏婉如红着脸啐我一口,“小色胚!” 说是这么说,但瞪了我好几眼后,晏婉如还是做贼般地瞅瞅紧关着的大门,后而转头看看我,快速把嘴凑过来,在我左侧的脸蛋上吧唧了一下,“好了吧?” 我不知足道:“谁说让你亲我脸了,要亲嘴。” “不行,这没得商量!” 我心动不已道:“姐,你还是初吻不?”袁雅珍也好,席蔓莎也罢,她们几个我都亲过嘴,唯独晏婉如没亲过。 “你管得着吗!”晏婉如脸上热乎乎的,闻言就敲了我脑门一个暴栗,“你也就会跟姐耍贫嘴,就会欺负姐,每次月娥一在,怎么我看你倒是都挺老实的?别说跟月娥叫板了,我瞅你连大气都不敢喘吧?嗯?” 我自尊心受到了严重伤害,不禁一瞪眼睛:“你啥时候看我不敢喘大气了?” “这也就是月娥不在你才得瑟得瑟,别以为姐不知道你,怕老婆怕的要命。” 我一砸嘴巴,“我怕她干什么啊?你是不知道,一般有其他人的情况,我都比较让着她,给她面子,所以你才误会的,其实就剩我们俩人的时候,她?她都上赶着给我捏背洗脚,端茶倒水……”吹牛呗,又不上税。 看着晏婉如将信将疑的样子,我刚想再吹几句,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号码,我吓了一跳,忙对晏婉如嘘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按下接听键,“喂,月娥,什么事……没啊……哦哦,我在学校呢……嗨,腰子他们非让我过去玩玩,正跟宿舍打游戏呢……对……呃,他们下楼买饭了,宿舍没人……啊?gprs定位?你给我发请求让我点接受?哎呀呀,费那个劲干啥呀,我真跟学校呢……我哪敢骗你啊……唉哟,你别生气,别生气呀……不是,真没有……诶,行,我马上回家,马上回家……你千万别生气了啊,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嗯嗯……那我挂了。” 放下电话,我心有余悸地捏起衣角擦了擦脑门的汗水。 晏婉如看得一阵好气,“她天天给你捏背洗脚?端茶倒水?吹,你接着给我吹!”她拧了我大腿一把:“我看是你天天给她端茶倒水捏背洗脚吧?” 我脸上火辣辣的一片,这叫一个丢人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8章【和晏姐去宾馆】 “晏姐,我回家了。” “刚一点多,着什么急走?” “呃,月娥让我回去呢。” “她让你回你就回?你有一点主见行不?”晏婉如似乎有些不乐意,敲了敲我的脑袋,她温温柔柔地白了我一眼珠子,“死东西,你可真行,姐的话你一句都不听,月娥的话你却紧巴巴地当成个圣旨似的,你想气死姐啊?哼,月娥要是再来电话找你,你把手机给姐,姐跟她说,你送了姐一个这么大的礼,姐还没来得及谢你呢,走什么走?这样吧,下午咱们一起去趟西单,上首都电影院看场电影,晚上再吃顿饭。” 我为难地苦苦一笑:“这个……” 晏婉如不满地扯扯嘴角,“不行?” 我忙道:“不是,行,行,你说的话我敢不听吗?” 她笑着拿手指头在我额前用力一点,“贫嘴吧你,早晚被你给气死!” 好像从中午开始,晏婉如的心情就很不错,说罢,她笑呵呵地走回琴台上,抚着千年古琴把玩了好长时间,才走去衣柜,打开门,从里面翻出几套衣服来,拿在手里对着镜子比划了比划,还不住征求我的意见,末了,她选了一套米黄色布料的紧身休闲裤,白衬衫,黑高跟鞋。 “你外面等着,姐换衣服。” “嗯嗯。” 十几分钟后,卧室门开,看着走出来的晏婉如,我眼睛不禁一亮。 无论颜色还是款式,这身衣服本来是非常普通的,似乎满大街不管男女都这么穿,随便哪儿哪儿全能看见,然而这身行头穿在晏婉如身上,却显得那么不同,尤其那条米色长裤,紧绷绷地裹在丰满的美臀和修长的美腿上,没有一丝褶皱和松弛的地方,非常贴身儿,非常干练。 “看啥呢?”晏婉如凶巴巴地一瞪我:“小色鬼,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低声道:“晏姐,你真漂亮。” “没大没小!”晏婉如笑着刮了我鼻子头一下,掂了掂左手胳膊肘上搭着的大衣,从里面取出一串钥匙,然后带上了一个宽大的蛤蟆镜在精致的鼻梁上,“出发吧,小点声儿,别把我女儿吵醒了,她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假,多让她睡会儿觉吧,不然知道我出去,又得唧唧喳喳地黏着我了。” 我点点头,蹑手蹑脚地跟着她一起出了门。 坐电梯下楼,进车库取车,晏婉如开上a8朝着西单的方向踩下油门。 北苑家园是北五环,离西单有很长一段距离,加上市区糟糕的交通状况,等我们到了西单大街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商量了一会儿,我们决定先吃晚饭,等吃饱再踏踏实实看电影。为了表示感谢,晏婉如特意选了一家高档的西餐厅,要了红酒,要了牛排,要了一些我听都没听过的玩意儿。 待天色渐黑,填饱肚子的我们才溜溜达达地进了电影院。 票是晏婉如买的,好像是个爱情片,最近挺火的。 我们进去的时候电影还未开场,密密麻麻的座位上只有稀稀拉拉几十个人,看这个架势,今天的座位八成是坐不满了,于是乎,我也没按照票上指定的做次坐,而是用贼兮兮地视线观察了片刻,最后轻轻拉住晏婉如的手,拽着她往最后的一排走去。 晏婉如脸一热,使劲儿把手抽回来,“后面太远了,不去!” 我撺掇道:“去吧去吧,那块安静。” 晏婉如恶狠狠地拧了我大腿一把:“小色鬼!姐警告你!坐后面是可以!但你不许碰姐!不然姐打断你的狗腿!信不?” 我含含糊糊地应着,先一个在前面带路。 晏婉如哼了一声,挽住我的手,也跟了上来。 最后面的几排果然人气比前面高了不少,有几对儿准备干坏事儿的小情侣正亲亲我我着。我跟晏姐找了个附近没人的地方坐稳,取出之前跟门口买好的爆米花拿在手里,跟晏姐一起嘎吱嘎吱地分享起来。 不久后,所有灯咔地一下熄灭了,电影开场。 耳边传来轰隆隆的电影人物对话声,我心思却没放在那里,而是用余光注意着晏婉如的一举一动,我总感觉,这个机会有点太难得了,如果不做些什么,也太不应该了。只见身旁的晏姐可能太热了,擦了下脑门后,就揭开了大衣的扣子,轻轻脱掉搁到另一个空座位上,露出了被胸部绷紧的白衬衫和洁白的脖颈。 我看得心热难耐,就不动声色地把手凑过去,捏住她的手。 晏婉如眉毛一动,也没看我。 只是我手心里立刻传来一个刺痛,被晏姐的指甲给掐了一下。我没在意,试探着瞅瞅她,旋即把她柔软的小手儿捏了捏,摸着她的手指头把玩着,一会儿蹭蹭她的小拇指,一会儿揉揉她的食指,一会儿挠挠她的手心。 晏婉如许是被弄痒痒了,手一缩,“别闹,揍你了啊!” 我眨巴眨巴眼睛,在她丰润的大腿上捏了一把油。 晏婉如一下就不干了,气哄哄地打了我胳膊一下,“小色胚!说了不许碰姐!” 我动情道:“姐,你再亲我一下吧。” “想得美!”晏婉如恨恨掐了我一把:“要亲找你老婆去!” 我不依不饶地继续纠缠着,非要让她亲我,要不让我摸几下也行,可晏婉如就是死活不答应,甚至还拿出了杀手锏,说我要是敢调戏她,她现在就给月娥打电话告状。我郁闷的要死,干脆一闭眼睛假寐起来。 “……喂。”过了片刻,耳边传来晏婉如的声儿。 我没理她,把头靠在椅子背上睡觉。 “你个小无赖!早晚有一天姐打烂你的屁股!”说完过了会儿,我交叉在胸前的右手被人抓了住,捏着我的手往晏婉如那边拉了拉,末了,手心中传来一股肉呼呼的触感,我一怔,眯眼偷偷往右一看,只瞧得晏姐没好气地把我手拽到了她的大腿上,然后就松手不管我了,垂着眼皮直勾勾地盯着电影屏幕。 我心头一跳,在她腿上的捏了几把,晏姐没反应,还在看电影。 我胆子一下就大了,坐直了身子,不断在她腿上捏着油,半晌过后,我觉得有点不满足了,便把手向后一挪,轻轻抓了她臀部一下,这里的肉明显比腿上软了些,捏在指头缝里非常有手感,非常舒服,“姐,你身材真好。” 晏婉如下意识地扭了扭屁股,瞪着我道:“别过分啊,要不姐可真急了?” 你也就会吓唬吓唬人。我不以为然地又摸了她臀一把,“你让我亲一下嘴,我就不摸了。” 晏婉如气道:“小坏蛋,看个电影都不老实,早知道姐就不跟你出来了。”这时,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侧头,从包里取出手机,果然,屏幕是亮着的,有电话打了进来,她捂着耳朵按下接听键,“……喂,莲莲啊……嗯,妈跟你靖哥哥在电影院呢……你跟姥姥说一声,我们不回去吃了……对,晚点回去……” 我把手往她身后一绕,将晏婉如塞在裤子里的秋衣拽了出来。 晏婉如脸上一怒,啪地打了我一下,嘴里还在跟电话那头的莲莲说着话,“你老老实实跟家待着……听话……下午你睡觉呢不是,妈怎么叫你啊……好了好了,下回一定带上你……” 晏姐顾不上我,我的手已经很顺利地从她光溜溜的后背钻进了衣服里。 掐了掐我,晏婉如急道:“乖女儿,妈这边还看电影呢,妈挂线了先!”等把手机往旁边一仍,晏姐便急赤白脸地双手去拽她衣服里的手,“顾靖,我急了啊,真急了啊,别闹,这儿不行,我可揍你了哦!” 好一阵纠缠,最终还是晏婉如败下了阵。 得逞的我把俩手全搁进了她的秋衣里,好一通折腾。 晏婉如脸红心跳地吸着气,几秒钟后,她弯腰一捂胸口,把我的手死死按住,“你个小流氓,姐让你亲,让你亲成不?” 我手一顿,慢吞吞地从她热乎乎的衣服里拿出来,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晏婉如快速整了整凌乱的衬衫,凶狠地一连打了我大腿好几巴掌,气道:“哪有你这样的啊!就会欺负姐!就会欺负姐!”等打解了气,晏姐呼呼一喘,犹豫着看看我的嘴,脸上浮起酡红,一咬后槽牙,慢悠悠地欠起身子,把两片红彤彤的唇瓣送了上来,找准位置,将上嘴唇塞进我的嘴里。 我条件反射地一搂她的后腰,身子先前一迎,和她对吻起来。 那感觉,就别提了。 才只过了片刻,晏婉如就推着我的胸口要往后撤,我却不答应,好不容易捡到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就死活搂着她,来了一个十几分钟的长吻,亲到最后,我都把晏婉如的身子从旁边的座位上抱到了自己腿上,让她横坐在我跟前,反正我们是最后一排,后面没人,也不怕挡到谁。 腻腻歪歪了好半天,我才收回嘴唇,情动地抱着她。 为了保持在我腿上的平衡,晏婉如不得已伸手一只手勾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却不饶人,一下下打着我的胸口,“你个小色胚!小色鬼!小白眼狼!小混蛋!小禽兽!姐清清白白了一辈子!现在都让你给毁了!我早晚被你给气死!早晚被你给气死!”可能是说话声音太大,引得不远处几对儿情侣纷纷侧目看过来,晏婉如赶快捂住脸,把脑袋埋在我肩膀上,生怕别人认出她来。 我把她膝盖一抱,让她两只尖尖的黑高跟鞋踩在我左侧的扶手上。 “干啥,让我下去,别让人看见!”晏婉如扭了扭腰。 “黑着呢,人家认不出你来,没事。”我揽着她的腰,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姐,没认识你之前,我就喜欢看你的节目,我妈我爸也特别迷你,真的,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能这么抱着你,这么亲你,简直跟做梦似的。” 晏婉如唬起脸瞪瞪我:“告诉你,这是姐的底线了,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知道不?” 底线?那玩意儿都是被逼下去的。 我眨眼道:“什么其他的?” “别跟姐装傻!”晏婉如一掐我,“姐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能这样容忍你已经是姐的极限了,亲亲摸摸倒也算了,你要是敢想那些事儿,姐把你的皮给剥了,那个绝对不行,懂不?”说完,她声音压低了些许,“再说你都结婚了,你不要脸,姐还要脸呢!” 一场电影很快就完了。 出了电影院的晏婉如把墨镜紧了紧,挽着我的手走在灯火通明的街头。 搂着晏姐的腰,我心痒难耐道:“都八点了,你回去也太晚了,那啥,咳咳,要不咱俩今儿个别回家了,开个房间?” 晏婉如嗖地一把松开我,瞪着眼珠子道:“姐刚才的话你没听见啊?做梦吧你!” 我无辜道:“我又没说干别的,瞧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开个房间打打牌。” 晏婉如一白我:“信你我是傻子!” 我汗了一下,“真就打打牌,我回家也没事儿干,这些天闲的难受,要不然你叫俩朋友过来,咱们几个找个地方打一宿麻将?” 晏婉如瞅瞅我:“小无赖,你的话我现在一句也不信!” 我也知道自己的人品太差了,苦闷地拍拍脑门,捏住她的手道:“那回家吧,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先陪你去北苑家园,然后我再打车回前门。” 晏婉如嗯了一声,和我手拉手走到停车场,开上了a8。 车上,我又是对她好一阵动手动脚,连衬衫扣子也被我解开了三颗,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秋衣。握着方向盘的晏婉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当我太过分的时候,她才会恶狠狠地掐我一把,吓唬我两句。 要是换做几个月以前,我肯定被她唬住,可她“吓唬”的次数也太多了,更何况后续根本没有什么相应的举措,只是单纯的诈唬而已,所以弄到现在,我往往直接把她的威胁当做耳旁风,该怎么来还怎么来,反正晏姐那么温柔,肯定舍不得对我下狠手。 车越开越远,但离北五环还是有着很长一段距离。 晏婉如突然放慢了车速,把车开到了辅路上停稳,“就到这儿吧,你早点回家。” 我道:“说了送你到家的,大晚上不安全。” “又不是年前,有什么不安全的?你要是到了北苑再回来,指不定夜里几点到家呢,太晚了,我还不放心你呢。”晏婉如没好气地打开我在她胸脯上作乱的手,快速系上衬衫扣子,轰我道:“下车下车。” 我恋恋不舍道:“再陪你待一会儿,不着急呢。” 晏婉如横了我一眼:“小色胚,再陪下去,姐都快给你剥光了。”她温柔地给我理了理领子,捋捋我额前的乱发,捏着我的脸蛋道:“听话,早点回家,万一有记者给咱俩拍下来上了新闻,我看你怎么和月娥交待,要真那样,姐也没脸见人了。” 我道:“所以我说开个房间吧,宾馆里清净,没人打扰。” 晏婉如扬起手作势要打我:“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你打吧。”我往座位上一靠,把腿伸过去。 晏婉如没好气地点了点我的脑门:“没脸没皮!羞不?” 腻味了几分钟,我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下了车,对着车窗挥手告别,“慢点开,注意安全,到了家给我来个短信。” 晏婉如唇角泛着暖意的笑,挥挥手,随后开着a8消失在了街头。 我真是有些舍不得她,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儿,才是收拾回了心思,惋惜地把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上面残留的女人味,我左右一看,开始伸手跟马路上打车。 忽地,一辆汽车缓缓开到了我面前,停了下来。 我一看,顿时愣了愣,“晏姐,怎么又回来了?” a8上的晏婉如按下车窗,睁着大眼睛看了我好半晌,“……真就打打牌?” 我重重点了五下脑袋。 晏婉如无奈一撅嘴,拿下巴指指副驾驶座,“上车吧,等什么呢?” 我心中一喜,颠颠开了车门钻进去,“去个中不溜的宾馆吧,档次太高的比较严,相互串房不方便。” 晏婉如吓唬我道:“姐再信你一次,告诉你啊,到了宾馆你要是敢胡来,姐就报警,把你关到小黑屋里去!” 我点头笑道:“呵呵,知道,知道,就打牌,别的啥也不干。” 晏婉如伸手掐了我脸蛋一下:“别跟我嬉皮笑脸,晚上你要敢欺负姐,看我咋收拾你的!”之后,她给家里拨了一个电话,“喂,妈……哦,我路上遇见了一个朋友,非拉着我去唱歌……对,不回去了,你让莲莲早点睡……” 我这边也开始打电话。 等到了宾馆,我俩没一起进去,而是一前一后各自开了一间房,待得上了楼,我才偷偷摸摸地钻进了晏姐的屋。 一进去,我俩就情不自禁地抱在一起乱吻着。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居然连牌都没打,就直接打进了同一个被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89章【哭!】 次日一早。 天蒙蒙亮的时候。 睡梦中的我舒舒服服地翻了一个身,哗哗哗,耳边似乎有动静,我眼皮微动,下意识地随手将胳膊底下和后背上粘着的几张扑克牌抓下来,甩到地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我睁眼看了下前面,对着我的是浴室的那面墙,上面挂着的那面几乎全透明的玻璃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卫生间内的状况。此时,一条浴巾裹着白花花身子的晏婉如正坐在马桶上,双臂支撑着膝盖,两手交叉抵在下巴磕上,脖子根微红,不时略微尴尬地透过玻璃瞅瞅厕所外面的我。 这个商务套间是晏婉如昨天开的那间,也许是一分钱一分货的原因,厕所和室内相隔的玻璃根本是透明的,没有一点遮挡。而我昨晚开的那个标准间,浴室与外面的玻璃倒是磨砂的设计,很模糊地能看到一个影子,却没办法看真切。 我眼珠子眯得很细,尽量不让她看出我已经醒了。 侧对着我的晏婉如轻轻拉着大腿上的浴巾,穿着拖鞋的脚一下下点着瓷砖。 几秒钟后,她快速一伸手,扯下来一张纸巾抓到腿上。 这时,我恶作剧般地咳嗽了一声,睁开眼珠子,紧巴巴地看向晏姐。 晏婉如顿时一声惊呼,连擦都没擦,直接把团在腰上的白色浴巾往下一拽,盖住了美臀和大腿,旋即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死东西!转过头去!揍你了啊!”见我眼睛睁得更大了,晏姐咬牙切齿地一跺脚,却咧嘴吃痛了一声,捂着腹部一拧眉,气呼呼地一瘸一拐着走出卫生间,在我看不见的过道处不知干着什么,不多会儿,厕所门又开了,晏婉如拿着一张团成小球的卫生纸丢回了纸篓。 我呵呵一笑,紧了紧身上暖呼呼的被窝。 晏婉如也从过道走了回来,站在床边,恶狠狠地打了我屁股一下,“小色胚!” 我眨眨眼,摸了她大腿一把,“咱俩都这样了,你还害啥羞?” 晏婉如脸上一气,又是伸手愤愤地拧了我大腿几下子,“你还说?你还说?不是答应的姐好好的吗?就打打牌!就聊聊天!可你是怎么对姐的?啊?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小骗子!以后姐要是再信你一次!姐就是傻子!臭东西!我揍死你我!让你祸害我!让你祸害我!” 我呃了一下,“怎么是我祸害你?明明你也同意了啊?” 晏婉如怒道:“你粘着我不放!我不同意行吗?你还有理了?” 我举手投降道:“好,好,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来,再躺会儿,还早呢,咱俩八点再走。”把被子给她掀开一个角,示意她进来,可撩开的这一块,正好是沾着丝丝血迹的地方,那红艳艳的花朵格外有些刺眼。 晏婉如脸一热,愤愤掐我一把,才滴溜溜地钻进了被窝。 想着昨夜的疯狂,我一时间有点心潮澎湃。 本来商量的挺好,就是打打牌,看看电视,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我们一进屋后,就开始抱在一起接起吻,从门厅亲到了卧室,从地上亲到了床上,从床上滚到了被窝里,悬崖勒马了好几次,最终在我强烈的意愿下,晏婉如愤恨地打了我一顿,还是半推半就地和我做了,然后我们抱在一起看了看电视,半个小时后,又做了一次,随后在床上打了打牌,等到夜里十二点钟,又做了一次。那个小滋味啊,就不要再提了。 一转身,我从被子里搂住她,“还疼不?” 晏婉如生气道:“你说呢?臭东西!少理我!一边待着去!” 我不管,右手死活在她光滑的后背上蹭着,晏婉如的肌肤比邹姨的还要白皙一些,水水嫩嫩的,好像泡了牛奶一般,亲上一口,嘴上都能残留着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别提多诱人了,“姐,咱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晏婉如立刻把身子蜷缩起来,抱住胸口叱喝道:“小禽兽!你敢!” 我心痒不已地揪揪她的浴巾,“快,来嘛,做完正好去吃早点。” “你怎么不去死?”晏婉如气急败坏地打了我胸口几巴掌,“就知道祸害姐!就知道祸害姐!也不知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老天爷要你这辈子来祸害姐!现在好了!人让你糟蹋了!身子也让你糟蹋了!你还叫姐怎么见人啊?我……我不活了!” 我哎呀了一嗓子:“你说的那是什么话?” 晏婉如一扭脖子,“反正今天不能再做了,昨儿个你折腾了姐三次,还不够啊?” 我郁闷道:“时间都太短,我没尽兴呢。” “……那你找你老婆去吧!”晏婉如一撇嘴,随手摸起枕头边上的遥控器,把液晶电视打开,“我看电视,你少跟姐胡来,要不姐可报警了啊。” 我无语地把嘴贴到她头发里,“你就会诈唬。” 说起来,跟邹月娥做过的这无数次里,印象中,好像每回做完一次后,我都会早早败下阵来,根本提不起做第二次的念头,就算是有,也是邹姨主动提出第二次的邀请,我也是被她逼出来的,她那个人啊,太能折腾了,根本没有一点矜持的观念。可晏婉如跟月娥明显不一样,她没邹姨那么能放得开,比较传统,处处都有所保留,半遮半掩,半推半就,畏手畏脚,以至于我在这男男女女的交锋中头一次占据了主动,这是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别有一番滋味。 电视上正放着早间新闻。 可能是设备的问题,信号有些不太好,屏幕上尽是雪花。 晏婉如看得有些意兴阑珊,扔下遥控器,把手后伸,插进我的头发里轻轻摸着。 我误会了她的意思,激动道:“是不是想了?” “想你个大头鬼!”晏婉如脸蛋微微一烫,没好气地挠了我头皮一爪子,“满脑子都是那些歪七八糟的东西!羞不?”顿了顿,她捏着我的脸蛋柔声道:“你跟月娥、我嫂子、蔓莎和妍妍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儿?给姐说说。” 我讪讪一笑:“这个,没啥,真没啥。” 晏婉如用力扯扯我右边的脸皮,吓唬道:“信不信姐撕烂你的嘴?快说。” 比起我爸妈和邹月娥,其实很多事情我更愿意跟晏婉如讲,因为我内心深处总觉得,不管我做错了什么,晏姐都可以容忍我,包容我,不像邹姨,我只要一有哪做错了,她老人家脸色下一刻就会沉下去,好几天都不理我。所以犹豫了一下,我便道:“你别生气啊,我喜欢月娥,喜欢你,也喜欢袁姐蔓莎和妍妍她们,呃,那啥,咳咳,对红姐我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但只是一点点,连喜欢也谈不上啊。” 晏婉如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小变态!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我赶忙道:“不过要说我最喜欢的人,那肯定是你了,真的,不骗你。” 晏婉如很不客气地揭穿道:“哼,当着月娥的面,你肯定也说最喜欢的人是她吧?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色胚一个!”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没,我真是最喜欢你。” 晏婉如拧了我大腿一把,“贫嘴吧你就!死东西!” “姐,你是不也喜欢我啊?” “我喜欢你个大头鬼!我现在最烦的就是你!看见你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晏婉如气哄哄地白了我几眼,把身子往后挪挪,立起枕头靠在床头上,随后看看我的眼睛,她抬手轻抚着我的脸颊,慢慢磨蹭着,“那以后呢,你还真准备把她们都娶到手?你没搞错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我咳嗽一嗓子,“别人都无所谓,我现在就想把你娶到手。” 晏婉如瞅瞅我,“行啊,你先把离婚手续办了再说吧。” “呃,这个……”我语塞着一顿,哭丧着脸不说话了。 一看我这样,晏婉如就气愤地拧了拧我的耳朵,“还说最喜欢的是我?呸!瞎话都不会编!你个没良心的小色鬼!早晚有一天被你气死!” 我没还手,龇牙咧嘴地被她提着耳朵,纠结万分道:“姐,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看,那种事情我都和你讲了,我对你也没啥秘密可言了,事儿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我也知道自己不太地道,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怎么才能……嗯……才能那啥,行不?” “三妻四妾?”晏婉如瞪着眼珠子道:“你觉得可能吗?” 我搂着她道:“可我离不开月娥,更离不开你,那你说咋办?” 晏婉如把我搂着她的手使劲扒拉开,“姐离得开你,你以后跟你的月娥好好过日子吧,没事少来烦姐!就没见过你这么禽兽的家伙!” “哎呀,姐,我的亲姐,你就帮我出出主意呗。” “去死,谁是你亲姐,有这么祸害姐姐的弟弟吗?”斗了一会儿嘴,晏婉如就愤愤不已地重重掐了我一把,“摊上你这么个弟弟,姐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哪有你这样的,祸害了姐,姐还得紧巴巴地给你出谋划策?别以为姐是傻子!你又不想跟月娥离婚,又舍不得我?那只能是姐偷偷摸摸做你的地下情人,永远不让月娥知道了呗?你是不是想姐给你出这个主意?你想的倒是美!” 我脸一红,“我可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么想的!”晏婉如一扭头,不理我了。 我陪着笑脸哄她道:“姐,我真没这么想,真的。” 一阵甜言蜜语砸过去,晏婉如总算有了动静,回头打了我胸口一下,刚要说什么,目光却是落在我一丝不挂的身上,眼神微微一颤,闪过一丝温柔的色彩,手指头搭在我的前胸,在那几道疤痕上轻轻摸着,良久之后,换来一声幽幽的叹气声:“本来在杨村的那场泥石流里,姐早该死了的,姐的命都是你救的,现在还给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姐天生就是贱命一条,你想怎么祸害就怎么祸害吧。” 我急道:“什么贱命不贱命的,说什么呐!” 晏婉如瞅了我一眼,翻着白眼道:“姐警告你,咱们的事你不许跟第二个人讲,要不然姐给你好看,知道不?”说罢,掐了我胳膊一下子,“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想好,但以后你还是我弟弟,我还是你姐,这个关系不会变,懂不?” 我一呃,“那我可以那啥你不?” 晏婉如一气:“小色胚!就知道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姐都让你糟蹋成这样了,我说不可以,你答应吗?” 我听得有点激动,“姐,你对我真好。” 晏婉如瞥瞥我:“少肉麻,你记得管好你的嘴巴,要是让我妈和我女儿知道咱俩上过床了,姐就没脸见人了!” 正说着呢,电话铃铃铃响了。 晏婉如拿起来一看,对着我嘘了一声,清清嗓子接起来,“喂,莲莲,怎么了……哦,起了就快去上学吧,别迟到,不然老师又该请妈去学校了……什么?今天又刷碗了?是嘛……呵呵,嗯,我女儿真乖,来,给妈亲一个……”对着手机吧唧了一口,“……姥姥也表扬你了?真是妈的好女儿,等下次休息日,妈带你去游乐园……嗯?为啥不去?要零花钱?哦……要多少……行,行,谁让我女儿这么乖呢……五万就五万,但你可别和姥姥说,要不姥姥该打妈了,知道不……” 母女俩跟电话里腻腻歪歪了好久,才挂断了线。 放下手机,晏婉如似乎心情大好,笑盈盈地显摆道:“我女儿最近越来越乖了,这不,早上吃完饭就主动帮着刷碗,听话的不得了,呵呵……” 我哭笑不得道:“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帮家里刷碗洗衣服了,上初中时就能自己做饭了,就这样,我妈还嫌我笨呢,总说我做的饭不好吃。” 晏婉如的笑容顿时没了,凶巴巴地瞪了我一下子。 我道:“我看鲍奶奶说的没错,你太惯孩子了,多大一丁点事儿,瞧给你美的,还一下给了五万的零花钱?汗,你可真行,我上初中那会儿,有天晚上本来说我刷碗的,结果忘了,后来招了我妈一顿胖揍,还给钱?哪有那么幸福的事儿?” 晏婉如一翻身,“我女儿跟你能比吗?懒得理你。” 我呵呵笑道:“咱女儿最近学习咋样?” “谁跟你咱女儿?”晏婉如瞪着我道:“那是我女儿。” “哎呀,这不都一样嘛。”我小人得志地亲了亲晏婉如的嘴,“跟我说说咱女儿最近的学习状况,我也是她爸爸了,怎么也得关心一下吧?” 晏婉如没好气道:“莲莲要是知道她蹦跶出一个‘爸爸’来,非得气吐血不可。” 我不以为然道:“不能,我给她买过多少次衣服呢,前前后后花了十多万,她肯定不介意我做她爸爸。” 晏婉如噗嗤一笑:“我那个小宝贝是典型的白眼狼,吃完了一抹嘴就忘了,哪会记得你给她买过东西?”说着,她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溺爱地左右拧拧,“你啊,也是个小白眼狼,吃完一抹嘴,指不定把姐忘到哪里了呢。” 我不是很喜欢她把她对女儿的那套小动作用在我身上,就苦笑着将鼻子上作乱的手拿下来,“我忘了谁也忘不了你,你的肉,我吃一辈子也不会腻。” 晏婉如脖子根一热,啐了我一口:“没个正型!羞不羞?” 我将她拉进被窝里,伸手扯她的浴巾,“姐,我想吃你的肉了。” “色胚!去死!” “真想了,快,再让我祸害祸害。” “别闹,揍你了啊,别动别动,姐可急了,姐可真急了啊!” 几番交锋后,晏婉如气急地在我身上乱掐了十几下,末了,瞪了我几眼,终究还是自己脱下了浴巾,红着脖子慢吞吞地在床单上躺平,双手紧紧把脸蛋捂住,嘴里还嘟嘟囔囔道:“死东西!早晚被你给祸害死!” 我扑上去一通折腾。 约莫半个小时后。 晏婉如突然毫无征兆地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狂吸着气,啪地一下,紧紧闭着眼睛的她拼命用手捂住嘴巴,眼泪珠子大颗大颗掉落了下来,身子也在被窝里间歇性地痉挛着,眨眼间,连枕头都被眼泪阴湿了一大片。 我被吓了一大跳,也不敢折腾她了,急忙停住道:“姐,你怎么了?怎么了?哭啥啊?” 晏婉如还在捂着嘴落眼泪,大约十几秒钟后,才渐渐止住哭泣,松开手吐出口气,她抬眼看看我,脸上热了热,咳嗽道:“……姐没哭,咳咳,没事。” “你骗谁啊?你看这眼泪掉的!” “那不是哭,我,我……”晏婉如羞赧地踢了我一脚,“我也不知道眼泪怎么就出来了!” 我呃了一声,记忆中好像隐约听人说过,每个女人高潮时的反应都不太一样。 邹姨是叫,放荡地叫。 晏姐是……哭? 想到这里,我立刻惊为天人,抱着对新鲜事物的渴求,我再次扑了上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90章【古玩店开张了】 两天后。 上午十点半。 我抱着那张sony笔记本,悠悠在在地靠在床头上网。qq上,袁雅珍和晏婉如的头像都亮着,只不过前者是普通状态,后者是忙碌状态。我先找到袁雅珍随便聊了几句,但回复我信息的却是小龙,他说姑姑去买菜了,还说下午他们一家人准备去买房子,问我一起去不去,可是月娥今天要回家,我当然不能这个时候惹事,就没答应,嘱咐了几句让他好好学习的话,我逐而点开了晏婉如的头像。 我打字道:“姐,干啥呢?” 滴滴滴,晏婉如的qq如莲很快给出了回复:“跟朋友谈事情。” 我呵呵一笑,敲击键盘道:“今儿个哭了没?” 一个愤怒冒火的qq表情立刻杀了过来:“小色胚!去死!你要敢再说一句!姐这辈子都不理你了!信不?”自从那天知道了晏姐高潮时会情不自禁地流眼泪,我这两天就经常拿这话打趣她,晏婉如是个很传统保守的女性,自然受不了这个,每次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说就急。 我:“行,行,呵呵,不说了不说了。” 如莲:“死东西!你就会欺负姐!不聊了!我这边谈买卖呢!有个古玩要买!” 我:“好,那你忙吧,有空我给你打电话。” 关闭了对话框,我靠在被子上抱住后脑勺,对着天花板露出一个暖和的笑容。 最近的日子跟上个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是要多舒坦有多舒坦,要多滋润有多滋润,不但搞定了邹月娥,甚至连晏婉如和袁雅珍也搞定得差不多了,当然,如果能让席蔓莎和蒋妍也不生我的气那就更好了。胡思乱想了一下,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先得把月娥和晏姐安排妥当再说,现在看来是没事儿了,可天知道晏婉如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这些我都得考虑。 所谓有得必有失吧。 相比感情上的顺风顺水,在事业上,我似乎陷入了一个低谷期。 离我重生的那个暑假没有多少日子了,连三个月都不到,这也意味着自那以后,我就无法再凭借着前世记忆的优势顺利捡漏了,也很难为我创造出更多的财富。按理说一亿对我、对我们家来说已经足够花了,可人毕竟得朝前看,满足于现在的安稳日子,那是迟早会被淘汰的,所以,我不得不为以后考虑。 赚钱,赚钱,怎么赚呢? 我琢磨着手头上的资源,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吱呀,外面四合院的大门响了响。 紧接着就听老妈大声道:“小靖,月娥回来了,去,帮着拿东西。” 我一听,赶忙用最快的速度删掉了刚刚的qq聊天记录,随即理了理衣服,推门出了小屋。院里的邹月娥正费劲巴拉地搬着行李往门槛上拽,一旁,裴雨柔也弯腰帮着她。我急忙说了声“我来我来”,就踱步过去,从满头大汗的邹姨手里接过箱子和几个大包,拖回了小屋。 等我出门来到老妈的北房时,邹月娥已和裴雨柔笑呵呵地在沙发上跟我爸妈聊上了。 “看得怎么样了?在哪开分店?”老妈问。 裴雨柔喝了口茶水,苦笑道:“去了趟河北,去了趟山东,去了趟天津,不过总体环境都没北京好,我跟月娥算计了一下,北京开店成本虽然高,可客源也好啊,加上北京有钱的主儿比天津河北多出了无数倍,还是比较有优势的,所以想来想去,我干脆就跟北京混吧,投资个一千万也差不多了。” 老妈看向邹月娥,“咱们也跟北京开?” 邹姨翘起二郎腿掂了掂,“我也拿不准呢,要不您跟我爸定吧。” 老爸摇摇头:“我俩不懂这个,说了也是添乱,你跟小靖定吧,不用问我们。” 邹月娥呵呵笑了笑,看看刚从门口进来的我,二郎腿一放,她眯着细细的眼睛在半空张开双臂对着我,腻声道:“老公,想你了,抱抱我。”她向来没脸没皮惯了,当着我爸妈和客人的面,也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我却受不了这个,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恨不得一屁股坐死她。 老爸咳嗽一声,装作没看见似的。 裴雨柔倒是笑嘻嘻地打趣道:“月娥,我知道你俩夫妻关系好,可你也不用这么显摆吧?阿姨您看看,您儿媳妇就是成心气我呢。” 我妈也乐了,“雨柔,你也该谈婚论嫁了,你比月娥小不了多少吧?” “是啊,看月娥这么幸福,我也羡慕了,改天去相相亲。” 邹月娥好像死心眼了,手臂不放,依然停留在半空。 我走过去,没好气地把她手腕按下去,“哎呀,你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邹月娥勾勾嘴角,又把手抬起来,“不抱不行,快。” 瞪了她几下,无奈,我只得红着脸搂了搂她,简单意思了一下。邹月娥这才满足地吃吃一笑,很亲昵地拉着我的手,跟我一起挤在沙发最外端的空地上,还特意为我倒了杯茶水,体贴地送到我嘴边。我心里暗暗嘀咕,没人的时候也不见你跟我这么腻呼啊,指挥我端茶倒水指挥的溜着呢,噢,这会儿有人在了,你倒来劲了? 作秀!绝对在作秀! 我翻了翻白眼,再一看我爸妈,果然,见邹姨回了家后自己都没顾上喝水就紧巴巴地给我倒水,老两口眼中满是欣慰的色彩,老妈还放下身段主动给邹姨倒了半杯五粮液,似乎非常满意邹月娥的表现。 “谢谢妈。”邹月娥笑吟吟地接过老妈递来的杯子。 老妈疼爱地拍拍她的手背,没说什么。 我家婆媳俩的关系就是这么微妙,喜欢的时候,婆婆能把儿媳妇当成亲生女儿似的,怎么看怎么顺眼,呵护有加。可不对眼的时候,婆媳俩翻脸就能不认人,吵得天花乱坠,似血海深仇一般。 吃饭的当口,开分店的事情再次被提了出来。 裴雨柔吃了口菜,建议道:“月娥,要我说,你的分店只能选离王府井远一些的地方,你老公又那么有钱,还不如一下多开几家呢,把北辰,国贸那些地方都整上分店,扩大规模和影响力,这样也能相互带动经营,呵呵,说了半天还是得有钱啊,你看,弄得我都想跟你合伙经营了。” 邹月娥看她一眼,笑道:“你别跟我哭穷,你也是个小富婆,别以为我不知道。” 裴雨柔苦苦一笑:“富什么啊,我算看出来了,跟你和你老公一比,我就一要饭的,一穷光蛋,不瞒你,我要想跟北京开分店,琉璃厂的生意是必须得转让出去了,不然哪凑得起一千多万的现款?” 听她语气里的羡慕,我妈虚荣心也上来了,嘴角微微翘起来。 邹月娥道:“你琉璃厂的生意这么好,说让就让了?” 裴雨柔道:“生意其实也一般,主要我入行太浅,好多关系都没打通,干起来可不像别人那么能放开手脚,想一想,还不如卖掉算了,说来说去,我还是做美容院的生意有底气,毕竟干了这么多年了。” 琉璃厂?古玩店? 我听得心中一动,忍不住道:“你那店准备多少钱转让?” 裴雨柔一愣,“怎么?你有意思?哦,店面租金倒没多少,只是有些古玩价值比较高,那个才最占分量,大概,嗯,大概值个几百万吧,反正到不了一千万,呵呵,元青花啥的我店里可没有,都是小物件。” 邹月娥狐疑的目光看看我:“怎么了?” 我一琢磨,道:“我觉得咱那些钱搁着也是搁着,能不能全投进去做做生意?古玩这行我还算懂一些,我看咱们完全可以在这块发展发展,琉璃厂一个店面租金也没多少钱,我再托人弄些个上档次的古玩,店就起来了,月娥,爸妈,你们看呢?” 老妈皱眉道:“那玩意儿有风险吧?” 裴雨柔眨眨眼,道:“小靖,你想投多少?” 我迟疑道:“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大一点,先投五千万买古玩,再留五千万的流动资金,这样也差不多了,呃,当然,我只是个设想啊。” 裴雨柔颇为羡慕地瞅了下邹月娥,叹气道:“你爱人的手笔,果然很大啊,要是五千万的初期投资,我那小店反正是容不下的,对了,我记得西琉璃厂有家二层的古玩店似乎最近准备转让,你要是有这个想法,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那个二层店可比我的‘雨柔阁’大了太多面积,足够你发挥经营了。” 我询问地看着邹姨:“月娥?” 邹月娥笑道:“你跟爸妈做主吧。” 老爸道:“还是那句话,别问我,你们看着来,反正家里钱也够花了。” 我自顾想了想,觉得这个古玩店的计划还真是挺可行的,“那先暂时这么定了?等问问琉璃厂那边的情况,咱们再说下一步的事儿?” 邹月娥道:“管理上呢?你亲自来?” 我呃了一声,“我看古玩的眼力实在一般,也不懂怎么卖东西收东西,咳咳,要开店的话,只能从外面请几个专家来了,对了,裴老板要是把店转让了,甄老师不就失业了?咱们把甄老师先聘请过来,嗯,至于管理上嘛,月娥,我看还是你来吧,你做了这么多年销售,卖个东西还成的了问题?砍价抬价呗。” 邹月娥瞥瞥我:“你知道美容院那边有多忙吗?我顾得过来吗?” 我一摊手,“总不能再雇个销售吧?” 沉吟了一会儿,邹月娥突然道:“靖,如果你真想把今后的心思全放在古玩店上的话,咱们把美容院转让了吧。” 我一愕:“那怎么行?” 邹月娥抿着白酒,“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分心,咱们开着美容院,又开着古玩店,俩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买卖,怎么经营到一起?只会越干越乱,我看你开古玩店的这个想法挺不错的,你靠着古玩赚了这么多钱,本来就有这方面的智慧和优势,如果生意做好了,美容院肯定远远不如古玩店赚钱,既然不赚钱,还占着很大一笔资金,很大一片心思,那干脆卖掉算了。” 我瞪瞪她:“赚的少点又怎么了,美容院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高兴就行了。” 邹月娥揉了揉眉心,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可你老婆现在很苦恼,我算看出来了,得不到永远比得到更美好,当初我一门心思想开家美容院,可真到了手以后,却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儿,顾客的纠纷啊,员工不听话啊,产品质量有问题啊,工商税务找麻烦啊,实在是,唉,别提了,再这么下去,我怕白头发都要长出来了。” 老妈赞同道:“唉,是挺费心思的。”我妈当初还很热衷于在美容院抖抖老板的威风,可最近这几个月也根本不往王府井跑了,看来那边的烦心事真的不少。 我心疼地扒开邹姨头发仔细找了找,还好,没白头发,“你要不想干,早跟我说啊。” 邹月娥柔情蜜意地拉拉我的手,“那是我老公送我的礼物,我怎么说?” “礼物是为了让你开心的,既然你现在不开心了,那就卖了吧。” 邹月娥笑着亲了我嘴唇一口,“不是不开心,当初你送我的时候,我高兴得都快死了。” 我道:“反正它已经达到让你高兴的目的了,也算完成了任务,现在是该退出舞台了。” 邹月娥嗯了一声,搂着我呵呵地笑。 “咳咳!”裴雨柔重重咳嗽一嗓子:“注意点影响,我说月娥,这儿还有人呢,你俩想亲热等我走了再说行不行?真受不了你们。” 老妈笑着拍拍儿媳妇的手,“做什么生意都是其次的,看着你俩感情这么好,我和你爸就知足了。” 裴雨柔白了我们一眼:“应该给你俩颁发一个模范夫妻奖章了。” 邹月娥挽住我的手:“好啊,赶明儿我订做一个去,呵呵。” 裴雨柔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一眼,目光有点怪。 我立刻尴尬起来,心想上次邹姨可跟裴老板说过我在外面有其他女人的。 得,让人看笑话了! 吃过午饭,我们又坐在一起仔仔细细地商讨了一下开古玩店的可能性,最后一家人举手表决,全票通过了这项决议,并决定尽快实施,争取盘下裴老板说的那家二层店面,这么好的资源,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好了,事儿也定了,以后咱们家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古玩店上吧,咱们把劲儿往一块使,争取做成琉璃厂最大的古玩行。”老妈做了总结性发言。 啪啪啪,我和邹姨裴老板都跟着鼓掌。 完后,裴雨柔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月娥,小靖,我刚刚可听见你们说要转让美容院了啊,嘻嘻,月娥是知道的,从我第一次看到里面那豪华奢侈的装修布局,就一眼喜欢上了那里,别的不说了,咱们商量商量转让价格?” 邹月娥眯眼道:“行啊,不过咱们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啊。” “这我明白,你那儿客户规模也有了,少于一千四百万我也不好意思开口呀。” 接下来的几天,邹姨就负责处理美容院的后续事宜,她和裴雨柔商定的数字是一千五百万,比起我最开始的投资,可是高出了不少,再加上我银行卡里的余额,我现在手里总共有了一亿两千多万,这是我家的全部流动资金了,那夜明珠和翡翠珠链手镯等固定资产不算在里面。 邹姨忙着收尾,我这边也没闲着。 我不但要重新注册一个公司,办理一些繁琐的手续,还要和琉璃厂那家古玩行谈判。 转让并不顺利,租金什么的倒不是问题,关键是店里一些书画瓷器和杂项古玩等物件,店主态度很强硬,说想要接管,必须连带这些古玩也一并收下来。这其实也是我的本意,毕竟这么大的店,总要些古玩填满了吧?可问题是,店主玩了些猫腻,许多半真半假的高仿品,他非死咬着说是真的,还有一些连我聘请过来的甄老师也拿不透真假,所以谈判一时陷入了僵局。 后来我也怒了,趁着邹月娥和我爸妈不在的时候,一个电话把晏婉如叫来了。 晏姐直接跟着我来到一个整理好的货架前面,我指着里面道:“他说这些都是老的。” 晏婉如点点头,“我看看。” “晏老师!?”店主一下就傻眼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灰溜溜地将柜子里近一半的古玩全拿了出来,随便丢到了一旁,“咳咳,剩下的不会错了。” 一眼没看就杀掉了一半,可见晏婉如在行内的名气。 之后的事情就顺利多了,连东西带店面,总共花了我将近一千万,我又从晏姐和她推荐的同行手里收来了一堆有真有假的古玩,其中包括了不少上百万价值的重器,可算下死了本钱,一下又花掉了我五千多万,这种规模在琉璃厂和潘家园都是极为少见的。 就这样,“靖月阁”开张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91章【妍妍来了】 西琉璃厂。 靖月阁。 上午十点正是来生意的热闹时候,每隔一两分钟,都会有一个或两个人推开店里那扇古色古香的木门,慢步走上来。我坐在一楼柜台后面,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学着邹姨卖东西时特有的表情,把自己的眼睛眯成一道细细的缝,然后转着杯子抿上一口苦苦涩涩的咖啡,呼出口热气,对着店内吊着的一张写着“靖月阁”三字的巨大匾额静静坐在那里,除了发呆,还是发呆。 “咦,这古玩行换名字了?” “看点什么您?”前面不远,邹月娥正招呼着一刚进屋的客人。北京人说话总爱把一些应该说在前面的字放到后面说,也爱吃字吞字,现在的邹姨满口京腔,不知道的,肯定以为她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北京呢。 中年人先是惊艳万分地看了看邹姨的俏容,才道:“有民窑小件瓷器吗?” “当然有,您这边请。”邹月娥领着他往西边的展台前走了几步,“甄老师,民窑小件。” 甄老师笑着从柜台器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小盘、一个小碗,放到铺着绒布的柜台上。中年人很懂规矩,先问了下能不能上手,见邹月娥点头后,方才捧起小碗反复看着,不久,满意地点点头,放下,拾起小盘瞅瞅,又过了几分钟,他才惊讶地抬头扫了眼四周摆在明面上的几件瓷器与书画,“老板,您店里的东西都不错啊,那是六菱花口洗吧?宋代官窑?那边那个是齐白石老先生的画?还有宣德炉?不是明清仿的?” 邹月娥呵呵一笑:“我们新店开张,东西肯定没的说,您可以随便看看。” 中年人点点头,“这小盘怎么卖?” 邹月娥跟甄老师对了下眼色,随即道:“松鹤盘啊,这是青花釉里红的,您要是喜欢,给两千五拿走吧。” 中年人一犹豫,“两千卖吗?” 邹姨苦笑道:“不瞒您,二千啊,我们收来的成本都不止这个。” “……那两千三吧。” 迟疑了好久,邹月娥才不情不愿地点头道:“好吧,一看您就是界里的行家,我们也不赚您钱了,以后您可得多光顾光顾我们生意,最好给我们带几个回头客回来哦,呵呵。” “行,这没问题,您这儿东西这么好,不用说我也会告诉朋友的。” 东西很快成交了。 我却在一旁看得郁闷不已,瞧古玩的眼力我不如甄老师,卖东西和笼络客人的手段我不如邹姨,得,开业的这两天,我已经完全成了古玩行里的闲人了,啥也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吱呀,门又开了。 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外国人,也不知是美国人还是英国人。 我立刻精神一振,急需证明一下自己存在价值的我飞快迎上去,“hello。” 老外笑道:“hello。” 我用蹩脚的英语道:“砍癌海怕油?”说罢,我沾沾自喜地瞥了眼邹月娥和甄老师,瞧瞧,哥们儿会英语,你俩会吗?呃,不过我的本意是想问俩老外你们想买点什么,可是我是大二辍学的水平,连英语四级都没过关,那句话也忘了怎么说,所以临时换成了“我有什么能帮你”的话。 女老外很高兴,唧唧喳喳道:“%%¥#@@@¥!)%#@@,ok?” 我一个头有两个大,只听懂了最后一个ok,“普力死,say,again?” 女老外放慢了些语速,咕咕噜噜又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单词。 我:“…………月娥,你来吧。”我红着脸灰溜溜地回到原处,拿了张报纸把脸挡住。 邹月娥好笑地白了我一眼,走上去,用英语和手势等跟俩老外交流了片刻,末了,带着俩人来到了东边的柜子前,邹姨取出一只紫砂壶询问地指了指它,俩老外立刻眉飞色舞地大点其头,然后抓过紫砂壶看着,末了商量价格的时候,邹姨比划了一个五的手势,俩老外也不知听懂没听懂,直接丢下了五百美元,邹姨笑着点点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易过程相当顺利。 我羞愤欲死,觉得自己被赤裸裸地打了脸。 哥们儿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啊,咋连高中生都不如呐? 越想越丢人,我干脆一转头上了二楼,找老妈坐着去了。 靖月阁没新装修,用的还是原来的格局,但是内里的古玩布置却是出于甄老师的建议。一楼明面上摆着的几件瓷器书画青铜器都是上百万的重器,是为了吸引进门顾客眼球的,让他们知道靖月阁里有“货”,其余的一些大都是低价古玩或者高仿品一类,所占比例大概一半一半吧,别看只是五五分成,可这样的真假比例在古玩行里绝对不多见,已经相当可观了。 至于二楼,这里才是靖月阁真正放好东西的地方。 只看那南墙边上的两大排价值百多万的保险柜就知道了,里面全是贵重物品。 “妈。”二楼楼梯有些老化,脚下的木头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看什么书呢?” 老妈把书从脸前拿开一些,看看我道:“早上从你屋抽屉里翻出来的,古玩书,介绍瓷器的。” 我好笑道:“我学了半年多也没入门呢,您学它干啥,浪费时间嘛。” 老妈瞪着我道:“放你的屁,老娘这叫与时俱进,你非让我把茶叶城的工作辞了,我可不得找点事儿干啊?” 我赔笑着给她倒了杯茶,“您的事儿就是管收钱,别的没啥。” 一提到钱,我妈就乐了,“呵呵,还真别说,这古玩行就是暴利,比美容院挣钱挣多了,你看看咱们才开业几天啊,这就卖出了十多件东西了吧,噢,还有件官窑,那可是两百多万,我记得你才一百六十万收来的,嗯嗯,照这个势头下去,我看每个月的净收入过百万都是少说了,弄得好一点,千八百万也不是问题嘛。” 我苦苦一笑:“哪那么容易呀。” 老妈瞅瞅我:“怎么不容易?” 我咳嗽一嗓子,偷偷瞄了眼楼梯位置,旋即趴在我妈耳朵边上低声道:“这收来的古玩我没敢跟月娥说,其实不是我从市场上买的,就算市场上有,我也花不了这么低的价格啊,全是晏老师从里面帮得忙,她的一些古玩行里的朋友也都是看她的面子才没把东西拿到拍卖会上,而是直接卖我的,甚至,咱家有一大部分古玩根本就是晏姐的,她直接用市场价格的百分之八十卖的咱们。” 闻言,老妈恶狠狠地看了我一下,“你个小兔崽子,魅力倒是不小,把晏老师都给迷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我吓得唉哟了一下,“您可别瞎说,这儿隔音不好,再让月娥听见!” “怕月娥知道你就别给我玩火!” “哎呀呀,我不是说了么,我跟晏姐没啥,就是普通姐弟关系,我开店,她帮我一把也是很正常的啊,再说了,晏姐家的东西也有限,不可能源源不断地给咱低价供货啊,也就是刚开业的时候帮咱一把,以后都得靠咱自己了,所以,店里的形势也不像您想的那么好,咱们关键得多找找货源。” 老妈哼了一声,“反正经营上的事情我不懂,你跟月娥看着办吧。” 我一嗯,试探着看看老妈,“晏姐给咱家供货的事儿,您可别跟月娥说啊。” 老妈冷不丁踢了我腿一脚丫子,“月娥脑袋瓜子机灵得跟什么似的,你不说她也猜得到,我告诉你,别老自作聪明,有些事你多跟月娥交流交流,她不是死脑筋的人,你把道理摆在那儿,说你跟晏老师接触纯粹是为了咱们家的利益,我就不信月娥想不明白,谁嫌钱烫手啊?” 我翻翻白眼,直接把老妈的话当了耳旁风。 道理归道理,就算月娥理解了,但私底下难免会给我穿穿小鞋,我可就坐蜡了。 “喂,你跟妈说实话。”老妈压低嗓音看着我:“你真把晏老师唬住了?” 我脸一热,“什么跟什么呀,我俩就是姐弟,上次是月娥误会了,我不是解释过了吗?” 老妈气哼哼地踹了我一脚,“爱说不说,我也懒得管你,别给我弄出事来就行!” 我道:“我能弄什么事儿啊,对了,中午回家吃还是跟这儿凑合一顿?要不去旁边老北京炸酱面馆吧,方便,省事。” “随便,行了,你一边去吧,别妨碍老娘学习。”老妈把我轰开,再次拿起书,假模假样地看着。 我撇撇嘴巴,百无聊赖地跟楼上转了一圈,摸摸这个,瞧瞧那个。 突然,楼下传来邹姨的喊声:“老公,下来一趟,有事。” “诶,来了。”我一答应,快步下了楼。 只见邹月娥正拿着我送她的那件十几万的貂皮大衣往身上披,“靖,我出去转转琉璃厂其他古玩行,打听打听情况,顺便多交几个朋友,咱们店里本来人手就不够,万一碰见什么拿不准的古玩,也能找邻居帮帮忙,多个人多条路嘛,嗯,我先去了,等会儿回来,你帮着甄老师招呼招呼客人吧,每件东西的价钱我们都订好了,你照着卖就行,多点少点无所谓。” 我给她理了理貂皮领子,“行,早去早回,等你吃饭。” 邹月娥嗯了下,“看见懂行的就拿真东西给他,把咱们店的名声打出去,看见外国人就拿仿品出来,反正语言不通,他们也不在中国常住,不骗他们骗谁呀,记住了哦,我去了,不开车,有事电话联系。” 也不能说邹姨太坏,古玩行都这样,赝品假货才是最赚钱的玩意儿。 邹月娥一走,我就坐到了她的位置,抿了口她刚刚喝过的酒,呼,真辣,度数太高了。这是邹姨从一个美容院客人那里弄来的酒,那个贵妇人的丈夫是开酒厂的,这酒北京人都管它叫径流,也就是二锅头原浆,都在七八十度左右,一般北京卤煮店有卖的,但超市和商场等正规地方禁止销售,只能托人从酒厂搞到。 唉,这个狐狸精啊,成天不想别的,就知道喝酒! 我担心这种不正规的原浆对身体损害太大,皱皱眉,就抱着脚底下的一个酒罐子走到南墙边上,打开一个空着的保险柜,把酒藏了进去。 甄老师一看就乐了,“月娥要是知道你动她的酒,回来一准得急眼,这酒她宝贝着呢。” 我道:“那今天也不能给她喝了,早上吃早点的时候,她一人就喝了半斤五粮液呢。” 忽地,门吱呀响了声,三个女孩儿说说笑笑着走进来。 “靖月阁,这里好像是新开的店,名字没听过呢。” “妍妍姐,快进来呀,里面真暖和。” 听到妍妍俩字,我愣了一下,抬头朝门口看去,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一脸嘻嘻地笑容,一身活泼的装束,可不就是蒋妍吗?我心头怦怦乱跳了几下,心说我昨天晚上还梦见她了呢,今儿个妍妍就来逛琉璃厂了,天意啊天意!我怕她见了我就跑掉,于是悄悄把身子侧移,挪到了柜子的阴影处。 其中一个十七八九岁的女孩儿手一指前面:“哇塞,我没看错吧,那是宣德炉?” “小绿,你那点眼力就别丢人了,嗯,我看看。”蒋妍没注意到柜台后面的我,直接拉着俩人走到了侧面的玻璃展台前,定神看了看,蒋妍突然叫了声我靠,“好像是真的!”左右一看,她又是一叫:“我靠!齐白石的画!” 那个叫小绿的女孩啧啧称奇:“这什么地方啊,东西真不错呢。” 蒋妍大大咧咧地把目光挪到甄老师身上,“老板,您这儿有……咦,怎么看您有点眼熟呢?呃,想起来了,我跟雨柔阁见过你,对了,您这儿有明清牌吗?新工老工都无所谓,您拿几个我瞧瞧。” 甄老师说了声好,从脚底下一个打开着的保险柜里摸出四块来,放到桌上。 蒋妍笑嘻嘻地走过来,“小绿,晶晶,你俩挑吧,喜欢就说话,当是姐给你俩的生日礼物了。” 小绿嘿嘿笑道:“妍妍姐,你也忒抠门了,我想要那个宣德炉,行不?” 晶晶也道:“我要齐白石的画!” 蒋妍做了一个晕倒的动作,“还宣德炉?我把你俩卖了也买不起啊,一边待着去!”说罢,蒋妍很流氓地在小绿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油,“快点选,要不我可改主意了啊,明清牌都没得送!” 小绿看看晶晶,“流氓姐姐发话了,咱俩就别客气了。” 蒋妍笑骂道:“你丫才流氓,你全家都流氓!” 小绿朝她做了个鬼脸,便美吧滋滋地拿起明清牌看着,晶晶也凑了过去,“这块雕刻不错,玉料也行啊,不过好像是新工,叔叔,这个多少钱?” 甄老师微笑道:“是新工的,给三千吧。” 晶晶呃了一声:“太贵啦。” 小绿附和道:“是啊是啊,叔叔,你看我们还是高中生呢,也不挣钱,你给我们便宜一点呗,好不好?” 甄老师苦笑道:“三千已经很低了,你跟琉璃厂打听打听,这种明清牌哪家不卖四五千?” 晶晶嘟嘴道:“那算了,还有便宜点的吗?” 蒋妍不干了,“喂喂,你们两个小家伙别给我省钱啊,好不容易过个生日,喜欢就买。” 小绿白她一眼:“我爸跟我说了,蒋叔叔生意最近出了点问题,我俩哪能让你花这么多钱呀?” 蒋妍瞪瞪她:“看不出来,你个小妮子还挺懂事的嘛。” “嘿嘿,那是,要是低于五十块钱,我就不给流氓姐姐省钱了。” 这时,我从柜子侧面走了出来,装模作样道:“哟,几位想买明清牌啊?” 蒋妍一看我,原本笑着的脸蛋顿时垮了下去,黑着脸,恶狠狠地瞪着我。 小绿没注意蒋妍的反应,看着我道:“想买是想买,不过太贵了。” 我呵呵一笑,拿起桌上的两块新工玉牌,“那没事,这俩对吧?行了,给五十块钱完事儿。” 小绿和晶晶瞪大了眼珠子:“五十?五十人民币?你说了算数?” 我道:“我是这儿的老板,说了当然算数。” 甄老师狐疑地看看我,咳嗽一声,也没多问,折身回了柜台后面,继续看报纸。 小绿啊地叫了一声,生怕我反悔似的,马上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钱拍在桌上,“不用找了!”然后一把抓过明清牌,喜滋滋地分给晶晶一块,“哈哈,捡大便宜啦,快,收好。” 晶晶迟疑道:“这,这不太好吧?” 小绿道:“有什么不好,人家老板都说五十了,是吧,妍妍姐?咦?流氓姐姐?你怎么了?瞪什么眼睛啊?” 我眨巴眨巴眼睛:“妍妍,你也挑一块?” 蒋妍咬牙切齿道:“用!不!着!” 小绿恍然大悟:“哇,原来流氓姐姐认识这儿的老板呀,我说呢人家怎么五十卖我呢。” 晶晶一脸崇拜道:“流氓姐姐,你面子真大,这俩玉牌可好几千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92章【送手镯】 靖月阁。 我跟甄老师知会了一声,就带着小绿晶晶走到一层东南角的躺椅上坐下,红木案台上摆着套价值不菲的茶具和一只专门用来沏龙井茶的清代紫砂壶。打开躺在地板角落的电热水壶开关,等水烧开,我关掉绿色按钮适当晾了晾温度,才摸起水壶洗了茶具茶杯,像模像样地做着茶艺表演。这是我和邹姨新学的,她跟茶叶城干了这么多年销售经理,自然对茶道有着很深的理解。 “妍妍姐,你怎么不坐?”小绿对着后面招招手。 蒋妍气愤地在不远处瞪着我,根本没有过来的意思。 晶晶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块明清玉牌,嘻嘻笑道:“妍妍姐发火啦,要吃人咧。” 蒋妍大怒:“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片子,两块玉牌就给你们收买了?赶紧给我回来,咱们走,我爸和你爸还跟荣宝斋等着咱们呢!”呼呼一喘气,蒋妍咬着后槽牙道:“对了,把玉牌也给他留下,咱不要他的东西!” 小绿吐吐舌头:“才五十诶。” 蒋妍嚷嚷道:“一分钱也不要他的!” 晶晶拉了小绿一把,说着就要把玉牌还给我。 我不禁露出一个苦笑,摆手道:“我也叫你俩小绿和晶晶吧,玉牌你拿着,当是妍妍送你们的,不用客气,呵呵,我跟妍妍是大学同学,好哥们儿,关系铁得不行,这点玩意儿算什么呀,你俩跟店里随便看看,喜欢什么拿什么,无所谓的事儿。”说到这里,我压低了声音对她俩道:“我跟你们妍妍姐吵架了,等她气消了就没事了。” 蒋妍气得直哆嗦:“谁跟你是好哥们儿!“ 小绿恍然地噢了一嗓子:“是吵架了啊,我说呢。” 晶晶眨眼道:“那顾靖哥哥,玉牌我们就收下了哦,谢谢你。” 我笑道:“多大点儿事儿呀,甭客气,来,喝茶,龙井行吧?” 小绿看看桌上的紫砂壶,啊地一叫:“哇塞,这壶是清代的紫砂吧?真的假的?平常喝个茶都用这么贵的东西?这也太奢侈了吧?顾靖哥哥,这家店真是你开的吗?你为啥这么有钱?你有多少钱?你开的什么车?”年轻人就是话多,唧唧喳喳,小绿一连五六个问题一股脑地丢了过来。 晶晶也满是好奇地盯着我看。 我摸摸鼻子,沉吟道:“紫砂壶是真的,清代,店也是我开的,车子是宝马,至于有多少钱,我也不太清楚。” 小绿赞叹道:“真帅啊,我要有这么多钱就好了。” 晶晶有点不信,就指着紫砂壶道:“我爸和蒋叔叔都算有钱了,可也没见他们拿清代紫砂壶跟家里喝茶的,嗯,我听说一般有年头的紫砂,不用放茶叶,只要兑些开水就能沏出茶叶的味道,而且还很浓,不是那种浅浅的香味,呃,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顾靖哥哥,你这个壶行不行?” 闻言,我咳嗽一声,“汗,这个我倒是听过,不过没试过。” 小绿兴奋道:“那试试,试试。” 紫砂壶不像瓷壶,通常讲究一点的人,只会拿紫砂壶沏一种茶,我这个就是专门沏龙井茶的壶,因为紫砂会“吸味儿”,能将茶香保存下来,龙井就是龙井味儿,毛尖就是毛尖味儿,交叉沏的话会串味儿,反倒不美了。而瓷壶就不是了,洗一洗,啥味道也存不下,这也就是有年头的紫砂壶之所以这么贵的其中一个原因。 我拿起电热水壶把紫砂内部略微洗了下,旋即将壶内倒上水,盖盖儿一闷。 半晌过后,我托起紫砂壶,挨个倒满了跟前的几个杯子,除了小绿和晶晶,我也给妍妍和甄老师也各倒了一杯。 茶香四溢,扑面而来。 小绿眼巴巴地捧着杯子快速咕噜了一口,一抿嘴,惊叹道:“果然有龙井味儿,真香!” 尝了一口的晶晶也感叹道:“好像比我家放了茶叶沏出来的还浓!” 蒋妍一听,不由愤愤道:“浓你一脸!” 晶晶笑嘻嘻道:“流氓姐姐,不信你尝尝来啊,真的,不骗你。” 蒋妍一直对古玩收藏都有着非常浓厚的兴趣,她许是也真的很好奇不放茶叶的清代紫砂能沏出什么味道,就翻着白眼走过来,犹豫了一会儿,方是将信将疑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顿时,蒋妍眼珠子一瞪,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奇。 晶晶乐道:“是吧?没骗人吧?” 蒋妍哼了一声,很大条地咕噜咕噜大口吞着茶水,没言声。 我推了把椅子过去,“妍妍,坐下喝,别站着了。” 蒋妍没理我,也没碰我推过去的椅子,直接拿起另一张椅子往后拉了拉,在离我们两米外的地方坐稳,跟我保持了一定距离。 我看得有些好笑,也明白她不会简简单单原谅我,就和小绿晶晶俩人聊起天。交谈的过程中我才知道,小绿和晶晶居然是双胞胎,虽然穿着打扮不一样,发型和脸部修饰也有很大差别,但仔细一看,确实挺像的。而她俩的父亲也是做翡翠生意的,和蒋叔叔是同行,都在新街口那边,父辈关系一直不错。 “蒋叔叔也来了?”我问。 小绿捧着热茶暖手,点头道:“嗯,跟我爸在荣宝斋看画呢。” 晶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对了,我给他们发个短信让他们过来这边,我看荣宝斋的画还不如顾靖哥哥这里的好呢,连齐白石老先生的画都有。”说着,拿出手机,小手儿嗒嗒按着键盘。 小绿也附和道:“顾靖哥哥,你这儿还有什么好东西,带我们欣赏欣赏呀。” 我看了蒋妍一眼,点点头:“行啊,都在楼上呢。” 我领着她们上了楼梯,往二楼走。蒋妍半天没动窝,等我们走了一多半台阶后,她才自顾哼哼了一声,慢吞吞地挪着步子跟上了我们,八成也是想看看我这儿有什么新奇的古玩收藏。 二层,我叫了一声妈,“同学来了,看看古玩。” 老妈放下那本古玩书,迎上来笑道:“看吧,你们……咦,你是……蒋妍?” 很早以前,蒋妍去过我家一次的。 蒋妍也不板着小脸了,无力地叫了声“阿姨”。 老妈眼神复杂地看看她,呵呵笑道:“你可好久没来家里了,学习还好吧?以后有机会来家里坐坐。”说完,老妈不动声色地踩了我鞋子一脚,非常用力,把我疼得龇牙咧嘴,“你们年轻人聊吧,我下楼瞅瞅,小靖,招呼好你同学啊,等你媳妇过会儿回来,咱们一块出去吃饭。” 老妈一下楼,小绿就惊叫了一嗓子:“你都结婚了?” 要是换个场合,我指定美吧滋滋地把邹姨的照片给她们看看,小小炫耀一把,不过蒋妍还在旁边呢,这显然不是场合。我就尴尬地咳嗽了咳嗽,岔开话题,领着他们往东走了七八步,“来来,东边的展台都是重器,你们随便看。” 晶晶瞪大了眼睛望着透明玻璃展台:“宋代官窑?明代官窑?磁州窑?” 小绿呃了一声,咽咽吐沫,玩笑道:“顾靖哥哥,我们可以随便拿吗?” 我一汗,小声儿道:“便宜点的民窑无所谓,喜欢就拿走,官窑啥的都跟我妈那里记了帐,没办法给,对了,那俩明清玉牌别跟手里握着了,赶紧揣兜里,别让人看见。”想了想,我偷偷摸摸地从一个清代红木桌的抽屉里取出两颗1.6cm尺寸的大珍珠,悄悄塞进俩人手里,“这也拿着,我昨晚上才从朋友那儿收来的,没记账。” “哇,这有一个半厘米了吧?”小绿乐得合不拢嘴。 晶晶也欣喜地捧着珍珠,“尺寸真足呀,又圆又润还没瑕疵,太漂亮啦。” “谢谢顾靖哥。”小绿咯咯笑着拉了身后的蒋妍一把,“妍妍姐,你面子太大啦。” 蒋妍哼哼唧唧着不说话,而是转头在一旁的展架上看着那几件上好的官窑。 忽然,楼下传来说话声。 小绿耳朵动了动,立刻道:“是我爸和蒋叔叔他们来了,我去叫他们。”她蹦蹦哒哒地跑到楼梯旁,扶着扶手朝下面喊道:“爸,我们在上面。”底下答应了一声,但却半天没见人,足足五六分钟后,楼梯上才传来脚步声。 “是齐白石的,我看错不了。” “嗯,那件官窑也挺开门的,值得收藏啊。” 下面走上来两个中年人,一个自然是蒋叔叔,另个人我没见过,寸头,挺精神的。 “孙叔叔。”蒋妍叫了一声。 看到我,蒋叔叔感慨道:“小靖,我听楼下的大姐说,这店是你开的?” 我一嗯,跟他们打了招呼。 蒋叔叔大点其头,“小小年纪就能挣下这么一份家业,真不错啊,比妍妍强太多了,这丫头,就会花钱。” 小绿兴高采烈地跳到孙叔叔跟前,晃悠着他的手臂,把玉牌和珍珠拿在了手里,显摆似的扬了扬,“爸,顾靖哥哥可仗义了呢,瞧,瞧,这是他送我的,晶晶也有一份,嘻嘻,咋样?漂亮吧?” 孙叔叔一愣,马上看向我道:“哟,这东西可不少钱呢。” 我道:“妍妍朋友就是我朋友,今儿又是小绿和晶晶生日,应该的。” 孙叔叔一咂嘴:“瞧这事儿闹的,小绿,你俩谢谢人家了没有?” 晶晶撅嘴道:“早谢过了。” 大家说了几句闲话后,蒋叔叔和孙叔叔便在二层转悠起来,观赏着展台里的一件件古玩,不时惊叹一声,不时给出一个评价。小绿和晶晶则围着蒋妍问东问西,主要是打听我和她因为什么事情吵得架。蒋妍根本不回答她俩,气呼呼地瞪了我好几眼,看那眼神儿,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 不久,我从二楼翻出一套茶具,分别给几人倒了茶。 茶桌前,蒋叔叔赞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这儿规模不小啊,几件古玩就能看出来,比琉璃厂大多数店可强了不止一丁半点,嗯,比我那儿也强了太多,不错,嗯,真不错,好好干吧。” 孙叔叔突然道:“顾靖,我听老蒋说,你跟瑞丽赌了件紫罗兰玻璃种?后来打了五只手镯,你自己留了一对儿?东西还在吗?让我开开眼?呵呵,紫罗兰的玻璃种啊,说实话,我干了这么多年的翡翠买卖,还真没见过这种呢。” 蒋叔叔瞅瞅我:“你爱人戴着呢吧?” 我一迟疑,“没,在保险柜放着呢,嗯,您几位稍等。” 小绿惊道:“紫罗兰还有玻璃种?不能吧?色度怎么样?” 蒋叔叔微笑道:“你看了就知道,保准吓你一跳。” 我走到南墙的一个保险柜前面,慢悠悠地将其打开,这个保险柜只有我有钥匙,我妈和邹月娥都没办法开,更不知道这里有什么。里头是我后来从银行取出来的翡翠珠链和紫罗兰手镯,至于那件夜明珠,我没敢搁家里,还存在工商银行呢。 把两个黑盒子取出来,我折身回了茶桌前坐下,将盒子往前一推。 气哄哄的蒋妍也把目光挪了过来。 盒子很快被蒋叔叔打开了,那清澈的满色茄紫让所有人都呆了一下。 “满色的?” “这么透?” “居然是茄紫色!?” 蒋妍也懵了片刻,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抓离她最近的那只翡翠镯子,可想到了什么,她恨恨看看我,又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缩回来,假装毫不在意地翘起二郎腿看着别处,实际上,那紧巴巴地余光仍不时偷瞄着茶桌上的手镯,瞳孔深处闪过几抹惊艳和痴迷,似乎非常喜爱它。 小绿抓狂地揪揪头发:“太美啦!这可值海了钱了!” 蒋叔叔慢慢一点头:“要是上拍,少说也得两三千万吧。” 晶晶吓了一跳,“乖乖,这么贵呐,比咱家店里那件雕刻还值钱十几倍?” 蒋妍一哼,“不就是俩手镯么,有什么的。”眼角却在拼命地瞥着那对儿镯子。 孙叔叔谨慎地用双手捧着镯子,用极慢的速度把玩着,“真好啊,老蒋,你店里要是摆上这么个镇店之宝,保准生意好上一大截,你信不信?我敢肯定,不少人都得疯了似地往你店里跑,这种品质的紫罗兰,世界上还没有出现过呢,更别说是这么费料子的手镯了,还是一对儿!” 蒋叔叔苦笑着摇摇头:“那我店也起死回生不了,现在主要是没钱,进货都成了问题了。” 孙叔叔一叹气:“现在货源太贵了,毛料和明料都一个劲儿地涨,不止是你,再这么下去,我店里也快撑不住了。” 蒋叔叔轻拍了孙叔叔肩头一把,“等我破了产,我店里那点翡翠你都得给我接手了啊。” “别说丧气话,不是还没到那时候呢吗?” 蒋叔叔一声叹息,喝了口茶水,他又笑了笑,看着蒋妍道:“妍妍,你跟小靖前阵子不还称兄道弟呢么?怎么一点小事儿就吵了架?至于吗?你同学现在是发达了,我看这靖月阁的规模,流动资金肯定不少啊,妍妍,爸给你个任务,把小靖拉来咱们翡翠店,让他出资入股,你看如何?” 语气有点随意,仿佛在开玩笑一般。 蒋妍怔了怔,“他?他哪有那么多钱?” 蒋叔叔呵呵一笑:“那几件官窑,我看就得小一千万,你说你同学有没有钱?” “可咱家……他……”许是想到了什么,蒋妍表情黯淡了下来,瞅瞅我,忍不住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丫子,动动嘴唇,末了,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咬着牙,不抱任何希望道:“镜子,我家现在资金周转困难,估计坚持不了几个月了,你……你入不入股?不入的话,你……你借我点钱!等有了富裕我再还你!”说到这儿,蒋妍有点脸红,不禁强撑着气势嚷嚷道:“一句话!成不成吧?” 我揉揉脑门,“……要多少?” 蒋妍呃了一声:“你真给啊?” 蒋叔叔眼珠子一亮,忙道:“三百万就足够了。” 揉着太阳穴想了想,我拿布把桌子上的水渍擦干净,取出支票本,刷刷在上面写了几笔,最后扯下来递给蒋妍,“这是五百万,算我借你的吧,以后有钱就还,没钱就算了,嗯,对了,这事儿最好别让我妈和月娥知道。” 蒋叔叔有点激动,“小靖,这钱可真帮了我家大忙了,叔儿谢谢你了。” 我道:“您别客气。” 小绿目瞪口呆道:“妍妍姐,你面子真大!” 蒋叔叔一看女儿,拿胳膊肘拱了拱她。 蒋妍欲言又止地盯着我,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脸却给憋红了。 说了一会儿旁的,也快到饭点了。 临走前,我把蒋妍叫到了一边,偷偷将那一对儿价值几千万的紫罗兰玻璃种手镯拿了出来,在妍妍错愕的视线下,快速给她戴到了手腕上,“送你的。” 蒋妍大叫一声:“我靠!” 我把她的袖口赶紧撩下来,盖住手镯,“快收好,别让人看见。” 蒋妍脸蛋腾地一红:“死镜子!谁稀罕呀!”说是这么说,但小眼珠子里却怎么也掩饰不了那抹欢喜的色彩,她撩开袖子,像母亲哄孩子睡觉似的摸摸镯子,不多时,哼了一声,“行了,那个,嗯,看在……看在你还算有……有诚意的份上……我……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我不由微微一笑,心说女孩对翡翠果然有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喜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93章【晏婉如VS邹月娥】 这两天我过得很欢乐。 嗯,非常欢乐。 早晨起来跑跑步,锻炼一下身体,吃了早饭后跟邹月娥和老妈一起去琉璃厂,数数钱,喝喝茶,没事上网和袁雅珍闲扯几句,再没事儿就下楼陪邹姨谈谈情,趁着甄老师不注意的当口捏她几把油,等腻味了的时候,抽空溜出去一趟,找晏婉如说说爱,弄哭她几回,回琉璃厂的路上,再与蒋妍发发短信打打电话,等晚上回家,再跟邹姨痛痛快快地折腾几个新花样,一天也就过去了。 这小日子过的啊,就别提了。 要钱有钱,要房有房,要妻有妻,要妾有妾。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呀。 这天一早,沉浸在无限幸福中的我仿佛比平时的体力有所攀升,竟一口气从四合院跑到了前门烤鸭店,路经那天我与邹姨在里面胡闹过的公共卫生间,绕过珠市口大街,再由小电影院跑回了四合院,一路未曾停歇,真的是一鼓作气跑下来的。等推开四合院的油漆木门,满头大汗的我放缓了步伐,吸着春天暖洋洋且夹杂着草籽清香的空气,我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成就感。 一切都在朝美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回屋换了身干净衣服,我哼着小曲儿推开了北屋的房门,“今儿吃什么?” “还是老样儿,鸡蛋,米粥。”老妈和邹姨她们都开吃了,老爸也正拿瓷勺刮啦着粥碗。 我一听,浑身上下顿时泛起鸡皮疙瘩,忙堵住耳朵道:“爸,别刮碗,快停快停,那声儿我听不了。” 老妈瞪我一眼:“就你事儿多!” 邹月娥笑眯眯地把我专属的椅子往外拉了拉,“我是听不了手挠玻璃的声儿。” 我掏着耳朵走过去坐下,“我是啥声儿都听不得,尤其铁勺刮不锈钢锅的那种声儿,哎呀,咝,想都不能想,浑身难受。”见邹月娥笑着把咸菜碟推过来,我就拿起筷子夹了个阉黄瓜条,嘎吱嘎吱地吃了口,低头喝喝粥,随后,看得邹姨伸手去拿鸡蛋,我便提前一步抢过来,剥皮,轻轻放到邹月娥的粥碗里。 我很享受这种家庭的氛围,总觉得心里暖呼呼的。 老妈却笑着哼了一声,“有了媳妇忘了娘,咋不见你给我剥鸡蛋?” “呃,赖我,赖我。”我有点汗颜,赶紧也给爸妈分别剥了个。 “靖,过两天我去进点高仿品,你到时跟我一块去。”邹姨道。 我把粥往肚子里扒拉,含糊道:“行。” “新公司是你的账户,明天你把银行消费记录跟我手机绑定了吧。” “嗯。” “家里adsl别弄包月了,咱们改成包年的宽带呗,省钱。” “成。” “中午你把晏婉如约出来。” “好。”下意识地答应完,我却霍然一愣,“啊,什么,你说啥?” 老妈和老爸对视一眼,目光都挪到了邹姨脸上。 邹月娥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小口鸡蛋,舌头舔了下蛋清表面沾着的米粒,“我说,你中午把晏婉如约出来,我找她有事。” 屋里的气氛一下就僵硬了起来,跟之前的和睦和谐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端起粥碗咕噜咕噜地喝着粥,以掩饰脸上的不自然,“约晏老师干嘛?” 邹月娥没搭理我,细嚼慢咽地把鸡蛋吃完。 这是东窗事发了?我一咳嗽,脚下踢了我妈拖鞋一下,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 老妈顿了顿,笑呵呵道:“晏老师那可是大忙人,一个月好几个节目要录,哪有那么多时间?月娥,是咱们店里有古玩甄老师看不懂吧?那也不用找晏老师,你不是最近认识了几个琉璃厂的老专家吗?找他们掌掌眼不就行了?” 老爸也帮腔道:“嗯,晏老师忙,别麻烦人家了。” 邹月娥眯眼一笑,夹了口咸菜优雅地嚼了嚼,“爸,妈,您是不知道,晏婉如跟您儿子关系好着呢,呵呵,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别说几个电视节目了,她那边就是有天大的事儿,小靖一个电话也能给她叫来,您信不信?”阴阳怪气的一段话说罢,她放下筷子喝了口粥,笑吟吟地看看我:“是吧?” 我呃了一声:“可没有啊,我俩也是一般熟。” 邹姨斜眼看看我,没说什么,抽出一张餐巾纸抹抹嘴角,“我饱了,先去琉璃厂了。” 等高跟鞋声渐渐远去,老妈没好气地瞪我一下:“你怎么回事儿?上次说你的话你没听见呀?啊?” “我不是,我,唉哟。”我烦躁道:“我也不知道她咋突然想起晏姐了。” 老爸愤愤地把筷子拍到了桌上,“你少给我跟背后搞小动作!离婚的事你还不长记性?” 我无比心虚道:“我没。”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处在一种心神不宁的忐忑状态,也不敢出门瞎转悠了,而是老老实实地在靖月阁一层招呼客人。老妈气我归气我,骂我归骂我,比起邹月娥来,她心里自然还是比较偏向我的,于是也为我缓和起气氛,对邹月娥的态度也比平时好上许多,拉着她的手说着女人家的话题,俨然一个慈母。 我本以为邹姨早饭时那话是为了敲打敲打我,事情也应该过去了。 可没想到,临近中午的时候,邹月娥笑着问了我一句,“给晏老师打电话了吗?” “……呃,还没。” “那就现在打。” 我才明白,她是铁了心要见晏婉如了。我急忙向老妈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老妈撇嘴摇摇头,表示她也无能为力。我一拍脑门,心说邹姨肯定也有晏婉如的电话,我不打,她估计也得打。于是,我就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出了靖月阁,在西琉璃厂街上给晏姐打了手机,将事情跟她说了说。 晏婉如的嗓音很平静,“她要见我?什么事?” 我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问了,她没说。” “……哦。” 我清清嗓子道:“那啥,我的意思是你别过来了,就说你没时间,工作太忙,还有……” “为什么不去?”晏婉如打断道:“姐现在就开车过去,你让她等着我。” “姐……” “她不见我,我还想见她呢,就这样,姐挂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我无奈放下了手机,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望望天,看看地,揉着眉心折身回了靖月阁,坐在茶桌前独自喝茶,心想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让邹姨抓住了,又想着万一俩人吵起来,打起来,我到底该做点什么。越想越纠结,到最后,我干脆偷偷把老妈拉到了一旁,部署起了分工安排。 “妈,她俩要是真动起手,咳咳,你可得帮我拉住了月娥啊。” 老妈一哼,沉默了片刻,“……也只能这么办了。” 又商量了一下细节,我跟老妈就眼巴巴地坐在一楼角落,紧张地等待着大战的到来。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 忽地,在一对儿中年夫妇离开后,靖月阁的门开了。 嗒,高跟鞋落地的一声清晰地转到了我跟老妈的耳朵里,我俩立刻精神一绷,齐刷刷地望向门口。先看见的是一只裹着白色牛仔裤的修长美腿,然后是紧梆梆的美臀,圆咕隆冬的丰胸,柔媚的俏容,不是晏婉如是谁? 我和老妈心领神会地相互使了个眼色,赶快踱步迎上去,准备拉架。 偏偏,预料中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反而上演了一出让我目瞪口呆的戏份。 “哟,婉如来了?”原本和甄老师在柜台里商量一个高仿民窑该订什么价格的邹月娥一看见晏婉如进屋,就立刻笑容满面地站起来,“我刚还和甄老师说你呢,你可是大忙人,忙完电视台节目忙慈善,想见一面都不容易,听说得预约?呵呵,有这事儿不?” 晏婉如也笑呵呵地走进来,道:“你就别踩呼我了,什么预约呀,你想找我,发个短信不就行了?咱们姐妹俩还有什么说的?” 俩人很快走到了一起,手挽着手,好像很亲密一般。 “呦喝,婉如,几个月不见,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漂亮了?”邹月娥上下打量了晏婉如几眼,“真的诶,你是不是做什么美容了?感觉上都不一样了呢?” “没,出门的时候我连妆都没怎么画。”晏婉如温婉地笑笑,也看了她身上一眼,“倒是你,红光满面的,可是越来越好看了。” 邹月娥吃吃地笑:“好看个啥啊,老太婆一个喽。” 晏婉如白了她一眼:“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什么老太婆?你要是老了,全世界就没几个年轻的了。” “呵呵,你再说我可脸红了啊。” “得了,我没看出你脸红,就看你乐了。” 我和老妈干巴巴地对视一眼,均是咳嗽了一声,与晏婉如打招呼。 “晏姐。” “晏老师。”老妈略微有点拘谨,“坐下喝点水。” 晏婉如赶忙苦笑着摆摆手,“阿姨,可别叫老师了,我跟月娥小靖关系都不错,您叫我小晏也行,叫我婉如也行,老师俩字可担不起。” 邹月娥跟一旁笑道:“对,咱别拿婉如当外人。” 老妈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好,好,那……晏……小晏,快坐,喝点茶,刚泡的。” “好,多谢您,阿姨您也坐啊。” 我看看邹月娥,瞧瞧晏婉如,心里有点七上八下,也讪讪跟着她们一起坐了下,端起茶壶挨个给她们倒水。这里我年纪最小,又是古玩行的老板,是东家,倒茶的工作自然是我份内的事儿。 等大家聊了一会儿闲话后,晏婉如忽然看向邹姨,“月娥,小靖说你找我有事儿?” 我心头一紧,巴巴看向月娥。 邹月娥笑容一收,微微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古玩店的事,小靖也不懂经营,很多事情看不明白,可我搞了这么多年销售,怎么看不出现在靖月阁的前景?实在不容乐观啊,别看最近这些日子很是风光,营业额每天都着实不菲,但我们毕竟是新店,根基太浅,只要这边的热销古玩出手的差不多了,我保证,店里的生意肯定下降一大截。” 晏婉如眨眨眼睛,“你的意思?” 邹月娥亲热地挽住她的手,“婉如,我昨天琢磨了一下,想聘请你当我们靖月阁的顾问。” 我表情一愕,“什么?顾问?” 老妈疑惑道:“顾问是啥意思?” “就是每周有几天专门来咱们靖月阁几趟,帮着咱们给客人鉴定鉴定古玩。”邹月娥解释道:“嗯,简单来说,就是聘请婉如当咱们古玩行的专家,不过不需要天天都来,一周有两天……一天就够了,呵呵,婉如名气那么大,全中国玩收藏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她的,这样,不但能吸引来不少客户和婉如的fans,她天南海北的朋友也多,给婉如几个面子,货源的问题也全解决了。” 老妈眼珠子一亮:“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晏婉如抿了抿茶水,陷入了沉思。 确实,靖月阁就像邹姨说的那样,货源少,名气小,如果再没有点变化,再过三两个月,古玩店肯定会转盈为亏,入不敷出。此刻,我方是恍然大悟,原来邹姨找晏姐真的是有正经事,不是为了吵架的,之所以刚才她神神秘秘地不告诉我原由,八成是在敲打我或者吓唬我吧。我了个晕,这个狐狸精呀,可真够坏的! 我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嘴巴里的茶水也有滋有味了起来。 那边,邹月娥眯着眼睛瞅着晏婉如道:“咱们姐妹归姐妹,生意归生意,如果你来,每周只要有一个固定日子,比如固定周六的早八点到晚五点在靖月阁鉴定,嗯,我们每年可以给你两百万年薪,如果每周增加到两天或者三天,这个数字可以再加上一倍到两倍,你看行不行?” 晏婉如笑笑:“我哪值那么多钱?” 邹月娥丢了个白眼给她:“你啊,就别谦虚了,我走在大街上顶多被人多看上几眼,可你要不带墨镜在街上转悠,保证能被fans们堵个结结实实,呵呵,嗯,这个年薪是不是有点少啊?也对,以你的名气,别说几百万了,千万也值呀。” 晏婉如摇头道:“不是钱的事,我时间上……嗯……不太富裕。” 邹月娥看看她:“那……每个月来一趟?” “这也……”晏婉如为难地苦苦一笑,“我还供着十几个孩子读书呢,除了工作以外,每个月都得去看看他们,实在是……” 我心里有点小郁闷,心说每次见你都很闲呀,不是陪莲莲出去玩,就是跟家做家务活,时间紧个狗屁,明显是不想帮我嘛。我是真希望晏婉如能答应,这样的话,一来古玩行的生意肯定在晏姐的影响力之下蒸蒸日上,二来,她就能越来越融入我的生活,融入我家的生活,我那个心底里不切实际梦想,或许离实现也越来越近了,面对这种诱惑,我怎能不动心? 但现在的情况是,我就算再盼着晏姐答应,自己也没办法开这个口。 “你别急拒绝,再考虑考虑?”邹月娥道。 那边的甄老师也道:“晏老师,好多古玩收藏上的问题我还想找你指点呢,你要能来那是最好不过了,而且这样一来,咱们古玩行也能有资历开鉴定证书了,能盖双章的那种证书,呵呵,单是我一个人,可没这种资历和影响力。”是啊,鉴定证书鉴定费也是一项很大的收入,甄老师没能力开,就算开了出来,也没地方承认,没有专业机构的章,而晏婉如却可以轻轻松松地弄到。 晏婉如还是泛起苦笑。 老妈似乎对邹月娥的提议相当感兴趣,跟一边着急得不行,见状,也开口道:“晏老……小晏,我知道这年薪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我家小本买卖,实在也拿不出太多,你要嫌钱少,你给我们说个数儿?” 晏婉如故作不高兴地板起脸:“阿姨,我是那种稀罕钱的人吗?您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忒那啥了,唉,我可不能叫您瞧不起。”她一咬牙,狠下心道:“这样吧,我回头把手里的工作推一推,下周山东的慈善晚宴我也不去了,只要有时间,我就来靖月阁坐坐,争取一个星期能来一两次,但年薪什么的我可不要,我就是看您的面子,纯粹来帮个忙,提钱就俗了。” 邹月娥嘴角踌躇了两下,没言声。 我妈一听,立刻乐得合不拢嘴了,拉着晏婉如的手就不撒开,这个拍啊,“好,好,阿姨谢谢你了,唉,这孩子,真好。”我妈似乎被晏婉如这个大人情给打动了,看着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喜爱,好像看儿媳妇似的。 我心里叫了声我靠,心说晏婉如也够坏的啊。 瞧瞧人家多会说话,邹姨和甄老师千言万语也没说动她,可我妈简单一句话,晏婉如就马上答应了,这给了我妈多大的面子?那就不用再说了! 其实呢? 晏姐一星期有一半时间都闲的要命!根本不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94章【打起来了!】 晏婉如入驻靖月阁。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在琉璃厂小面积传开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还没开门的时候,靖月阁门口就挤了二十几个人,有的人手里抱着古玩,有的人手中空空如也,纯粹是为了看一眼晏婉如才来的。我一看这个架势,就跟老妈商量了一下,让她把我爸也叫过来看店,不然这么多人,我们几个可盯不过来,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趁乱偷摸点店里面的东西? 大约八点钟左右,一辆奥迪a8缓缓停在路边。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是晏老师!晏老师来了!” “给我签个名吧!” “晏老师,您帮我鉴定一下我这瓷壶吧,我就信您。” “别抢别抢,我六点就来了,排第一个!” 一身西装的晏婉如走下车,今天的她没戴墨镜,俏生生的脸蛋格外迷人。只见晏婉如笑呵呵地跟那些叫着她名字的人点头问好,随后柔声道:“大家别急,我今天一天都在靖月阁,想要鉴定的人请去里面缴费登记,放心,时间充裕,大家肯定都能轮上,嗯,至于费用,如果鉴定为真品,需要打印鉴定证书的,我们需要收取一千元到三千元不等的鉴定费,如果鉴定为仿品,只需要一个不算很高的手续费就可以了。”说完,她温婉地笑笑,挤开人群往店门口走。 见状,我马上迎了出去,帮着晏姐打开了一条通路,“麻烦让一让,大家不要挤。” 晏婉如现在是我半个老婆,我可不想她被别人捏了油。 里面鉴定缴费点的牌子啥的还没挂上,等护着晏姐进了屋,我便对外面道:“不好意思,还得再等会儿,十分钟以后我们正式营业。”然后将门反手关上,想了想晏姐的名气和魅力,我干脆把门先从里面上了锁,这样就不怕有些冲动派硬挤进来要签名了。其实,晏姐不是那种娱乐明星,fans们也大都比较冷静,比较理智,倒很少有蜂拥叫喊的场面出现。 进了店的晏婉如一呼气,笑着跟我爸我妈等人打招呼。 老妈笑呵呵道:“来了?先歇会儿。” 正布置柜台的邹月娥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婉如,瞧我老公,多怜香惜玉呀,一看你让人围住了,嗖地一下就窜出去救人了。” 晏婉如瞅瞅她,笑道:“你要是被人围住了,小靖肯定拎着菜刀抢人去。” 邹月娥抿嘴一笑,“得了吧,我可没这个待遇。”看看我,“……是吧?” 我听得额头有些冒汗。自从昨天中午商量完事情后,晏婉如和邹月娥的对话就越来越那啥,好像有刀光剑影一般。 老妈瞪了瞪我,赶紧打圆场道:“咱们抓紧时间布置吧,鉴定柜台拾掇好没有?” 邹月娥微微点头:“差不多了,就还缺个牌子。” 晏婉如朝前迈步,“我也帮忙。” “对了小晏。”老妈叫住了她:“我们昨天商量了商量,不给你钱肯定不行,一码归一码,要不这样吧,靖月阁的一切鉴定费收入,都归你,我们一分也不提。”见晏婉如还要说什么,老妈不由分说地拍拍她的手,“行了,先就这么定了,你的工作量这么大,总不能让你白干呀。” 八点一刻,靖月阁正式营业。 把晏婉如请来果然是一项正确的决定,她的鉴定柜台挤满了人,非常热闹,连带着也让邹月娥那边柜台的生意越来越好,短短一个小时,就卖出去了十几件古玩,大赚了一笔,还有六个人鉴定过后就直接把东西卖给了我们,晏婉如的估价不算很高,普遍低于市场价格,所以再杀一杀收购价格的话,里外里又是赚了不少。 我妈看着一张张钞票入账,乐得跟什么似的。 老爸倒是很淡定,一杯茶水,一份报纸,眼神时不时瞄一下周围,看看有没有人趁火打劫。 整个古玩行里就属我最清闲,楼上楼下瞎溜达,没有正事可干。 俩小时后,在我又一次经过老妈面前时,只听她正得意洋洋地用下巴努努晏婉如那边,对我爸道:“瞧瞧,你儿子多有本事,把小晏都给迷得晕头转向了,我刚才叫她歇一歇她也不听,连喝水都顾不上呢,呵呵,小晏这闺女,真不错啊。” 老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孩子们的事儿你少掺和!” 老妈翻了翻白眼,一把将路过偷听的我拽了过来,“小靖,你跟妈说实话,你和小晏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她这么热心地帮咱们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我脸一热,急忙道:“没哪一步,就是挺好的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老妈恶狠狠道:“你个小兔崽子,就糊弄我吧,去去,一边呆着去,看见你我就不烦别人!” 由于来鉴定或买东西的客人太多,劝了几句大家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无奈之下,中午饭只能跟古玩行里用盒饭凑合一顿了。等到了下午一两点钟左右,人才渐渐少了些,只是时不时地进来一两个人而已。晏婉如和邹月娥这两个最忙的人总算得着了喘气的工夫,一个拿手帕擦着汗,一个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我有点心疼她们,就想过去慰问两句,可走了半截,我却又是停住了步伐。我不知道该先跟哪个说话,先关心邹姨的话,晏姐肯定有想法,可先关心晏姐的话,邹姨又肯定不高兴,我晕啊,怎么这么麻烦! 我在俩人的柜台中间僵住脚,久久没有迈步。 “小靖。” “靖。” 突然,晏婉如和邹月娥的声音齐刷刷地响起了来,巧不巧地都在叫我的名字,叫完后,她俩侧头对视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落到我身上。 “过来帮姐算下账。” “帮我理理货。” 又是异口同声的两句话! 晏婉如和邹月娥再次相互对视,微微皱眉,旋即看向我,一眨也不眨。 我险些晕倒过去,我了个乖乖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要帮晏姐算账的话,显然就把邹姨得罪死了,我要给邹姨理货的话,又肯定把晏姐得罪透了,这可咋整呀?望着俩人直勾勾的眼神,我打了个寒颤,夸张地重重拍了下脑门,“哎呦喂,瞧我这脑子,腰子和磊子约了我见面的。”假装一看表,我啊了一声:“都这个点儿了?不行不行,来不及了,爸,妈,我先走了啊,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说罢,我头也不回地抓起外套就踱步出了靖月阁。 关门前,我注意了一下邹月娥和晏婉如的表情,见俩人脸色均有些不好看,我都恨不得一头在墙上装死了,得,这下完蛋了,一下把俩人都给得罪了! 走在琉璃厂大街上,我悲愤欲绝,心说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后院就乱成这个模样了,要是真三妻四妾了,我家里还不闹翻了天? 大被同眠啥的,看来真的只能跟梦里想想了。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一边郁闷地想着事情,一边消磨着时间。 一小时…… 两小时…… 三小时…… 很快到了晚上六点,琉璃厂的大都古玩店也该下班了。不过我却没有回家或回店里的意思,因为晏婉如帮了我家这么大一个忙,晚饭势必得庆祝一下,八成不会走,所以我还得等她跟邹姨分开了以后才能回家,一个人总比两个人好对付许多。 走啊走,走啊走。 夕阳西下,日落天黑。 将近八点钟左右的时候,我兜口的手机唧唧喳喳地叫了起来。 我一看来显,是我家的电话,估摸是晏婉如吃完饭回家了,老妈才打电话给我通风报信吧?嗯嗯,还是老妈理解我的苦衷呀。我长舒一口气,慢悠悠地按下接听键,“喂,妈,晏姐走了没?” “走你个屁!”电话那头,老妈的声音非常暴躁,还带着点酒意。 我一愣,“……怎么了?” 老妈狠声道:“你个小兔崽子!赶紧给老娘回家!现在!马上!” 我还想问点什么,可那头已经嘟嘟嘟嘟地断了线,失神地放下手机,我心头猛然一紧,家里肯定出事了,要不然我妈不可能这样。想到这里,我赶忙火急火燎地伸手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飞快往前门四合院赶。 推开了院门,我快步跑进去。 我家北屋亮着灯,里面传来邹月娥和晏婉如的争吵声。 我二话不说地一把推开门,呼地,一股酒精的气味扑面而来。只见我妈的卧室门半开着,里面响起阵阵呼噜声,我爸醉倒在床上睡着大觉。外屋,我妈抱着肩膀一语不发,目光阴沉地盯着我。最热闹的是沙发上,邹姨跟晏姐正很不雅观地相互掐着对方的脖子,眼中全是醉意和愤怒。 我吓了这一大跳,当时就惊了,“我了个去!这是怎么话说的啊!别打!别打架!” 晏婉如根本没理我,双手攥着邹月娥的脖子,咬牙道:“你先松开!” “你先松开!”邹月娥冷冷地回话了。 晏婉如道:“凭什么我松?明明是你先掐我的!” 邹月娥道:“扯淡吧!明明是你先掐我的!” “是你!” “是你!” “你松手!” “你先松!” 这个乱劲儿啊,就别提了! 老妈也不知在生谁的气,瞪着我道:“她俩今天喝了不少酒,本来开始还没什么事,可等你爸喝醉了进屋,我就说去一趟茅房,结果回来以后俩人就打起来了,我劝了,她俩怎么也不听,谁也不先撒手!”呼呼一喘气,我妈哼了一嗓子,“你自己捅的篓子,你自己解决,我是管不了了!” 我急得一拍腿,匆忙窜过去,“别打了,都别打了,哎呀,有话好好说!” 晏婉如看看我,眼睛一红,“小靖,她掐我!” 邹月娥冷声道:“是你掐我好不好?靖,你信谁的?” 我气道:“别说那个了,你俩先松手行不行?我妈都生气了!” 邹月娥道:“你让她先松!” 晏婉如:“你让她先松!” 我一狠心,伸手过去一把抓住俩人脖子上的小嫩手,用力一掰,在她俩吃痛地叫声中,直接将手拽了下来,“你瞧你俩,可真行,不能喝就别喝,贪那么多酒干什么?不是成心找罪受吗?”我已经看出来了,她俩真是醉得有点晕头转向了,要不是靠在沙发上,她俩晃悠着身子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气氛一阵沉默。 十几秒钟后,晏婉如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歉意地看向我妈,“阿姨,今天……嗯……有点失态了……实在不好意思……我……我回家了……”捂着脑门走了两步,可脚下一绊,却是差点摔倒,她啪地一把捂住嘴,嗓子眼里发出几声干呕的声音。 我一急,快速扶住晏姐,缠着她走到院里的水池子前。 晏婉如再也忍不住了,唔唔大吐起来。 我心疼地给她拍着后背,“月娥就是个酒坛子,你说你跟她喝什么酒啊?”刚说完这话,眼角就见屋门开了,邹月娥在我妈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往我这边快步走着,也捂着嘴,好像随时都要吐出来似的。我不禁高看了晏婉如一眼,心说晏姐战斗力也够强的,都能把邹姨给喝吐了。 不过,吐就吐吧,这俩人还不老实。 她推她一把,她拱她一下,相互较着劲。 老妈叹了口气,“小晏是开不了车了,让她晚上睡家里吧。” 我拍着月娥的后背,一声苦笑:“咱家也没几张床啊,她要住,只能跟月娥睡我俩的小屋了,我跟您屋客厅里睡沙发?可是,她俩睡一屋,再打起来咋办?” 老妈道:“睡着了还打个屁啊!” “……那行吧,听您的,唉。” “我……才不跟……呕……不跟她一屋。”晏婉如一边吐一边道:“我能……开车,我回家睡……呕……” 我哄小孩似地道:“行,行,回家,我送你回家。”等她吐完,我就搀着她的手把她扶到小屋,拉开灯绳,单手把我早上仍在床上的脏衣服捡起来扔到一旁,让晏姐坐下,脱下她的外衣,蹲到地上给她把高跟鞋脱掉,“行了,到家了,好好睡觉吧。”我扶她躺进被窝里,给她把被子盖好。 可没一会儿,半醒半醉的晏婉如又是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我呃了一声:“你干嘛去?” “我给我……女儿盖被子,她睡觉……嗯……睡觉不老实……总踹被子。” “你别管了,睡你的觉,我去给她盖。” 晏婉如哦了一声,又一头倒在了床上。 那边,我妈扶着邹月娥也进了我的小屋,邹姨靠在我妈身上,眼皮打架,几乎都快睡着了。我立刻迎过去,把邹姨外衣和鞋子脱掉,然后跟我妈一起把她抬到了里面靠墙的位置,再把晏姐身上的被子拉过去一些,连同邹姨一起盖住。 十分钟后,看着呼呼大睡的俩人,我和老妈齐齐松了口气。 折身回到北屋客厅,我道:“妈,您也没少喝酒,先睡觉吧,桌子碗盘我一个人收拾,等洗完了我就跟沙发上凑合一宿。” 老妈打了个哈欠,爱搭不理地嗯了一声,回屋关上了门。 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着满桌子的丰盛菜肴,我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叫,饥饿感顿时涌了上来,我中午就没吃好,晚上又没吃饭,实在有点顶不住了,于是,我略微把两道我爱吃的菜跟微波炉里转了转,把米饭往里一倒,胡吃海塞着。由于心情烦闷,我又一伸手,抓起也不知是谁剩下的二锅头,大口喝着。 我的酒量自然无法与邹姨相比,二两多酒下肚,登时有点晕头转向了。 不过我心里还是清醒的,刷完碗筷,我将桌子擦干净,便转头走到小屋门口,准备看看邹姨和晏姐的动静。 可这一看,我俩腿立刻迈不动道了,月光照射下,被子不知被谁踢到了脚底下,两个只穿着单薄秋衣的成熟女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晏姐的手发在邹姨的臀上,邹姨的腿架在晏姐的腿上,一副极度诱惑的画面! 我心潮澎湃,心说如果自己也睡过去,那就太完美了。 这么一想,龌龊的念头越发不可收拾起来。 她俩醉得这么厉害,应该啥也不知道了吧?如果我抱着她们躺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嗯,应该不会!那……就抱一会儿?就一会儿?然后我再回老妈那屋睡觉? 我心脏不争气地狂跳着,咬咬牙,借着点酒劲儿就把鞋子脱了下来,抬腿上了床。 这是个一米二的小双人床,俩人睡都挤,更别说仨人了。 等我从晏姐和邹姨的夹缝里挤进去后,她们俩人几乎都有半个身子压在我身上,仨人必须摞在一起才能勉强挤下。我呼了口气,让邹月娥侧过身对着我,是以腾出一点空间,然后也把晏婉如扭过来对着我。 左手搂着邹姨,右手搂着晏姐。 我心里这个激动啊,就不要再说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95章【妻,妾】 晚,九点零六分。 四合院小屋。 我无数次在心底里在梦里幻想过的左拥右抱,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实现了,呃,虽然搂着的俩人毫不知情吧,但至少也是一个进步、一个突破。隔着粉红色面秋裤捏了捏左边邹月娥肉呼呼的大腿,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去亲了她满是酒气的嘴巴一口。隔着白色棉秋衣摸了摸右边晏婉如弹性十足的小腰儿,慢慢凑过脑袋吻了她软软绵绵的唇瓣一下,我心里升起了无限满足。 再抱一会儿,嗯,再抱一会儿就走。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三十分钟过去了。 我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臂,可在半空顿了顿,又重新抱住了她俩。 再抱最后一会儿,嗯,就五分钟,呃,十分钟吧,嗯嗯,就最后十分钟。 因为知道这一松手,恐怕有生之年便再没机会这般同时搂着她俩了,所以我非常珍惜这最后的时间。一抬胳膊,我把手插进她们的头发里,闭上眼睛,轻轻用手指头捋着俩人那柔顺的发丝,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心想我怀里的这俩女人可都有着全世界数一数二的绝色容颜,我能有这种福气,就算现在天上掉下来一块板砖把我给咔嚓一下砸死,也没啥可遗憾的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许是那二两酒闹腾的,我只觉眼皮越来越重,脑袋越来越沉。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聚,睡梦中的我感觉左边的手臂略微有些酸麻,右边的手腕有点痒痒,唧唧咕咕,耳边好像还有人在说话。我迷迷糊糊地眯开眼睛,只见天还是黑的,黄蒙蒙的月光铺洒在卧室,从我脑袋的清醒度和舒适度分析,估摸现在已经凌晨三四点钟,足足过去了六七个小时。我煞那间清醒了过来,心里惊得跟什么似的,我靠,这酒精也太坏事儿了,我怎么睡着了啊?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听着旁边传来的对话声,我匆忙闭上眼,赶紧继续装睡。 “……想给我喝趴下,你还得再练几年。”这是邹月娥的声儿。 “是吗?昨天我记得你好像也吐了吧?”这是晏婉如的声儿。 “如果我昨儿个的中午和早上不喝那一斤八两的酒,你以为单凭晚饭时的那一斤五两,能把我灌趴下?”邹月娥呵呵的笑声飘进我的耳畔,“婉如,论起古玩鉴定我不如你,但比起喝酒来,三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嗯,不过你酒量也不错,在我见过的人里面,算是挺能喝的了,至少,五个小靖加在一起也拼不过你,他啊,就三两的量,这还是状态好的时候。” 声音一顿,“……他怎么在这儿?” 我仿佛感觉到了两道火辣辣的目光停留在了我脸上。 “他身上也有酒味,可能是喝醉了,想借着酒胆儿占占咱俩的便宜。” “他应该是走错屋了,阿姨和叔叔不会让他跟我……跟咱们一起睡的。” “他能走错?就算是真的走错了,也肯定是这小家伙有意识走错的,我还不知道他?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 晏婉如赞同道:“嗯,这小东西是挺色的。” 我了个晕,有你俩这么说我的吗?不过想到她俩居然没有因为我睡在这里的事儿大发雷霆,我心头不禁一松。 “把他叫起来吧,让他去写字台那儿睡。”晏婉如语气一滞,“让阿姨看见会误会的。” 邹月娥失笑一声:“你也别装蒜了,你俩的事儿我早知道了。” 晏婉如一迟疑,“……我俩没事。” “你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那我走,你们睡吧。”我左手半个手掌被邹月娥压在的屁股底下,右手在我自己小腹上平放着,但胳膊肘隐约碰触到了晏姐的肚子,我能感觉到,被窝被人撩开了,可停了停,原本欠起身子准备下床的晏婉如犹豫了片刻,又重新钻回了被窝,侧身对着我这边道:“我为什么要走?” 良久之后,邹月娥淡淡道:“咱们或许应该好好谈谈了。” “我也这么认为。”晏婉如沉吟道:“你对我很有成见,从几个月前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昨天和今天,你更是处处针对我,虽然我很理解你作为顾靖妻子的心情,但有些话我还是很难接受,月娥,邀请我来靖月阁做顾问的是你,我是来帮你的,帮你们家的,不是来受气的。” 邹月娥呵呵一笑:“你这些话说的很没有道理,如果你不针对我,我又怎么会针对你,婉如同志,我想请问,你费劲巴拉地讨好小靖的母亲为了什么?难道不是想把我从小靖身边挤走,然后你跟他结婚?” “我没这么说。” “可你是这么想的。” 气氛一沉,晏婉如道:“月娥,我很不喜欢你,非常不喜欢。” 邹月娥一笑:“看来在这一点上,咱们有着共识,嗯,我也很讨厌你。” 有着三个大活人的被窝本来是暖暖呼呼的,可这时候,我却感到了一股寒意从左右两个方向袭来,我暗暗叫苦不迭,有心说两句暖场的话,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继续闭着眼。 半晌过后,晏婉如开口道:“咱们仨的事情,你想怎么办?” 邹月娥冷冽地笑笑:“不止咱们仨吧,袁姐,蔓莎,妍妍,这就多少个了?我看小靖跟她们几人的关系也肯定不比你差,我的立场很简单,你们以后都离我的小靖远远的,别再跟他不清不白了,嗯,就是这样。” 晏婉如声音也沉了下来:“你觉得可能吗?我还想让你离他远远的呢!” “呵呵,我才是他的妻子,你没发现你这话很好笑吗?” “没。” “那就让他自己决定,看他选谁,婚姻的事情,本来就不能强求,对吧?”话音刚落,我被邹姨臀部压住的手就让她拿了出来,“我们的话你都听见了?选一个吧。”我心里一汗,没有动窝,可手臂却被她重重拍了一把,“别装死!赶紧说话!” 见装不下去了,我只好佯作刚刚睡醒,打着哈欠揉揉眼睛,睁眼左右一看,故意吓了一跳:“啊!我怎么在这儿?你们说什么呢?”见晏婉如和邹月娥不搭理我,我尴尬地咳嗽一声,“那个,我能不能,嗯,能不能……” 晏婉如瞪瞪我,“能不能什么?” 我一咬牙,壮着胆子一把将两人都搂在了怀里,“能不能都选?” “无耻!”晏婉如一怒,啪地拍了我胸口一把,“亏你说得出口!” 邹月娥黑着脸瞅瞅我抱着她的手臂,“松开!” 我讪讪抽回手,道:“我知道我有点那啥,可是感情到了,我也控制不了自己,邹姨,晏姐,我是真喜欢你们俩个,都喜欢,特别喜欢,那个,哎呀,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之,我就是那句话,你们两个我都想要。”这话在西安别墅的那次,我已经说过一回了,再说一遍也没啥太大的心理压力,反正是事实,我确实这么想的。 邹月娥斜眼瞧瞧我:“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很没底气道:“不答应就不答应呗,我又不能咬你。” 晏婉如又是打了我胳膊一巴掌:“小色胚!小禽兽!姐早晚被你给气死!” 我苦着脸看看她俩,想了想,就先扭头看向邹姨,伸手抱住她,低头在她耳边悄声道:“月娥,你也知道古玩行离不开晏姐,大家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得在一起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关系都闹僵了,我妈那边怎么交代啊,你昨天晚上没看见吗?你俩打架,我妈都生气了,再这么下去……” 邹月娥垂垂眼皮:“别跟我拐弯抹角!” 我清清嗓子,用晏婉如很难听见的音调小声儿道:“我是真离不开你们俩,呃,当然,最离不开的还是你,就算我跟晏姐好上了,我也只会对你比以前还好,完全影响不到咱俩的感情,所以你看,这个,咳咳,能不能通融一下?” 邹月娥冷笑:“让我通融?可人家是想取代我的位置呢!” 我立刻表态:“我就你一个老婆,别人谁也不会娶。” 沉默了好一会儿,邹月娥才侧头看了我一眼:“这话你对她说吧,只要她以后不玩那些小伎俩,我可以对你们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必须是在不影响你我正常生活的情况下,而且,你不能太过分。”虽然前一阵听邹姨说过睁一眼闭一眼的话,也知道她对我跟外面的胡来有一定默许在里面,但此刻听她这么说,我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我抱着她脑袋亲了一口:“你真好。” 邹月娥瞥瞥我,没说话。 我又兴奋地亲了亲她,后而才转身冲向晏婉如。 晏姐皱皱眉:“你俩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我故技重施,压低了嗓音悄声道:“姐,月娥说可以不管咱们的事情了。” “我不稀罕。” “姐,我的亲姐。”我从正面搂住她,把嘴贴到她耳朵上道:“我知道这样有点对不起你,可没办法啊,我都跟月娥离了一次婚了,要是再离,我爸我妈也不答应呀,再说了,结婚结婚,不还就是那回事儿吗?除了多了一个结婚证,其他也没啥大不了的,嗯,你要觉得行的话,咱俩也不用再做贼似地约会了,而且我以后保准对你比对她好,咋样?成不成?” 晏婉如气道:“那姐算是‘小’的了?” 那边,邹月娥回了一句:“你还想做‘大’的?” 晏婉如一皱眉,随即幽幽叹了一口气:“其实说起来,我也没有跟顾靖结婚的意思,至少现在没有,我家的情况比较特别,我的身份也比较敏感,加上我女儿的关系,我跟小靖即便想领结婚证,难度也非常大。” 我喜上眉梢:“那你是答应了?” 晏婉如道:“现在难度大,不代表以后难度也大,只要时机合适的时候,不排除我有其他想法的可能,所以,月娥,我现在暂时可以答应跟你共同分享一个男人,但以后的事情,可说不好呢。” 邹月娥笑笑:“这样最好,我也只能暂时接受你的存在,以后如果我不高兴了,你该哪儿来的还得给我回哪儿去!” 晏婉如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听你的口气,像比我高了一头似的?” 邹月娥道:“我是大的,你是小的,我当然比你高一头,古时候不都这样吗?” 我唉哟了一嗓子,“什么大的小的呀,别吵架,别吵架。” 晏婉如咬着嘴唇道:“我也懒得跟她吵架,可她必须先放下那个高人一等的姿态,小靖,姐答应做你的情人,允许你不离婚,姐已经牺牲了很多了,这是给你面子,但我不是来受气的!” 邹月娥笑看着她:“我没让我老公跟你分手,已经给了你很大面子了,你还挑三拣四?” “邹月娥,你别欺人太甚!” “晏婉如,是你欺我太甚!” 晏婉如气呼呼地瞪着我:“我改主意了,你必须跟她离婚!” 邹月娥冷漠地看着我道:“我也改主意了,你必须跟她分手!” 我去! “别嚷嚷,千万别嚷嚷,我妈他们还睡觉呢。”我左右逢源地哄了她们两句,旋即柔声道:“邹姨,晏姐,遇见你俩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我一没长相,二没本事,认识你俩的时候又没什么钱,你们能这么对我,我真挺感激的,虽然我确实挺混蛋的,也没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可是,我真不想你俩吵架,你俩要有什么火,干脆都跟我一个人发吧,要打要骂随便你们,成不?” 我说得痛心疾首,其实心里早乐得跟什么似的了。 我了个乖乖的,大被同眠的幻想真的要实现了吗!? 邹月娥捋了捋鬓角的发丝,“不吵架可以,但咱们事先必须约法三章,第一,在我面前,你不能跟顾靖有任何亲热的举动,我看着不爽,第二,顾靖要跟你单独见面或约会的时候,事先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第三,嗯,我还没想好,第三以后再订。” 晏婉如毫不示弱道:“我也得跟你约法三章,第一,在我面前,你也不能跟顾靖有任何亲热的举动,我看着不舒服,第二,顾靖要跟你单独见面或约会的时候,也事先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第三,我也还没想好,以后再说。” “我的姑奶奶们,都少说两句行不?”我头疼道:“给我个面子,啊,给我个面子。” 邹月娥看看我:“别得了便宜卖乖,你应该知道,作为你的妻子,作为你的老婆,我能同意让你和晏婉如勾搭,这需要多大的牺牲?需要多大的委屈?” 我眼神柔和地搂了搂她:“我明白,明白。” 晏婉如不高兴道:“难道就你牺牲了?我呢?我家里有女儿,上面有母亲,而且在北京几乎很少有不认识我的人,要是被人知道我当了小靖的情人,我的脸往哪放?我女儿和母亲的脸往哪放?我付出的不够多吗?” 我赶紧也搂住她,“多,多,我明白,明白。” “你少跟这儿和稀泥!”邹月娥不满意地瞅我一眼珠子,“我想问问,我俩付出了这么多,可你呢?你付出了啥?”她唇角渐渐变冷了些,抬手拿掉了我搭在她肩上的手,“你是美吧滋滋了,左拥右抱,心里面快乐疯了吧?” 晏婉如也将矛头转向了我,气得狠狠掐了我胸口一把,“小流氓!” 我惭愧地咳嗽了咳嗽,“都是我的错,行了不?” 邹月娥眯着眼睛拿指甲盖抠了抠我脖子,“让两个一等一的大美人儿围着你转,为了你吵架,这得是多大的罪过,你知道不?告诉你,别以为姨离不开你了,惹火了姨,姨大不了卷上铺盖再回一次河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是!” 晏婉如也道:“把姐惹火了,姐拿棍子打断了你的狗腿!” “对,打断他第三条腿!”瞧邹姨嘴巴多损呀! 我苦苦一笑道:“行,只要你们别动不动就吵架,你俩想咋折腾我咋折腾。”我从被窝里找出邹姨的手抓到我肚子里,旋即又拽过晏婉如的手,一左一右分别握着她俩,掰开,让两人的小手儿握住对方,“来,握握手,以后不许打架了啊。” 晏婉如瞪瞪我,拼命把手抽回来,死活不跟邹姨接触,“你哄小孩儿呐?” 我道:“哎呀,你俩倒是握啊,使点劲儿。” 邹月娥不耐烦地把手往回拽,“别闹了,我还睡觉呢。” 晏婉如道:“我也睡觉。” 我死心眼道:“不行,你俩必须握手,要不谁也不许睡,快,握握手就和好了。” “你啊,就会弄这事儿!”邹月娥一撇嘴,迟疑了十几秒钟,无奈把手伸过去。 晏婉如看看她,也慢悠悠地伸出手。 两手握在了一起,一触即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96章【单飞+单飞=??】 第二天早晨。 “小靖,小靖!” 我迷茫地揉揉眼皮,“嗯?” 老妈的声音从斜上方压了下来:“赶紧给我起床!别占着沙发!还得吃饭呢!” 我下意识地睁开眼珠子看看四周,下一刻,刺眼的光线就杀进了眼球,晃得我眼睛酸痛酸痛的,我把手挡在眉毛上遮住阳光,随手抓过掉在沙发夹缝里的手机一看表,嗯,六点三十三分了,就答应了老妈一声,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起来,捡起沙发靠背上搭着的衣服,往自己身上穿,“妈,早上别喝粥了,天天喝那玩意儿,早都喝烦了。” “行啊。”老妈阴阳怪气道:“我们喝粥,你喝耗子药去吧!” 从屋里刚出来的老爸也批评我道:“别老挑三拣四。” 我听出了爸妈口中的怨气,就咳嗽一声,没再多说话,跑到院里刷牙洗漱去了。 等回来后,只见老妈正弯腰给我叠被子,叠完后,她瞥了我一眼,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示意我过来,“昨天婉如和月娥打架的事儿我跟你爸说了,还文化人呢,你看看,像个什么样子啊,我跟你爸早上商量了一下,我俩的意思是,你跟小晏说一声,看她以后来靖月阁后,能不能去二楼鉴定,把她跟月娥分开,要不然真有哪一天她俩当着客人面动手打起来,咱们家的脸可就丢光了。” 我不赞同道:“不用了吧?” 老妈瞪瞪我:“不用个屁!你是跑得快!留下一屁股屎让老娘给你擦呀?” 昨天夜里,我虽然后来被邹姨和晏姐轰回了北屋睡觉,但许多话都已经说开了,八成不会再出事了,呃,当然,对于这点我心里还是没什么底的,摸摸鼻子,只好道:“再看看吧,不行就按您说的办。” 老妈哼哼唧唧道:“还看什么看,等她俩再对着挠呀?” 正说着呢,外面传来吱呀的开门声,不是北屋,而是我的小屋。 我腰板一直,不放心道:“她们醒了,妈,咳咳,要不你去瞅一眼?” 狠狠踹了我屁股蛋子一脚,老妈脸上带着一丝郁闷,不情不愿地开门出了去。约莫十几分钟后,北屋门开,我妈重新进了屋,表情却已换成了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忽地,邹月娥妖媚的嗓音从院里飘过来。 “妈,我去做早饭吧,要弄点什么?” 老妈回头大声道:“剩米饭我都拿过去了,你搁点水做个粥就行,对了,还有鸡蛋得煮。” 晏婉如的声儿也从小屋的方向飞了来,“阿姨,那我去煮鸡蛋。” 关上门,我妈吃惊地看看我:“你媳妇儿和小晏咋回事?不打了?” 闻言,我顿时有点得意洋洋,“不打还不好?” 老妈低骂道:“你得瑟个屁啊你得瑟!欠揍了是不是?赶紧跑步去!回来好吃饭!” 我呵呵一笑,小跑儿着出了四合院。 心里一高兴,我就多跑了一公里,等回来的时候,早饭都凉得差不多了。晏婉如和邹月娥已然吃过了饭,正一个在沙发上跟我爸一起看早间新闻,一个在陪我妈说着话,本来这种时候,邹姨一般都会主动提出给我热粥或热鸡蛋的,可今天她却没动窝,晏姐也没动,俩人全装作没看见我似的。 老妈瞅瞅我:“自己热去。” 我可怜巴巴地往桌前一坐,“别了,喝凉的吧,一样。” 老妈一嗯,“对了,小晏说今天也去靖月阁鉴定,我和你爸先去琉璃厂收拾收拾,跟门口贴上告示,你吃完饭再跟月娥和小晏过去吧,不用急,离开门还得有会儿工夫呢,去早了也没用。” 等爸妈一走,北屋客厅煞那间就安静了下来。 邹月娥和晏婉如虽然不吵架了,但俩人各干各的,却谁也不理谁。 我眨巴眨巴眼睛,试探道:“月娥,中午想吃点什么?” 邹月娥盯着电视机道:“随便。” 我汗了一下,“晏姐,你中午想吃点啥?” 晏婉如的脸全被手里的报纸挡住了,“无所谓。” 我去,怎么连我也不爱搭理了?纠结了片刻,我一侧头,目光挪到了桌上装着橘子的托板,一起身,走过去分别剥了两个橘子,同样的颜色,同样的大小,剥完以后我还尝了尝,俩橘子连味道都一样,很甜很香。于是乎,我拿着其中一瓣递给了正看电视的邹姨,偷偷在她耳边道:“给,这橘子真甜,你尝尝。” 可能是我先给了她的原因,邹月娥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接过橘子嗯了一声,放到嘴里嚼了嚼,侧头往晏婉如那边看了一下,见晏姐脸色不太好看,邹姨的嘴角翘得更高了一点,“嗯,不错。”也不知是说我表现不错还是说橘子味道不错。 我擦擦汗,忙将另一个橘子给了晏婉如。 她接都不接,绷着脸死死盯着报纸,似乎生气了。 我一咳嗽,快速低头凑到她耳朵边上,小声儿道:“姐,你这瓣比月娥那瓣甜多了,我特意给你留的,快吃,千万别告诉她。” 晏婉如板着的脸终于松动开来,白了我一眸子,接过橘子,“算你还有点良心。”掰开一瓣送进嘴巴里,晏姐嚼嚼,挤出一个迷人的酒窝,好像回击似的也说了一句,“……嗯,真甜。” 我长舒一口气,心说这人都是逼出来的,要是换了以前那个死板的我,是打死也说不出这种讨巧的便宜话的,看来哥们儿是有所长进呀。 半个小时后,我神采奕奕地和邹姨晏姐一起往琉璃厂溜达。今天是我和‘大老婆’‘小老婆’正式确定后宫关系的第一天,所以我显得格外兴奋,一到古玩行,就开始忙前忙后地瞎跑,招呼客人,端茶倒水,擦桌子擦古玩,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我是靖月阁雇来打杂的临时工呢,哪有一点老板的样子? 白天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晚上打烊时一查帐,流水足足两百七十多万,即使刨除成本,净赚也在七八十万左右,这还没加上那些鉴定过后低价卖给我们的古玩呢,这些古玩一倒手,也是一笔大价钱,可谓收获颇丰。 关门的时候,我妈一高兴,非拉着晏婉如和甄老师一起到全聚德吃烤鸭,说要庆功。 饭桌上,邹月娥要来了四瓶五粮液,举着杯子先跟所有人喝了一个,旋即笑眯眯地把酒杯举在半空,对着晏婉如道:“婉如,这两天生意势头这么好,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劳哦,来,我敬你一杯,不带抿一口的啊,要喝就连杯干。” 晏婉如抬眼看看她:“昨儿个就没回家,今儿真不能喝酒了,还得开车呢。” 老妈笑道:“开不了车就再跟家里住一晚。” 邹月娥笑吟吟地扬扬杯子,“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哦?” 无奈,晏婉如端起杯子,与她碰了一下,痛快地一口干了掉。 “好,要不说婉如是痛快人呢,来,再来一杯。”邹月娥满上酒,又是举起杯子。 晏婉如也跟她较上了劲,“来就来,干杯!” 老妈老爸开始还乐呵呵地劝着大家喝酒,可看着晏婉如和邹月娥一杯一杯地跟喝白开水似的,我妈眼中闪过几丝心惊肉跳的情绪,看了我一眼,不安地小声儿道:“这俩没事儿吧?别再跟昨晚上似的,喝多了又掐架?” 我心虚地沾沾额前的汗珠儿,“你劝劝吧,别让再喝了。” “什么都是老娘的事儿,你怎么不劝?”说是这么说,老妈还是伸手把晏婉如俩人拦住了,好说歹说了几句,才勉强控制住了局面。 晏婉如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满脸红晕,放下酒杯后就开始喝茶解酒,还吃了一小碗米饭。邹月娥的酒量果然不是吹的,昨天的她看来真是不在状态,今天她白天没喝酒,似乎就憋着晚上给晏姐灌醉了呢,虽说老妈发话不让她们敬酒干杯了,但邹姨还是自己跟自己喝着,足足干掉了三斤多五粮液,看得甄老师惊为天人。 有人喝酒论‘口’,像我,八、九大口就不行了。 有人喝酒论‘杯’,像晏婉如,七八杯就到站了。 邹姨喝酒却是论‘瓶’。 当天晚上,晏婉如又是没能回家,晃晃荡荡地给家里面打了一个电话,好说歹说地哄了哄女儿,这才挂线收起手机,跟邹月娥一起进了小屋睡觉。我还是老样子,从我妈屋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在沙发上铺开,脱鞋钻了进去,舒舒服服地一翻身,把身子缩在冷飕飕的被窝里。 “先别睡!我问你点事儿!” 我只感屁股被人踢了一脚,不禁无语地一回头,“妈,你说话就说话吧,老踢我干啥?” 老妈哼哼着又踹了我大腿一脚,“踢你咋了,你有意见呀?” 我苦着脸道:“没,踢吧。” 老妈这才满意,收回脚丫子,一挤我,坐到了沙发上,“老娘问你,你给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把小晏给祸害了?啊?” 我脸腾地红了,“哎哟,瞧您说的那是什么话呀,什么祸害了?” “你说呢?别跟我臭贫!赶紧给老娘交个底!” “没有,真没有,我俩就是姐弟关系,您思想太复杂了。”我吃不住这种话题,一翻身,急忙把被子拉过来,“我睡了,太困了。” “小兔崽子!”咚咚咚,屁股又被老妈踢了好几脚,“没祸害最好!” 不久,灯关了,屋里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几缕月光飘飘荡荡着。 我对着天花板长长一叹气,回味着今天的种种,忍不住有点欲哭无泪。还三妻四妾呢,还大被同眠呢,狗屁,明明确定了后宫关系,可我怎么感觉比没后宫之前还如履薄冰?别说亲个小嘴儿摸个小手儿了,她俩在一起的时候,我连说话都要考虑半天,先跟谁说,用什么表情,说什么,那个纠结劲儿呀,就别提了。 后宫后宫,怎么跟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找罪受吗? 不行,这么下去绝对不行,得想个办法,得找个突破口! 我心思立刻活泛起来,想了好半天,直到晚上十一点多种的时候,我才贼兮兮地看看老妈那边紧关着的屋门,一定神,穿鞋下沙发,连外衣也不穿,就这么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开门,关门,顺着墙边溜到了小屋,准备推门进去。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门居然从里面锁上了。 我靠,这是防着我呐? 我只好硬着头皮瞧瞧门,咚咚咚,咚咚咚。 “有事明天再说,都睡了。”屋里传出邹姨的声儿。 我道:“咳咳,你先开门,快点,我就穿着秋衣呢,冷。” “甭理他,冻着去吧。”邹月娥应该是在和晏姐说话。 不过十几秒钟后,屋门吱呀一声开了,还是晏婉如心疼我,见我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赶忙将我拽进来关上门,拉着我冰凉的小手给我搓着,埋怨道:“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外面多冷啊,就不知道穿衣服,冻死你活该!” 邹月娥看看我这边,“他啊,肯定是怕咱不放他进屋,故意不穿的。” 晏婉如没好气地掐了我一把:“心思都不用在正路上,色胚一个!” 被说破心事的我脸蛋一热,抱着肩膀发抖,牙齿也故意弄得咯咯作响。 晏婉如一看,瞪了我一眼珠子,急忙拉着我走到窗前,“快,先进姐被窝里暖和暖和,姐刚出来,里头热乎着呢。” 我一点头,吱溜一下从她撩开的地方钻进去,捂着被子口吸着凉气。她今天没和邹月娥同一个被窝,这个绿色绣花被面的棉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卫生球味儿,显然是刚从柜子底下翻出来的。一分钟过去了,我总算缓过来一些,便看向只穿着白色棉秋衣的晏婉如道:“姐,外面冷,你也进来呗。” 晏婉如看看邹月娥。 邹月娥瞥瞥我。 我咳嗽了咳嗽,干脆把身上的被子一卷,一把丢进大衣柜里,旋即上了床,伸手将邹姨身上的被褥拉过来了一大截,往墙那头挤了挤,撩开右边的被子对晏姐拍拍,“反正被子够大,咱仨挤挤,应该没问题。” 晏婉如顿了顿,脱鞋上了床,犹豫着在我右边躺了下去。 这时,只听邹月娥冷声道:“有事快说,说完回你屋睡觉去。” 我打着哈哈,“哦哦,那个啥,今天吧,嗯,今天天气不错呢,明天天气好像也不错,哈,后天天气咋样?” 晏婉如气得打了我大腿一巴掌,“就知道你没正事儿!” “有,怎么没有?”我道:“我就是想问问,咳咳,那个,我今天能不能睡这儿?” 晏婉如脸一唬:“你说呢?” 邹姨眼睛眯了眯,“你要是嫌活够了,你就睡。” 我一翻白眼,从被窝里搂住她俩的小腰儿,心说我还就睡了,有本事你俩把我扔出去。见气氛沉默了下来,我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捏捏邹姨的油,摸摸晏姐的腿,非常享受。邹姨的肉比较软绵绵的,滑腻腻的,手感很好,晏姐的肉松软中略带弹性,也很丰满,很有味道。 不多会儿,我见俩人都不理我,就一转身,面对着邹姨把她抱住,小声儿在她耳边道:“两天没那啥了,现在行吗?” 邹月娥霍然睁开眼睛,冷冷看着我:“你碰我一个试试!” 我有点发憷,尴尬道:“咱们小点动静,好不?” 邹姨盯着我:“你试试!” 我被她的态度弄得有点来气,心说不行就不行,我找晏姐去。我一转头,根本也没征求晏婉如的意见,直接把手伸进被窝底下,抓住她的秋裤就往下脱。 晏婉如吓了一跳,急急夹紧大腿护住裤子,“小靖!你别胡闹!不行!绝对不行!月娥还在呢!你敢!哎呦!你个小禽兽!你想气死姐是不是?姐可跟你翻脸了啊!”拉拉扯扯到最后,晏姐争不过我,终于败下阵来,气急败坏地使劲儿掐了我胸口一把,“就知道祸害姐!就知道祸害姐!” 我也不管身后邹姨那要吃人的目光,直接抱住晏婉如,开始折腾起她。 二十多分钟后,满脸羞红的晏姐捂着嘴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我喘了口气,目光干巴巴地转头看了眼闭眼假寐的邹姨,也不多说,伸手就去扒她的秋裤。 邹月娥脸一下就沉了,“你干嘛?” 我壮着胆子把她硬生生给剥了个干净。 邹姨脸色一变:“你敢!你动我一个试试!” 我就动你了! 在邹月娥的骂声中,我猛地扑了上去,又开始祸害起她。 见被我得了逞,邹月娥发了狠话,“行,你行,你给我等着,咱走着瞧!” 然而到了最后,邹姨也进入了状态,渐渐配合起我,勾着我的脖子“好外甥”“好哥哥”地叫个不停。 一旁的晏婉如听得羞愤不已,低骂道:“小禽兽!小色胚!” 我看看她,立刻放下邹姨,又转移了目标,把晏婉如扑倒了。 晏姐惊呼一声:“你干啥?啊?别!千万别!你洗洗!先去洗洗!啊!” 在这历史性的一日,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双飞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97章【左拥右抱】 大清早。 春天的太阳懒洋洋地爬啊爬,爬啊爬,吊在了窗外。 滴滴,滴滴,不知谁的手机发出一声轻响,我迷迷瞪瞪闭着眼,伸手下意识地往枕头底下摸了摸,取出那只白色的女士手机,强撑着困意的眼皮往屏幕上一看,嗯,是个广告短信,就把晏姐的手机放了回去,打打哈欠,我身子左右动动,挤着周围无数丰满细腻的小肉,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好。 昨儿晚上真是要了我的亲命了。 我把邹姨和晏姐换着个儿地折腾,差点没虚脱了。 不过,我对自己的战绩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次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被邹月娥杀的丢盔卸甲,反而还把她和晏姐祸害的够呛,那个舒坦劲儿呀,就别提了。看来每天早上跑步、每天睡前做仰卧起坐,对身体真的有一定锻炼作用,呃,当然了,也不排除是我昨儿个太过兴奋了一些,所以才战斗力大增。 那可是双飞啊,且是跟良家女人的双飞! 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人哪有机会尝到? 想着想着,我顿时困意全无,眉飞色舞地睁开眼,从暖呼呼的被窝下面搂住了光溜溜的邹月娥和晏婉如,侧过脑袋,分别在她俩的小嘴巴上重重亲了一大口,暗叹自己运气真好,这得是八辈子……不……是几百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吧? 许是我吻得太用力了,邹月娥眼皮动了动,好像醒了。 那边,晏婉如的睫毛儿也微微一颤,揉着睡眼睁开了眸子。 我温柔道:“还早呢,你俩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等六点多我叫你们。” 邹月娥臊不搭眼地瞥了我一下,伸手把我摸在她腰上的手拿开,“少碰我。”然后一翻身,朝向了白花花的墙壁,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轻轻拉起被子把邹姨露在外面的肩膀盖住,怕她着凉。旋即转头瞅了眼晏婉如,也给她将被窝往脖子上拉了拉。 晏姐板着脸,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理都不理我。 我腆着脸凑过去,没话找话道:“我晚上睡觉打呼噜了吗?” “死东西!”晏婉如没好气地狠狠掐了我大腿一把,“早晚被你给气死!” 我忙承认错误道:“那啥,咳咳,昨晚上你跟月娥非要拼酒啊,弄到最后我也喝了一杯,所以吧,这一喝酒,脑子就不清醒了,才做了一些个糊涂事儿。”我把手环上了她滑腻腻的后背,左右揉了揉,“别生气了,以后我能不喝酒就不喝了,成不?” 一听这话,晏婉如练就红了,用力打着我的胸口,“小色鬼!小禽兽!小混蛋!” 那头,邹月娥阴阳怪气的嗓音蹦了起来,“你昨天是爽透了吧?嗯?” 我急忙转身面向她,“没有,我错了,真的。” 邹月娥冷冷道:“这笔账我给你记着,嗯,咱们慢慢算。” 我唉哟了一声,从后面搂住她道:“我这不是喝多了么?你瞧你,咋那么小心眼呢,还记仇?别闹了,啊,我这不是承认错误了吗?”见她不搭理我,我不禁翻了翻白眼,轻声嘀咕道:“你昨儿不也挺那啥的么,喊来喊去的,就属你声儿最大。” 邹月娥嗖地一下转过头:“你说什么?” 我擦擦汗:“没,什么也没说。” 突然,晏婉如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声浅呼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坏了,坏了。”念叨了两句,晏姐满脸羞愤地捂着胸口半坐起身,低头瞪着邹姨,“你昨天喊的那么大声儿,小靖爸妈那屋不会听见吧?哎呀,他们要是被吵醒了出屋,看见小靖没睡在外屋客厅,那,那你让阿姨他们咋想呀?” 闻言,我心里也是一跳,心虚道:“应该听不见吧?” 晏婉如气道:“别的不说,她最后喊的那句……那句‘好外甥’,其他院都能听见!”说完,她脸上有点烫,羞赧地掐了我肚子一指头,低声恨恨道:“姨啊外甥啊,哥哥啊妹妹啊的,你俩平时就这么折腾?真不要脸!亏你俩叫的出口!小禽兽!” 邹月娥瞅瞅她,“婉如,你甭说别人,你叫的声儿也不比别人小。” 晏婉如愤愤瞪着她:“你胡说!” 邹月娥眯眼呵呵一笑:“你自己叫了多大嗓门,你自己心里明白。” “哎呀呀,别吵架,别吵架嘛。”我把她俩的手抓过来,放到一起让她们握了握,“行了,握握手,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嗯,那什么,晏姐,要不待会儿你早点起来先回家吧?然后我跟我妈说你昨晚上有事,去朋友家住了,所以我才回了小屋睡觉,这样就能解释昨晚上的声儿了,这样行不?” 晏婉如无奈嗯了一声,“阿姨叔叔什么时候起?” 我看看表,道:“还得半个多小时呢,不着急。” 旁边的邹月娥拍着嘴巴慵懒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呼气道:“睡不着了,收拾收拾起床吧。”看了我一眼,邹姨用下巴往努努床对面的大衣柜,“你给姨拿几件衣服,丝袜要肉色的,短款的,还有西装,要黑色休闲的那套,衬衫要紫的。” 我答应了嗓子,也不穿衣服,直接从被窝里爬出来。 晏婉如轻啐了我一口:“呸,小不要脸,穿上衣服!” 我只好把秋衣秋裤穿上,随即打开大衣柜门,按照邹姨的要求把衣服一一拿出来,让到她那边。这时,只听晏婉如犹豫道:“我跟月娥身材差不多,你也给我拿一套吧,两天没回家了,袜子和衣服都没换,穿不得了。”顿了顿,晏姐加了一句,“袜子最好要新的,有没开包装的丝袜吗?” “有吧,我找找。”我在柜子底层翻着。 邹月娥怪声怪气地哟了一下,“您这是嫌我脏呀?” 晏婉如淡漠道:“贴身衣物,我不喜欢用别人穿过的。” “呵呵,我也没逼着你穿呀,不爱穿拉倒呗。”邹月娥抿抿嘴,笑眯眯地看了她下面一眼,恶心她道:“再说了,昨天晚上,某个小混蛋可是轮着番地折腾过咱俩,真要算起来,咱们也间接接触过无数次了,你的肚子里,估计现在还有我的东西呢,这你就不嫌脏了?嗯?” 听完,晏婉如脸色一片惨白,好像被恶心坏了,那脖子和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蹦起来,“小靖,快把衣服给姐,你家这边哪有干净安静点的洗浴中心?” 邹月娥笑了笑,继续恶心人道:“那种玩意儿可洗不掉,一辈子就融在你身子里了。” 晏婉如大怒:“你!” 我头疼万分地把衣服扔给晏姐,“你俩怎么又来了?别吵了行不?” 晏婉如咬牙切齿地盯着我:“还不都是你弄的!” “我待会儿也得好好洗洗。”邹月娥坐起来,弯腰抓起被窝里皱巴成一团的内衣和秋衣秋裤,一件件往身上穿,“我还嫌你脏呢。” “停停停。”我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再说就没意思了啊,不许吵了,都穿衣服。” 邹月娥冷冷抬起头,看了看我:“别跟我这儿指手画脚,你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我虽然可以对你和婉如的胡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从没允许过你同时折腾我们俩人吧?还学人家玩双飞?你不觉得你有点太放肆了吗?”说完,她侧头对晏婉如道:“婉如,我建议让这小混蛋跪一上午搓衣板,你觉得呢?” 晏婉如想也不想地点点头:“我同意。” 邹月娥一指屋外的方向,“搓衣板在南屋放着呢,你拿来开跪吧。” 我立刻赔笑道:“别啊,让我爸妈看见那叫什么样子嘛。” 邹月娥笑道:“哟,您老人家也知道寒碜啊?我还以为你不要脸了呢。” “昨儿是真喝多了,不是故意的。”我快步过去,哄哄这个,哄哄那个,“消消气,啊,消消气,你俩都是有身份的人,别跟我一般见识,嗯,那啥,我保证,下次要是再想那啥你俩的时候,我肯定征求你俩的意见,行不?” 邹月娥把脸往下一拉,“怎么?你还想有下次?” 晏婉如啐道:“臭不要脸!姐警告你!门儿都没有!” 我哼哈应了两声,“穿衣服吧,穿衣服吧。” 晏婉如哼了一声,抱着腿上的衣服看看我,脸一红:“你先出去,别跟这儿看着。”邹月娥脸皮厚,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一件件穿起衣服。晏姐就不行了,见我不出去,她死活让我先背过身去,然后拿着秋衣在被窝里面很费劲地穿着。 不多时,两人成熟的大美人儿端庄无比地站到了我面前。 全是黑西装和黑高跟的打扮,盘发,淡妆,透着一股干练熟美的味道。 我看呆了一会儿,忍不住赞叹道:“你俩真漂亮。” “贫嘴。”晏婉如瞪瞪我,下巴往门边一努,“姐该走了,去,给姐看看外面有人没人。” 我说了声行,理了理领口,走到门前扒开窗帘往外面瞧了一眼,嗯,水池子和香椿树那边都没人,院里也很安静。于是我便开了门锁,用最轻的幅度将门推开,尽量不让老旧的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看看空荡荡的院子,我回头对着晏婉如招招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然而,让我心惊肉跳的一幕出现了。 老妈的嗓音徒然在耳边响起:“起的够早的啊?” 我表情登时僵硬住了,侧头一看,我了个去,原来老妈正坐在我门后面的一个小板凳上摘韭菜呢,那个位置是门的死角,不走出去根本看不见,“啊,呃,是啊,今儿个起早点,待会儿多跑跑步。”我的手赶快在身后给晏姐和邹姨打手势,嘴里对老妈道:“呵,哈,您今天咋也起得这么早?” 老妈的脸色不太好看,斜眼瞅瞅我:“你屋晚上那么热闹,我睡得着吗?” 我连腾地红了红,“哎呀,您说什么呐。” “行了。”老妈不耐烦地摆摆手,继续摘着手里的韭菜,“叫小晏和月娥起床吧,准备吃饭。” 我呃了一声,回头一看,晏婉如的脸蛋也火辣辣了起来。事到如今,再装蒜也没用了,晏婉如就和邹月娥一起走到院子里刷牙洗漱,期间,晏姐非常尴尬,连看都没敢看我妈一眼。我也不知道老妈到底在想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等我妈摘完韭菜,就拉着我进了北屋。 老爸正在沙发上坐着,神色阴沉的可怕,好像生气了。 关好门,老妈笑吧唧唧地看看我:“行啊,玩得挺洋气呀?” 我讪讪一笑道:“没有。” 老妈拍拍我的肩膀,“别谦虚,啊,别谦虚,你行,真挺行的,嗯,挺好。” 老爸没老妈那么阴腔阴调,直接拍了桌子:“胡闹嘛,简直胡闹嘛,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 我红着脸忙解释道:“不是那样,我没,昨天我是……” 老妈笑孜孜地按按我的肩头,拉着我往沙发那边走,“别谦虚了,我和你爸昨天听得真真的,嗯,你不错,不愧是妈的好儿子,还俩人一起祸害?行,嗯嗯,玩得挺好,玩得真挺好的。”本来还笑呵呵地老妈脸色徒然一变,弯腰一把从沙发的夹缝里抓起一个扫床用的笤帚疙瘩,抡起来就怒气冲冲地打向我的屁股:“你个小兔崽子!老娘今天要揍不死你!老娘不姓崔!” 老爸还火上浇油道:“打,往死里打,再不管他,他得闹到天上去!” 我吓得跟什么似的,被老妈追得满屋子乱跑,“妈,我错了,真错了,别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自从我跟月娥结婚以后,我妈顾忌到我的脸面,就没有再拿笤帚打过我,看样子,她今天是真生气了。 我妈举着笤帚这个追啊,“你给我站住!小王八蛋!你要疯是怎么的?你玩得也太欢实了吧?一个不够还弄俩?昨天谁告诉说跟小晏没什么的?啊?嘴巴里没一句实话!就老娘好糊弄是不是?是不是?你给我过来!趴这儿!我揍不死你的!要反了天呀你!还玩双飞?老娘先给你屁股打飞了!给我滚过来!” 我哭丧着脸举手投降道:“妈,我的亲妈,月娥晏姐还在外面呢,您给儿子留点脸行不?” “那种缺德事儿你都干得出来!你还知道要脸啊?” 半晌过后,老爸拿起书包站起来,“你拾掇他吧,我去琉璃厂了。” 老妈轮着笤帚继续追我,嘴里道:“吃了饭再走啊?” “气都气饱了!”老爸碰地一下关上门。 下一刻,就听外面传来邹姨和晏姐的声儿。 “爸,去古玩行啊?” “叔叔,我去弄饭,吃了再走吧。” “不了,你们……算了,没事。” 顿了顿,老妈回头看看大门,转头一瞅我,没好气地把笤帚扔到沙发上,脸色也缓和了一些,“过来,跟妈说说,昨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我支支吾吾道:“没事儿。” “小晏和月娥叫得那么欢实!你骗谁呀你骗?”老妈把脑袋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小晏答应跟你这么胡闹?月娥也没言声?” 我挠挠头,脸热道:“那什么,咳咳,差不多吧。” 老妈惊讶地瞥瞥我:“你个臭小子还挺有魅力的啊,这么乱来都行?出不了事吧?” “呃,应该没事吧?” 老妈嗯了一声,沉吟着想了想,又踹了我一脚丫子,“你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哼!下次再折腾的时候给老娘小点声儿!别让你爸听见!记住了没有?他那人死板!就见不得这个!” 我喜道:“嗯嗯,谢谢妈,我记下了。” 不多会儿工夫,晏婉如和邹月娥端着早点进了北屋。 饭桌上,邹姨倒是没什么变化,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一副笑眯眯的臭脸。我妈虽没提那件事,但还是忍不住总偷偷打量晏婉如。晏姐被我妈看得有点羞愤,咳嗽了咳嗽,从桌子底下踹了我一脚,埋头吃起早点。 饭后,我送着她俩来到了晏婉如停车的地方。 邹姨懒洋洋道:“我上午去给吉祥张罗婚礼的事儿,得下午才去琉璃厂。” 晏婉如看看我:“我也回家了。” “都走啊?”我有点舍不得,眨眨眼睛,“姐,你晚上还回来不?” 俩人都没理我,各自转头,一个要上车,一个要过马路。 我拉住她俩:“哎呀,着啥急走啊,真不回来了?” 晏婉如一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我:“回来干啥?接着让你祸害呀?小色胚!你想的倒是美!昨天让你骗了!我要是再上当!我就是傻子!” 邹月娥笑吟吟地看我一下,“吉祥后天的婚礼,下午古玩行下了班,我也得过去那边,晚上也不回来了,你啊,你自己跟自己折腾去吧!” “哦,那你俩慢点,路上一定注意安全。”说完,我左右一看,见得没人,就快速低头在邹姨和晏姐红彤彤的嘴唇上各自亲了口。 邹月娥眉毛跳了跳。晏婉如瞪了我一眸子。 但俩人却都没说什么,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转头离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98章【小两口儿】 几天后。 我哼着小曲儿在顺义别墅的一层客厅里擦着玻璃。 邹吉祥结婚了,跟北京结的,之后就搬进了新买的一处二居室,我和邹姨去看了下,房子还不错,南北向的阳面格局,听说花了一百六十万左右,把我给他俩的那点钱全给用干净了,又是一穷二白了起来,装修费还是黄玲母亲给出的。至于邹奶奶一家子亲戚,昨天也上了回河北的长途车,所以我和邹姨昨天送完她家人,便直接拿着行李回了顺义,住进了别墅。 “小靖。”身后传来邹姨下楼的脚步声,“今儿吉祥过来串门,你出去吗?” 我回头道:“吉祥来?那我就不去琉璃厂了,反正你新雇了俩人,爸妈盯着足够了。” 邹月娥一嗯,笑眯眯地走上来,“我帮你擦?” 她说的非常没有诚意,她要真想替我擦玻璃,直接上来就跟我抢抹布了,现在站在原地发出一个疑问句,明显是懒得干活。我心里嘀咕一声,脸上却没敢露出什么不高兴的情绪,笑道:“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你歇着吧,看会儿电影听会儿歌,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放松放松去。” 邹姨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我也这么想的,行,我去游游泳。” 我吓了一个激灵,“你悠着点儿啊,春捂秋冻,天儿还没热呢,别感了冒?” 邹月娥不以为然地扶着梯子往二楼走,“人家老头老太太都讲究冬泳,大冬天,零下几度时还敢往凉冰冰的水里钻呢,现在都春天了,怕什么?难道我还不如人家老太太皮实?对了,咱俩泳衣都在西边柜子最下层塞着呢吧?我把你泳裤也拿下来,你要想游,待会儿咱俩比比赛。” 等我擦完了这块席地的大玻璃,邹姨也从楼上下来了。 她已经脱掉了全身的衣服,盘着发,光着脚,裹着条白浴巾,浴巾上端隐约能看到黑色的泳衣,不是比基尼的,只是一套时尚款的性感泳衣。一会儿邹吉祥和黄玲要来,加上别墅周围要是有心人在二楼拿着望远镜的情况下也勉强能看到我家别墅院里,所以我自然也不愿意她穿比基尼瞎显摆,给别人看去可不好。 “去嘛。”邹月娥把泳裤扔给我,撺掇道:“去玩玩。” 我弯腰蹲下在铝盆里投了投抹布,“可还没活够呢,大冷天的,再发了烧。” 邹姨眯着媚眼轻轻把浴巾解开,双脚前后一搭,摆出一个放荡的姿势,舔舔嘴唇,她用一种蛊惑的嗓音唤道:“好外甥,来嘛,一起。”说罢,伸过手来把手插进我的头发里,露出一个狐狸精般的笑:“好不好?” 我被她打败了,咽咽吐沫,盯着她身上一个劲儿地看,“好,好。” 邹月娥吃吃一笑,优雅地一转身,留给我一个滑溜溜的背影,“快来哦。” 我放下抹布到盆里,去卫生间洗了洗手,拿着泳裤上楼换了上,然后一边搓着有点发冷的胳膊,一边踱步下楼走出了别墅,在那条河流般的s型时尚游泳池前停下脚步,坐在岸边用脚丫子试了试水温,嗯,还行,不算很凉。这边虽然在别墅和运动室的夹缝里,可太阳却能很好地照射进来,以至于地上和水里的温度相当暖和,比刚没了暖气的屋里还要舒服许多。 池水里的邹姨正矫健地游过了小石桥底部,朝另一端扑腾。 此时的她摇身一变,从狐狸精变成了一条欢快的美人鱼,那叫一个美呀。 游到了对岸后,美人鱼小姐风韵万千地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双手扶在岸边,回眸一笑,“老公哥哥,呵呵,来追我啊。” 我心头一下就热了,也不管水温如何,直接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噗通,池水虽暖,可比我的体温还是差了很多,刚一下水,鸡皮疙瘩顿时起遍了全身,我牙齿咯咯作响,哆哆嗦嗦地赶忙扑腾了扑腾,这一运动,身上的凉意才是退下了稍许,旋即不再多言,拼命朝邹姨的方向游去。 因为清理上的不便,水并没有被蓄满。 不过那大约一米五的深度,浮力也是很大的,游着非常舒坦。 我家的s型泳池与正规游泳馆的泳池相比,要短了很多,细了很多,并排的情况下,堪堪只能容纳下两到三个人,再多就伸展不开了。所以当邹姨正对着我游过来,想从旁边潜水躲过我的追击时,我伸手一揽,很容易就把她抓住了,呵呵一笑,我得意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看你往哪儿跑。” 邹月娥笑孜孜地勾住我的脖子,“外甥真棒。” 我在水中抱住她,心中无比地满足,“对了,水干净吗?啥时候换的?” “冬天的时候我怕结冰,就提前把水扯了,后来开春我妈她们住过来的时候换了一次,不过前几天刮风,带进来不少土和叶子,我一看,就又换了一次。”邹月娥笑呵呵地撩起水,泼了我脸一把,“为这事儿,你妈还数落了我一顿呢,说我太浪费水,我妈头天走的时候也说我了,让我下次换水的时候把池子里的水拿大缸存上,冲厕所用。” 我听得一乐,“她俩小市民思想太严重,甭听她们的,你想咋来咋来,想咋浪费咋浪费。” 邹月娥眼角带着笑,“这话要让你妈听见,保准得骂你暴发户。” 我不以为然道:“我本来就是暴发户。” “可不是嘛,还不到一年呢就赚了好几个亿。”她揉揉我的脸,“瞧把你能的。” 我疼爱地亲亲她的嘴,“我还把你赚来了呢。” 邹月娥嗯了一声,笑道:“婉如啊,袁姐啊,蔓莎啊,妍妍啊,也让你赚来了呢。” 我尴尬地咳嗽了咳嗽,“那个啥,不说这个了成不?” 她一抱我脖子,拿脚勾住我的腰,八爪鱼似的缠住了我,“抱姨去对岸,咱们比赛,看谁游得快,呵呵,你要是输了的话,这个月家里的脏衣服都得你洗,嗯,吃完饭的碗也得你刷,嗯,游泳池也得你擦,地板也得你拖,嗯,还有……” 我晕了一下,“那你干啥?” 邹姨笑笑:“姨要是输了,这些就归姨干呗。” “呃,那行吧,赌就赌。”我抱着她来到最顶头的岸边,分别热了热身后,我一指对岸,“我数到三咱就开始,谁先摸到对岸算谁赢,我可先说好,不许耍赖的啊。”经过这些天的长跑和俯卧撑等锻炼,我的身体素质明显有所提高,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想赢她,应该有七八成的把握。 “姨准备好了。” “那行,预备,一,二,三!” 三声一落,我俩同时一蹬腿,嗖地一下并排游了出去。 果不其然,我在力量上剩了邹姨一筹,六米过后,已经超过她一个小身位了。扑腾扑腾,扑腾扑腾,再往前游了几米,可当终点就在眼前的时候,突然,我只感觉大腿被人一把抱住了,“我靠,你耍赖!” “你只说摸到岸边算赢,没说不许中途使坏啊?” 邹姨笑眯眯地把我大腿往后一拉,借着机会超过了我。 “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这叫一个气呀,干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把也将她捉住,使劲往后一扔。邹姨不甘示弱地拦腰死死抱住了我,不让我前进一丝一毫,我一瞪她,抬起脚来轻轻放在邹姨的肚皮上,慢慢踢开她。因为水里阻力大,这一脚只是起到了分离我俩的目的,根本踢不疼她,不然我也不舍得啊。 等把邹姨踢开,我哈哈一笑,快速游到岸边,“我赢了啊。” 身后没人回答,我回头一瞧,只见邹月娥还停在刚刚的位置,脸色沉沉的,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一副动了怒的小样儿。 我抹了把头上的虚汗,赶忙陪着笑脸紧巴巴地游过去,“谁让你先赖皮的,你要不拉我脚,我也不会动你呀。”见她不言语,我呃了一下,飞快给她顺了顺后背,“哎呦喂,至于吗?消消气,消消气,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那什么,这次赌约不生效,咱们再比一次,行了不?” 她依旧黑着脸,一语不发。 我无奈道:“那不赛了,以后刷碗洗衣服都是我干,这总行了吧?” 邹月娥噗嗤一笑,环住了我的脖子,“还是我的好外甥疼姨。” 我哼哼道:“你啊,就会耍赖。” 在我嘴巴上吧唧了一下,邹姨优雅地捋了捋鬓角湿漉漉的发丝,“要不咱们叫个小时工或者请个保姆吧,别墅这么大,要是真脏了,一整天也拾掇不完。” 我翻翻白眼,“我说让我爸妈也住过来,你非不让呀,我妈在,还用的着咱俩干活?” “我想过二人世界,你母亲事儿太多,还老数落我。”邹姨一伸懒腰:“我不爱听。” 我只好道:“都依着你,你想咋样就咋样吧。” “呵呵,还是我的小老公好。”她懒洋洋地往我后背上一趴,“姨懒得动换了,你背姨上岸吧,晒晒太阳,水里有点冷了。” 我就背着她上了岸,把泳池边上的遮阳棚拿开,我俩相拥着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阳光暖呼呼的,心里暖呼呼的,怀里的美人鱼也暖呼呼的。 几分钟后,怀里的美人鱼发出一声舒爽地呻吟,有气无力地眯着眼皮,搂着我翻了个身,然后就连手指头也懒得动一下了,“这种日子,真跟做梦似的,以前没日没夜地上班打工,累死累活,哪会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呢,住别墅,开宝马,想上班就上班,想不去就不去,还天天有钱入账,唉,有个有钱的小老公,真好呀。”她一侧头,“我妈还夸我呢,说姨看男人的眼光不错。” 我爱慕地亲亲她的头发,“那是。” 邹月娥被我逗笑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叮咚,叮咚,叮咚。开着窗户的别墅里传来门铃声。 “吉祥来了。”邹月娥从我身上爬下来,裹上浴巾,慢吞吞地走去开门。 她弟弟不是外人,我就没回屋换衣服,也一围浴巾,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进了别墅拿出两个干净杯子,给他们沏茶。片刻后,大门开了,邹月娥带着脸色微红的邹吉祥和黄玲进了屋。 “姐夫。” “姐夫。” “诶,来了?”我答应一声,“坐吧,喝点茶喘口气。” 邹吉祥小心翼翼地看看我俩,“你跟我姐还没起呢?” 我低头看看浴巾,哦了一下,“不是,刚才游泳来着,没换衣服,对了,家里好像还有没开包的泳衣泳裤呢,一会儿你俩也游游呗,水温还行,不算很凉。” 黄玲松了一口气,“没打扰您俩睡觉就好。” 我摆手道:“不用那么客气,都是一家人。” 邹吉祥连连点头,坐下后,见我杯子里还没水,就赶快又站了起来,拿着电水壶给我续杯。 邹月娥领着黄玲坐下后,就好笑地看看弟弟,“小靖,看我弟弟现在多会来事儿?还记得咱俩第一次结婚你来我家的时候吗?吉祥瞪着眼睛,就差拿棍子把你打出去喽,呵呵,还死活不肯叫你姐夫。” 邹吉祥有点着急,脸热道:“姐,你说那个干啥呀!” 黄玲抿嘴笑道:“姐,吉祥现在好多了,当初我认识他的那会儿,他性子可硬了,说话也直来直去的,根本不知道拐弯。” 邹吉祥瞪她一眼:“你才不知道拐弯!” 黄玲撅撅嘴,“本来就是嘛,姐,你看吉祥,又凶我。” 邹月娥没好气地拧了吉祥耳朵一把,“刚结婚就凶老婆,像什么话?”顿了顿,她略微感慨地拍拍邹吉祥的脑袋,笑道:“我也感觉吉祥变了不少,可能是上了社会,棱角也越来越磨平了吧,行,不错,越来越有个成年人的样子喽,嗯,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邹吉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娘说了,你没孩子之前,我不能要。” 邹月娥笑道:“甭听妈的,你跟小玲商量,想要就要,都二十三岁了吧?” 黄玲柔声道:“我们想先工作几年再说,现在要孩子,也养不起。” 我看看他俩:“工作怎么样了?还跟咖啡店上班呢?” “嗯,天天就是端茶倒水那点事儿。”黄玲抱怨道:“钱太少倒没太大关系,可问题是那里没什么前途,发展空间太小,嗯,我跟吉祥准备这周就辞职呢。” 邹月娥皱皱眉头,“要不跟你姐夫那儿先干着?古玩你懂吗?” 邹吉祥摇摇头。 我一看,就起身道:“你们姐俩聊,我去准备中午饭。” 洗菜切菜,跟厨房忙活了一会儿,也快十点多了。 洗了洗手,我开门回到客厅,“爆羊肉,炖鸡翅,糖醋里脊,吃这个行吧?”他们仨人正低声说着什么话呢,见我出来,立刻闭了嘴。 黄玲赶紧站起来,“姐夫,您别忙了,待会儿我去炒菜就行了。” “没事。”我坐在邹姨旁边,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邹月娥想了想,侧头看着我低声道:“吉祥在的那个上岛咖啡确实没什么前途,他俩想让我帮着找个好工作,可公务员考试他俩肯定考不过,不在政府上班,哪的工作叫个好啊?都是给人打工。” 我点点头。 邹月娥小声儿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出点钱,让吉祥和小玲做点生意,至于股份,咱们占大头,给他俩一个小头,这样也算给咱家自己打工,你觉得呢?” 我问:“做啥生意?投多大?” “还没定,可能要做服装吧,跟西单那边盘一个摊儿或店,花不了多少钱,嗯,再不然就是做做首饰项链之类的店铺,翡翠啊,和田啊,水晶啊,这个的投入就得大一些了,可能要几百万吧。”说完,邹姨趴在我耳朵边上悄声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咱帮他一把,老公哥哥,好不好嘛?” 我被她这声叫得浑身酥麻,点点头,看向眼巴巴盯着我的邹吉祥两人,道:“我知道了,你俩先把要做什么生意定下来吧,货源啊,店面啊,都找好了,然后找你姐给你们开支票就行了。” 邹吉祥和黄玲立刻感激地站起来:“谢谢姐夫,谢谢姐。” 我拿足了姐夫的架子,淡淡道:“好好干吧。” 邹吉祥马上表态道:“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黄玲给我续了杯水,“姐夫,您歇着,我去做饭。” “别啊,我做吧。” “不行不行,我来,我来。”黄玲争着抢着奔去了厨房,脸上挂着喜滋滋的笑。 下午。 邹月娥是真疼她这个弟弟,邹吉祥小两口离开的时候,她偷偷塞了一万块钱给他,还给了一张银行卡。 他俩一走,邹月娥就笑吟吟地一把抱住我,亲热地在我嘴上重重吻了一口。 我翻翻白眼:“你每回也就这个时候热情一下,哼,这事儿别告诉我妈啊,要不她又该嘀咕你了。” 邹月娥呵呵地笑,“好外甥,你对姨真好呢。” “那是。” “姨想让你祸害了,咋办?” 我心头一跳,二话不说地拦腰抱住她,就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折腾起她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99章【席蔓莎住院了!】 星期六。 早上九点五分。 我和邹月娥一起床,刷牙洗漱换好衣服后,就下楼到了别墅客厅吃早饭。爸妈一不在,我俩也不喝粥吃鸡蛋了,弄了一桌子类似于西式的早点,什么黄油面包片啊,什么香肠烤肠啊,什么奶酪牛奶啊,狠狠吃了它一顿。许是我昨天答应给邹吉祥开店,邹月娥心情一直不错,从昨儿个下午开始就对我非常腻呼,一会儿勾勾我的脖子,一会儿亲我一口,好老公好外甥地叫个不停,别提多那啥了。 这不,吃饭就吃饭吧,她又坐我腿上了。 我哭笑不得道:“你下来行不?我都够不着面包了。” 邹姨丰腴的美臀在我大腿上扭了下,她笑眯眯地张开嘴,“靖哥哥,喂我,啊……” “你可真是个狐狸精。”我就受不了她这样儿,一手搂住腿上横坐着的她,欠着身子把手探过去,打桌上抓了一片香肠,用指甲捏着送进她的嘴巴里,“待会儿腰子和孙小磊来了你可不许这样腻味人啊,让人看见不好。”腰子俩人昨晚上就打电话过来了,说今儿学校休息,要来我家串串门,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提醒邹姨一下。 邹月娥嚼了嚼香肠,呵呵笑着捏捏我的脸蛋,“知道我的小老公脸皮儿薄。” 我瞪眼道:“跟我同学面前你不许说小老公好外甥之类的话啊!” “那姨叫你靖哥哥总行了吧?”邹月娥吃吃地笑。 我道:“太肉麻,叫顾靖或小靖,其他的都不行。” 吃过饭,我俩便打开了客厅的等离子电视,一个个播着台,最后停在了一个我俩都感兴趣的科教节目上,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不久,我觉得有点累了,便把手从邹姨后腰上拿下来,挤了挤她,脱掉拖鞋爬上了沙发,躺下,把我的脑袋轻轻放到邹月娥肉呼呼的大腿上,侧头看着电视机。 邹月娥笑笑,将手插进我头发里,用手指肚抚摸着我的头皮。 舒适感一波波袭来,我眼睛越眯越细,“再使点劲儿。” “是,皇上,奴婢遵命。”邹姨咯咯笑着加大了些力度。 我把头侧侧,用力吸着她大腿和裤子上的味道,呼气道:“对了,上次你母亲跟我提了一句,说她一儿子一女儿全在北京,她跟乡下也没什么意思了,我看你母亲的意思是不是想搬到北京常住啊?”一翻身,我仰着脖子望着头顶的她,“要不我这几天给你爸妈跟附近寻摸一套房子?你们一家干脆都搬北京来得了,你想你妈,去看也方便,她想女儿,过来也顺当。” 邹月娥淡淡摸着我的头发,不说话。 我眨眨眼睛:“怎么了?你说是买三居室还是买个平房小院儿?” 邹月娥拿腿夹了夹我的后脑勺,摸着我头皮道:“不要了,你给我家花的钱太多了,多到我数都数不过来了。” 我不高兴道:“什么你家我家的,那不都是咱家?” 邹月娥失笑一声:“你自己算算,最开始的美容院,这就是一千多万,然后是别墅,这又是一千万,然后是宝马,再然后给我妈钱,给我弟弟买房,给我弟弟开公司,还送了我个价值两亿多的夜明珠,这就多少钱了?嗯?”她拿指甲盖抓抓我的头,“有时候,姨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姨哪值这么多钱呀?呵呵。” 我撇嘴道:“说那个干嘛呀?我还觉得我配不上你呢。” 邹月娥笑道:“傻小子,你配不上姨谁配的上姨?长相什么的都是其次,你是姨见过的男人里最好的一个了,嗯,就是有点色,有点傻,有点笨。” 我郁闷道:“你就踩呼我吧。” “没踩呼你,傻点才可爱,姨就喜欢你那个傻乎乎的样儿。” 我拍了她膝盖一把,“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邹月娥噗嗤一笑:“不爱听了?行,行,姨不说了。”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响起。邹月娥笑吟吟地拍了我屁股一把,让我把脑袋挪开,然后她站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衫,走过去开门。来人是腰子孙小磊和刘维维刘倩,刘维维挽着磊子的手,似乎是确定了恋爱关系,而刘倩居然也和腰子肩并肩地走在一起,两个手臂几乎都贴在一起了。 “邹姨。” “邹大姐。” “邹姐,镜子。” 邹月娥端庄地抿嘴一笑:“腰子,你怎么老邹姨邹姨地叫我呀,是不是觉得我老了?还有磊子,你那声邹大姐我可也不爱听啊,以后别姨啊大姐啊地叫了,好像我多老似的,叫邹姐或者月娥姐就行了,我比你们也大不了几岁。” 腰子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那我叫邹姐了啊。” 我惊讶地看着腰子和刘倩,“先别说那个了,我晕,你俩啥时候混到一起了?啊?” 刘倩脸一热,咳嗽着没言声。 刘维维掩嘴偷笑,伸手捅了她妹妹一把。 “这个……”腰子挠挠头,有点尴尬的样子,“意外,意外。” 我拍拍腰子和磊子的肩膀,“行啊,你俩今后要成亲家了?我先祝贺你俩了啊。” 腰子翻了翻白眼,“少来吧你,赶紧给我们倒杯水,不行了,一路上车太挤,人那叫一个多呀,快渴死我了。”他一指刘倩,“我和倩倩和红茶,维维喝花茶,磊子嘛,随便给他弄杯凉水就行了。” 孙小磊靠了一下,“你们喝热茶,我喝凉水?腰子,你丫就这么对待你未来的姐夫啊?” 腰子恶狠狠道:“滚,这刚哪跟哪啊你就给我排上辈分了?” 大家说说笑笑着在沙发上聊起天。 “唉,镜子,不是我说你。”腰子道:“你们家可真够远的,听说你又开古玩店了?你占着这么多钱,不花熬着吃啊?你敢跟市区买一栋房子吗?我找你玩也方便呀。” 我道:“市区多乱啊,这边安静,环境也好。” 刘维维一脸羡慕地仰头看着别墅大厅,“没错,这别墅多棒啊,我要是有钱我也买这种房子,还带游泳池,唉,看着就大气,远点儿怕什么?” 刘倩也赞同道:“邹姐,镜子,你们的小日子过得可真舒服。” 我道:“马马虎虎吧,怎么都是过。” “嘿!这电视真够个儿啊!”腰子突然蹲到了我家那等离子电视前,“玩ps3肯定过瘾,x360也行呀。” 我笑道:“别说,我这儿还真买了,要不你们打打游戏?” 腰子激动道:“早说啊,快来快来,我得看看最终幻想跟你家电视是啥效果。” 玩玩闹闹,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孙小磊忽然道:“镜子,这两天你们班主任都没来上课,我听说好像是生病住院了。” 我一愣,班主任?席老师?住院了? 腰子往嘴里塞了口米饭,道:“是啊,咱们班好些个同学都张罗着要去医院探病呢。” 我心里有点着急了,但邹姨还在饭桌上,我自然不能表现得太过离谱,瞥眼偷偷观察了一下邹月娥的反应,我故作平静道:“怎么回事儿?什么病?” “妍妍前两天都没来上学,我听她说,席老师可能是心脏病,要做手术,具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支架介入手术吧?”腰子答道。 支架介入? 虽然是小手术,可也有一定风险,闹不好一条人命就没了! 听闻这个消息,我一下就心不在焉起来,直到下午腰子他们回了家,我脑子里还全是这桩事情呢。 “想什么呢?”邹月娥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看我,手里拿着瓜子磕着。 我啊了一嗓子,“没什么,没什么,那个,你看啥节目呢?” 邹月娥眯眯眼睛,二郎腿一颠荡,“想去就去吧。” 我讪笑道:“没有,去哪啊?” “晚上早点回来,要是不回来的话,提前来个电话,我就不给你留饭了。” 我听得一阵感动,走过去抱住她,“月娥,你真好。” 邹月娥笑着瞥瞥我,“你啊,知道我的好就行,姨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才是你正牌老婆的话,姨绝对饶不了你,明白了不?” “明白,明白。”我感激得不得了,抱着她脑袋亲了好几口。 邹月娥没好气地推开我的脸,“赶紧走赶紧走,别腻味我!” “嗯嗯,那你跟家好好歇着,碗留着别动,晚上回来我刷。” 我发现邹姨这么一放手,我反而更加爱她了,爱得不得了,恨不得拿个包把她装起来随时随刻戴在身上,想她的时候就拿出来亲亲,念她的时候就伸手摸摸。唉,这样的好老婆,上哪找去呀?我发现自己娶了邹姨,真是一个最最明智的选择,要是换了跟晏婉如结婚,晏姐估计得成天拿着根绳子把我拴住,怎么可能像邹姨这么大度?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讲,也说明邹姨有她自己的一套处理感情的方法。 这不,仅仅一句话,我就被她吃得死死的了。 倘若她真死活拿绳儿把我捆住,不让我跟别的女人有接触的话,我嘴上虽然不说,心里肯定难免有点憋屈,继而影响到我跟邹姨的感情。唉,瞧瞧人家月娥,懂变通,大度,聪明,圆滑,处事手段也高明之极,可我呢?真像邹姨说的那样,傻嘿嘿,笨哇哇,色呼呼,人比人得死啊! 顾靖啊顾靖,你还大学毕业呢你,你丫就是一有文化的臭流氓! 我诅咒你丫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找不到老婆! 自己骂了自己一通,我心里舒服了许多,压下心头的惭愧,进了车库,开车往南驶去。路上,我给蒋妍打了一个电话,可她手机好像没电了,一直关机,无奈,我只好打了蒋叔叔的手机,跟他问了问席老师所住医院病房号。 宣武医院。 我快步上了住院部的楼,顺着心内科病房一直往前走。 “护士,麻烦问一下。”我停住脚步,侧头道:“心内监护室在哪?” 白衣女护士指指南边,“最顶头就是,探视时间快完了,你要去最好快一点。” 道了谢,我小跑了几步,按下了监护室的门铃。几秒种后,里面出来一个戴口罩的医生,我跟他报了席蔓莎的名字,医生拿着夹板查了查,哦了一声,一指旁边小柜子上的透明塑料鞋套,“穿上鞋套,里面禁止大声喧哗,不要影响其他病人。” “好,您放心。”见他要走,我急忙叫住他,“大夫,麻烦问下,她病情怎么样了?” 医生低头看看病例,答道,“我不是她跟监护室的主治大夫,刘主任才是,不过,嗯,病人情况不太乐观,虽然支架手术很成功,但她做完以后就一直在发烧,三十八三十九度,高烧不退,加上先天性心脏病,嗯,总之这十几天是危险期,一定要让病人配合我们,先把烧退下去。” 我心头一紧,“还有危险?” 医生嗯了一声,“刘主任打饭去了,具体情况你问他吧。” “好,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我快速抓过鞋套穿上,往前走了一大段,在左右两侧的病床上寻找着席蔓莎的踪影。 蓦地,一张憔悴的脸庞进入了我的视线。 那是一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苍白,无力,虚弱,满是病态。 我心中一阵绞痛,眼圈不禁有点发红,“席老师……” 席蔓莎和坐在她旁边正给她摆弄脑门上的冰袋的老太太齐齐看向我,老太太的目光闪过一丝迷惑,席老师只看了我一秒钟,就快速别过头去,看向窗台的方向,抿着干巴巴的嘴唇,不理我。 老太太道:“你蔓莎的学生?我是她母亲。” 我迎过去,“我叫顾靖,您好。” “谢谢你来看她。”老太太捅了席蔓莎一下,见她不动窝,不由得微微一叹气,对我道:“你别放在心上,她这些天情绪不是很好,很少说话,连我和她姐姐都不怎么搭理,这不,她外甥女妍妍说今儿来看她,她也没让她来。” 我关切道:“席老师怎么样了?” 老太太道:“医生说还没过危险期呢,高烧也不退,一天八九个冰袋来回换,也没用,唉,都愁死我了。”说着说着,老太太眼泪就下来了,她抹了把眼角,苦涩道:“这孩子从小就命苦,二十几年都没过上个踏实日子,除了看病就是住院,唉,你说她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啊。” 我赶快安慰道:“奶奶,您别这样,席老师肯定不会有事。” 老太太拿袖口抹着眼睛,“但愿吧,但愿吧。” 我凑过去给席蔓莎拉了拉被子,“你觉得怎么样?哪难受?” 席蔓莎不说话,咬着嘴唇闭上了眼睛。 老太太摇摇头,“这孩子自尊心强,不喜欢别人看她这副病怏怏的模样,顾靖,要不你先回去吧,这边有我呢,没事儿,回去跟你们班同学说,谢谢他们惦记了。” “我再待会儿。”看席老师这副病弱的模样,我都心疼死了,更何况她现在还有生命危险,我怎么能走? 不多时,打饭的刘主任回来了。 我和老太太急忙走过去问了问席蔓莎白天的情况,监护室是不让陪护的,每天都有一个固定的探视时间,所以老太太也是刚来,不了解情况。 刘主任道:“早上化验过了,下午出的结果,发烧不是病毒或炎症引起的,是做造影后的伤口没压住,出了太多淤血,人体要自然吸收,势必会伴随发热症状,照这个情况看,可能还要烧几天,你们最好有点心理准备,现在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不是做完手术就万事大吉了。” 老太太一听,一下就慌了,“大夫,我女儿不会死吧?” 刘主任沉吟道:“你们家属最好劝劝她,让她积极配合治疗,我看她现在的情绪有点不好,这也很影响她的恢复状况。”顿了顿,他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单子,“对了,上次手术时交的押金和费用都用完了,这是今天和明天的检查费用,您看一下,到时候让小李给您开单子,您去一层缴费。” 等我和老太太忧心忡忡地回到席老师的病床边上,席蔓莎虚虚弱弱地看了过来,目光停留在她母亲手上的单子上,“多少钱?” 老太太强笑道:“没多少,你甭管了,喝了吗?喝口水?” 席蔓莎咬咬嘴唇,“您跟我爸也没钱了吧?这些年看病大多花的您俩的存款,我……” 老太太摸摸她的手:“说了别管了,待会儿我给你姐打电话,让她送点钱来。” “不要,我姐夫生意出了问题,别麻烦他们了。”席蔓莎强撑着要从床上坐起来,“妈,你扶我起来,我出院,不住了。” 老太太吓了一跳:“你干什么!胡闹!你还在危险期呢!” 席蔓莎强硬道:“我没事,回家养病就行了。” “唉哟,席老师,你就别添乱了行不?”我急急把她按回去,盖好了被子给她,“药费的事儿你就甭操心了,奶奶,待会儿您把单子都留给我,还有她的病例和身份证,钱我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00章【吓唬她】 “你交钱?”席蔓莎的母亲下意识地怔了怔,“那怎么行?” 席蔓莎也转头看向我。 我不由分说地拉开席老师病床边上的抽屉,一看,身份证病例和饭票都在里面,就点了点头,对老太太道:“奶奶,蒋叔叔那儿我知道,最近店里周转出了问题,正忙着出货呢,您就甭跟我客气了,拿点钱算什么,席老师教了我两年学问,我们关系一直不错的,妍妍我也认识。” 老太太讶然道:“哟,那也不行,你这,你这还是学生呢,家里也不富裕啊。” 我道:“我现在开了家古玩店,生意不错,这点钱还是不在话下的。” 席蔓莎看看我,声音低弱无力道:“我不要你的钱。” “老师,我的亲老师。”我明白她还在生我的气,就苦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说这个干嘛?现在看病要紧,钱不钱的,以后你富裕了再还我不就行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抓紧把病养好,先退烧,等转出监护室了再说其他的。”我扭头看向老太太,“奶奶,钱的事儿就交给我,别再说了行不?” 老太太一听,也没再推辞,叹息着摸住我的手,“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席蔓莎眼眸动了动,看我一眼,把脑袋扭开,抿着苍白的嘴唇不再言声了。 “您别这么说,我应该的。”我走到监护室一号区的墙角下,拿起电热水壶给席老师柜子上的水杯蓄满热水,然后拿着杯子递给她,“大夫让你多喝点水,烧就退的快了。”见她不接,我无奈放下杯子,对老太太道:“席老师的病根还是在先天性心脏病了,这次的心肌梗也是它引起的吧?” 老太太眼眶有些湿润,“可不是嘛,唉,二十几年了,本来说孩子小的时候做手术恢复的几率最大,可当时我们家经济状况有限,孩子也没办法上保险,都得是自己全额支付医药费,没钱做手术,这一拖,现在就是想做,完全复原的机会也不会太大,而且还有很大风险,唉,都怪我,怪我。” 席蔓莎从被窝伸手拉住母亲,“妈……” 我一迟疑,看看她们,“我是这么想的,您看行不行,嗯,等席老师烧退了挺过去这段日子,我想送她去美国治疗,那边的设备和医疗状况比国内先进些,手术的话,成功的几率也很大。” 老太太和席蔓莎均是一呆:“美国!?” 我点点头,刷刷写了一个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老太太,“这是我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您随时可以打给我,嗯,具体怎么样您几位商量,只要您觉得行,我立刻给您联系国外,医院也好,大夫也罢,咱们都用最好的,争取将风险降到最低,嗯,还是那句话,钱的事情您甭操心,我出,花多少都没问题。” 老太太愕然地接过电话号码,“美国治疗?那得上百万的花费吧?” 我道:“钱再多也就那么回事儿,总比不上人命啊,您说是吧?” “你……唉……这话怎么说的。”老太太抹了抹眼泪,“你让我们说什么好呀。” 向来消极的席蔓莎无精打采道:“别费钱了,我的病我知道,这辈子是治不好了,去了美国也没有意义,活一天算一天吧。” 老太太急了,打了她被子一把,“你说的那是什么话!” 席蔓莎瘪瘪嘴巴,抓起被子往脑袋上一蒙,不再吱声了。 那边,监护室的护士喊了句:“探视时间到了,家属请回吧。” 老太太赶紧隔着被子嘱咐道:“蔓莎,你打小开始有什么事就都习惯往坏处想,你学学人家小妍妍行不行,开朗点,乐观点,你这又不是什么绝症,比起癌症那些病,你这算得了什么呀,想开点,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挺过了这次,以后你绝对顺风顺水了,老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是吧?嗯,时间到了,我也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你一定得听医生的话,好好吃饭,多喝水,知道吗?” 被窝里传出一声轻轻的“嗯”。 老太太叹叹气,跟我一起拿着单据出了监护室。 外面,我对着窗户呼了口新鲜空气,道:“奶奶,我说去美国治疗的那事儿您琢磨琢磨,行的话给我个信儿。” “主要还是得听蔓莎自己的,我这,唉,顾靖,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真谢谢你了。” “您别客气。”我看看监护室紧关着的大门,“先让席老师把这个砍挺过去吧。” “唉,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去呢。” 宽慰了老太太几句,我俩一起坐电梯下到了医院大厅,走到服务台把帐结了,不多,大几千块而已,我想了想,又在刷卡时让工作人员多往单据里面加了十万,这算是预存的,有收据,到时候出院时多退少补。老太太一看,连忙阻拦,说有一两万就够了,要不了那么多。我却不听她那个,直接刷了十万出去,拿好发票收据等,我将老太太送出了医院,伸手打了辆出租车。 车停,我给老人家开了车门,“您回吧,发票什么的我上楼给大夫送一趟,然后也走。” 老太太感激地欲言又止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末了拍拍我的手,低头上了车。 我扔给司机二百块钱车费,旋即挥挥手,看着出租车离去。 等办完了医院这边的事儿,我疲惫感顿时席卷了全身,我靠在驾驶座上,扶着方向盘吐出一口浊气,强自提了提精神后,我一脚油门下去,开车回了几条大马路外的琉璃厂大街,心事重重地进了古玩行,陪爸妈聊了会儿天。 六点多。 古玩店关了门。 我却没什么胃口吃饭,从靖月阁二楼的一个保险柜里取出那串墨绿色的翡翠珠链装进兜里,我与爸妈告了个辞,又给在顺义别墅的邹姨打了个电话说晚点回家,便一个人开车上了二环路,一会儿看看景,一会儿发发呆,精神明显不是很在状态,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全是席蔓莎病怏怏的模样。 席老师不会有事吧? 万一挺不过去这几天可怎么办? 呸呸!你个臭嘴!说那个丧气话干啥! 所谓关心则乱,我现在大概就处于这种情况,跟床边上看着她还好说,现在一看不见了,心中就乱糟糟地烦躁了起来,生怕突然一个电话打给我的手机,听见什么“席老师去世了”的消息。 想着想着,我脸色有点惨白,不行,得去看看! 我实在放不下心,一个急刹车,掉头就往医院赶。一路上,我换了几个工商银行的取款机取了点钱,把车停到宣武医院住院部楼底下,我开门下车,急哄哄地奔去心内监护室,按下了外侧墙壁上的电控门铃。 音乐声起。 不会儿工夫,值班医生开了门,“你有什么事?” 我道:“大夫,我想进去看看病人,席蔓莎,一区5床的。” 医生说话就要关门,“病人没事,已经过探视时间了,明天再来吧。” 我急忙一脚卡主门,“麻烦您了,通融一下,她情绪现在不好,我怕出事。” “我们有规定的,要是谁谁的家属都留着不走,会影响其他病人休息的。”医生顿了顿,“看一会儿倒是可以,但也只能两三分钟。” 我定定神儿,左右看看没人后,就悄悄把医生拉了出来,在对方狐疑的视线下,我伸手摸进兜里,取出一个我在车上打好的牛皮纸信封,故意没封口,让里面厚厚一打五千元的钞票露出边缘,旋即快速塞进他的手里。 医生一怔,下意识地一推辞,“你这是干什么?” “谢谢您了,病人情况特殊,真得有人陪着,您放心,我进去后小点儿声儿,肯定不影响其他病人休息。”我道:“您就多让我待俩小时,行不?” 医生为难地犹豫了一下,末了,收起信封道:“好吧,我跟护士打个招呼。”因为门关了,带我进去的时候,医生得输入密码才行。我特意将那六位数字记住,后而跟着他进了监护室,换上了鞋套,直奔5号床位。 离得老远,我就看见了她床柜上那盒冷冰冰的盒饭和米粥,好像一口都没动过。 我皱眉一蹙,埋怨道:“怎么没吃饭?” 席蔓莎睁开眼,插着氧气管的她迷迷糊糊地看看我,软绵绵的嗓音毫无底气,“你怎么又来了?” 我坐到床边,“跟大夫说了说,他允许我多待几个小时,问你呢,怎么没吃饭?是不是动不了?那我喂你?” 旁边走过来一个乡下青年,看样子是监护一区的护工,他道:“她好像没什么胃口,中午饭就没好好吃,就咬了口花卷,吃了几根芹菜。” 我有点着急了,“那哪行啊,我知道你发烧没食欲,可填也得往肚子里填呀,不吃病怎么好?烧怎么退?”我不由分说地把床要起来了一些,呈四十五度角斜着,旋即扶着她的肩膀给她正了正枕头,“我给你把饭热热,你别睡了,睁眼待会儿,吃完再睡。” 席蔓莎平静道:“你走吧,我没事。” 我没理她,端着盒饭和米粥找到了护士,她带我进了一屋,把饭送进微波炉里转了转。 热饭的时候,小护士小声儿道:“你是不是认识我们高医生啊?”她说的大概是刚才给我开门的那人,我哼哈应了两声。小护士眨眨眼,嘻嘻笑着指了指5号床位,“那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怪不得你这么上心地照顾呢。” 我敷衍了两声,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你可得好好劝劝你女朋友。”小护士话挺多,“这两天我值夜班,夜里总听她一个人唉声叹气,有时候还蒙着被子偷偷哭,我跟她聊过一次,可她不怎么爱说话,情绪不高,好像挺悲观的。”原先在学校的席老师可是出了名的贫嘴,一件小事都能絮絮叨叨起来个没完呢,现在这样…… “她哭了?”护士的话让我心头紧了紧,“谢谢提醒,多谢。” 热完了饭,我小心翼翼地端着回到一区,在席蔓莎旁边坐下,把粥往她嘴边上递了递,“来,趁热喝点。” 席蔓莎烦躁地闭上眼,“我真没胃口,什么也咽不下。” 我柔声道:“那也得吃,来,张嘴,我喂你。” 看着我送过来的粥勺,席老师紧紧闭上嘴,死活都不吃,“别管我了,你走吧。” 我无奈放下粥碗,语重心长道:“老师,你别这样行不,只要你配合治疗,什么都会过去的。” 席蔓莎瞅瞅我,“你跟我妈下午跟大夫偷偷说什么了?是不是老师撑不过这两天了?” 我道:“别瞎说,你好好吃饭,好好吃药,烧退了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什么事儿也没有。” 席蔓莎低落道:“我能感觉到,我这些天力气一天比一天小,喘气都费劲,睡觉时必须得打着氧气管才行,心脏也不太舒服,总是心慌心悸。” “这些你跟大夫说了吗?” “说了,大夫说和我心理上有很大关系。” “那就是了,我下午看你心电图了,什么都挺好,你别瞎想,高高兴兴的就没事了。”我再次捧起粥碗,“来,吃一口粥,吃完就有力气了。” 席蔓莎摇头,“我不饿呢。” 忍了半天,我是实在忍无可忍了,啪一下就跟她拍了桌子:“这是你饿不饿的问题吗?你不吃病怎么好?啊?”我声音很大,周围病床上的病人都向我投来目光,一个年纪稍大的护士也皱眉喝了我一句,让我小点声儿。 席蔓莎脖子一缩,看我一眼。 我沉着脸看着她,“我再问你一遍!你吃不吃?” 席老师小心瞅瞅我的脸色,怯生生地接过粥碗,很不情愿地用嘴抿住碗边,呼噜咕噜地喝起粥。等把粥喝完了,席老师又谨慎地观察了一下我的反应,把碗给我,撅着嘴用被子蒙住脑袋,嘟囔道:“凶什么凶嘛。” 我脸色稍缓,将她脸上的被子拉下来,把装着仨菜的盒饭又拿过来,“这个也吃了!” 席蔓莎低低道:“老师饱了。” 我瞪眼吓唬她:“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赶紧的!”我声音不大,但很沉。 席老师又是条件反射地一缩脖子,瞄瞄我,把鼻子上的氧气管拿开,接过盒饭放在膝盖上,拿起一个小馒头很艰难地咬了一口,嚼了嚼,抿着嘴唇眯着眼,狠狠咽了下去,好像在吃毒药一般。看看馒头,看看我,席老师动了动嘴唇,“顾靖,老师能不能……” 我根本不听她那套,“不能!赶紧给我吃了!” “你别急,别急啊,老师……老师吃还不行嘛。”席蔓莎一瘪嘴,慢吞吞地夹了口菜,又咬了口馒头,速度比刚刚快了许多。 半个小时后,盒饭已然被她吃得干干净净了。 我算是发现了,这人啊,就得逼着,席蔓莎性子比较柔,比较悲观,比较胆小,比较怯懦,别人若抱着“病人最大”的心态跟她温和地说话,她是根本不会听进去的,你就得凶她,得吓唬她,得跟她来硬的。 “再喝点水!”我把杯子给她,“快点!” 席蔓莎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敢说不喝,拿过来咕噜了一口,末了,偷偷看我一眼:“你,你怎么又急了?老师不是喝了嘛?你别板着脸行不?” 我没理她这个话茬儿,道:“饭后药该吃了吧?” 席蔓莎自觉地拿起药片盒,往嘴里一倒,就着水喝下去。 刚刚吼了她几次,席蔓莎明显有点怕我了,到了最后,愣是都不敢和我说话了。 我心说这才对嘛,满意地削了一个苹果给她,切了块送过去,席蔓莎张嘴咬了过去,低头沉默地嚼着。 见她吃饱喝足,我一点头,把床给她摇了下去,“行了,闭眼睡觉吧,你还发着烧呢,捂捂汗,没准明天就退烧了呢。”顺手从床底下的搪瓷盆里拿起那个包了毛巾半冻半滑的冰袋,放到她脑袋上,“睡啊,还等什么呢?” “我,我……”席蔓莎不知怎么的,脸上有点红,“我……” “你你你的。”我不耐烦道:“怎么了你?不想睡啊?不睡你烧怎么退呀?” “不是,你别急……”席蔓莎支支吾吾道:“我,我,我睡还不行吗?”抓了抓被子,她怯怯地闭上眼睛。 我心里一乐,收起脸上凶巴巴的表情,给她把被子缝压压。 可没过多一会儿,席老师又张开了眼珠子,焦急地看着我,“顾靖,老师想……” 我一咂嘴巴,唬起脸道:“又怎么了?” “你,你先别急,不是,我肯定睡觉,我马上就睡。”席蔓莎涨红着脸蛋抿嘴,用低低的声音小心翼翼道:“可我,我能不能……去个卫生间啊?就两分钟,回来我肯定睡觉。” 我差点一头栽倒。 汗…… 你早说呀,我还能不让你去厕所吗? …… …… 【ps:推一本灰常好看的书。】 《爱无能小姐》 httpmmweb1822186.aspx 这是一个关于爱无能小姐的故事..... 大家都去收藏推荐下吧!! 简介下面有直通车……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01章【送翡翠珠链】 心内病房。 监护室一区。 我扶着面色窘迫的席蔓莎让她从床上坐起来,想缠着她去卫生间,可入手就感觉到她后背和肩膀全是潮乎乎的,衣服也好,被单也罢,都被汗水打透了,我这才想起来,她还发着烧,正跟被窝里捂汗呢,这要是一出去着了凉,发烧就更好不了了。想到这里,我慌忙将她又塞进了被子里,从床头柜底层翻出了几件衣服,递给她。 “套病号服外边,别冻着。” “嗯。”答应了声,席老师就在被窝里穿起衣服。 “弄严实点啊!” “老师知道,知道,你别急。” 等她穿好后把脚挪到床下,我立刻蹲下给她将拖鞋穿上,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逐而把她热乎乎的被子抱在怀里,拉开,捏着被子角整个将席蔓莎裹住。席老师非常虚弱,身子晃晃悠悠,站都站不稳,好像有点头晕似的。见状,我只得半搂半扶着她,一步一步朝厕所挪着脚步。 路过护士台时,席蔓莎犹豫着站住脚。 监护室有两个护工,一区一个二区一个,病人行动不便的情况下一般都是护工帮病人解决一系列问题,护士只管打针打吊瓶量血压什么的,其他的一概不管。比如吃饭喂饭,比如扶人上厕所,这都是护工的事儿,人家才不管你男的女的,其实,往往会在监护室治疗的病人,岁数也通常比较大了,五六十岁,七八十岁,加上病重难受,人家也不会在乎这些。可席蔓莎八成是不行,她还年轻,脸皮也薄,当然不会同意那男护工给她拿尿壶或扶她去厕所。 所以站在护士台前面,席蔓莎两眼巴巴地看着女护士,似乎希望对方帮帮忙。 小护士也注意到了这边,放下笔,嬉笑道:“瞧你男朋友对你多好呀,裹的那么严实。” “不是……我……他……” “去厕所吧?” “嗯,你……你能不能……” “怎么了?” 我也觉着自己跟她一起进卫生间不太方便,人家毕竟没结婚呢,让护士帮忙下正好。可偏偏,许是我方才太凶了一点,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力,席蔓莎盯着望过来的小护士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后胆怯地看看我,脖子一缩,愣是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迟疑着往前一迈步,慢吞吞地朝卫生间走去,像蜗牛爬一样,脸也烫烫的。 我呃了一声,心说她都没开口,我也甭麻烦护士了。 监护室的厕所就一个,全是隔断小门,不分男女的那种。 扶着她进去后,我拉开一道门,然后解开裹在她身上的被子,一把扛在肩膀上,嘱咐她动作快一点。然而当我松手的一刹那,她身子就是一斜,一手捂住脑袋,一手扶住侧墙,险些没有站稳。 我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头晕?” 席蔓莎喘气道:“对不起。” “跟你我对不起干嘛?”我紧了紧肩头上的被子,一琢磨,腾出手来用力掐住她的小蛮腰,“行了,我扶好了,你把裤子脱了吧。” 席蔓莎羞道:“我,我……” 我不耐烦地把头扭到一旁,“快点,你身上全是汗,这时候最容易着凉。” 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不多会儿,只听席蔓莎试探的声音飘过来,“脱,脱好了,顾靖,你,你能不能在离近些,老师想抓着你的腿,可以吗?” 我怕她尴尬,脑袋也没往那边看,往侧方迈了一步。 席蔓莎就先抓着我的胳膊慢慢往下蹲,手也顺势向下,最后抱住了我的大腿扶稳,这才算稳住了身形。但等了一分钟,哗啦啦的声音也没有响起。我没言声,席蔓莎倒是着急得不行,她可能怕我生气,连忙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再等一下,马上,再等一下就好了。” 哗啦啦…… 那个声儿终于响了。 解决完问题,我扶着她站起来,重新把被子裹住,跟她一起回了一区。 席蔓莎好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似的,回床上躺好后,就一拉被子把脸蒙住了。 我把氧气管给她塞进鼻子里,理了理被子,命令道:“你赶紧睡觉吧,我去蹲个大号,这就回来,有事儿你叫我。”听被窝里飘出一声轻嗯,我点点头,撕了点手纸,折身回了卫生间。可这个时候,几个门都锁了,里面全有人。我等了会儿也不见有地方,就溜达会了一区。 席蔓莎仍是被棉被捂着脸,可是被窝下面的她似乎在跟谁说话。 走近一听才知道,她是在打电话。 “妈,我蔓莎……不是……我没事……嗯,还是三十八度三,吃过药了……对……不用……顾靖在监护室呢……我也不知道,他可能跟医生说什么了吧……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可我的话他不听……嗯……妈,求你个事儿,你能不能给顾靖打个电话……对……你让他回家吧……不是不是……他挺会照顾人的,就是……就是他总凶我……真的,不骗你……他刚刚还跟我嚷嚷了呢……呃……因为我不吃饭……不是……可我真不饿啊,一点也没胃口……嗯……最后吃了,一碗粥,俩小馒头,三道菜……我要不吃,他又得跟我瞪眼了。” 我差点给她气死,好家伙,这是给我告状呢? “妈,求你了,你跟他说说,让他回去吧……我现在都不敢和他说话……嗯……别说是我说的啊,也别说我给您打过电话……”席蔓莎徐徐撩开被子,朝卫生间那头看了一眼,似乎在瞧我会没回来,可下一刻,她脸色一愣,一下就看见了站在床边上的我,一叫:“啊,顾靖,你不是去厕所了么?你,你,老师可什么也没说!” 我瞪了她一眼。 席蔓莎脸都白了,赶快对着手机道:“妈,不用了不用了。”挂了线后,她急忙把手机搁到枕头底下,怯怯瞅了我一眼,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半拉脸。 我道:“不是让你睡觉吗?” 席蔓莎跟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对不起,我马上睡,马上就睡。” 见她闭了眼,我拉了把椅子坐过来监视她,十分钟后,才站起来去了卫生间,出来时看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又去一区走了一圈,见席蔓莎可能是睡觉了,我就没言声,悄悄出了监护室,开车回家。 太晚了,到顺义也得十一二点,我干脆直接回了前门四合院。 到了小屋,我连衣服都没顾上脱,就倒在床上呼呼睡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铃铃铃,铃铃铃,手机的铃音把我吵醒了。我迷迷糊糊地睁眼顺着黑暗中的亮光看去,一把将电话抓过来,可当看到号码后,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是席蔓莎,是席蔓莎的手机号码! 难道出事了? 都夜里一点了,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我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了,拿着电话的手略微有点抖,“……喂?” “顾靖。”是席蔓莎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她好像带着哭腔,“是我。” 我急道:“你怎么了?哭什么?出什么事了?” 席蔓莎吸了吸鼻子,“你能不能过来医院一趟,老师有点害怕。” 我道:“到底怎么了?” “没事,你,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没事。” “别怕,别怕,我马上过去,你等我啊!” 我火急火燎地把手机装进兜里,也来不及穿什么衣服了,还是白天那身,顶着冷风就跑出了门,开上宝马往宣武医院奔去。住院部大厅黑着灯,正门早关了,大铁链子上着锁,我敲了几下也没人开,后来找了半天才跟住院部侧面看到了一个小偏门,顺着安全梯爬到心内科,呼哧带喘地往前跑。 那边,本应该安安静静的监护室外面聚集了不少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个大龄的妇女还在呜呜地哭。 我一看里面没有席老师的家人,心头松了不少,一口气跑过去,滴滴滴,输入监护室的密码,等大门咔嚓一声开了,我便用最快的速度抓起鞋套,一边往里走一边穿鞋套,对着护士台道:“护士,席蔓莎怎么了?” 小护士看看我,悄悄朝我一挥手。 我会意地凑过去,紧张道:“您说。” 小护士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音道:“刚才一区死了一个人,突然心肌梗塞,送进手术时就不行了,他在你女朋友旁边的那个床,嗯,就那老咳嗽的老头,你女朋友可能被吓坏了,刚才一直捂着被子偷偷哭呢,可能她是怕她自己也突然发病吧,你最好劝劝她,别让她多想,要不没病也得给想出病来。” 我实实松了口气,“她那人就这样,什么事都往坏处想,谢谢你了啊。” 走进一区,我发现席蔓莎还保持着我晚上走之前的那个姿势,蒙着头,缩着身子。而她旁边的7号床位,果然空荡荡了。我慢慢坐到她床上,把她脸上的被子往下一拉,“席老师,我来了。” 席蔓莎惊吓般地一哆嗦,颤颤巍巍地探出脑袋看看我,紧绷的神色松弛了不少。 我拉住她软绵绵的小手儿拍了拍,“别怕,别怕。” 席老师咬着嘴唇道:“刚刚死人了,那个老大爷,我住进来的第一天他还跟我说过话呢,问我多大,做什么工作的,可,可一转眼,就这么没了。”她眼角有些湿润,抹了抹眼泪道:“顾靖,老师是不是也有一天会像他那样啊。” 我道:“说什么呢,不会,你还年轻,病也不重,别多想。” 席蔓莎道:“你能不能让医生给老师做个检查,我不舒服。” “哪不舒服?” “……哪都不舒服。” 我无语地一拍脑门,安慰道:“那是你心理作用,你看,监护仪不是跟这儿呢吗,这是实时监护的,你心脏要是不对,血压要是不正常,仪器就报警了,你自己看,你现在指标都正常,心脏88,嗯,就是血压低了点,但也是范围内的。” 席老师一呼气,哦了一声。 我知道现在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于是就用非常缓和的语气一点点开导着她,宽慰着她。 十分钟后,她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一些,不再那么惊慌了。 我心疼地帮她捋了捋散乱的头发,“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席蔓莎一听,下意识地一把抓住我的袖子,“你,你还走啊?” “不走。”我揉了揉带着血丝的眼睛,笑道:“你睡你的,我就坐这儿,有事儿你叫我。” 席蔓莎重重一点头,好像怕我偷偷跑了,她却没松开我的衣服,就这么拽着我,舒舒服服地闭上眼。可她是挺舒坦,我却遭了罪了,趴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干巴巴地支楞着身子,让她知道我在,给她一种安全感。 这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等确认席蔓莎睡熟了,我才轻轻把她的手拿开,抽空去了趟厕所,然后趴在她病床上迷瞪了一会儿。 这一觉也没怎么睡好,转眼就天亮了。 我见大夫和护士换班,就赶快过去拿钱打点了一下。 回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多了几个人,是家属来送早点的,可能是怕医院的饭吃得不习惯吧。席老师的母亲也来了,端着一个保温瓶,用勺盛着烫,往她嘴里喂,“这孩子,怎么吃个饭这么费劲,快,听话,把汤喝了,这是鸡汤,对你身体有好处,来。” 席蔓莎估计也就刚醒没一会儿,“我不饿,不喝了。” 老太太语重心长道:“就喝一口,乖,张嘴,喝完你病就好了。” 席蔓莎倔强地摇着头:“我真不饿,没胃口。” 这时,我走了过去,“奶奶,您来了?” 老太太唉哟了一下,感激道:“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能让你跟这儿忙前忙后呢,一宿没睡觉了吧?赶紧回家休息休息吧,别再给你也累病了。”说完,她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蔓莎也是,忒不让人省心,我催了半天了,一口汤都不喝。” 我皱眉瞅瞅席蔓莎。 席老师急忙对我摆手:“没有没有,我喝,我马上喝……”在老太太惊奇的视线下,席蔓莎抱过保温瓶来,硬着头皮把鸡汤往肚子里灌,不会儿工夫,保温瓶已是见了底,全让她给喝了。 老太太看看我,想要说点什么,可又是“咳咳”咳嗽起来。 我关心道:“您感冒了?” “是啊,昨天就有点。”老太太赶快躲开病床这边,“蔓莎,我得走了,别把感冒传给你。”等拉着我出了监护室后,老太太叹气道:“小妍妍一家子也病了,仨人全是流感,又发烧又感冒的,我还说没被传染上呢,可早上一试表,也三十七度多了。” 我哟了一声:“那您可得注意休息,席老师这边您放心,有我呢,没事的话您甭来回跑了。”席蔓莎现在身体虚弱,说不准一点小病毒就能被传染上。 老太太道:“那怎么好意思。” “我在家呆着也没事,交给我吧。” “唉,那,那我就谢谢你了,蔓莎这儿我是真不放心,我说什么她也不听,好像就你能拿得住她,那你多费费心,等蔓莎过了这段,我们一家子好好谢谢你。” “我应该的。” 回到监护室一区,就听那个小护士正和席蔓莎聊天呢。 小护士嘻嘻打趣道:“你男朋友做什么工作的?你怎那么怕他?” 席蔓莎焦急解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学生。” “得了吧,哪有老师怕学生的,嘻嘻,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男朋友眉毛一皱,你就吓得跟什么似的。” 席蔓莎满面通红:“瞎说!我哪有!”见我过来了,席老师赶忙闭了嘴。 小护士对我竖了竖大拇指,也端着体温计的托盘去了下一个床位。 我坐过去,“怎么又愁眉苦脸的?想点开心的事行不行?” 席蔓莎抓着被子角点点脑袋。 我编瞎话道:“大夫说了,你得多笑笑,开朗点,心态一摆正了,病也就好的快了。” 席老师点点头。 “这样,我送你个东西。”我才想起那件翡翠还跟我兜里放着呢,于是拿了出来。 席蔓莎好奇地看看盒子,“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我把东西递给她,“保证你喜欢。” 她狐疑地拿在手里,轻轻掀开了盖子。顿时,一抹墨绿色的光辉从盒子里蹦了出来,晶莹,剔透,还带着一丝冷冰冰凉意的翡翠珠链呈现在了眼前。 席蔓莎看得呆了呆,“好漂亮。” “我给你戴上。”把珠链拿出来,给她戴在脖子上,“嗯嗯,绿色挺配你的,真不错。” 席蔓莎惊道:“这是翡翠还是碧玉?多少钱?” 我怕她不收,就道:“翡翠,地摊货,不值钱,你瞎戴吧。” “不可能。”席蔓莎直勾勾地看着我:“多少钱?” “几千吧,没多少。” “这么透明的翡翠才几千块?”席蔓莎不信,瘪嘴道:“到底多少,你不说我不要。” 我咳嗽一嗓子,“这个,嗯,具体也没个价儿,大概几千万吧。” 席蔓莎险些晕倒在地。 检测仪上,她心脏骤然飙升到了每分钟130下。 我吓了这一大跳,“冷静,冷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02章【怀孕了】 两天过去了。 我就在宣武医院的监护室里住下了,白天陪着席老师,说说话儿,谈谈心,照顾她吃饭吃药,晚上也陪着她,监视她好好睡觉。可能是心情不错的关系,席蔓莎的烧在一天一天地退着,从最高的三十九度三,到三十八度五,再到现在的三十八度一,病情逐渐控制住了,并且在迅速好转着。 这天早上,吃过早餐的席蔓莎躺在床上把玩着那串翡翠珠链。 我坐在一旁,眨眼道:“感觉怎么样了?头还晕吗?” “好多了。”席蔓莎犹豫了一下,不舍道:“这个珠链太贵重了,还给你吧。” “你这两天说了七八遍了,说了送你就是送你的,不说这个了。”我揉着眉心疲惫道。 “那……谢谢。”席蔓莎关切地看看我,“你,你是不是累了?都是为了老师,这些天你都没睡好觉,顾靖,要不然你回家吧,老师一个人能行,这里有大夫,有护士,有护工,没关系的,你别把自己累病了。” 我笑笑:“没事儿,我好着呢。” 席蔓莎眼眶有些湿,低头抿着嘴唇,“谢谢。” 我又何尝不想回去休息一下,可问题是,我就是再累,现在也没办法走,席蔓莎母亲和妍妍一家子都感冒了,他们要是过来接我的班,那纯粹是添乱,没准会让席蔓莎病上加病呢,而且席老师胆子太小,现在又是她最脆弱的时候,晚上只要我一不在身边,她根本睡不着觉,有时候还会吓得偷偷地哭,所以我是一步也离不开这里,再困再累也得咬牙撑着啊。 铃铃铃,我的手机响了。 我摸出来一看,是邹月娥的电话,就快步出了一区病房,到外面按下接听键。 “小靖,在哪呢?” “医院。”我有点不好意思道。 “哦,蔓莎的病好点了吗?” “现在最高三十八度了,最低有时能到三十七度五,比原先好多了。” “你都去两三天了吧,也不知道回个家,妈昨天晚上还唠叨你呢,呵呵,说养了个白眼狼,她病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照顾。”我刚要说对不起,邹月娥就打断道:“行了,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我理解你,不用道歉了,嗯,宣武医院心内监护病房是吧?好了,我到牛街了,再有十分钟就进医院,等我吧。” 我一愣,“你要过来?” 邹月娥笑道:“我跟蔓莎好歹认识一场,姨过去看看。” “哎呀,你甭来了,没事。”我道:“明后天我就回去了。” “怎么?怕我去闹事儿啊?呵呵,放心吧,我分得清时间场合,就这样,挂了。” 席蔓莎虽谈不上和我有什么大关系,但我毕竟是喜欢她的,让月娥这个正牌老婆来探病她,总觉得有点别扭。回一区后,我就把邹姨要来的事情和席老师说了说,席蔓莎惊讶了一下,然后显得很尴尬,急忙说不让她过来。 我无奈道:“我也劝了,可月娥不听。” “可,可……”席蔓莎红着脖子支吾了几句,末了,把翡翠珠链一摘,收进盒子里,藏在了枕头底下。 十分钟后,邹月娥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大果篮,笑眯眯地走向席蔓莎的床位,“蔓莎,怎么样了?” “都挺好的,劳你惦记了。”席蔓莎勉强笑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 邹月娥大大方方地往床尾上一坐,翘着二郎腿,伸手拉住席蔓莎的手拍了拍,“你这病没事儿,放宽了心,我原先好几个同事都做过支架,现在不也挺好的嘛,小手术,基本没什么风险。” 看着她俩寒暄客道,我也没言声,有点窘迫地站在边上。 不多时,邹月娥把目光落到我脸上,眉头蹙了蹙,“你几天没睡觉了?” “我天天睡啊。”早上我也照过镜子,知道我现在的眼睛跟兔子似的,红彤彤。 席蔓莎一听这话,顿时坐不住了,“月娥,对不起,我,我……你带小靖回去吧,让他好好睡一觉,我这儿不用留人。” 邹月娥看向她,“蔓莎,我没别的意思,你刚做了手术,又发烧,家里人也感冒来不了,让小靖照顾照顾你还不是应该的啊?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吧,瞧他,困成什么样子了?”语气一滞,邹月娥命令般地对我道:“顾靖,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家去,快点!” 席老师没人照顾,我哪能走啊? “我没事,真的。” 邹月娥把脸往下一沉:“我让你回家!听见没有!” 席蔓莎急急道:“你们别吵架,顾靖,你走吧,老师一个人可以的。” 邹月娥下巴努了努监护室的门,“快走,这边你甭管了,蔓莎我照顾。” “啊?你?”我下意识地呆了呆,“那怎么行?” 席蔓莎也吓了一跳:“是啊是啊,那可不行,月娥,你也走,你们都回吧。” 邹月娥淡淡摇了摇头,黑着脸瞅瞅我:“快回家睡觉,蔓莎这边你放心吧,有我在,出不了事儿,嗯,明天你也别过来了,跟家好好休息。”她把外套脱掉,挂在床尾的栏杆上,“我这两天住这儿,不走了。” 席蔓莎道:“月娥,你工作那么忙……” 我伸手把邹姨拽起来,拉着她走远了些,“邹姨,哪能让你照顾席老师啊,这,这叫什么事儿嘛,不行不行。”邹月娥也不说话,直接拉开了监护室的门,轰苍蝇一样把我轰出去,“别自己开车了,打个车回家。” 无论我怎么说,邹月娥也不听。 无奈之下,我只好一步一回头地出了内心病房。这要是换了晏婉如倒还没什么,毕竟晏姐跟席老师是同学,关系也还不错,可邹姨跟席蔓莎认识才几天啊,关系又非常一般,甚至可以说关系不怎么友好,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放下身段来照顾席老师,明显是看我的面子,更何况我和席蔓莎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对邹月娥的体贴,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心说以后一定得好好对月娥! 回到前门四合院,我几乎是躺到床上的那一刻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将近一天一夜。 等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时爬起来,我身上也疼,脑袋也疼,浑身哪哪都不得劲儿。我扯着嗓子喊来了老爸老妈,让她给我拿体温计试了试表,三十六度七,倒是不发烧。老爸说是我太累了的关系,让我妈给我做了点饭吃,等我吃了个十分饱后,老妈又逼着我躺下睡觉。 足足躺了两天,我终于恢复了体力。 在向老妈老爸证明了自己生龙活虎以后,我才获得了老两口的同意,火急火燎地赶去了宣武医院。早在电话里我就听说了,席蔓莎发烧已退,从监护室转进了普通病房,但不亲眼看上一看,我总是有些不放心。 心内普通病房。 316屋。 刚要敲门的我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蔓莎,我早上问大夫了,他说你身体各方面现在都挺正常,能办出院手续了。”这是邹月娥的声儿,“你要是觉得还不舒服,咱们就再住几天,多观察观察,你要觉得行了,没事了,咱就出院,过会儿你把病历给我,我给你办出院手续去,嗯,钱的事儿你甭操心,小靖存了十万,还富裕好多呢。” 席蔓莎的嗓音透着一股感激,“月娥……” “哟,瞧你瞧你,怎么又掉眼泪了,快别这样。”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为了我这点病,不但把小靖累病了,你这些天也没日没夜地照顾我,晚上也没怎么睡过觉,还要花你们两口子的钱,我……我这心里……唉,谢谢,真的谢谢。” “呵呵,别说那见外的话了,来,先把药喝了。” “嗯,我自己来吧。” “你别下床了,我给你拿。” 几秒钟后,只听席蔓莎道:“月娥,你坐下歇歇,别忙了,出院手续让妍妍去办吧。” 蒋妍的声音居然也响了起来,“我去我去,呃,对了,上哪办手续?怎么办?” “妍妍病也刚好,还是我去吧。”这个熟悉的女声让我微微一怔,我没想到晏婉如竟然也在屋里,“蔓莎,你也真是的,这次病得这么重,都不给我打一个电话,害得我昨天才知道你住院了,唉,幸亏你没事。”晏姐语气一顿,“嫂子,我对出院结算这套手续不是很熟,您跟我一块去?” 一声轻嗯,是袁雅珍的声儿。 “结算在服务台,一楼,就是卖饭票的那个破地方。”斐小红的大嗓门也诡异地出现了。 我心里叫了声我靠,这哪跟哪啊?怎么人全来了? 敲敲门,我硬着头皮推门进了去。 果不其然,不大点儿的病房里满满当当地挤了不少人,席蔓莎,邹月娥,晏婉如,蒋妍,袁雅珍,斐小红。另两个床位上还有其他的病人和家属,整个屋里基本没什么落脚的空间了。此时,一身病号服的席蔓莎躺在被窝里,手露在外面,紧紧挽着邹月娥的胳膊。袁雅珍安安稳稳地坐在床尾,板着脸,抱着肩。蒋妍半坐在暖气管子上晃悠着小脚丫子,很是轻松的模样。晏婉如和斐小红站在床边,前者在抽屉里找东西,后者捧着水杯很不淑女地咕噜咕噜大声喝着水。 我讪笑道:“你们咋都在?” “……诶?小靖来了?病好点了吗?” “没事了。” 大家齐齐看向我,表情不一。 邹月娥还是那么优雅端庄,晏婉如还是那么温婉可人,蒋妍还是那么活泼开朗,袁雅珍还是那么死板沉闷,席蔓莎还是那么病吧怏怏,斐小红还是那么村里村气。她们或许性格上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一样的,那就是脸蛋漂亮身材好,这几个大美人儿小美人儿往那儿一聚,登时凝成了一幅美艳的画面。 我走过去几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脸色。 可能是人太多的关系,大家脸上都有什么异常,该说说,该笑笑。 一听我才知道,原来她们几个人昨天下午和晚上就聚在一起了。蒋妍是病刚好,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看她小姨。晏婉如是昨天打电话想约席蔓莎和袁雅珍一起逛街买衣服,才知道席蔓莎住院的消息,跟袁姐一商量,俩人就都过来了。斐小红则是因为她母亲这俩月一直有病,跟他们县城医院没治好后,红姐才在头几天带着她母亲来了北京看病,巧不巧地住进了宣武医院,碰见了晏姐和袁姐。 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得,这下热闹了。 我按耐下心中的忐忑与不安,小心谨慎地说着每一句话,生怕出什么差错,引起某些人的怒火。不过,我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邹月娥笑眯眯地抛出一个个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几个女人说说笑笑,仿佛在西安别墅的那次争执吵闹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表面关系非常融洽。 不多久,邹月娥笑呵呵道:“咱们也甭跟这儿聊了,先出院,然后找个饭馆搓一顿。” “同意!”蒋妍嚷嚷道:“我要吃羊蝎子!” 席蔓莎没好气地看看她:“就知道吃。” 斐小红嘿嘿一笑:“咱俩算想到一块去了,羊蝎子好,小靖请客?” 晏婉如笑道:“我请吧,等我先把手续办了。” 袁雅珍站起来,“走?” “别,还是我去。”我将病历啥的全拿过来,不由分说地下了楼。 中午饭是跟广安门一家羊蝎子馆吃的,吃过饭,大家各回各家。 我开着车走在二环路上,侧头对副驾驶位上的邹姨道:“这几天辛苦你了,看把你累的,唉,都怪我。” 邹月娥眯了眯眼珠子,舒舒服服地靠在座位上,“嗯,知道我的好就行了。” 我立刻表态:“月娥,我以后肯定好好……” “得了得了,甭跟我玩那套虚的。”邹月娥笑着打断道:“有那个表态的工夫,你还不如来点实际的呢,嗯,这两天肩膀有点酸,回头给我按按摩,后心也有些疼,回去给我捶捶背。” “没问题,交给我。”我腾出一只手捏住她的手,“邹姨,我下辈子还想娶你,行不?” 邹月娥笑骂道:“死去吧你,这辈子就让你折腾得够呛了,你下辈子还想接着祸害姨?杀人不过头点地,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啊!”说完,她二郎腿一翘,一颠一颠地晃悠着脚面上的高跟鞋,心情好像很不错。 我狐疑道:“你怎么了?” 邹月娥笑道:“没怎么,高兴而已。” 我更是摸不着头脑,“是不是古玩行这两天又赚钱了?” “赚钱是赚钱了吧,不过你觉得我有必要为了这点钱高兴吗?” 我一想也是,家里都有好几亿的资产了,几十几百万的根本算不了什么。邹姨今天这个小模样,我还真没怎么见过,“……那是什么事儿?” 邹月娥看了我一眼,呵呵笑笑:“姨怀孕了。” “啊?”我腾地一脚踩住了刹车,瞪着眼珠子道:“真的假的?” 宝马吱呀一声停在了路边。邹月娥身子一晃,下意识地双手护住肚子,“你小心点行不行?孩子没了算你的算我的?” “对不起对不起,你快说啊,真的假的?” “呵呵,你说呢?”邹月娥泛起一个迷人的笑容,“本来大前天应该是姨每个月的那几天,不过一直没来,我身上也感觉有点不对劲,昨儿个一早就趁着蔓莎睡觉的时候到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还真有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了,解开安全带,兴奋地一把搂住她亲了一口。 邹月娥好气又好笑地推了我一把,“你慢着点儿行不?一惊一乍的,再吓死姨。” “对,对,赖我赖我。”我患得患失地赶快松开她,搓搓手,有点不知所措道:“怎么办啊,我有孩子了,怎么办啊?” 邹月娥被我逗笑了,“都快当爹的人了,你稳重一点成不?” “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稳啊我。”我心里就剩了高兴,“对,回家,先回家再说。” 我打了一个电话给琉璃厂,甄老师说我爸妈都回家吃饭了,没在靖月阁,于是我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开向前门。 一进四合院,我扯着嗓子喊道:“爸!妈!赶紧出来!” “喊啥?”老妈臊不搭眼地走出屋,“还知道回家啊?” 老爸也从厨房走到院里,“你们班主任病好了?” “哎呀,先别说那个了。”我宝贝儿似的搀着邹姨,生怕她不小心摔跤,“月娥怀孕了。” 老妈老爸同时一愣,“你说啥?” “月娥有孩子了!” 老妈愣了下神儿,立刻唉哟了一声,慈眉善目地踱步过来一把搀住邹月娥,拍着她的手眉开眼笑地连说了三声“好”。老爸也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重重点着脑袋。 我搓着手道:“妈,咋办啊?我是不是该买点小孩儿衣服去啊?” 老妈瞪瞪我:“你少跟这儿添乱,这刚一两个月,还早着呢!”我妈亲自扶着邹月娥进了北屋,然后开始指挥道:“小靖,你去,给你丈母娘打电话通知一下,顾大海,你给小靖姥姥奶奶打,说一声就行,千万别让他们过家来,人多太乱,怀孕的人身子都薄,受不了这个,快去。” 我翻着兜:“行行,手机……手机呢。” 我爸也抓起电话打了起来。 家里顿时乱成了一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03章【赌玉】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前门四合院内的老香椿树底下。 老妈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悠闲地看着报纸,我坐在石凳上帮老妈择菜,只听我妈揪着绿茵茵的扁豆絮叨道:“琉璃厂请的那几个人还不错,这一年也不用月娥去忙活了,她想睡懒觉就睡懒觉,想去哪玩就去哪玩,顾靖,老娘警告你啊,以后你那臭袜子脏衣服都你自己洗,别麻烦月娥了,做饭也不用她,我和你爸包了,她就负责好好把身体养好了,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我嗯嗯了一声,脸上美滋滋的。 老爸看了我一眼:“对了,她那些酒都藏起来了吗?” “哟,忘了忘了!”我一拍脑门,扔下扁豆就往小屋跑:“我去藏。” 还没等我推门进去,小屋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一脸笑容的邹月娥眯着眼睛缓步走出来,“我知道喝酒对孩子不好,不用藏,这点分寸我还是明白的,不就是一年半年不喝酒嘛,忍一忍就过去了,不碍得。” 我赶快搀扶她,“醒了,看着点脚底下,别摔着。” “我又不是小孩儿。”邹月娥把手从我怀里抽出来,“妈,我帮您摘菜。” 老妈一个劲儿地摆手,“不行不行,让小靖扶着你跟院子里溜达溜达,这些事你甭管,再累坏了身子。”把扁豆丝扔在一张旧报纸上,老妈笑容满面道:“你生完孩子之前就踏踏实实住前门,我们前天都分好工了,家里的活儿都我跟你爸干,你负责休息,小靖负责照顾你。”脸色一整,老妈瞪着我威胁道:“眼皮子活络着点儿,你媳妇和肚子里的孩子要有个好歹,我打断你的腿。” 邹月娥苦笑道:“妈,我又不是玻璃做的。” 我扶着她道:“瞧我妈多疼你,你现在可是我家的宝贝儿,我的地位直线下降啊。” 老爸难得开起了玩笑,“等你妈抱了孙子,你跟家更没地位了。” 我一哼哼,“干啥非得是孙子,万一是个女孩儿呢?” “欠揍啊你!”老妈恶狠狠地从石桌底下踢了我一脚,然后指指邹姨那丰满的臀部,“看你媳妇儿屁股还不明白嘛,上翘的,那保准是男孩,对了月娥,你走两步,对,走过来。”见她疑惑地站起来,迈腿往前走了一步,老妈顿时眉开眼笑道:“好,好,看见没有,你媳妇儿先迈的左腿,这就对了,男孩,绝对是男孩儿,嗯,好,哈哈。”显然,老人家是喜欢孙子的。 我听得翻了翻白眼:“您那是啥逻辑啊?都这个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 老妈气得把扁豆往桌上一摔,“你个小兔崽子,不揍你是真不行了!” “妈,您甭理他。”邹月娥笑着挽住她,“我觉得也是男孩儿,我也喜欢男孩儿,俗话说的好嘛,儿子向着娘。” 老妈摸着她的手大点其头,“对,对。” 老爸无所谓地耸耸肩,“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 我道:“女儿向着爹,反正我喜欢女孩儿。” 邹月娥笑吟吟地看看我,对我妈道:“他啊,就喜欢女孩儿。” 这话说的味道有点不对,我一听,登时闭了嘴,咳嗽道:“哈,今天天气不错呀。”见没人搭理我,我煞是尴尬道:“那什么,对了,这么好的天儿,咱们就事儿给孩子起个名儿吧,嗯,叫啥呢。”顿了顿,见他们都在思索,我先一个道:“要是女孩儿,就叫顾……顾……顾若若吧,嗯嗯,这个好。” 老妈懒得搭理我,“我看你就够弱弱的!” 我一咂嘴,“不是柔弱的弱,是安之若素的若。” 老妈哼道:“还大学生呢,就这水平?你怎么不取个顾壮壮!” 取名的问题又绕回了生男还是生女,争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我爸打了圆场,做了总结性的发言,“生男孩儿好,能随月娥,聪明,机灵,以后家里的生意也能交给他打理,生女孩儿也好,随月娥,长得漂亮。” 我差点气死,“哦,合着孩子全都得遗传月娥的,没我什么事儿?” 老妈乐了,看看月娥,瞧瞧我,对比着我们俩人的面貌,“还别不服气,你自己说说,你五官面貌哪一块值得拿出来说说的?眼睛,你没月娥的大,没她水灵,鼻子,你没月娥的精致,嘴巴,你没月娥的精巧,脸型,你没月娥的顺溜。”老妈也不比了,不耐烦地摆摆手,“得了得了,你俩根本没法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嗯,就连脑瓜子也是月娥聪明,你说说,就这样,孩子还遗传你啥?你给我一边待着去吧!” 邹月娥在一旁偷偷地笑。 我险些气吐血,“遗传都是爹妈俩人的,哪有就遗传一个人的?” 老妈看了我一会儿,道:“那就勉强把你头发遗传我孙子吧,头发差点没什么,影响不了美观。” 邹月娥笑着插话道:“妈,您就别踩呼小靖了,他脸皮薄。” 老妈嗤地一笑,对我道:“行,你媳妇心疼了,不踩呼你了。” 我撇撇嘴:“你埋汰我还不是埋汰您自己?我就是您遗传来的,赖谁呀?” “你再给我说一遍?”老妈瞪眼道:“那是你遗传你爸的多,你五官要都随了我,还不知道得多漂亮呢!” 老爸哼了一声:“你一天不吹牛都不行啊?” “我吹什么牛了我?不信咱翻出年轻时的照片给孩子们看看!哼!” 就在这欢快喜悦的气氛下吵吵闹闹了会儿,末了,我去给邹姨热早饭,吃完以后,老妈美吧滋滋地去给邹奶奶打电话聊天了,我则扶着邹月娥回到了小屋。 让她靠到床头上,我往地下一蹲,搂着她的腰将耳朵贴在她肚皮上听着。 邹月娥好笑地伸手插进我头发里摸了摸,“刚俩月还不到,没动静呢。” “别动,让我听听。”我使劲儿竖着耳朵,“诶,好像动了,好像还有声儿!” “那是姨刚吃了早饭,胃正消化食儿呢。”邹月娥把我的脑袋从她肚子上推开,“别咋咋呼呼的,去,给姨剥个橘子,姨想吃了。” 我赶快一答应,从写字台上的托盘里抓起橘子剥开,掰了一瓣喂到她嘴里。 邹月娥也懒得动手了,舒舒服服地一张嘴,把橘子嚼了嚼,然后嘴里嗯嗯了一声,我马上会意地捧着手伸到她嘴巴前,邹姨就低头噗噗一吐,把核儿啐到我手心上,旋即满意地看看我,“嗯,最近表现不错,口头表扬一下。” 我呵呵一笑:“没个奖励啥的?” 邹月娥笑眯眯地看了下我,“行啊,你赶明把婉如叫来,我俩再让你双飞一次,这个奖励怎么样?”她说的是真话还是玩笑话,现在我大概也能分清一些了,这话,明显口不对心,我是万万不能应下的。 我精神一振,表决心道:“哎呀,找她干嘛呀,我现在心里就你一个人。” “是吗?”邹月娥笑道:“算你聪明,姨渴了,喝水。” “行行,水来了。” 铃铃铃,铃铃铃,我的手机响了。我摸起来一看号码,便道:“腰子的电话,我出去接。”邹月娥一看我,把手摊开在半空,朝我勾勾手,明显是不相信我。无奈,我只好把手机递给去给她,“瞧你这个警惕劲儿吧,我骗你干啥呀?”邹姨看过后,微微一点头,努努嘴,示意我可以接了。 我干脆也不出去了,按下接听键,“喂,腰子。” 电话那头还有好几个声音,应该是在宿舍,“嘿嘿,听说你要当爹了,恭喜了啊。” 我汗了一下,“怎么全知道了?谁跟你说的?” “我跟磊子是从妍妍那儿听说的,妍妍好像是听她小姨说的。” 前天晏婉如给邹姨打了电话,邹姨将怀孕的事儿就顺便告诉了她,八成是晏姐嘴快,跟袁姐席老师她们都说了。我便道:“行了,跟磊子和其他宿舍几个哥们儿说一声,谢谢大家惦记了,等我女儿满月的时候,我摆桌请大家,到时候都得给我过来啊,对,还得带着家属。” 腰子嘿笑道:“那是自然了,我跟倩倩都去。” 孙小磊也跟那头吵吵道:“给邹姐带好,等放假我们几个看你们去。” “行行,到时候电话联系吧。” “那先这样,我们挂了啊。” 放下电话,我乐呵呵地坐到床边,“腰子磊子给你问好呢。” 铃铃铃,邹月娥搁在枕头边上的手机也响了。我凑过脑袋过去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邹姨却推了我一把,手机一躲,死活不让我看,“喂,是我……呵呵,正躺床上靠着呢……那能怎么办呀,我公公婆婆啥活儿也不让我干,只能躺着了呗……好什么啊,都快胖了……可不是嘛……嗯……你有事吧……去哪……哦……哦……太远了吧……嗯,我问问,到时候给你电话……好……呵呵,那行,你忙你的,挂了。” 我顿时警惕起来:“谁的电话?啊?男的吧?” 邹月娥笑而不语。 我这个气啊,一伸手:“手机给我!快点!” 邹月娥瞅瞅我:“我要是不给呢?” 我沉着脸掰开手指头道:“我数三下,不给我可跟你急了,一,二,三!” “瞧你那个小德行吧。”邹月娥笑着把手机扔给我,“爱看拿走。” 我一哼,拿过手机翻了翻刚刚的来电,一看名字,呃,是晏婉如,“汗,晏姐的电话呀,你早说啊,我还以为是男的呢。” 正说着呢,她手机再次响了响。 一个小时之内,不少知道邹姨怀孕消息的人都打来了电话。 我不禁一笑,等邹姨挂了第五个问候电话,我身子往前一趴,再次抱住了邹姨的肚子,撩开白衬衫,在她肚脐眼上亲了一口,“我的小宝贝儿,瞧瞧,这么多人关心你呢,您赶紧出来吧,爸都等不及见你了,呵呵,以后啊,爸给你买最贵的房,买最好的车,然后等你大学毕了业,爸就把生意全交给你,让你当中国最年轻的小富婆。” 邹月娥白了我一眼,“这还没生出来呢,你就开始惯孩子了?” “我乐意。”我哼着小曲儿道:“我的乖女儿,我的小富婆,听见爸爸说话了不?” “全国最年轻的小富婆算什么?”邹月娥眯眼摸了摸我的脸蛋,“咱们儿子或女儿长大了,怎么也得进中国富翁榜前五十名吧?要不就让他当官,三年内升到正科,再两年到副处,再三年到正处,嗯,最后起码弄个正厅级……不……弄个正部级干干。” 我擦了把虚汗,“咳咳,要求是不是有点高了?” 邹月娥抚了抚自己的肚皮,眼中闪过一丝骄傲,“我不管,我的孩子就得做人上人,过最好的日子,小靖,他长大还早,这之前,咱们得为他多铺铺路,呵呵,反正你对古玩收藏这一行比较熟悉,嗯,给你个任务,孩子出生前,你起码再给我赚一个亿回来,有了这些钱,再花个几年运作运作,小十亿的资产也不是什么问题,这样孩子长大以后,直接就能进富翁榜了。” 我道:“晕,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可一个亿哪是那么好赚的?我偷去啊?” 邹月娥眨眨眼睛:“你不是挺能的吗?” 汗,我能什么呀,离重生前的那个暑假日子也不远了,现在也基本没什么漏可捡了。 “对了。”邹月娥道:“你不是赌鸡血石挺有经验的吗?那和田玉你也能赌了?这都是一个道理吧?” 我愣了愣:“赌玉吗?” 邹月娥点点头,笑了一下:“刚才婉如打电话给我就是说的这个事儿,她说过些日子打算去新疆和田一趟,淘淘宝,收收古玩,当然,她说主要还是要买一些和田玉籽料,她想赌一块和田最好的羊脂玉回来。”她一指我腰上挂着的把件,“喏,大概就是我送你的这块吧,她还问咱俩去不去。” 赌玉?和田玉? 我拿指甲盖揉揉眉心,陷入沉思。 邹月娥瞅了我一眼,“怎么?没把握?要不然跟着婉如买吧,她应该很懂。” “这个玩意儿没谱,运气的成分也占了很大一部分。”我沉吟道:“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和田玉,和田玉……”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两声,我打开电脑,翻出了一个隐藏起来的word文档,里面记载的正是我凭着记忆写出的捡漏事件。 上面,大部分都已经打了加粗字迹,这意味着已经捡漏到手的东西。 还有极小一部分没有标记,说明还有漏可捡。其中,和田玉占了三四行。 这是我最早写下的记忆,因为我经历这些的时候,正是我重生前没一个月的事儿,所以记得非常清楚。 事情是这样的,在不久以后,也就是差不多暑假刚放时,我再一次来到北京古玩城打工,玉器店的窦老板让我和他爱人帮着看店,第二天就跟朋友去江苏收玉了,也是为了给店里进货。等他过段日子回来的时候,带回一个dv,里面记录了他这次赌玉的经过,有他自己的,有他朋友的,也有别人的。我当时很好奇,就好说歹说地借来了dv,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后来被我爸看到了,他也没见过赌玉,就非要我给他放,就这样,我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哪个毛料擦垮了,哪个籽料开出了羊脂玉,我都记得还算清楚。 毕竟,和田玉不像翡翠毛料那样表皮颜色单一,和田籽料的表皮色彩很丰富,橘色,红色,金色,乌鸦色,等等等等,块头不大,形状也各异,比翡翠和鸡血石毛料可好区分的多。 要去赌玉吗? 嗯,月娥说的对,得让孩子过上最好的日子! 望了月娥肚子一眼,我肩头的责任感越来越重,嗯,趁着自己还有余力的时候,多给孩子留点钱,要是过了这一年,以后可就没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了。 为了孩子,嗯嗯,为了孩子! 我道:“行,咱们一起去,我给晏姐打个电话。” 邹月娥笑笑:“她好像还约了蔓莎、袁姐、妍妍和小红。” 我呃了一声,“那……那不叫晏姐了,咱们自己去。” “行了吧,你们俩都是这方面的行家,两个人出手总比一个人成功几率大点,一起吧。” “行,我问问。”我摸出手机打了过去,嘟嘟两声,电话通了,“喂,晏姐,听说你要去新疆……哦,我和月娥也想赌玉,但咱们别去新疆了……和田那边虽然是产玉采玉的地方,但外面市场卖的毛料原石却不一定是最好的……嗯……我想去江苏扬州……对……天宁寺古玩市场,那边是赌玉的交易集市,料子听说不错,你说呢……嗯……对,那儿不行也可以上南京朝天宫,反正都是那片儿……好……好,那行,就这么定了啊……ok……” 约好了日子,谈好了时间。 挂上电话,我上文具店买了盒小学生绘画用的那种水彩笔,回到家,翻出一打白纸来,凭借着记忆刷刷画着,补充着word文档上关于和田玉的信息。 一天…… 五天…… 十天…… 我将所有的心思都投在了这上面,终于在临出发前做完了这项工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04章【下扬州】 扬州。 夏季已至,河畔边暖洋洋的清风吹拂着杨柳,飘啊飘啊飘。 在河岸两旁石头铸的长椅上歇脚的我对着满天的阳光伸了一个大懒腰,吁出口气,神清气爽极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每回一出北京,我就感觉外地的空气和环境要比京城好上了太多,天阳比京城的艳,天空比京城的蓝,河水比京城的清,唉,要不是我生活的圈子在京里,我都想跟扬州买套房子在这块扎根常住了。 “真美啊。”坐在我身边的邹月娥眯眼望着河岸。 我伸手搂住她,“景色再美也没法跟你比呀,邹姨,你今儿真漂亮。” 邹月娥翘着二郎腿呵呵一笑:“你啊,小嘴巴越来越甜喽,姨这还美呐,快成大肚婆了,呼,回去吧,婉如她们还跟酒店等着咱们呢,今天是要赌玉去吧,这才是正事儿,别耽误了。”她穿了一身清凉的真丝黑吊带裙,脚踩着黑高跟,打扮的跟个小妖精似的,不过一个多月过后的现在,她肚子已是微微有些隆起,在丝滑的黑绸缎上撑起一道迷人的弧度,可爱的很。 我搀扶着她往西边的酒店走去。 八层的一间大套房内,晏婉如、蒋妍、袁雅珍、席蔓莎、斐小红还在吃早餐。 见我们进屋,晏婉如咽下嘴里的面包看了过来,“穿的这么少,别着凉。” 邹月娥抿嘴一笑,“不碍得,外面暖和着呢,嗯,你们咋样,昨儿个睡好了吗?” 晏婉如扯了张餐巾纸抹抹嘴角,道:“还行,昨天过来扬州的路上,我是和袁姐换着开车的,不算很累,倒是小靖,一个人开了那么长时间车,累坏了吧?妍妍不是说跟你换着来嘛,你干嘛不歇歇?” 我抹了把汗,“她那个车技,我还想要命呢。” 蒋妍当即大叫一声:“我靠!镜子你再说一遍!谁车技不好?” 席蔓莎撅嘴点了她脑门一下,“就你这个大喊大叫的性子,车技好也不能让你开车。” 蒋妍啊啊一叫:“这里就我最小,你们就都欺负我吧!” 斐小红抖了抖腕子上的翡翠手镯,嘿嘿笑道:“妍妍,别理她们,等回了北京你把红姐那车开走练练手。” “嘻嘻,还是红姐够哥们儿,谢了啊!” 大家热热闹闹地说笑了一阵,气氛很是和睦。 从一个多月前开始,这种氛围就存在了,邹姨没事的时候会给晏姐打打电话,跟袁姐发发短信,与席老师逛逛街,总之,她们几个好像一夜之间就成了好朋友似的,内心里怎么想的我不清楚,至少表面上维持了一个很好的关系。我严重怀疑邹姨她们背着我单独说了什么话,要不然不可能出现现在这副画面。 吃过早饭。 晏婉如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跟我们同行来赌玉的人还有晏姐的两个朋友,晏姐告诉他们来这边的套房,商量白天的行程。等待的时候,蒋妍再一次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坐到了邹月娥的对面,托着下巴磕,眼巴巴地看着她鼓起的小肚子,睫毛儿忽闪忽闪,好像要看穿里面似的。 邹月娥好笑地抬头道:“妍妍,怎么了?” 蒋妍呃了一声,“没什么,觉得挺好玩的。” “好玩?”邹姨勾勾嘴角,一手扶着肚子,一手对她招了招,“过来摸摸?” “啊,可以吗?”蒋妍一脸兴奋,在见到邹月娥慢慢点头后,她嬉笑着蹲了过来,搓搓手,小心翼翼地把手贴到邹姨的肚子上,眼睛一闭,好像在感受着什么,“咦,为啥他没有踢我?” 邹月娥呵呵一笑:“外面人感觉不到,我有时倒能感觉小家伙在动。” 席蔓莎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去,“月娥,我能摸摸吗?” 斐小红添乱道:“我也摸!” 邹姨哑然失笑一声:“我怎么成大熊猫了?行,行,都来摸摸。”连在那边把着电脑看股票行情的袁雅珍也关上了实时行情,一伙人将邹月娥围住,你一下我一下地摸。过了会儿,邹月娥把肚子上的几只手全都给扒拉了开,吃吃笑道:“好了好了,太痒痒了,不许摸了,再摸的话我可收费了,一下十万。” 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门。 几人方才停住了胡闹,把门打开,让那两个男子进屋。 进来的俩人都在三十左右的样子,别看年岁不算很大,可实力却是有的,其中一个叫高洋的人是北京一古玩收藏协会的会员,虽谈不上文物鉴定专家,但也差不太多了,专攻玉器类的鉴定,听说他身家千万的资产也全是靠赌玉得回来的。另一人叫徐森,家里是做玉石生意的,嗯,准确的说,应该是做软玉生意的,并不包括翡翠,他的眼力也是跟他父亲一起在赌玉市场里练出来的。 听晏婉如说,俩人都非常厉害。 大家相互点头打了招呼,晏婉如便请人坐下,“人都到了,咱们商量商量行程?” 蒋妍先一个道:“天宁寺古玩市场最有名,咱们先去天宁寺?” 徐森苦笑道:“那是以前了,天宁寺的那个市场前几年搬了家,听说打散了,挪到一花鸟鱼虫市场,现在虽说整顿好了,可人气却不怎么样,从开业以来就冷冷清清的,也就周六周日还算凑合,我估计去了哪儿,也没什么好玉可淘换的。” 我道:“那不一定,石头好就行,管他人气高低呢。” 高洋在一旁道:“都是有关系的,人气高,货源就足,新籽料流水就多,不然常年是积存下来的那些别人挑剩下的料子,很难出好玉,嗯,既然来了扬州,我建议去红园市场或者文昌百汇看看,那里还是不错的。” 徐森点了支烟,“那就先去红园。” 晏婉如看了他点燃的香烟一眼,“呵呵,这儿可有孕妇呢啊。” 徐森唉哟了一声,赶快掐灭了烟头,歉意地对邹月娥笑笑:“不好意思,抽顺手了。” “没关系。”邹月娥笑着瞅瞅晏婉如,“你说去哪好?” 晏婉如想了想,沉吟道:“头年我来过一趟扬州,跟红园赌了块山流水的料,还算不错,要不就先去红园?反正咱们也不着急回去,多去几个地方呗,实在不行往南京跑一趟,总会有收获的。” 袁雅珍板着脸看向我:“你想去天宁寺?” 我一嗯,“文昌百汇也行。” 晏婉如无奈地笑了笑,“得,这还没出发呢大家意见就不统一了,我看要不这样吧,反正咱们小十个人要是一起堆在一个摊位上,也不能一块赌,一块买,那还不如分成两拨分开行动呢,嗯,这里徐森和高洋是赌玉的行家,让他俩一人带一队,帮着大家选石头?”我明白,晏姐这次带着红姐蔓莎她们一道来扬州,并不是只为了她自己赚钱,晏姐是想帮朋友,想带着朋友一块发财。 高洋无语地摆摆手,“晏老师,你这是寒碜我俩呢吧?” 徐森也道:“是啊,我俩虽说比你大个一两岁,可论起看古玩看石头来,可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了,婉如,你也别谦虚了,别人不知道我俩还不知道吗,你当初上高中那会儿就是靠赌玉发的家,揣着五十几万去了趟新疆,结果带回来一千多万吧?而且还没怎么失过手,几乎块块都擦涨。” 晏婉如摇摇头:“没那么夸张,那回是运气好而已。” 徐森哈哈一笑:“反正我这次来是准备借你的光了,让老高带一队吧,我跟着婉如,她还得帮我选几块石头呢。” 高洋郁闷道:“我也是这个打算呀。” 晏婉如为难摸摸脑门,看了我一眼:“那……要不还是一起吧?” 我道:“没事儿,我带一队吧。” 晏婉如一愣,拍了下额头笑道:“我倒忘了,小靖也是赌石的高手。” 高洋和徐森将信将疑地瞧瞧我。 我把支票本和要带的东西收进皮包里,站起来,“谁跟我一路?”话音刚落,袁雅珍想也不想地站过来走到我身边,很明显,比起晏婉如和徐森俩人,袁姐更相信我。我这叫一个感动呀,心说还是袁姐好,明摆着要跟晏婉如和徐森一行的话,凭借他们几个在赌玉行当里的经验和眼力,想赚大钱可能不是很容易,但想赔钱也实在很难,除非运气差到家了。但袁雅珍却选择了我,这是何等的信任? 然后,坐着的几人就都没有说话的了。 我一看邹月娥也没动窝,顿时气得跟什么似的,“……就我俩?” 邹月娥见我脸色不好看,就笑眯眯地解释道:“靖,可不是我不信你的眼力啊,咱们两口子的钱都跟一个存折里,我跟你去了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随着婉如转转,让她给咱选几块好料子呢,呵呵,这叫把利益最大化。”靠,说得好听,你不还是更看好晏婉如的眼力吗? 我瞪瞪她,逐而把目光投向蒋妍。 蒋妍一呃,婉转道:“你看我干啥?咳咳,镜子,我听说你这是第一次赌玉?” 可不是嘛,我赌过鸡血石,赌过翡翠,却还没赌过和田玉。 斐小红更直接,“婉如,待会儿你可得先给我选一块最好的,我这回带了两百万出来,可全靠你了啊。” 我都恨不得一脚踹死她,呼了口气,恶狠狠地看向席蔓莎。 席老师被我凶巴巴的眼神吓了一跳,脖子缩了缩,一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来。 我满意地嗯了一声,“仨就仨吧,现在出发?” 晏婉如瞅瞅我们,“靖,赌玉和赌石可不是一码事,你一个人……嗯……要不我今天先跟你们一起,明天再和……” 我打断道:“没事,我一人就行。”顿了顿,见所有人都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我不禁一翻白眼,“别这么看我行不?还不知道谁弄回来的好料子多呢,对了,要不咱们比比看吧,赌来的石头咱别当场卖了,全拿回酒店来,看看咱们两拨人的石头谁更值钱一点,哪拨人输了,哪拨人请客吃饭,怎么样?” 蒋妍许是以为我生气了,“我靠,我还是跟你一起吧。” “用不着。”我哼哼一声,“就这么定了吧,出发出发。” 我们两队人的实力显而易见,晏婉如是国字辈的专家,进了故宫博物院的,徐森和高洋是玩玉的高手,靠这个生活的,嗯,不说他们,就是蒋妍、邹月娥、斐小红也都或多或少对和田玉有着些了解。再看我这边,我是压根就没赌过玉,半外行一个,而席蔓莎也好,袁雅珍也罢,那是纯粹的外行人,外行到连和田玉是什么玩意儿估计也不是很清楚。这个实力差距,那就不要再提了。 可是,谁说外行就不能赌出好玉? 当初我去临安赌鸡血石的时候,可是比现在还外行几百倍的。 天宁寺古玩市场。 刚一进去,恐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了赌场呢。 店主摊主们各自扎堆在一起,一边闲聊一边打着扑克牌,叫嚷声不绝于耳。 “八九十同花顺!” “哈哈,赢了赢了!” 今天并非周末,市场上稍显有些冷清,只稀稀拉拉几个人游走在摊位前,挑选着心仪的东西。扫眼一望,铜砚、竹雕笔筒、徽墨、鸡血石、景泰蓝牙签盒、翠玉手镯、玛瑙佛手、精工铜算盘、银挂锁、白玉扣挂件、形状各异的瓷瓶和陶罐,简直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怎么没有玉料原石?”袁雅珍皱眉看看四周。 我闭眼回忆着前世dv中看到的画面,一指东侧,“那边。” 拐了两个弯,来到一片新的区域,入眼就是大块大块的和田玉原石,有的料子很随意地堆在地上,或歪或倒,像在卖大白菜一样,有的小料子则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布单子上,表皮被擦拭得很干净。 这边比进门的那里稍微有人气了些。 吱啦吱啦,切料机的噪音也迎面扑来。 这副画面让我心头荡漾起一股熟悉感,我没有急着去找料子,而是带着袁雅珍和席蔓莎先溜溜达达地在这片很大的店铺摊位区里走了一圈,一边熟悉着环境,一边拿出我准备了十几天的本子,在上面有彩色和田玉画的下方位置涂涂抹抹,亲临此地,又让我想起了许多,比如有几个或忘记或记错的店名,现在也都补上了。 写好后,我呼了口气,把笔收了起来。 袁雅珍突然很自然地挽住我的手,绷着脸看看一个摊位,“那么大的玉料,为什么都扔在地上,好像很不值钱?” 我眨眼看看她的手,咳嗽一声,靠近了她一些,“和田玉和翡翠什么的都一样,是越大越值钱,不过你看的那些有棱有角的玉,是和田玉山料,块头大,上面大都有人工切割或炸药炸开的痕迹,虽然也价值不错的,但毕竟不能跟和田玉籽料相比,甚至连山流水的料子也比不上。” 袁雅珍挽着我的手略略一紧,问:“籽料?” 我一点头,指着斜对面的一个地摊道:“看见那个没有,一块块跟小石头似的那种就是籽料,没棱没角,外面有色泽不一的皮子,虽然块头比不上山料的大,不过价值却比山料高多了,咱们这次来赌玉,赌的也就是这种籽料,呵呵,就这石头子大小的一块籽料,如果皮色好些,人家敢要你几十万,要是个头再大些,超过十几厘米高度了,人家敢要你上百万,贵的离谱。” 袁雅珍淡淡哦了一声。 我一汗,感觉有点对牛弹琴了。 身后的席蔓莎心不在焉地半低着头,脸上有点垂头丧气的味道。 我道:“席老师,怎么了?” “啊?”席蔓莎回过神来,先看了眼我跟袁姐缠在一起的手,脸一热,“你说什么?” 我忍不住有点气闷道:“是不是跟我来你觉得亏得慌了?啊?” “没,真没。”席蔓莎急忙摆手。 我道:“你们这次都带了多少钱来的?” 袁雅珍说:“我带了十万,买房钱剩下的。” 席蔓莎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妍妍带得多,我姐夫听说我们要和婉如一起赌玉,就给了妍妍一百万,老师……嗯……老师没带多少,三四千,是这个月的工资,我,我还说让婉如帮我选个石头,挣了钱的话,就把住院手术的钱还给你呢,可,可……”后面的话她没说。 我揉揉太阳穴,“放心吧,既然你俩跟了我一道,这么信任我,我也不能让你们吃亏不是?行了,选料子的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保准你们一个个回去后都是百万富翁。” 席蔓莎迟疑道:“还是……算了吧,老师今天先不买了。” 我差点气吐血:“干嘛?等明天让晏姐帮你买?” 席老师小心翼翼地瞅瞅我,没言语。 人活一口气呀,我顿时瞪眼道:“你今天是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走,跟我选料子去!”说完,我想起了什么,站住脚步巴巴看了眼席蔓莎,见她也在看我,我就用眼角瞥了瞥袁姐挽着我的手,然后又对席老师眨眨眼。 席蔓莎脸腾地烫了烫,扭过头,装作没听懂。 我也就是敢吓唬席老师,立刻露出一个要吃人的凶狠样儿。 席蔓莎一哆嗦,可怜巴巴地看看我们,犹豫再三地伸出手,咬着嘴唇,也挽住了我另一只手。 被两个大美女一左一右地搀着,我心里这个满足啊,就不要再说了。 周围几个做生意的哥们一个劲儿用惊奇的视线打量着我们,交头接耳说着什么,似乎在奇怪我们的关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05章【金皮子和田】 天宁寺古玩市场。 东2区,北段。 我翻开小本看着上面的字迹,嘴里念叨着“同源美玉”四个字,抬头左顾右盼地在那不宽不窄地青石路两旁寻摸着第一个目的地,不多时,一名叫“同源美玉”的商铺进入了我的视线。我神情一震,领着袁雅珍和席蔓莎走过去。商铺的号码是3227,是比较靠外的一家,此时,店外一米处围了三五个人,正眼巴巴地围观着坐在台阶上的一个中年人,中年人手上有块淡灰色皮子的和田玉籽料原石,重量不大,跟个打火机似的,呈不规则的椭圆形。 “这个怎么卖?” “一万。” “我都跟你这儿买了三块了,还不便宜点?” “嗯,那行,给九千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等中年人从店主手里拿到原石,便捧在手里反复琢磨了琢磨,最后重新交给店主,指着籽料尖端的突起位置用指甲盖向下一划,比划着告诉他从这个角度切一个窗口。店主会意地点点头,插好电源,从店里拽出一个拉着线的小型手握切料机,在一干人眨也不眨地目光下,转起机器,稳稳地按了下去。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 和田玉虽被称之为软玉,可却一点也不软,只比翡翠低了一筹。 在刺耳的声音下,灰色皮子的籽料很快被切下了一厘米左右的厚度,露出里面的玉肉。 跟翡翠赌石不同,翡翠毛料的内里大部分是没有翠的,都是硬邦邦的石头,空的就是空的,但和田玉籽料通常没有擦空的情况,籽料里面大都是有玉的,只是看玉料好坏罢了,如果杂质丛生,有咎裂,有脏痕,那这块籽料跟擦空了也没什么区别,算是垮了,根本不值钱。 我现在眼前的这块,显然就属于这个行列。 “脏喽。”一个看热闹的人惋惜道。 灰皮籽料开出来了,切面是青玉,虽然及不上白玉值钱,但也是不错的。不过玉肉中心处却夹杂着一抹灰色,脏乎乎的,难看极了。中年人骂了句脏话,又不甘心地让店主再切了两刀,末了才摇头叹气离开了。 席蔓莎呃了一声,“这什么意思?他为啥不要那个石头了?” “一文不值了,要它干嘛?”我动了动被她俩挽住的两只手臂。 “啊?一万块钱就这么没了?”席蔓莎惊道。 袁雅珍一垂眼皮,“嗯,比股票快。” 我呵呵一笑:“股票哪能跟赌石赌玉比,股票涨得再多一天也是百分之十,跌得再多也不会赔到哪里去,赌玉呢,没准一秒钟前还是百万富翁,一秒钟后就倾家荡产了,嗯,也可能是一秒钟前还是工薪阶层,一秒钟后就是千万富翁了。” 铃铃铃,我的手机响了。 我摸出来放到耳边,“月娥?” “你们那边什么情况了?”那头飘来邹月娥笑吟吟的声音。 我道:“刚把天宁寺古玩市场转了转,还没下手呢,怎么了?你们有收获了?” “差不多吧,红园的人气挺足,石头也不错,婉如和徐森高洋仨人刚商量着买了三块籽料说试试手,结果有一块开了个白玉,黄皮子的,听说挺值钱,另一块是青玉,没杂质,就是玉质的色泽一般般,不是那么润,但婉如说也算赚了,没赔钱,第三块稍稍差一些,色调杂了。” 我一听,顿时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这也算有收获?” “哟,那您说,怎么才叫有收获啊?” “白玉算啥,起码得开个羊脂白玉吧。” 那边的声音小了些,好像是邹月娥把嘴离远了,“婉如,呵呵,小靖说你不行啊,连个羊脂白玉都没开出来。”不多会儿,电话对面换了个声音,是晏婉如的,晏姐气道:“你以为羊脂玉是大白菜呀,黄皮裹的白玉就不错了,我这块起码值个三十多万呢,还羊脂?你要把整个红园市场所有籽料都包下来一个一个开,估计连五块羊脂玉也出不来。” 蒋妍大大咧咧的嗓门也叫了起来:“我靠,镜子开出羊脂玉了?不是吧?” 我咳嗽了咳嗽,“那什么,我刚溜达完,还没下手呢。” “嗨,我说也是嘛。” 阵阵嘘声传来。 挂下电话,我心里不平衡道:“晏姐她们开出个不错的白玉,几十万,不行不行,咱们也得抓紧了。” 席蔓莎一呆:“这么厉害?” 我瞪眼道:“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叫啥厉害呀,哼,等回去以后保准给她们比下去,走走,进同源美玉看看。”进了前面的店铺,还有几个人正在柜台上选玉,山料在西侧的水泥地上放着,籽料都在北侧,有褐色,有黄色,有黑色,有碧色,彩光十足,很是诱人。 记忆中,十几天后,那块金色皮子的“金裹银”便是在这里开出来的。当时窦老板和他朋友眼睁睁用dv拍下了当时的画面,羡慕得不行。嗯,算一算日子的话,如果不出什么意外,那块籽料应该此时已在店里了。 我扯着脖子在柜台上找着金色皮子的籽料。 说是金色,实际上也属于黄色,不过,并不是所有黄皮子都能称之为金色,需要那种特别细腻、特别艳丽、特别有光泽的淡黄色才能叫做金色,它也是众多皮色中比较昂贵的一种。是的,决定和田玉籽料价值的因素,不仅仅只有里面的玉质,表层的皮子也是个极为重要的东西,近现代一般的情况,制成雕件或首饰把件的和田玉籽料,往往都是带着皮子卖的,不会刻意把皮子消掉,那样反倒会影响和田玉的整体价值。 找啊找,找啊找…… 诶,有了! 金光闪闪的籽料实在是太过显眼了,目光扫过货架最上层时,我登时发现了目标。 那是一块大约三斤多,呈扁扁的不规则椭圆形,竖立着被一个紫檀木做的小托儿架着。它表面荡漾着一股柔和圆滑的金色光芒,皮子上没有一丝杂质,甚至连坑凹和裂纹也丝毫看不到,滑溜溜的,细腻腻的,色泽也非常均匀,金色深浅大致相同,没有出现这儿深色一些那儿浅色一些的情况,这种皮子,简直堪称完美。 我记忆中的金裹银立刻与它重合在一起。 是它! 错不了了! “老板。”我按耐住心头的兴奋,指着那块金皮子籽料道:“这个怎么卖?” 一个客人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一下就乐了,“哟,这籽料还没卖出去呢?我上个月来就看见了,老板,我说你也真是的,这籽料确实是好,没得挑,可你开价太高了吧,起码比市场价高出了一倍啊。” 店主笑道:“没办法,收来的时候就贵。” 我眨眨眼:“到底多少钱?” 店主伸出三个手指头,“三百万,不还价。”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还是被这个价格吃了一惊,乖乖,三百万?我说这么好的料子怎么一直没人买呢! 袁雅珍皱皱眉:“这么贵?” 席蔓莎瞪着眼珠子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和田玉籽料跟翡翠不同,如果一块三斤的翡翠毛料,那基本算是很小的了,对于这种地底下埋着的石头,别说几斤了,几千斤的也不是没有,可对于在河床里埋着的和田玉来说,三斤可不算小了,甚至可以称作很大,毕竟,一般的和田玉籽料都是几十克的居多,没有太大的。 重量大,皮色好,形状顺,所以价格才高。 店主指着那块金皮子介绍道:“这皮色跟市场上可太少见了,一般的黄皮子橘皮子哪有这块那么均匀那么亮?你随便看吧,保证跟扬州找不出第二块来。”说着,他看看我腰上挂着的羊脂玉把件,“小兄弟,你这是羊脂的吧?我看你也是玩玉的,应该知道,红皮子底下的玉质,往往发青的占了绝大部分,很少会有白玉,而洒金皮子底下的玉质,可是现在玉石界公认最白的玉质,金色皮子,百分之九十都会出白玉。” 我点了点眉心,“可您这块金皮子太贵了,就算出了上好白玉,也赚不了多少钱啊,相反,万一有了点杂质和裂纹,或者出了青玉,三百万可回不了本。”青玉产量极大,价值自然比不上白玉。 店主道:“赌玉赌玉,总得有个赌,它也可能开出白玉里最顶级的羊脂白玉啊。” 我摇摇头:“羊脂玉不好挂色,一般只有裂纹和凹陷的地方才能上皮子,您这块皮色这么均,这么厚,羊脂玉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说了半天,我也是为了砍价,“这样吧,您让让价儿,两百八十万,行不?” 磨了会儿嘴皮子,金皮子最终以两百八十五万成交。 开门见喜,这个势头不错呀。 席蔓莎无比担忧道:“小靖,你真要买呀?那可是两百多万,你,你要不然让婉如先帮着看一眼吧,这不是小钱。” 手里攥着这块冰冷冷滑溜溜的金皮籽料,我心情大好,“放心,我有分寸。” 席老师一听,就低声嘟嘟囔囔着,没再劝我。 把石头卖了个好价钱的店主乐呵呵道:“跟这里开窗吗?” “行啊,嗯,不过您稍等下,我出去一趟。”我把金皮子和田玉小心翼翼地收进兜口,然后带着袁雅珍席蔓莎离开了同源美玉,找了个犄角旮旯没人的地方,把手往她俩面前一伸,“对了,方才忘了说,你们带了多少钱,全都给我,这次赌玉算咱们仨人合资的,挣了钱均分。” 袁雅珍低头把手包打开,取出十沓万元人名币递给我,总十万。 我收好后,看了眼席蔓莎。 席老师羞赧地摸出几千块钱给我,“就这么多,你,你……” “够了。”将钱收好,我们折身回了店里。 店主已经在门口腾出了一个空地,把石路上的碎沫子扫了扫,随即将切割器拿在手里。我却说了声我自己来吧,就接过机器坐到石阶上,找了块厚点的布垫在地面,将金皮子籽料放到上面,用脚踩住,试着固定了一下。其实我的动作算不得正规,但我切鸡血石和翡翠毛料切得太习惯了,所以一时间改不过来,还是觉得这种动作最顺手。 周围人越聚越多。 可能是洒金皮的料子非常不错,短短一分钟后,竟围上了十几个看热闹的。 “哎呀,这皮色真好呀。” “是啊,我看有戏,只要白玉没杂质,能值个三四百万了。” “不一定,我看有点悬,有时候皮子表现越好,里面玉肉越差。” “听说他是花了将近三百万买的,很亏呀,石头虽好,可不值这个价。” “要是青玉就糟喽。” 旁边乱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 袁雅珍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这边看,席蔓莎也有点紧张,咬着嘴唇攥着拳头,好像全身上下都绷着劲儿似的,身体很是僵硬。我看得有点好笑,一抬头,给了她们两人一个放心的眼神。对于这块金皮子,我是有十成把握的,在我看来,这块籽料根本不可能会出现意外。 转起切料机,我在金皮籽料的右上角选了一个位置。 吱啦吱啦,我尽量稳住自己的手腕,不让机器打滑,一点一点地落在料子的皮色上。 和田玉的解石和翡翠解石又有一点不同,翡翠毛料来说,必须是把表面杂质和石头层剥离得干干净净才算圆满,才算完成最后的工序,但赌玉却并非这样,切籽料时,只需要开一个窗口看清里面的玉质如何就完全可以了,并不要把皮剥干净。如果像这块洒金料一样,外形很正很圆很规则,那么根本不用雕刻,直接就能上拍卖做摆件,如果形态稍差或者里面料子有异,那还得需要雕刻掩饰,才能正式作为饰品或雕件卖。 我的目的,也是只开一个三十度角的斜窗口,这就足够了。 吱啦吱啦…… 吱啦吱啦…… 很快的,齿轮渐渐深入玉料皮层里,带下来一层薄薄的洒金皮。 “出来了出来了!” “看看是什么!” 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勾勾地看向了切面。 我关掉切割器,用手指肚抹了抹切面上的粉末,可看了一眼后,眉头却深深地拧到了一起,这一刀说薄也薄,说不薄也不薄,居然没有见到玉肉,切面看到的还是那层洒金皮,只是色泽浅了许多。 旁边的店主眨眨眼睛:“皮子这么厚?” 又一个妇女道:“不过能看到白玉了,青玉做衬的话,颜色不会这么浅。” 这一刀算是小小的擦涨了,不过我却没那么在意,呼了口气,再次拿起切割器,控制着力度继续按照方才那个厚度切下一刀。 吱啦吱啦…… “这刀最关键。” “是啊,成败就看这一刀了。” 果然,骄阳斜射下,雪白色的玉肉渐渐展露出痕迹。 然而还没等我高兴,让我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 一刀落罢,洁白的切面上竟然有一道灰色的痕迹漂浮在那里,又像是杂质,又像是咎裂,简直如同汤锅里的一枚耗子屎,太恶心人了。我心中咯噔了一下,脸色骤然难看了起来,我了个去,怎么可能有杂质!? “完了,出脏了。” “可惜啊,玉料好像不错呢。” 席蔓莎脸蛋一片惨白,抿着嘴唇道:“是不是……是不是赔了?” 我没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有把握,可现在这情况……我晕,怎么不但有裂还有杂质?不可能啊,我就算记忆力再差,也不会把这个记错啊?前世dv里那人切的时候,玉肉明明是很白的呀! 看着袁姐和席老师的表情,我用力捶了下额头。 赔钱还不要紧,两三百万咱赔得起,可哥们儿是要脸的人啊,这个面子可丢不起! 我心里大怒,大骂了这金皮籽料几句,心一狠,咬着后槽牙转起切割器,就狠狠往下又落了一刀。 谁也没想到的是,切面的景色霍然一变。 原本那脏兮兮的裂纹,居然被一下切没了,是的,没了,屁也找不见了,剩下的全是细密白洁的玉肉,而且,玉质表面油油腻腻的,好像是抹了层色拉油一般,不透明,但很润,很有光泽,很白嫩。 “我操!”也不知是谁骂了句脏话,“是他妈羊脂玉!?” “呃……” “乖乖,羊脂的啊,这可值了钱喽。” 羊脂玉,和田白玉里最名贵的顶级品种,也是所有玉石里最昂贵的一类玉。 它并不是那种很吓人的惨白,而是很有韵味有深度的油润白皙。 摸着那滑腻腻的切面,我心头大定,汗,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记错呢。那杂质和裂纹肯定是玉料在河底挂皮之前或挂皮之时留下的一丝浅浅的痕迹,并不是渗在玉料里的,只是浮在表面,一切就掉。当然dv里那人之所以能一下就切到白肉,显然是跟我选的切面不是一个地方,这才造成了这一惊心动魄的画面。 抹了抹额头,我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06章【碧玉,墨玉】 天宁寺古玩市场东二区北段赌玉买玉的人似乎都凑到了同源美玉的店铺前面,大家对蹲在地上把玩金皮羊脂玉的我指指点点着,眼睛里仅是羡慕和嫉妒的神采。要知道,羊脂白玉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开出来的,这要换在翡翠里就是玻璃种,换在青田石里就是灯光冻,大部分人赌玉赌了一辈子都没有开出过羊脂,可见其珍贵和价值,绝不是一般二般的白玉可以相比的。 唧唧喳喳地商量了一下,周围有人出价了。 “金裹银卖不卖?” “六百万怎么样?” “我出六百五,不,六百八十万吧。” “七百五十万,让给我吧?” 我摇摇头,拒绝了他们的报价,低头爱不释手地摸着金皮羊脂玉那斜切面的白嫩玉肉,冰凉凉,滑嫩嫩,简直美的没边了。可能是我自己性格上的原因,相比于翡翠的透明清澈,我却更喜欢和田玉一些,尤其和田的羊脂白玉,它温润,内敛,含蓄,那种攥在手心里把玩的感觉,不是翡翠能比的。 将金裹银包好收进包里,我在一票人眼巴巴的注视下,拉着袁姐席老师快步走开了。 席蔓莎瞪圆了眼珠子,失神道:“小靖,有人刚才出价七百五十万?我没听错?” 我呵呵一笑,有些小得意道:“七百五?那是纯粹添乱呢,跟北京随便找个古玩店扔过去也不止这个价儿,你没看见这玉的皮子嘛,那么金的色彩加上内里没有一丁点瑕疵的羊脂,怎么也得一千万左右吧,近些天和田一年一个价,我估计要是上了后半年的秋拍,一千万都得是起拍价。” “呃,一千万……”席蔓莎吸着凉气不说话了。 袁雅珍给我拍了拍袖口上的玉粉灰尘,“你怎么知道这籽料能出羊脂?” “这个嘛,呵呵,感觉,感觉而已。”涉及到我那桩无法用科学解释通的事情,我是没打算跟任何人讲的,岔开了一下话题,我沾沾自喜地瞥瞥她们俩人,“怎么样,我就说你俩跟着我来赌玉准没错吧?要是跟着晏姐那拨人去了,别说羊脂,能赌着块没瑕疵的白玉就算烧高香了,哪会有跟着我收获大?” 席蔓莎重重点着小脑袋。 袁雅珍看看我:“……还继续赌?” “赌,当然赌,这刚哪儿到哪儿呀。”我把包里的笔记本取出来,翻了几页默默念叨着,末了一抬头找了找,指着前面一个在地上卖和田籽料的散摊道:“分钱的事儿待会儿再说,去那儿看看。” 席蔓莎快步跟在我身旁,一听,忙道:“不用分老师了,老师还欠你好多钱呢。” 袁雅珍嗯了一声,“我也不要,我的那些本金本来也是你的钱。” 我无语地一回头,看看她俩:“说这个有意思吗?一码归一码,嗯,反正你俩别管了,跟着看热闹就行了。” 前面的地摊边坐着的那个老板让我看了很是眼熟,应该是dv上的那人没错了。走过去,我蹲在摊位前低头扫了一眼摆着的籽料,摊儿上的籽料并不多,而且大部分是比较小的那种大众颜色,整体质量一般。袁雅珍和席蔓莎似乎也对赌玉感上了兴趣,一左一右也弯腰在我旁边蹲下来,假模假样地拿起玉料琢磨着。 “想赌个什么玉?”老板是个年轻人,岁数比我大,但比不过袁雅珍。 我随手捡起一块圆不溜秋的碧绿色皮子的和田玉,在手心里掂了掂分量,“这种碧玉籽料,您这儿还有跟这个差不多大的吗?嗯,比它再大点的也行。”摆在明面上的碧玉料子,大概有四五块,其中只有我手里这块个头儿还算马马虎虎。 老板一考虑,伸手从身边的包里又拿出一块,“大点的,就这俩了。” 碧绿皮子的资料没有金皮子那么少见,也没它那么显眼,所以我的记忆不深刻了,只能勉强想起dv中这个摊位上有块个头还行的碧玉籽料开出过好玉,至于具体皮色深浅,纹路,外形,都记不太清了。左右手掂量着两块碧玉原石,我有些犹豫,心说万一十几天后的那块料子还没在这个摊位上出现,我可就亏了。 不过短暂的纠结后,我还是狠心道:“这俩多少钱?” 老板想了想,“给三十五万吧。” 不便宜啊,我砍了砍价儿,也没降下来,最后还是签了支票给他,顿了顿,又指着摊儿上的一块墨黑色皮子的和田玉道:“这种墨玉,您把您存货都拿出来我看看行吗?”这块的重量比那碧玉籽料小了一些。 “等我看看。”老板翻了翻包,最后摇头道:“墨玉就这四块,没了。” 我哦了一声,反反复复地端详了片刻,又翻出笔记本拿捏了一下,最终锁定了两块类似正圆体的墨玉,问了问价格,嗯,还算合适,九万块。碧玉和墨玉从某种角度讲是跟青白玉(青白玉不是青玉)差不多一个档次的,很难说谁更值钱,具体细分还要看形态色泽和大小,但上好的碧玉虽比不上羊脂玉的价格,却也跟好点的白玉差不了多少,而青玉呢,产量太大,相对要价儿低一些。 交易过后,我提出要现场开窗。 老板喜滋滋地一答应,让旁边一人帮着看摊儿,回身去了一个店铺借切割器去了。 借着这会儿工夫,我回头对她俩道:“这些籽料就算刚刚金裹银的分红了啊,袁姐出钱比较多,两块碧玉归你,开出的钱我一分不要,都算你赚的,嗯,席老师,墨玉归你,这么分行不?” 袁雅珍没矫情,淡淡一嗯。 席蔓莎却很是不好意思,“老师才出了几千,这俩墨玉快十万了呢。” 我不耐烦地瞥她一眼。 席老师一缩脖子,“那,那好吧,谢谢。” 老板很快拿着切料机回来了,后面还拖着一根长长的电线。我还是想自己解,就跟老板知会了一声,从他手中接过切割器,可这时,袁雅珍却说她想自己开料子试试。我犹豫了犹豫,点点头,心说袁姐难得主动一回,咱不能给她泼冷水呀。我便手把手地教她,手把手地跟她一起解石。 吱啦吱啦,在我俩共同努力下,切割机被四只手齐齐按下去。 碧绿色的皮子边缘顿时被切掉了一厘米厚度,露出玉肉。可偏偏,里面的场景煞是有些难看,碧玉的颜色并不正,稍显浅薄了一些,而且内心有大小不一的三圈白纹,被白化了,甚至蛀孔也有一个。 再切了几刀,也还是这样。 袁雅珍皱皱眉,“这算什么?” 我赶紧宽慰道:“里面不太好,嗯,没关系,不是还有一块呢吗?” 席蔓莎也看出这料子算是废了,便道:“是啊,加油。” “嗯,再来。”袁雅珍脸色有点不好看,毕竟这几刀下去十万块钱就没了,任谁心情也不会好。我鼓励了她几句,握住她的手,我俩再次将切割器朝第二块玉料上一按,顺着边角上一处颜色最深的皮子下了刀。 刀起。 刀落。 碧绿色的上好玉肉一下就露出来了。 我眼睛一亮:“有了!” 我身后也有几个懂行的人浅呼道:“唉哟,这种颜色的碧玉太少见了啊。” 袁雅珍似懂非懂道:“这算涨了?” “岂止是涨了,是大涨了。”我从她手里拿过切割器:“后面交给我吧,咱俩一起的话手不稳,容易浪费料子。”见袁姐点头,我便开始把皮子里露出的玉肉修磨了几下,弄得平平整整,然后又往周围的皮子那边切了切,小心翼翼地让绿色延伸出去,等差不多时,我停下手,“……呼,行了。” 老板感叹道:“真不错啊。” 顶端的那抹碧绿正是最顶级碧玉的颜色,光溜溜的,中间没有驻孔,没有咎裂,甚至连黑斑也没有,漂亮极了。这块料子重量很足,或许够不上雕刻一个笔筒的料,但一个大点的雕件还是没有问题的,这样色泽和玉质的上好碧玉籽料,现在市场上已经很难看到了,珍贵的很。 席蔓莎眼巴巴道:“小靖,值多少钱?” 我一想,“一百万往上,嗯,可能够得着两百万了。” 看着袁雅珍心满意足地把这块沉甸甸的碧玉包好收起在包里,席蔓莎很是羡慕地眨眨眼,对我道:“那,那你帮老师也开一下吧。”说罢,她满脸期待地把其中一块墨玉递给了我。 “好。”我笑呵呵地操起切割器,寻找好位置后,用力压下刀。 席蔓莎脸眼睛都不眨了,死死盯着石头切面,使劲儿攥紧拳头。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 七刀过后,这块个头一般的墨玉籽料被分成了许多段。 “怎么样了?涨没涨?”席蔓莎干巴巴地看向我。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切面脏了,不值钱。” 席蔓莎脸一白,没说什么。 “还有一块呢,再来再来。”我最看不得女人这样,见状,我急忙解开第二块墨玉,希望给席老师一个惊喜,可切着切着,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终于上演了,第二块籽料居然是寻寻常常的墨玉颜色,没有什么特别,估计也就值一两万块钱,又擦跌了。 我心中一叹气,才知道我前世看到的那块墨玉还没有出现在这个摊位上。这也算预料之中的,毕竟凡事不可能都那么顺利。 将这块墨玉以一个便宜的价格卖给老板,我站起身,拉着她俩离开。 席蔓莎的脸色病怏怏的,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那个可怜样儿啊,就别提了。 我咳嗽了一嗓子,“那什么,这次赖我,没给你看好。” “蔓莎。”袁雅珍拉了她一把,指指自己的书包,“这块碧玉算咱们俩的。” 席老师抿着摇摇头,眼圈有些红。 “哎呀,你别这个表情行不?”我急道:“马上,我马上再给你选一块,别急,啊,咱马上就赚钱了。”我真怕她承受不住打击再犯了心脏病,给袁雅珍使了个眼色后,我俩就温言温语地哄着她,“没事,这算得了什么呀,咱们从哪跌倒再从哪爬起来,走走,再找一块墨玉去,我就不信了!” 在天宁寺古玩市场里转了两圈,好些个我笔记本记录的玉料都没有找到。 我这个郁闷呀,眼见席蔓莎表情越来越凄苦,越来越低落,我一拍脑门,直接拉着她们走进了一家我最期待的店铺。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跟前世的dv录像里,这个店是窦老板和他朋友待的时间最长的一个地方,赌了很多玉料,dv中的很大一段也全是记录的这里。 “几位,看看玉?”一个中年店主迎了上来。 “嗯。”我跟dv里见过他,这个老板应该和窦老板他们很熟。 店主颇为惊艳地瞅了下我旁边的袁雅珍和席蔓莎,随即道:“看成品首饰还是原石?” “籽料。”我脑袋一扭,跟店里扫了一圈,这一眼就瞧见了不少熟悉的原石,不禁心头大定,脸上也有了笑意:“老板,我看这市场籽料价格挺贵的啊,有些都超市场价儿不少了,嗯,我这次来是想多赌些籽料的,您看我要是跟您这儿多买一些,能不能给我算便宜点儿?嗯?” 店主看看我:“这个不是问题,你选料子吧。” 我摸出笔记本来翻了翻,合上,低头在西侧的玻璃柜台上看着,一指里面道:“麻烦您,这仨橘色皮子的我都要了。”店主说了声行,吩咐一女店员去拿,旋即我脑袋微微一侧,又指着另边道:“还有那个大块灰皮子的,算了,那两块灰皮子都要了,不是这个,那个,对,拿出来吧,诶,稍等,你手边上那块红皮子,对,椭圆的那小块,也要了。” 女店员许是没想到我要这么多,愣了愣,赶快伸手去拿。 袁雅珍眉头一蹙,“靖,有点多了吧?” “呵呵,不多。”看着那些被搁在柜台上的籽料,我心头有些激动,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又指挥着女店员给我从后面的货架上搬下了两块个头极大的籽料,都是二十多斤的特等料,这种个头在和田玉籽料里是相当少见的,“慢一点,先放地下吧,嗯,老板,您后面库房还有籽料吧?能不能都拿出来?” 见我几分钟不到就选了这么多料子,店主显得很高兴,对后面喊了一句,“小许,叫上老王,把保险柜里那些籽料都拿前面来,快点。”顿了顿,店主又扯着嗓子补充道:“西头箱子里那些也搬来吧!” 十分钟后,几十块或大或小或黄或绿的籽料堆在了我们面前。 我张大了眼睛看着它们,摸摸这个,擦擦那个,末了,一指其中两个拳头大小籽料,“这俩也要了,行,先这么着,算账吧,看看多少。” 店主乐呵呵地拿着计算器一块块给我算,“这块是八十万,这个……嗯,三百五十万吧……这块七万……”嗒嗒嗒嗒,计算器一通按下来,店主沉吟道:“这堆总共是一千两百五十八万,你要是都要,嗯,把零头抹了,算你一千两百万吧,成不成?” 我捏着下巴算了算,一点头,写了张支票给他。 交易过后,我从我买下的那堆小山一样的籽料中抱起一个墨黑色的籽料,放到地上,跟店主要来了切割器,转头对席蔓莎道:“你怎么还哭丧着脸呢,快来快来,给我加加油,这块墨玉也算你买的,开出来归你。” 席蔓莎瘪着嘴,慢吞吞地走到我身边,“这块行吗?” 我呃了一声,“咳咳,这回应该没啥问题了,来,咱们看看。” 吱啦吱啦,我在几人的注视下转起机器,从籽料的侧身位置选了一个地方,稍稍开了一个小窗口。由于是在店铺里解石,回音非常大,袁雅珍和那个女店员都是堵住了耳朵,席蔓莎没堵耳朵,而是捂的眼睛,一副不敢看的小模样。 我心里一乐,手上加了些力度。 嗖地一下,原石表面被我切掉了一块皮子,下一刻,在店主和女店员略微惊讶的视线下,一抹墨黑色从石头缝里跳了出来,墨色鲜浓,乌黑光亮,不是灰黑,不是紫黑,是那种行里称为“黑如纯漆”的墨色,仿佛泛着油光一般,这类色泽的墨玉可是和田玉里的上品,非常少见。 我喜上眉梢,侧头叫道:“席老师,快看,出来了。” 席蔓莎死死捂着眼睛,抿嘴道:“老师……老师不看了,是不是又赔了?” 那个女店员被逗乐了,笑道:“不但没赔,这个颜色算是擦涨了好几倍呢。” “涨了?”席蔓莎把手徐徐放下来,紧巴巴地盯着石头看,“值多少?” “起码一百万往上吧,要是做出个玉瓶来,再翻一倍多也没问题。”我把这一大块墨玉抱起来,递到她怀里,“行了,这个归你了,别苦着脸了,乐一个行不?” 席蔓莎欢喜地摸摸墨玉的切口,“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07章【怎么全是羊脂玉?】 碧玉也好,墨玉也罢,不雕刻就卖掉也能换来一百多万。 至此,帮袁雅珍和席蔓莎赚钱的想法已经完成了,现在该我自己了。 我挽了挽袖口,目光往水泥地上粗略一扫,大概还剩下十一块,嗯,如果运气好一些的话,这里将有一半籽料能出好玉,且不是一般二般的好,当然,运气差些,全无收获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我已经影响了这个世界整整一年的时间,加上还没到当初窦老板来扬州赌玉的日子,很多籽料都不一定在这儿,这又是一个不确定因素。 天灵灵,地灵灵,天灵灵,地灵灵。 我心底默默祈祷了片刻,眼神一定,拿着切割器蹲到了那堆籽料前面。 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嗯,就是你了。 我捡起一块不大点儿的橘皮籽料,放在手心里捏了捏,不错,皮子表面挺光滑,料子形状也比较“正”。我闭眼呼了口气,把橘皮子放到地下用脚固定住,吱啦吱啦地打起切割器,对着籽料皮层重重按了按。料子重量不大,厚度不大,几乎下刀的几秒种后,一块薄薄的橘色皮子就被分离掉了。 切开的一刹那,我飞快将橘皮子拾起来,手指头压住切割面蹭了蹭。 店主和那女店员八成是什么也没看到,扯着脖子望着我的手,“青白玉?黄玉?” “怎么样了?”席蔓莎也把手里的墨玉放到一旁,紧张地看着我。 我惋惜地淡淡一摇头:“算是青玉吧,玉质一般般,里面驻孔也不少,值不了几个钱,唉。”说罢,我随意地把橘皮籽料往兜口里一揣,又选了块比较小的红皮子籽料,拿过来放到脚底下调整了一下位置,打起切割器往下一落。 吱啦吱啦。 红皮子被开了个窗。 还是同样的动作,我用切割器挡着先将籽料摸在手里,才放开机器,拿手指头肚擦了擦切面的玉肉,见店主和席蔓莎袁雅珍等人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我快速把红皮籽料收进兜口,摇头道:“还是青玉,这回虽然没什么瑕疵,但有一道裂痕,也不值什么钱,得,又赔了一块。” 袁雅珍宽慰道:“慢慢来。” 席蔓莎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小靖,你别急,还有那么多没开呢。” 店主笑道:“没错,大头还在后面呢。” 十几分钟后,六七块小点儿的籽料都被我一刀一刀切开了。有的籽料我开出后就直接装进了兜里或脚边上的包里,有的杂质太多的则被我切割得七零八落,弄了一地碎渣子。叹了口气,蹲在地上的我感慨万分道:“唉,今儿个运气真够背的,就第一个墨玉出特等品了,其他不是驻孔就是杂质裂纹,几百万算是打水漂喽。”数了数,还剩三块最大的籽料。 席蔓莎脸色又苍白起来,“怎么会这样?” 我咬咬牙,搓着手道:“继续继续!我还就不信了!”不过切了一上午料子,我体力也浪费得差不多了,拿起切割机后就感觉手臂在一个劲儿地哆哆嗦嗦,抽筋了似的。无奈,我只好把机器给了老板,让他帮我切。 店主点点头,跟我商量了一下下刀位置后,就开始帮我解石。 吱啦吱啦,一个窗口出现在这块灰皮子籽料上。 席蔓莎焦急道:“这次呢?什么玉?开坏了没有?” 看着那个青蒙蒙的切割面,我无语地揉揉脑门,侧头道:“暂时倒没什么杂质,玉质也凑凑合合,青白玉,也属于中档品种了,算了老板,别切了,您要收的话,这块料子卖您吧,不解了。” 店主一琢磨,“收的话,最多五十万。” 席蔓莎啊了一声:“小靖,你不是一百万买的吗?” 我摆摆手,“五十就五十吧。” 店主问:“下一块还接着开?” “嗯,下两块都麻烦您了。” 正说着呢,我怀里的手机唧唧喳喳地叫了起来,我对着店主点点头,见他已经拿着切割器落在了籽料上,我便退了两步出了店门,在外面稍微安静点的地方接起了电话,刚刚看了号码,是邹月娥的手机号,“……喂?” “小靖,你们中午去哪吃饭?” 我抬起腕子一看表,也快十一点多了,“我这边快完事儿了,嗯,回酒店吃吧。” “是吗?我们跟红园也赌得差不多了,那就酒店见吧,到时候一起吃。” “你们够快的?战绩怎么样了?” “呵呵,马马虎虎吧。” “马马虎虎是啥意思?” “反正啊,比你们战绩好就是了。”邹月娥笑道:“你是没看见,婉如挑石头可真有一手,不止她自己,连带我们也跟着开出了不少好玉。”电话那头全是切割器吱啦吱啦的噪音,“呵呵,好了好了,小红的料子开完了,该开我那块红玉了,先不说了,回去你就知道我们有多大收获了,挂线了啊。” 汗,合着你成心气我来了? 我恨不得把嘴伸进电话里咬她一口,心里也拿不准晏姐到底弄了多少好玉。 出来之前我们可是下过赌的,看谁开的玉好,这要是输了,我这张脸可往哪放呀? 站在原地哼哼了两声,我一转身,重新回到了店里。可刚一进门我就发现,切割器的声音停住了,里面虽然占了四五个大活人,可偏偏,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静悄悄的,鸦雀无声的感觉。 我愣了愣:“怎么回事儿?” 店主一把把擦着汗,眼珠子不可思议地盯着地上的两块籽料。 女店员瞪着眼,表情也跟他差不多。 我把眼神挪过去一看,地上的两块籽料都已被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窗口,灰色的皮子下面尽是白花花的玉肉,另一块也同样如此,黄色皮子边也露出了白色,显然,两块籽料都切出了白玉,可定神一瞧,这却又不是普通的白玉,因为玉肉太过细腻了,甚至泛着一股淡黄和厚厚的油脂。 是羊脂玉! 两块都是羊脂玉!! 哈哈哈哈,我心里大笑一声,赶快踱步过去,用手摸着切面。 果然如此,灰色料子里的羊脂玉档次略低黄皮料子一筹,从颜色和光泽就能看出来,但即便是这样,羊脂玉还是羊脂玉,根本不是其他货色可以比得上的,墨玉不行,碧玉不行,白玉也不行。 店主神色复杂地看看我:“小伙子,你运气可真好啊,料子卖吗?” 我乐道:“不了。” 店主一叹:“唉,这么大的羊脂玉啊,还是两块,我开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呢。”我能理解他的心态,他肯定在想,如果这两块石头不卖,留着他自己开该多好?不过,谁也没有长后眼…… 呃,我除外。 在店主和女店员眼巴巴的视线下,我快速将两块羊脂籽料装进包里,和先前的几块石头一起背在肩膀上,别说,还真挺沉的,起码四五十斤呢。随即一扭头,对袁姐道:“姐,我实在拿不动东西了,席老师身子弱,你帮她拿下墨玉?” 袁雅珍一嗯,跟推辞的席蔓莎抢了几下后,我们三人快步出了去。 往古玩市场外面走的路上,席蔓莎兴致很高道:“那种羊脂玉真那么值钱吗?小靖,你可赌到了三块,而且后两块比第一块金裹银要大了好几倍,这得多少钱呀,唉,可惜前面开的那些小籽料了,这么多都没一个有好玉。” 闻言,我呵呵一笑:“怎么可能,我那是唬他们呢。” 席蔓莎呆了呆:“什么意思?唬谁?” 袁雅珍也站住脚侧头看着我。 我笑着把手伸进兜里,掏出了之前塞进去的两块稍小的籽料,“这么好的皮色,这么贵的价格,怎么可能一块好玉也开出不来?其中还有一块是羊脂玉籽料的,这么一小点原石就三十几万了。”我摸摸那光滑细腻的白色切口,对着她们晃了晃,“什么杂质啊裂纹啊,都是我蒙他们呢,要是让人知道咱们一下开出这么多羊脂玉,估计人家得疯了,所以我才撒了个小谎,趁那店主和店员不注意的时候把切口那指头盖住了,谁也没看见。” 席蔓莎惊道:“全是羊脂玉?” 我拍拍裤子:“兜里这两块和包里的一块都是羊脂的,除了这些,另外的几块倒全有杂质和驻孔,我都没要,切碎了扔那儿了。” 袁雅珍瞅瞅我:“赚了多少?” 我眉开眼笑道:“我也没算计,反正赚大发了,走走,回酒店再说。” 我生怕被人盯上,开会儿车就看一眼反光镜,瞧瞧有没有可疑车辆跟随。 等车子停进了酒店的停车场,我没急着下车,而是从兜里和包里把刚赌来的三小块羊脂玉籽料拿了出来,摸出其中两块最小的给了席蔓莎,“这是你的分红,行了,啥也别说了,赶紧装好。”然后把稍大一些的小籽料给了袁雅珍,“姐,这是你的。”别看给她们的羊脂玉跟我包里的三块个头差了太多,可那做出个挂件把件出来,也是两百万上下的价格,非常值钱。 袁雅珍接过来以后,却又递给了我,“连带那块碧玉,当买房的钱还你。” 席蔓莎道:“老师也不要了,老师才出了几千块钱的,换不回这么多。” 我瞪眼道:“说这个有意思吗?快下车吧,月娥她们还等咱几个吃饭呢。” 席蔓莎眼睛红红的,好像要掉眼泪似的,不多会儿,她咬牙将羊脂玉捏在了手里,抿着嘴唇道:“谢谢。” 坐电梯上楼。 套间的门没关,一推就开了,只听里面传来女人们唧唧喳喳的说话声。徐森和高洋也在,正跟卫生间里拿水冲洗着两块很润的黄玉,用毛巾擦擦,高洋爱不释手地拿放大镜反复看着,“婉如厉害啊,这么好的玉才花了两万就赌出来了。” 徐森感叹道:“是啊,这才几个小时呀,二十几万就到手了。” 高洋此时也看到了进屋的我们,笑道:“回来了?收获如何?” 只听客厅里的蒋妍叫道:“我靠,镜子回来了,快说快说,赌到什么玉了?” 见席蔓莎刚要开口,我却拿眼神制止了她,余光扫了眼高洋和徐森那边,席蔓莎立刻会意地闭上嘴巴,我则微笑道:“战绩一般般,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破玉,算了,不提也罢,你们呢?” 斐小红嘿嘿一笑,捧着一块接近白玉玉质的青白玉炫耀地朝我们仨人扬了扬,“才花了五万买的,漂亮吧?听说值几十万呢。” 蒋妍也笑嘻嘻地挥了挥俩手握着的两块白玉,“这俩咋样?” 晏婉如没说什么,坐在沙发上笑孜孜地抚摸着腿上一块五六斤的白玉籽料,切口上看,玉肉相当不错。 邹月娥朝我招招手,一指茶几上的一块红玉和一块墨玉,“老公,这是我的。” 这是炫耀!赤裸裸的炫耀! 我翻翻白眼,“你们成心气我呢是不?” 晏婉如好笑地看我一眸子,“谁气你了?是你自己非嚷嚷着要赌的……好了,不说这个了,下午接着去红园,那边的籽料我还没看全呢,能赌的挺多,小靖,嫂子,蔓莎,下午咱们一起吧。” 蒋妍大大咧咧地一搂席蔓莎的肩膀,“小姨,下午你必须跟我们一队,婉如姐太能耐了,我们这次赌玉,几乎没花什么冤枉钱,买四块石头,三块都能擦涨。” 我哼了一声,“中午吃什么?” 邹月娥乐道:“行了行了,我老公不爱听了,赌玉的话题大家不要说了啊。” 我瞪瞪月娥:“就你话多。” 徐森这时从卫生间走出来:“我跟老高先回房,吃饭的时候给我们打电话吧。” “好。”晏婉如一点头:“早上吃饭早,不饿呢,咱们十二点半再去。” 俩人出了屋,碰,门关。 见碍事儿的人走了,我便在几个女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下呵呵一笑,溜溜达达地走到斐小红面前,低头看看她那块青白玉,嘴巴撇了撇,一转头,又看向邹月娥前的红玉和墨玉,又是一撇嘴,再看向蒋妍手里的玉,还是撇撇嘴,“就这个还跟我显摆呐?月娥打电话时我还以为你们赌到啥了呢,切,席老师,把你那玉给她们瞧瞧。” 她们几人均是一愣,“你不是说赌输了吗?” 我得意道:“刚才有外人在,我没好意思剥你们的面子,我就谦虚一下呗,嘿,瞧给你们美的,席老师,给他们看看咱赌出来的玉。” 席蔓莎嗯了一下,喜滋滋地从袁雅珍那里把她自己的包拿了过来,拉开拉锁,艰难地抱出一块比晏婉如腿上那白玉还大上两三倍的墨玉,然后又将我给她的两块小羊脂籽料放到了茶几上。 蒋妍惊呼一声:“这么大的墨玉?色这么浓?” 晏婉如也错愕了一下,飞快一把抓过小籽料,“这是……羊脂玉?两块?” 蒋妍不干了,“我靠,小姨你太坏了,啊啊,不行不行,我得跟你换,你那羊脂玉给我一块吧!行不行?行不行?” 邹月娥讶然道:“蔓莎,厉害啊,你这几块籽料的价钱比我们几个的玉加在一起还值钱吧?那块墨玉都得上百万了!” 席蔓莎指指我:“我和袁姐没出什么力,都是小靖选的料子。” 我这个沾沾自喜呀,一看袁雅珍:“姐,你的也给她们瞅瞅。” 斐小红一呃,“咋还有?” 袁雅珍慢慢将碧玉和稍大些的一块羊脂玉拿了出来。 “啊?这么绿的碧玉?” “羊脂?又是羊脂?我靠!你们这都是哪来的啊?” 我笑容满面地往沙发上一坐,“当然是赌来的了,好了,都别瞪眼睛了,这点羊脂玉算什么呀,来来,给你们看看重头戏。”见几人干巴巴地把视线挪过来,我就笑着一弯腰,将自己的包抱了过来,从里面拿出第一个赌出来的金裹银,轻轻放到茶几上,在几人的浅呼声中,我又双手抄起那两块最大的羊脂籽料,费劲巴拉地抱到了桌上。 “羊脂!?” “我晕,这得多少斤啊?” “靠!怎么这么大?” “不能啊,这皮子和玉肉是假的吧?贴上去的?” 包括晏婉如在内的几人全被这几块羊脂玉震住了。 那块金裹银先不提,另两块的料子可是足够做个玉鼎了,这么大的料连白玉碧玉都很少能见到,更别说是羊脂玉了。 邹月娥眯眯眼珠子,嘴角立刻荡漾起笑容,“我的老公哥哥,可真有你的呀,这些花了多少钱?” 我笑道:“一千多万吧。” 蒋妍懊恼地一抓头发:“我靠!才一千多万?不说我小姨和袁姐的那些,你这三块羊脂玉就得值六七千万了吧?这还是少说了的!啊!天呐!我怎么没跟你一队呀!”叫了几嗓子,蒋妍立刻扑向席蔓莎:“小姨,我拿两块白玉给你换,你必须把你那羊脂分我一块!好不好?好不好?” 斐小红更不要脸,笑嘿嘿地拿着她那价值普通的青白玉走到袁雅珍面前,“袁姐,我也跟你换羊脂。”(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08章【带团赌玉】 我们把战利品一拿出来,套间客厅里可热闹了。蒋妍追着席蔓莎后面又撒娇又瞪眼地死活要跟她换玉,斐小红在袁雅珍旁边唧唧喳喳地磨嘴皮子,晏婉如爱不释手地摸着席老师的一块羊脂玉,不肯还回去。闹了一会儿,席蔓莎终于顶不住了,哭丧着脸用询问地目光看看我,袁雅珍一侧头,也看了过来。 我翻着眼皮哼了一声,“不给她们!谁叫她们不跟着我去的!” 蒋妍吵吵道:“小气鬼儿!” 晏婉如评价道:“白眼儿狼!” “靖哥哥,我一猜你就能弄回好玉来,真厉害。”邹月娥笑吟吟地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一眯眼睛,朝我勾勾手,“来,把羊脂玉给我瞅瞅,这玉咱们先不卖了,等过几天开车拉回北京去,雕琢雕琢,放靖月阁里再卖,还能打响名气呢,嗯?说你呢,拿来呀,给我仔细看看。” 我一瞥她:“就你最先质疑我赌玉能力的,现在倒说便宜话了。” 邹月娥笑容一收,原本笑呵呵的脸蛋骤然一沉。 我呃了一声,赶快赔笑着把玉抱过去,“哎呀呀,开玩笑嘛,急什么呀你,真是的,喏喏,给你给你,我赌来的东西还不都是你的,瞧,这羊脂玉多配你啊,又白又嫩的,卖不卖的都无所谓,到时候做个瓶子你自己留一个摆家里。” 邹月娥瞧瞧我,满意地嗯了一下,“还是得卖的,得给我孩子多留点钱。” 那边,斐小红见状也不纠缠袁雅珍换玉了,颠颠凑过来,掐着一脸献媚的笑容给我倒了杯水:“小靖啊,喝了不?来,喝点喝点。”把杯子端到我面前,斐小红嘿嘿笑道:“下午我不去红园了,红姐就跟着你,你看,嘿嘿,是不是给红姐也弄几块大点的羊脂玉?不要太大的,就跟你那俩差不多个头儿就行。” 我接过杯子抿抿水,“哼,说得轻巧,羊脂哪那么容易弄。” 斐小红拍马屁道:“你太谦虚了,哪还有你弄不出来的玉呀?” “我靠!”蒋妍嗖地一下踱步到了我跟前,“镜子,算我一个算我一个,我也跟你去!” 我乐了一下,发号施令道:“给我剥个橘子。” 斐小红飞快朝茶几扑上去:“我来我来!” “你就得瑟吧你!”晏婉如好气又好笑地瞪瞪我:“傻德行!” 瞧着她几人都围着我打转,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掰着橘子往嘴里塞了一瓣,我点点头:“好了,天宁寺古玩市场的石头都被我们挑的差不多了,下去大家一起去文昌百汇吧,我给你们选几块籽料,但不保证能出羊脂啊。”前世的暑假,玉器店的窦老板也去过两趟文昌百汇的,那里也有不少不错的籽料。 斐小红小声道:“大家都保密啊,别让徐森和高洋俩人知道。”瞧她多坏呀。 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才不管他俩是不是晏姐的朋友呢,反正我跟他们又不熟,凭什么给他俩赚钱,于是道:“红姐说的对,嗯,这样吧,你们要是信得过我赌玉的手段,就把钱先给我,到时候我给你们选玉买玉,开完后大家再平均分钱,嗯,我想想啊,每人……每人给我五十万吧。” 斐小红眼珠子一翻:“咋这么多呀?” 我气道:“要是碰见上千万的大籽料,你一个人买得起吗?爱给不给!”其实我当然可以不要她们钱,我赚几千万的话分她们几百万又算什么?可我也是为了堵住邹月娥的嘴,白送算怎么回事儿呀? 袁雅珍把那块碧玉给了我,“我没现金了,拿这个抵吧?” 我眨眨眼:“你这个值一百多万呢,嗯,要不这玉算你和席老师俩人的钱吧,等分红的时候,再让席老师把五十万还你。” 袁雅珍点头道:“好。” “那我也拿石头抵。”蒋妍和斐小红也把她俩手里的青白玉和白玉给了我。 晏婉如却没动窝,沉默的抚摸着腿上的白玉籽料,可能是拉不下脸来让我帮着买玉。 看着晏姐,我正想说点什么,邹月娥却笑眯眯地先说话了,她把自己的墨玉和红玉扔给了我,“这俩差不多五十万了,算婉如的钱吧,你待会儿也给她选几块,听见没有?你媳妇儿上午赚了这么多钱,可都是靠的人家婉如。” 我笑道:“行。” 晏婉如摆手道:“我不用了,待会儿自己挑就行了。” 邹月娥看看她:“就这么着吧。” 中午吃过饭,大家一起来到了文昌百汇市场。 徐森和高洋虽然奇怪为什么说好了去红园现在又改了地方,但也没多问。 文昌百汇是一个lifestyle-center,中译品味生活中心,她是现代商业与现代文化相结合,融购物、娱乐、美食、旅游、观光、文化为一体的现代时尚动感的商业步行街区。原来拆迁时的天宁寺古玩市场中的部分摊位现在就合并进了这里的文化街两期工程,每逢节假日生意都很兴隆。 走进买玉石籽料的区域,蒋妍奇怪道:“这么安静?没人解石吗?” 我左右看了看,人也不少,“可能是怕噪音,市场管理方有些限制吧。” 晏婉如点点头,“这里没法解也无所谓,咱们买了后拿回酒店去,我带切割器来了,小功率的那种,勉强够用了。” 徐森突然一指斜对面:“先从这边顺时针转?” 我道:“你们看你们的吧,我一个人溜达溜达,待会儿去找你们,对了……”瞧了眼晏婉如和袁雅珍几人,我一搂邹姨的腰,不放心道:“月娥身子不方便,我怕她磕了碰了,嗯,要是人多的地方,您几位帮着照顾下她,别让她摔着。” 邹月娥笑着一瞥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走你的吧。” 蒋妍一拍胸脯道:“放心,我看着邹姐,绝对保证安全。” 道了声谢,我转头离开了门口,往她们相反的方向走了十几步,从包里摸出笔记本翻了翻,捏着下巴点点头后,我边走边找,末了,视线落到了滚梯旁边一个没有牌子的小门脸儿上,快步走了进去。 这是家新开的店,柜子和展台那边飘来一股子类似于卫生球的味道。 老板是个女人,四十五岁左右的样子,“你好,买玉吗?” 我一嗯,“想看看籽料,您这儿有吗?” 店主一回头,弯腰从后面拉出一个箱子来,抱着搬到了玻璃柜台上,一直里面,“籽料的话都在这里了,我也刚开门没一会儿,还没来得及摆上,你要想看的话,等我先分好类再说?” 我一摇头:“没事儿,就这么看吧。” 箱子里的籽料都不算很大,小的比兵乓球还小,大的也超不过一个拳头。伸手在里面翻腾了几把,我暗暗点了下脑袋,将里头所有黄色皮子和橘色皮子的籽料全部检出来搁到柜台上,再一个个地挑,最后拿出了两块放到一旁,“这俩我要了,先搁这儿吧,我再看看别的。” 店主展颜一笑:“好的。” 接下来,我把目标放在了灰色皮子和白皮子的籽料上,捡了捡,又拿出了三块个头不小的,“就这些吧,多少钱?” “我算一下啊。”店主嗒嗒敲着计算器,“嗯,总共一百一十六万,算你一百一十五吧。” 我摸出支票本:“支票可以吧?” 她想了想,犹豫着点点头。 付过帐,我把五块籽料放进书包里,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下一家。 这是家老店了,牌子上的翠玉两个字都有点脱色的感觉,进去一看,两边的架子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石头,其中不只有和田玉籽料和山料,还有翡翠毛料和玛瑙原石,卖得挺全乎儿的。 最里面的柜台前,三个中年人正低头选着玉。 “这皮子有点裂了,不好,要那个墨皮的吧。” “我还是喜欢白玉。” 我探着脑袋凑过去,从他们几个的夹缝里瞄着柜台,然后抽回视线低头看看笔记本上的彩色画,再挑着脖子瞅瞅那堆籽料,几分钟后,我终于确定了目标,那是一块枣红皮和一块糖皮的籽料,因为颜色比较特殊少见,所以非常好分辨,“老板,这俩,对,枣红的和糖玉,我要了,怎么卖?” 老板给我检出来,道:“这俩六十万。” “贵了点,五十八吧,行我就要了。” 交易过后,我背着书包上了二楼。 半小时…… 一小时…… 我买的石头越来越多,包也越来越沉,足足得有五六十斤,我实在拿不动了,就跑到外面商城里买了一个带轮子的小架子,把包往上一放,拉着它噜咕噜咕地往前走。除了几块实在没有找到的,今天的目标基本买的差不多了,我就打了个电话,问了问邹月娥她们的所在地。 二楼东侧的区域。 我远远看见了晏婉如几人的身影,“你们怎么样了?” 回头看看我,高洋微微一愣,“这包里的都是你买的?这么多?” 我一嗯,“您几位也没少买啊。” 大家略微一聊我才知道,高洋和徐森这次可算下足了本钱,他俩凭着自己的眼力挑了三四块籽料,又让晏婉如帮着选了四五块,已经花掉两百多万了。晏婉如更是离谱,看地上那满满一大包,都是她的,得花了五六百万了。 我一砸嘴巴,“晏姐,你买这么多干嘛呀?” 晏婉如温婉一笑:“这我还觉得少呢,这边料子不错。” 邹月娥凑在我耳边细声笑道:“婉如自尊心比较强,她还是相信她自己的眼力吧,我看啊,她是跟你较上劲了,想比一比谁更厉害,呵呵。” 蒋妍席蔓莎她们倒是什么都没买,两手空空地看着我:“镜子,你买的这些行吗?” 斐小红担忧道:“老娘全部身家可都给你了,要是赔了……” 蒋妍急忙一捂她的嘴:“红姐,别说不吉利的话!” “对对。”斐小红自己呸呸了自己两口。 我呵呵笑笑,对着她们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意思是石头很好,别担心。 看石头和买完石头后的心情是明显不同的,选石头的时候,一般人都抱着一股期待和侥幸感,心情应该是很兴奋激动的,可当一交了钱,石头到了手,心情会立刻变得紧张,患得患失起来。现在我们几人间的气氛就是如此,大家话都少了很多,又跟二楼溜了一圈后,便开车回到了酒店。 因为一个切割器不够用,急着解石的徐森和高洋便告了个辞,开车去扬州朋友家里了。 客房里就剩了我们几个人。晏婉如拿出了切割器,在卫生间里插好电源,把线拽进了浴室内,“跟浴室解吧,别给人家客厅弄脏了,嗯,谁先来?”见我不说话,晏姐笑道:“那我先吧,小靖,这里就你一个大男人,把姐的籽料抱来?” “好。”她买的料子不多,几块而已,可重量却是极大,所以才贵。 等籽料被一一搬进浴室,袁雅珍也好邹月娥也罢,大家均围了过来看热闹,不过浴室地方小,进来晚的斐小红和席蔓莎蒋妍三人只好在外间的卫生间里透过玻璃看着浴室内的情况。 晏婉如一挽袖子,操起切割器,开始吱啦吱啦地磨着第一块原石。 几分钟过去了,籽料的皮子下面露出一丝白花花的嫩肉。 蒋妍一呼:“是白玉吧?有瑕疵没有?” 晏婉如满意地笑笑:“没有,料子还不错。” “真漂亮啊。”斐小红羡慕道:“这块能赚不少钱吧?” 点点头,晏婉如勾着嘴角把籽料推到一边,不再继续解了,开始下刀后面几块籽料。 晏姐的眼力果然不是吹的,半个小时的时间,她买来的料子都被开了窗口,除了其中一块的窗子上有些脏,里面到底怎么样还需要再细细琢磨外,其他几块都擦涨了,最好的是那块白玉籽料,个头儿大,玉色白,算是白玉中的高档品了,还有一块碧玉也不错,颜色比得上袁姐那块了。 斐小红呃了一声:“早知道我刚才也买了。” 我瞪她一眼:“你就会马后炮。” 邹月娥眼睛一眯道:“婉如开的这么好,我老公可有压力了啊。” “小靖,该你了。”晏婉如站起来把地方让给了我。 蒋妍挥着手臂嚷嚷道:“镜子加油!” “嗯嗯!”我也被激起了些斗志,拿着喷头把浴室瓷砖上冲了冲,往那儿一蹲,抓过自己的一大包石头来,垫了块厚厚的毛巾在地上,把一块黄皮子籽料放上去,打开切割器,在几女的注视下轻轻落了刀。 吱啦吱啦…… 吱啦吱啦…… 第一块黄皮籽料开脏了——几女皆叹。 第二块籽料出了块白玉——几女皆喜。 第三块籽料又出了羊脂玉——几女皆呼。 第四块籽料又出了羊脂玉——几女皆呼。 第五块籽料又出了羊脂玉——几女皆呼。 第六块籽料又出了羊脂玉——几女皆呼。 第七块籽料又出了羊脂玉——几女皆……皆:“…………¥##@@!#¥%(!!!” 一个小时后。 浴室内静悄悄的,除了咽吐沫的声音外什么也听不到。 我放下切割器洗了洗手,回头看看愣神儿的几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什么,我这边也完事儿了,这个,开始分红吧,嗯嗯,我看看啊。”我从瓷砖上捡起一块小的羊脂玉籽料塞给席蔓莎,“老师,这是你的。”又挑了块差不多大的羊脂玉给了袁雅珍,“姐,你的。”再把两块稍大些的白玉籽料给了斐小红,“拿着。”又给了蒋妍和晏婉如分别拿了快羊脂,“……ok。” 剩下了七八块或大或小的玉,则都是我的了。 等分好了玉,蒋妍大喊一声我靠:“镜子!你丫太厉害了!” 斐小红不干了,“怎么就老娘是白玉?她们都是羊脂的?啊?” 我道:“你那白玉个头儿大,还给了你两块,跟羊脂价钱一样的。” 晏婉如惊疑不定地瞅瞅我:“小靖,你跟姐说,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窍门啊?怎么好像整个市场的羊脂玉都让你给买来了?” 我咳嗽一声:“那个,没什么窍门,我运气比较好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晏婉如:“运气好也得有个限度吧?” “管他那个呢。”蒋妍哈哈大笑:“这下发财啦!镜子!谢了啊!” 席蔓莎也一脸喜滋滋的表情,抱着羊脂玉看来看去。 邹月娥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呵呵,这下好了,大家都成小富婆了,晚上庆祝一下吧。” “都是小靖的功劳。”袁雅珍淡淡道。 晏婉如笑了一下,“是啊,连我也蹭了块羊脂玉呢。” 邹月娥一看我:“对了,咱们这次赚了多少?” 我摆着手指头粗略地算计了算计,“加上上午赌的,嗯,大概有一个亿左右吧?” “晕……”蒋妍和席蔓莎几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09章【当爸爸了】 时间飞逝,一转眼几年过去了。 三年后的初秋。 顺义别墅,某天上午九点半钟。 睡梦中的我只感鼻腔内传来一阵不适感,下意识地一捂嘴打了个喷嚏,吸着鼻子揉了揉眼珠子,右手在大床上胡乱抓着,最后摸过来一床软乎乎被子,快速给只穿着大裤衩的自己盖在了身上,顿时,被窝里有了些暖洋洋的温度,暖呼多了。这个邹月娥啊,早上上班前也不知道给我盖个被子,想冻死我呀。 正抱怨呢,突然身旁传来几声细微的动静。 我咦了一声,侧头朝床边上看去。 一个打扮得极为漂亮的小女孩儿一动不动地蹲在床与衣柜夹缝的过道上,她俩手托着腮帮子,正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珠子巴巴看着我,她穿了件勾着可爱蕾丝边的黑色小公主裙,弯弯卷卷的头发柔顺地垂下来,像极了一个小洋娃娃,那个小脸蛋儿呀,简直是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我心头顿时涌起一股幸福感,一张手臂,“若若,过来让爸抱抱。” 顾若若笨手笨脚爬上大床,往我怀里一扑,“爸爸,您醒啦。” “嗯,真乖。”我溺爱地亲了她脸蛋一口,半坐起身子往后挪挪屁股,靠在了床头上,双手掐着女儿的腋下将她抱在面前,“要不说这时间比什么都快呢,这不,眨眨眼,我的小宝贝儿都快两岁半了,对了,今天怎么没去幼儿园上课,是不是妈妈忘记送你了?”说罢,我拍了一下脑门,“瞧爸这脑子,今儿是周末,过糊涂了都。” 顾若若嘻嘻一笑:“妈妈说的好对,爸爸真笨。” 我听得一瞪眼睛:“咋的?你妈又说我坏话了?这个邹月娥,看我怎么收拾她的!” 顾若若不信,“爸爸吹牛皮,爸爸打不过妈妈。” “我了个去,我打不过她?哼,平时我那是让着她,不跟她一般见识,懂不?”我捏捏女儿的小脸蛋,“等哪天你妈把我惹急了,看我不拾掇她一顿的。”吹了两句牛,我拽了拽顾若若的小公主裙,“呦喝,今天打扮得真漂亮啊,这是奶奶给你买的那身裙子?谁给你穿上的?” 顾若若得意洋洋地一昂头:“我自己穿上的。” 我乐道:“嘿,我家若若真棒,都会自己穿衣服了呢。” “嗯嗯!”顾若若有点小高兴,勾着我的脖子嬉笑道:“爸爸夸我啦。” 我一指床头柜的方向,“喏,给爸把衣服拿过来行不?” 顾若若重重一点头,蹦蹦跳跳下了床,把我的衣服吃力地往怀中一搂,蹬蹬跑回来,一把扔到我被子上。 我这个欣慰啊,摸着她脑袋夸了她几下,然后穿好衣服刷牙洗漱。 下楼的时候,我将顾若若抱在怀里,一边逗着她一边下楼梯。 蓦地,楼下客厅里传来老妈气哄哄的大嗓门,“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上楼下楼的时候别抱着孩子,万一摔着了咋办?啊?你个小兔崽子,老娘的话你一句也听不进去,就认你媳妇是吧?啊?”她拿着块抹布,正一蹲一立地擦着别墅客厅外侧的席地玻璃,“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顾若若在我怀里手舞足蹈道:“奶奶,奶奶!” 老妈露出一丝笑容。 我尴尬地一咳嗽,将女儿放下,拉着她胖乎乎的小手走过去,“您怎么来了?” “咋的?我不能来是怎么着?”老妈笑容一收,“我看我孙女来不行啊?瞧瞧你,屋子也不知道收拾,地也不知道擦,家都脏成什么样了,就算你跟月娥没空,叫个小时工来不会啊?” 在我妈面前,我是从来不敢造次的,讪笑道:“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顾若若笨拙地跑了几步,抓住我妈的手,“奶奶,我想您啦。” “嗯,奶奶也想你了。”我妈蹲下来拍拍她的头,“这两天淘气了没有?” 顾若若甜甜一笑:“没有淘气,我可听话了呢,今天我是自己穿的新衣服,还给爸爸拿了衣服呢。” 老妈一乐:“行,不愧是我的好孙女。” 顾若若勾起两个大酒窝,满足地眯眯眼睛道:“奶奶夸我啦,嘻嘻。” 我一看她,皱眉道:“不许眯眼睛。” 顾若若撅嘴道:“为什么?妈妈也总是眯眼睛的。” 我手指头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头:“就是不让你学她,动不动就眯眯眼,长大了以后你眼睛该小了,女孩子嘛,还是眼睛大些好看,眼睛一小就不漂亮了,不漂亮就嫁不出去了,懂不懂?” 顾若若迷茫地摇摇小脑袋:“可是妈妈就很漂亮。” “你妈是你妈,她……” 老妈打断了我,“你给我一边待着去吧,孩子眯眼你不让,你管的也忒宽泛了吧?哼,二十五岁的人了,一天到晚还跟个孩子似的,去去去,抹布给你,把玻璃给我擦了,我陪咱们小公主坐一会儿。” 我翻着白眼嘀嘀咕咕道:“等哪天她把月娥那点臭毛病都学了去您就高兴了。” 老妈回头瞪瞪我:“那也比学了你强,你看咱家若若,尖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你丈母娘拿的那些月娥小时候的照片你没瞅吗?简直就是翻版月娥小时候的模样,长大了也肯定随你媳妇那么漂亮。”这个倒是,邻居和亲戚朋友们也都这么说。 我郁闷地弯腰在盆里投了投抹布,“得,得,我擦玻璃还不行吗?” “奶奶!”顾若若忽然气呼呼地护在我面前,跟老鹰捉小鸡里的鸡妈妈似的一张手臂,“您不许欺负爸爸。” “还说想奶奶了呢。”老妈哼了一嗓子,“就知道你向着你爹。” 我这个感动呀,吧唧亲了女儿脑门一口,“好宝贝,真乖,不过奶奶是爸爸的母亲,数落爸几句也是应该的,就像你妈妈总埋怨你一样,都是为了你好,所以啊,以后不许跟奶奶瞪眼睛了,知道不知道?” 顾若若一点头:“嗯!” 揉揉她的小脸蛋,我心说还是生女儿好啊,女儿跟爹亲,这话说的真对。别看小家伙平常跟奶奶爷爷姥姥舅舅啥的都挺好,时而撒娇时而嬉笑,可真到了关键时刻,顾若若还是向着我的,甚至很多时候邹姨跟我吵架的当口,若若也经常站到我这边,凶巴巴地跟她妈妈瞪眼珠子。 不过,她有可爱的一面,自然也有任性的一面。 许是我和邹月娥在孩子过了周岁以后太惯她了,以至于若若这个小公主对生活质量的要求非常之高,高到什么地步呢,嗯,比如茶叶,龙井之类的玩意儿她只喝刚下来的新茶,普洱之类的茶叶她只喝有年份的“老”茶,比如吃饭,剩菜她不吃,放冰箱里时间超过一天的蔬菜炒出来的菜她不吃,肉要当天买回来的新鲜肉不能进冷冻室的,鱼要刚从水里捞出来活蹦乱跳的,当然,我和邹月娥做的菜小家伙基本也是一口不吃,用她的话讲,我俩的厨艺太差。 打也打过,说也说过,可小若若依旧我行我素,生活质量就是降不下来。 所以,每到饭点儿都是我和邹姨最头疼的时候,要不然就去小家伙指定的几个西餐厅和饭店订菜,而且还得跟饭店一方千叮咛万嘱咐,否则抄不好的话小若若也不吃,要不然就麻烦老妈来顺义给她做一顿,有的时候生意上太忙了,我和邹姨顾不上别的,就也硬逼着小若若吃我俩那半吊子的手艺,小家伙硬塞着吃完后,都会嘟嘴生一天的气,小脾气可大了。 “开饭了,小靖,带你女儿洗手吃饭。” 顾若若拉着我的手道:“爸爸,我要尿尿。” “好,好。”我抱起她去了卫生间,等出来后,把她往饭厅的椅子上一放,“今天是奶奶做饭,好好吃,不许挑食。”我妈的厨艺还不错,除了几道菜之外,其他的小若若也算勉强可以吃下的。 吃了几口,老妈问道:“宝贝儿,味道怎么样?” 顾若若抬头眨眼道:“一般般,但比爸爸妈妈做的好吃。” 我汗了一下,“你啊,嘴巴可真够刁的,就吃饭这一项,想给你请个保姆来都没人能胜任,也不知道你这挑食的毛病随了谁,想当初,你爸爸妈妈可没这个臭毛病,那都是给啥吃啥,填饱肚子就行了呗。” 顾若若嘟嘟嘴巴道:“你和妈妈做饭真的不好吃嘛,比雅珍阿姨差远啦。” 我道:“袁姐的手艺当然没的说,可你不能让人家天天给你做饭吧?你凑合凑合不行?” 顾若若理直气壮道:“小红阿姨说了,淑女不能凑合。” “这个红姐!”我气得牙痒痒:“狗屁的淑女!这话最不应该她说!” “爸爸不许说脏话。”顾若若不满地瞅着我:“蔓莎阿姨说了,说脏话的不是好孩子。” 我无语地一拍脑门,“你爸不是孩子,席老师那是对你说的。” “可是婉如阿姨说了,爸爸就是孩子,一点也不稳重成熟。” “这个晏姐,又说我坏话。” “妍妍阿姨也说了,爸爸最坏啦。” “我了个晕,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打你的小屁股?啊?”我凶凶地瞅她一眼:“怎么我和你母亲的话你一句也没记住,你几个阿姨的话倒都记得挺利索呀?” 顾若若撇撇嘴,低头扒拉着米饭,小声儿嘟囔,“雅珍阿姨说了,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 我:“…………你不比我说的少。” 因为小手儿太小太肥,小家伙还不怎么会用筷子,只是笨呼呼地拿勺子挖着菜,好不容易费劲巴拉地弄了块扁豆放在嘴里,嚼了嚼,小若若嘴角一耷拉,扯过一张餐巾纸来,噗地将嘴里的扁豆吐在纸上,“这个菜不好吃。”小大人似的擦擦嘴,“我饱了,爸爸,奶奶,你们慢用。” 老妈微笑道:“真懂礼貌,去玩吧。” “嗯!嘻嘻!奶奶又夸我啦!”顾若若高高兴兴地跑去玩了。 我哑然失笑道:“这孩子经不住人夸,一夸就得意。” 见孙女走了,我妈看看我,放下筷子哼了一声,“这都三年了,婉如就算了,咱们家生意离不开她,可那个什么雅珍啊蔓莎啊妍妍啊的,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看若若跟她们关系挺不错的?” 我唉哟了一声:“您那是什么眼神呀,跟我没关系,她们几个现在都是大老板了,做生意的做生意,开买卖的开买卖,跟月娥关系倒一直挺好的,经常一块逛街美容啥的,我都很少碰见她们呢。” 老妈端碗喝了口汤,“没关系最好,你都有孩子了,别净给我惹事儿了,明白不?” 我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句,然后问道:“咱家生意还好吧?” 一说起生意,老妈嘴角立刻有了笑意,嗯了一下,道:“靖月阁收入一直都很稳,东琉璃厂后来开的那家印章店现在也不错,就是潘家园旧货市场的那文玩核桃店和古玩店生意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比靖月阁收入高,差的时候还不如印章店呢,哼,你也是,生意上就月娥张罗着,你是啥也不操心啥也不管。” 我道:“我这不是得照顾若若嘛,再说了,我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啊。” “算上那夜明珠,咱家的资产已经过五亿了,月娥现在正寻思着跟北京和上海开几家拍卖公司呢,她说争取等若若二十岁的时候赚够十亿,瞧瞧你媳妇儿吧,目光放得多远,野心多大,再看看你,哼,屁的正事儿也干不成。” 我不服道:“这三亿可都是我赚来的,要没我,咱家现在还住平房呢,哼哼。” “得瑟吧你就。”吃饱饭的老妈一抹嘴,“我回去了,下午还得跟你爸上潘家园瞧瞧呢,正好你姥姥说想要对儿核桃玩玩,我给她挑对儿狮子头拿过去。”看看顾若若那边,老妈嘱咐我道:“你啊,给我把若若照顾好喽,她要磕了碰了的,我拿你是问。” “放心放心。” 送走了老妈,顾若若迈着傻乎乎的步伐抓住我的裤子,“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家?” 我眨眨眼,“晚上吧,最早也得下午,怎么,找妈妈有事儿?有事跟我说呗。” 顾若若:“我要拉臭臭。” 平常这种事情大都是邹月娥的活儿,我好笑道:“还小淑女呢,连厕所都不会自己去。” 顾若若不高兴了,皱着小鼻子丧气道:“那,那我自己去。”小家伙还挺不服输的,蹬蹬蹬蹬就跑进了卫生间,大约五六分钟后,哇哇的哭声从厕所里传来,门一开,顾若若提着裤子嗷嗷大哭道:“爸爸……呜呜……我弄……弄……弄裙子上啦……呜呜……新裙子脏啦……” 我拍了下脑袋瓜子,匆忙跑过去,“不哭不哭,乖,若若乖。” 顾若若一把把摸着小眼泪,“呜呜……爸爸……我是不是很笨……我们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会……都会自己去厕所……呜呜……就我要老师带着才能去……呜呜……他们都笑话我……” 我这个心疼啊,一边给她衣服脱掉换新的,一边安慰道:“谁说你笨的,你还没到三岁,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你走路说话多早呀,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几个能给爸爸妈妈讲故事的?我们若若都能把七个小矮人什么的通篇背下来了,爸爸妈妈都不行呢,是不是?别哭了,我们若若最聪明了,你以后肯定随你妈妈,又机灵又漂亮,来,把衣服穿上。” 顾若若泪泪汪汪地用力点点头:“嗯!我长大了一定要和妈妈一样漂亮一样聪明!” 我给她理了理衣服,拍拍她的小脑袋道:“那是当然了,也不看看你是谁的孩子,以后啊,咱们家的生意都得归你管呢。” 小家伙也不哭了,欢快道:“爸爸,咱们家的生意很大吗?” 我笑道:“别看咱家表面上就四五个古玩店,但每个店的规模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生意当然大了。” 顾若若眨巴眨巴眼睛:“那,那咱们家很有钱吗?” 我道:“嗯,八辈子也花不完的钱,呃,问这个干嘛?” 顾若若一欢呼,“噢,爸爸,那我要买大房子,买大汽车。” 我一愣,“你要什么房子?咱家不是有房子有车吗?要想要礼物,让你妈带你去商场买点玩具和洋娃娃回来,那个可比房子和车子好。” 顾若若洋洋自得地一扬下巴磕,“爸爸骗人,晏莲姐姐跟我说了,大房子和大车子比玩具好,很贵的,一般家庭都买不起,必须很有钱很有钱才行呢。” “我去!我一猜就是莲莲教你的!换了别人说不出这话来!”我差点没气死,“若若,爸郑重其事地告诉你,一个是莲莲,一个是斐小红,哦,也就是你小红阿姨,这俩人都一肚子坏水,从里到外地坏透了,所以她俩以后再说了什么话你都别听,知道不?一句也不许信,别让她俩带坏了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10章【幼儿园家长会】 星期一,早晨。 天还朦朦亮的时候,熟睡中的我就被人拉醒了。 被窝里的顾若若扯着我的手臂昏昏沉沉地揉着眼睛:“妈妈,我要尿尿。” 我下意识地嗯了一声,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看表,刚五点多钟,就拍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拉开昏黄的壁灯,伸手越过顾若若,拍了拍女儿身边睡着的邹月娥,“月娥,月娥,醒醒,带若若去厕所,她憋不住了,快点。”邹姨嗯嗯着翻了个身,根本没睁眼。我又打了她屁股一把,“赶紧的,若若要尿了床你自己收拾啊。” 一砸嘴巴,邹月娥捂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呼,走吧。” 顾若若笨拙地爬下床,拉着母亲的手进了卫生间。 小家伙这么一折腾,我也睡不着觉了,用手把脑袋一支,盯着卫生间里的邹月娥看。邹姨此时穿了件亮白色真丝吊带睡裙,头发拿黑发卡高高梳在头顶,那妖媚的脸蛋,丰满的身材,虽说实际年龄已经过了三十岁,可依然是一副风华绝代的妖精样儿,跟三年前相比,一点变化也没有。 等母女俩重新钻回被窝,我眼神也没从她脸上挪开。 邹月娥闭眼躺了会儿,忽然眯着眼皮瞅我一眼:“看什么呢?” 我道:“看你呗,觉得你越来越漂亮了。” “是吗?”邹姨呵呵笑了笑,把脑袋侧过来道:“嘴上说得好,别是心里觉得我已经成老太婆了吧?嗯?” 我瞪瞪她:“瞎说八道,若若,你说妈妈美不美?” 顾若若困呼呼看看我们,在暖暖的被窝里一左一右拉着我和邹姨的手,躺在我们中间道:“妈妈美,妈妈是全世界最美的人,我们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也都这么说呢。”见母亲露出笑容,顾若若一搂她,“妈妈,妈妈,今天我们幼儿园有家长会,老师会让爸爸妈妈和我们一起做游戏的,您能不能也去?” 邹月娥摸摸女儿的小脸儿,笑道:“妈还有工作,让你爸去不就行了?” 顾若若嘟嘴道:“前两次都是爸爸去的。” 我一乐,对邹姨道:“一起去吧,你也给自己放一天假,休息休息,别总那么忙叨。” “妈妈,你去吧,你去吧。”顾若若撒娇地晃了晃母亲的胳膊,“好不好?好不好?” 邹月娥幸福地笑了一下,翻身搂住女儿,在她脸蛋上用力亲了一口,“真受不了你,行了行了,妈去还不行吗?” 顾若若欢呼道:“噢,妈妈真好。” 我吃醋道:“爸爸不好吗?” 顾若若急忙在我脸上吧唧了一口,“爸爸也好。” 邹月娥没好气地瞥瞥我:“什么都落不下你。” 我们一家三口说了会儿话,六点钟的时候,起床洗漱。 顾若若似乎很看重这个家长会,特意让她妈妈给她精心打扮了一下,碎花蕾丝边公主裙,小皮鞋,还死活学着母亲的发型让邹月娥把她的头发也用发卡盘了上去,照照镜子,嘿,就别提多可爱了,“妈妈,我漂亮不漂亮?”在我和邹月娥面前转了一个圈,顾若若满脸期盼地瞅着母亲。 邹姨捏捏她的脸,“漂亮,比妈妈还漂亮。” “噢。”顾若若高兴地眯眯眼,“妈妈夸我啦,嘻嘻。” 家长会是半天,中午和下午就放学了,考虑到邹月娥可能直接从幼儿园去古玩行,不跟我们一路回顺义,我就也开上了车库里那辆新买的奔驰cl600,这车性能上比月娥的宝马强上很多,5.5的排量,价钱自然也贵了它一倍,全套办下来,将近三百万了。 呃,当然了,其实跟北京这个交通拥堵的城市,排量啥的都是浮云,完全没有意义。 我这人好面子,买奔驰宝马纯粹是为了装门面儿。 在永和喝了豆浆,在豆汁店吃了俩焦圈,在一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店里吃了块我叫不出名字的糕点,挑剔的顾若若才算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手舞足蹈地指挥着我们往幼儿园驶去。 西街幼儿园。 这条不算很宽的马路上全是送孩子上学的家长,被挤得满满当当。 我和邹姨把车停到学校对面,拉着若若的手,躲避着一辆辆擦肩而过的自行车,艰难地过了马路。顾若若像一只骄傲的小天鹅似的,左手拉着我,右手拉着她母亲,微微扬着头,领着我们进了校园。 东楼,小班儿一班。 刚走到楼道里就听见教室内乱哄哄的,有笑声,有哭声,有喊声。走到若若所在的班级门口,只见若若的班主任周梅周老师正温言温语地哄着一个在呜呜大哭的两三岁的小孩儿,班里人不少,除了一小部分孩子的家长没来,其他的小朋友都有爹妈跟在身后,大家正相互给自己的小朋友们介绍自己的父母呢。 步入教室,我和邹姨笑着和周梅点点头,“周老师。” 周梅转头看过来,视线在邹姨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浅浅一笑:“若若家长来了?快坐吧。”周老师的年纪应该比我大一些,但绝对没邹月娥大。 身后,有一个母亲领着孩子进来了,“周老师,您好。” “哦,您好。”周梅一边哄着那还在哭的孩子,一边应付着家长们。 我和邹月娥这一进来,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呃,准确地讲,应该是邹姨和顾若若太引人瞩目了,一个可爱到了极点,一个妩媚到了极点。 “哇,若若来啦。” “是若若。” 我女儿的人缘看来还不错,好几个小女孩儿一见顾若若来了,立刻拉着她们父母凑了过来。因为我经常接送孩子上学,她们几个我都见过,是若若的好朋友,“若若,你怎么现在才来呀,我和月月都等你半天啦,你是不是又去吃麦当劳啦?” 顾若若重重摇摇脑袋:“我才不吃麦当劳呢,我爸爸妈妈带我吃了永和,还有焦圈,哦哦,还有大蛋糕,可香了呢。” 彤彤无比羡慕道:“哇塞,若若你真幸福。” 月月也道:“我也想吃大蛋糕。” “好啊,放学以后我请你们吃。” 彤彤啊了一声,“真的吗?” “当然啦,你们可以去我家吃。”顾若若开心地嘻嘻一笑,拉着我和邹姨的手道:“爸爸妈妈,我给你们介绍,这是彤彤,这是月月,那是欢欢,她们是我最好的朋友。”说完,小若若看向她们,骄傲地指着我俩道:“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 彤彤欢欢几人都惊呼道:“你妈妈真漂亮。” 顾若若这个得意呀,“嘻嘻嘻嘻,我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呢,谁也比不过她。” 邹月娥笑着和几个小朋友打招呼,然后跟彤彤几人的父母握握手,“你们好。” 彤彤父亲感谢道:“上回我加班,没顾上接孩子,多亏了你爱人把彤彤送回家的,可帮了大忙,谢谢了。” 邹月娥笑笑:“应该的,别客气,哪天我和我爱人都有事走不开,没准还得麻烦您呢。” 彤彤父亲哈哈一笑:“没问题,听说你俩是做生意的,工作肯定忙吧,离不开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就行,对了,顾靖知道我号码。”彤彤父亲是卖保险的,工作比较自由,人也很开朗。 月月和欢欢的家长也过来和我们聊了起来。 “哇,若若,你爸爸妈妈开了大公司吗?”彤彤好奇道。 顾若若用力一嗯,小手比划道:“爸爸的公司可大啦,我家很有钱的。” 我啼笑皆非地敲了女儿脑袋瓜子一下,“小东西,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本来就是嘛。” 欢欢嬉笑道:“若若吹牛皮。” 月月拍着小手儿笑道:“噢,吹牛,羞羞。” “我才没吹牛呢。”顾若若撅撅小嘴巴道:“不信你问我妈妈,妈妈,妈妈,咱们家是不是很有钱?爸爸都告诉我啦,咱们家的钱七辈子……不对……八辈子也花不完呢,是不是?是不是?” 那娇憨的小样儿,逗得我们几个家长哈哈直笑。 八点半钟,家长会正式开始。周梅在台上笑呵呵地说了开场白后,就让家长围了教室外围坐了一圈,让孩子们在中间,周梅点到名字的小朋友便上台展示才艺,什么讲故事啊,跳舞啊,每个人都表演了一个。顾若若是唱的歌,喜洋洋与灰太狼的那个主题曲,边唱边跳,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别提多可爱了。 她一唱完,大家都啪啪啪鼓掌。 顾若若捏着裙角微微曲腿行了一礼,就蹦蹦跳跳地跑到我面前,“爸爸,我唱的好不好?”这孩子,表现欲望很强。 我摸摸她的头:“真好听,以后我们若若能当大明星了都。” 顾若若欣喜地眯眯眼:“爸爸夸我啦,噢,我长大要当大明星。” 邹月娥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笑着把若若抱起来,“别听你爸胡说,当什么大明星,以后咱们若若要当女强人,当小富婆,你要愿意,到时候收一家娱乐公司回来,那些明星大腕都得听你指挥。” 顾若若高兴地挥舞着手:“噢,那我要当小富婆。” 我翻翻白眼,若若刚多大呀,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十一点半左右,家长会也该散了。 我嫌人多,就没急着走,而是跟月月的父母聊着怎么教育孩子的问题,这时,那边彤彤和月月几人蹬蹬跑过来,欢欢一指后面的顾若若,对她母亲道:“妈妈,若若又吹牛皮,她说她们家的大房子里有游泳池。” 顾若若撅着鼻子道:“我没吹牛!上个星期爸爸还跟我一起游泳了呢!” 月月笑道:“吹牛,若若吹牛,房子里怎么可能有游泳池!” 顾若若生气道:“就有!就有!” 彤彤眨眨眼睛,“那你带我们去你家看一看。” “去就去!”顾若若扬扬脖子,一把抱住邹月娥,“妈妈,她们说我骗人!” 邹月娥把手插进女儿的头发里揉了揉,呵呵笑道:“你个小家伙,怎么跟你爸爸似的,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真是没法说你了。” 我恨不得一屁股坐死她,气道:“邹月娥,你说孩子就说孩子,你把我扯上干啥?” 邹月娥笑着丢了个白眼给我,摸摸顾若若的脸蛋,“小朋友之间要好好相处,不许吵架,明白不?”见女儿委屈地点点头,邹姨抿嘴一笑,侧头看向月月彤彤几人的爹妈,“这都快十二点了,中午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彤彤父亲想了想,“行啊,我下午没班。” 月月母亲也点点头,“不过几个孩子怕吃不到一起,现在去麦当劳肯德基什么的,恐怕没位置了吧?太挤了。” “不吃肯德基!不好吃!”一说到吃,顾若若就激动了,挥着手张牙舞爪道:“阿姨叔叔,我请你们吃西餐,那个法国大蜗牛可好吃了呢,还有大鹅鹅的肝,真的真的,香极了哦。”顾若若拉着我的手撒娇道:“爸爸,爸爸,你带我们去福楼吧,不不,还是去马克西姆,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一听这俩地方,月月母亲顿时呃了一声:“那儿太贵了吧?” 顾若若兴奋道:“我请客!我请客!” 彤彤欢呼雀跃道:“噢,若若万岁,我早就想吃西餐啦,可我爸爸就不带我去。” 顾若若大姐姐一般地笑着拍拍彤彤和月月的肩膀,“我带你们去。” 我无语地揉揉太阳穴,“你奶奶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小败家子儿,哼哼,算了算了,今天看我女儿歌唱得这么好的份上,就马克西姆吧。”我弯腰把她抱起来扛在脖子上,俩手一左一右捏着她的腿,“马克西姆离这儿有点远,您几位怎么来的?要不然坐月娥的车去?” 欢欢的家长犹豫道:“车上坐不下这么多人吧,你们去吧。” 我粗略一数,“坐得下,我也开车来的。” 欢欢家长和月月母亲惊讶地看我一眼,“对了,一直没问,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答道:“做古玩的,呵呵,也就那么回事儿。” “哦哦,现在收藏可挺火的呢。” 说了会儿话后,学生家长也走得差不多了,教室里只剩了我们几个和周梅周老师。我眼珠子一动,把顾若若从肩膀上放下来,“你去吃大餐,不把你们老师也叫上?嗯?” “要叫!要叫!”顾若若立刻跑向周梅:“老师,我请您吃饭!” 周梅欣慰地笑笑:“不用了,老师回家吃,谢谢你了。” 顾若若不干,拽着她死活往我这边拉,“吃大蜗牛,吃大鹅鹅的肝,吃大耗子,可香了,您去吧,去吧。” 我汗了一下,纠正道:“是生蚝,不是耗子。” 周梅苦笑道:“这个……” 邹月娥眯眼一笑:“周老师,一起吧,正好我还想跟您问问若若在班里的情况呢。” 周梅好笑地看了看拽着她裤子不撒手的顾若若,一迟疑,“那……那好吧。” 顾若若和彤彤月月同时欢呼一声。 一伙人出了校门,我让他们跟门口稍等片刻,就与邹月娥一起到对面取车,然后掉了个头,开回了幼儿园门口,打开车门下来。因为怕太过于张扬了,平常我和邹姨接送孩子时虽然也都是开车来的,不过却从没停到过幼儿园附近,所以他们很多人都没见过我的车。 看到我俩一人开宝马一人开奔驰,周梅和月月母亲等人都愣了一下。 彤彤和欢欢也眨巴着大眼睛看呆了,“若若,这是你家的大汽车吗?真漂亮!” 顾若若笑得很开心,“嗯!那个宝马是我妈妈的!那个奔驰是我爸爸的!嘻嘻!我没吹牛吧?”回头拉住了彤彤和欢欢的手,顾若若可爱兮兮道:“我爸爸的车子是新买的,比妈妈的车子贵,走,咱们坐我爸爸的车。” 这一瞬间,我居然从女儿身上看到了斐小红的身影。 上帝,若若长大了可别像红姐那么虚荣啊! 车子分配完毕,几个家长坐了邹月娥的宝马,周梅则带着孩子们全坐到了我的车上。 月月满脸好奇地摸摸这儿,碰碰那儿,“若若,你爸爸每天都用这个大汽车送你来上学吗?你爸爸对你真好。” 顾若若骄傲道:“嗯!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我不好意思地对着周梅笑了笑:“让您见笑了,这孩子,都快被我给惯坏了。” 周梅从后视镜看看孩子们,笑孜孜道:“还好啦,若若跟班里蛮听话的,就是食量太小了,好像没跟学校订饭吧?她每天中午饭都是您带她回家吃的?” 顾若若嬉皮笑脸道:“嗯嗯!爸爸每天都带我去吃西餐!可好吃了呢!” 周梅一愕:“西餐?那她伙食费一月多少钱?” 我摸摸鼻子头:“这丫头嘴巴叼,就认西餐和糕点啥的,要不就是酒店的几个特色菜,嗯,一个月……一个月光这一个吃字上就得花十几万吧,有的时候得花二十万,没谱,看小丫头心情了。” 周梅眨巴眨巴眼珠子,捏着衣角擦擦额头的汗水,咳嗽一声,“您家真宽裕,我五年的工资都没有二十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11章【晏姐串门来了】 崇文门西大街2号。 马克西姆餐厅。 这里现设有正餐厅、咖啡厅和若干个沙龙,拾阶而上,餐厅内枫栗树叶状的吊灯与壁灯散发出幽暗的光辉,映照着墙上的鎏金藤图案,以及摩自卢浮宫、故宫的装饰壁画,四周无数水晶玻璃镜、五彩缤纷的彩画玻璃窗,眼前一切仿佛使置身于18世纪法国巴黎的豪华宫殿。 周梅周老师和欢欢月月的父母四顾张望着餐厅内部,显然有些拘谨。 彤彤拉着她父亲的胳膊一阵摇晃道:“爸爸,这里好棒!” 我道:“点餐吧,大家吃点什么?” 月月母亲局促地瞅瞅菜单,“这些……嗯,我也不知道吃什么,还是你们点吧。” “我来!我来!”坐在我腿上的顾若若自告奋勇地举起手,一扭小屁股,对着服务生甜甜一笑:“我要法式洋葱汤,大蜗牛,大鹅鹅的肝,大比目鱼,我妈妈要阿尔贝黑胡椒少司牛排和巴黎奶油蘑菇汤,对了对了,妈妈的大牛排要七分熟的,嗯,还有还有,爸爸要……要……爸爸你要什么?” 我捏捏她的小鼻子,“你爸吃不惯冷餐,别管我了,待会儿我点几块黑森林蛋糕。” 顾若若摇晃摇晃小屁股,“你吃嘛,你吃嘛,今天我请客!” 我笑道:“餐前面包就够爸吃了,给你几个小朋友点吧。”虽说我现在已经非常有钱了,也时常陪着若若来西餐厅吃饭,可也不知为什么,我品味就是死活上不去,像这种西式冷餐,像红酒,像香槟啥的,我根本就吃不惯,反倒是路边脏兮兮小摊儿上的吃食,我倒能吃得津津有味,对于我来说,还是中国的文化香啊。 “彤彤,月月,欢欢,你们也吃大蜗牛和大鹅鹅吧,真的很香呢。”顾若若兴奋地歪着脑袋道:“骗人的是小狗狗。” 彤彤重重一嗯,“若若,我,我还想吃大蛋糕。” 月月馋兮兮道:“我也是。” “不要不要!”顾若若很权威道:“这里的蛋糕虽然比福楼的好吃一点点,但比不上我爸爸带我去的那个咖啡店,那里的蛋糕点心才叫香呐,彤彤,月月,不跟这里吃,等明天我请你们去那咖啡店吃。” 彤彤欢喜道:“那好吧。” 邹月娥失笑道:“我女儿啊,一提吃就激动,早晚吃成个小胖猪。” 顾若若撅撅嘴巴,“我才不当小胖猪呢,我要当小淑女。” 几个家长呵呵地笑:“若若真可爱。” 顾若若嘻嘻笑了,看向邹姨:“妈妈,叔叔阿姨夸我啦,周老师也夸我啦。” “瞧把你给美的。”邹月娥噗嗤一笑,给几个家长和孩子们点了几道冷餐后,又叫了瓶高档红酒才算作罢。 饭后。 顾若若懒呼呼地靠在我身上,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捂着小肚皮,“撑死我啦。” 我拿起餐巾纸给她擦擦嘴,“谁叫你吃这么多的。” “可是太香了嘛。”顾若若看看同学,“是不是很香?是不是很香?” 月月美滋滋道:“嗯!大蜗牛真好吃!” 欢欢道:“鹅肝好香!” 顾若若眯眯眼睛:“嘻嘻,我没骗你们吧?” 见周梅几人放下刀叉吃好了,我就侧头看了邹姨一眼,“买单去吧。” 邹月娥刚要站起来,谁知顾若若却抢先一步从我腿上跳下来,蹬蹬地往前跑,“今天我请客!我买单!我买单!” 我愣了愣,盯着邹月娥问:“你给孩子钱了?” 邹姨瞧瞧我:“我还想问你呢。” “那她哪来的钱?”我努努下巴,“你去看看,这小家伙不识数,别是拿着几块钱就去结账了。”我和邹月娥平常是不给孩子钱的,十块二十块算到头了,幼儿园什么都有,也没有她花钱的地方。 可偏偏,等邹月娥拿着书包过去结账时,顾若若已然喜滋滋地跑了回来。 邹月娥一呆,“给过钱了?” “嗯!” “谁给你的钱?奶奶?爷爷?” 我也纳闷啊,这顿饭可不便宜,净是鹅肝蜗牛啥的,而且那瓶红酒就价值不菲,加在一起怎么也得两三万块钱了,甚至更多。 见妈妈脸色一沉,顾若若立刻垂丧着脑袋,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粉红色的小包包来,慢吞吞地把一张银行卡拿在手里,不舍地递给母亲,“这,这是过生日的时候婉如阿姨给我的,她教了我怎么用,还说里面有十万,让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跟爸爸妈妈说。” 我瞪眼道:“你婉如阿姨那是客气一句,你还真不说啊?” 顾若若眼圈红红的,“爸爸,我错啦。” 我还想数落她几句,邹月娥却一拉我,“行了,没看女儿要哭了吗?”把银行卡收起来,邹姨柔声道:“钱我没收了,你以后想买什么跟妈妈说,妈妈还能不给你买吗?若若,从今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得跟爸爸妈妈商量,不许再瞒着爸爸妈妈了,知道不?” 顾若若用力点头:“嗯嗯!” 我看着她道:“你小金库里还有什么,都给爸看看。” 顾若若耸拉着头,很不情愿地打开小包包的拉锁,艰难地从里掏出了三五张银行卡,“这是妍妍阿姨给我的,这是蔓莎阿姨给我的,这是雅珍阿姨给我的,这是小红阿姨给我的,这是……” 我差点气晕了,“行啊你,这刚多大就学会存钱了?” 顾若若嘟嘴道:“不是嘛,这些加在一起才五十几万,我觉得这么点钱不值得跟爸爸妈妈说的。” 一旁的周梅和彤彤父亲瞪着眼珠子:“才五十几万?” 月月哇塞了一声:“若若,你好有钱啊!” 欢欢一脸羡慕道:“我妈妈一个月才给我十块钱买雪糕!” 顾若若迷茫道:“爸爸,这是很多钱吗?” 我哼了一声:“当然多了,在远郊都能买一套房子了。” 顾若若可爱地抓抓头发,“可是,婉如阿姨和雅珍阿姨她们给我小卡卡的时候,都说没多少钱的。”这孩子,对金钱的多少还完全没有一个概念。 我翻着白眼道:“人家那是客气,你看每年你爸给别人压岁钱不都是说‘过年了,给你点压岁钱拿着花吧,也没多少,不用跟你爸妈说,想买什么买点什么’,哼,你见过爸说‘这钱很多,你拿着花吧,记得跟你爸妈说’,我有这么说过一次吗?” 顾若若委委屈屈道:“我记不清啦。” 邹月娥心疼地把女儿搂过来,摸摸她的后背,看了我一下,“行了,若若刚两岁多,懂什么呀,你两岁的时候,我就不信你也能分清楚一角钱一元钱和一万元钱的区别。” 我怒道:“你才分不清!你全家都分不清!” 邹月娥脸色一下就黑了。 我呃了一声,忙讪笑着给她递了杯水过去,“开个玩笑嘛,瞧你瞧你,又急。” 邹月娥白了我一眼珠子。 出了马克西姆餐厅,顾若若很热情地邀请几个小朋友去我家的大游泳池玩,但许是不想再给我们添麻烦,彤彤父亲和月月父母都婉言谢绝了,说等下周末有空再来。邹月娥也要去古玩行上班,就顺路带了彤彤她们,送几人回家,我则把女儿抱上车,哼着小曲儿往顺义驶去。 铃铃铃,刚开出了东城区,手机突然响了。 我拿起一看,是晏婉如的来电,“喂,晏姐。” “小靖,我跟我女儿在首都机场这边看车展呢,刚完,莲莲非说要去你家瞧瞧小若若,说想她了,怎么,家里有人吗?” “哦,我跟若若在路上呢,你跟莲莲过来吧,我应该比你早到家。” “那好,你开车吧,路上注意安全,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见我挂了手机,顾若若大眼睛一亮,“是莲莲姐姐吗?” 我一点头:“你婉如阿姨和莲莲姐姐要来家里玩。” 顾若若当即拍手欢呼道:“噢,太好啦,太好啦。” “别乱动,把安全带弄好了。” 四十分钟后。 别墅客厅里,一身浅色调衣装的晏婉如温婉地蹲在顾若若面前,抓过几个大塑料包,从中取出花花绿绿的衣服在若若身上比划了比划,“再过些日子天气该冷了,这是阿姨给你买的衣服,瞧瞧好不好看?” 顾若若眉开眼笑地拍着手:“好看!好看!” 我在一旁给他们沏茶,“也不知道说声谢谢,爸怎么教你的?” “谢谢!谢谢婉如阿姨!”顾若若抱着晏婉如的脑袋亲了她脸蛋一口。 晏婉如也亲了亲她的小脑门,溺爱地抚了抚她,“我们小公主真够乖的,不用谢,跟阿姨还客气个啥?” 我端了杯茶水给她,“姐,你也是,孩子衣服够多了,你咋还给她买。” 晏婉如微笑道:“穿去吧,小孩儿一天一个样,衣服换的快着呢。” 可能是走路时间太长了,那边沙发上,莲莲正盘腿揉着小脚丫子,没皮没脸地嘿嘿一笑:“靖哥哥,我不喝茶,我要喝果汁,最好是橙汁。” 我瞪瞪她:“就你事儿多,先把称呼改了,叫叔叔。” “我偏不叫。”莲莲撇嘴切了一声,“才比我大几岁呀,哼。”说完,一肚子坏水的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身子一歪,趴到沙发上看着我坏笑不已道:“叫你靖叔叔也不是不可以,可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得给我买一辆汽车,我都十八岁了,可以开车啦。” 晏婉如埋怨地看看女儿:“就会胡说八道。” 顾若若一听,顿时不干了,急急举手道:“我也要大汽车!我也要大汽车!” 我这个气呀,“你高中还没毕业呢,要什么车?先把高考给我考好了再说,我告诉你啊,以后不许提房子汽车,瞧我女儿都让你给带坏了。”从冰箱里拿了盒橙汁,没好气地扔给她,“你说你也是,这都三年过去了,你脾气怎么一点也没变?都高中生了,咋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还没我女儿稳重呢!” 闻言,顾若若马上小大人一般往椅子上一坐,装出一副非常成熟的样子。 晏婉如掩嘴一笑。 莲莲看了若若一眼,勾勾手指头:“装得还挺像,小家伙,给姐过来。” 顾若若嘻嘻一笑,跳下椅子,兴高采烈地跑过去抱住莲莲,“莲莲姐姐,你陪我玩好不好?好不好?” “好啊,玩什么?” “玩老鹰捉小鸡。” “就俩人怎么捉?” “那……那玩警察捉小偷!” 莲莲怪笑着从沙发上坐起来,张开爪子作势要扑她,“好,姐当警察,你当小偷,开始!” 顾若若啊地一叫,转身就跑,嘴巴里还咯咯笑个不停:“你来抓我呀,来抓我呀,嘻嘻,你抓不住我哦,我跑得可是很快的哦。” 晏婉如赶快笑着嘱咐道:“注意点安全,别摔着。” 莲莲挥舞着小爪子在顾若若后面紧追不舍,喉咙里还发出唔唔嗷嗷的狼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吼吼吼,小偷,你给我站住!” 顾若若哇哇大叫:“你抓不住我!你抓不住我!” “哈哈哈哈,我追上你啦!” “啊啊。” 在厨房门口,莲莲终于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小若若,“我看你还往哪跑!” 顾若若举手投降道:“被抓住啦,呜呜,我投降,我投降。” 莲莲得意洋洋地笑笑:“嘿嘿,知道姐姐的厉害了吧?这次还你当警察,姐当小偷,来吧来吧,追我追我。” 顾若若精神一振,嗷嗷大叫地追过去:“站住!我要抓住你!我要抓住你!” 莲莲边跑边笑:“嘿嘿,你来呀,你来呀。” 晏婉如看着那边道:“莲莲,你跑慢点,别给若若摔着。” “放心吧放心吧,有我在呢,碰不着小家伙。”莲莲回头对着满头大汗的小若若拉着眼皮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气她:“来呀来呀,来呀来呀。” 顾若若急得哇哇直叫。 从厨房跑到厕所,从厕所跑到院里,你追我赶,一大一小两个家伙玩得非常happy。 不多时,我抬起手腕看看表,见时间还早,就眼馋地瞥了瞥身旁坐着的晏婉如,咳嗽一声,起身对着刚从我面前跑过去的莲莲道:“我新收了几件不错的东西,跟你母亲上楼看看古玩,你们跟楼下玩吧,别出别墅,别跟游泳池边上跑,不安全。” 莲莲不耐烦摆摆手,“去吧去吧。” 晏婉如脸一热,忙低头喝茶掩饰过去,不动声色地瞪我一下子。 我道:“咳咳,晏姐,帮我掌掌眼?有几件东西我还拿不准呢。” “嗯,好吧。” 上了二楼,我扒着楼梯往下面看了看,就快速拉着晏姐的手进了一间我和邹月娥平常用不到的房间,这里一般是给邹奶奶或者我家亲戚住的客房,家具电器都很齐备。反手关上门,我一转身抱住晏婉如,就在她脖子上吻了吻。 晏姐脸热着推了推我:“莲莲她们还在呢!别闹!姐揍你了啊!” 我道:“她和若若玩呢,肯定不会上来,姐,快点。” “哎呀,快什么呀。”晏婉如好气地打了我胸口一巴掌,“不行,快一边去!”她也就是嘴巴上逞逞强,磨蹭了一会儿,终究是放弃了抵抗,任由我抱着扔进了被窝里。 五分钟…… 十分钟…… 等折腾完了,我俩气喘吁吁地往枕头上一趟,都累得够呛。 歇了片刻,我从后背搂着她,“姐,你身子越来越软了,真舒服。” 晏婉如扯着被子回头瞪我一眸子:“小色胚!姐早晚让你给祸害死!哼!” “咳咳,那个什么,你妈还催着你结婚了吗?” “催,怎么不催啊,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没个着落,我妈恨不得天天跟我耳朵边上念叨,都快出糨子了。” 我亲亲她的头发,“你真不打算结婚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晏婉如撕了张餐巾纸来擦了擦身上,丢了我一个卫生眼道:“姐倒是想结婚呢,可姐跟谁结去呀?快穿衣服吧,说不准莲莲她俩什么时候上楼呢,别让我女儿知道。” 把衣服给她递过去,我犹豫道:“姐,要不然,要不然……” “行了吧你。”晏婉如背对着我往脑袋上套衣服,“都三年了,我什么也看透了,结不结婚都那么回事儿,姐觉得现在这样挺好。”说到这里,晏姐笑了一下,“你爸妈这两年可是一直拿姐当儿媳妇看呢。” 我搂搂她,“你本来就是他俩儿媳妇嘛。” 晏婉如瞅瞅我:“可是据我所知,你爹妈的儿媳妇好像有点多了吧?” 我咳嗽了咳嗽,“换个话题,那啥,我二十几年都没怎么过过生日,月娥说过几天想给我好好办一次,吃吃蛋糕,吹吹蜡烛啥的,她还让我叫上你们几个,你看,下周日你有时间不?别叫莲莲啊,就咱们几个。” “你爸妈也不来?” “不来。” 晏婉如一笑:“行,到时候姐给你准备份礼物。” “嗨,人来了就行了,不要什么礼物,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我再通知蔓莎和妍妍她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12章【袁姐袁姐】 星期二,下午。 西街幼儿园校门口。 “爸爸,爸爸。”背着小书包的顾若若笨呼呼地从校园里跑出来,“今天老师表扬我啦。” 从接孩子放学的一众家长身边挤出来,我弯腰一把抱起女儿,在她脑袋上亲了一口,“嘿,我们若若真棒,老师表扬你什么了?” 顾若若挥舞着手兴奋道:“老师问二加三等于几,全班就我答对啦。” “是吗?”我乐道:“行,若若真聪明。” 顾若若得意地扬扬头:“爸爸,我要奖励,好不好?好不好?” 我带着她回到车上,拉门进去,给她绑好安全带,“好,要什么?玩具?” “我要吃雅珍阿姨做的饭!”顾若若眼巴巴地看着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您带我去雅珍阿姨家吧,我也想小龙哥哥啦,可不可以?” 我为难道:“这个,妈妈还等咱们呢。” “您骗人,妈妈早上说不回家吃饭饭的。”顾若若嘟嘟嘴巴。 我一琢磨,好像邹姨早上走之前还真这么说过,今儿个她好像要去东琉璃厂的印章店坐一天,想了想,我就给邹月娥跟我爸妈分别打了电话,听得他们晚饭都不在顺义别墅吃,我便拍拍顾若若的小脑袋,慢慢一点头:“好吧,今天爸爸带你去雅珍阿姨那里,但这个得保密哦,回去不许跟妈妈说,知道不?” 顾若若拍手欢呼:“知道,噢,爸爸万岁!” 我点了她脑门一下:“你个小馋猫,坐好,开车喽。” 三年前的那次赌玉,我帮着袁雅珍选的那些羊脂玉和碧玉最后足足赚了几百万块钱,袁姐那时正好也没正经工作,之后就跟西单大街北面租了一个门脸,开了一家挺不错的西装店,卖西装,卖领带,卖皮带,卖皮鞋,生意一直都挺火的,那几百万块钱现在也差不多累计到近千万元了。 牛街附近,一处居民楼内。 咚咚咚,我敲了敲二层的一家门。 吱啦,门缝里露出袁母的脸,“哟,是小靖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阿姨,您也在啊。” 袁母打开防盗门,热情地拉着我进屋,“我和你叔今天没事,就说过来看看小龙,嗯,你来怎么也没打个电话,你看,都没准备什么菜,呵呵,若若也来了,都坐都坐,我给你们倒茶,雅珍去接小龙放学了,眼见儿也快回来了。” 顾若若礼貌地一鞠躬:“袁奶奶,袁爷爷,你们好。” 客厅里看电视的袁父也笑着站起来,“你也好,呵呵,这孩子真懂事儿。” 顾若若高兴地晃晃我的手,“爸爸,爸爸,袁爷爷夸我啦,嘻嘻。” 我好笑地捏捏她的小鼻子头,“你啊你,一点也不知道矜持,还要当小淑女呢,夸一下就给你美成这样了,真是,呵呵。”那边,袁母客气地端着两杯茶水从厨房出来了,我赶快伸手接过来,“您别忙了,都不是外人,我自己来,自己来。” 袁母笑道:“这是今年新下来的毛尖儿,雅珍从外地带回来的,尝尝。” 我道谢:“多谢多谢。” 大家都坐在沙发上喝茶,袁父把电视遥控器给了我女儿,顾若若就嗒嗒乱播了几下,挑了个动画节目津津有味地看起来,跟自己家里一样,一点也不拘束。这几年里,因为顾若若很迷袁雅珍的厨艺,所以我和邹月娥经常带她过来蹭饭,有时袁姐也会在中午做好饭后给顾若若送到幼儿园去让她吃,顾若若也一直没把袁姐当外人,关系很好。 “我俩今天又来蹭饭了,不好意思。”我道。 袁母不以为然道:“那有什么的,你姐可紧着若若了,恨不得她天天来。” 袁父道:“是啊,你姐前天还跟我念叨若若呢。” 我道:“我姐最近生意怎么样?” 袁父笑了笑,“好,都挺好的,听说上个月的流水比去年涨了足足一倍还拐弯,红火得不得了,雅珍还说准备开个分店呢,地址准备选王府井或者朝阳海淀那边,具体怎么着还没定下来,你到时候帮她出出主意。” 我挠头道:“让我姐问月娥吧,我对做生意一窍不通的。” 正看着喜洋洋与灰太狼的顾若若笑嘻嘻地插话道:“爸爸好笨,比喜洋洋还笨。” 我敲了她脑袋瓜子一把,“就你话多,小东西。” 袁父袁母呵呵直笑。 我喝了口茶水,道:“生意好就行,店里要遇见什么周转上的困难,您一定跟我说,别的主意我可能拿不了,但钱的方面肯定没问题,您知道,我姐面子比较薄,有时候不好意思跟我开口,所以有事儿您跟我说就行了。” 袁父叹了叹气,拍拍我的肩膀。 袁母有点动感情,眼圈红红的,流了几滴眼泪儿,“小靖,一直以来都谢谢你了,从雅珍认识你开始,我家就没少你帮忙,先是帮我们还债,再是给小龙看病的钱,然后还给雅珍买房子,帮她赌玉赚钱,开店,唉,我家的这些都是你给的,我真……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谢谢,谢谢。” 我哎呀了一声:“阿姨,您怎么又来了,别这样。” 袁母抹抹眼泪,吸着鼻子道:“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 顾若若小大人一般用小爪子给袁母擦擦眼角,“袁奶奶,您不要哭,我爸爸说了,不坚强的小孩子才会哭呢。” 袁母破涕为笑道:“好,奶奶不哭了,不哭了。”揉了揉顾若若的头发,袁母感慨道:“现在家里都挺好的,生意红红火火,小龙的病也去根儿了,再没什么可惦记的了,唯独……嗯……唯独就是……唉……” 我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唯独什么?” 袁父接话道:“是雅珍的事,当初我家有欠债,也没钱没房,所以不好找对象,这我俩是知道的,也就没太逼着雅珍,可现在家里富裕了,什么什么也都有了,雅珍那边却还是没动静,你姐都三十出头了,现在我俩最烦心的就是这个,她要是再不结婚谈对象,以后可怎么弄啊。” 袁母叹息道:“你姐的脾气你应该知道,太硬太臭,一说这个就跟我们急,弄得我现在都不敢说结婚的事儿了。” 我呃了一声,没接话。 袁父看看我,道:“小靖,你姐什么事都听你的,要不你劝劝她?” 我心虚地擦擦汗,“我试试,咳咳,试试。” 袁母也道:“对,你姐听你的,你说肯定管用。” “我说!我说!”顾若若自告奋勇地举举手:“我跟雅珍阿姨可好啦!雅珍阿姨肯定听我的话!” 我弹了弹她脑门:“瞧把你能的,你知道搞对象是啥意思吗?啊?” 顾若若撅嘴捂着脑门,“爸爸坏,爸爸欺负我,哼,我回去跟妈妈告状。” 我瞪瞪她:“你敢!找揍了是不?” 正说说笑笑呢,门外传来钥匙哗啦啦的声响,咔嚓咔嚓,门开了,袁雅珍拉着小龙的手踩着高跟鞋进了屋。袁姐一身黑色女士西装,打扮得很正统,很干练,很有股英姿飒爽的风范。 弯腰给小龙换了双鞋,袁雅珍没什么意外地侧头看看我,“来了?” 小龙眼睛一亮:“叔儿!您怎么来啦?” “来看看你呗。”我笑呵呵地走过去拍拍小龙的头,下巴往他脚上一努:“瞧瞧,都上小学五年级还是六年级了,怎么连换拖鞋都得你姑姑帮你?嗯?我家小公主都会自己穿衣服了呢,你羞不羞?” 顾若若高兴地跳起来,“小龙哥哥!羞羞!羞羞!我都会穿鞋子呢!” 小龙脸蛋红扑扑的,“不是,我,我会穿。” 袁母笑道:“是雅珍太宠他了。” 换了鞋,袁雅珍板着脸拿下巴一指卫生间,语气硬邦邦的:“去!洗手!” 小龙嗯了一声,赶快跑去了厕所拧开水龙头。 “嘻嘻,雅珍阿姨。”顾若若张开手臂蹬蹬往前跑:“我想死你啦。” 袁雅珍面无表情地蹲下抱起她在怀里,嘴唇点了她脸蛋一口,“……嗯。” 顾若若似乎已经习惯了袁姐的冷漠,勾着她脖子欢快道:“雅珍阿姨,我要吃大肉肉!大鱼鱼!大虾虾!你给我做好不好?好不好?” 袁雅珍一嗯,“……进屋洗手了吗?” “没。” “先去洗手,有病菌。”袁雅珍放下她到地上。 顾若若用力一点头,跑向卫生间,蹦蹦跳跳地够着上面的水池子,可怎么也够不到,她这个着急呀,就使劲儿拽了拽小龙的袖子:“小龙哥哥,小龙哥哥,我够不到,你抱我洗手,抱我洗手!” 拿毛巾擦手的小龙笑道:“我不管,谁叫你刚刚笑话我的。” “我没有!我没有!”顾若若急道:“快抱我上去!不然雅珍阿姨该生我气了呢!” 小龙从卫生间门往外看了眼,见袁雅珍绷着脸盯着他,小龙顿时吓了一跳,也不开玩笑了,赶快把小若若抱起来,替她拧开水龙头,给她小手儿压出点洗手液,“小若若,你真笨,连洗手都不会。” 顾若若不服气道:“我不笨!我可聪明了呢!” 小龙打趣道:“你就笨。” “我不笨!” “就笨!” 小若若生气了,拿手上的水往他身上甩:“你才笨!你才笨!” 袁雅珍脸一沉:“小龙,不许欺负你妹妹!” 小龙吐吐舌头。 袁母白了女儿一眸子:“小孩子玩闹你也操心呀,有那个工夫,你把你自己的事儿上上心行不行?” 袁雅珍皱皱眉头:“我什么事?” 袁母道:“找对象。” 袁雅珍不耐烦地一看她,重重把皮包丢到桌上,“……我去做饭!” “瞧你姐。”袁母无奈地对我摊摊手:“唉,就这个臭德性,一句话也不听。” 我干笑了两声,也不知该怎么回话。 这顿期盼已久的晚饭可把我和顾若若吃美了,最地道的红烧肉也好,酥脆可口的浇汁鱼也罢,恨不得能把舌头给咬下来了,那叫一个香啊。 顾若若非常可爱地捂着小肚皮,往沙发上一躺,连续打着嗝,“真香,咯,真香。” 袁雅珍瞅瞅她:“吃完饭不许躺着。” 顾若若很听袁姐的话,立刻坐直了身子。 袁雅珍指挥小龙道:“带你妹妹洗手去,待会儿把碗刷了。” 小龙乖乖嗯了一下,吃力地抱起沙发上的小若若,执行命令去了。看着小龙这么乖巧懂事儿,我寻思自己是不是也该学学袁姐的教育方法?可要真让我和邹月娥跟小若若瞪眼发飙,我还真狠不下来这个心。 饭后,袁父袁母回自己家了。 我身子一松,语言动作都随意了许多,不像袁父袁母在的时候那般拘束了,“姐,跟你说个事儿,下周日我过生日,月娥说让我叫上你,哦,还有晏姐蔓莎和妍妍几个人,不用什么礼物,也不用买蛋糕,带着肚子来就行,嗯,你看你店里那边能不能休息一天?” 袁雅珍一点头,“……好。” 听得小龙和若若在厨房里唧唧喳喳地闹起来,我眨眨眼,快速低头吻了袁姐几秒钟,那肉呼呼的嘴唇,非常有女人味儿,“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袁雅珍摇摇头,给我理了理衬衫的领子,“老了。” 我就不爱听这话,不禁撇撇嘴巴:“连个皱纹都没长,老什么呀老,你正是漂亮的时候呢,再过个七八年也肯定不显老。”想想,觉得这话没有完全表达出我的意思,我又加了一句,“你就是有一天真老了,我也喜欢。” 袁雅珍嗯了下,捋捋我的头发,“快过生日了,我给你剪剪头发吧。” “长了吗?”我一侧身对着镜子照了照,“呃,是有点,那行,帮我剪短点儿。” 袁雅珍从抽屉里翻出披肩布给我裹在身上,往脖子边上一夹,拿出喷壶和去薄剪子等工具,咔嚓咔嚓,开始很熟练地给我剪起来。别看袁姐表情比较硬,性子比较倔,可论起家务活做饭或者剪头发这类零七八碎的事情,别说邹月娥了,就是晏婉如或者我妈都远远比不过她。 头发一缕一缕掉在了地上。 我也没闲着,隔着脖子上的帘布悄悄把手伸向袁姐的大腿,轻轻在她苗条修长的美腿上捏来捏去,等她转到我前面弯腰给我剪头发帘的时候,我又把手探进她衬衫里,摸着袁姐的美臀和后腰。 袁雅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脖子有些潮红渐渐泛了起来。 “咦,爸爸,你在剪头发吗?”小龙刷完了碗,拉着若若的手领着她出了厨房。 我迅速收回在袁姐衣服里享受的手,“是啊,你雅珍阿姨的技术可好了,待会儿让她也给你剪剪?” 顾若若急忙护住头发:“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留妈妈的大卷发。” 我翻翻眼:“刚多大就知道爱美了?小孩子留什么长头发,跟爸似的剪短了多好,我给你洗澡洗头发时也省事儿的多。” “就不!就不!我要留长头发!” 我哼了一声:“懒得管你。” 顾若若撅嘴不理我,搬了个小凳子坐到我旁边,拖着下巴好奇地瞧着我脑袋,长长的睫毛儿忽闪忽闪地眨着,也不知在看什么。 袁姐即使不说话时,表情也是沉着的,眉头微微蹙着,好像什么时候都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看了一会儿,小若若也学着袁姐的样子,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时而捧着茶杯喝茶,时而可爱地蹙蹙眉,然后看看雅珍阿姨,似乎在观察自己学得对不对。 我伸手出了帘布,拍了她的脑袋瓜子:“干啥呢?皱什么眉?” 顾若若也不学了,嘟嘴捂着头告状道:“雅珍阿姨,爸爸打我,您给我报仇吧,给爸爸剪成一个大秃子,好不好?好不好?” 袁雅珍停下剪子看我一下,“别打脑袋,再给孩子打坏了。” 我俩眼往上一翻嗤:“姐,你说这孩子气不气人,跟月娥在一块时,她模仿她妈妈眯眼睛,跟你在一块,她模仿你皱眉头,好嘛,合着一次也没模仿过我是不是?”一般让小孩子觉得好觉得帅气的动作才会被他们模仿,也就是说,小若若没觉得我的行为表情动作好看过,这咋能叫我心里平衡了呢? 顾若若举手道:“我模仿过爸爸!我模仿过爸爸!”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将信将疑道:“哼哼,哪个动作是模仿你老爹的,说来听听。”袁雅珍和小龙也把目光挪到她身上。 顾若若一歪脖子,手里比划着嘻嘻笑道:“我犯了错误被妈妈打屁股的时候,我都模仿爸爸跟妈妈求饶时的样子呢,结果妈妈一下就不打我啦,嘻嘻,爸爸你真厉害呢。” 我靠!这不露脸的事儿你学我!? 我的威信受到了严重伤害,这叫一个尴尬啊,“我今儿个要是不揍你,我看你不知道你老爹的厉害啊!” 顾若若哇哇大叫,“啊,爸爸生气啦,快跑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13章【今后的路】 浴室内。 喷头哗哗作响。 光着膀子的我弯腰低头在地漏前坐着,身后的袁雅珍一手揉着我满是洗发水沫子的头发,一手捏着喷头给我冲水,洗了两遍才算作罢,之后她拿着毛巾温柔地给我擦擦头发,一指对面,把我扶到镜子前面,一边用梳子理出一个利利落落的发型一边摸起吹风机呼呼吹着,很细心的样子。 不多时,袁雅珍关掉吹风机,“……好了。” 我对着镜子眨巴眨巴眼睛,“嗯,比发廊弄的还好,真精神,呵呵,姐,我看你真不应该开什么西装店,那种地方完全发挥不出来你的特长啊,你开个美发店也好,开个饭店酒店也罢,都绝对没问题。” 把搭在衣架上的衬衫拿来,袁雅珍给我穿上衣服,并为我系上一颗颗扣子,“你觉得好就行,这是跟月娥给我拿来的时尚杂志里看过的一个发型,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你的脸型正合适。” 我抓抓鬓角,“挺好,辛苦了。”扯着嗓子对外面道:“若若,若若过来!” 蹬蹬蹬,顾若若笨手笨脚地跑过来推开门,“爸爸,爸爸,我来啦。” 我笑呵呵地指着头发,“看看你老爹的发型咋样?是不是挺好看的?” 小若若歪歪脑袋,把手指头含进嘴里,“怎么不是大秃子?大秃子才好看哦。” “信不信我把你剔成秃子?啊?”我恶狠狠地唬起脸:“这孩子,怎么跟你妈似的,成天就会气我,哼。” 顾若若闷闷不乐道:“我才不要大秃子呢,我要留大卷发,爸爸才是大秃子。” 小龙也从外面走进来,“叔儿,您头发真帅。” 我一听就乐了,满是欣慰地点点头:“嗯嗯,瞧人家小龙多会说话,行,等你过生日的时候叔儿送你台笔记本电脑,要什么牌子你自己选,苹果啊,联想啊,只要市面上有的叔儿就给你买。” 小龙喜道:“谢谢叔儿。”小心翼翼地看了他姑姑一眼,见袁雅珍没皱眉头,小龙就道:“叔儿,我,我想要台sony的极致轻薄本,我们年初春游的时候,有个五年级的小朋友家长就拿了那个本本,可好看了,而且特别特别轻,特别特别薄。”看来他惦记这个本子许久了。 我想也不想地一点头:“没问题!到时告诉我型号!” 袁雅珍:“小学还没毕业,买什么笔记本,家里不是有电脑吗?” 见小龙瘪嘴低头不语,我道:“笔记本跟台式机不是一个感觉,姐,小龙在班里的成绩一直不错,怎么也得犒劳犒劳呀,行了,这事儿我定了。” 小龙立刻欢喜道:“叔儿,您真好。” 顾若若不干了,急急摇晃着我的手臂,“爸爸,我也要,我也要!” 我捏捏她鼻子,“什么都有你,你连电脑还不会玩呢,要本子干啥?先把电脑学会了再说。” 顾若若一转头,抓住小龙的手撒娇道:“小龙哥哥,你教我电脑,教我电脑。” 小龙点点头,摸摸若若的脑袋瓜子,“去我屋里吧,我教你打游戏。” 顾若若欢呼道:“噢,打游戏喽,我要打大坦克,打大坦克!” 见他俩高高兴兴地出了卫生间,我看了眼袁雅珍,开口又叫住了他俩,“小龙,别玩太久游戏,待会儿教你妹妹做做算术题,嗯,我跟你姑姑去屋里谈谈生意上的事儿,你俩没事就别过来了啊。” 小龙脸一红,蚊子般地嗯了一声。 小若若闻言,嗖地一下举起手:“我也要谈生意,我也要赚大钱。” 小龙赶快把顾若若抱起来,快步往他自己的卧室走,“小若若不许闹,听话,哥哥陪你玩电脑,叔儿和姑姑有事情要说,大人的事你不懂,跟哥哥走,咱们打纸牌和扫雷去,那个可好玩了哦。”咣当,小龙抱着若若进了屋,临关门前,他还红扑扑着脸蛋从门缝里瞅了我和他姑姑一眼。 我咳嗽了咳嗽,“这个小龙,那什么眼神呀。” 袁雅珍挽着我的胳膊进了她的卧室,我一回头,反手把门锁了上,然后就迫不及待地从身后一把搂住袁姐,嘴巴亲在了她的脖子上,“姐,想我了不?” 袁雅珍一嗯,双手往后勾住我的脑袋,仰着头让我吻。像袁姐这种成熟女人,即便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即便是不苟言笑,那也是会从骨子里荡漾出一股熟美妩媚的风韵,实在是青涩小姑娘没办法比的。 吻着吻着,我顿时有点情动了,把手插进她的西裤里,玩笑道:“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谎报年龄了,皮肤这么嫩,身材这么苗条,脸蛋也一点皱纹都没长,我真怀疑你不是三十三岁而是二十三岁,呵呵,身份证的生日印错了十年吧?” 袁雅珍一本正经道:“没印错,我79年生人,六岁上的学,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 “打住,打住。”我汗了一下,“我知道没印错,你别答得这么严肃行不?” 袁雅珍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今天可以不?” “什么可以?” “那啥呗,上回你不是那个来了嘛,就没弄成。” “……嗯,今天没事。” 我登时热血沸腾,懒腰将袁姐抱在怀里,一头扎进了被窝中。 两年前某个昏天黑地的傍晚,我和袁姐做了那个惊天动地的大事——上床,虽然她以前跟晏婉如去世的哥哥谈过对象,不过俩人似乎没发生过什么,那天晚上也是袁雅珍第一次那啥,这个小滋味呀,现在想想都那啥,就不要再提了。 床嘎吱嘎吱地响了起来。 袁姐做爱时不像晏婉如那么腼腆,很放得开,尤其我最喜欢袁雅珍的一点是,她特别特别听话。比如一些比较那什么的姿势,换了邹月娥的话,除非是她心情特别好,否则肯定没戏,换了晏婉如的话,也得好说歹说一阵,再被她打几下可能才会同意,但袁雅珍不是,让干嘛干嘛,让穿啥穿啥,让咋来咋来,犹豫都不会犹豫一下,那是言听计从,绝对没有二话。 半个小时后。 胳膊大腿缠在一起的我俩呼呼喘着气。 我把她头发上的发卡拿掉,捋了她柔顺的长发一把,“姐,叫声哥哥。” 袁雅珍面无表情趴在我身上,“靖哥哥。” 我就爱听这个,“呵呵,再叫声。” “……好哥哥。” “还想听。” “……亲哥哥。” “嗯嗯,嗯嗯。”我心情舒畅极了,一翻身,从被窝里摸了她一把,“雅珍,你为啥这么顺着我啊?呃,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挠了挠头皮,讪笑一声道:“要不然,以后你不愿意的事儿就直接跟我说。” 袁雅珍看看我:“没什么不愿意的。” 我道:“真的?” “嗯,只要你高兴。” 我这个感动啊,“姐,你趴过去,对,趴过去,我给你捶捶背,你跟店里坐了一天肯定累了。”见她摇头说不用,我就推了她几把,“快点快点,我必须给你捏捏,你也看看我的按摩手艺。” 袁雅珍抵不过我,只好翻身趴在枕头上。 我往她屁股上一坐,伸手抚上她的后背,一把把揉着。 刚弄了两下,铃铃铃,袁雅珍的手机响了,她抓起电话一接,“哪位。” 我一俯身,把耳朵凑过去听听,那头好像是袁母的声音,“小靖和若若呢?走了吗?” 袁雅珍道:“还没,看电视呢。” “哦,要是太晚就别让你弟弟他们走了,你跟小龙睡你屋,让他爷俩睡小屋,晚上开车不安全,到时你跟小靖说一声。”顿了顿,袁母道:“雅珍啊,是这么回事儿,刚才我们这边一邻居又过来了,说她外甥刚好岁数跟你差不多,人也实在,工作也不错,就想给你介绍介绍,你看……” 袁雅珍眉头一皱:“就这事儿?没别的我挂了。” “你这孩子,我跟你说,那人照片我都看了,真是不错,咱不管成不成,你先见一见行不?啊?见一见再说其他的。” “不见,挂了。”袁雅珍不耐烦地合上手机,扔到枕头上。 我有点不好意思,给她捏捏肩膀,“姐,都赖我,把你的事儿都给耽误了。” 袁雅珍一摇头:“没你的事儿。” “你说要把咱俩的关系告诉你爸妈,他俩……” “那家里就乱套了,不能说。”袁雅珍道。 也是,纵然我对袁姐家有过不少金钱上的帮助,可一码归一码,哪个做爹妈的原意自己女儿跟一个已婚男子不明不白地一辈子?而且我又比袁雅珍小了那么多岁,这不仅是伦理道德的问题,还关乎到脸面。我俩的事儿要真被袁父袁母知道了,估计真得像袁姐说的那样——乱套了就。 给袁姐捏完背,我俩穿好衣服坐到电脑前面上网。 袁雅珍跟我分了半拉椅子,点着股票行情分析着,不时还拿笔认真地往一个本子上记录着什么股票代码。 我则心事重重地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心思根本没在这儿。 “怎么了?”不会儿功夫,袁雅珍合上记事本看我一眼:“在想什么?” 我头疼地揉揉脑门:“唉,烦心事真多啊,我在想该怎么说服你爸妈同意咱们俩的事,还在想怎么跟晏姐和妍妍几人的爹妈交待,其实一开始我倒觉得不难,大家你情我愿,单这一点就够了,可现在想想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许多东西也根本不是道理能讲通的,难,太难了。” 袁姐问:“所以呢?” 我道:“所以我就不知道该咋办才好了,姐,这话我也就敢跟你说,换了月娥和晏姐我都说不出来,唉,也不怕你笑话,我最初的打算就是大家和和睦睦的相处,现在已经基本完成了,然后再打算把你的父母、晏姐的父母、妍妍的父母、蔓莎的父母说服,让他们同意咱们的荒唐事,再后来,就是说服邹姨和邹姨爸妈那边了,等一切就绪,最后我想移民去非洲某某国或者可以一夫几妻的国家,跟你们都把结婚证给领了,再办婚礼,再住一起,再生孩子,再……唉,再什么呀再,现在第二阶段就给我卡死了。” 袁雅珍把股票行情关掉,“你这个目标,太理想了。” 我眨眨眼,把袁姐抱起来,让她坐到我腿上,“姐,你给我出出主意。” 袁雅珍淡淡道:“我不想打击你,但有些事情,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不是努努力咬咬牙就能解决的问题,先不说月娥和婉如她们会不会同意大家一起住的这个想法,生孩子什么的就更不要再说,只是各自家属那边就绝对不会点头,既然这都无法做到,你后面的想法根本是做梦,没有一丝实现的可能。” 我郁闷道:“那咱们只能偷偷摸摸过一辈子,我总觉得对不起你们。” 袁雅珍一沉吟,看我一眼:“我这么说吧,如果你非妄想把所有矛盾都清理干净,我第一个不赞成,你说我保守也好,说我死板也罢,我就是这么个人,我不喜欢变化,万一你没成功,而我爸妈又生成了强烈的反弹,我怎么办?咱们怎么办?这你想过没有?如果真弄成这副局面,你才是对不起我们呢。” 我无精打采地叹了一口气。 语气一顿,袁雅珍淡漠道:“而且,你所幻想的那个完美场景,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不希望自己下半辈子都和月娥婉如她们住在一起,我相信,她们也应该跟我是一样的想法。” 我哭丧着脸道:“那你是啥意思?” 袁雅珍回头看着我的眼睛,“你父母那边默认了我们,月娥那边似乎也睁一眼闭一眼,这种环境已经被你磨合得很好了,很平衡,所以不需要再有什么改变,我跟婉如谈过一次,我们俩都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没必要去自己找死,倘若真有被各自父母发现的那一天,那个时候再说那个时候的事,现在想它干什么?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迟疑道:“可越拖越麻烦吧,你现在三十三,情况已经很坏了,要真四十好几的时候还没结婚,你爸妈那头……” 袁雅珍很理智地答道:“再过十年,反而就简单了,真拖到了那个份上,我爸妈也没耐心天天催着我结婚,早习惯了。” 我呃了一声,“……也对,呃,不过,你这几年不是天天得遭你爸妈的数落?一天两天还能忍,可一年两年,三年五年的……唉……” “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总觉得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的,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袁雅珍今天的话比较多,“我不是孩子,婉如不是孩子,就连最小的妍妍也不是孩子,我们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人生观,有自己的判断,走上这条路也全是我们自己选的,压根就和你没有关系,你这么想就好了。” 我本以为袁雅珍这么沉闷死板的人,应该没那么伶牙俐齿,可说着说着,我居然从她身上看到了邹月娥的影子,每次跟邹姨争辩时,她也是这样一套一套的大道理一股脑砸给我,总把我说得无言以对,一次斗嘴也没赢过她。唉,女人都这么能说吗? 我拍拍脑门,“但是……但是咱们……我……你……呃,我说不过你,不说了。” 袁雅珍道:“因为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所以你才说不过我。” “我汗,姐,你今儿个的话咋这么多?” 袁雅珍绷着脸道:“嗯,我那只股票今天涨停板了,心里比较高兴。” 我锤锤眉心:“可你脸上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高兴应该什么样儿?” “起码得笑笑吧?” “我不会。” “…………当我没说。”把烦恼跟袁姐唠叨了唠叨,我心里痛快多了,虽然我并不太认同她那个保持现状的想法,呃,不对,也不能说完全不认同,只是心里有愧,不好意思认同而已,嗯,就是这样。 聊了会儿股票上的话题,我也“外行看热闹”地帮她分析了分析。 “爸爸,爸爸!”外面传来小若若的呼喊:“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我呵呵一笑,对袁姐道:“这孩子,一点也不矜持,尿尿都喊那么大声儿。” 袁雅珍和我开门走了出去,“晚上住这儿吧。” “不了,得回顺义,有空我再过来吧。”我拉着小若若进了卫生间,等出来后,我看了看墙上的挂表,“不早了,我们撤了,小龙,好好学习哦,期末考试要是成绩好的话,叔儿还给你买礼物。” 小龙一点头,对着顾若若摆摆手:“小若若,记得来玩儿。” 把东西收拾好,顾若若恋恋不舍道:“小龙哥哥再见!雅珍阿姨再见!” 临走前,我突然回头对袁雅珍道:“对了姐,别忘了下周日的事儿啊,刚才的话题我保留我的意见,等下周日的时候,咱们几个再一起商量商量吧。” “嗯,到时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14章【大结局1】 这天早晨。 别墅二楼的卧室里传来呜呜的哭声。 我俩是掐着小若若的胳肢窝给她举过头顶,“举高高,举高高,不哭了不哭了。” 平常的顾若若很喜欢被我这么举着在高处仰视,每回都会手舞足蹈地发出咯咯的笑声,可是今天却不是,小家伙依旧嚎啕大哭,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呜呜呜……我……我不去幼儿园……呜呜呜……我不去……” 旁边的邹月娥头疼地看着女儿,“昨儿还高高兴兴上学呢,今儿怎么了?” 我也纳闷呀,“说的是啊,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爸爸。” “不是……呜呜呜……”顾若若小手儿在半空乱抓着,跟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儿一样,“……昨天……昨天幼儿园午睡的时候……我……呜呜呜……我尿……尿床了……爸爸妈妈……呜呜呜……我不去上学……同学和老师们该……该笑话我了……呜呜呜……他们该……该说我笨了。” 邹月娥一听,顿时翻了个白眼,“这孩子,刚多大就这么要面子。” 我手忙脚乱地哄着女儿,“别哭别哭,嗨,多大点儿的事儿啊,没关系,谁都有尿床的时候,你才两岁多,怕什么啊,没人笑话你的,乖,听话,好好上学去,爸爸妈妈今天还有事呢,陪不了你。” 顾若若哭声更大了,“哇呜呜……爸爸妈妈不要我啦……呜呜呜呜!” 我把她放到地上,蹲下搂搂她,“唉哟,谁不要你了,你妈妈今天要开车到外地进石头,咱家印章店没什么库存了,就算是去近点的地方,今天晚上也回不来,怎么也得明后天了,嗯,爸爸呢,上午得和甄老师去进货,真没什么时间,小若若,听话好不好?等中午爸爸去接你吃西餐。” 顾若若哇哇大哭:“我不要……呜呜呜……爸爸妈妈不管我啦!” 我一拍脑门,无语地瞅瞅邹姨,“咋办?” 邹月娥耸了耸肩膀,翘着二郎腿往床上一坐,“咱妈感冒了,她也看不了若若,别再给女儿传染上,嗯,要不送你姥姥家去?”说完就自己摇摇头:“不行,你姥姥年纪大了,一个人盯不了她。”想了想,邹月娥从兜里摸出手机来,“算了,等我打个电话吧,看看婉如和袁姐那边闲不闲。”晏姐和袁姐心比较细,有时候我和邹姨有事的时候,邹月娥都会找她俩帮着带孩子的。 电话很快通了。 不过晏姐有个节目要录,正在八一湖的中央电视塔里呢。 袁雅珍去远郊一个地方拿货了,仨小时之内没办法回来。 无奈,邹月娥琢磨了琢磨,末了拨通了蒋妍的手机,“喂,妍妍吧,是我……嗯……你在哪呢……店里呢啊,生意忙不忙……哦……呵呵,是这样,我今儿得出北京一趟,小靖上午也有事,我把小若若托付你帮忙照看照看可以不……呵呵,那就谢谢了啊……好……不用你接,我一会儿把她送过去……嗯……嗯,那就这样……行,一会儿见。” 见她挂了手机,我很是不放心道:“妍妍行吗?” 邹月娥一嗯,“别看妍妍大大咧咧的,其实心很细,很会照顾人,要是换了蔓莎一个人带小若若,我才不放心呢。”许是因为三年前在医院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席蔓莎好些天,所以邹月娥跟席老师关系最好,不过关系好归关系好,这三年里,就算天塌下来,邹姨也没有一次把顾若若单独托付给席老师照看过,用邹姨的话说,席蔓莎看似很柔很细,实际上心思粗的很,根本不会照顾孩子。 捏了捏小若若的脸蛋,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行了,别哭了,待会儿带你找你妍妍阿姨玩去,爸先警告你啊,你妍妍阿姨还得做生意呢,你到了后老老实实的给我,不许淘气,不许折腾,不许要这要那,明白了没有?” 顾若若哭声越来越小,眼泪汪汪地看着我:“真的?” 我一点头:“爸爸办完事就去接你。” “噢,爸爸妈妈万岁!”小若若欢呼一声:“不用上学啦!不用上学啦!” 吃过早饭,邹月娥就抱着若若开车走了。 我把桌子拾掇了拾掇,给若若的班主任周老师打电话替她请了个假,也走进车库把奔驰开了出来,到琉璃厂靖月阁接了甄老师。 十点半钟,进货的事终于忙活完了,我看看表,开车来到新街口专卖翡翠首饰的那条街上。早在去年,也就是蒋妍毕业的那年,蒋叔叔就渐渐退到了幕后,把家里的翡翠生意交给了妍妍打理,经过一年的锤炼,妍妍成长了许多,把生意弄得有声有色的,现在已经是个身家几千万的小富婆了。 十字路口西边的一家二层翡翠店。 这并不是蒋叔叔当年那家店,而是后来蒋妍拿主意租下来的新店,无论交通位置还是店面大小都比原先那个强了好几倍,可说是这片数一数二的规模了,所卖的翡翠雕件和首饰的档次也趋于中高档。 停好车,我推门进去。 两个十八九岁的女店员齐齐道:“您好,欢迎光临。” 我笑着对她们点点头,一扫眼,一楼并没有蒋妍的身影。 这时,其中一个店员似乎认出了我,马上道:“我想起来了,您是蒋姐的朋友吧?蒋姐在二楼。” “多谢。”我一转身,踩上了楼梯,还没上去,就听见上面唧唧喳喳的声音。 “你来抓我呀!你来抓我呀!嘻嘻!” “我靠!你个小东西跑的还挺快嘛!给我站住!” “噢!妍妍阿姨好笨!橘子阿姨好笨!黄瓜阿姨也好笨!你们抓不住我!你们抓不住我!” “你个小鬼!跑慢一点!别摔着你!看着点儿脚底下!听见没?” “嘻嘻,我可聪明了哦,我才不会摔到呢!” “靠,你倒是真不脸红,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我上到了二楼,入眼就是一帮女人嬉戏的场面,小若若兴奋极了,笨呼呼的小腿儿蹬蹬跑着,似乎又在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她的身后是蒋妍、橘子、黄瓜仨人,正哇哇叫着追在小家伙屁股后面,一副“狼来了”的模样。烧饼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喝茶,笑呵呵地看着玩闹的几人。 “哇,爸爸来啦,爸爸,爸爸!”顾若若第一个看见了我,顿时扑了过来。 我笑笑,弯腰把她抱起来,“你啊,来时候我怎么告诉你的,不许淘气不许淘气,你看看你,怎么又折腾上了?”我刮了她的小鼻子头一下,将她放下来,“瞧给你累的,好了,歇歇吧,不许跑了。” 顾若若呼呼喘气,“爸爸,她们都好笨,都追不上我哦。” 我道:“呵呵,行,就你最棒行了吧?” 顾若若满足地往我腿上一靠,“嘻嘻,爸爸夸我啦。” 那边,橘子和黄瓜也停下了脚步,橘子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笑道:“呦喝,这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了呢?” 黄瓜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不认识呀,女色狼,给我们介绍一下呗。” 蒋妍叫了声我靠,瞪着她俩道:“装什么蒜,上个月还一起吃过饭呢。” 黄瓜嘿嘿一笑:“上个月的镜子可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你看你看,一脸的父爱啊,弄得我都不敢认了,这还是当初那个镜子吗?” 橘子道:“有了孩子的人就是不一样呀,人都比原先帅气多了。” 烧饼站起来,矜持一笑:“顾靖,你好。” “你好,呵呵,大家都好。”我看了她们一眼:“你们今儿都休息?咋来妍妍这儿了?” 橘子郁闷道:“烧饼是正常休息,黄瓜休的是年假,我是前几天辞职的,现在属于失业人士一只,天天休息,这不,跟家实在闲得慌,我就来投奔妍妍这个女流氓来了,嘿,这家伙现在混得这么好,怎么也得给我弄个月薪几十万的工作吧。”可能是工作不太顺,橘子比以前瘦了许多,呃,但还是没减到200斤以下。 蒋妍瞪着眼珠子气道:“月薪几十万?你把我卖了得了!” 橘子张了张爪子,一步步走向她:“这可是你说的,好,我就把你卖了。” “我靠,别摸我屁股!”蒋妍和橘子你摸我一下,我掐你一把,很快打闹在了一起。 顾若若一蹦跶,张牙舞爪地也扑了过去,“妍妍阿姨!你们在玩抓小偷吗?加我一个好不好?加我一个好不好?” 蒋妍嘻嘻笑看着我:“你女儿玩心真重,什么都得有她。” 我苦恼道:“还不知道长大了啥样儿呢,估计过了五岁就好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楼下传来脚步声,两个客人来选翡翠了。蒋妍忙把小若若抱起来放到一个椅子上让她坐好,塞了个小皮球给她后,才去招呼客人,“您好,想看点什么……种水呢……哦,冰糯种的当然有,这边……您看这个怎么样,上周新上来的货……您要是喜欢的话,给五万三吧……” 这个时候的蒋妍非常稳重。 不过等客人一走,她就变了张脸,顿时又恢复了那个咋咋呼呼的形象,拿着一个棒棒糖笑嘻嘻地举得老高,逗着小若若,“瞧阿姨手里这是啥?想不想吃?想吃啊?那你叫声‘干妈’我就给你。” 顾若若可着急了,蹦着伸手往上够,“给我!给我!” 蒋妍翻翻白眼,“叫‘干妈’就给,叫不叫?” “干妈,干妈,我要吃糖糖,给我,给我!” “嗯嗯,真乖。”蒋妍把棒棒糖给她,还在她头上吧唧了一口。 顾若若欢天喜地一把抓住棒棒糖,献宝似的跑到我面前,“爸爸,爸爸,妍妍阿姨给我糖糖啦,您吃不吃?吃不吃?” 我摸摸她脑袋:“你自己吃吧,别噎着。” 中午饭的时候,蒋叔叔也过来了,相比于几年前生意败落时的颓然,现在的他红光满面,精神极了,一见我也在,立刻热情道:“小靖,你不来我还打算这几天给你打电话呢,我前阵子去瑞丽淘了几块毛料回来,解了两块,成色都还不错,剩了最后一块一直没舍得下刀,你赌石赌玉的手段这么好,赶明给我看看那石头,好的话我就解了,不好的话直接倒手卖掉。” 我擦擦脑门的汗,“您捧了,我那都是运气,运气,真不怎么会看。” 蒋叔叔哈哈一笑:“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你靠赌石赌玉赚了上亿资产啊。” 离我重生的日子早都过去了四年,现在的记忆也没了用武之地,“我是真不行了,不是谦虚,对了,我听说妍妍年初的时候赌过几次石头,还出了个冰种和玻璃种呢,您女儿现在是真厉害了,我可比不了。” 蒋叔叔笑着摇摇头:“厉害什么啊,她生意是打理的不错,可其他方面就不行喽,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你看你,连女儿都快三岁了吧,妍妍她还是女孩儿呢,现在都没找个男朋友。” 蒋妍脸一热,马上嚷嚷道:“我靠!这个话题禁止讨论啊!” 橘子也附和道:“对,我们要做单身一族,烧饼,黄瓜,是不是?” 烧饼支支吾吾地没言语。 黄瓜嘿嘿笑笑:“别拉上我,你们要单身你们单身去吧,我估摸明年初就结婚领证,第二年要孩子,第三年辞职跟家看孩子,正式告别职场,踏踏实实享清福喽。” 橘子对她竖了竖中指,“叛徒!哼!” 蒋叔叔看着女儿道:“瞧瞧你同学,二十五六岁正是女孩儿该结婚的年岁,你也该着急着急了,别到时候跟你小姨似的,都三十了,现在还没个对象,你姥姥为这事儿没少跟我唠叨,呵呵,我和你妈现在就盼着你和你小姨早点谈对象,早点结婚,我俩以后就省心多喽。” 顾若若一听,飞快举起手,“我也要结婚!我也要结婚!” 大家哈哈大笑。 我没好气道:“你知道结婚是啥意思吗?什么都抢!” 小若若迷茫道:“是什么?” “结婚就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小若若不干了,“我懂!我懂!我可聪明啦!” 蒋妍笑孜孜道:“对,全世界就我们小若若最聪明了,是不是?” “嗯!嘻嘻!”顾若若重重一点头,高兴极了。 中午吃过饭,橘子和黄瓜几人都告辞回去了。 我看了看表,也抱着小若若上了奔驰,准备让她回家睡午觉。 蒋妍道:“爸,你先回去看店吧,我去美廉美超市买点零食,早上带的那些都让橘子黄瓜吃光了。”说罢,她大大咧咧地拉开奔驰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镜子,开车拉我一程,就斜对面超市。” 我一嗯,回头对着车外的蒋叔叔摆手道:“蒋叔叔再见,您回吧。” 蒋叔叔道:“那行,有空常来啊,慢点开。” 踩下油门往前走过红绿灯,从后镜里见蒋叔叔转身进了翡翠店,我才微微一笑,放慢车速,把车停在了路边,小声儿道:“……真去超市?”顾若若吃美了,正跟座位上闭眼呼呼大睡,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蒋妍拿衣袖给若若沾了沾嘴角的哈喇子,“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干嘛?” “汗,我以为你想我了呢。” “去死!”蒋妍脸蛋腾地红了红:“我,我才不想……” “对了,那什么,下周日我生日,月娥说要给我好好办一次,你,你小姨,还有袁姐她们都来,你记得也到啊。”我道:“不要什么礼物,就吃个蛋糕。”我怕她们送我一些个涉及到情情爱爱的礼物,比如俩小人亲嘴儿的翡翠雕件,比如桃心啥的,以免把气氛弄僵,所以特意嘱咐了一句。 “我知道,邹姐跟我说了。” 我咦了一声:“你俩关系啥时候这么好了?” 蒋妍瞪瞪我:“我经常跟邹姐发短信聊天的,不行啊?” 我笑道:“行,有什么不行的,咳咳,那个啥。”我看了眼小若若,压低了些嗓音道:“月娥今儿个去外地了,晚上不在家,你过我家来住吧。” “我靠!”蒋妍再次红了脸蛋:“我,我不去。” “来嘛,就我和若若俩人。” “我我,我,我跟小姨约好了晚上去买衣服,然后,然后跟她家住。”一说这个话题,蒋妍就很是吃不住,“改天,咳咳,改天再说。” 我眨眨眼珠子:“那你跟蔓莎一块过来呗,我家屋子多,又不是没地方睡?” 蒋妍啊了一声:“你,你想干啥?” “不干啥呀,大家一块玩玩呗。” “我去!”蒋妍差点跳起来,脖子都红透了,“镜子!你丫太流氓了!” 我汗了一下,“姑奶奶,你想哪去了,我是说玩玩乒乓球或者台球,我家舞厅里台球案子啥的都有,就是打打羽毛球也行啊,瞧你,思想那么复杂,真是……” “你早说啊!”蒋妍瞅瞅我:“真就打打球?” “那可不,你还想干嘛?” “没,没,那,那我问问我小姨,看她答不答应。” “我可跟家等你们了啊,早点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15章【大结局2】 顺义别墅。 傍晚时分。 从北京饭店吃过饭回来,我就抱着小若若在沙发上陪她看喜洋洋与灰太狼的动画片,一边期盼着席蔓莎和蒋妍的到来,大约七点十分左右,手机响了,我放下美滋滋咬着手指头看电视的女儿,伸手把茶几上的手机拿过来,一看,是蒋妍的号码,就接了起来,“到哪了?咋还没来?” 蒋妍支支吾吾道:“镜子,我,我小姨说不去了。” 我道:“为啥?不是说好了吗?” “咳咳,没为啥,要不,要不改天吧?” “我这儿眼巴巴地等了你们半天了,你总得给个理由吧?” “小,小姨说你肯定没憋着好主意,所以我们,我们不去了。” 我心里叫了声我靠,“怎么叫我没憋好主意?打打台球也不行?玩玩扑克也不行?这个席蔓莎,就会背后说我坏话。”见电话那头的蒋妍咳嗽着不言声,我不禁哼哼了一声:“行了,我知道了,你俩现在都跟蔓莎家里呢吧?嗯,没事,不过来就不过来吧,就这样,我挂线了啊。” 顾若若眼珠子一亮,“爸爸,爸爸,家里要来客人吗?是不是?是不是?” 我笑呵呵地点了她脑门一指头:“你个小‘人来疯儿’,家里一来人你就高兴,没有,今天谁也不来,对了,爸问你,你有日子没见你蔓莎阿姨了吧?想不想她?想不想接着跟你妍妍阿姨玩?” 顾若若从沙发上跳起来,兴奋地挥着小手儿,“想!想!” 我道:“那好,爸带你找她们去,今儿晚上咱们就住你蔓莎阿姨家了。” 顾若若哇塞地欢呼了一嗓子,“太好啦!咱们快去吧!咱们快去吧!” 十分钟后,奔驰驶出了别墅区,朝市中心开去。 席老师的家还在四路通那个破旧的两居室里,自从我帮她赌玉赚了几百万块钱后,她没有换工作也没有换房子,只是把家里重新刷了遍漆,置备了几套家具电器略微装修了一下,跟我妈一样,席蔓莎也很能省钱。 一栋板楼内。 不知为什么,整个楼道里黑压压的一片,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摸着黑上了楼,咔嗒咔嗒,咔嗒咔嗒,我拉着小若若的手按下了门铃,不过许是门铃坏了,我并没有听到门对面有任何响声,又按了几下后,我干脆用力敲了敲防盗门,咚咚咚,咚咚咚。 门开了,露出一个人的影子,从身形判断,应该是席蔓莎。 “回来了?你不是拿钥匙了吗?咦?你不是妍妍?” “蔓莎阿姨!是我!是我!嘻嘻!” “啊!小若若?小靖?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屋里居然也没有开灯,只是客厅的小桌上有一根还剩了指甲盖长短的小蜡烛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奄奄一息的感觉。眨巴眨巴眼睛,我忍不住有些好笑,“汗,我的席老师,不是吧,你省钱也不至于省到这个地步啊,连灯都舍不得开?门铃也舍不得换电池?最近电费涨价了?” 咔嚓,防盗门开了。 席蔓莎赶快把我们请进去,“不是,不是,我们楼跟其他楼走的线好像不太一样,每个月都得停一次电,刚才又没电了,门铃也是插接线板上才响的那种,所以……嗯,我让妍妍去买蜡烛了,家里只还剩了半跟儿。” 我笑了笑:“我说也是啊,给物业打电话了吗?” “我没打,不过肯定有人打了,一般情况,一小时到三小时才能来电呢。” 围在客厅饭桌的蜡烛前面坐稳,我才清楚地看到了席蔓莎的脸蛋,比起三年前的她,现在的席老师明显成熟了许多,呃,不是性格,只是说的脸庞,那原本病怏怏耸拉着的眼皮和嘴角,现在也有了妩媚的弧度,越长越漂亮了。 见我直勾勾的盯着她,席蔓莎立刻躲躲闪闪着目光,不看我。 我道:“身体怎么样?反复了吗?” “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帮着老师赌玉赚了那么多钱,老师也没法去美国做手术,现在手术很顺利,身体也没问题,一直没有犯病,嗯,谢谢。”席蔓莎看看我:“……你生意最近咋样?” “就那么回事儿。”我摇摇头,“你呢?没打算开个公司自己单干?” “老师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是你太悲观了,总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没有一点闯劲儿,你看人家袁姐,你看人家妍妍,现在不也混的挺好吗?” “我还是继续教书吧,现在带的这个电商班不错,孩子们都很懂事。” 说了会儿旁的,我想起了什么,顿时一瞪眼睛:“哼,叫你去我家,干嘛不来?” 席蔓莎一啊,“没,没有,我,我是……” 我唬着脸道:“不来就不来吧,还背后说我坏话?嗯?我没憋好主意?这是不是你说的?啊?” 席蔓莎急忙道:“不是,不是,你,你别生气。” 顾若若在一旁嘻嘻拍手笑道:“爸爸好厉害!爸爸好厉害!” 摸摸女儿的脑袋,我有点小得意,总算跟若若面前露了一回脸,就意气风发地又吓唬了席蔓莎几句才算作罢,其实,我也就敢跟她凶一凶,要是换成邹月娥或者袁雅珍,我是万万没有这个胆子的。 咔嚓咔嚓,钥匙被捅进锁眼的声响。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小姨,我买蜡烛了,红的没有,买的白的。” 我不怀好意地对着门口笑笑:“来了?等你半天了。” 蒋妍吓了一跳,大叫道:“我靠!镜子你咋在这儿?” 我道:“你们不来找我,还不许我来找你们啊,小若若想你们了,非要过来。”刚说了两句话,头顶的吊灯忽然闪了两下,登时光芒大亮,里屋的冰箱和大屋的冰柜也齐齐发出嗡嗡的响声,启动了制冷。 来电了。 蒋妍把蜡烛往桌上一扔,“得,白跑一趟。” “噢!亮喽!”顾若若一把扑住席蔓莎,“蔓莎阿姨!你陪我玩好不好?好不好?” 席蔓莎抿嘴一笑:“玩什么?” 小家伙想了一会儿,拍手道:“我要举高高!” 我埋怨道:“别瞎闹,你蔓莎阿姨身体不好,抱不动你。” “没事,没事,现在我好多了。”席蔓莎弯腰把顾若若抱住,吃力地举过头顶,在半空中晃了晃她,“举高高喽。” 小若若这个激动呀,张牙舞爪地哇哇乱叫:“要摔到啦,啊啊,要掉下去啦,爸爸,爸爸救命呀,嘻嘻嘻嘻!”嘴上呼喊连连,其实却高兴得不得了,“我要飞了哦,噢噢,我要飞啦!” 我怕席蔓莎给她摔着,就小心翼翼地拖着手在一旁护着。 半分钟后,席蔓莎坚持不住了,气喘吁吁地把她放下来,“不行了,还挺沉的呢,等阿姨歇会儿再抱你,行不?” 顾若若显然还没过够瘾,撅撅嘴,蹦蹦跳跳地跑到蒋妍跟前,一把抓住她的裤子,“妍妍阿姨!你陪我玩!陪我玩!” “嘿嘿,好啊,让你瞧瞧你妍妍阿姨的厉害!”蒋妍比席蔓莎力气大多了,一把抄起小若若,举在半空来回转着圈,“飞喽,飞喽,转圈儿圈儿,飞高高,唔唔唔,大飞机来啦,飞啊……” 顾若若兴奋地咯咯笑个不停,“哇!我会飞啦!我会飞啦!” 蒋妍抱着她从客厅跑到厨房,从厨房跑到里屋,可把小若若玩美了。 不会儿工夫,小若若就出了一身的汗,小嘴巴呼呼喘着,累得不轻,“爸爸,爸爸,我要洗香香,洗香香!” 我道:“等你妈妈明天回来让她给你洗。” 小若若不干,“不嘛,我现在就要洗,洗香香!” 席蔓莎一迟疑,看向我道:“她这一身汗也不舒服,我给孩子洗吧。”站起来,席老师一拉小若若的手,“走,跟阿姨洗澡去,阿姨给你洗白白。” 顾若若高兴道:“噢,洗白白啦。” 见俩人走进了浴室,蒋妍呼着气四脚朝天地往沙发上一躺,“这小家伙精神头可真够足的,呼,我都快累死了她还有心思玩,镜子,我手酸了,给我捏捏,啊,腿也酸了,一块帮个忙,谢了啊。” 我笑着一嗯,把手伸过去。 蒋妍身子顿时僵硬了一下,“我靠!我让你捏手捏腿!你!你捏我……捏我屁股干嘛?” 我把手竖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弯腰横着抱起她在胸前,一折身,进了席蔓莎家的小屋卧室。 蒋妍脸蛋腾地红了红,急道:“你别!我小姨还在呢!明天!明天行不行?” “我女儿洗澡可慢了,没半个小时洗不完。”我把她放到床上,亲了她嘴唇一口。 “那……那也……那也不……” “那就亲亲嘴儿,不干别的,行不?” “……这个……咳咳……嗯。”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啥羞?”我搂着她吻了几下,在她耳边轻轻道:“想我了没?” 蒋妍蚊子般地一嗯,红着脸道:“……你……你想我……想我了没?” “当然想。” “……有……有多想?” “呃,特别特别想。” “哦。”蒋妍咳嗽了咳嗽,慢慢搂住我的脖子,亲了我一下。 我笑了笑,“你能不能别这么可爱?还记得咱俩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吗?你跟床上……” 蒋妍急忙捂住我的嘴巴,满面通红道:“我靠!不许说!不许说!” “呵呵,你跟床上喊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我想想啊……” “啊啊啊!镜子!我!我跟你拼了!” 我打她一下,她挠我一把,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了片刻,我俩还是做了一次。 二十分钟后。 蒋妍无力地瘫软在我身上,大口大口吸着气。 我舒舒服服地搂着她的后背,感觉着她肌肤上的温度。这具青春气息十足的身子和袁姐邹姨的身子在感受上明显有着很大区别,可以说是别有一番滋味,怎么吃也吃不腻的那种。 这时,卫生间那边的吹风机声停住了。 蒋妍神情一紧,条件反射地就把褪到膝盖上的裤子往腰上提,把翻到脖子上的衣服往胸口下拉,“镜子,你也快穿呀,别让我小姨看到!快!快!”我俩做的时候就怕席蔓莎和小若若突然出来,就没完全脱掉衣服。穿好后,着急着慌地坐回了客厅的沙发上,假装聊天。 另一边,席蔓莎也领着小若若走出了浴室。 蒋妍做贼心虚道:“啊,小姨,哈哈,你们洗完了?呵呵……” 席蔓莎眨眼看看我俩,许是妍妍脸上和脖子上的红晕太过明显了一点,席蔓莎脸蛋顿时一红,下意思地往妍妍裤子上瞄了一眼,赶快挪开目光道:“咳,嗯嗯,完……完了,若若洗的时候不老实,泼了我一身水,我就也……就也洗了洗。” 不愧是亲戚,一个比一个脸皮薄。 顾若若晃了晃半湿半干的头发,欢快地跑过来扑到我怀里,拿小脑袋在我衣服上蹭着水,“嘻嘻,我要弄脏爸爸的衣服!” “嘿,胆子不小嘛?”我哑然失笑道:“你咋这么坏呢?还敢给你蔓莎阿姨身上泼水?找揍了是不?” 席蔓莎忙道:“没事儿,小孩子喜欢玩嘛。” 我道:“这小家伙啊,典型的‘人来疯’,要是就我和月娥在家里,她也不这么淘气。” “爸爸,爸爸。”小若若仰起头,把脸蛋凑给我,“我洗白白啦,您看我白不白?” “嗯,真白。”我亲亲她的小嫩脸,“比你蔓莎阿姨和妍妍阿姨还白,真棒。” 顾若若好像还不满足,笑嘻嘻地看向蒋妍:“妍妍阿姨,我白不白?” 蒋妍敲敲她的脑门:“白,真白,行了吧?” “嗯!嘻嘻!”顾若若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妍妍阿姨,你抱我,抱我,我还想玩飞高高,好不好?” 我一板脸:“不许玩了,刚洗了澡的,到时又弄一身臭汗,我们小若若就不白了。” 顾若若沮丧地哦了一声,“那我晚上要和妍妍阿姨睡觉觉。” 蒋妍也没多想,笑道:“行啊,干妈抱着你睡。” 席蔓莎一呃,急急道:“行什么啊,小姨这儿就俩屋,你跟若若睡,那小姨……小姨……顾靖他睡哪儿呀?” 蒋妍也琢磨过味儿来了,咳咳一声:“那什么,你们要是不走了,晚上镜子和小若若一屋,我和我小姨一屋吧。” 顾若若嘟嘟小嘴巴:“不嘛,不嘛,我要和妍妍阿姨睡觉觉。” 蒋妍犹豫着瞅瞅席蔓莎:“这个,那个……” 我开口道:“这样吧,若若和妍妍睡,我睡沙发,蔓莎一人一屋,行了不?” 商量好了房间分配,蒋妍从衣柜里抱出了几床薄棉被扔给小姨,席蔓莎则给我在沙发上铺好了床。 十点钟整,屋里灯全关了。 躺在沙发上的我看着蒋妍那屋关着的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小若若正在屋里给妍妍讲故事呢,《狼来了》的故事,小家伙非常投入地唧唧喳喳着,隐约还能听见蒋妍嘻嘻的笑声和夸奖声。 过了会儿,听得屋里没动静了,我才轻手轻脚地翻开被子下了沙发,踩着拖鞋走到席蔓莎的主卧室,推推紧关着的门,吱呀,门没锁,一推就开了。我快走了两步,反手把门锁了上。 席蔓莎似乎早料到我会来,怯生生地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你!你!” “呃,你还没睡呐?”我略微尴尬道:“那个,没别的事儿,咳咳,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下周日我生日,月娥说让大家聚一聚,到时候……” 席蔓莎道:“我,我知道,月娥跟我说了。” “哦哦,那就行,那就行。”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俩大眼瞪着小眼。 末了,我咳嗽了咳嗽,大大咧咧地把拖鞋一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随意,理所当然地爬上了床,一撩席蔓莎紧紧搂住的被子,翻身跟她钻进了一个被窝里,“沙发上不舒服,我晚上睡这儿了。” 席蔓莎急得跟什么似的,“妍妍还在!不行!” 我道:“她都睡觉了,啥也不知道。” “万一,万一她夜里去厕所呢,让她看见了会怎么想呀,你,你还是回去吧。”席蔓莎小身板绷着,轻轻推了我胳膊几把。 我苦笑道:“她又不是不知道咱俩的事儿。” “真不行,真的……” 我砸了下嘴巴,立刻瞪起眼睛来吓唬着她。 席蔓莎一看,小脖子下意识地缩了缩,嘀嘀咕咕地闭上了嘴,不再说什么了。 我嘴里一嗯,满足地从侧面搂住她的腰和胸脯,把嘴捏在她脸蛋上,闭眼睡觉。 一开始,席蔓莎很是不适应,小耳朵竖着,紧张兮兮地听着外屋的动静,到了后来,她也放松了下来,小心地勾起手臂搂住我的后背,迟疑着把脸往我这边凑了凑。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许是觉得我睡着了,席蔓莎犹豫了犹豫,偷偷在我嘴上亲了一口。 我徒然睁开眼:“干嘛?” 席老师吓了一大跳:“啊,你怎么没睡!?” “还没跟你那啥呢,哪睡得着啊,来,睡衣脱了。” “不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16章【大结局3】 第二天早上。 六点十分。 嘴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碰了我一下,我困呼呼地一睁眼,摸了摸自己的嘴,下一刻,就看见我身旁的席老师慌忙把脑袋躲开,抓着被子角快速闭上眼睛,睫毛儿微微抖动着。我揉揉眼皮,才想起来自己是跟席蔓莎家呢,看着她那个怯怯的小模样,我顿时有点想笑,“喂,你刚刚是不是亲我来着?” 席蔓莎身子绷得很硬,一句话也不说。 我从被窝里打了一下她光溜溜的大腿,“知道你醒了,快说。” 席蔓莎面带酡红地睁眼瞅瞅我,“没,没有亲,我,我也是刚醒。” “肯定是你,我都看见了。”我一哼,“一点也不坦率,还老师呢。” “我……我……”席蔓莎羞愤得跟什么似的,急急惶惶地从床上坐起来,“该起床了,该起床了。”她抓起睡衣捂住胸口和下面,扭捏地跑下床,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回头看着我急道:“你,你别看,别看,我要穿衣服。” 我不理她,干巴巴地盯着她白花花的身子。 “别,别看行不行?” “昨儿晚上又不是没看过。” 席蔓莎两只小脚丫踌躇地在一起蹭了蹭,末了,还是当着我的面羞赧地穿好了衣服,一看表,她啊了一嗓子,火急火燎地把我的衣服也一股脑扔上了床,“六点多了,妍妍该醒了,快起,别让我外甥女儿看见。”然后,捡起丢在地上的一团皱巴巴的卫生纸和避孕套攥在手里,蹬蹬几步跑到阳台上,打开玻璃警惕地瞅瞅下面,嗖地一下将东西扔了下去。 我呃了一声:“蔓莎,你这素质也忒差了。” 席蔓莎脸一红,没言声。 等我俩穿好衣服刷牙洗漱过后,蒋妍和顾若若才醒。席蔓莎去弄早餐,我则抱着女儿给她洗脸刷牙。 “饭熟了,来吃吧。” “噢,吃饭饭啦。” 顾若若跳到我腿上坐下,拿着勺子喝粥,不过喝了两口,她就放下了勺子。 蒋妍咦了一声:“咋了?不好喝?” 顾若若嘟嘴一嗯,不吃了。 席蔓莎歉意道:“做饭我不太拿手,要不,要不阿姨给你下楼买点去?” “甭惯着她。”我没好气地瞪了若若一眼:“赶紧吃,别那么多臭毛病,吃完好上学去!” 顾若若一听,眼圈顿时蒙上了雾气,勉强拿起勺子吃了两口粥后,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呜呜呜……我……我不上学……呜呜呜……小朋友和老师们该……该笑话我了……呜呜呜……我不去……” 我气道:“你还记着这事儿呐?” 蒋妍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道:“她前天跟幼儿园午睡时尿床了,怕同学笑话,昨儿个就哭着不去学校。”解释了一下,我板着脸道:“告诉你,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爸都给你请过一天假了,再请可不行了,多大点儿的事儿啊,瞧你。” 顾若若晃悠着小屁股哭道:“我就不去!就不去!呜呜呜!” 吃过饭,我跟席蔓莎和蒋妍告了个辞,就不由分说地铃着小若若下楼上了车,一路往幼儿园开去。车上,小若若跟我怄上了气,一把把抹着眼泪珠子,嘀咕着“爸爸不要我啦”“爸爸不喜欢我啦”什么的。 最后弄得我没辙了,心疼地揉揉她的头发,“好了好了,不许哭,不去了还不行吗?” 顾若若泪眼汪汪地看着我:“……真的?” 我一嗯,“但今儿是最后一次,明天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上学!” “噢!”小若若高兴地抱住我吧唧了一口:“爸爸万岁!嘻嘻!” 我哼哼道:“万岁什么呀,能活到五十就不错了,早晚被你个小东西给气死。” 顾若若撒娇道:“我不气爸爸!我最喜欢爸爸啦!” “嗯,这话我爱听。”我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儿,“说吧,今天去哪玩,游乐园?” 顾若若歪着小脑袋瓜子使劲儿想了想,一咬手指头,突然欢呼一声,手舞足蹈道:“我要去动物园!我要看大猫猫!大猫猫!爸爸你带我去!彤彤家里的大花猫我就好喜欢呢!我也要养大猫猫!” 我敲敲她脑袋:“你妈妈不喜欢,肯定不让你养。” 顾若若撅嘴道:“那我要看!我要看!” “看是没啥问题,不过动物园有大象有大老虎,好像没猫吧?” “那我要去彤彤家看大猫!” “人家彤彤上学了,你去啥呀去!” 顾若若眼睛一红,又要哭。 “哼,就会哭,你长得就跟小花猫似的,好了好了,爸想想啊。”我摸摸鼻子,把车停在辅路上,拿出手机翻了翻,给斐小红打了一个电话,嘟嘟嘟,电话通了,“喂,红姐,是我……嗯,我记得你家是不是养了只猫……那就行,你今儿别上班了,我女儿想看猫了,我俩现在就找你去……你嘟囔什么呢……哼,没嘟囔最好……就这样吧,跟家等着我们啊,挂了。” 斐小红现在也是小老板了。 她原先中彩票头奖的钱加上我帮她赌玉赚的,资产八成过千万了,很富裕,前阵子听说她把她老家的一些人都叫来了北京弄了一个施工队出来,又走了晏婉如的关系包了几个活儿,现在也干得有声有色。 西城区。 一中高档住宅小区内。 刚走进斐小红家3门的楼道里,二楼就走下来一个乡下妇女,穿金戴银,打扮的很是华贵,不过妇女左手挎着的那只粉不啦唧的菜篮子却和她的金项链金耳环很不相配,突兀极了。 这人我并不陌生,这三年里见过好几次了,正是红姐的母亲。 我心里感慨了一句“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嘴上笑道:“阿姨,您买菜去?” 红姐母亲笑道:“哟,小靖来了,是,买点菜,你们上楼坐吧,小红跟家等着你们呢。” 小若若很乖道:“奶奶好。” “诶,你好,孩子真乖,中午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奶奶。” 上了三楼,我按下了301的门铃。 咔嚓,门开了,“您好,请问您找谁?”给我们开门的并不是红姐,而是一个我没见过的年轻女孩,大约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听口音似乎也是京城人,模样一般般,不算好看也不算难看。 我以为我敲错门了,眨眨眼:“这是斐小红家吗?” 女孩儿一笑:“哦,您找斐总呀,您请稍等。”她回头对着屋里大声道:“斐总……” 屋里飘出斐小红的大嗓门,“是顾靖和若若吧?进吧进吧。” 女孩儿这才打开防盗门,把我们请进屋里,“您请坐,我给你们沏茶。”转身去了厨房。 我一看,斐小红正坐在沙发上假模假样地拿着一本书看呢,封皮上写着《市场营销学》,知道我来了也不抬眼看看我。见状,我顿时有点来气,“你拿什么架子呀?啊?还市场营销?你看的懂吗你?哼,我还不知道你,看小儿书都得查字典,更别说专业科目书了,你要能看明白,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 斐小红一怒:“你一个电话就不让老娘上班了!还不许老娘看书?你管的也忒多了!” “得,得,我懒得说你。”我下巴一努厨房,“这谁呀?” 一说这个,红姐就有点得意,“嘿嘿,小姑娘还不错吧?我新雇的秘书。” 我好气又好笑道:“你说破大天就一包工头,你雇个屁的秘书啊?你一天不显摆一下你能死啊?”见红姐脸色难看起来,我哼哼一声,继续打击她道:“你瞧你这破衣裳,说了多少次了,不是价钱贵的衣服就好,大红大绿的你也真敢穿,色儿多切呀?一点品位也没有!” 斐小红急了,“顾靖!老娘跟你拼了!” 我把她挠过来的爪子打开,“别闹,别闹,孩子在呢!” 斐小红可不管那个,张牙舞爪地就扑了过来,“老娘接了你电话就开始打扮!换了七八身衣服才挑了这个!不好看你就说不好看!你挤搭老娘干嘛呀?”越说越委屈,末了,斐小红红着眼睛往沙发上一坐,抹了几滴眼泪下来,“你就看老娘不顺眼!” 我哎呀了一声,赶快凑过去赔笑道:“不是,我那不是开玩笑呢吗?你瞧你,哭什么啊哭,真是的。”我拿手给她擦擦眼泪,“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你这衣服挺好看的,真的。” 斐小红抹着眼睛不理我。 我道:“你再哭,若若都得笑话你了。” 斐小红一哼,扯过一张餐巾纸醒了醒鼻涕,把纸随手一丢,“若若呢?进门也不知道跟老娘打招呼!” 我回头一找,居然也没看到小若若的身影,“若若!若若!跑哪去了?” “爸爸!我在这儿!”小家伙竟然从小屋的床底下露出一个脑袋:“我在找大猫猫!大猫猫去哪啦?” 我快步走到里屋,把她从床底下揪出来,“哪儿有爬床底下的!多脏呀!我还得给你洗衣服!” 小若若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小脑袋左右看着:“猫猫呢?大猫猫在哪?” 斐小红用力拍拍手:“我知道大猫猫在哪,嘿嘿,你先过来,让小红阿姨看看你。” “小红阿姨!”顾若若眼珠子一亮,蹬蹬跑过去,“你告诉我!告诉我!” 斐小红嘿笑道:“你亲我一口再说。” 吧唧,小若若欠着脚尖亲亲她的脸蛋,然后晃着她的手臂急道:“告诉我!告诉我!” 斐小红捏捏她的脸蛋,“别急,等小红阿姨给你抱去。” 那边,秘书端着茶杯走出了厨房,斐小红指挥了她一下后,进了大屋卧室,再走出来时,怀里已多了一个白呼呼的小猫咪,猫咪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躺着,似乎被抱起来之前正在睡大觉。 小若若一下就激动了,跳起来使劲儿伸手够着,“给我!给我!” 斐小红坏笑道:“你先说小红阿姨今天漂不漂亮?” “漂亮!漂亮!” “是不是比你妈妈还美?” 小若若不回答,“给我!给我!” 我恶狠狠地瞪了红姐一眼珠子,不过她秘书在这儿,我也不好太杀她的面子,就没数落她。 斐小红嘀嘀咕咕一声,把猫咪往地上一放,“小心着点儿,它虽说挺老实,可真急了也挠人,你一看它朝你哈气,那就是不高兴了,你赶紧离它远点,别给你小脸蛋爪花了。”嘱咐完小若若,红姐趾高气昂地对秘书道:“你今天先回去吧,公司也没什么事儿,明天再来上班。” 秘书点点头,“斐总,那您忙,有什么需要您给我打电话。” 斐小红居高临下地嗯了一声,等秘书一走,她就嘿嘿一笑,很是满足。 我都懒得说她了,翻翻白眼,坐在沙发上喝茶。 那边,小若若可玩欢腾了,唧唧喳喳地围着那只猫咪转圈,一会儿摸摸它的头,一会儿揪揪它尾巴,兴奋得不得了,“大猫猫,大猫猫,你陪我玩好不好,咱们玩警察抓小偷,我先当小偷,来,你追我,嘻嘻,你追我呀。”跑了一会儿也不见猫咪动窝,小若若生气地走回来,托着下巴气鼓鼓地蹲下看着它,“大猫猫,你为什么不陪我玩呢?” 斐小红笑道:“它困了,刚才正睡觉呢。” 小若若一哦,马上揉揉猫咪的头:“你不是好孩子,我妈妈说啦,好孩子是不睡懒觉的,大猫猫,你快起来陪我玩。”把小手指头伸到它胡须上面,小若若晃悠着手指道:“你舔舔我,舔舔我,彤彤家的大猫咪就喜欢舔我哦,哇,爸爸,小红阿姨,嘻嘻,大猫猫舔我啦,大猫猫舔我啦!” 我夸奖道:“真棒。” 小若若噢地一欢呼,笨拙地把猫咪抱进怀里,嬉笑着与它玩起来。 “嘿嘿,小若若还真可爱。”斐小红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看着她玩,老娘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呃,不对。”红姐一连呸呸了三声:“说的这是什么话,哼哼,老娘现在也很年轻。” 我下意识地打击道:“都快三十了,你还年轻个啥啊?” 斐小红急道:“顾靖,你今天来是不是就为了踩呼老娘啊?我招你惹你了?”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吵,对了,那什么,有个事儿问你。”邹月娥让我把她们几个都邀请上参加我生日宴会,可却没有具体到人头,袁姐晏姐蔓莎妍妍几人是肯定会请的,可斐小红请不请我却实在拿捏不好,也没好意思问邹姨,所以试探道:“红姐,月娥最近给没给你打电话?” 斐小红眨巴眨巴眼睛:“你要干嘛?” 我道:“汗,随便问问,你至于这么警惕啊?那啥,你俩聊的什么?” “我不告诉你。”见我沉了脸,斐小红无奈一撇嘴,“你也就敢跟老娘瞪眼,哼,我想想啊,嗯,她好像是前天还是大前天给我打的电话,也没聊什么呀,就说下个星期日你过生日,让我到时候把其他事情推一推,给你过生日去,至于其他的嘛,嘿嘿嘿嘿,就没说什么了。”说到最后时,她神神秘秘的,明显是有话瞒着我。 我瞪眼道:“赶紧的,月娥还说啥了?” 斐小红颠颠二郎腿,“那就不能告诉你了,想知道问月娥去呗。” “切,爱说不说。”我估计她们筹划着给我什么礼物或者怎么庆祝生日,我也就没再追问,知道了反而不美了,“你盯着点我女儿,别让她给猫抓了,我去个厕所。”放下茶杯站起来,“对了,中午饭你用心点做啊,做不好若若可不爱吃,还有,跟你母亲说声,菜和肉都得买新鲜的,蔫吧了的不要。” 斐小红脸上一气:“合着老娘成你家保姆了?” 我听得一笑,从厕所出来后道:“别说,你给自己的定位还是很准确的嘛,呵呵,开玩笑,开玩笑。”我伸手摸到腰带上找了找,从上面拽下来一个玉佩,递给斐小红,“白玉环,头天靖月阁收回来的,雕工特别不错,呵呵,别看个头儿小,可这么细致的做工,现在可越来越少了,我都没舍得卖,喏,送你了。” 斐小红小眼巴巴地接过来,“真是送我的?” 我翻白眼道:“你觉得这儿还有其他人吗?不要算了,给我。” 红姐把手一躲,“算你还有点良心,嘿嘿,咋想起送我礼物了?” 我道:“你那身打扮我看不顺眼,送你点有品位的玩意儿,这个挂腰上比你带一百条金链子好看多了,你那金项链金耳环的啊,趁早给我收起来吧,跟个暴发户似的。” 斐小红也不生气,美吧滋滋站起来,一屁股坐到我腿上,吧唧在我嘴上亲了一大口。 我龇牙咧嘴道:“你干嘛?沉!赶紧下去!”斐小红肥臀的分量可比邹姨还略微重上一些,又肉又软。 斐小红切了一嗓子,“就跟你多正经似的,你不就喜欢老娘的屁股嘛?” 我瞪瞪她:“扯淡。” 她故意扭扭肥臀,“我还不知道你?嘿嘿,口是心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17章【大结局4】 中午。 吃过午饭,红姐母亲又出去遛弯了。 我无语地对斐小红道:“你妈天天就戴着金戒指金耳环出门显摆?也不怕被人抢了?” 斐小红不高兴地一撇嘴:“你才显摆,我老娘是找人打麻将去了,不行啊?” “行,没说不行。”我侧头一看顾若若,“吃也吃了,玩也玩了,回不回家?” “我不回家,我还要大猫猫陪我玩呢。”顾若若用力摇摇脑袋,从凳子上跳下来,一把将沙发上窝着睡觉的大白猫咪抱住,小大人似的摸摸猫咪的头,“大猫猫,大猫猫,你怎么老是睡觉觉呀,你不乖哦,都不陪我玩。”逗了它一会儿,小若若一转身看向我:“爸爸,小红阿姨,我也困了,我要大猫猫陪我睡觉觉。” 我笑道:“你倒是真喜欢猫。” 斐小红指指小屋卧室,“小宝贝儿,去那儿睡吧。” 小若若重重一嗯,高高兴兴地抱着大猫咪进屋,吃力地脱掉鞋子,吱溜一下钻进被窝,她把大猫咪往自己枕头边上一放,对着它小声儿唧唧咕咕地说了什么,末了,若若拿被子给自己和猫咪都盖上,幸福地闭上眼。 “呵呵,这个小东西。”我笑笑,给女儿把门关好,回头道:“咱俩干点儿啥?” 斐小红白了我一眸子,“你说干啥?哼!” 四十分钟后。 主卧室的双人床上,一丝不挂的我喘了喘气,边擦着脖子上的口水边用膝盖踢了红姐肉呼呼的大屁股两下,“穿衣服,你妈还不准啥时候回来呢,她不知道咱俩的事儿吧?”见斐小红哼哼唧唧地抓起散落在被窝里的内衣穿上,我就一翻身,随手把床头柜上的一本跟古玩有关的历史书拿过来,翻开看了看。 斐小红哼道:“看的懂吗你?” 我瞪眼道:“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呐?但凡是跟古玩有关系的书,我都能背下来了,这几年没干别的,光看书了。” 斐小红穿好内衣后又跟我钻进了一个被窝,“反正吹牛又不上税。” “嘿,你不信是不是?”我把书往她光溜溜的肩膀上一拍,“拿着,你问我答,快点问啊,你不是不相信嘛!” 红姐看看我,接过书来随便问了几个。 结果我对答如流,连个磕巴都没打。 斐小红顿时惊奇不已,“行啊你,你真背下来了?” “呃,那倒不是,就是理解透了,比如官窑会出什么款,字迹是什么,或者字画上有什么忌讳,唐代宋代是什么历史环境,嗯,这些都吃透了,所以其他的也不是什么问题了。”说着说着,我有点得意道:“不止瓷器字画,石头啊,古玉啊,文房四宝啊,青铜器啊,关于这些玩意儿的知识也全在我脑子里呢。” 斐小红一下就来了精神,翻身骑在我腿上,“合着你一直蒙我们呐?” “我蒙你什么了?” “你三年前不就说你运气用光了,再也捡不来漏了吗?” 一提这个,我就无精打采了起来,咳嗽一声道:“没骗你,捡漏这个词已经跟我完全没有关系了,你忘了咱们三年前赌玉回来后的那个月,我去潘家园旧货市场走了一趟,花了两百多万买了不少玩意儿,自我感觉挺良好,都以为是真品,结果最后给人一看,全是赝品,有的连赝品都算不上,都是现代工艺品,唉,别提了。” “哦,那次倒是。” 那是我没了重生记忆后第一次凭借自己的知识去捡漏的,结果赔了个底掉,丢人丢大发了。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说是有了自知之明也好,说是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也罢,反正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去古玩市场淘换过东西。 “可你现在应该比三年前进步多了吧?”斐小红问。 我摇头道:“有啥进步啊?无非是看了三年书多懂了点知识而已,晏姐说过,古玩靠的是一个感觉,求不来的,有的人天生就适合干这个,像我,可能就不适合吧,之前赚得那些钱全是运气大爆发,现在用光了,什么都白搭了。” 斐小红拍拍我,“喂,你对自己有点信心行不行?你好歹也帮老娘赚过好几百万呢!” 我一叹气:“你不懂,现在的我真的不适合玩收藏了。” 斐小红撺掇道:“嘿嘿,要不然你再试试去?” “试什么试啊。”我一哼,“结果都一样,我可不想浪费钱。”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直到晚上回了别墅后,我脑子里依然琢磨着下午与红姐的对话。七点半左右,安顿好了小若若的我回到自己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网,例行公事地钻研着古玩知识,这是我这三年养成的习惯。 但是不知为什么,今天我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把本子一合,我拍着脑门揉了揉,略有点心不在焉。 真要说起来,我现在的生活很丰富多彩,钱有了,而且是好几亿,女人有了,而且是好几个,可从另一个角度讲,我现在的生活却又非常单调枯燥,除了照顾女儿就是去找女人,其他的事情几乎没得可干,成天游手好闲,小日子虽然很幸福,但却过得不算很充实。我明白,这些可能都是我事业上的失败产生的负面影响,倘若我再次拾回四年前天天捡漏的那个感觉,日子应该会过得充实许多吧? 然而捡漏哪儿是那么容易的? 即便我有重生的记忆,还经常捡漏失败呢,现在就更…… “唉,凑合活着吧,看这些古玩知识管个屁用啊。”我一赌气,把电脑里原先下载的一堆文件全都给删进了回收站,“纸上谈兵,全是纸上谈兵,要是会背点书就能捡漏赚钱的话,全中国小一半人都能当文物鉴定专家了,还轮到上我去捡漏?古玩店那边有邹姨经营,鉴定那边有甄老师和晏婉如负责,有我没我都无所谓,我还学它干啥呀?” 我破罐子破摔地清空回收站,把这几年收集的心血全部清除。 呃,不过删不删的其实也没多大意义,因为这些资料我差不多都记下来了。 第二天早上。 把女儿送去学校后,我便来到潘家园的一家核桃店,跟早早就到了的老妈打了个招呼,我坐在柜台后面一边揉着俩品相不算很好的次品楸子核桃,一边淡淡品着茶,盯着东边放狮子头的展架发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 “咳咳咳……咳咳咳……”耳边传来老妈的咳嗽声。 我一转头,道:“您感冒还没好呢?吃药了没?喝点消炎药呗?” 老妈拿纸醒了醒鼻涕,“你老娘硬朗着呢,死不了,倒是你小子,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进门就没精没采的,尾巴让人给踩了?” 我无语道:“我长什么尾巴了我?” 老妈哼哼唧唧道:“那你是想媳妇儿了?月娥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嘛,下午就回来,最晚也是晚上八点之前。” “不是想她。”我闷闷不乐道:“我在琢磨自己该找点什么事儿干干。” 老妈道:“这么多店还盯不过来呢,你要是闲得慌,天天给我上这儿看店来。” 我撇嘴道:“这有啥技术含量啊?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那你想干嘛?” “呃,不知道。” 老妈看看我:“我可告诉你,你别给我捡漏去了啊,三年前的那两百多万是咱家这些年赔得最大一笔钱,现在想想我还心疼呢,哼哼,你要是手痒痒了,让婉如跟着你一起去,她在也有个保障,人家婉如可很少有打眼的时候。” 我瞥瞥老妈:“那她自己捡就完了呗,我去添啥乱?一点乐趣也没有。” 老妈瞪着我道:“有钱赚就结了,你还要什么乐趣啊你?” “哎呀,说了您也不明白,不是乐趣不乐趣的问题。”我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拍着脑门道:“生意上我帮不上忙,管理上我插不上手,您不觉得我现在存在的价值越来越小了嘛,存在价值您听得懂不?我现在就是想提升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我总不能整天游手好闲的一辈子吧?” 老妈哼道:“这家业不是你挣的啊?” “可我现在没贡献了啊。” “得了得了,你一边呆着去吧,净说那没用的。” 正说着呢,大门忽然开了,“哈哈,镜子,你还真在啊。” 进来的是腰子和孙小磊,俩人西服革履,一副人模狗样的正装打扮,“阿姨好。” 老妈笑道:“来了?随便坐着。” 我呦喝了一声,“这是哪阵风把你俩吹来了?来也不打个电话。” 孙小磊笑呵呵地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抢过我的茶杯大口大口往肚子里灌,末了,一擦嘴道:“呼,本来没想上你这儿来的,我们主管升职了,我跟腰子说给他买点东西送送礼,不过转来转去也没看着好玩意儿,后来想你家有个核桃店,干脆弄两对核桃送人完了,还显得咱有品位。” 他俩现在都跟一个国企上班,工资虽然一般,不过其他待遇不错。 腰子道:“镜子,你给我俩挑一对儿,价钱要一千块左右的。” 孙小磊道:“对,千八百的就足够了,少了不好看,多了也不合适。” “行,看见那边的展架了没?”我指指西面,“从上数第二排都是虎头,价钱也是一千上下的,自己拿吧,给我留个进价儿就行了。” 老妈瞪了我一眼:“要什么成本价?不就俩核桃吗?” 我故作不满地哼哼了一下,“这俩开了工资都没说请我吃顿饭,我没收他俩高价就不错了,白送?没门儿!” 腰子一叫:“我日,咱几个里就你最称钱,还让我们请客?没门!” 孙小磊笑道:“对对,咱不但白拿他核桃,中午还得让镜子请吃饭,嘿嘿,我听说咱们小若若喜欢西餐啊?行,就西餐吧!” 我汗了一下:“你俩这是打劫来了?” 大家都笑。 选好核桃装起来后,孙小磊和腰子非要给钱,我妈知道他俩跟我关系很好,死活不要钱,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收了个五百块钱的成本价。给他俩倒了两杯茶水,我妈问道:“你俩那小女朋友怎么没一起来?” 腰子道:“嗨,她俩今儿上班,忙着呢。” 老妈笑着瞅瞅他们:“什么时候结婚?日子定了吗?” “今年不行,最快也得明年了。”孙小磊道。 腰子:“我也差不多。” “你俩那小女朋友都挺不错的,趁早结,这个事儿可不能耽误,等你俩婚礼的那天,让小靖给你们备一份大礼。” 我呵呵笑道:“到时我给你俩当伴郎,让月娥当伴娘。” 孙小磊一听,白了我一眼:“你当伴郎没啥问题,可邹姐绝对不能当伴娘。” 腰子附和道:“没错没错。” 我一愣,哑然失笑道:“嘿,你俩还挺挑剔啊,我们家小娥娥是谁都能请来的吗?你俩还敢不满意?” 孙小磊嘿嘿一笑:“不是不满意,你老婆漂亮得跟什么似的,气质又好,她要是给我媳妇儿当伴娘,那婚礼上所有风头不是都让邹姐出了吗?还有我媳妇儿什么事儿啊?这叫喧宾夺主,你说我敢叫邹姐来吗?我估计没谁敢请邹姐当伴娘的,太打击人了。” 老妈眯眼一笑,显然这话他比较爱听。 我却瞪了俩人一眼,“哦,合着我当伴郎就抢不了你俩风头了?” 腰子哈哈大笑:“我们可没这么说!” 说说笑笑了一会儿,孙小磊突然拿着皮包站起来,“镜子,这潘家园可是你的地盘,我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不带我们转悠转悠?” 我道:“什么我的地盘啊,除了附近几个店,我谁也不认识。” 腰子兴奋道:“走吧走吧,我想起当初跟镜子在瑞丽赌石的事儿了,啊,真怀念那个时候呀,对了,这边有卖毛料的吗?咱们再玩一把?” 我道:“好像有,不过毛料不多。” 老妈一皱眉,赶紧嘱咐道:“刘耀,小磊,阿姨可先提醒你们啊,潘家园没什么真东西的,大都是赝品仿品,可千万别瞎花钱,赌石也是,晏老师都说北京没什么好料子的,翡翠毛料也好,和田玉籽料也罢,好料子全跟新疆瑞丽那些地方,咱们京城里这些全是人家挑剩下的。” 腰子一拍我的肩膀,“有镜子呢,他眼力好。” 老妈撇撇嘴角,“他以前还行,现在可不灵了。” 孙小磊不以为然地笑笑:“阿姨,您是没看见镜子当年跟瑞丽怎么赌的石头,简直一赌一个准儿,那种茄紫色的紫罗兰翡翠都让他开出来了。” 老妈摇摇头:“以前是以前,他没跟你们说吗?三年前他花二百多万买了十几件东西,结果全是赝品,一件真的都没有。”见我脸色不好看,老妈立刻收声,咳嗽道:“反正你们就随便看看吧,别下手。” 腰子道:“呵呵,我想买也没钱。” 老妈看向我:“小靖,听见没。” 我心里有点来气,也不理我妈,转身要拉着腰子俩人出去。铃铃铃,铃铃铃,电话响了。我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看看,是邹月娥的,就接起来闷声道:“啥事儿?” “……咦,我的小老公,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我道:“心情好得很。” “呵呵,是不是想我了?别急,姨晚上就回去了。” “知道了。” “若若早上闹没闹?上学去了吗?” “今天倒是没闹,不过昨儿晚上把床给尿了,床单子我还没洗,泡洗衣机里了。” 说了会儿旁的,邹月娥道:“行了,孩子没事就成,你干嘛呢?” 我道:“腰子和磊子来潘家园了,我正要陪他们逛逛呢。” “哦,替我给他俩带好啊。”语气一顿,只听邹姨道:“对了,你们逛就逛,记得别买古玩书画啥的,那边东西没几件真的,你现在运气也不行了,别到时候……” 我恨得牙痒痒:“怎么你们全是这套?不会说的别的啊?” “咋了?还谁说什么了?” “没事!我挂了!” 受到几番质疑的我愤愤挂下电话,只感觉自己的存在感又骤然下降了许多,我呼了两口气,气哄哄地一回头,啪地拍了下桌子:“不就是打眼过几次嘛?啊?专家就没有打眼的时候了?谁一下生就懂古玩?谁一从娘胎里出来就会说话?靠,我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妈,把店里的现金都给我,现在!马上!” 腰子叫了声我日,“镜子,冷静啊,冷静。” 老妈瞪眼道:“你别逞脸啊!” 我咬牙切齿道:“我今天就逞脸了,您快点,钱给我!”见老妈扬起巴掌吓唬我,我也不理她,哼哼着踱步进了柜台,强行将核桃店内的三十万元现金席卷一空,装进了一个书包里,背上,拉着腰子和孙小磊就往外走,“走,捡漏去,我今天必须证明一下自己,要不然我这辈子还抬不起头来了,哼!” 老妈在我身后嚷嚷道:“你个死孩子!三十万赔了就赔了!你别动你那支票啊!听见没有!?” “没听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18章【大结局5】 潘家园旧货市场。 这里可以说是京城最热闹的古玩市场了,占地面积虽然比不上报国寺大,可摊位商铺的使用面积和数量绝对比报国寺强了不止一筹。在高十几米的大棚里,我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眼睛在一个个散摊上扫着,腰子和孙小磊跟在我后面,时不时地劝我一句,让我悠着点儿,别冲动。 腰子道:“镜子,先回去吧,改天你冷静了再过来。” 我哼了一声,“我现在很冷静,要回你俩回。” 孙小磊苦笑道:“逛潘家园可是我俩提出来的,你要是把这点钱赔光了,到时候你母亲该埋怨我俩了。”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俩一眼,“这还没买的你就赔啊赔啊,丧气不丧气?放心,我妈那边没事儿,哼,要是不弄几件上得了档次的玩意儿,我今天还就不回去了。”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哥们儿还就不信了,没了重生的记忆,我就一无是处了?人家晏姐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我凭啥就比她差啊? 腰子和孙小磊无奈对视一眼,都没再说什么。 我现在的气势前所未有的高,一股不服输的小邪火在心头窜啊窜,窜啊窜。 大概把棚子里东边的一流散摊儿走了一遍,我却没怎么停留,几乎是看几眼就挪开了视线,落到了下一个摊位上。走着走着,我发现今天的自己和三年前的自己有着明显不同,看古玩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三年前的那次,我跟潘家园看见什么东西都觉得像真品,瓶子像,书画像,连地上随便一块破石头瞅着都像翡翠毛料,每回交钱买下一件古玩时,也都心中窃喜,认为是自己捡漏了。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因为重生后我总是去捡漏一些极小概率的事件引发的古玩,这就间接造成了我对捡漏的错误认识,觉得什么东西都有可能是漏儿,结果,事实跟我想的并不一样。 而今天,我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看什么东西都像假的。 不但这些散摊儿上卖的古玩像假的,就连外面店铺里一些商家“保真”的天价古玩,我看着也都像假的,都像赝品。 我拍拍脑门,也不知自己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怎么了镜子?”孙小磊问道:“看见好东西了?” 我一摇头:“没有,走,再往南转转。” 南边大都是实体店的商铺了,我随便挑了家和田玉专卖店走进去。 店里有不少和田玉的摆件和首饰,不过除了展台里的一件白玉观音非常不错,其他倒没什么值得一看的,玉料一般般,甚至很多并不是新疆产的和田,而是俄罗斯软玉和加拿大软玉,台湾软玉也有几块,估计是准备糊弄人的。 老板正在招呼两个南方口音的客人。 腰子忽然拽拽我,一指柜台,“那寿星老的和田玉不错,多白啊。” 我勾勾手,低声在他耳边道:“你小点声,别丢人现眼,那个哪是和田白玉啊,是俄罗斯玉,价钱跟和田比差远了,喏,寿星老旁边的几块也不行,看着是漂亮,不过因为产量和其他原因,青海软玉也好,俄罗斯软玉也罢,都是中低档次的玩意儿,纯粹拿来当和田玉骗人的,不值得收藏。” 孙小磊恍然大悟:“哦哦!原来如此!” 我蓦然一愣,咦,不对啊,以前我就不太分得清俄罗斯软玉跟和田玉的区别,在古玩店时,每次有人来靖月阁卖玉时,我都会给甄老师或者晏婉如让他们鉴定鉴定,因为这东西我实在没什么把握,可现在,我怎么只看了几眼就能知道这是俄罗斯软玉那是台湾软玉了呢? 我靠,哥们儿这是……进步了? 我心头暗暗有些惊喜,我估计这并不是死记硬背书本上的知识能得来的进步,理论知识是一方面,还要依靠实践,我这几年在靖月阁和印章店没少接触石头和玉,许是潜移默化的积累下,才有了现在的变化吧?瞧瞧,今天是来对了吧,要不哥们儿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金盆洗手了三年的我顿时信心大增,“老板,您这儿有籽料原石吗?” 招呼着两个客人的老板看看我,“原石啊,有是有。”他走回到西面的柜台,弯腰翻腾着抽屉,末了拿出三块或大或小的和田玉籽料,放到一个木制八仙桌上,“就三块,处理了,你要都买给你打个折。”潘家园一般的店可是不卖原石籽料的,估计是老板自己从新疆或者其他玉石集散地买来准备自己赌的,结果出于其他原因才要卖掉。 我和腰子磊子立刻凑过去看了看。 三块籽料形状都不是很好,一块歪歪扭扭,一块坑坑洼洼,这就已经为它的价值打了个折扣了,再加上那灰呼呼毛糙糙的皮子,就更有点惨不忍睹的味道了,恐怕若不是常玩石头的人,都看不出来这是三块和田玉籽料,这跟马路边的破石头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腰子呃了一声:“这石头是不是有点……” 这仨原石是有些差劲。 本来,若是晏婉如那种行家,看见这仨籽料肯定掉头就走,这石头实在没什么值得一赌的,不过也不知为什么,我手拿着其中最大的那一块半椭圆形的籽料,竟是怎么也不想松手,越看越觉得顺眼。 我扬扬拿着籽料的手,“这个怎么卖?” 老板沉吟了一下,“给八万吧。” 我一琢磨,价钱也差不多,就翻开书包掏钱给了他:“行,这个我要了,能解石吗?” 老板道:“唉哟,这可解不了,我们这儿没准备专门的机器,嗯,要不你明天再来吧,我到时给你借个切料机来。” “那算了,我自己找吧。”把籽料装好,我们出了玉石店。 腰子无比担忧道:“靠,这石头行不行呀?怎么卖相有点寒碜呐?” 孙小磊道:“我看也是,灰不溜秋的,嗯,不过镜子心里有谱吧?” “我有什么谱啊?”我汗颜了一下,掂了掂装着石头的书包,“赌石赌玉这玩意儿,不到切开的那一刻谁说得准,我就是看这籽料顺眼而已,晏姐说过的,古玩全凭一个感觉,希望我的感觉正确吧。” 腰子一呃,“那你这是瞎猫碰死耗子呢?” “哪那么多说道。”我哼哼道:“赶紧赶紧,下个店看看。” 一个店…… 两个店…… 三个店…… 古玩市场最热的收藏品,当然非瓷器与书画莫属,这边东西向的一溜店铺大都也是卖这些东西的,我走马观花的看了看,却没什么看得上眼的玩意儿,哪个都像是假的,末了,倒是一个扇面吸引了我的注意。 在一个杂项店里,草编的小框子内插着十几把折扇。 我随便拿起一支翻开瞅了瞅,眼睛突然一亮,从外表上看,扇子有些旧了,扇面微微泛着一股淡黄色,还有点灰尘,似乎闲置了很长时间,扇骨也不是最有名的湘妃竹,大概就是普通的竹子,可是,扇面上的字迹却十分苍劲,透着一股浑厚古朴的风韵,很有味道,很有意思,可惜的是,扇面并没有落款,好像是哪个无名人士随手涂鸦的一般。 再翻开筐子里余下的十几把扇子,扇面有的是山水,有的是花鸟,有的是书法,却都没有我第一个看到的扇面的那种味道了。 “老板,这个多少钱?”我把中意的那张扇子晃了晃。 店主一看,“二百一把。” 我心说太便宜了,想也没想就给了钱,将扇子收进书包里。不过买完以后我又纠结了,要真是个非名家随便写上的书法,别说了二百了,二十块钱估计都不值,嗨,算了算了,反正也没多少钱,想那个干嘛,跟着感觉走呗。 刚从店里出来,就看到斜对面的一家商铺前正有几个人往店里搬东西,大大小小全是瓷器,似乎刚开门营业。 “小心点,慢点。” “对,放架子上就行了。” 我转头对腰子磊子道:“走,进去看看,他家好像新上的货。”一般行家逛潘家园这种古玩市场,都是早上五六点钟就过来的,因为东西比较新,还没别人挑过,所以捡漏的机会也通常比较大。 等我们进了店后,不少瓷器还都堆在地上,没摆上货架。 我就弯着腰看来看去,拿起一个,放下,拿起另一个,再放下。 腰子添乱道:“嘿嘿,镜子你看那梅瓶咋样?像不像磁州窑?” 我眼睛往他手指的方向一扫,看了会儿,摇头低声道:“做旧的,而且是那种做旧也没怎么做好的低档仿品,你仔细看看梅瓶表面,看见啥了?土?什么土啊,那是人为糊上去的,你得看深一点,瞧瞧,瓶子外层全是‘火气’,新烧的,绝对超不过十年,没准上个星期刚烧完的也说不定,太新了。” 孙小磊迷迷糊糊道:“这还新?我怎么看着跟千八百年的玩意儿似的?” 腰子点头道:“是啊,我也觉得这瓶有年头了。” 我翻翻白眼道:“你俩刚接触瓷器几个年头?要是你俩都能看出来了,人家赚谁的钱去?骗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买古玩最忌讳啥?一知半解,瞧见个外形跟磁州窑差不多的就是磁州窑了?哪儿那么简单,来我们靖月阁鉴定东西的多了,这种做旧的瓶子我几乎每天都能见着。” 腰子哦哦一声,“那你说哪个好?” 把这点瓶瓶罐罐看完,我一摇头:“哪个都不行,走吧。” 刚要起身出去,店外面两个人也抱着最后两件瓷器进了来,放到角落的水泥地上。 当看到矮个儿男子放下的那件瓷器后,我眼神一动,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折身又走了回去,蹲下抱起瓶子反复瞅了瞅。这是只古彩瓷瓶,颜色至少有六七种,上面画的是一男一女和背景的鸟儿与草木,很生动。再看落款,我心头跳了跳,戴荣华?那个戴荣华的作品吗? 古彩瓷瓶还附题识。 红叶寄情,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岁次甲申于景德镇,芝山荣华。 呃,真是戴荣华的吗?会不会是仿品? 我立刻把脑子里的所有知识都动用上了,反复思考和观察了许久,也没从瓶子上看出什么问题,而且古彩瓷瓶给我的整体感觉非常非常不错,一咬牙,我转头看店主,“老板,这个怎么卖?” 店主道:“一万五。” 我皱皱眉:“便宜点行不行?” 砍了砍价儿,最后把价钱压到了一万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个瓷瓶我并没敢装进包里,而是拿布袋子床好后紧紧抱在怀里,这样我才放心,不然这边一挤,说不准就把瓶子碰坏了呢。 走出去很远后,腰子发问了,“这瓶子没‘火气’?” 孙小磊也纳闷道:“我看这东西咋那么新?不可能上了年头吧?” 我点点头:“年头倒是不太长,应该属于近现代的东西。” “靠,那你还要?”腰子瞪着眼睛道。 我切了一声,“你俩懂个啥呀,谁告诉你们值钱的东西就非得是千八百年流传的玩意儿?近现代怎么了?近现代的一样值钱,戴荣华知道吧?算了,你俩肯定没听过,说了也白说,反正这瓶子如果真是他的,那价钱肯定不会低,至少比很多宋清民窑要高得多了。” 腰子:“你肯定这是真的?” 我哼着小曲儿道:“当然不能肯定了,不过我感觉是真的,哪哪都没问题,八九不离十,既然这样,那就得赶紧买下来了,捡漏可不就是这样嘛,你要犹犹豫豫磨磨唧唧的,等你回家确认了真伪再想回来出手,呵呵,东西可没准就不是你的了,这年头,不就是比个手快眼快嘛。” 腰子啊啊地叫了一声:“看你花钱我都眼晕呀!” 我看看表,加快了些步伐,“快走吧,再看看有没有好东西,中午我还得接孩子去呢。” “哈哈,没看出来,咱们镜子还挺顾家的。” “那是。” 十分钟…… 半个小时…… 一小时…… 我们仨人足足绕了潘家园一大圈,把外围的店铺几乎都走了一遍,眼看就要绕回到我家的核桃店时,我终于又看见了一件我中意的玩意儿。那是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铺,不过我看中的并非是笔筒砚台,而是一件孤零零立在展台角落的木雕。 我随口一问:“您这儿还有这个呢?” 老板低头一看,“哦,我儿子也不知从哪收来的,你要吗?这个也卖。” 我道:“多少钱?” 老板顿了顿,“……你开价儿吧,合适就拿走。” 一般换了不懂行的人初一咋看,肯定以为木头做的雕刻不怎么值钱,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真正的好木头那也是能卖出天价的,比如紫檀木,比如老红木,再比如大名鼎鼎的檀香木,如果加上名家的雕刻,绝对比同重量的黄金要值钱的多。 这件木雕不是紫檀,不是檀香,它木制发黄,却又很是油亮,光泽闪闪的,就仿佛是一块普通实木挂上了透明油漆的那种感觉,上面雕刻的是几朵交错盘旋的灵芝,工艺比较精湛。 我问:“我能上上手吗?” 老板把东西给我拿了出来,“当然。” 左右瞧了瞧,我道:“还是您开价吧。” “那……”老板一考虑,道:“给一万吧。” 我故作惊讶道:“太贵了吧?” “你看这木雕的雕工,绝对没的说,我儿子收来时就花了一万呢,我也不赚钱了。” 我摇摇头:“可这也不是老红木紫檀木啥的,一万太贵了。” “那你说多少?” “六千吧。” 商讨了一会儿,最终以八千元的价格成交了。 将这个块头很大的木雕装起来,我心情大好,“腰子,磊子,回核桃店吧,呵呵,也让我老妈看看咱的收获。” 腰子眨巴眨巴眼睛:“这木雕有什么来路?” 我笑道:“你看它像普通的木头,不值钱是吧?”见孙小磊俩人点头,我就拍了拍身后的书包,“黄花梨,紫檀,老红木,这些都是耳熟能详的好木头,不过还有不少木头大家都不常说到的,比如……这个黄杨木。” 腰子呃道:“没听说过。” 孙小磊:“我也没听过。” 我道:“黄杨木属于浙江三雕,产在温州一带,现在也越来越受关注,木制很古朴,很圆润,嗯,普通的黄杨木雕,或许千把块钱就能买下来了,可木制和雕刻好一些的黄杨木,那可是价值不菲的。” 腰子疑惑道:“那八千也贵了吧?” “一点也不贵。”我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那老板可能不知道,这灵芝木雕并不是新东西,看那包浆,看那火候,看那雕刻风格,十有八九错不了,是清代的玩意儿,而且很可能断到清中期甚至还往前。” “啊?清代的?” 我咳嗽一声:“那什么,反正我感觉是清代的,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19章【大结局6】 潘家园旧货市场。 核桃店。 “妈,我们回来喽,看我买什么了。”我美吧滋滋地推开店门,见里面没有客人,就将手里的瓷瓶轻放到桌上,然后打开书包把和田玉籽料、折扇、木雕一一取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在老妈跟前,一指它们道:“怎么样?收获还行吧?您猜花了多少钱?呵呵,才花了十万出几千的头,便宜吧?” 老妈气哼哼地一扭头,“少跟老娘说话,老娘不认识你!” 我翻了翻眼珠子,“这三年我天天跟古玩打交道,我就不信跟三年前比我一点长进都没有,哼,咱们走着瞧。”我迫不及待地摸出电话给晏婉如打了一个,“喂,晏姐,是我……你跟哪呢,忙吗……哦哦,是这样,我跟潘家园买点了古玩,你帮我鉴定一下……对……是我拿着东西找你,还是……好,那我等着你,中午十二点半是吧……嗯嗯,核桃店……行,挂了啊。” 腰子看看我:“晏老师一会儿过来?” 我点点头:“嗯,我先接孩子去,一块去吧,路上找个馆子吃饭。” 孙小磊哈哈一笑:“好啊,我也想小若若了。” 因为买古玩耽误了些时间,我们从潘家园开车出来时已经有点晚了,三环路上又出了档子车祸,堵车了二十多分钟,等到顾若若幼儿园时,足足比我平时接孩子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我怕若若饿着,下了车就大步往她班级教室里跑,一进班,谁想我女儿正打着饱嗝幸幸福福地眯着眼睛跟小朋友们聊天呢。 我奇怪地走过去,“若若,吃饭了没?” 小若若惊喜地啊了一声,“爸爸,您来啦,我都吃饱啦。” 我一咦,“学校的饭你不是不爱吃嘛,怎么今儿这么乖?” 顾若若拉着我的胳膊晃悠着撒娇道:“是雅珍阿姨刚才给我送饭饭的,雅珍阿姨做的菜可香啦,咯。”打了个嗝,小若若扬扬下巴磕,“我吃了两碗大米饭呢哦,嘻嘻,爸爸,我厉不厉害?厉不厉害?” 我笑道:“厉害,对了,你看谁来了。” 顾若若眨巴着大眼睛往我身后看去,“呀,腰子叔叔,磊子叔叔。”小家伙是个自来熟,跟谁都不陌生,立刻跑过去让腰子和孙小磊抱。 “行,还真没把你磊子叔叔忘了。”孙小磊笑嘿嘿地把她抱起来:“举高高,举高高。” 小若若这个高兴呀,欢快地在空中挥舞着小手儿:“好高,我要飞啦,嘻嘻。” 腰子从兜里掏出psp游戏机,拿在手里对小若若晃了晃,“嘿嘿,小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若若一欢呼:“是大游戏机!给我!给我!” 腰子把脸凑过去,“亲叔叔一口叔叔就给你玩。” 顾若若吧唧亲了他脸蛋一下子,然后急急张着爪子往那边抓来抓去,“给我!给我!”等腰子把psp给她后,小家伙献宝似的拿给我看看,旋即欢快地跑向幼儿园小朋友那里,拿着psp显摆去了,“彤彤,月月,欢欢,你们看你们看,我有大游戏机了哦,这个可好玩啦,嘻嘻!” 中午陪腰子他俩吃过饭后,他和孙小磊下午还有事,就打车回去了。 我本想把小若若哄睡了午觉后再一个人回去,可小家伙今天精神头很足,怎么也不睡,还非粘着我要去看奶奶,于是我只好抱着她上了车,先到琉璃厂靖月阁里取了解石用的切割器,再开回了潘家园的核桃店。 “奶奶,奶奶,我来啦!” 我道:“妈,你感冒没好,戴上点口罩吧,别传染若若。” 老妈瞪了我一眼,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十二层的口罩带好,才是张开手臂想要抱若若。 谁知顾若若看见我妈这副模样,立刻转身就跑,吓得哇哇大叫,“我不要打针!呜呜!我不要打针!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老妈被她逗乐了,“奶奶又不是护士,不给你打针。” 顾若若泫然欲泣地回头瞅瞅她:“真的?” “骗你干嘛,奶奶是感冒了,戴上口罩防止传染你。” 顾若若小时候打针打怕了,一看见戴口罩或穿白大褂的人就害怕。她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奶奶一下,末了见得没什么事也没有,小家伙方是放松了下来,笑嘻嘻地抱着奶奶的大腿撒娇道:“奶奶,您吓死我啦,我还以为您也是大白房子里的大坏人呢,他们可坏了,好久以前还拿针扎我小屁屁呢,特疼!” 老妈溺爱地摸摸她的头,“不怕不怕,有奶奶在呢,呵呵,瞧我们小若若多乖,你啊,以后长大了可不要学你爸爸,要听话,要懂事,知道不知道?”老妈瞥瞥我,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没好气道:“我解石去了,就跟门口。” 老妈道:“小点声儿,别影响别人做生意。” 插好电源线,把切割器拽到外面的小台阶上,回屋那好那块灰不溜秋的和田玉毛料,我出了核桃店在门口坐稳,反复观察着籽料的表皮,末了,选了一处比较干净滑溜的位置,用粉笔在上面划了道斜线。 不少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小伙子,你这是什么料子?” 一人道:“这是要解石吧?翡翠的还是和田的?” 我答道:“和田的,籽料。” 又一人道:“哟,赌玉我还真没见过呢,得看看。” 后面,我妈也领着一脸好奇的小若若走了出来,看着我解石。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单单凭借着自己的眼力买石头,心里没太大把握,加上这么多人看着,我不免稍稍有些紧张。做了两三个深呼吸,我一咬后槽牙,将放在其他地方的心思全部收回来,专注地拿起切割器,打开开关搓搓手,沿着粉笔花上的斜线慢慢让机器压了上去。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 齿轮渐渐没入籽料的皮子里,再从另一端挤出来,带下一块灰色的皮层。 “怎么样了?” “出玉了吗?” 我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往切割面上看去,心中不禁一沉,光滑的石头面上仍是灰溜溜的皮子,这么深的一刀竟然没有出玉! 有人道:“哟,兆头不好呀。” 老妈嘀嘀咕咕道:“让你别买吧,不听啊!” 小若若挥舞着手嚷嚷道:“爸爸加油,爸爸加油。” 我转头对女儿一笑,平静了下心思,再次摸起切割器,顺着切面落下了第二刀。 又是灰色,没有出玉! 我心头低骂了一句脏话,不会吧,没了重生的记忆,哥们儿还真干啥啥不成了? 这时,我从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走过来,是晏婉如,她带着一个大墨镜挡住了半拉脸,左手提着个小包,估计是刚从电视台录完节目过来,“靖,你买和田籽料了?就这个?” 我无精打采地一嗯。 晏婉如看着籽料皱皱眉,没说什么。 “你退远点吧,别弄你一身土。”我就知道晏姐肯定不看好这石头,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啥对这块不怎么起眼的籽料那么看好,咬咬牙,我打开切割器开关,重重落下了第三刀! 这刀切得非常深,是输是赢也就看这一刀了。 吱吱啦啦! 吱吱啦啦! “噢,好像有东西出来了!” “我也看见了,是白玉吧?” 当深入两厘米后,我上手切割器传来的触感就有了明显不同,我心头狂跳了几下,将这块皮子切掉后,立刻向切割面看去,没有杂质,没有驻孔,上面是一圈椭圆形的玉肉,白玉,是白玉! 不对,等等! 我用手指肚摸摸玉肉,将上面的粉末擦掉,再一细看,我差点仰天大笑。 玉肉微黄,油油腻腻的,正是白玉中最好的品种——羊脂白玉!! 晏婉如惊讶地咦了一声,“不是吧,给我看看?” 外面人群不时传来惊叹:“这么差的皮子也能出羊脂?” “哎呦,这可值钱了哦。” 我心里这个美啊,沾沾自喜地朝老妈翻翻白眼,“咋样?咋样?” 老妈白我一眼,看向晏婉如:“真是羊脂的?” 晏婉如纳闷地一点头,苦笑道:“虽然在羊脂里算不了上上品,不过确实是羊脂玉,这么大一块要都开出来,百八十万的肯定没问题。”呵呵一笑,晏姐瞧我一眼:“行啊,看来我们小靖的运气又回来了?” 我哼哼地一摆手:“别运气运气的了啊,这次是实力,我第一眼看见这料子,就知道它能出好玉。” 小若若欢快地蹦蹦跳跳着:“爸爸好厉害!爸爸好厉害!” 我拍拍女儿的头:“那是,你老爹能不厉害嘛。” “得瑟吧你就!”我妈臊不搭眼地一瞥我,拉着晏婉如和小若若的手进了核桃店里,“婉如,你给他鉴定鉴定这些,喏,桌上呢,破扇子啊,破瓶子啊,都是他瞎买来的,十几万全糟践这上面了。” 晏婉如眨巴眨巴眼睛:“伯母,小靖不是三年前就金盆洗手了吗?” 老妈撇嘴道:“谁知道他哪根筋儿动了,早上非要买啊买的,谁劝了也不听。” 一下开出的羊脂玉让我对自己信心大增,先拿着那把扇子递给了她,“晏姐,你看看这个,二百块钱收来的。” “行,我看看。”晏婉如放下包,从里面拿出放大镜等一系列工具,稳稳坐在椅子上,摸摸折扇的扇骨,左右看看后才将其慢慢打开,盯着上面草草的书法,“没落款?”一秒钟,五秒钟,十秒钟,晏婉如眉头一挑,突然咦了一声:“这个字好像有点眼熟啊,我记得我跟哪见过的。” 我眼巴巴地瞅着她:“在哪在哪?” 晏婉如沉吟道:“嗯,实在想不起来了,不过看笔法应该是个名人,只是为什么没落款呢?这扇面和扇骨明显不是一套,扇骨是后配的,可能原先的有所损伤吧?嗯,但不管怎么样,这扇子才两百块收的?那肯定是捡漏了,跟哪买的?我上星期也逛过潘家园的,怎么没看见?” 我道:“跟一个破篮子里插着的,不起眼。” 晏婉如点点头:“这扇子我也拿不准价钱,回去后我查查再说,但我想,价格应该不会太低。” 我笑着朝老妈扬扬下巴:“咋样?” 老妈没理我,指着那个瓷器道:“婉如,这个呢?” 晏婉如抬眼一看,愣了愣,“这也是你买的?好面相啊,一眼就差不多了。”她讶然地把瓶子抱在怀里,翻倒看着落款,“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这是……这是戴荣华的‘红叶寄情’古彩瓷瓶?” 我一脸期待:“是不是真的?” 晏婉如想也不想道:“当然是真的,落款都不用看,能让人物表现得这么有韵味,怎么可能是赝品?”拿在手里反复摸了摸,晏姐感叹道:“好东西啊,这可是好东西,近现代陶瓷的精品,你多少钱收的?” 我道:“一万三。” 晏婉如哟了一声:“那你捡大漏了,这要放在拍卖会上,起拍价都得一二十万,要是拍得好,大几十万都绝对没有问题。” 小若若拍手道:“爸爸好棒!爸爸好棒!” 我这个得意啊,那就不要再提了,“还有个木雕,你也给瞅瞅。” 晏婉如答应了一声,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瓷瓶,目光落到木雕上,“灵芝?”伸手摸了摸,晏姐自言自语道:“雕得真好啊,整体感不错,这是……黄杨木?咦,这包浆有年头了哦。”她拿手指头关节咚咚敲了敲,鼻子闻了闻,“没什么人工作伪,那就是说,这木雕要断到晚清了?不对,不对,这是……这是清中期的,嗯,清中期,晚清的玩意儿不会有这个棱和这个边的雕琢。” 老妈诧异道:“清代的木雕?值多少钱?” 晏婉如道:“这个雕工,这个大小,这个木制,怎么着也得小几十万吧?对了,小靖你多少钱买的?” 我笑道:“八千。” 晏婉如赞许地看看我:“行啊,今天怎么这么厉害?这几样玩意儿得捡漏了上百万了。” 我道:“今儿感觉不错。” 老妈看看我,翻翻眼皮道:“既然你小子运气回来了,以后也别成天家呆着了,出去捡漏吧。” 我瞪眼道:“说了不是运气,是感觉!” 老妈道:“感觉不就是运气吗?” “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我对晏婉如道:“对了晏姐,问你个事儿,今天我跟潘家园一转悠,怎么感觉自己突然啥都懂了,比如一些瓶瓶罐罐之类的,我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但真让我说出是哪儿假,我又说不太出来,捡漏的这些也是,几乎看到的第一眼就感觉这些是真品。” 晏婉如道:“有付出总是有回报的,月娥说你每天都抱着古玩书啃?这就是你这些年努力的结果吧,你现在的知识应该很扎实,加上这些年你在琉璃厂的积累,看见的、上手的真品比一般人要多很多,所以自然而然养出了一种对古玩的感觉,能有现在的成就也是理所当然的。” 老妈一看我,问道:“那小靖现在也算专家了?” 晏婉如微微一笑:“文物鉴定专家他或许还够不上,毕竟那个是一板一眼的,是假的,你必须得说出为什么假,假在哪里,是真的,你也得说出真在哪里,这方面小靖估计差一些吧,不过说到捡漏,小靖还是有天赋的,比我都强,所以他应该属于……捡漏专家?赌玉专家?呵呵……” 虽说把这次捡漏来的折扇木雕等东西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过百万元以上,跟我以前动辄千万上亿的捡漏没办法相比,甚至可以说是九牛一毛,但我却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兴奋过,因为这是靠我自己努力赚来的钱,没有丝毫水分。而且,这也预示着我今后即使在没有重生记忆的大前提下,也可以独自捡漏赚钱了。 我摸摸鼻子笑道:“别夸我了,再夸我该骄傲了啊。” 晏婉如噗嗤一笑:“骄傲吧,我们小靖现在有这个资本。” 顾若若嬉皮笑脸道:“爸爸被夸啦,爸爸被夸啦!” “怎么夸你爸爸你比他还高兴啊?”晏婉如手指头一点小若若的脑门。 小若若欢喜地跳了跳:“我最喜欢爸爸啦,你们夸爸爸就是夸我,嘻嘻。” 我心头暖呼呼的,抱起女儿来用力亲了她一口:“真乖,爸爸也最喜欢你了。”看看表,我一捏小若若的鼻子头,“到时间了,爸爸送你去幼儿园,去晚了你们周老师又该数落你了,走喽。” 老妈在身后叫住了我,“待会儿你去靖月阁看店啊,那边没人盯着,我不放心。” 我道:“得了吧,我才不去呢,下午我还打算上古玩城捡漏呢。” 老妈:“那你至少再给老娘捡一百万回来。” “汗,妈,我的亲妈,我是去捡漏,不是去抢钱。” 大家都笑了。 有个一技之长就是不一样,现在的我感觉生活一下子充实了许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20章【大结局7】 周日。 早,七点。 终于到我生日这天了,期盼了许久,此刻的心情不觉有些小激动和小忐忑。激动的是,像这种没有外人的“后宫聚会”,这些年来也没有过一次,现在终于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忐忑的是,我实在不清楚我的生日聚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几人一个不好吵了架动起手,那就完蛋了。 “妈妈,我要尿尿。”被窝里的小若若困呼呼地拉拉我。 “月娥,你女儿去厕所,月娥!” 我也是刚醒没一分钟,躺在床上喊了两声也没人答应,就揉着眼睛坐起来,左右一看,“这个邹姨,大早上跑哪去了?”把小若若从被窝里抱出来,我一打哈欠,穿上拖鞋带女儿去了卫生间,然后下到一楼看了眼,居然也没有邹月娥的身影,拍拍脑门,我摸出手机给她打了过去。 “干嘛?”电话那头响起邹姨的嗓音。 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懒洋洋道:“你干啥去了?不是说今儿不上班吗?” “呵呵,是啊,今天哪也不去,好好跟家给我的小老公过一次生日。”手机那边声音很乱很杂,像是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你要是困就再睡个回笼觉,醒了以后把若若送咱妈那儿去,让爸妈盯着她,我买菜呢,过会儿再回家。” 我哦了一声:“行吧,早点回来。” “嗯,来,亲一个。”吧唧声儿响起。 我咳嗽了咳嗽,也对着手机“啵”了一口,才是挂了线。回屋帮女儿穿上衣服后,我把柜门一拉,开始在里面翻腾起来,找了好半天,最后选了一件黑色的休闲西装和白衬衫,皮鞋领带也精挑细选了一下,末了,对着卧室那面席地的镜子左右照照,嗯嗯,还算挺精神的,不错。 小若若在一旁嬉笑道:“爸爸臭美,爸爸臭美!” 我脸一热,回头瞪瞪她:“就许你和妈妈照镜子,不许爸爸照啊?”兀自哼哼了一声,我把小若若举高高,仰头问她:“爸爸今天帅不帅?嗯?” 顾若若手舞足蹈道:“好帅!好帅!” 我笑道:“那你再说,是爸爸好看还是妈妈好看?” 小若若一歪脖子,两只小腿儿在半空晃了晃,“妈妈好看!” 我唬起脸,把她又举高了一些,“谁好看?” 小若若哇哇大叫,“太高啦,我要掉下来啦,啊啊,爸爸好看,爸爸好看,嘻嘻!” “这还差不多。”亲亲她的脑门,我放她下来,“走,去你奶奶那儿。” “噢,去奶奶家喽。” 开车到前门四合院后,爸妈还没出门,正跟家里吃早点呢。 我抽空把爸妈叫到一旁,小声儿道:“今儿月娥要单独给我过生日,所以您俩帮着照顾照顾若若,嗯,明天吧,明天我再来接她,对了,千万别跟若若说我生日的事儿,不然小家伙肯定粘着我不走。” 老妈不耐烦地摆摆手:“滚吧滚吧,看见你就烦。” 老爸皱皱眉:“你少说几个脏字不行啊?别给若若教坏了!” 老妈一哼,“我骂人?你就说哪有你儿子这样的?过生日就全家人一块过呗,好嘛,为了个二人世界,把孩子也给扔出去了?哼,正好,我还想我乖孙女了呢,你赶紧走吧,明天也别来了,让小家伙跟我和你爸这儿住几天。”说罢,老妈拉着顾若若的手溜溜达达地去院里了。 我笑笑:“那我可走了啊,有事给我打电话。” 和晏姐袁姐妍妍等人一起过生日的事儿,我自然不好意思跟爸妈说。 出门前,小若若正眉飞色舞地跟院里蹦跶着,俩手使劲儿往房顶的方向够着,那儿好像卧着一只黄白相间的流浪猫,若若嘴里还叫:“是大猫猫!是大猫猫!大猫猫你快下来!陪我玩!陪我玩!” 呵呵一笑,我出了院子,开车回顺义。 刚进家门,还没把车停进车库,我就发现院里靠墙的草坪上停着一辆奥迪a8,车牌是晏婉如的那辆,等把车进了车库后,我从车库侧面的另一个小门出去,推门进了别墅,“晏姐?晏姐?” 一层一间开着门的客房里传来晏婉如的嗓音,“姐在这儿。” 我漫步走过去,“月娥车怎么没在?你自己来的?有钥匙?” 晏婉如一嗯,笑道:“我跟小红一块来的,月娥昨天把别墅备用钥匙放我那儿了。”她今天穿了身黑色的真丝吊带裙,似乎就是我几年前送给她们的那套,晏姐头发盘着,黑高跟鞋踩着,腿上还裹着一条淡紫色的连裤丝袜,诱惑极了。 我看了她好半天,都忘了说话。 “小色胚!”晏婉如啐了我一口,下意识地拉了拉裙摆,弯着腰继续跟一个柜子里找东西,“小红跟楼上给你收拾屋子呢,你帮她去吧,嗯,月娥说的那个装饰灯在哪呢,哦哦,找到了,等我挂上。”她从箱子里拿出一溜坨在一起的装饰灯,足足十几米长,细细的电线上全是五颜六色的小灯泡。 我眨眨眼:“你这是干嘛?” 晏婉如抱着装饰灯来到客厅,“点缀点缀气氛呗,躲开,别碍事。” 我哎呀了一声:“别那么麻烦了,不就过个生日嘛。” 晏婉如不理我,搬了把椅子挨着墙站上去,把装饰灯往别墅最外侧的一排席地透明玻璃上挂。我怕她掉下来,就挽起袖子要去帮忙,谁知晏姐却白了我一眸子,“一边去,今天你啥也不用干,喝茶歇着就行了,这些交给我们。” “别电着你,快下来。” “去去去,说了你别管了。” 我砸了下嘴巴,扯着嗓子朝楼上喊道:“红姐,红姐,下来弄电线,快点。” 斐小红已经从楼上下来了,只听她嘀嘀咕咕道:“婉如怕电,老娘就不怕电啦?老娘又不是胶皮做的!”我侧头看向她,表情顿时诧异了一下,盖因红姐竟然也是穿得那件我很早以前送她们的黑真丝吊带裙,黑高跟鞋好像也和晏姐那双是一个牌子,她跟晏姐盘着同样的发型,唯一不同的是,斐小红的连裤丝袜是淡红色的。 我一汗,“你俩这是?” 斐小红嘿嘿一笑,微微扭了下臀,“老娘这身咋样?” 我咽咽吐沫,哼了哼,没回答,溜达溜达地坐沙发上喝茶去了。只是一边端着茶杯,眼角却依旧瞥着她们俩人那边,不得不说,纵然我一直对斐小红没什么好脸色,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身材脸蛋都是很不错的,尤其今天这身与晏姐几乎一样的打扮,更为她俩增添了几分魅力。 不会儿工夫,邹月娥回来了。 她那一身衣服进门时,也着实把我震了那么一下子。盘发,黑真丝吊带,黑高跟,肉丝袜,竟也和晏姐红姐一样的打扮。我这才明白,估计是几人早商量好这么穿的,想给我个小小的惊喜吧。 “婉如,小红,刚过来吧?”邹月娥眯眯眼睛,“菜我买好了,中午吃烤肉吧,来,谁帮我拿一下,东西太多我拿不了,后备箱里呢。” 我自告奋勇道:“我去我去。” 邹月娥一摆手,笑道:“小寿星你看电视吧,啥也不用管,呵呵。” 末了,斐小红跟她一起去车库了。 我这一没事干,浑身还真挺别扭的,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干脆打开dvd插了张动画片的光盘看起来。以前我对动画游戏都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不过陪小若若看了这么久,我现在没事时也能看看了。这张碟好像叫什么《超时空要塞f》,我前阵子看过一遍,是我还算喜欢的一个日本动画,尤其那个结局,很后宫,深得我心。 我时常在想,我要是像结局时主角那样张开手臂对着她们喊:“啊,成为我的翅膀吧。”不知道邹姨她几个会不会揍我一顿。 汗,这翅膀有点多了。 正胡思乱想着看动画呢,袁姐登场了。 盘发,黑吊带裙,黑高跟,黑丝袜…… 我都激动得不知该说啥了,唉唉,要是她几个天天都能穿这个该多好啊。 袁雅珍还是那么清冷,点头跟我说了句“生日快乐”,便往她的主场——厨房走去,“吃烤肉是吧,买的腌好的?” 在厨房摘菜的邹月娥呼了口气,“呵呵,袁姐可来了,行了,那这边就没我什么事了,还是给袁姐发挥吧,嗯,肉是跟烤肉店直接弄来的,腌好了,也切成片儿了,就几个蔬菜土豆红薯啥的还没切,我也不知道放什么作料。” 袁雅珍一嗯,“我来吧。” 邹月娥说了声好,“那我去弄烤炉。” 斐小红在别墅外面敲敲玻璃,“月娥,碳拿好了,我放游泳池边上了啊。” “诶,放那儿吧,我这就过去。”说完,邹月娥就拉着晏婉如从储藏间里搬着烤炉到了院里。 几人都忙忙碌碌了起来。 我快进了一下动画,把绿毛的戏份过滤掉,直接调到女王大人唱歌时的镜头,津津有味地看着。 大约十分钟后,蒋妍和席蔓莎姗姗来迟。 蒋妍一进屋就气喘吁吁地往木地板上一坐,“抱歉抱歉,来晚了,呼,六点啊,我和小姨六点多钟就从家里出来了,我靠,谁知道那卖蛋糕的地儿九点半才开门,我前天订的时候还特意告诉他们早开门了的,这帮家伙,给了钱就不给你办事儿,早知道我连定金都不给了。” 席蔓莎则抱着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到餐桌上,看向晏婉如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来,你俩喝口水,辛苦了。”晏婉如笑着给她们倒了茶。 “嘻嘻,谢谢晏姐。”蒋妍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地大口喝了喝。 没有什么意外,席蔓莎和蒋妍也穿了同样的吊带裙,只是丝袜的颜色不同罢了,席老师是白色连裤丝袜,妍妍是深棕色丝袜,几人往那儿一站,莺莺燕燕,简直跟六胞胎似的,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对我杀伤力极大,我顿时被迷得有点晕头转向了。 邹月娥的妖媚,晏婉如的温婉,袁雅珍的淡漠,蒋妍的青春,席蔓莎的柔弱,斐小红的丰腴,各有各的闪光点,这才交织成了这么一副美得冒泡的画面,那个感觉呀,啧啧,就不要再说了。 啊啊啊,太刺眼了。 “镜子,生日快乐啊!”蒋妍突然来了一句。 我回过身来,“……啊,呃,谢谢。” “嘻嘻,想什么呢你?”蒋妍大大咧咧地往我旁边的沙发上一坐,看了眼电视,她登时叫了声我靠,“这不是超时空要塞吗?你咋看上这个了?腰子给你推荐的吧?哼,那个死宅也就推荐推荐这些乱七八糟的片儿,一点也不好看。” 我苦笑道:“我本来是让他给我女儿找几个好动画看的,他就说了这个。” 蒋妍一瞪眼:“你可不许给我干女儿看这片子,什么嘛,根本不适合小孩子看。” 刚从厨房洗了手出来的邹月娥闻言皱皱眉头,道:“打打杀杀情情爱爱的动画吧?小靖,你别给若若瞎看啊。” 我摆摆手:“我明白,我这不是自己先试试毒嘛,若若看不了的盘我就直接扔腰子那儿了。” “喂喂!”别墅院里的斐小红拍拍玻璃,“谁帮我弄弄炉子,这破玩意儿怎么用啊?” 邹月娥答道:“我刚洗完,先得把水擦干净了,然后把碳放里面……算了算了,我来吧,小红,你和妍妍帮我把桌子搬出来行不行?烤肉屋里没法吃,烟熏火燎的,咱们跟院里搭个地儿,有草有水儿的,吃着也痛快,呵呵。” 席蔓莎把手扣在蛋糕盒子上,“那我搬蛋糕。” 晏婉如问了句:“一般晚上才吹蜡烛吃蛋糕吧?咱们中午就吃?” 我道:“嗨,晏姐,我二十多年都没怎么过过生日,从来不讲究那个,今儿也不用那么讲究啦,随便吃点就行,别弄得太麻烦了。” 邹月娥呵呵一笑:“蛋糕中午吃吧,晚上……嗯,晚上再说晚上的。” 我把dvd关掉,站起来道:“我也给你们搭把手。” “你啊,洗洗手准备吃饭吧,这就好了。” 这时,铃铃铃,铃铃铃,邹月娥的手机响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把电话贴到耳朵上,“喂,哪位……哦,您好您好……对,靖月阁……什么东西?民窑还是官窑?窑口是什么……哦哦,那个啊,我记得……今天不行……我这儿有点事……嗯,你去靖月阁找甄老师吧……他在……好……好,那就这样。” 等她那边放下电话,晏婉如的手机也响了。 晏姐一接,“喂,我晏婉如……哦……老周啊,有事你说……什么?今天?他们约的几点……啊?现在?这个……”她沉吟着侧头看看我们,对着电话道:“恐怕不行,要不改天吧……嗯,一个好朋友过生日……对,今天真不行……不好意思了啊,嗯,挂了,改天再约。” 忙了一会儿,蒋妍的手机也响了,好像是她店里来了个要退货的,在那边正闹着呢,店员处理不了,就给妍妍打了电话。末了,蒋妍还是把事儿推给了蒋叔叔,打电话让她爸爸到新街口看店去。 “啊,真烦呀。”蒋妍叫道:“又是个退货的,你当初买的时候干嘛去了!” 席蔓莎浅浅一笑道:“你们都是大忙人,瞧我,有时一个星期也接不到一个电话。” 晏婉如苦苦一笑:“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边事儿多,月娥妍妍和小红几个估计也不轻省,开店的开店,做买卖的做买卖,一天到晚全是事儿,你又不能撂挑子,唉,真怀念当初上学的时候啊。” 铃铃铃,铃铃铃。 “晕,这次是谁的?” 斐小红把手机摸出来看了看,“嘿嘿,我秘书打来的。” 我还寻思着跟她们好好聊聊天呢,眼见都快吃饭了,她一个电话她一个电话的,弄得我好是郁闷,说话都说不连续。于是乎,等红姐挂了这个电话后,我清了清嗓子提议道:“那什么,我有个建议,咱们干脆都把手机关了得了,反正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少接几个电话也出不了啥问题,你们说呢?” 席蔓莎道:“我无所谓,反正没人找。” 蒋妍一犹豫,叫了声我靠:“关就关,那点破事儿让我爸处理吧。”说话间就拿出手机在开机的情况下卸掉了电池,再安上。 邹月娥笑吟吟道:“好啊,这个建议不错,我也关机,今天好好清净一天。” 晏婉如笑道:“那我也关了吧,不过我得先跟莲莲说一声,要不我女儿找不到我该担心了,那孩子也粘人着呢。” 十分钟后,包括我在内,众人的手机全部关了掉。 邹月娥拍拍手吸引来大家的目光,“好了,大家准备吃饭吧,为咱们的小靖好好庆祝庆祝生日。” “吃饭喽。” “我去插蜡烛!” “我去拿酒!” 我回味着邹月娥的话,眼角微微跳动。 呃,咱们的小靖? 这个称呼是不是有点…… 咳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21章【大结局8】 别墅内院。 大家说说笑笑地围在泳池旁低矮草坪上立着的两个烤炉边,通红的炭火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六片腌好的牛肉和十几片红薯在烤架上挣扎地躺着,略微扭曲的空气里不时传出滋滋的烧肉声和浓郁的香味。 “熟了熟了,快吃吧。” “让咱们小靖先动筷子,靖,吃啊。” “嗨,谁先夹还不是一样,都吃,都吃。” 一股轻松欢快的气氛蔓延在上空。 大家习惯不一样,吃法也各不相同。斐小红和蒋妍是撒上孜然盐粒和辣椒在肉上,然后什么也不沾就直接往嘴里塞的,就跟外面烤羊肉串的吃法似的。席蔓莎和晏婉如喜欢沾上芝麻酱调得调料汁吃,袁雅珍邹月娥则习惯吃那种火锅调料味道的酱汁,至于我,是吃什么都行,试试这个的味儿,再尝尝那个的味儿,反正调料的种类多的是,全是邹姨从烤肉店打包回来的。 吃了几口,蒋妍一抹嘴巴,“呼,真香啊,谁吃土豆,我烤上?” 斐小红噘着牛肉嘴里含含糊糊道:“我吃,给我烤俩。” “好咧。”蒋妍挽起袖子忙活起来。 那边,邹月娥呵呵一笑,弯腰把脚底下的几盒五粮液抱了起来,一一打开盒子开了瓶盖,“来,大家杯子都给我,今儿个高兴,谁也不许喝果汁饮料了啊,那个没气氛,就是白酒,一人最少一杯,能喝的就多喝点,不能喝的就少喝点,哦对了,蔓莎例外啊,她身体不太好,还是喝饮料吧。” 谁知席蔓莎却摇摇头,“月娥,我没事,我,嗯,我也喝半杯吧。” 晏婉如皱皱眉:“你心脏……” “早好了,喝半杯没关系。”席蔓莎先一个把杯子递过去。 邹月娥犹豫了一下,给席蔓莎倒了小半杯酒,“那你悠着点儿,喝不下了别勉强,咱们这儿也没外人。” 我道:“对,你少喝点,我也少喝,月娥,给我半杯吧。” 蒋妍叫道:“靠,我都倒了一杯,你半杯?你可是寿星老,最起码三杯起步吧?” “汗,那你直接给我一刀得了。”我翻翻白眼道:“你以为我跟月娥似的呐,一斤两斤不在话下?我就二两的量,再多肯定趴下了。”这家里现在是典型的阴盛阳衰,别说邹月娥和晏婉如了,就是蒋妍和袁姐的酒量也比我强,我嘛,估计也就和席蔓莎这个从来不喝酒的人是一个档次的酒量,唉,丢人呀。 “来,先干一个吧,祝咱们小靖生日快乐。”邹月娥举起酒杯。 晏婉如也笑着举起来,“事业有成。” 袁雅珍道:“平平安安。” 蒋妍嬉笑地举杯道:“青春永驻。” 斐小红嘿笑道:“万寿无疆。” 我越听越汗,咳嗽一声,端着酒杯和她们一一碰了下,“谢谢,谢谢,那什么,大家这杯酒点到为止就行了啊,不用全干了。”许是好久没喝白的了,一大口五粮液下了肚子,一股热辣辣的感觉顿时堵在了嗓子眼和胸口之间,不上不下,好是别扭。 袁雅珍给我夹了一筷子羊肉片,“吃点东西压压。” “嗯嗯。”吃了口肉,果然把不适感压下去了。 接下来,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地敬着酒,连吃带喝,不亦乐乎。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突然响了。 “你们先喝着,我出去看看。”我扶着桌子站起来,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走到门口,按下开关打开电控门。 来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穿着睡衣和拖鞋,头发咋咋呼呼地堆在脑袋顶上,明显是刚刚起床。这人我还算认识吧,姓雷,叫什么我记不太清了,只是晚上有时跟若若和邹月娥在小区花园遛弯时经常能碰见他。听说这人在一报社当文字编辑,父母是做买卖的,有点钱,他也住在这边别墅区,跟我家挨着的那小二楼就是。 “雷哥。”我狐疑道:“怎么了这是?” 雷哥面色有点焦急,“你早上看见我家菜菜没有?”菜菜是他家的小狗,博美。 我眨眨眼:“这倒没注意,早上我送了孩子去奶奶家,刚回了没一会儿,没去花园那边,怎么了?菜菜丢了?” 雷哥锤锤脑袋:“是啊,我刚睡醒,一睁眼就找不到它了,也不知从哪跑出去了,唉。” 这时,邹月娥那边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哈哈哈,可不是嘛。” 几人聊得很happy。 雷哥一愣,眨巴眨巴眼睛瞅着晏婉如的方向:“那是……咦,怎么有点眼熟?” 虽然只是个侧脸,但今天的晏婉如可没带墨镜。我怕他认出晏姐,赶忙把身子往前一档,打着哈哈道:“哦哦,我爱人叫了几个朋友来家玩儿,嗯,对了,要不你上物业那儿问问,没准谁捡到了放物业那边了呢?”纵然不是记者,雷哥却也是在报社上班的,我可不想给他们提供什么关于晏姐的新闻素材。 雷哥又看了几眼才收回目光,“行吧,那我再找找,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饭了啊。” “没事没事。”我把他送出去,“有空来家坐。” 送走了他,我折身回到了邹姨旁边坐下。 邹月娥眯眼喝了一大口酒,“……谁呀?” 我下巴一努斜对面隐约能看见的那栋别墅,“雷哥,家里狗丢了,问咱们看没看见。” 邹月娥一哦,想起了什么,笑看着晏婉如道:“对了,那人好像是报社上班的,婉如,要不你带个墨镜得了,小心姓雷的在他家二楼给你偷拍了,呵呵,你现在这身衣服可是漂亮得不像话,要见了报,大家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晏婉如苦笑道:“没那么夸张,我又不是娱乐圈的人。” “对了对了。”蒋妍嘻嘻一笑,夹了块腌萝卜条在嘴里嘎吱嘎吱地嚼了嚼,“今天的重头戏啥时候开始?我可一直留着三分肚子就等着吃蛋糕呢。”她喝了不少五粮液,脖子和脸蛋均有些微红。 邹月娥看看我,一拍手道:“那行,摆蛋糕,点蜡烛。” “我回趟屋。”席蔓莎和晏婉如几人全都站起来,回身进了别墅。 我纳闷道:“你们干啥去?” 袁雅珍道:“给你拿礼物,都准备好了。” 我哎呀了一声:“说了不用送东西的,瞧你们,那么麻烦干啥呀。”见几人都走了,我只好自己清理出了一张空桌上,将蛋糕放好,插上二十五根蜡烛,用早已准备好的打火机一一点燃。 做完这些,邹月娥等人也纷纷走了出来,有的抱着箱子,有的抱着盒子。 “怎么着?呵呵,谁先送?”邹姨几人相视一望。 推来推去,末了还是斐小红自告奋勇道:“都不来我来。”她把手里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盒子递给我,盒儿上的彩纸是那种五颜六色的大花儿,很有斐小红的风格。只见她张张嘴,最后咳嗽了一声:“那个,老娘能有今天的资产,全都亏了你,我,我也不会说什么话,一直也没和你说句感谢的话,今儿个一并说了吧,嗯,咳咳。”斐小红可能很少这么严肃,脸上微微一红,“那啥,谢了啊。” 我好笑地摸摸盒子,“不客气。” 正经了片刻,红姐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嘿嘿一笑道:“打开看看,这可是老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千辛苦……不对……是千辛万苦才找来的,保准你小子喜欢!”她还是那样,连个成语也说不利落。 我好奇地将包装纸拆开,掀起盒子,登时,一个红艳艳的方章暴露在眼前。 鸡血石印章?不对,这个颜色,这个石质,是寿山石,是红寿山石印章! 我讶然了一下,“真漂亮,谢谢。” 斐小红道:“嘿嘿,老娘就说你一准儿喜欢吧?” 其实我喜欢的并不是这方印章,我家就是开印章店的,什么玩意儿没见过?再说我也不缺这点钱,我中意的是斐小红这份心意,这么好的红寿山石印章价值很高,能让红姐这么个视财如命的守财奴掏出这么一大笔钱来送我礼物,已经能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一些问题了。嗯嗯,不错,以后对红姐好点吧。 “下个是谁?”邹月娥似乎铁了心要最后一个送我了。 袁雅珍当仁不让道:“我来吧。”把一个扁扁的大包递给我,上面有排英文牌子。 拉开一看,原来是套西装,面料非常细腻,手感比我那几身西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袁雅珍淡淡道:“是我托人跟意大利原厂订做的,不是国内订做的那种,你回头试试,尺码应该合适。” 我笑道:“谢谢姐,我那天还琢磨缺一套上得了台面的西装呢,真不错。”就这么套衣服,我估计没有十几万都拿不下来,很可能得二十万甚至更高了。汗,想想都眼晕,就是我发了财以后,也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呀。 袁雅珍一嗯,“你喜欢就好。” “何止喜欢,太喜欢了。”我小心翼翼地把西装收好。 邹月娥笑笑:“下个该谁了?” 晏婉如一眨眼睛,往前走了一步,笑呵呵地把一款宝珀ncpain-anniversaire限量序号的高档表给了我,“从一拍卖会上拍来的,表带也好,表盘也罢,我都觉得挺漂亮,挺适合你,当时想也没想就拍下来了,呵呵,你看看喜欢不?”这么块表,估计也得十几二十万往上了。 我用力点头:“当然喜欢,我这表正好该换了,谢谢姐。” “我给你戴上。”晏婉如一撩我的袖子,把表戴在了我腕子上。 我晃悠着手臂在阳光底下看看,嘿,别说,一分钱一分货,这十几万的东西就是比几百块的国产表好看,行,以后就戴它了。 邹月娥笑道:“下个谁送?呵呵,我这礼物有点拿不出手,所以我最后一个送吧。” 席蔓莎鼓起勇气咬咬嘴唇,“那,那我来。”她慢吞吞地从包里摸出一本装订的乱七八糟的书来,书页参差不齐,好像就是打印机打出来的纸再用线缝上的那种。可是,就这么个其貌不扬的礼物,把我们一屋子人全给震住了。只听席蔓莎结结巴巴道:“这是……是……是我写的书。” 我啊了一声:“书?你写书?” 蒋妍也惊得跟什么似的:“我靠,小姨你藏得够深的?我咋都不知道?” 晏婉如愣神儿道:“你是作家了?” 席蔓莎脸都憋红了,急急摆手道:“不是,不是,是我自己写着玩的,还没有跟出版社联系,也不知道能不能发表,嗯,反正,反正我想第一个先给小靖看,这……这能算是礼物吗?能吧?” 我快速把书拿到手里翻了翻,“当然算礼物,最好的礼物了,谢谢。” 蒋妍嚷嚷着也凑了过来,“我也看!我也看!” “不要!”席蔓莎急得脸都红了,赶快抓住妍妍,“别看,别看,写的不好。” “哈哈,小姨害羞啦。” 邹月娥一笑,好奇道:“故事讲得什么事?写爱情的?职场的?还是其他什么的?” “是……是爱情吧。”席蔓莎哭丧着脸道:“小靖,别跟这儿看了,等晚上再看,老师写的真不好。” 我知道她脸皮薄,就美滋滋地把书收好,“行,这两天我也不干别的了,专心读你的书。” 席蔓莎一点头,赶快拉拉外甥女,“妍妍,该你送了。” 蒋妍呃了一声,扭捏地咳嗽了咳嗽,回身把一个轻飘飘的大纸盒子拿了过来,放到我手里,“那个啥,我可先说好啊,这礼物暂时不能拆封,不许在这儿看。” 邹月娥打趣道:“那可不行,我们都晾了礼物,咋就你一人例外?” 斐小红嘿笑道:“没错,打开打开!” “我靠!”蒋妍抓抓脑袋:“不许打!” 打打闹闹了片刻,蒋妍终究还是敌不过众人,在邹月娥和斐小红的强烈要求下,盒子被我轻轻揭开了盖子。入眼,尽是一片纸叠得小桃心,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足足一大箱子,恐怕得上千个之多。 “哇塞。”邹月娥笑孜孜道:“这得多少个呀?” 席蔓莎看看妍妍,“恐怕得一千个吧。” 蒋妍脸蛋腾地一下就红了,“我,我……” 我心头跳了两下,想着性格大大咧咧的蒋妍每晚每晚都窝在屋里偷偷摸摸地叠桃心,我脸上不禁露出一个暖意的笑容,“这得叠好几个月了吧?谢谢。”虽然她送的东西没什么经济价值,无法和斐小红她们的礼物相比,但我却非常喜欢,因为有些东西总是金钱没办法买到的。 蒋妍羞愤地看了眼邹月娥,“邹姐,我,我真没别的意思啊。” 我也眼巴巴地观察了一下邹姨的表情。 谁知邹月娥噗嗤一笑,毫不在意地摸了蒋妍后脖子一下,“我明白,到时候让小靖把桃心都穿好挂起来,对了,要不干脆做个风铃得了。” 蒋妍急急摆手:“不用,不用。” 我松了一口气,收好纸箱子,“月娥,是不是该你了?” “哦,都送完了?那到我了,呵呵。”邹月娥笑眯眯地把手里的扁盒子给了我,“不许笑话我,你们也是,谁都不许笑话,不然我可挨着个儿的灌你们酒了,喏,喏,打开瞅瞅吧。” 见她这么说,我心头顿时升起一丝期待感,轻轻掀开了盒子盖。 看到里面的东西,我怔了一下,“……毛衣?”无数个狐疑的念头浮现在脑海,现在刚刚入秋,还没到冷天呢,她送我毛衣干嘛?而且,这毛衣有什么寓意吗?看这个款式和样子,呃,好像也不值什么钱啊? 等等!等等!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骤然瞪大了眼珠子:“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织的?” 邹月娥抿嘴浅笑一声:“很遗憾地告诉你,这就是我织的,呵呵。” 不止是我,晏婉如和蒋妍她们也全都惊得直瞪眼,“你织的?你会织毛衣?” “不要小看我。”邹月娥妩媚地笑笑:“女人认真起来的话……是很可怕的,呵呵,去年中旬我就开始跟小靖母亲学针织了,本想织好后去年冬天送我老公,谁知道磕磕绊绊地没能顺利完工,年初的时候又织错了路子,拆拆补补,前一阵刚弄好。” 我愕然道:“你织了一年?” 邹月娥嗯了一声,笑笑:“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年零一个月。” 把软乎乎的绿底色白线毛衣拿在手里,我感觉这毛衣的分量稍稍有些沉了。如果是心灵手巧的袁雅珍织件毛衣,我丝毫不会奇怪,可邹姨是连什么衣服要用肥皂洗什么衣服要用洗衣粉洗都不知道的人,她想织成这件毛衣,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 我感动得不得了,二话不说地直接脱掉了外套,把毛衣穿在了身上。 晏婉如赞赏地拍拍手:“真好看。” “是啊,邹姐手真巧。” 邹月娥笑着给我理了理领子,“别夸我了啊,再夸我该脸红了。” 我低头看看毛衣,旋即拉住了邹姨的手,悄声在她耳边道:“谢谢,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22章【大结局9】 “大家礼物都送完了吧?” “齐活了,下一步干嘛?” “啊,不好,蜡烛快灭了,镜子快吹!” “汗,早知道你们要给我生日礼物,我就晚点点蜡烛了,嗯,来得及,还来得及,先干一口酒吧,谢谢大家的礼物,真的谢谢。”那些礼物给了我不少小惊喜,一时间,我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举起酒杯挨个碰了碰,喝掉一大口后,我呼了口气,看着马上要烧光的细细的小蜡烛,我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那我可许愿了啊。” 邹月娥忽然一伸手:“等一下。” 我们几个全看向她:“怎么了?” 邹月娥微微露出一个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记事本,翻开第一页卡主,又打桌子上拿起一支圆珠笔,“你那么空口白话的许愿不管用,我学了个新招儿,喏,你把愿望写在纸上然后用蜡烛的火烧掉,这样愿望就能成真了,呵呵,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行不,说真的呢,喏,快写,我们不看,躲你远远的还不行?” 我奇道:“你们家乡过生日都这么许愿?” “不是,你别管我从哪学来的了,快写。”邹月娥催促道。 斐小红道:“嘿嘿,这个许愿方法好。” “是吗?”把本子和笔接过来,我也没多想,抬头见她们都把视线挪开看向了别处,我就后退了几步,想了想,自己现在事业有成,财源滚滚,感情生活丰富,父母子女健健康康,呃,已经幸福得不得了了,好像没有什么愿望要许了,嗯,如果非要算的话,那,那…… 我小心瞥瞥背过身去的几个女人,咳嗽了咳嗽,偷偷在记事本第一页的正中间写上了一行小字——希望有朝一日能跟邹月娥、晏婉如、袁雅珍、席蔓莎、蒋妍、斐小红一起大被同眠,双飞……不对,是六飞……也不对……是七飞,对,轰轰烈烈地七飞一次! 汗,顾靖啊顾靖,你真是一臭流氓! 看着自己写下的愿望,我自己都有点脸红了。 “还没好吗?” “镜子你快点,蜡烛,蜡烛快不行了。” “好了好了。”我快速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愿望从记事本上撕下来,对折,再对折,平平整整地叠好后,我怕邹姨她们抢我手里的纸偷看,就自己迈步到了蛋糕前面,捏着愿望纸伸手过去点燃,看着它一点一点烧成灰烬。 “我说一二三,吹蜡烛了哦。” “好好,快来。” “一……二……三……呼!”大家齐齐探头过去,用力吹了一口气。 邹月娥呵呵笑着带头鼓掌,“生日快乐,嗨劈波斯嘚。” “谢谢,谢谢,吃蛋糕喽。”我拿起刀叉,开始给他们分蛋糕。 该送的礼物送了,该走的流程都走了,每人吃了一块奶油蛋糕后,喝起酒来也就不再有那么多顾忌,尤其邹月娥和晏婉如,俩人带头没命地跟我们敬酒拼酒,白酒跟喝白开水似的一杯接一杯。席蔓莎第一个不行了,晕晕乎乎地捂住酒杯怎么也不敢喝了。第二个第三个败下阵来的是蒋妍和斐小红,她俩脸红脖子粗,仿佛再多喝一口就会倒地不起似的。 我一看姐儿几个都这模样了,赶紧道:“暂停一会儿,别喝了。” 邹月娥也有了几分醉意,“不喝干嘛去?” “那儿不是还烤着东西呢吗?”我揉了揉眩晕不止的脑袋瓜子,一指边上的烤箱,“先吃点肉。” 蒋妍明显是喝多了,醉醺醺地结巴道:“嘻嘻……你要……要……要吃谁的肉啊?” 满脸是酒醉红晕的斐小红把大腿往我这边一伸,嘿笑道:“给……吃吧。” “我了个去。”我恶狠狠地瞪了她俩一眼:“吃你个大头鬼,我说的是吃牛肉片。”我喝多了酒的时候,从来都是头晕恶心难受,但脑子还算比较清醒的,即便是糊涂了,我一般也不撒酒疯。而妍妍和红姐俩人,看来就属于喝多了撒酒疯的那类人。 “谁吃?”袁雅珍用筷子夹了一片巴掌大的牛肉片放到火上,“我给你们烤。” 席蔓莎道:“我吃。” 晏婉如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笑了一下:“嫂子,帮我也烤一片,得压压酒劲儿。” 蒋妍嚷嚷道:“我也要吃。” 斐小红:“给我也来一片。” “好,都等一下,这就熟了。”袁雅珍又往火上加了几片牛肉和羊肉。 “袁姐,稍等。”邹月娥眯着眼珠子说话了,见我们的视线都落到她身上,邹姨二郎腿一翘,“呵呵,我有个提议,光吃肉吃菜多没意思呀,今儿这么高兴,咱们来点娱乐活动加在里面会不会好一点?嗯,对了,我记得我买肉片的时候专门跟烤肉店要了几片没切的大片牛肉,人脸那么大的那种,呵呵,要不然,要不然咱们几个把肉烤熟,让小靖拿着把肉吊在半空,大家一起顺着边儿吃,咋样?” 蒋妍当即叫道:“好主意!好主意!” 我呃了一声:“就你会出馊主意,你们六个人呢,一块吃还不挤死?” 斐小红大口大口地吃着袁雅珍刚烤熟的肉,含糊道:“我也……也同意。” 邹月娥看看袁雅珍和晏婉如,“大家说呢?” 袁雅珍平静道:“听你们的,我无所谓。” 晏婉如笑道:“我……随便吧。” 等征求了几人的意见后,邹月娥笑了笑,从装肉片的盒子里找出了一片最大的,平铺在烤肉架上,并且撒上了孜然和盐粒等调料,末了等肉烤的七八分熟了,邹月娥一看我:“小靖,看你的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一手拿着两只筷子,将肉片架在筷子上,伸手在半空举着。 晏婉如和袁雅珍几人全都挪步过来挤在牛肉旁边。 “跟吹蜡烛一样啊,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咬。”邹月娥半弯下腰,把嘴凑到香喷喷的牛肉片前面,“小靖你拿稳了啊,别让肉掉了,好,预备……一……二……三……”话音刚落,蒋妍和斐小红最快,张着大嘴就分别咬住了肉片的两个角,邹月娥和袁雅珍几人也在0.5秒后咬了上去,席蔓莎最慢,等大家都很不优雅地吃上了,她才从斐小红和蒋妍脑袋的夹缝里挤了进去,咬了一小口。 吃到最后,几个脑袋实在挤不开了,剩了一小块被咬得乱七八糟的肉,随之从大家嘴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蒋妍一抹嘴巴抬起头,哈哈大笑:“赢喽,我吃得最多。” 斐小红撇撇嘴:“明明老娘吃得多。” “嘻嘻,这个好玩。”蒋妍叫道:“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邹月娥又挑了一片大点的牛肉片,放到火上烤,“小靖,这回你也来吧?人多热闹。” 我啊了一嗓子:“我?” 晏婉如和席蔓莎脸上红了红,却没说话。 我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这个,那啥,不太合适吧?” “这儿又没外人,有什么不合适的?”肉也烤熟了,邹月娥就努努嘴,“还是你拿。” 不多会儿,邹姨的口令再次响起,“各就各位了哦,预备……一……二……三!” 这次是斐小红最快咬住了肉,蒋妍第二个,邹月娥第三个,我则是第四个。肉在大家嘴里叼着,底下也不用筷子支着了,我一边吃着一边朝前咬,吭哧吭哧地连吃了好几大口。不过越往后越挤,等肉剩了原先的二分之一时,大家脸贴脸,根本咬不到近在眼前的肉了。 斐小红才不管那个呢,张着大嘴仍然没命地往前咬,一旁的席蔓莎都快被她挤走了。 蒋妍一看,也不甘示弱地跟她较起劲。 十几秒钟后,让我热血沸腾的一幕出现了。 蒋妍竟是不管不顾地吃到了席蔓莎那边,吧唧,她俩的嘴唇生生贴到了一起。斐小红也是咬到了袁雅珍嘴边上的牛肉,也跟她唇瓣碰到了唇瓣,席蔓莎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这边一乱一挤,邹姨和晏姐的嘴唇好像也有所接触。 我气血上涌,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酒劲儿一上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硬生生用嘴巴杀开一条血路,将最后一口肉吃掉。 我左边嘴角是邹姨的唇,前面是晏姐和袁姐的,右边是斐小红的…… 这一下,我们几人似乎来了个集体接吻。那个淫靡的场面呀,就不要再提了。 好在大家都喝多了,就连最爱害羞的席蔓莎也只是脸上很红,使劲儿抹抹嘴巴,却没有说什么。 “呵呵,来,接着喝。”邹月娥举起酒杯:“至少每人再来一杯哦。” 晏婉如捂着脑袋晕乎道:“我可不喝了,已经有点高了。” “我也是。”我连忙捂住酒杯不让邹姨倒酒。 邹月娥很不高兴地瞅瞅我:“咱们这儿一帮女的,就你一大老爷们,你自己说说,我们敬你酒,你好意思不喝吗?嗯?” “那个,咳咳……”我怕邹月娥为了刚刚我亲了大家的事儿生气,只好勉勉强强地让她倒了半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是朦朦黑了。 头顶是天花板,左右一看,我身上只剩了一个大裤衩,正跟别墅二楼的卧室里躺着呢,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撩开被窝坐起来,我揉了揉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侧头看看表,呃,都晚上八点了。 “月娥!月娥!”我重新躺进被窝里,扯着嗓子懒洋洋地喊了喊。 吱呀,门开了,邹月娥笑眯眯地进了屋,“醒了?吃点东西吗?” 我道:“晏姐袁姐她们都回家了吧?你也是,都说不喝了不喝了,你还非让我喝,哼哼,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的!” 邹月娥行了一个古代宫廷的礼,“是,老公哥哥,奴婢错了。” 我翻翻白眼,“这还差不多,那啥,你们晚上吃的什么?我饿了,给我弄点饭行不?” 邹月娥呵呵一笑,“我们吃的面条儿,等会儿,我给你下一碗长寿面去,要肉窜儿的还是要打卤的?” “肉窜儿。” 不多会儿工夫,邹月娥端着热气腾腾的面碗回来了。 吃过面条,我打了个饱嗝,满足地往床上一躺,“今儿咱俩早点睡吧,又困了,呼,都是那破酒害的,我告诉你啊,以后你要是再敢灌我,哼,咱们再两说的。” “那好,你先睡,我收拾收拾厨房这就上来。”吧嗒,她把灯给我关上了。 一拉被子,我翻身冲向窗户那边,继续睡觉。 闭眼迷瞪了片刻,忽然听见卧室门开了,细碎的脚步声过后,吱溜一下,邹月娥钻进了我的被窝,她贴在我手臂和大腿上的肌肤光溜溜的,好像上床前把吊带裙和内衣内裤都给脱了。我心头一热,伸手过去搂住她,可刚要说点什么的当口,耳边突然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似乎是脱衣服的动静。 大黑天的,我什么也看不清,下一刻,只感觉被窝里竟然又钻进来一个人。 而且还是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我靠! 我一下就惊了,“谁?” “咳咳。”被窝里的另一个女人没言声,只是咳嗽了一下,但很明显是晏婉如的声儿。 “小靖。”旁边的邹月娥笑着捅捅我,“我觉得,咱们应该横过来睡,来,换个位置,婉如也是,把枕头也拿上。” 我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就被邹姨扒拉着将枕头掉了个头,横着躺了下。 我家床买的时候特意选了个最大的,竖着躺的话能容纳下四个人都不算挤,横着躺的话七八个人绝对没问题。 几秒钟后,床垫子一沉,居然又上来了一个人,从身形上看,九成九是蒋妍。 再一阵脚步声后,一个身材和席蔓莎很像的女人也怯生生地钻进了我的被窝里。 然后是袁雅珍,再然后是斐小红…… “我了个晕!”我惊得一动都不敢动了,“你们这是咋回事儿?” 黑暗里,只听晏婉如没好气道:“问你自己!小色胚!” 我全身僵硬地眨巴眨巴眼睛:“我?我咋了?我啥也不知道呀?”见她们没人回答,我满脑子全是小问号,就点名道姓地说:“红姐,你说,你们这是干嘛呢?关我什么事儿了?啊?” 斐小红哼哼唧唧道:“你过生日之前我们就约在一起见了面,商量着怎么给你过生日啥的,后来大家一琢磨,你对我们都有不小的人情,于是月娥就提议说先看看你生日许了什么愿望,如果大家力所能及,就帮你实现它。” 晏婉如一哼,“你不是想大被同眠嘛,还想……想七……七……”那个“七飞”是怎么也没说出口,“呸呸,小色鬼,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我脸猛地一红,“我靠,你们咋知道的?” 邹月娥随手把壁灯打开,调到最暗的亮度,眯眼一笑,“你写愿望的那个记事本,后面第三页被我事先加了一张拓蓝纸,所以你的愿望在第三页上清清楚楚地印出来了,这不,几个美丽的女神们给你实现愿望来了。” 我急急道:“那什么,我瞎写的,真是瞎写的啊。” 席蔓莎颤颤巍巍道:“那……那……那咱们回家吧。” 晏婉如道:“是啊,既然小靖都说是瞎写的了,那咱都走吧。”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看向邹姨道:“月娥,你看我这,我这……那什么……” “别假惺惺的了。”邹月娥瞥瞥我:“要来就来,反正也就这么一次机会陪你胡闹胡闹,等过了今天,你该哪儿凉快还哪儿待着去,下次再过生日可也别想我们这么陪你疯了,痛快点,你不是成天惦记七飞七飞的嘛!” 我咳咳一声:“那我……我可……这可是你几个同意了的啊。” 邹月娥:“是,你下午睡觉的时候我们商量过了。” 我很是不放心地眨眨眼:“不许秋后算账啊。” 邹月娥:“哪儿那么多话,赶紧!” 看看邹姨,瞧瞧晏姐,旋即,我试探着先摸摸妍妍,又捏捏蔓莎,再亲亲袁姐…… 见大家默许地不说话,一时间,我幸福得要死了。 上帝,真能七飞啊? 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等确认了这个事实后,我精神一振,血脉喷张,只感觉无穷无尽的力量从心底蔓延开来,一转身,一把先将邹月娥扑倒,用了两分的力气折腾起她,结束过后,我马不停蹄地转向了蒋妍和席蔓莎,用了四分力气把她俩换着折腾,你一会儿,她一会儿,她一会儿,你一会儿,末了,满头大汗地我又把精力转向了斐小红和晏婉如,扑倒了两人,用最后四分力气祸害起她俩。 屋内一片狼藉,尽是些放荡的叫声。 死鬼,小色胚,老公哥哥,臭流氓,小靖哥哥,好外甥,好人儿,乖宝贝儿……之类的称呼一个个砸到我的头上。 许是人太多了的原因,这次大家都很放得开,尖叫的尖叫,撒泼的撒泼,完全看不出是一堆良家妇女。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死也值了。 简直太那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23章【大结局——完】 第二天早晨。 脑后勺上软软呼呼的,好像是躺在了谁的肚子或者屁股上,睁开眼睛的第一眼,我就看见了正对着我的挂表已经指向了十点四十的位置。屋里乱糟糟的一片,稍一瞥眼,瞅见床头柜上的餐巾纸盒早不见了踪影,在地上静静躺着,家里座机电话也被碰到了小桌边缘,话筒吊着线悬在半空,摇摇晃晃着,枕巾、床单也好不到哪里,皱皱巴巴地蜷到不知哪去了,这叫一个乱呀。 几人好像都醒了,耳边传来悦耳的说话声。 我下意识地闭紧双眼,紧巴巴地偷听着她们聊天。 “月娥,嫂子,你们今天上班吗?”这是晏婉如的声儿。 邹月娥:“昨天折腾得太疯,累了,上午休息休息,下午再说去不去。” 袁雅珍:“我也下午,店里有人盯着。” 晏婉如:“哦,那我干脆不开手机了,反正也晚了,不然柳老师打电话让我跟他一起去潘家园看东西,我也不好意思不去,唉,昨天约好了早上的,看来只能下午再说了,呼,咝……”她吸了吸气,“腰疼,动动都费劲。” 斐小红:“嘿嘿,你昨天折腾得太厉害了。” 只听晏婉如轻啐了一口:“呸,你才折腾得太厉害了呢,昨儿个谁都没你疯。” 邹月娥:“哟,妍妍和蔓莎也醒了?是不是我们说话声儿太大了?” 蒋妍:“咳咳咳咳,没,没。” 斐小红:“她俩早醒了,我刚还看眼皮动了,一直装睡呢。” 席蔓莎:“我……我可没!” 斐小红脸皮厚度丝毫不比邹月娥差多少,“嘿嘿,妍妍,蔓莎,昨儿个感觉咋样?” 蒋妍大叫一声我靠,结结巴巴着啥也没说出来。 “呵呵……”邹月娥笑道:“别说了这个,她俩脸皮薄。” 斐小红:“妍妍脸皮还薄?不能,昨天她那几个姿势可……” “啊啊啊!”蒋妍大叫了三声:“不许说!不许说!昨天我喝多了!什么也不知道!” 听着她们几个说说笑笑,我心头不觉暖了暖,舒服得不得了。本来在上个星期跟袁雅珍讨论过以后,我还准备在昨儿或今儿跟邹姨几个商量商量办个非洲户口三妻四妾地把她们都娶了呢,可看现在这个样子,嗯,就像袁姐说的那般,现在挺好,大家乐乐呵呵地也不用有什么负担,若是真的都结婚领证,什么事也都来了,各方父母那关就是一道大大的坎儿,肯定过不去的。 嗨,还折腾什么呀,干脆就这样挺好。 对,就这么着吧,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说。 我心中一定,眯眼看了她们一下,不知是昨晚就这么睡的还是早上她们换了位置,此时的床上,大家横七竖八地躺着,完全没有规律。我一眨眼睛,就试探地伸出俩手摸向了离我最近的邹月娥和席蔓莎的丰臀,脚丫子也踩在了对面晏婉如软乎乎的胸口上,另只脚则跨过邹姨,用脚趾头夹了夹袁雅珍的头发。 “小禽兽!”晏婉如脸一热,凶巴巴地瞪瞪我,打开我踩在她胸上的脚,“一醒了就没个正形,昨天还没祸害够姐啊?”说罢,她侧头看看袁雅珍的脑袋,好气地掐了我夹住袁姐头发的大脚一把,“别胡闹,臭不臭啊,赶紧拿开,哪有你这样欺负我嫂子的,我看你就是欠揍了!” 袁雅珍抬眼瞧瞧脑袋上的脚,表情淡淡道:“没事儿。” 晏婉如一瘪嘴,“嫂子,你太惯他了。” 邹月娥笑孜孜的一眯眼,“你俩谁也别说谁了,婉如,你可不比袁姐少惯他,呵呵。” 饶是昨天那么疯过一次,我现在也有些脸红,咳嗽着收回手臂抱住邹姨的腰,没话找话道:“那啥,今天天气不错哈,呃,这个,早上吃点什么?不对,醒了该中午了,咱几个直接吃午饭吧,吃啥?” 席蔓莎脸色通红地用被子蒙住脑袋,羞得不敢说话。 蒋妍也跟她差不多,唯唯诺诺道:“吃什……吃什么都……都行。” 邹月娥拍拍我的屁股,“你先把电话弄好了,昨晚上就给话筒折腾掉了,啥电话也打不进来,咱们手机又都关了,万一若若那边有点事都不知道。” 我一动都懒得动,“若若有我妈看着呢,能有什么事?” “可不能这么想。”晏婉如道:“小孩子事儿最多,像我女儿当初,三天两头的感冒发烧,再厉害点就是扁桃腺发炎和肺炎,麻烦着呢。” 我哦了一声,只好光着屁股出了被窝,把电话话筒放回去,又重新钻进邹姨和席蔓莎夹缝的被子里,胳膊大腿四周满满当当地全贴着她们几人的肉,那个小滋味啊,简直没的说了。 如果能这么一辈子该多好。 我正回味着呢,邹月娥看我一眼:“还睡?该起了吧?” 我恋恋不舍地咳嗽一声:“那什么,再躺会儿,咳咳,躺会儿。” 斐小红扭着大屁股一翻身,嘿笑道:“他不是想睡,是想再那啥一次吧?” 我立刻一瞪眼,恨不得一脚踹死她。 “不行,绝对不行!”晏婉如咬牙切齿道。 “月娥……”我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搂住邹姨,“那啥,按理说,今天才是我的生日吧?” 邹月娥侧眼瞥瞥我:“别问我,问她们去。” “晏姐,袁姐。”我讪笑的目光看向她俩。 晏婉如恶狠狠道:“做梦吧你!昨天都让你祸害得够呛了!今天不行了!” 袁雅珍还是老样子,“我无所谓。” 我这个感动啊,心说还是袁姐对我好,一定神后,我也不征求她们意见了,一转身,先把邹月娥按住,从被窝里面将她拽到了我腿上。 邹月娥脸一沉:“一边去!我累了!” 我才不听她那个呢,一抓她的小腰,七嗤咔嚓地就跟她那啥了。不过由于昨天玩得太凶,我也没什么体力了,祸害了黑着脸的邹月娥一会儿,我便转头向了袁雅珍,骑在她身上折腾起来,然后是斐小红,蒋妍,席蔓莎……弄到最后,晏婉如实在抵不过我,也半推半就地做了。 又一次大乱那啥,又一次七飞。 事后,我脑袋美滋滋地往邹月娥肚皮上一靠,左手搂着晏婉如的后背和席蔓莎的脖子,右手抱着蒋妍的腰,左脚勾着斐小红的肩膀和脖子,右脚绕着袁雅珍的小腰,捏捏这个,踩踩那个,摸摸这个,亲亲那个,场面要多那啥有多那啥。 晏婉如没好气道:“小流氓!你还上瘾了啊?” 我汗了一下,“我可先说好,这是你们昨天商量好的,我也征求过意见了啊。” 晏婉如:“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算了……”邹月娥把手插进我头发里给我捏捏头皮:“今天也算小靖生日,再容他放肆一回吧,反正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邹姨最近心情看来不错,她拍了我脑袋瓜子一把,“你,还有什么要求赶紧提,等今天一过,你就给我等着瞧吧,看我怎么使唤你的,呵呵。” 我叫了声我靠:“不是说了不许秋后算账的吗?” 邹月娥不理我,用指甲盖拢了拢我的头发。 “行,那我今儿个得先好好使唤使唤你们,哼哼。”我懒洋洋地把脑后勺往她胸口上挪了挪,“来,给我捏捏头,别用太大劲儿啊,就像我平时给你捏的那样就ok了,注意点你的指甲盖。”一看其他人,我继续发号施令道:“晏姐,妍妍,给我揉揉手,有点酸,稍稍使一点劲儿就最好了,嗯,袁姐,蔓莎,帮我捏捏腿,力度适中,从上往下啊,还有红姐,你给我捏脚。” 斐小红顿时不干了,“凭什么老娘是脚丫子?” 晏婉如打了我胸口一巴掌,“欠揍!早晚被你给气死!” 袁雅珍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又朝着我趴下去,伸手在我腿上揉捏着,很是卖力气。 我咳咳一声:“谢谢袁姐,那什么,待会儿,待会儿我也给你们捏。” “用不着!哼!”晏婉如臊不搭眼地瞅瞅我,也不情不愿地开始给我按摩,“你是过生日了,姐招谁惹谁了?” 邹月娥呵呵笑道:“让他再得瑟一天,等今天过了,大家一起收拾他!” 斐小红恨声道:“对,拾掇他!” 我拿脚趾甲盖挠了她大腿一下。 斐小红撇撇嘴,一手捏着鼻子跟躲臭大姐似的抓起我的左脚,单手在我脚心按着。 蒋妍和席蔓莎一看,犹豫了片刻,也红着脸依次凑过来,捏的捏,揉的揉。 我这叫一个舒服啊,身体上的享受是一回事儿,更多的则是心理上的享受,能让六个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儿服侍,这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回古代做个皇上恐怕也不过如此吧?不对,这种小日子,给个皇上也不换啊! 昨天许愿的时候还在想,自己事业有成,家庭和睦,父母子女健健康康,要什么有什么,唯独大被同眠的遗憾没有实现,现在,连这个几乎不可能的遗憾也弥补上了,我只觉自己这辈子活得太值、太幸福了! “红姐,干啥呢你,一点力气也没有啊?”我挑三拣四地哼哼唧唧道:“月娥,你手劲儿大了啊,小点儿,蔓莎,你别光揉一处呀,换换地方,瞧我袁姐揉得多好,哼,晏姐,你别瞪眼,你手艺也不咋样……”我已然沉浸在了这片温柔乡里。 不多时,斐小红最先一个撩了挑子,“老娘不干了!谁爱揉谁揉!” 晏婉如也松了手:“小东西!给你按摩你还这个不是那个不对的!你耳朵给我伸过来!我不教训教训你的!得寸进尺!”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蒋妍和席蔓莎也不揉了。 我见激起了众怒,赶忙赔笑着坐起来,“开玩笑,开玩笑嘛,急什么呀,那个啥,我给你们揉,换人换人。” 大家说笑打闹了一会儿,都起床穿衣服,几人那一大片肉海看得我眼晕极了。 铃铃铃,铃铃铃,家里座机电话唧唧喳喳地叫了起来。 我接起来一听,“喂,哪位?” “你个小兔崽子!你还知道接电话啊?”声音是我老妈的。 我忙讪笑道:“昨天电话没挂好,怎么了?”我总觉得我妈的语气有点不对。 “你还会笑呐?小王八蛋!你给老娘惹了大祸了!”电话那头,只听老妈怒不可遏地吼道:“你现在马上买一份晨报看看!不行!你不能出门了!你给我上网!对!上网看今天的新闻!现在就给我看!” 碰……嘟嘟嘟……嘟嘟嘟……电话被老妈挂断了。 “怎么了这是?”我这个纳闷呀,急忙打开卧室里的笔记本电脑。 这时,邹月娥和晏婉如她们也洗漱完毕了,全都开了手机。结果这一下可好,滴滴滴,嗒嗒嗒,铃铃铃,全是短信的声,所有人的手机都叫唤了起来。 “咦?”晏婉如迷茫地眨着眼睛道:“怎么这么多短信?八十几条?” 袁雅珍皱皱眉:“我也有七条。” 电脑也开了,我预感到了不妙,迅速联网打开新闻查了查,蓦地,一行醒目的大字标题差点把我魂儿都给吓没了,我大叫一声“完蛋了”,旋即傻呆呆地点开了那个网页。 一听我这话,邹姨袁姐她们全都走了过来,“出啥事儿了?” 铃铃铃,不知是谁的手机响了,但晏婉如几人哪还顾得上接电话啊,一看那个标题,全都傻眼了。 标题是:晏老师和五个大美人共侍一夫!? 新闻页上没有太多文字说明,有的只是几幅高清晰的照片。 其中最醒目的一张是我、晏婉如、邹月娥、袁雅珍、席蔓莎、蒋妍、斐小红一起接吻的镜头,照片那叫一个清楚啊,连众人脸上的表情都看得很真切。在下面是我们吃烤肉时不经意间的搂搂抱抱和其他身体上的基础,有我和晏婉如偷偷拉手的,有我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摸席蔓莎屁股的,等等等等! 邹月娥脸一下就白了:“是那姓雷的文字编辑!这个角度!肯定是他跟别墅二楼照的!” 晏婉如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完蛋了!完蛋了!” 席蔓莎都快哭了,“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铃铃铃,铃铃铃,刚刚那个手机还在响。好像是邹月娥的电话,她快步走过去接起来,“喂……妈?怎么了?”应该是在河北的邹奶奶打来的,“……那个新闻啊……哦,不是,瞎写的……哎呀……真是瞎写的,没有这回事儿……我跟小靖……不是,哎呦,你听我说行不行……妈……” 一阵音乐声,又一个手机响了。 斐小红一边擦着汗一边按下接听键,“……娘,啊……我昨天手机没电了……什么别墅啊,我不知道呀……新闻不能信,都他妈是没影儿的事儿……真的……那不是顾靖,你看错了……对……合成的照片……真没有……” 我的手机此时也亮了起来,一看,是孙小磊的电话,“喂,磊子。” 孙小磊嚷嚷道:“我了个晕,镜子你丫可真行啊,连妍妍和她小姨都搞到手了?晏老师也是?另外还有俩人?我去!服了!哥们儿这回真服了!” 我道:“服个屁呀,我这儿有事,待会儿再说!”刚挂了这个电话,手机又响了,是我姥姥家的电话。我倒吸着冷气拍了拍脑门,直接挂断也不接了。 顾靖啊顾靖,我让你得瑟啊! 靠! 这回傻逼了吧!? 我回头可怜巴巴地看了眼邹月娥和晏婉如几人,刚要开口说点什么话,门铃叮咚叮咚地响起在屋里。 我们几个还没顾上下楼开门,二楼的窗户上就杀进来了几声叫喊,是从别墅外面蹦进来的! “晏婉如!顾靖!你们俩给我出来!”这是晏婉如的母亲鲍奶奶暴怒的嗓音,老人家对我一向很和蔼,我从没听过她这个语气。 “妈妈!你在不在呀?家里都乱套了!你快出来!”这是莲莲的声儿:“我可不要靖哥哥当我爸爸!” 晏婉如脚下一晃,险些晕倒在地:“完了!我妈和莲莲也知道了!” 蒋妍惊得跟什么似的,“我靠,我爸不会也看新闻了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蒋叔叔的声调居然也在门外跳了出来,“妍妍!你出来给我说清楚!你和你小姨跟顾靖到底怎么回事?啊?” “席蔓莎!你给我滚出来!”这个声音我也比较熟悉,是席蔓莎的母亲,蒋妍的姥姥! “你们小点声儿,越这么喊他们越不开!”袁雅珍的母亲竟然也到了外面,她扯着嗓子道:“雅珍,你把门开开,咱们好好谈一谈!” 鲍奶奶:“晏婉如!我让你出来你听见没有?” 席蔓莎的母亲:“我知道你们在家!开门!快给我开门!” 砰砰砰,咚咚咚,大门被人又踢又踹! 铃铃铃,邹月娥和晏婉如的手机第三次响了。 乱了! 全乱套了! 我对着天花板大叫了一嗓子,只感觉我平静幸福的生活从此画上了一个句号!! …… 【全剧终】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