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两页(姐弟 骨科h)》 1 周叁,上午九点四十,下课前的五分钟。 单黎路过了D103,她透过半透明的窗户向里看了一眼。 这是本学期的第八周,也是单黎这个学期第六次在这个点经过D103,也只有D楼一层的教室靠走廊一侧是有窗户的。 教室进门第二列倒数第叁排坐着两个男生,一个趴着明目张胆的睡觉,毫无新生的拘谨,后脑翘起几束乱发;另一个左手支着下巴,右手转着笔,老神在在听着课,见她经过,笑容灿烂的朝她挥了挥手。 “她又来了。你说她是不是在看我?”皮奇看了眼教室前的钟,压低了声音,捅了捅趴着的林笙,“她是不是喜欢我?我要不要主动找她加个微信号啊?” 他早就发现了。周叁这节宏经课,在下课前五分钟,这个穿着红裙子的女生总会路过他们的教室。 来来往往要上课的人那么多,脚步匆匆,也只有她会往教室里看。 林笙抬起了头,也望向窗边,意识清醒,毫无睡意,正对上她即预收回的视线。 少女抱着砖红色的厚重教材,大红色长裙,小高跟踩着瓷砖发出哒哒的声响,一头黑色长直发披下,衬着藕白色的皮肤,摇曳又动人。她的眼睛狭长,单眼皮,不大,但带点蛊惑人心的味道,流转生辉,漆黑又透着精亮。 每次路过都看看看,当他们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吗? 林笙无端生出几分烦躁,举手示意自己要去洗手间,从教室后门出来,快走几步拉过她的胳膊。 透着薄纱材质的长袖,他先觉得冰凉,又感受到了肌肤的炽热,无端的烫手。他松开了她的胳膊,又跨了一步,拦在她面前。 “为什么看我?” 和皮奇的自作多情不一样,明明素不相识,他就是知道她看的人是自己。 少女抬头对上他的眼,眼神毫无波澜,像是一口幽深的井,声音也像井水冰凉:“想看就看了。” 她忽地一笑,像一朵带着晨露绽开的百合:“单黎,黎明的黎,叫我阿黎就好了,大二。” 林笙刚想要开口,又被她打断:“你叫林笙对不对,我知道你。” 果然是蓄谋已久。 但林笙讨厌窥视感,也没有被漂亮姑娘感兴趣带来的沾沾自喜,他对眼前的女孩子姓甚名谁完全不感兴趣,有话直说:“麻烦你,下次路过别看了,很烦。” 她带点疑惑歪了歪头,有些理所当然:“为什么呀?” “因为不礼貌,因为唐突,因为我不喜欢。”林笙随随便便就能拎出些理由,虽然刻薄,但他嘴唇开合,仍是吐出了这些词句来。 “阿黎。”突然有人跑来,喊她的名字,见她在和别人说话,又闭上了嘴。 “那下次再见啦。”她莞尔一笑,自说自话,转身走了。 “你刑诉的案例准备了吗?我才想起来,这节课老桂要随机提问。” “嗯,多找了几个,我发给你啊?” “呜呜呜呜爱你。” 少女们手挽手走远了,下课铃声响起,林笙更烦了。 还有下次? 这是什么厚脸皮神经病啊? 2 林笙只是没想到,再见会来得这么快。 他加了冰壶社,周五晚上是社里的第一次聚餐,社长李隽还叫上了以前的社员。 按照他们学校冰壶社团的规律,大一结束后,所有社团统一选出社长、副社和财务,再建一个新的群,其他成员原则上不再参与社团活动,只会在招新或有校级或更高等级比赛等事项时才可能回来帮忙。 但聚餐这件事,不外乎是打着幌子的联谊活动,自然是参加者多多益善。社长林林总总大概叫了二十几人,热热闹闹挤了一大桌。 单黎来得迟,五点半开始的局,她临近六点才到,那时包厢里已经没有空的椅子,李隽喊了服务员加一张,又添了一副碗筷。 今天的她不再穿着红裙子,背着粉色双肩包,只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袖衬衫和牛仔短裤,露出笔直的腿,在包厢的暖光下白得晃眼。 “抱歉抱歉,刚刚打完模拟法庭。”她轻声向相识的社员解释,婉拒了几个要给她让位子的男生,招呼着服务员把椅子加到靠门的位置。 林笙来得早,坐在门对面,看到她安安静静坐下,浅浅笑着,喝了口杯子里的椰汁,目光淡淡扫了一圈,又在他脸上停下。 璀然一笑。 好像在说,好巧。 林笙收回了视线。 真是阴魂不散。 “真漂亮。”倒是坐在他身边的财务学姐开了口,不带嫉妒,纯粹的感叹。 “嗯?”林笙入学前暑假就在群里和她聊熟了,关系还不错。 “单黎呀。就是最后进来的这个。”财务夹了一筷子空心菜塞进嘴里,边吃边说,还有点遗憾,“要不是她不喜欢女孩子,我都想追她了。” 她顺便分享了点八卦:“还没见过她和哪个男的关系特别好,副社都不知道被她拒绝了多少次,听说是在校外有个喜欢的人。” “哦。”她随便说说,林笙也随便听听,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听她继续说点有的没的,随口应几声。 单黎的胃口好像很小,没动几筷子就停下,只支着下巴看他,眼神有些空洞。 林笙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又凭空生出几分暴躁,想吼她你别看了,又忍住。 好歹也是社团前辈,她想看,就看吧。 七点多,酒足饭饱,社长订了KTV,就在附近,众人收拾好了东西,浩浩荡荡继续下一摊。 KTV的氛围就比饭桌上乱许多,光线昏暗,几个麦霸拿着话筒吼得撕心裂肺,林笙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和几个朋友一起摇骰子喝酒。 另一边突然传出起哄声,林笙喝下了酒杯里的酒,抬头看了看。 单黎站起身,眯着眼张望了一圈,借着一闪而过的白光看清了林笙的脸,朝他走来。 林笙坐在沙发的最边缘,看她迈着腿一步一步靠近,竟产生了想逃的想法。 她像白花夹竹桃,清淡又美艳,密密麻麻编织着网,意味不明。 她俯下身,脸和他贴近,张开双臂,紧紧拥了他一下,一股柑橘与玫瑰交织的淡涩气味弥漫开来。 真心话大冒险罢了,他就是个工具人。 林笙马上反应过来,懒得动弹,任她抱着,不作反应。 她很快离开,林笙松了口气。 “啧啧啧。”财务学姐坐在他对面,摇晃着杯子,几分羡慕,“真好,我也想被大美人抱抱。” 林笙摇了摇头:“得了吧。”又问,“洗手间在哪?” “那。”坐他身旁的男生指给他看。包厢里就有洗手间,不过门锁上了。 林笙拧不动门把,心知里面有人,只好出门找了服务员问。待他回来,他看到单黎站在KTV包厢门口等他。 她只是站着,抱着手臂靠着门框,但林笙就是知道,她在等他。 “学姐。”他叹口气,“你到底想干嘛?” “加个微信吧。”她不答,自说自话,拿出了手机,“你扫我。” “你这样我很困扰。”林笙左手拿着手机,动都没动一下,“免了。” 以她的德性,加了好友,林笙觉得自己的朋友圈内容要被翻来覆去看个几百遍。 没问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就此作罢,准备开门。 她却扑了上来,双手环住他的腰,抬头看他,声音绵软,像是撒娇:“加吧,好不好?” 她大概一米六五,算是女生中的中等身高,但林笙长得高,一米八五往上,她差不多到他下巴,他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她的脸。 她脸上还带着妆,腮红淡淡泛着粉,高光亮晶晶点在鼻梁,唇彩倒是消得差不多,褪成了淡红,还没来得及补。 林笙极少见到这么死缠烂打的,深吸一口气:“微信满人了。” 他的手伸向自己身后,摸到了她纤细的手指,抓住她的无名指,用力一掀。 她吃痛,却并未放手,低喊出声,还有几分委屈:“我就想和你交个朋友嘛。” 交朋友有上来就拉拉扯扯的?林笙讥笑出声:“交什么朋友?炮友?” 他话一出口,她的脸上带了几分呆懵:“啊?” 她垂下了眸子,像在思考。 林笙看出端倪,感觉自己无意间可能是戳到了她的软肋,乘胜追击:“我可以删掉一个炮友加你,什么后果,你自己想。” 她该消停了。 他想。 “好。”她思索片刻,坚定道,“我可以。” 这回换到林笙傻了。 ? 这发展不对啊? ---- 林笙用了狠劲扯开她的手,直接拉着她朝KTV门口走去。 “去哪?”她乖乖跟着走,步子也迈得很大,仰头看他。 “酒店。”他似笑非笑勾起嘴角,流里流气,“跟我上床啊学姐。” “那你先加我。”她也有她的坚持,“你加了我,做什么都行。” “哦?”他步伐不停,推开了KTV的大门,走到了街上,“加了你,让你滚远点也行?” 她有片刻的僵硬:“……不行。” 两人僵持着,林笙拉着她进了附近的酒店。 “请两位出示一下证件。”周末来开房的学生极多,前台小姐见怪不怪。这两位外表看起来还挺般配,只是氛围很奇怪,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我的包还在KTV里。”她眨巴着眼,拿出手机,“我让我朋友帮我送过来。” 这人脑袋是不是缺根筋?林笙只觉得头大。 ——他这是招惹了哪里来的怪咖?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算了吧,单黎已经把消息发出去了:“她十分钟以后就到。” 真是个怪人。 林笙坐在大堂沙发上撑着头看她。她好像没什么太多的羞耻心,极其坦然,整个人都是淡淡的,游离的。 “你扫我。”她坚持不懈把二维码递到他面前,“不许拉黑。” “做了再说。”他直接把她的手机挡开,“我还会说话不算数不成?” 她又垂眸沉思,片刻后竟认真点了点头:“可能吧。” 说话间,酒店门又被推开,一个女孩子手上拎着背包气喘吁吁跑了进来,从左到右看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他们身上。 女孩子是冰壶社的副社之一,刘翙羽,也是单黎的舍友,一头羊毛卷,脸颊扑红,五官小巧,秀气可爱。 她快步走来:“给。” “谢了。”单黎接过包,找出自己的钱包,拿出身份证,交给林笙,“去吧。” “那我走啦。”刘翙羽也不多逗留,只看了一眼林笙,自来熟的侧身拍拍他的肩膀,“弟弟加油。” 林笙头上不禁冒出了个问号。 他微不可见皱了皱眉,接过单黎的身份证,向前台走去,瞥了一眼她的信息。他所在的城市叫远洲,他自小在这里长大,顺理成章读了本市的大学;单黎不是本市人,甚至户口所在地离这里远得很。 ------ 两人进了电梯,林笙按下了19层的按钮。 “还挺高。”单黎看了眼数字。 “嗯。”林笙懒懒应了一声,眼睛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手臂却突然被她抱住。 “你抱我进去好不好?”她晃了晃他的手。 花样还挺多。林笙想着,摊了摊手:“抱不动。” “我不重的。”单黎撅着嘴,跟他撒娇,“背也行。” “再说吧。”林笙跟她打太极,任她抱着自己的手臂,走出了电梯。 1919. 林笙刷房卡开了门,通了电,反手把门关上,打横抱起她。 “啊。”她发出小声惊呼,右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微微笑开,又抬眼看他,“真好。” 他不作回应,把她抱到了床上,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我去洗澡了,你想走还来得及。” “我说话算数。”她倒是坦荡,向后仰躺下,歪头看他,晃着双腿,“你也要算数。” 她就直愣愣看着他脱衣服,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以为你有八块腹肌。” 林笙不太喜欢练核心力量,偶尔去健身房也就练练腿和背,不是白斩鸡身材,但也和健美壮硕不搭边。 “少看点偶像剧。”他俯身敲了敲她的脑袋,却猛地被她一拉,撞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手又环住了他的脖子,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缠,她的唇先覆了上来。 唇舌交缠,林笙一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避免压到她,一手抚上了她的眼。她却不愿失去视觉,挪开了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指缠进了他的指缝,扣住,贝齿轻咬他的唇。 真妖。 林笙不甘示弱轻扯她的唇瓣,分开膝盖跪着,把支撑点转移到腿上,手顺着她的衣服下摆滑了进去。 她腰间的肌肤滑腻,他忍不住多摩挲了几下,她微微躲闪,笑着,声音含糊:“好痒。” 林笙闻言微微退开,解开了她领口的几颗纽扣,坏心的留了末端的几颗,露出她纯白色的内衣。 “怎么解?”他装懵懂无知,拉着单黎半坐起身,覆着她的手,却要她教。她不答,侧过头,用了点力去咬他的喉结:“不知道,你自己解。” “好。”他应着,手却往下,解开了她的裤子纽扣,就着这副模样把她抱进了浴室。 3 林笙大概是有点不同于常人的癖好,比起赤裸的身体,他更爱看人衣衫不整在他身下喘息。浴室里的灯白得晃眼,他把单黎抱上洗手台,慢条斯理洗了手,解开了她的内衣,却不脱下,张口去吸咬她的乳尖。 她的手指穿在他的发间,身体很快漫上一层薄薄的粉,唇间溢出几分细若游丝的呻吟,朝他张开了腿,双腿在他腰间交缠。 他在她的乳上留下几个深粉色的印子,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向下伸去,摸到了黏滑的液体。 “学姐,你湿了。”他恶趣味的笑着,抬头看她,伸出舌轻尝了自己的指间,又去吻她。 她放下一条缠着他的腿,用膝盖轻顶他的腿间,轻慢道:“你也硬了。” 彼此彼此。 他终是抽了身去开淋浴水龙头。水哗哗的洒着,还不算热,他一颗一颗解开她衬衫的纽扣,脱下,挂好,又去脱她的裤子。 真麻烦。 他啧了一声:“下次还是穿裙子吧。” 脱起来也方便。 嗯,还有下次。单黎挑了挑眉,也不戳破,任他动作。 水终于是热了起来,林笙抱她下了洗手台,圈着她的肩膀,把她抵在了淋浴间的墙上。 热水淋湿了他们的身体,单黎的长发湿漉漉的贴着她的背,她有些难受,抬手去挽发,扎成松松垮垮的一束。 她的胸随着她的动作起伏,乳尖挺翘,林笙没忍住,又低下头去含住,用了点力去咬,听着她的呻吟,左手中指探入了她身下的小穴。 “啊——”她用他没听过的娇媚语调叫出了声,下意识夹紧了腿,身体扭动,“好痛。” 他的手指在她体内搅动,没有停下,她掐着他的胳膊,断断续续:“轻……轻点……” “学姐是第一次啊?”他随口调笑,又加了一根指头,抽插着,听着两种水声交融。 “慢……慢点。”光说无用,她伸手去抓他在自己下身作乱的手,摁住他的手腕,“……痛。” 她流出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背滑下,他干脆抽了手,又去捏她的腮帮,逼她张嘴,把手指伸进她的口中搅动,玩着她柔软的舌。 “好奇怪的味道。”她皱了皱眉,却将下半身与他贴得更近,抬起小腿蹭蹭他的下身,有些含糊不清的挑衅,“你怎么不进来?” 林笙闻言,换了姿势,自己靠着墙,让单黎半蹲着,把肉棒凑近她的嘴:“咬出来。”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张嘴含住腥热之物,稍带青涩的吞吐起来,用舌头舔了舔龟头,又张口吮吸。但没多久,她便有些乏了,抬起了眼睛:“嘴好酸。” 话音未落,她的后脑勺被林笙按住,他几乎是想把整根都塞到她嘴里,顶到了她的咽喉,她差点要呕吐出来。但她还来不及说什么,迎面便是一顿发狠的抽插,他抓着她的发,一下一下动着腰,几乎要操坏她的嘴。末了,他终是抽了出来,引着她的手覆上,喷射在了她的胸口。 她的表情有些怔然,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深色的吻痕与淡白色的精液交错,像是糜烂的花。 他俯下身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唇,哑声道:“真乖。”又把人带到花洒下,冲走她身上的精液,拍了拍她的臀,找了浴巾裹住她。 身体被擦干,她终是缓过神来,又去抱他的腰,带点依赖:“帮我吹头发好不好?” 这种时候的林笙意外的好说话,让她站着,拿过了吹风机。 她头发太长,吹了十几分钟也就是个半干,林笙倒是耐心,绕着她乌黑的发一缕一缕缠在自己指间,慢慢吹开。 他其实不太会帮人吹头发,怕烫到了她,就调了凉风,把吹风机拿得远些。 “我从小就希望有个哥哥帮我吹头发。”她嫌站着累,便裹着浴巾坐在洗手台上,翘着腿,“弟弟也行。” 吹风机轰轰响,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凑在林笙耳边说的。 “为什么不是姐姐妹妹?”林笙的关注点倒是独特,“明显女孩子做这些更有耐心。” “我有个妹妹,叫单雅。”她耸了耸肩,“别说吹头发了,她不撕我东西就不错了。”两姐妹小时候的日常不是扯头发就是谩骂,单雅从小对她抱着敌意,所以她大学考得远,就是想摆脱她,哪怕只是短暂的四年。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感受微凉的风吹在皮肤上:“真好。” 她又问:“你是独生子女吧?” “嗯。”林笙应得漫不经心,“反正户口本上就我爸我妈和我。” “那女朋友呢?”她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晃着脚,脚趾上血红色的指甲油艳丽嚣张,衬得她的脚莹白可爱。 “没有。”林笙摸了摸她的发,差不多全干了,便关了电吹风,收好,“怎么?学姐想当我女朋友?” 她看着他把电吹风的线一丝不苟缠好,放进了台子下的抽屉,张开了手,理所当然的要他抱:“那倒没有。” 他把单黎放到床上,单黎翻了个身,滚进了被子里,稍作纠结,还是说了出口:“别叫学姐了,叫我阿黎好不好?” “不好。”仿佛刚刚的温情全是泡沫,林笙拒绝得干脆利落,拿过了手机,“二维码。” “滴——” 添加成功。 4 林笙收了手机,穿好了衣服,客客气气朝她说了声再见。 “你这就走了?”单黎本来在刷微博,闻言一惊,扔了手机,起身扑过去去抓他的手。她的衣服还在浴室里没拿出来,只裹着浴巾,随着她的起身,浴巾和被子一起滑下,露出大半酥白的胸,带些不自知的引诱,“那我怎么办?” “十二点退房,你爱睡多久睡多久,超时算我的。” 单黎不松手,用泫然欲泣的湿漉漉眼睛看他:“你拔屌无情。” “少来。”他不为所动,“我还没插。” “那就插。”她不管不顾,一定要他留下来,“不许走,怎么样都行。” 想了想,她又加上一条,“删好友不行。” 林笙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语带威胁:“我床上玩得花,招我你别后悔。” 他本想今天的一切到此为止,但单黎好像真的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在雷区跳舞,死缠不放。 他言以至此,想着,她若还要坚持,接下来一切就是她咎由自取。 “那你叫我一声阿黎好不好?”她笑靥如花,好像根本不知道后悔为何物,“都行。” “阿黎。”他收敛了神色,坐在了床边,淡淡抬眸,“自慰给我看。” “啊?”她还没来得及从他喊阿黎的欣喜中回神,便听到了后半句,微微张嘴,神色尴尬,“我不会。” “走了。”他更干脆,直接起身,向门口走去。 “我我我我……试试。”她急得有些结巴,从被子里挣出,“你教教我好不好?” “不好。”他倚着桌子,带着无所谓的心态,“不会就算了,不用勉强。” 床上的人咬着唇,朝着他张开了腿。她紧张得手都在抖,却还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见羞怯。那只手继续向下摸索,用食指和无名指分开了阴唇,中指浅浅探入。但毫无润滑,才伸入不到半个指节,她便觉得干涩又刺痛。 “进不去。”她怕他又要走,一狠心,又刺入小半个指节,咽下了唇边的呼痛声。 “傻姑娘。”他叹了口气,走过来,抽走了她的手,张嘴,握着她的手腕含着她的中指舔舐,又引着她的手揉捏她自己浑圆的乳,玩弄着她不自觉硬起的乳珠。 她还是不禁撩拨,没几下便软了身子,像一滩水,柔在床榻上,穴口又绵绵流出水来。 “好了。”他轻咬一下她的指节,看着她的深陷情欲的模样,感觉到了她升高的体温,热得不像话。 她学起来快得很,不再用他带,左手挤按着乳尖,媚眼如丝,右手中指顺着体液插入穴中,又不知餍足的加了第二根,咬着舌尖,朱唇轻启,像是在邀请他。 他看着她动作,双手抱在胸前,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活色生香的表演,不为所动。 身下的手指增加到了第叁根,她吃痛,却仍觉得不够,不住喘息。 “想要……想要你。” 她用脸蹭了蹭他,楚楚动人。 见他毫无表示,她爬了过来,把他按倒,双腿跨开,坐在他身上。又解开了他的裤子,在他下身磨蹭:“你明明也有反应了。” “别闹。”他狠拍了两下她的屁股,发出两声脆响,让她安分一点。他满意的看着臀肉泛出漂亮的淡粉色,拘了她的手,又掐着她的腰让她往前膝行几步。 刚刚洗过澡,她的下身满是沐浴露的奶香味,林笙的舌在她的穴口徘徊,浅浅试探,有些瘙痒。她忍不住想扭动,双手却在身后被牢牢禁锢,动弹不得。她觉得自己像海岸上濒死的鱼,缺水,只能大口的喘气,脑中一片空白。 她情动得极快,明明只是简单的口交,她轻易便高潮了。 “学姐。”她的身下传来林笙的声音,带点调侃,“你坐得这么用力,是想闷死我吗?” “也不错,做个风流鬼。”他自说自话,松开了她的手。 她纤白的手臂上被束出了印子,微微有些痛感。她翻身起开,躺在了他身边,揉了揉手腕,又抱住了他的胳膊,把自己的手送到他的掌心,与他交握。 她侧头看。看他的唇边还沾了点透明色的体液,单黎便伸手去床头抽了张纸巾,替他擦干净,把纸巾扔进垃圾桶。 ----- “晚安。”他脱了衣服,关了灯。 黑暗中,单黎的唇精准印上了他的,很快又退开。 “晚安。” 她钻入他的怀中,安然睡去。 5 房间窗帘厚重,安静无光,单黎不认床,没有嘈杂声音的干扰,一觉醒来,已经是十点半。 林笙已经走了。 这个人贴心的过分,考虑到她昨天湿的一塌糊涂的内裤没办法再穿,还给她买了盒一次性的,就放在她枕边。 她拿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靠着床头,一条一条看微信里的未读消息。 林笙:加时到了下午四点,你应该能醒。记得还房卡退押金。 消息来自叁小时前。 她想了想,回了个好,又发了一条要约邀请:明天有空去游乐园吗? 林笙没有立刻回她,她也不急,自知被拒绝的可能性极大,又去看别的消息。 她一夜未归,宿舍群理所当然炸开了锅。她性子偏冷,但期末猜重点极准,是以和舍友们相处得极其愉快——尤其是在期末的考试周。群里零零散散发了百来条,在得知她有情况、还是个学弟之后,纷纷要她带家属请客吃饭。 好啊,过一段带弟弟见你们。她慢吞吞打字,点击了发送。 她的舍友里只有刘翙羽知道实情,但她不好说也不能说,只能看着弟弟两个字头皮发麻,装作毫不知情的继续起哄。 别的就是群消息了。她刚参与完一场校级的模拟法庭比赛,下一场在下周周五,群里的指导老师在询问大家什么时候有空再做个集体讨论。上一次的集体讨论是在周一下午的课后,因为有人有晚课,讨论得也匆忙,所幸对手不强,她所在的队伍赢得不算艰难。但下一场是一次硬战,想要赢下来,得花点功夫,所以指导老师提议周日做个讨论,但目前还没有人回答。 单黎刚想问周日的讨论几点开始,她的消息列表突然冒出一个“1”。 有新消息。 林笙:明天社里有训练。 单黎大一也参加过冰壶社的活动,只记得社里训练几乎多在周一到周五的下午课后,极少占用周末的,只觉得他在找借口。 那就算了。她正想坚持不懈的约他的下一周周末时间,他又发了条新的消息。 林笙:我可以翘掉。 他极喜欢冰壶这项运动,课后的训练也是一次不落,请一次假自然没什么问题,但他理所当然想讨要一个相称的补偿。 单黎的视频电话在下一秒就打了过来。 他接起。 “林笙。”未施粉黛的少女脆生生喊他的名字,她开着前置摄像头,神情狡黠得像餍足的猫。摄像头晃动,最后聚焦在了她的下身,她张着腿躺着,未着寸缕,那里的颜色漂亮得像朵待人采撷的花,“这里,想放什么,随你。” 镜头再次晃动,屏幕前又出现了她的脸,率真又活泼,带着不容拒绝的商量语气:“怎么样?” 她用自己做饵,钓他上钩。 林笙不置可否,只笑道:“我在宿舍。” “哦。”她毫无波澜。 “开着外放。大家都听见了。” “听见了就听见了呗。”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并不出格,“你又不是投屏了手机屏幕。” 逗人失败,林笙微微叹口气,还是说了实话:“我确实投了手机屏幕在看电影,不过在自己家。” “你在家里啊?”她在床上打了个滚,抱着枕头趴着,“你爸妈在家吗?” 正常人不是应该问看什么电影吗?林笙愈发觉得她的脑回路异于常人,还是解释了:“没,我自己住。” “哦。”她点头,“明天早上九点可以吗?我想在游乐园玩一天。” “玩一天?”他挑眉,“你确定你吃得消?” “今晚早点睡就好啦。”她想得轻松,“那就这么说定啦?” “嗯。拜。”林笙挂了电话,又给她发了个定位,“明早八点半,这里见。” 好。她回复,又发了一个咧嘴笑的表情包,收拾好东西,蹦跳着退房去了。 6 单黎是个守时的人。约的八点半,她便准点敲响了林笙给的地址的门。 林笙给的地址是个别墅区,门牌号也显眼,并不难找。她下了出租车,很快找到了地方。 这一块全是带着小院子的独栋别墅,院子是紧挨着的;邻居家的院子里养了只边牧,听到了动静,朝她跑来,隔着栏杆朝她傻呵呵的乐。 ---- 单黎今天穿了粉色卫衣,搭着粉白格格子裙,还扎了双马尾,一扫穿长裙时的清冷气,活泼得像是翘课出游的高中生。远洲的秋冬交际天气反常,昨天下午她热得可以穿上短裤,今天一出门便迎着寒风打了个喷嚏,赶紧回去加了件针织外套。 林笙看着她的穿搭以粉白为主,回头在衣柜里竟然也找出一件相似配色的冲锋衣,套上,两人走在园区内,远看就是一对再平常不过的登对小情侣。林笙的手插在外衣兜里,单黎紧紧挽着他的胳膊,像是对他依赖极重,抬头跟他说着什么,仿佛是撒娇的话。 单黎总算明白为什么林笙会问她吃不吃得消,还要先去一趟他家了。 他给她塞了颗跳蛋,自己握着遥控器,手在口袋里随机调着档位。她几乎要站不稳,只得抓着他的胳膊。 “你背我嘛。”她双颊绯红,咬牙忍住要溢出口的呻吟,软软晃着他的胳膊,心里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高帮靴而不是高跟鞋,腮红也打得重。 “走不动了?”他挑眉,好整以暇看着她,“我们去玩跳楼机吗?” “旋转木马。”她摇头,“先坐这个。” “行。” --- 旋转木马作为最不刺激的项目,吸引了众多带着孩子来的家长。他们站在队尾,听着叮叮当当的歌,身边跑过一群一群的小孩,看着他们嬉笑打闹。 林笙把档位调到了最低,对单黎不再有什么影响,但她依旧挽着他的臂弯,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跟着队伍慢慢前进。 “林笙?”身后突然有人叫他。单黎和他一起回过了头,见到了一个牵着小孩的中年女子,脸上挂着浅笑。她的皮肤并不细腻,但胜在干净洁白,配合笑容,看起来亲切又温柔。 “表哥。”小男孩举着绿色棉花糖,见他回头,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他大腿。 “小姨。”他打了声招呼,伸手去摸小男孩的脑袋。他小姨的目光落在了单黎脸上,有一瞬间的愣怔,很快回过神来,热络开口:“跟女朋友出来玩啊?” 两个人姿态亲密,怎么也不像是能用学姐搪塞过去的,林笙不承认也不否认,低头看着小男孩:“小澜也要坐旋转木马吗?” 小男孩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声音昂扬:“太幼稚了,我要坐海盗船!” 单黎:…… 她忍不住开口反驳:“多有意思啊,跟着木马一上一下的。” “就是幼稚!” 一大一小当场争了起来,林笙听得头大,赶着小澜回他妈妈身边:“好啦好啦,哥哥要陪姐姐去坐旋转木马了,你们去玩海贼船吧。” 单黎得理不饶人,当场冲着小澜做了个小人得势的鬼脸:“略略略,你哥站在姐姐这边。” 小澜发出了愤怒的尖叫,几乎可以冲破耳膜,棉花糖也无法抚平他的气愤,最后还是被他妈拖走了。 “跟小孩子怄什么气?”他靠着栏杆,淡淡看她。 “我不管——啊……”感觉到跳蛋又在她体内肆意震动,她咬着下唇跺了跺脚,“旋转木马才不幼稚。” --- 游乐园里为了保证安全,大人可以陪同小孩一起乘坐,单黎找了管理员,想问他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两个成年人也可以一起。 管理员大叔也是见多了这种异想天开的小情侣,摇头:“如果你们的体重加起来超过八十公斤,最好就不要了。” “啊?”单黎垮了脸,抬头看他,“林笙,你一定没有四十公斤对不对?” 对你个大头鬼。林笙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在出口等你。”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坐。”她撇了撇嘴角,羡慕的看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姐姐带着小妹妹一起坐在了一起。 最后林笙还是妥协了,挑了个并排的,拉着她的手,陪她坐了一圈。 音乐响起,木马上下浮动,单黎右手拉着他,松开了握着稳定杆的左手,打开了相机,压低了声音说着什么。 镜头里的她巧笑倩兮,眼神天真又晶亮,仿佛陷入了一场不会醒来的童稚美梦。 “这个是林笙。”她稍稍侧头,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谢谢他陪我来坐旋转木马。”林笙不太爱见镜头,却没挣开她的手,只转过头去,留下一个冷艳又别扭的后脑勺。 ---- 从跳楼机下来,单黎嗓子都喊哑了,拖着他要去买水。找了半天没找到卖水的店铺,她走得腿酸,找了个路伢子,坐着不走了。 “是谁昨天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天都没问题的?”林笙靠着路灯看她。 “是谁给我塞了这么个玩意儿的?”她理直气壮,毫不忸怩的指指自己的裙子,“我脱水严重,需要休息。” 得亏有护垫垫着。 “行。你在这儿坐着,我去买。”他摸了摸鼻子,干脆把档位调到最高。 “我还要吃冰淇淋。”她身子猛然一震,垂在身侧的手收紧,握成拳,眼角泛出浅橘色眼影也挡不住的潮红,却还不忘提要求。 “免谈。”他嘴角抽搐,大步走开。 ---- 单黎算是看透他的本质是嘴硬心软,笃定他会带着冰淇淋回来,哼着歌玩着手机,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她越是装无所谓,注意力便越集中在此,愈发的觉得难受又空虚。 真是个心眼顶坏的人。她想着,抓了抓头发,想着如何晚点在他面前搞点事情。但没过一会儿,她感觉那个在她体内震动的小东西终于没了动静——她惊喜的抬了头,还以为他回来了。 没有。 她四处张望,只见人群匆匆,却不见他的身影。 她抱着腿坐着,吹着萧瑟的风,看着地上被卷起的残叶随风飞扬,心情忽的差到了一个维度。 ---- “林笙小朋友,林笙小朋友,听到广播请注意,你的姐姐在一号门的广播站等你。” 待林笙买好了水,便听到了园区广播。 他一开始只以为是同名同姓,但广播又放了一遍。 “林笙小朋友,林笙小朋友,听到广播请注意,你的姐姐单黎很着急,在一号门的广播站等你。” 林笙的额角掉下叁条看不见的黑线。 无语。总之就是非常无语。 手机是干什么用的?他简直想怒吼出声,她是不会打电话吗? ---- “没电了。它没电了——”林笙找了环卫工人问清了一号门的位置,匆匆赶来。见面单黎就扑进他的怀里,泣不成声,“我们回家好不好?” “手机没电了?”他顶着工作人员奇异的目光,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向工作人员比了个脑子不好的姿势,表示歉意。 原来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女孩子。工作人员表示理解,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不是。是跳蛋没电了。”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泪珠还停在眼眶,“你不是说超高续航吗?为什么这么快就没电了?” “虚假广告害人啊。”林笙仰天长叹。 “你把店铺地址给我,我帮你维权。”她来了精神,眼睛一亮。 免了免了。林笙摇头:“还玩吗?不玩回家了?” “好。”她乖乖点头,从他手上拿过水瓶,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我们回家。” 7 停车场。 他们是开车来的,自然也是开车回去。只是与来时坐副驾不同,单黎自觉的跳上了车后座,脱了鞋。 虽然她很喜欢林笙帮她系安全带的感觉,但她更想把某个已经没电的伪劣产品拿出来。 “不许用手。”林笙插了钥匙,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她的手已经伸到了裙子下。下身泞得黏手,她嫌弃又骚动,花了点力气才摸对地方,闻言一僵,还是继续动作,找到了跳蛋上的那根细绳。 反正他要开车,管不着。 略略略。她对着后视镜吐了吐舌头,一脸嚣张。 林笙:…… 挺好,这个人就没有一天不是在他的雷区作死蹦跶的。 他当然有办法。短短呼了口气,林笙解了安全带,把座椅往后调,抓住她两条不听话的胳膊拧到身后,抽了皮带缚好。 她一被他触碰就安静下来,也不乱动,就任他一圈一圈把皮带缠紧。毕竟比不上绳子,皮带没什么太实用的束缚性,只是警示意味重些,不让她再碰。 “你倒是提醒了我。”他俯身开了副驾的储物箱,拿了个小盒子出来,又把她的卫衣卷了上去。空气微凉,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咬住。”他把衣摆送到她嘴边,她张了嘴,乖乖咬住,看着他从盒子里拿出一对由淡金色锁链串起的乳夹,华丽又冰冷,分量不轻,忍不住多问:“没人用过吧?” 跳蛋是她看着他新拆的包装,这个从手套箱里拿出的小盒子,她倒是不确定了起来。 “不多,大概就五六个人吧。”他说得正经,单黎一时竟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瞪着眼,往后缩了缩,有些不情愿。 今天的衣服厚,她没穿带钢圈的内衣,里边是前扣式的蕾丝布料,他很容易就解开,右手轻弹夹子,覆上了她浑圆饱满的胸,把夹子固定在挺翘的乳尖上,收紧了夹子,又用牙去撕咬另一边,直到她呼痛出声。 “骗你的。”他把另一边乳夹也固定好,收到了最紧,帮她把衣服放下,又去掀她的裙子,“你是第一个。” “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她眼里带着水汽,要他一个承诺。 “哪种?”他歪着头,似是在调侃,“原来学姐想和我有以后。” “是啊。”她承认得大方,“你说的我都信,所以不许跟我说这些。” 昨天说不想当他女朋友,今天又想和他长久,他暗暗撇了撇嘴,心觉她的善变。 反正他从来摸不清她的想法,既来之则安之,他也不再多想,走一步看一步。 她的安全裤和内裤都被他褪到膝下,腿也被他打开。他轻轻一扯已经被她拉出的细绳,满意的听见她敏感的嘤咛一声,“在到之前自己想办法弄出来,不许用手。” 她一脸不知所措,他抽身回去,调好了座椅,发动了车。 SUV开出车库,她在后座不停扭动,穴口一张一合,但始终挤不出那个小东西,甚至感觉它越来越往深处去,乳尖又被衣服不断摩擦,痒痒的,她想抓揉,但手被困在身后,毫无办法,只能在座椅上不断磨蹭着,凭一己之力弄出了极大的动静。 反正有前排的座椅和防窥玻璃贴纸挡着,她有恃无恐。 “哦对了,提醒你一下,动作不要太大,前面有人工收费站。” “啊?”她在他面前坦荡,但并不想被陌生人看到,停下了动作,圈着腿躲在了主驾的后面。 噗。林笙看她认怂的样子有几分可爱,转了方向盘,车子从ETC的车口呼啸而过。 “大骗子。”她愤怒的从后座伸过头,知道他在开车不敢折腾,只愤怒的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在右耳耳廓上留下了豆沙色的口红印子。 --- 车子在宿舍区门口停下,她折腾了一路也没法做到不用手就把跳蛋取出来,干脆放弃,仰着在后座躺尸。 “不是说回家嘛。”她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挣了皮带,准备下车。 “回啊。”他拉了手刹,却不熄火,只打了车灯做临时停靠,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我U盘落宿舍了,里面有个作业没备份,让我舍友帮我拿一下。” 他们学校倒是没有什么大一新生不能带电脑、必须住宿舍的规定,他家里宿舍两边跑,还是更喜欢呆在家里一些。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一个男生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单黎抬眼看,认出是那个上课经常和他坐在一起的男生。 “属乌龟的啊?”林笙朝他吼,按下了车窗,朝他招了招手。 “有求于我还嫌七嫌八。”皮奇象征性的快走几步,走到车前,摸了摸口袋,扔给他一个U盘,“走了,吃饭去。” 下午四点半吃饭,真有你的。 林笙刚想吐槽他,惊觉自己五十步笑一百步——他的午饭就是半瓶水,也没好到哪去。 “谢了。”林笙摁起车窗,皮奇回眸间突然发现车后座还有个人——“诶诶诶?你怎么还带了个人?” 林笙仿佛没听见似的阖上了车窗,倒是后排的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你好。” 单黎好字还没说完,车窗又被林笙摁起,她只能笑笑,表示礼貌。 “哇这个小气鬼,带了美女都不让看的,是不是兄弟?”皮奇抓了抓头发,转身就走,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后座的女生好像就是那个每周固定时间路过他们教室的红裙子。 ——我勒个去,原来她不是在看我? 他恍然大悟,一拍大腿。 对不起,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 “晚饭吃什么?”林笙调了头,车速慢了下来。 “X公馆。”好家伙,她开口就是一家米其林二星,林笙揉了揉太阳穴:“那个要预订,换一个。” 她不是太饿,本来就是说着玩的,闻言歪头开始认真想。 车子因红绿灯停下,她起身环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先回家。” “嗯?” “想吃你呀。”她咯咯笑,又仰躺回后座,“我不饿,先回家吧,把东西拿出来。” 8 单黎觉得自己的腿快成了摆设,从林笙家的车库到他的房间,她的脚就没着过地。 “真好。”她甚是满意,搂着林笙的脖子,在他颊上轻轻一吻。 林笙把她抱到房间沙发上放下来,开了暖气,为她脱去衣服,让她身上只留一条半裙,又带她去洗手。 “好奇怪。”她看着镜子里半裸的自己和站在自己身后却穿戴整齐的林笙,下意识的扭头,转过上半身去看他。 林笙开了水龙头为她冲去手上的泡沫,在她肩颈处吮出一个印子,就着这个姿势,低头松了给她戴着的乳夹。她的乳尖被摧残的惨不忍睹,轻轻一触也觉得疼,他便换了地方,手自腰后摸入她腿间。 没有裤子兜底,体液打湿了她的耻毛,连大腿根部也沾上,他找到了跳蛋的牵绳,轻轻拉扯,却在快要脱离体内时松开了手。 “啵唧。” 一声细响,她的穴又吞入了跳蛋,仿佛不知餍足。 “用了手,把皮带松了,还咬人。”他在她耳边轻语,细数她的罪状,呼吸炙热,她忍不住战栗,从口中发出轻哼。 “你说,该怎么办?” 她眼神迷离,用臀蹭了蹭他早已隆起的部位,“随你。” --- 他把她带到了电脑前,打开了文件夹:“选一个吧。”大概许多人的电脑都会有这样一个学习资料文件夹,几百个G,标题全是日语或者字母与数字组成的神秘代码。单黎被库存量惊呆了,滑了滑鼠标,感觉没个一两分连标题都看不完,“你都看过?” 她坐在了他的腿上,林笙揽着她线条极好的腰,手指摩挲着她的皮肤,下巴放在她的肩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小部分吧。” 她随意点开了一个,进度条停在二十多分钟,女人的喘息声不断,画面里是给了特写、正在交合的性器,她莫名觉得刺耳又反胃,点了叉。 下一个。 这次是从头开始,她也没耐心看什么片头,直接拉到了十几分钟。 这是个带剧情的片子,大抵是妻子在温泉旅馆被人绑架后发生的故事,她只看了一点,觉得演技浮夸又做作,退了。 她囫囵吞枣般浏览,大概几十秒后,她鼠标突然在一个视频上停住——整句标题她看不懂,但是兄妹的字眼异常醒目。 身后的男人呼吸重了些,语调仍是老神在在的悠闲:“原来学姐喜欢这种。” “反正都是演的。”她轻击了两下鼠标,点开视频,“难道还能找真兄妹演不成?” 这个视频林笙明显看过。她把进度条从片尾拉回去,嘴上不落下风:“原来弟弟也喜欢这种哦。” 昨天林笙拿她身份证的时候看了一眼她的出生日期,在12月,不过是比他大半年多,胜在上学早而已。男人大抵是不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小,甭管哪个方面,他捏捏她可怜兮兮的乳尖,听到了她的吃痛声,满意的把左手的中指和食指放在她的唇边,让她舔湿。 单黎回退的少,还在片子的后半部,大致是妹妹穿着水手服,趴在了床沿上。她臀部翘起,百褶裙被整个翻在了她的上半身,男人站在床边,抓着她的腰,以后入的姿势撞击着,一下又一下,整根没入,又拔出。镜头切换,怼在了妹妹的脸上,她的叫床声尖锐,喊着oniisan,满脸的泪水,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好吵。”单黎皱了皱眉,随意拖了拖进度条,大概看出这是个哥哥一开始有色心没色胆、还是妹妹主动勾引哥哥的故事,又按下了红叉。 她对这些片子不算太感兴趣也不排斥,唯一烦的就是叫床声:“有没有不这么叫的?” “可能有吧。”林笙的右手覆上她的,在滚轮处滑动,拉到了最后。 这是个纯男性向的片子,开门见山,不像女性向还有剧情铺垫。女演员赤裸的身体被红绳捆缚,戴着眼罩,趴在床上,双手在背后呈凹型,动弹不得,上下叁张嘴被口球、假阳具和肛塞堵住。很快有男人附上身去,粗暴塞在拔出她下体的东西,倒了些润滑,把自己顶了进去。女人挣扎着,但逃不开束缚,渐渐缓了下来,连动也不动了。 “跟强暴似的,没意思。”单黎又不满意,嘴角抽搐,但林笙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关,把进度条一拖,“不要急嘛,学姐。” 他记的位置极为准确。 他的大腿动了动,让她靠得更向下些,手摸了摸自己湿腻的裤子,顺着寻到了那根被体液浸泡得湿润的控制绳,连带着她穴里包裹着跳蛋的避孕套,一起抽出。 “啊——”她尖尖的抽泣一声,妩媚迷离,红了耳根。 视频里的女人同时被摘了口球,男人射在她体内,她也发出了叫声,极其相似,带点意犹未尽的余韵。 “嘴上说没意思……”身体很诚实嘛。他半强制的搂过她的腿,让她侧过身,捏着她的下巴,用牙啃噬她的嘴唇。 她像是被抽了骨头,不住的往下滑,最后换了姿势,跪在椅凳上,双腿分开,搂着他的脖子。 椅子是滑轮底,不算太稳,林笙一蹬便滑到了床边,托着她的双腿抱起,把她压到了床上。 背后的被套微凉,干燥,她不住的扭了扭,手捂住了燥红的脸,眼睛却仍是炯炯盯着他看。 “叮——”他正想说什么,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去接去接。”她用脚踢了踢他的大腿,自觉坐起了身。 --- “喂,小姨?”他接起电话,她低着头凑过来,轻易脱下他的裤子,用嘴扯开他的内裤,任他早已勃起的性器跳出,拍在自己脸上。 “还没吃饭,怎么了?” 别闹。他用口型示意她,扯了扯她的辫子,让她的头离自己远一点。 她难得听话,站了起来,还没等林笙松口气,她半蹲着抱住了他的腰,一手托着自己的胸,让他的性器在自己双乳间磨蹭,马眼溢出咸腥的液体,时不时蹭上她柔软的唇。 “嘶——”真tm上头。 “阿黎。”他拿开了手机,表情隐忍,低头问她,“小姨叫我去他们家吃饭,你要一起吗?” “可以啊。”她点头,当这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饭局。 “好,那我们都来……嗯嗯,六点会到,好,小姨再见。” 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发了狠劲把她摁到了地板上,性器戳着她的肚子:“嗯?解释一下?” “好玩嘛。”她嘻嘻笑着,头发散在地上,像是海里的藻类,散漫逐流。 她的双手被扣在了头顶,一副任他宰割又有恃无恐的模样,他蛰伏已久的暴戾因子蠢蠢欲动,忍不住威胁,“小心给你做个穿刺。” “做。”她嚣张极了,挑眉引诱他,“是你的话,可以。” 9 她说,只要是你亲手做的,我愿意。 林笙微怔,禁锢着她的双手用了力:“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她想了想,又笑,笑声如银铃:“我天生就该喜欢你。”手动弹不得,她就抬了腿去勾他的腰,“做吗?” 离六点还有十五分钟,怎么也来不及了,她就是吃定了他不会做最后一步,仗着时间不够胡乱勾引。 “不做。”他脱了两人的衣服,泄愤似的咬了口她的肩膀,松了手,拖着她的腰背抱起,以抱小孩的姿势带她进了浴室,开了花洒。她的胳膊沾到了点飞起的水滴,凉得一哆嗦,把头埋在他颈间:“不要冷水,我会感冒。” 懂了。她只负责点火,灭火的事不归她管。林笙气极,放了她下来,拿下花洒对自己一顿猛冲,又换了温水,在她身上乱喷。 “张腿。”他语气凶狠,却调小了水量,引着水流冲走她的体液。 “你真好。”她惯会得寸进尺,手上闲着,便拆了发绳,随意把头发盘在脑后,“等等帮我扎头发好不好?” “不好。”林笙恢复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关了开关,扯过浴巾扔到她头上,“自己擦,快点。” 待两人擦干身体又穿戴整齐,不过十分钟,林笙本以为可以出门了,她从包里翻找出眉笔和眼影,细致快速的补好眉妆和眼妆,又取出一支口红,把沉重的黑色四方壳子打开,不由分说塞到他手里,仰头看他,凑近了唇,“帮我涂口红。” “不会。”他摇头,“吃饭了还涂什么口红。” 她坚持:“你试试嘛,很简单的。” “简单就自己涂。” 他倒是没把口红还给他,单黎便半强迫的握着他的手,拧出膏体,轻轻慢慢涂完。 她对着镜子抿了抿嘴唇,挺满意,“你看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林笙没什么表示,她飞速踮起脚,在他唇边留下一个番茄色的口红印子,怪叫着要迟到了,先跑出了房间。 ---- 单黎刚出门便向停车的地方跑去,被林笙拉住:“不用开车。” “在这附近?”她回头看他。 “嗯。”他轻点附近几个院子,“这边是小姨家,这边是外公外婆,那边是大舅家。” “啊?” 他简单总结:“反正这片我妈买下来了。” 你妈这么有钱的吗?她瞪圆了眼看他,瞬间脑补了一出“一千万,离开我儿子”的大戏。 “不过不用担心,他们都不是长住这里,只有小姨家才有人。” ——难怪她今早路过的有些院子杂草丛生,显然是疏于打理。 小姨家就在隔壁,她早上看到的那只傻乐的边牧就是她养的,看到有人开了院子门,它热情的扑了上来,围着林笙打转,尾巴甩得极欢。她想蹲下身去摸摸,又怕被咬,还是收回了手:“你怎么没养只宠物?” “麻烦。”他挑了挑眉,“养宠物要负责任的。” “也是。”她点头。 小澜已经站在家门口等他们了,看到她来,他哼了一声,还是打了招呼:“表哥,幼稚鬼姐姐。” 谁是幼稚鬼? 她深吸了一口气,却没办法和小孩计较,下意识的看向林笙。他却丝毫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嘴角带了丝笑意,也跟着叫:“幼稚鬼姐姐。” “诶。”林笙一叫她倒是应得欢,欣然接受,“称呼不错。” 林笙:…… ---- 林笙的小姨和小姨夫一起在厨房做饭,见他们来了,小姨便把围裙交给林笙,让他进厨房帮忙,自己拉着单黎的手往楼上走,说是要给她看点东西。 单黎应付热情的长辈倒是极有经验,她从小参加的社交场合极多,大致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特质,乖乖跟她上了楼。 ……会是什么呢? “小姑娘真漂亮。”小姨笑着牵着她的手,眼角是扬起的笑纹,“是本地人吗?” “不是。”她摇头,说出了自己长大的地方。 “原来是S市,大城市的人就是不一样。”她笑容不变,“林笙从小就不怎么和女孩子来往,今天一带回来就是这么好看的姑娘,小姨真高兴。” 不怎么和女孩子来往?单黎挑了挑眉,是谁之前说自己炮友多得微信都塞不下人? ——到底是他瞒得好还是他装得像? “没有啦。”她摸摸头装羞涩,“林笙也很帅嘛。” 她今天穿的那一身见长辈倒是很合适,乖巧可爱,小姨和她很聊得来,多说了几句,她装作不经意问道:“林笙的爸妈为什么不在家呀?”她摇了摇小姨的手,“小姨别告诉他哦,我本来想问他,又怕他会不高兴,如果理由不方便告诉我,您就当我没问过好不好?” “这个啊。”小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跟她说的,“他爸妈生意忙,常年外地到处跑,也就过年才回来一趟,他小时候经常来我家吃饭,能算是我带大的。” 她推开了书房门,在书架上找到了一本影集,摊在桌子上:“给你看看他小时候。” “好嘞。”单黎对这个也感兴趣,眼睛晶亮,靠在了她身边。 “林笙长大后就不太爱照照片了。”小姨有些遗憾,直接从最后翻起,是一张今年新拍的全家福。 “这是他外公外婆,我,小澜,他妈妈,他舅舅一家。”她一一指给单黎看,“当时林笙高叁,过春节也待学校,就没拍照。” 林笙的母亲看起来就是专于事业的女强人模样,短发,眉毛是凌厉的剑眉,不苟言笑,仅浅浅勾起了嘴角。 再往前还是全家福,只不过人越来越多,在十年前的终于出现了林笙的父亲和爷爷奶奶一家。 照片上的男子与林笙有几分相像,但气质不同。他眼睛狭长黑亮,眉毛浓黑,天庭饱满,驼峰鼻,笑起来颇有几分积极阳光的味道。 单黎口无遮拦开玩笑:“林笙的爸爸长得和我们都好像啊。” 小姨翻页的手一僵,圆她的话:“说明你和林笙外表看起来就很配呀。” “嘿嘿。”她没有再提,继续看林笙更小时候的照片。 没有婴儿时期,最前页的是他叁岁的照片,穿着奶黄色背带裤,眉头紧皱,酷酷的朝着镜头比耶。 林笙真的从小不爱照相,照片里的他永远一副被迫营业的姿态,不是皱着眉头就是抿着嘴唇,咧嘴大笑的表情几乎没有。 “他两叁岁的时候家里着火了,人倒都是没事,就是东西全烧了。”小姨抿了抿唇,叹了口气,“他小时候更可爱,粉雕玉琢的,像个瓷娃娃。” “真可惜。”单黎也遗憾,“我也想看看……” “叩叩叩。”林笙敲了书房门,“吃饭了。” 她从影集收回视线,跳到他身边:“林笙,你小时候真可爱。” ”可爱可爱。“林笙随口敷衍她,“走吧,下楼了。” -- 这就是一顿普通的家常饭,五人围着圆桌坐下,单黎胃口小,没吃几口就饱了,又不好意思放下筷子,就慢腾腾咀嚼着,试图蒙混过关。 “吃虾。”小姨把剥去了虾壳的虾放进他们碗里,随口道,“林笙从小最爱吃虾,每次都要剥好了才肯吃,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他不爱吃,没想到是嫌剥皮麻烦。” “真的啊?”单黎眼睛一亮,找到了可以做的事,戴了塑料手套,慢慢剥起来。她秉持着雨露均沾的原则,时不时还给小澜也剥一只,小澜声音响亮,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了:“谢谢幼稚鬼姐姐。” “不客气。”她深吸一口气,忍住想敲他脑壳的冲动,微笑。 “谢谢姐姐。”林笙如法炮制,忽地凑了过来,用气音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微不可闻。他很快又坐直,仿佛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完蛋。 单黎耳根一瞬间便成了红色,悄悄捂住自己乱跳的心口。 她好像真的知道了,什么叫小鹿乱撞。 她该死的,为这句姐姐,心动了。 ---- 她微微倾斜了身子,拧掉了虾头,动作不停:“再说一遍?” “嗯?”他装傻,好像刚刚凑过来的不是他本人,“说什么?” 吃得差不多了,小姨和姨夫已经起身去收拾碗筷,小澜用平板外放着熊来了,声音巨大,单黎肆无忌惮:“说你爱我。” “幻听是病,得治。”他张嘴咬下单黎剥好的最后一只虾,双手一前一后缠着她的腰,下巴顶在她肩膀上,笑得餍足,“我的姐姐。” 他在长辈面前倒是不避讳做些亲密的举动,小姨把碗筷送进洗碗机,挥手赶人,“好了好了,饭吃完了,你们回去吧,不打扰你们了。” “好的,小姨小姨夫再见。”林笙从小被她带大,就不跟他们客套了,拍了拍埋首于平板的小澜的脑袋,跟他也说了再见,牵着单黎的手出了门。 院子里的边牧依旧很热情,咬着牵引绳要他们带着出门遛,林笙撸撸它的脑袋,算是安抚:“等等小姨会带你出去玩。” 他关了院子门,带着单黎回了自己家。 10.终于 回了自己家,林笙冲洗了手便开始乱来,在她的裙底轻压,动了动左边眉尾:“不是吧,叫声姐姐你也能有反应?” “你可以多叫几声试试。”她在他面前从不知道忸怩怎么写,脱了安全裤,扔到他手上,先他一步上了楼。 她故意把裙子拉高,随着她的动作淡粉色的内裤若隐若现,大腿与臀部的边界分明,划了一道质感极好的线。 她走到二楼的最后一级台阶,刚要回头,他叁步并作两步走了上来,背对着她把她摁在了拐角的墙上,左手扣着她的手指,右手手指借着她的自体润滑冲进了她体内。 她适应得挺好,一根手指对她不再太痛,她侧过头与他接吻,感觉他又加了一根手指。 她不住的喘息,张着嘴,有些被动的承受着,他微微退开,带出两人唇齿间相交的银白色细丝,转去含住她莹白小巧的耳廓,舌尖在她的对耳轮上轻划,像是挑逗。 两根手指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右手向下握着他的手腕,想让他轻些,但想要说出口的已经变成了破碎的呻吟,只能抓着他的手腕随他动作。耳朵痒痒的难受,她找回了点意识,柔柔叫他轻点。他偏要对着干,不由分说把无名指也塞了进去。他的手指在她体内进出,模拟着交合,发出了淫靡的水波声,她痛得要命,又不想拒绝他,只感觉下半身要被人撕裂开,喉咙也干得不像话:“水……水。” 他闻言,终是把手指撤了出去,轻顶她的腿弯,把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卧室床上,开了床头灯,拧开了床头的水瓶,含了半口水,俯下身渡给她,在她吞咽的时间里脱了自己的衣服,又帮她把上衣脱掉。 有水微微润喉,她仿佛恢复了点活力,双手松松在他脖子后交错,张口便是挑衅:“为什么用手指操我?你自己是不行吗?” “嗯?”他到底还是坐得住,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在她的穴口徘徊,挠得她心痒痒,“是谁忍不住了?” “是我……是我。”她发出呜咽,扭着腰,想要他进来,“上我……不是你的手。” “那是什么?”他打开床头柜拆了个避孕套,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双腿呈M型摆放,把避孕套放到她手里,“戴上。” “不要避孕套。”她看也不看就甩到一边,把他扑倒,扶着他的性器,跌跌撞撞就要坐下去。 “乖,吃药不好。”他言语温和,却使力托住了她的臀,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再去拆一个。” “我安全期,不吃药。”她胡乱摇头,盘好的发微微散开,黏在她满是薄汗的背上,她又去摸索身后的那根昂扬,“不要戴套,我想要你。” “安全期安全个鬼,怀孕了怎么办?”她没想到这些东西林笙比她还了解,自然蒙不了林笙。他的性器急于找到一个宣泄的入口,额上沁出了汗,仍是语气坚定,“戴套或者不做,选一个。” “……好吧。”她终是败下阵来,回身拿了放在床头的避孕套,撕开。床头灯太暗,她连正反都分不清楚,又抽身去开了房内最亮的灯,跪坐在他的大腿上,湿哒哒的穴口蹭着他。 她雪白的胸乳在他面前晃动,还带着早前时候留下的吻痕,他伸手去揉捏,看着她不甚熟练的把套戴上,扶着他的阴茎起身就要含入。“是这里吗?”她不太确定,羞怯怯的看着他的眼睛,扭了扭臀,慢慢坐下。林笙生生忍住把她摁下来的冲动,与她十指相扣,轻轻向上顶了顶。 “啊——”她几乎是惨叫出声,唇上全是汗珠,眉头紧拧,“林笙,好痛,林笙……” 她的体内温度高得吓人,听她呼痛,他不敢做太多动作,只能等她慢慢适应。她过了好久也只吞了一半,一狠心,咬着嘴唇坐下,生理性的泪水立刻崩出。 林笙终是完整没入他体内,她不知为何呜呜的哭出了声,俯下身去寻林笙的唇。林笙上半身使力,带着她从床上坐起,吻去她的泪水,含着她的唇轻声安抚:“不哭,姐姐,不哭。” 她的泪水很快止住,却觉得双腿绵软,只能攀着林笙的肩,任他一下一下掐着她的腰,上下滑动。林笙好像极喜欢她的乳珠,把她的双臂拉到她的身后,让她挺起胸,又埋头去咬,用牙撕磨,直到她呼痛。她才刚刚适应了这个姿势,借着双腿的力气想要自己动,却被林笙就着交合的姿势抱起,仰倒在了床上,腿不自觉的缠在了他的腰上。 “姐姐,你都这么主动了,接下来还是我来吧。”他轻啄她的唇,又把十指送入她的指间,压着她,在她体内进出,速度缓慢,像是在研磨。 “快一点。”她忍不住要求,脖子前倾,作为回应,也浅浅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她的长发披散在枕间,头顶灯光白热,照出她的身体白皙细腻中带了潮红。她的唇已经红肿,两颊亦是同种类的红,嘴里发出诱人的喘息,像是夜晚航程中蛊惑人心的海妖。他依言加快了速度,又听她说,“快一点。”他腰上用力,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变化,她的视线停在他精瘦有力的腰上,喃喃自语:“真好。” “嗯?”他没听清,凑近了问她,却听她轻轻喘息:“操我。” 草。 她几乎是立刻感受到了他的情切,整个人随着他的贯穿晃动,只能无力的咬着他的唇,又用舌去勾他的舌,再说不出什么勾引的话。 “够、了,够……了。”她终是含糊不清的认输,他放缓了速度,又抽插了几下,在她娇媚又嘶哑的叫床声中射了。她眨了眨眼,有些力竭,感受他的性器在她体内隐隐喷吐的感觉,“水。”她又渴了。 他抽离了她的身体,把沾了红色血迹的避孕套扔进了垃圾桶,含了口水喂她,抱她进了浴室。 --- 水声哗哗,她乖乖站着,任他帮忙冲洗,突然问:“还要做吗?” “嗯?”林笙挑眉,“你还要?” “不是。”她搂着他的腰,在他心口处留下一个吻,“我看小说啊什么的里面不是都是一次接一次吗?” “贤者时间了解一下。”他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倒了沐浴露在手上,在她身上揉搓,“说了,少看点这种。” “还有你。”他秋后算账,“安全期不会怀孕?谁教你的?” 她垂了眸:“我以为你不懂嘛——反正我可以吃药。” “不行。”他用指节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伤身体。” “可是我不想你戴套,我想要你。”她眸光闪亮,印着浴室里的灯,几乎要灼伤他的眼,“反正我以后不打算生小孩,伤就伤了。” “胡闹。”他冷了脸,抓了喷头草草冲洗完,抿着嘴不再多说别的。 ---- 他一言不发帮她吹完了头发,带她到了隔壁客房,单黎才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 之前他对她态度冷漠,但至少拒绝和同意都是明确说出口、有回应的,但现在,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老神在在,仿佛根本听不见,只自顾自的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 刚刚做完的男人好端端就生气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11.过渡 出门左转,他随便开了间房门,把单黎带进去,开了灯,松了她的胳膊,一抬下巴示意她可以睡这里,转身就走。 “林笙,我想喝水。”她自然不依,从后背抱住他,手在他腰上收紧,要他喂水喝。他脚步不停,竟拖着她走了起来,仿佛背后的人就是一团空气。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她想了半天,好像明白了什么,试探道:“我错了。” 林笙步伐一顿。 有戏有戏。她总算是明白了,却有些迟疑:“可是我真的不想生小孩。” 林笙翻了个白眼,简直想掀开她的脑壳看看她脑子里究竟都是什么——搞了半天,她连重点都没抓对。 “再想。”他终于给了回应,甩了她的手,大步走回房间,把乱成一团的被套拆下,扔进阳台上的洗衣机。洗衣机哗啦啦的放着水,她的声音随着水声飘过来:“以后一定戴。” “哦。” 她算是明白了缘由,却委屈起来,哇一声干嚎,光打雷不下雨,像是指控,“你刚刚凶我!” “长点记性。”他承认得光明正大,“好了,去睡觉吧。” “那你呢?”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又往他怀里钻。 “有个作业ddl快到了,还剩个结论没写。”他从阳台回了房间,开了瓶新的矿泉水给她,拧开了瓶盖,把u盘插进电脑,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明天最早几点的课?” 她想了想:“八点十五。”她这个学期唯一一节早课,就在周一。而从这里回宿舍去,开车差不多要十五二十分钟,大概她七点半就要起床。“你家附近好打车吗?” “不好打。”他抽了抽嘴角,在电脑前坐下,“既然姐姐坚持要打车,那我就不送了。” “要要要!我这不是怕你起不来吗?”她瘪了瘪嘴,理所当然坐在他的膝上,看他打下最后一个句号,把文档提交到了课程论坛,又开始不老实的扭动,“我想做。”她穿着他的浴袍,袖子长了些,领口是V型,开得大,露出半边酥白的胸,赤裸裸的勾引。 “那你就想吧。”他关了电脑,决定把理被子这件事交给明天会来的打扫阿姨,打了个哈欠,拿过调了闹钟,拍拍她的腰,“我睡觉了。” ---- 单黎从小到大极少和别人同床睡觉,对林笙的怀里倒是很熟悉,枕着他的手臂,靠着他的胸膛玩手机。林笙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其实对光线挺敏感,单黎手机屏幕的光照着他的眼皮,他不太能睡得着,想了想作罢,还是没说出口。 “你看这个。”她突然拿了张图怼到他眼前,“评论里说这个姿势深。” “嗯?”他微微睁眼,抓住她晃动的手,看着图片里两个勾描简单的人体,“哦。”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想试试这个。”她直白道。 他顺势摁着她的手,强势关掉了手机屏幕:“睡觉,有什么明天再说。” 他如此不配合,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叹了口气,在他怀里转过了身,面对着他,用嘴描摹着他唇的形状,咬了咬他的下唇,“晚安。” 12.哥哥 单黎意外的在七点就醒了。她睡相不是太好,整个人弯成了虾米状,背对着林笙。只是她没想到,林笙醒的比他更早,她一转过身就对上林笙清明的眼。 他盯着她的后脑勺已经很久了。 “早。”他声音沙哑,把她揽入怀中,轻轻一搂又放开,起床刷牙去了,留她迷迷糊糊睡到了七点半。 ---- 待她下楼,林笙摊了摊手,告诉她一个坏消息:“车快没油了。” 加油站和学校是两个方向,本来昨天就应该去加,但昨天路上他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打车吧。” “好吧。”她撅着嘴,只能答应了,“能打到吗?” “能。”他晃了晃手机,“司机五分钟以后到。”打不到就加价,这倒是容易的很。 他们出了门,司机已经在别墅区门外等着了,她开了后座钻进去,正要跟他挥手再见,他示意她往里挪挪,也坐了上来。 确认了目的地,车子发动了。 “诶?”她一惊,“你也有课?”可是他连只笔都没带。 林笙摇头:“陪你。” “哇。”她心头一甜,漾起笑脸,拉过他的手,“你也太好了。” “应该的应该的。”他淡淡敷衍,倒是前座开车的师傅语带兴奋:“还是现在小情侣感情好哇。” 司机不是他的亲戚,不用顾忌,她反驳得直接:“我们不是情侣。” “啊?”司机有些许尴尬,但很快哈哈干笑两声掩饰过去。 她几乎是瞬间察觉到他黑了脸,本就冷淡的周身氛围又重了几分,赶紧补救,抓了抓头发:“他是我哥哥啦。”她晃了晃他的胳膊,语气甜糯,“是吧,哥哥?” “嗯。”他脸色稍缓。 “哦原来是兄妹啊,哈哈,难怪感情这么好。”司机跑车多年,天南海北的人见得多了,敏锐感觉气氛不对,又看他们穿着同色系的衣服,搭配得默契,只当是小情侣的情趣,不再多话。 ---- 车子在宿舍区门口停下。 正值上课的前二十分钟,宿舍区门口人流量极大,买早饭的人排了长队。两人下了车,单黎急着回宿舍拿课本,却被林笙拦住:“想吃什么?” 其实她已经叫了一起上课的舍友给她随便带份早餐,但林笙既然说了,她便随手一指:“奶黄包吧,要甜豆浆。” “行,那我还在这里等你。” “好嘞。”她笑眼弯弯,跑远了。 ---- 单黎没想到宿舍里刘翙羽还没起床。她以为没人,急着找东西,乒乒乓乓动静极大。不想隔壁床床帘里探出个头发蓬松杂乱的脑袋,迷迷糊糊看了她一眼:“阿黎?” “啊?”单黎一惊,拿起的笔袋差点掉下,“翙羽你怎么没去上课?” “我们社这周要代表学校去参加比赛,有个赛前的集训,这周的课可以请假。”她指了指床脚已经收好的小行李箱,又躺回床上,“今天十一点校门口集合,坐大巴去邻市,周日回来。” 她一愣:“冰壶社?” “不然嘞?”刘翙羽打了个哈欠,“我还有哪个社团吗?” “他去吗?”单黎收好了东西,掀开了她的床帘,语速极快,“……林笙会去吗?” “去的。”刘翙羽歪着头想了想,“他可能也要上场。”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我去上课啦,回见。” ---- 她拿了今天上课要用的书,又背了电脑,匆匆出门。林笙已经买好了早饭等她,又接过了她的包斜斜背上,揽着她的肩膀向教学楼走去。 “林笙。”她叁口两口吃完包子,抿抿嘴唇,吸了一口豆浆,侧头看他,“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他摇头,不假思索:“没有。” “真的没有?”她眯着眼,“你再想想?” “真没有。”他难得耐心,“你想听什么?” “没有就算了。”她慢吞吞咬着豆浆吸管,把装包子的塑料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我这周会很忙,课余时间可能都要用来准备模拟法庭。” “好。”林笙简单应了一声。他不是法学院的学生,对模拟法庭的比赛完全不了解,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那等你打完再说。” 两个人步子都迈得大,没几分钟就到了教学楼,林笙把她的包还给她,“就送你到这里了,拜拜。” “拜拜。” 单黎背好了包刚要走,背后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帮我拎包?——你看看别人的男朋友。”她的嗓门极大,显然是不介意被别人听到。 两人同时回过了头看了一眼,看到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白净男生神情尴尬,身边的女生个子娇小,面容姣好,但满脸的不高兴,耍着小性子。 巧得很,男生他们俩都认识,冰壶社的另一位副社,周乔林。女生单黎没见过,但听闻过他的女朋友有点公主病,好像叫许琪晏。林笙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礼貌的点了点头,叫了声学长,拔腿走人,单黎亦是如此,笑眯眯朝他们打了招呼,踩上了台阶。但许琪晏来了脾气,直接拉住了单黎的胳膊:“你们认识?那你来评评理。” 神经病。单黎懒得掺和这种破事,去甩她的手,只是许琪晏用力极大,她挣了几下都没挣开,周乔林赶紧上前来低声劝她,但她还是死活不松手;倒是林笙听到了动静又折返回来,直接拧了她的手指,向手背拗去,让她吃痛放开了单黎。 当初单黎死缠着他不放,他也用的同样方法,不过当时并未像现在这样下狠手,许琪晏捂着手指,痛得眼泪都下来了。 临近上课,来往的学生愈发的多,但大多数急着去教室,只有叁五个人停了下来,凑个热闹,倒是不远处的教室里有不少人探出头来围观。 许琪晏是个人来疯,人越多她越起劲,被扯开以后仔细看着单黎的脸,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尖锐:“我知道你,你是单黎对吧?”她突然又转变为哭腔:“周乔林你这么护着她你对得起我?” “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大小姐。”凑近的人越来越多,周乔林讲不清道理,干脆也撕破面皮,不再斯文,语带讥讽,“我受够了,分手吧。” 啧,精彩。 单黎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心里鼓掌,没有丝毫不忿,甚至还想煽动他们打起来。 “你先去上课。”林笙看了看表,离响铃只剩两分钟,摸了摸单黎的头,让她先上去,“回见。” “单黎你这个贱人,有对象还要勾引我男朋友——”看她要走,许琪晏又要冲上来扯她,却被林笙拦住。 单黎本想算了,听她喊声凄厉,忍不住捂了捂耳朵,从楼上探出头,“管好你自己。” “还有,他是我哥。” 她懒得看许琪晏是什么表情,一身轻松走进了教室。 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林笙也要走,周乔林却表情怪异,低声问他:“她是你妹妹?” “不是。”林笙否认得干脆,看着周乔林镜片后的眼神微闪,勾了嘴唇轻笑,“她是我姐,亲姐。” ---- 单黎进了教室,不久便收到周乔林的消息。 周乔林: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单黎:没事。 13.椰汁 又是周叁。 最近气温降得极快,单黎加了件摇粒绒外套,穿着厚重的粉色垂面长裙,慢吞吞走过D103,照例往里看了一眼。皮奇依旧走一个人在神不在的路线,转着笔发呆,看她走过,热情洋溢朝她挥手,只是身边空无一人。 自打周一在教学楼前分开,她和林笙再也没联系过。她气他不告诉自己去邻市打比赛,也抱了让他来联系自己的心思,只是她没想到,她不主动联系,林笙就跟凭空蒸发了似的,杳无音信。 狗男人。 她愤愤看了一眼皮奇身边的空座位,踩着高跟皮靴走了。 她不主动找林笙,自然也是有方法得到他的消息。 -------- 林笙训练结束,从冰面上踩出来,看了一眼坐在场边的凳子上的刘翙羽:“学姐。” “怎么了?”刘翙羽眨巴着眼看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照片。”他之前无意间抬头,正好对上了她的摄像头,而她若无其事,企图蒙混过关。 刘翙羽继续装傻:“嗯?训练照片每个人都要拍的,正赛那天也会有摄影师在场。” 林笙目光幽深,看得她发毛,差点就说了实话。 “算了。”林笙不再坚持,“告诉她周六的聚会地址,叫她来。” 他也不管刘翙羽答不答应,仿佛笃定她一定会这样做,去另一边换鞋了。 刘翙羽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觉得单黎大抵是招了个难缠的主。 ——到底谁才是猎物啊? -------- 周五晚上吃完饭,单黎终于得空,还是给林笙发了条消息。 单黎:赢了。 对手实力强劲,她所在的队伍算是险胜。两周后还有比赛,她觉得不太可能再赢了,准备随缘应对,不再花费这么多精力。 林笙:恭喜。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再无别的,连多一句询问都没有,气得她扔了手机,预习了一下下周的课,收拾好行李,睡觉了。 ------ 刘翙羽已经告诉她,他们社里订了个别墅民宿,周六打完比赛,会直接去轰趴。他们社长李隽和邻市的冰壶队队长是一对,到时候两队人乱糟糟的混在一起,还有队员会带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不会注意到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刘翙羽便给她发了地址,让她来玩。 她说好。当然要去,还要给快一周没见的狗男人一个惊吓。 周六下午,她背着一个双肩包,装好了换洗的衣服,上了去邻市的动车。傍晚时分,她出了车站,直接打车到了刘翙羽给的地址,又发了消息让她下来开门。 刘翙羽:好。 一分钟不到,门开了。 给她开门的是林笙,穿了件黑色的风衣,气质超然,朝她淡淡的笑:“吃饭了吗?” 她莫名红了眼,瘪了瘪嘴,说话都带了哭腔:“没。” “那来。”他牵着她的手去了正在搞烧烤趴的院子里。 别墅设计独特,外面看起来是欧式小洋房样式,内里实为日式,实木地板,铺了浅色榻榻米,墙上挂着题字,院子里做了枯山水庭,景色极好,与烟熏火燎的烧烤架格格不入。 刘翙羽说得极是,二叁十人挤在一起,人员混杂,堪称群魔乱舞,她一个新面孔混入其中,竟然有人问她是不是刚刚去了洗手间才回来。 她借驴下坡,点头:“嗯。” 她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林笙给她拿什么就吃什么,嘴里鼓鼓囊囊。林笙看她极少吃这么多,起了投喂的心思,又起身去多给她拿了点烤串。 “椰汁和冰啤要哪个?”他一手拎了一个,问道。 “椰汁。”她老老实实选,又凑近他的耳朵,“只要你喂,都行。” 夜幕低垂,他们坐在了院子里的最角落,灯光忽闪,林笙找了开瓶器开了啤酒,倒入玻璃杯,仰头喝下。单黎眼巴巴的看着他,却见他喉结滑动,自己喝完了。 又在逗她玩。 她气结,自己伸手去拿椰汁,却被他揽入怀中,按在了椅子的靠背上。他的吻落了下来,还带了啤酒冰凉微苦的味道,她忍不住伸出舌去搜刮,却引来了他更热切的进攻。 “呜,我好想你。”她抓着他的领口,气息不稳的控诉,“你都不找我。”他不回答,她又说:“不许说训练忙,你明明有空。”她唇妆都花了,眼眶微红,偏生去抬头看他,要他一个理由。 他仍不说话,回身把剩下半瓶啤酒倒入杯中,灌进嘴里,分了一半给她。她并不太喜欢啤酒的味道,只吞了小半口,仰着头承受,却听他说,“太热情了怕你烦。” “骗子。”她含糊不清,“以后要主动联系我。” “好。”他应下,“你别嫌烦就行。” “不会。”她满意了,坐在他身边晃着腿,又喝了一口椰汁,试图冲掉啤酒的味道。 --- 九点,众人吃饱喝足,回了室内,围着拼好的桌子坐下,玩桌游。人太多,狼人杀这些不太合适,最后决定文艺复兴,玩击鼓传花,惩罚是真心话大冒险。 刘翙羽懒得打扰她和林笙,和隔壁学校的学妹坐到了一起,离他们比较远;倒是周乔林在室内看到她时愣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她的右手边。他看起来精神不是太好,黑眼圈重得眼镜都遮不住,单黎随口一问:“还好吧?” 他摇摇头,沉默。 第一轮开始了。 找不到花,他们用了一副没拆的扑克牌代替,顺时针旋转,第一轮由社长李隽喊停,他转过了身去,放了首歌。 扑克牌在众人手中传递,周乔林递给她,她接过,再给林笙,林笙却死活不接。 “诶?”她急了,心一横,扔到了他身上。 他正要去拿,“停——”李隽喊道。 “抽牌抽牌。”一副道具卡牌被推到林笙面前。他随便抽了一张。 “描述一下自己的长相。”这个问题堪称不痛不痒,他理所当然的自恋:“超帅的。” “诶——”他的回答引起一片嘘声,多数来自男同胞,喊他要点脸,单黎用手撑着头,看着他笑。 下一轮换他喊停,他站起了身。 如此几轮下来,有人觉得没什么意思,提出要加点游戏性,拿到扑克牌的人还要喝酒,不想喝能找到人替也行。反正院子里还有好几箱啤酒,大部分人都同意了。单黎看着刘翙羽替身边的女生喝了几杯,脸都不带红的,目瞪口呆——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刘翙羽这么能喝? 她刚觉得运气还挺好,一晚上就没轮到她过,扑克牌便递到了她手上。 有人给她倒了杯酒,她有些为难,下意识的看向林笙,林笙明知道她不太喜欢这个,却没有动作,只挂着恶劣的笑容看她。周乔林正想说我帮你,却见她勾住林笙的小拇指晃了晃,林笙一挑眉,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坐在左手边第一位异性的大腿上,所有人都同意了才能下来。”她念了出来,在起哄声中大大方方侧坐在了林笙的腿上,任林笙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各位,我可以下来了吗?” 这种事本来就是看反应的,越是忸怩的别人越是捣乱,像她这种态度,不认识的人只觉得被喂了一嘴粮,让她赶紧下来。 “我不同意。”她被林笙硬生生摁住,“不是要所有人同意吗?我不。” “别闹啦。”她揉揉他的发,站起身,“下一轮下一轮。” ---- 本来大伙是准备通宵的,但十一点出头,有人熬不住便去了楼上睡觉,剩下的人少了,玩起了狼人杀。 楼上亦是榻榻米布置,床位不太够,男生们便决定把床让出来给女孩子,集体在二楼右手边的客厅打地铺。客厅面积极大,足够容下所有人。 林笙也属于熬不住的那一批,把她和刘翙羽送到左边房间,捏捏她的脸:“待会见。” ---- 洗漱完毕,她跟刘翙羽打了声招呼,出了房门,蹑手蹑脚溜进了客厅。客厅没有开灯,但窗帘没有拉上,勉强有光亮。有人喝多了打着响鼾,酒气味极重,她嫌弃的抽了抽鼻子。 她站在房间一角,纠结着如何不开灯能找到林笙,脚踝突然被人抓住。她低头,对上了林笙的眼睛。 她眼睛一亮,动作敏捷从下边钻进了他的被窝,跪在他腿间,迅速拉开他的裤子拉链,含住了稍微抬头的性器,一气呵成。他抑制不住的抽了口气,在被子里坐起身,解开了她的外套扣子,却发现她的长外套下什么也没穿。 …… 被他发现了,她干脆甩了外套,撑着他的肩膀上来吻他,光裸的肌肤蹭在他的T恤上,酥酥麻麻。她复又退后去含住他的性器,却被他拉着腿转了姿势,小穴对上了他的脸。他压了压她的腰,示意她塌下,舌灵巧钻入穴中,浅浅试探。她舒服得想叫出声,又想起周围有人,只得忍住,埋在他腿间,起起伏伏,手中轻轻揉捏两颗微凉的球,隐隐约约能听见他的喘息。 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技巧极高,吮着龟头,用舌划过冠状沟,再用口腔里最柔软的地方磨蹭。他忍不住顶得更深,掐住了她的大腿,捏出了青紫色。几番抽插,他喷在了她嘴里,摸黑抽了几张纸,示意她吐出来。她本想吞下,但只一点点便觉得齁人,是说不出的奇怪味道,还是吐在了纸上,让他去扔掉。 14.正义背刺 他穿好裤子起身去扔掉纸巾,她缩在被窝里等他回来,大概十几分钟也没等到。她着急了,摸了手机要给他发消息,却发现找到了他的手机。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能被什么事情绊住,有些着急,正想要不要穿了外套去找他,突然客厅里的灯被人打开了。她下意识的缩回了被子中,背朝门口,闭上了眼睛,想着等灯关了就出去,灯却一直没关。她留了个气口给自己呼吸,等着等着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眼前一黑,灯终是关了。她钻出被窝,吸了口新鲜的冷空气,蓦然反应过来感觉有什么事没做完,但又困得不想理,终究是睡意占了上风。她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却突然有重压隔着被子把侧躺的她压趴在地垫上,呼吸粗重,带了点酒气,她一惊,暗叫糟糕。 ——不会是哪个喝醉了的睡错床了吧?她不敢尖叫,只能试图顶开身上的人,但很快连嘴也被捂住。她慌了,剧烈挣扎起来,却听见那人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叫。”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他便钻入被子里,重重压在她的身上。 好重! 她敢怒不敢言,只能抬抬屁股表示抗议,但喝了点酒的他有些粗鲁,怕她叫出声,捂了她的嘴,把中指伸进她嘴里任她咬着,又捏捏她的臀肉,两根手指直接捅了进去,没轻没重的。 “啊——”她发出低声的呜咽,仿佛惊动了不远处睡着的人,有人用不清醒的语气问了句什么声音,又继续打起了呼噜。她不敢再发出声音,趴着抱好了枕头,眼泪直流,烫着他的手。他草草结束了润滑,戴上了套,右手在她脸上囫囵为她抹去眼泪后,扣住了她的右手,性器顶在她的穴口,就着趴着的姿势插入。 一瞬间,她只觉得又干又痛,只得把脸埋在枕头里,咬着唇承受,突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她的身体瞬间绷直,不自觉的收紧了小穴,听着门外有人说,“嘘,小声点。” “有什么,里面的估计都大半都是醉的。” “那也小声点,吵了人家睡觉多不好——别开手电筒了,晃眼睛。” 林笙却没有停下来,有人进来仿佛助长了他的兴致,他肆无忌惮的耳语:“你里面好紧好热。” 流氓啊! 单黎只能愤怒咬着他的手指,在他手上留下深深的齿印。林笙吃痛,更用力的顶入她体内,她感觉他进得极深,忍不住伸了伸脖子,想回头向他要一个吻。微淡的月光照在她的脖颈上,是一种别样的精致,他俯下身去亲吻,抬眸时正对上左边另一个人的眼——周乔林。 他完全没注意周乔林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猜测周乔林应该看了他们很久。 但那又如何?他毫不避讳的看着周乔林的眼睛,举起单黎的手腕落下一吻,挑衅似的挑了挑眉毛,收回了视线。 周乔林只能看见他额前的发垂下,整床被子抖动得剧烈,单黎披散的发被他撩到一边,温柔的扑在他的手臂上。 单黎徒然的张嘴,发不出声响,她终是有了些许快感,扭动着腰肢,迎合他。她的配合引来了他的无所顾忌的肆虐,他一下一下顶入,又整根拔出,她的穴口微张,红肿得不像话,在几下快速的抽插后紧紧箍绞住他。他咬住了她的肩膀,没经受住这种刺激,射了,抽离了她的体内。 呼——她长舒一口气。 15.也行 周乔林见过单黎的许多模样。她擦冰时紧抿嘴唇,发丝微微垂下一缕,认真专注;她被人劝酒时摇头,浅浅漾起微笑。还有……她拒绝他的时候,坚决又淡然,仿佛她天生没什么情绪,如他永远触不到的高岭之花。后来再见,她依旧客气礼貌的打招呼,仿佛他们只有一面之交,像是他对她的追求从未发生过。 他应该从没见过她跟别人嬉笑打闹追逐,发火争吵这样的负面情绪也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他好奇,她什么时候才能带点情绪?而他答应了许琪晏,不过是因为她笑起来时左颊亦有个浅浅的酒窝,足够他去遐想单黎笑起来是什么模样。许琪晏脾气差,他也忍了,原因一样简单——就当她是坏脾气的单黎。只是那天,他看着许琪晏遇到了单黎,当即发现仿品在正品面前,终究是云泥之别。他开始怀疑当初做的决定,毫不犹豫提了分手。 他还记得他听见林笙说她是他的姐姐时有多欣喜,转眼就看见两个人窝在一起,林笙抢了她的饮料,举高。而她明知够不到,仍是前倾身子伸长了手,扑在林笙怀里仰着头撒娇,是从侧面都可以窥见的明媚动人,像初春的冰消雪融。 他当时便隐隐觉得不对,再看着他们的互动,只能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直到现在—— 他是最早上来休息的那批人之一。他近来睡得极浅,闭着眼睛辗转反侧,戴上了耳塞好不容易睡着,又莫名醒了。而他不过是翻了个身,便看见隔壁的被子隆得极高,不像是一个人躺着,更像是两个人交迭。 ——果不其然。 他看着林笙俯下身去落下细碎的亲吻,五指扣入她的指缝间,翻转过她的手腕亲吻,很快又把她的手收进被子,裹住。他们在做什么他动动脑子都能猜到,他看不见单黎的表情,却能想象出那应该是他这辈子也见不到的娇媚神态,心里隐隐作痛,终是收回了视线,转过了身。 过了一会儿,他隐约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抬眸去看,见她懒懒的勾着林笙的脖子,林笙拎起她的拖鞋,抱着她穿过鼾声此起彼伏的房间,避过打得横七竖八的地铺,出去了。 亲姐弟。 他突然想笑,笑自己傻。 ——林笙敢说,他还真信了。 ----- “进去吧。” 林笙把她的鞋扔到地上,把人放下来。她不去穿拖鞋,偏要踩着他的脚靠墙站着,笑嘻嘻看着他。 “很重啦。”他歪头看她,把人困在墙角,倒是没把她拎走,“脚痛脚痛。” “可是我下面也很痛,你说怎么办?”她说的倒是实话,刚刚光是起身就痛得她龇牙咧嘴。她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直截了当要他的歉意,当然还有补偿。 “明天回去了随你折腾。” “听起来我不赚啊。”她歪着头,牵着他的手指把玩,慢慢思考着。 他也不急,轻吻她的额头,等她决定。 楼下最后一批玩狼人杀的也熬不住了,纷纷上楼睡觉,吵吵闹闹从他们身后经过。从他们的视角看无外乎是男人把女孩子堵在墙间,便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装作没看见,依旧打闹着。 她最终还是点头了,“也行——你让我上一次怎么样?” 嗯? 她成功在他眼里看到了瞳孔地震。 “你自己说随我的,说话不算数的骗子。”她故作委屈眨巴着眼,去找鞋穿。 “对不起。”他不太看得她这幅表情,又把她扯回怀里,轻拍她的背,“没有下次了。” “那怎么行?”她瞪圆了眼睛,骨碌碌转着黑白分明的眼珠,“算了算了,我宽宏大量的原谅你了,你把这个戴着,丢了秋后问斩。” 她把手上两根皮筋分出一根,直接套入他的手腕,低下头如法炮制轻吻他的手腕。他的腕间充斥了淡淡的苦橘气息,还有她已经习惯以至于不太能分辨得出的酒气。 “香水不错。”她头发一甩,开了房间门,头也不回的朝他挥了挥手。 16.我的 周日上午。 按照原计划,大巴会在社里之前订的酒店门口停着,载他们回学校;他们昨天是打车来的,但今天社长联系了队里的老师,让包下的大巴车直接开到了别墅附近。 单黎本来是要自己坐动车回去,在搜车票的时候刘翙羽凑了过来。 “嗯?怎么不一起坐大巴回去?” “有位置吗?” “有,好多。来的时候都是空的。”刘翙羽也想的简单,“反正你们坐动车也不给报销,我回头跟老师说一声带你上去就好了。” 于是单黎光明正大加入了蹭车的行列。 ---- 刘翙羽带着单黎上了车,车上有几个是认识她的,看到她一惊。 “我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哇我昨天怎么没看见你?” 旁边有人立刻回怼:“你昨天醉成那样你记得什么?” “也是,嘿嘿。”那人挠了挠头。 “要坐前面吗?”坐在最靠前位置的女生探出头来问她。她是社团财务,不参与比赛,但也跟队来了。 “不用啦谢谢。”她看着财务一笑,往后走去,“你晕车,还是你坐吧。” 呜呜呜漂亮姐姐竟然记得她晕车。财务捂住心口,感动得一塌糊涂。 ——单黎当然记得她晕车。上半年他们社团团建,那时还不是财务的她是全社唯一一个坐动车也吐得七荤八素的人,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林笙还没上车,估计还在里面收拾,她找个了空位坐下,戴上了耳机,靠着车窗玻璃等他来。 她半抬起眸子,看着不远处林笙被一个女孩子拖住说话,忍不住透过唇形去猜他们说了什么,身边突然有一道阴影落下。 周乔林。 “不好意思,有人了。”她转过头看他,有点后悔刚刚没拿自己的包放在邻座做占位标记。 “等你哥?”周乔林歪头看她,还是坐下了。 “嗯。”她又转过头去看林笙,见他应付完了那个女生,拖着行李箱走过来。 “什么哥哥姐姐的,真恶心。”他突然出言相讽,表情有些许狰狞,眼底溢上一层薄怒,“拖着不相干的人玩情趣,有意思?”他没控制住音量,前座的人也听到了,转过头用奇怪的神情往这里看了一眼,打圆场:“干嘛呢干嘛呢,副社你注意一点。” 单黎没太懂他在怒个什么劲儿,她看着窗外林笙把行李箱送到大巴的行李舱,拍了拍手准备上车,便站起了身:“麻烦让让。”既然周乔林一定要坐这里,那她换个位置好了。 周乔林却不依,抓住了她的手腕站起身,压低了声音看她的眼睛:“是男女朋友就承认,装姐弟情深膈应谁呢?我都看到了。” 男女朋友。这四个字有些刺耳,她皱了皱眉,正想反驳,余光瞥见林笙正在向这边走来,便跨过周乔林,想和林笙一起往旁边的空位坐,却拉不回自己的手腕。 “学长这样属实不太体面。”林笙皱着眉看她被别人抓住,有些不快,他凑近了周乔林,声音很轻,像蛇嘶嘶吐着信子,“她确实是我姐姐,也是我女朋友,总之,她是我的。” “哦对了,如果可以,我们的婚礼也会邀请你。”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肆无忌惮的笑出了声,把单黎从他身边拉过,坐到了隔壁一排的位置。 疯子。 周乔林瞠目结舌,恍惚着坐下,握紧了拳头。 --- “你们刚刚说什么了?”刚刚他们凑得近,单黎都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察觉到周乔林的脸色突变,“你也太厉害了,周乔林上次打辩论赛可是把我们班一个小姑娘说哭了。” 情字害人呗。林笙没说出口,只微微朝她一笑,“秘密。” 看她喋喋不休还要追问,他捏了捏她的脸:“你会知道的。” 说话间,人陆陆续续都上来了,领队老师点了一下人数,确定全部到齐,便让司机师傅发车。 林笙拿了她的渔夫帽扣在脸上当眼罩补觉,她靠着林笙的肩膀戴着耳机看综艺。她以为林笙睡着了,却不想林笙的左手寻了她的右手,十指相扣,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酥酥麻麻。她轻轻拂了一下他的袖子,看他摘了手表,手腕上戴着她给的头绳,她心满意足的收回了视线,继续看综艺。 回程的司机开车极快,中午时分便在学校门口停下。饥肠辘辘的众人下了车便直奔食堂,林笙和单黎是最后下来的,边走边商量去哪里吃饭。 “火锅?——啊会不会味道太大?牛排?烤肉?”她拿着手机搜了一圈点评,“就在学校附近行不?今晚有个公司法相关的讲座我想听。” “我以为你今晚想做。”他故作忧伤叹了口气,“到底我还是比不上学习。” 她倒是较了真:“今晚的主讲人是业内大牛,去了血赚,不听血亏。”她切了软件调出主讲人信息,“这个,乔教授。”图片上的女人一头棕黑色长卷发,穿着职业套装,抱着胳膊微笑,涂着玫红色唇彩,干练精明。她的学历和工作履历也同样漂亮,但林笙只看了一眼便马虎的点了头,“要陪你听吗?” “嘿嘿,好。”她朝他咧嘴笑,快步跑上他前头,转过身把手伸出,弯着胳膊给他比了个大爱心,“爱你。” “嗯。”他看着她在人行道上左摇右晃,眼底终是沾了点笑意,上前圈住她的腰,“姐姐,当我女朋友好不好?” “啊?这……”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迟疑,却直接被他半蹲下扛起,托到肩上,只能垂下手拍拍他的背,“你让我想一想。” “你慢慢想。”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点初冬的寒意,“不急。” “那你先放我下来。”她的胃被顶得难受,血液倒流,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昏沉。 “想清楚了就放你下来。”他的威胁气定神闲。 “你不放我下来我脑袋不清醒。” “你只有两种选择。”他扛着人走路倒没有太费力,大喘气也无,“一种是同意,另一种是说好。” “第叁种第叁种。”她直起上半身微微挣扎,“你给我一天,我想清楚了明天告诉你。” “……行。”他把她放下,心平气和牵了她的手,“那就吃烤肉吧。” --- 烤肉店也没有多远,穿过一条人少车多的路,再走个两叁分钟就到了,一路上单黎无数次的偷瞄林笙脸色,终于把人看毛了,干脆让她坐在行李箱上,按着她的脑袋,拉着行李箱扶手推着她往前,让她消停点。 进了店点单的时候她还是时不时扭头看他,服务员刚接过菜单离开,林笙脸一沉,装凶:“再看我生气了。” “原来你之前没生气?”她吐了吐舌头,“晚上讲座大概九点结束,我明天有课就直接回宿舍啦。” “好。”他应,又伸手,“课表发我一份,带时间和教室的那种。” 她照做,他把课表存了,又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她:“密码是六个七,自己录个面容解锁。” “嚯,不怕我翻你聊天记录?”她开了设置去存储,嘴上还要多说几句。 “你翻。”他倒是无所谓,根本不觉得她能翻出什么花来。 她录完了面容解锁,店里的服务员大叔夹着滚热的木炭过来了,肉还没上齐,她当真开了他的微信看。 她的手指在联系人列表滑动,翻过了a和b开头的人,“诶,你是没给你爸妈备注吗?”——她看了,并没有备注是爸爸的人。 “嗯。”他煞有其事的点头,“万一哪天手机被人捡了,这样我爸妈收不到诈骗信息。” 她不信邪,搜了聊天记录,发现输入“爸”,一条也没有。 “滴水不漏。”她佩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划到了通讯录最底端。 318位联系人。 “这就是你的微信列表满了?要删个人才能加我?”单黎支着下巴看他,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我怎么记得几千才是人数上限呢?” 林笙倒是应对自如:“情势所逼,我甚至可以没有微信号。”就像他拒绝今天早上那个想搭讪的女生一样,直截了当的说自己不用微信,不玩微博,没有QQ。 “那看来我逼的不太紧。”她意味不明的应。他倒是笑了,“挺紧。”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个不正经的颜色笑话,在桌下踩了他一脚。 “啊——”他悲嚎,表情夸张,“我两万刀的限量球鞋——” 我信你个鬼。 她朝他做了个奇丑无比的鬼脸。 ---- 吃完了烤肉也不过两点半,离六点开始的讲座还有挺长时间,两人找了个咖啡馆泡着,单黎借了他的电脑写作业,他趴着用手机看视频。 两人的喜好不同,单黎喜欢的多是带点搞笑或竞技成分的综艺,林笙更喜欢纪录片一些。 他其实注意力并不在视频上,有些犯困,倒是她敲完了一大段,喝了口奶盖茶又凑过来,“在看什么呀?” “国外一个事件。总结一下就是有情人终成兄妹的故事。”他懒洋洋的应,用纸擦去她嘴角残留星点的奶盖,亲了亲。而真实的事件远没有他所说的轻描淡写,已经成婚的两人无意间被发现是亲兄妹,双方痛苦万分,最后以悲剧收场。 “噢。”她没什么感慨,又转回身去敲键盘,想了半天,又冒出一句,“不告不理。” “什么?” “民事诉讼的一个原则。” 林笙:? “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她懒得解释,换了个角度,撑着头看了眼自己写了洋洋洒洒小几千字的文档,咖啡馆放着轻音乐,她的语调也慵懒了起来,“本质上不让有近亲血缘的人结婚是因为生出来的小孩会有残疾,那如果不生小孩,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呗。” “可能是他们道德感重吧。”她共情感不是太强,强行把自己代入又想了想,“反正法律作为最后一道防线,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是有很多灰色地带的。虽然倡导公序良俗,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举个难听的例子,出轨。男女朋友的普通劈腿,最多也就是从道德上去谴责了——就算去告,也不会有人理会的。” 她极少将这么一长串话,林笙静静听完,也没有别的想法,啪啪啪给她鼓掌,随口一问:“那你会出轨吗?”有法律兜底,看起来她的道德感好像确实不强。 她倒是另辟蹊径:“我要是不和你确立关系,就没有机会出轨。” “嗯。”他又趴回了桌子上,“要是我明天听到的答案还是这个,腿都给你打折。” 她打开了网页,诵读的抑扬顿挫:“刑法第二百叁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重伤的,处叁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也拿腔拿调:“你失去的是你的腿,我失去的可是我的爱情啊。” “可我觉得这样挺好。”她关了网页,把下巴抵在他肩上,“为什么一定要是你的女朋友呢?” “不然呢?”他伸出左手去触她的唇,恨她为什么不能从嘴里吐出点好听的话,“连个名分都没有,你图什么?图我年龄小?” “女朋友才不是什么名分呢。”她摇头,说出了那个经典问题,“如果我是你女朋友,我和你妈掉水里,你还是必须先救你妈,除非你不会游泳。” 她连理由都给了:“因为在法律上,你对你妈有家庭成员之间的救助义务。” “喔。”他懂了,甚至还举一反叁,“所以我想要先救你,你得先是我的家庭成员。” “对。”她点头。 他又问:“那如果我姐和我妈都掉水里了呢?” “随便,不分先后,你尽力救就好了。”她突然来了兴致,“我当你姐姐好不好?” “不好。”他瞬间冷了脸,像只炸毛的猫,“叫你几声姐姐你还当上瘾了?”他伸手去扼她的下巴,语气极重,“你想都不要想。” 她表情微怔,气氛凝重起来。正值换歌的空档,咖啡馆里安静得有些诡异,林笙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吓到他了,她瘪了瘪嘴,软糯糯的开了口撒娇:“你好凶哦。” “对不起。”他控制住情绪,抿了抿唇呼了口气,半垂下眼皮,松开了手,“五点了,走吧。” 17.只是 五点就走有些早了。她一愣:“这么早去干嘛?” 其实每个学院情况不同。他们学校的金融是热门王牌专业,金院人多,办讲座的大礼堂经常有不少学生找不到位置,只能席地而坐;法学院本身生源就少,专业性质的讲座不用太早去,大概率不迟到就有座位。 “吃饭,占座。”他叹了口气,“不是你要听讲座吗?” “不饿。”她摇头,又补充,“你饿的话,那就走吧。” “你一天到底吃几顿?”他好奇,皱了皱眉头,“每次都是不饿,吃东西就几口。” “胃小。”她虚虚拍拍腹部,“也没有固定几顿吧,饿了就吃——你想吃什么?” “面吧。”他透过玻璃窗看到对面楼下的面馆,随口道。 ---- 一碗叁两的牛杂面被端了上来,单黎看了一眼,突然问:“我可以尝一口吗?” 他还能说不吗?林笙把碗挪到她面前,又把手上的筷子递给她。 她倒是言出必行得很,说一口就一口,夹了一筷子面,卷好了塞进嘴里,就把筷子还了回去:“好了。” 林笙:? 他忍不住问:“你是被家里人虐待大的吗?”她看起来一副衣食无忧的样子,倒也不像。 “是啊是啊。”她玩着指甲叹气,“如果精神虐待也算的话。”家里在物质上倒是从来不缺她的,只是她从来没产生过归属感罢了。 “乖。”他摸摸她的头,“以后……”他突然停顿,他该以什么身份来说这个话? “会乖的会乖的。”她倒是很喜欢有人摸她头,疯狂点头,“只要你在我身边。” 她态度的不断翻转让他很是头大,不由得撑了一下额头:“看不透你。” 不过也就一天时间,只要她想,就让他吊着吧。 ---- 讲座在法学院礼堂举行,他们到的时候是五点半,除了签到处已经坐了学生,整个礼堂空荡荡的,只有零星两叁个人找了位置坐下。 林笙倒是从没见过这阵仗,疑惑看她:“没走错?” “没啊。”她签了到,指了指门口的人形易拉宝以及信息挂布,“就是这里啊。” 她之前从来都是踩点签到的,虽然不知道林笙为什么这么积极,但是他想早来,她也没什么意见。 “这……”林笙挠头。学院与学院的区别这么大,他也是第一次才知道。 “问题不大。”单黎无所谓耸耸肩,“电脑借我,刚刚我作业还没做完。” 他电脑快没电了,单黎又换了一个位置,坐在礼堂后侧方,靠着插座。她抱着电脑,他就支着下巴,看她纤白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发呆。 “下下周期中周了,你没有要复习的?”她看他闲得很,回想了一下自己大一好像也没这么轻松。 他打了个哈欠:“考前再说。”他倒是有个作业下周叁之前要交,但电脑被她占着,他暂时也不太想动。 “对哦,你怎么都不打游戏的?”她突然发现。她有一个舍友的男友游戏成瘾,出门吃饭等菜都要开一把,怎么劝都不听,两个人不知道因为这事吵过多少次。 “打啊。”他轻笑,“不过游戏没你好玩。”算起来自从跟她认识,他已经鸽了队友好几次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看你打游戏?”她又开始发散思维,“他们说有人打游戏可帅了。”这句话同样来自她那个男友有游戏瘾的舍友,舍友一边嫌他更爱游戏,一边爱他在游戏里大杀四方带她躺赢,纠结矛盾得很。 “今晚就可以。”他昨晚没睡得太好,困得要命,又打了个哈欠,把桌板按下,“我睡一觉,讲座结束了叫我。” --- 林笙在八点多醒了。 他看了看前排,倒是基本坐满了学生,抱着电脑做笔记的也不少;他又忽然觉得通过扬声器传播入耳的声音有些耳熟,又眯起眼去看了台上的主讲人。 “靠。”他明显有些烦躁,“怎么是她?” “醒啦?”单黎斜斜凑过身,“你认识乔教授?” “乔教授——”他才想起来下午单黎还跟他说过,甚至给他看了一眼照片。只是照片修得有些失真,他和乔梓萍又很久没见过,差点没想起来。 “当然认识。”他扯了扯嘴角,“叁四年前,我差点要喊她一声妈。” “啊?”单黎看乔梓萍不过叁十五左右,独立又精练,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和四五十岁男人纠缠不清的人。 “可惜她斗不过我亲妈。”他抓了抓额前的刘海,让头发向后,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微笑,“也可惜她看错了男人。”他爸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你爸妈现在……?”她侧头问道,压低了声音。 “为什么对我家的事这么感兴趣?”他的笑容突然痞气了起来,“以后有机会带你见见我妈。” “啊?”她明显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表示明示的拒绝或接受,只绕了绕自己垂下的发丝,“你说得,我都没办法专心听她讲了。”她现在看乔教授,总觉得她脸上有“差点成为林笙的后妈”这几个字。 “那走呗。”他倒是干脆。 单黎嘴角抽搐——他们俩要拖着行李箱哐当哐当出门,有点太不尊重了。 “算啦。”他揉乱了她的发,“你好好听,我出去绕一圈回来。” 讲座途中倒是有不少人会去洗手间,他从后门溜走自然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他出了门,站在室外吸了口气,终于听不到乔梓萍的声音。他靠着栏杆站着,有些烦躁,摸遍了全身只找到一只打火机,只能拿在手上玩,开了壳子又熄灭,拿着手机随便刷刷。 “嘿,哥们,借个火。”有人看上了他手上的打火机,径直朝他走来。 是个染着粉红色头发的女生,围着格子围巾,戴着纯白画家帽,杏眼眼神清澈,乍一看文静又乖巧。她指间夹着细长的女士烟,自来熟的问他:“来一根?” 他根本不认识她,觉得莫名其妙,背过了身子继续玩手机。 “好好的人,怎么聋了呢?”她在他身边站着,从怀里掏出个火柴盒,擦亮,点燃了烟。 女士烟的烟味依然很重,他没兴趣吸二手烟,往远处走了几步,看了眼时间。 快九点了。 女孩子亦步亦趋,和他靠得更近:“认识一下呗,我叫李默。” “没兴趣。”他走得更远。 普通女孩子到这里该受挫离开了,但李默愈挫愈勇,又走近,朝他吐了口烟:“告诉我你名字呗?” “滚。” 她声音带笑:“滚多难听,滚滚怎么样?” 李默的烦人程度不亚于乔梓萍的魔音绕耳,林笙内心天人交战一番,还是决定回去,李默没去拉他,却伸手,用烟在他的外套领口一烫。 他本想要赔偿,一想这样纠缠下去没完没了,转身便走,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当着她的面把外套扔进了垃圾桶。 他的手机亮起,单黎给他发了消息:你有带U盘吗? u盘?他想了想,回复:我包最外层的口袋。 单黎:借我用一下,我拷一下PPT,明天还你,好吗? 平心而论,不谈人品,乔梓萍的讲座干货很多,推荐了一些英文文章也提供了pdf版本,还是值得拷走的。 林笙:行。我就在外面,等会儿进来找你。 ---- 单黎拷了课件,收好了东西,也没等到林笙进来,就拖了行李箱去找他。 晚课也已经下课,教学楼的灯差不多都关了,学生也散得差不多,礼堂外只剩路灯照明,她看见不远处林笙背对她站着,起了兴致,悄然跳到他身后,踮起脚捂住了他的眼:“猜猜我是谁?” “阿黎。”他任她捂着眼,没伸手去拉。 “对啦。”她举着胳膊有些累,便松了手,又跳回去拉行李箱,“你刚刚在看什么?” “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他似笑非笑。 他倒是没想到,他有朝一日能看到乔梓萍上了他妈司机赖叔开的车。乔梓萍他很久没见看照片没认出来正常,但赖叔从小接送他上学,他对赖叔的熟悉程度甚至高于父母。 “不过,和你没什么关系。”他开了行李箱,拿了件新外套套上,她才发现不对:“你外套呢?” 他实话实说:“被人烫了,扔了。” 她倒是敏感:“男的女的?” “女的。” “她喜欢你?” 林笙不在乎李默对自己什么想法,倒是期待起她的反应来:“要是是呢。” 她把行李箱合好立起,跨坐上去,要他推,坐在行李箱上摇着腿:“只要你有一点喜欢我就好,喜欢她多一点也没关系。” 这是什么鬼话? 林笙使了狠劲推行李箱,行李箱快速冲向前,在平路上带着她打了几个旋,吓得她尖叫出声,只能抓着行李箱的拉手。 “就是我和她在一起也没关系的意思?”他快步走过来,问道。 她惊魂未定的点点头。 “你他妈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她的动作让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头疼得要炸开,朝她吼,“算我求你了单黎,你他妈能不能多在乎我一点?能不能有点占有欲?” 她的表情有点茫然:“我哪里做得不对吗?”她想了想,去扯他的衣角,“我错了,你教教我好吗?” 林笙揉了揉太阳穴,差点把你到底有没有心问出了口。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正待开口,远处有巡逻车的灯光照来:“该回宿舍了哦,下课了不要在教学楼逗留。” --- 两人算是被巡逻车赶出了教学区,偌大的学校只剩图书馆还亮着灯。 单黎本来要回宿舍,被林笙一凶,跟着林笙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那你明天又要早起送我啦。”她觉得他气得无缘无故,只转着他手腕上的皮筋玩,“你车加油了吗?” “没加,自己打车。”他没好气道。 “啊……”她绞尽脑汁想话题,“那……” 他冷冷打断她:“想不出来说什么就闭嘴。” ---- 单黎几乎是被林笙拖下车的。 进了院子他就撒手扔了包和行李箱,拉着她上了楼,开了书房门,把她甩到沙发上。 这是要……她有些不安:“我还没洗澡。” “闭嘴。” 他在酒架上随便拎了两叁瓶红酒,找了开瓶器打开,哐哐在桌上放了两个高脚杯,装满,在她身边坐下。 她想提醒他还没醒酒,又怕再被他吼,绞着手指,缄默不语。 他知道她不喜欢酒,想强把酒杯塞到她手里,看她低眉顺耳的模样,终是狠不下心。苦涩冰凉的液体倒入了他的喉咙,不够,他觉得不够。这些远盖不住心里的苦重。她倒是安静了,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杯一杯灌下,转眼空了两瓶。 他越喝越清醒,第一次恨起自己的酒量,想耍酒疯,想断片,却求而不得。 像她。 他开了第叁瓶,开瓶器被他拿在手里把玩。他拔了瓶塞,看着尖锐的螺丝钻头,转了转,挽了袖子,向右手手臂划去。她一惊,伸手过来想抢过,却发现只是虚惊一场,连皮都没破,只留下了一道歪斜狭长的白痕。 “呵。”他看她紧张,歪了歪头,把酒倒进杯里。他的手微微发抖,几乎要拿不稳酒瓶。 第四瓶喝完,他扔开了高脚杯,任它哐当摔在桌上,终是久违的感受到了意识的迷糊。他转过头去,感觉连单黎都分裂成了两个。他随便抓住一个,把人按在沙发上。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只下意识觉得她像看笑话一样看他,忍不住喃喃出声:“姐姐。” 他的吻浅浅落下,亲吻她的额头,她的眼角,她的鼻尖,她左颊那个笑起来也不明显的酒窝。 “姐姐。”有泪水从他眼角沁出,沾在他浓密的睫毛上,他闭了眼,收紧搂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的手抬起,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言不发。 “求求你了……好不好?”他几近哽咽,抬头,泪水糊了他的眼,“你想要操我也行,你想当我姐姐也行,我只求你……多喜欢我一点。” -- 林笙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他的姐姐。 他知道她来自己身边带着目的,还是忍不住沉沦。 她什么都好,不做作,足够漂亮,在床上足够配合,只是好像,没那么喜欢他。 -- 林笙最后还是松开了她,歪歪斜斜走向酒架,几经思考拎了一瓶,打开,却不喝,把大半瓶葡萄酒倒进了茶几的排水口,又把晃荡着液体的瓶子塞到她手里,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露出他带点薄薄肌肉的身体。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的,你就…用这个吧。”他指了指瓶子的细长口子,歪了歪头,“是要……灌肠吗?是这么叫吗?”她没有动作,他有点急了,拉着她的胳膊,朝她打开了腿,要借她的手让她把瓶子塞入他的后穴。 “你疯了?”单黎惊慌失措,没拿住酒瓶,掉在了地毯上。酒瓶没有碎开,只是葡萄酒泼了一地,醇香的气味散开来。 他俯下身去捡,单黎却快他一步抢过酒瓶,几乎是落荒而逃,出了书房。 18.没想到 单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只是忽然想起来酒架上的有类似酒瓶的酒不止一瓶,怕林笙复又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是以她刚出门没两步,就折了回去。 林笙已经有些许的神志不清,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望着桌上地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发呆,动作很慢的伸手去够。 “这样会感冒的,回房间去睡。”她从地上捡起衣服给他披上,他摇头,抬手一挡,吐字很轻,“不。” “那你想怎么样?”她找了遥控器开了暖气,半蹲下身子问。 他面色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嘻嘻笑着,突然喊她:“姐姐。” “嗯?”她应,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么大个人带回卧室,让他好好躺着。书房的沙发,她怕他不老实,会滚下去。 “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口齿不清,讲话也讲得很慢,她费了点力才听清。 “嗯?” “我都想好啦。”他身体前倾,眼看就要以一个倒栽葱的姿态斜斜摔下沙发,单黎赶紧去拦。 他半趴在她怀里,语气傻乎乎的,像刚学数的小孩,一根一根掰着手指头:“你等我……一、二……叁,叁年好不好?就叁年。”她不应,他歪了歪脑袋,又笑,“不愿意也没关系。”他磕磕绊绊起了身,觉得冷便摸了条薄毛毯裹上,走到了书架前,朝她招手,“来。” 书架位于整面墙的正中部分,他站在书架右边,用了力去推,却没推动,半睁着眼看她:“你猜猜,后面是什么?” 她皱着眉头不说话,他也不在意,思考了半天,站到了书架左边,轻轻一拉,露出书架后的一扇门来。 他嘿嘿直乐,开了门,牵着她踉踉跄跄往里走:“我都……都想好了。” 门后本是个普通小房间,有床有灯有窗有洗手间,但角落堆迭了几个未拆完的半开箱子,他走了过去,竟从中扯了条银色的细长链子出来。链子一端是皮质圈环,带了可调节的锁扣,他随手比划了一下,扔开,任链子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从背后抱住她,把她锁在怀里,虚虚一指床前:“想把链子,定在这里。” 他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她背后寒毛登时竖起,双腿僵直,心里冒出了两个字。 快逃。 普法路程,任重道远。 当然跟喝醉的人没什么逻辑好讲,她半哄半骗,拉着他要走:“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好不好?” “好。”他脸上的红晕退了些,晃了晃脑袋,“姐姐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扒拉着她往外走,她回头看了一眼半人高的箱子堆,不寒而栗。 ---- 林笙是被渴醒的。他睁了眼,又感觉一阵燥热。 单黎也脱了衣服,整个人手脚并用扒着他,左腿压着他的腿,身上烫得像个暖炉,微张着嘴,看起来倒是睡得安稳。他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时钟,凌晨四点二十五,掀了被子,轻轻挪开她的手脚,开了冰箱拿了瓶水喝。 再回来时,她也睁了眼,半靠在床头,睡眼朦胧的向拿着水瓶的他伸手:“我也要水。” 他喉咙干涩,嗓音低哑:“冰的。” 她半跪起来去拿他手上的水瓶,他后退了一步,摇头。 “捂捂就热了。”她还是要喝。他把水瓶放在桌上,回身去给她拿了瓶常温的,却看她下了床,偏要桌上的这瓶。 天还很暗,他踩开了落地灯,看微黄的光线打在她的后背上,映出她纤细的骨架和翘挺的臀。 “一定要和我喝一瓶?”林笙抬高了半边眉,在她身后半搂住她,拧开了瓶盖的水放到她手中,收走她手上的,覆住她微凉的手心。 她不说话,转过了身,踮了脚贴上他的唇,手摸向他微微抬头的下身。下一秒,她就被他拖着臀抱起,坐在了桌上,双腿盘上了他的腰,用穴口蹭他。 “唉。”他一身叹息,低头去亲吻她的腿根,在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他的印记,又顺着吻下去,抬高了她的腿。她的腿挂在了他的臂弯,用前臂半撑着身子,仰着头喘息,扭着下半身和他贴得更近。他却一反常态碰也不碰她的穴口,她只好主动求他,娇声道:“你碰碰我嘛。” “碰哪?”他轻吻她的小腹,再向上,半抬眸子看她。她把乳尖送到他嘴边,想要他咬,“下……下面。” 他偏不,放下她的腿,开了抽屉抽出根震动棒给她:“自己玩。” 震动棒由四个圆球形软体组成,尺寸不算太大,她拿在手上,仍有些不知所措,迟疑着开口:“你……你帮帮我……”她的尾音拖得很长,眼睛里的柔情多得要溢出来,林笙抿着唇,套了套子在震动棒上,握着她的手,带她轻轻把第一个球送入体内。她一只腿垂下,一只腿仍被他的手臂吊着,腿间泌出的一股股液体沾在了耻毛上,第一个球很容易就进去了。 她还来不及喘息,他突然发力,推着震动棒顶入,第二个和第叁个球形冲入,她尖叫一声,红了眼看他:“呜呜,慢点。” 他不去看她微红的眼角,摁开了开关,松了手退后一步,好整以暇看着她:“最后一个,自己来。” “啊……”她被突然的震动软了腰,身体止不住的往下滑,绷直了脚尖着了地,跪在了地上,去拉他的手,摇头:“不……不会。” “你会。”他半蹲下来,按着她的后脑勺,大拇指揉了揉她微红的唇瓣,另一只手把她的胸揉捏成各种形状,蹂躏她硬挺的浅红色乳珠,“把最后一个吞了,我就进来。” “啊……嗯……”她无力的摇头,叁个球形已经进入的很深,在她体内躁动,她的腿都软了,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泪眼朦胧看着他。半晌,看他无动于衷,她一狠心,握着手柄往里一捅,浑身颤抖。 “乖姐姐。”林笙的亲吻奖励般落在她的手背,又一根一根亲吻她的手指,到她无名指时却突然发狠,留下深深的齿痕。他的手也覆了上来,和她一起慢慢把震动棒拉出来。只剩下最后一个球形在她体内,她还未松口气,他又把震动棒往里一插到底,引得她一阵寒颤:“要坏掉了……啊……” 她就在他怀里静静枯萎多好。他想。 但他还是舍不得。 他松了手,半转过身去拿套,她突然扑过来,把他压到了地毯上,一鼓作气拔了震动棒,控诉:“那个不热。” 震动棒她没关,还在地毯上嗡嗡作响,他歪头:“那什么热呢?” ---- 她又被他抱到了桌上,两条腿搭在他的肩头,撑着桌面的双手被他握住。他的头埋在她腿间,用舌头在她穴里随意搅动,刺激她的感官,她忍不住把腿分得更开,想要他进得更深。 “可以了。”单黎的大腿在他肩上滑动,又抬起脚踩他肩膀,让他退开一点。 她拆了套给他戴上,他拿起一旁的水瓶喝了一口,含着水去亲她的乳尖。水还是冰凉,她一哆嗦,没拿稳套子,掉在了地上。 她手边还有一打新的,她重新拆了一个,仰头和他接吻,长发蹭着他的手,旖旎纠缠。他明明自己也想要她,却只在她穴口磨蹭,坏心等着她求饶。她乖乖向欲望低头,双腿抬到了他的肩上,“我要你进来。” 明明扩张过,她还是对他的进入有些难受,不轻不重咬了一下他的舌尖:“轻一点。” “不行。”他不依她,想也不想拒绝,性器抽出又插入,她的穴口可怜兮兮张着,阴唇肿厚,有些微痛感但却想要更多。他把她的双腿并到一边,抱好,冲撞起来。 他的小腹拍打她的臀肉,发出肉体的啪啪碰撞声,她迷糊中想起这好像是之前她给他看过的姿势,右手去抓他的左手找点依靠,想着果然很深。 林笙发现他每顶撞一下,单黎就会发出一声呻吟,娇媚入骨。他极喜欢听她在床上的声音,加快了速度,听她吟叫。单黎的左手空着,找不到抓的地方,随意一挥,却不想碰倒了一边没拧紧的水瓶,水淅淅沥沥撒了一桌子,沾湿了她的发。 她眼巴巴看着林笙。 林笙松了她的腿,改为在腰上缠着,把她半抱起来,甩了甩她的湿发,在脑后卷成一个松松垮垮的髻,撸了腕上的皮筋给她束好。 他算是明白她为什么要给他皮筋了。 她倒是不高兴了:“你为什么会扎头发?” “天赋。”他放慢了节奏,在她体内轻轻捣弄。 “骗人。”她抱着他的肩膀,和他上半身贴得极近,撇嘴,“你肯定帮别人扎过。” “真没有。”他有些无奈,“只有你。” “前女友也没有吗?”她反复试探,还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林笙倒是感受到了她的点点在乎,亲亲她的左颊,轻笑出声:“没有前女友。” “那炮友!”她突然胡搅蛮缠。 “没有。”他抬了抬眸子,看着她的眼里印出了自己的影子,“你是我的第一次。” “不是说第一次会找不到进去的地方吗?”他们好像还挺顺利。她愤怒的咬了一口他的肩膀,却忽地被他重重一顶,娇哼出声。 “我也担心过。”他意味不明的笑,有点痞气,“好在你挺主动的。” “好了,我的姐姐。”她还要问什么,却被他堵住了嘴。肉体的冲撞声愈发的响,她攀着他肩,和他一起沉浮,感觉到体内他的性器一涨一涨。 她的身体依旧发烫,面上的浅红已经褪去,松散的发髻承受不住剧烈的晃动,又散开来。 --- 凌晨五点多,天还没亮。林笙开了窗户透气,又拿了吹风机帮单黎吹头发,她还是不消停,在他身上四处乱摸。 “别闹。”他嘴上说得重,身体动都不动一下,任她摸着。 “你知道你昨晚做什么了吗?”她的手沿着他的脊背往下滑,停在他的股沟。她不安分的捏了捏他的臀肉,感觉手感很好,又上手去拍。 “嗯?”他扯了扯她的头发,声音很低,“没印象了。” 不记得了啊……她瞬间嚣张起来,手指肆无忌惮在他的身后轻按:“你一定要我上你,我说不要,你就背对着我撅……” 林笙关了吹风机听她胡扯,闻言牵着她的手让她转了身,把她压到墙上。她的前胸被墙面挤压,凉得一缩肩,他的两指顺着之前还未清理的液体冲了进来,进进出出模拟着交合,把她的左手收在掌心亲吻,“是这样吗?” “不是。”她娇声抗议,半转过身要他亲吻,仰起了头。 “那……”他抽出手指,轻啄一口她的唇,略一思忖,拿了眼罩给她戴上,给她披上毛毯,牵着她出了门。 “去哪?”走廊的空气微凉,她眼前漆黑,忍不住抓紧了他的手,步子迈得很小。 他不回答,开了房间门,松开她的手,“等着。” 她在原地站着,没过多久他去而复返,双手托着她的腿弯,从背后把她端抱起。她从没被这样抱过,后背贴着他的胸,不敢乱动,很快被他放了下来。 有暖风打在她身上,她鼻尖沁出点汗,把毛毯一掀:“可以摘眼罩了吗?” “不行。”不远处传来他关门又拉窗帘的声音,她被他牵着走了一小段,便被两个细链链接的皮手铐缚了手。 “你倒是不怕。”他收紧了皮套,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仿佛别有深意。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简单的嗯了一声,忽地捕捉到了一丝风声,有什么在空中划过。 她很快知道了是什么。 一条散鞭。 林笙下手并不重,细长的鞭穗拍在她的屁股上,她臀肉微微颤动,泛起了淡红的痕,不自觉夹紧了腿,叫着他的名字:“林笙。”他又挥了一鞭子,看她臀色赤红得可爱,丢开鞭柄,去握她在身后不安乱抓的手:“我在。” 她直白得很:“我想要你。” 她知道他在身后,手往下滑,微微挺直了腰,向前弯下身,手指撑开了穴口,像是邀请:“我这里……也想要你。”戴着眼罩的她好像把羞耻心抛得更开,毫无顾忌的勾他。他果然吃这套,她背后传来了他的抽气声,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她的脸猛地贴在了冰凉的玻璃面上,他的性器粗暴的塞进来,贯穿了她。 “你不知道你现在他妈有多美。”他一手托着她的胸强制让她仰起上半身,另一只手腕顶着她的小腹,手指向下触到了两人结合处的湿滑液体,忍不住逗她,“姐姐是只在我面前才这么骚吗?” “啊……呜……轻、轻一点……”她脖子根都红了,腿软得站不住,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手上,“只……只有你……啊……” 他喜欢极了她被欲望折磨的模样,忍不住想要更多,后退几步靠墙半躺下,让她坐在自己腿间上下动着,去亲吻她形状优美的蝴蝶骨。 他摘了她的眼罩,把两指伸进她嘴里与她柔软的舌嬉戏。她愣怔了几秒,适应了光线,发现面前的并不是窗户玻璃,而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他半靠着墙坐着,她背靠着他跪坐在他怀里,镜子让他不用低头也能看到她胸前的模样。她看着镜子里张着嘴任他玩弄又媚态横生的自己,自觉在照镜子时从未见过自己这般姿态。她的目光又无意间扫过了墙角——那堆箱子!她呼吸一滞,惊觉这里是书房里背后的那个小房间。 “怎么?”他敏感的察觉了她情绪的变化,支着她的腋下把她抱起,让她面贴着镜子跪好,双腿挤进她的腿间,扶着硬挺的阴茎又进入了她体内。“好大……啊……”她双眼失神,他又解了一只她腕间的手铐,她的双手得了自由,一时不知如何安放,便抚上了自己的胸,无师自通的玩弄了起来。 “林笙……林笙……”她陡然红了眼,泫然欲泣,“你来……” “嗯?” “你来摸……才有感觉。”她说得磕绊,连脖子都红了。 “摸哪里?”他深深浅浅顶着她,听着湿滑的水声啵唧作响,去咬她的耳朵。 “奶……奶子……”单黎身体不自觉的发抖,“想要你摸……啊……” 草。 没想到她嘴里会说出这种词,林笙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转头,向前俯身去亲她,手覆上了她带着粉白指印的胸。她的手轻轻柔柔也盖在了他的手背上,和他一起动作,欲求不满,“啊……再用力一点。” 他差点被她勾疯,从她体内抽出,摘了套,粗莽掐着她的腮帮逼她张了嘴,让她含着。一股橡胶味冲入,她下意识觉得难闻,他却不让她退后,摁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几下抽插,抚上了她的眼睛:“闭眼。” 他从她嘴中抽出,精液一股股喷在她的脸上和头发上,带着腥热的气息,她始终是不太习惯这种味道,动了动鼻子,屏住了呼吸。他的性器又在她唇上揉蹭几下,她乖巧仰着脸,感觉眼睫毛黏糊糊的,想睁也睁不开,只舔了舔嘴唇,如愿以偿听到了他的叹息。 他找了湿巾给她擦脸,趁她还睁不开眼,在她耳边低语:“真他妈想死在你身上。” 她听得分明,嘴角勾起浅浅一笑,仰起了下巴回击:“我可背不起人命债。”又问,“几点了?” ---- 他的精液粘在了头发上,擦不干净,他开了花洒打湿她的发,揉开了洗发水帮她清洗。 单黎闲着没事干,又开始撩拨他:“我还想做。” “真的?” “嗯。”她点头。反正有他在,她基本不需要动,轻松得很。 “懂了。”林笙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就是想翘课。” 虽然天还黑着,但已经是六点半多,时间不太够。 “才没有呢——” “再这样我让你带着东西听课。”他拍了拍她的屁股。 “那你送我去不?”她借机撒娇。 “那不然嘞?” 果然什么没油都是骗人的。她闭上眼让他拿着花洒冲走泡沫,微微叹气。 林笙真是个脾气捉摸不透的人。 19.知道 单黎觉得自己是愈发的懒了,不过是枕在林笙大腿上吹个头发都能睡过去。但没睡多久,她就被林笙摇醒了。 “该起床了。” “啊?”她一惊,坐起,又重重倒下去,“下周日晚上我一定要在宿舍睡。” 天越来越冷,起床也太难了。 林笙却大概理解出未来可期的意思,又把她拉起来:“穿衣服,等等上车睡。” --- 磨磨蹭蹭她终于收拾好东西,爬上了后座,靠在了窗玻璃上,跟林笙开玩笑:“师傅,宿舍门口谢谢。” 谁知林笙开了左边后座的门,要坐进来,她忍不住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还没醒呐?驾驶座在前边。” “你也知道我喝了酒哦?”林笙看她一眼,“怕被查酒驾,叫了代驾,马上到了。” 也是。她了然。 不过说起来—— “你什么时候能自己开车送我上学呀?”上次是打车,这次是代驾,她莫名的不满。 “明天?”林笙耸了耸肩,“你不是没早课吗?要跟着我一起早起吗?” “啊……这……”她又陷入纠结。 代驾是个踩着电动代步车的小伙子,把代步车塞进了后备箱,按照他们给的地址开。单黎在后座枕着林笙的腿玩手机,手机却突然响了。她看着联系人,纠结良久,还是接起:“干嘛?” 林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说话,抚着她散开的发,不由看了她一眼。 “哦……您好……不关我事,她已经成年了,请她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好意思,现在忙,挂了。”她娴熟的说出一大串推辞的话,也不听电话那边怎么说,结束了通话。 林笙继续闭着眼睛休息,倒是她主动开口:“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打来的?” “你妹妹?”他倒是能猜个七七八八。 “差不多,单雅的班主任。”她叹了口气,单纯觉得无语,“复读又不好好学习,天天不是逃课就是打架,十八岁了还和八岁一样幼稚。” “那你爸妈呢?没管她?”有父母在,老师怎么也不至于打电话给姐姐,所以—— “一年多前飞机失事去世了。”从他的角度看不到她单黎的表情,只能听见她语气平淡冷静,没有心痛或是起伏,仿佛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来讲这件事,“他们生前立了遗嘱,做了公证,不动产全部由我继承,动产80%归我,剩下的捐赠慈善基金会。” 换而言之,单雅一分钱也没有。 他皱了皱眉:“难道单雅不是他们亲生的吗?”这话乍一听有点道理,实则挺不礼貌。 “谁知道呢?”她耸了耸肩。从小父母对她俩都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不会说姐姐一定要让着妹妹,也不会对谁格外宠溺,所以她也没想到在继承这块区别这么大,以至于单雅在律师上门以后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嚷嚷着说是她偷改了遗嘱。 “你不怕她也考来远洲烦你?”他想起来她说过,她们姐妹关系不是很好。 “那她也得考得上。”她倒是气定神闲,“反正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和她各走一边,谁也别碍着谁。” “如果她来挤你的桥呢?” 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茫然,似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很快笑出了声:“那我就把她推下去——反正她从小到大没赢过我。” 车停下,她开了门下了车。 ---- 等她进了宿舍拿了书和舍友们一起出来,她看见他的车依然停在门口。见她来,林笙摇下了车窗,远远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在舍友的起哄声中快步跑过去,接过热气腾腾的塑料袋,“谢啦。” “有什么奖励吗姐姐?”他的手压在车窗上,下巴抵着手臂,眼巴巴看着她。 她伸手呼噜了一把他的发,笑着跳开,溜了。 而等她回到舍友们身边,刘翙羽纳闷的看了一眼她:“你怎么不让他直接带你去教学楼?” 对哦。单黎一拍大腿,吐舌:“忘了。” --- 他给带的早饭还是和上次一样,她吃完了包子又用吸管捅开了豆浆塑封,突然觉得杯底和塑料袋间夹有什么东西,她伸手去拿。 ——一把钥匙。 钥匙配了一个小钥匙扣,亚克力挂饰间夹了一张手写的纸条,一看就是临时塞进去的,纸条上用匆忙的笔迹写了两行花体字。 Swepejc bkn ukqn xwyg. Wln.7, 2024 后面的倒是好理解,看起来像个日期;第一行那一串乱七八糟的字母,如果在电子设备上看见,她可能会觉得是用脸滚键盘打出来的。 “这啥啊?”她问刘翙羽。 “不知道。”刘翙羽摇头,“反正不是中文。” 废话,是中文她还用问吗?单黎不自觉抓了抓发尾,缠在食指指间,慢慢咬着豆浆吸管。 她冥思苦想一路,一点头绪没有,还是直接发了条消息给林笙。 单黎:[图片]不会要到2024年才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吧? 林笙:是2024年也不一定告诉你的意思。 单黎:…… 不说算了,她自己慢慢猜。 ---- 第一节课下课,课间休息时间,单黎依旧看着钥匙扣发呆,前桌的舍友突然转了过来:“昨天的讲座你去了吗?” 单黎点头:“去了。”只不过坐在比较后排,怕吵到林笙补觉,都没打招呼而已。 “我回去发现我漏拷了材料,你有的话晚点有空发我一份呗?” “现在就行。”她答应,收了钥匙扣,开了笔电,突然想起来U盘还是林笙的,也不知道他自己急不急着用,又给他发了消息。 单黎:你U盘在我这里,不急的话下次见面还你。 按时间来算,林笙是到了家,但好像依旧拿着手机,条条都是秒回:不急,没事。 单黎把u盘插进了电脑。昨天她走得急,直接在桌面拷了资料发送,并没有点开他的u盘。本以为他建了子文件夹,却不想他所有的文件全部挤在一起,根本没有分类。 但好在这好像是个空u盘,数十个都是昨天她刚拷的文件,她一股脑复制出来,拍拍舍友的肩膀:“一共是14个文件对吧?那我直接发给你了?” “13个啊?”舍友皱眉,“你哪里多出来一个?” 诶?她拍了拍脑袋,点了按传送时间排序,发现确实是多了一个纯数字编号的文档,她猜测应该是林笙的东西,拖着鼠标准备扔进废纸篓,却发现略缩图有点眼熟。 她知道自己不该好奇,正如她装作不知道书房背后有扇门。蓝胡子不能打开的房门就是禁忌,林笙不想被她知道的地方她自然不会多嘴。但林笙既然敢毫无顾虑的把u盘借她—— 她点开了文件。 一份扫描件。 出生医学证明。 新生儿姓名林黎,性别女,出生地远洲市,父亲林德,母亲单絮芳。 亲子鉴定报告。 鉴定意见:林德是林黎生物学父亲的相对机会为99.99%。 单絮芳是林黎生物学母亲的相对机会为99.99%。 她看了一眼文件传送日期,心情复杂闭上了眼,不想再睁开。 是两周前。 ——所以,林笙一开始就知道了。 20.卡西莫多 “来,吃虾。”林母夹了一只虾到林笙碗里。 林笙看着带壳的虾摇头,用筷子稍微撇了撇,推到碗的另一边。 “上次清炒虾仁你不是爱吃吗?这次白灼怎么就不喜欢了?”小姨有些疑惑,仍是耐心哄他,“小姨帮你剥开好不好?” “好。” 林笙是爱吃带壳类的海鲜的。 不过是之前被虾头上未处理好的尖刺划伤了口腔,肿了两天,有些难受,不太想再自己剥。 --- 迎新晚会。 林笙来得迟,错过了开场的舞蹈以及合唱,坐在台下兴致缺缺的看。 他身边的皮奇倒是兴奋,拿着手机给他看照片:“你小子亏大发了!你没看见,站在前两排的学姐都老漂亮了!” 林笙撑着头,捧场的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可能是激动到手抖,皮奇拍的照片蓝光闪耀,每个人的脸都是高糊,根本分不清美丑,他只随口应:“这学校漂亮女生多了去了。” “那确实。”皮奇赞同。 按照节目表,接下来该是跆拳道社,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主持人报幕时,却把音乐剧社的表演提了上来。 话剧社带来的是巴黎圣母院的节选,中间有几段场景切换,身边的同学都在夸赞演爱斯梅拉达的女生身材好又长得漂亮,讨论卡西莫多的特效妆骇人,林笙参与不进这般热闹,只盯着台上布景里的大钟发呆。 他不耳聋也不驼背,只是他的人生好像一直如此无趣,找不到太喜欢的、能坚持的东西,只漫无目的的随波逐流,昏昏沉沉过活。 --- “单黎单黎。”单黎也是开场合唱的参演人员之一。每个社团都要出节目,他们冰壶社是最没有什么可以当场表演的,就象征性做了一个打比赛的剪辑,把社员安排在了开场,和合唱团一起唱歌。冰壶社合唱效果一般,但好在社员们整体气质和形象都不错,有合唱团的成员带着也不至于闹出五音不全的惨剧。 她下台以后正想找自己的背包去换衣服,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是她的舍友,卓子岚。 卓子岚是音乐剧社成员之一,此刻脸色煞白,额上隐隐发汗,看到她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帮我个忙,我痛经。” “你说。”单黎后面再没有别的事,算是答应了。 “你跟着他就行了。反正我们彩排的时候你也看过。”卓子岚一指身后一个男生,急匆匆的走了。 单黎还穿着表演时的黑色吊带长裙和细高跟,本想说能不能换个鞋再走,但另一个工作人员仿佛很急,没给她时间,转头在前面带路:“跟我来。” 她只好快步跟上:“具体要做什么?” “等会儿有个台子要两个人一起推着转过来。”他脚步很快,说起话来像连珠炮,“其他人的走位已经定好了,临时换怕出错,等等我让你去哪你就站着,我来推你扶着就行。” 单黎被他这一大串砸得云里雾里——她确实是看过他们社团彩排,但看过不代表要记得,她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东西,只好先给他打预防针:“我不清楚什么状况,我只是来救急,出了岔子不能算我的。” “你按我说的做就行。”那个男生带她到了后台,撩开幕布给她比划,“看到那个架子没?” 舞台中央摆了一个巨大的布景架,其实是双面设计,前面看起来是监狱的栏杆,翻转过来以后的幕布可以作为绞刑场的背景。 “嗯。” “等等灯灭了你跟着我上去,我说停你就站住,握着那个栏杆……” “嚓——”舞台灯全灭了。 单黎一惊,提着心跟他上了台。舞台大灯熄灭,有些昏暗,她眯着眼尽力想看清,跟着男生走上前去,高跟鞋敲着舞台发出哒哒的声音。 “啧。”全场寂静,她的高跟鞋太响吵得她有些心烦,只能尽力把重量压在脚尖,减轻一点声音。 “停。”那个男生示意她站在背景板的一边,自己大步跑向另一边。他刚刚话显然没说完,单黎人还是懵的,只能回想他之前说了什么。 ……好像是“我来推你别动”? 架子动了起来。但那个男生明显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单一个人推动是很勉强的,只能在黑暗中急促招手,示意她一起施力。 舞台侧边报幕员播报完毕,单黎和那个男生在大灯亮起前总算是翻好了背景板,男生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从另一边离场,单黎下意识的跟在他身后。男生回了头,挥了挥手,示意她原路返回就好,单黎赶忙转身,尽量背对着舞台,低着头离开。 “啪——”舞台灯亮起,从左到右扫了一圈,在她身上一掠而过,最后定在了舞台中央。 一秒不到,在林笙眼里却像电影的慢镜头,周围一切都被虚化,只聚焦着她的身影。他看她盘起的发,露出的细长的颈,线条优美的手臂,以及—— 她做了镂空设计的礼服后背,用粉色丝带在后背正中打了一个大蝴蝶结做连接,裸露出蝴蝶骨和小半白嫩肌肤,像是欲语还休。 她想掀了幕布进后台,不想幕布被人从里面掀开,她迎面撞上准备上场的第二批人,只能侧过身站在一边让他们先上,半低着头发呆。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聚光灯转动,看着爱斯梅拉达被绑上了绞刑架处死,听卡西莫多悲愤欲绝的歌声。但林笙却觉得暗中的她仿佛周身带着光,忍不住盯着她看。 她气质极好,腰板挺得笔直,流苏耳坠垂着,显得她精致又疏离。只是林笙还没来得及细看她的五官,她便进了后台。 音乐剧还在继续,卡西莫多杀死了副主教,抱着爱斯梅拉达的“尸体”,林笙突然站起了身。 “去哪?”皮奇问。 去做一件他以前不齿的事。 “搭讪。” ---- 林笙出了礼堂,找到后台入口想进,却被拦住:“抱歉同学,后台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 好吧。 他摊了摊手,后退了几步,半靠着墙,干脆在门口等。 他向来是个耐心的人,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出来的人一批又一批,却独独没她。 而作为新生的他不知道,就像候场区分两边一样,后台不止一个入口。 --- 林笙想起了舞会后匆匆离场、只丢下一只水晶鞋的灰姑娘。 那个姑娘只是平平无奇的从舞台边缘默默离开,却在他心上留下了影子。他说不出她到底哪里有吸引力,只是午夜梦回,他的脑海里全是她的身影,她戴着面具提着裙角邀他共舞,在他想揭开面具的时候又咯咯笑着跑远。 后来他终于可以和她跳完一整支舞,她的胳膊在聚光灯下白得反光,缠着他,问他爱她吗。 林笙开始找她。 他虽然不太记得她的五官,但对她的着装还算有印象,看了迎新晚会的推送,庆幸那天穿着黑色长裙的只有合唱团,又凭着那身黑色吊带和盘起的长发认出了她。他找了合唱团认识的学姐询问,学姐却说她不是合唱团的成员——当天一起合唱的不止冰壶社,还有一些别的社团。他讨厌大张旗鼓,没在群里声张,只一点一点找人去问,花了不少功夫,最后发现她是冰壶社的成员。 于是他加了冰壶社。 但老社员不在群里,他又去问了认识的冰壶社财务学姐,知道了她的名字。 单黎。 财务也是个怂人,垂涎于单黎的美貌良久,一见面就胆怯,连微信也不敢去加。 她倒是理直气壮:“你不知道,她拒绝过的人大概比我们场馆里的冰壶还多。” 是以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财务从记录了社员个人信息的表格里调出了单黎的微信号给他:“你加。” 他去搜。 “对方拒绝通过微信号添加好友。” 财务又找社长推了她的名片。 “对方拒绝通过名片添加好友。” …… 林笙明白了。他踢到了一块铁板。 --- 林笙从小到大对镜头和视线格外敏感,总能从人群中精确捕捉到看着自己的人和对着自己的摄像头。大概是单黎从窗外经过并往里看的第二次,他就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 他侧过了头,身边的皮奇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哇!美女!” 她迎上了他的目光。似乎没想到过他会看过来,她微怔,垂下眸子快步离开。 “这个点很重要啊,期中考必考。”教授在讲台上用激光笔指着ppt画圈,林笙却举手示意:“老师,去个洗手间。” “去去去。”教授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但人有叁急,他总不能不让学生去,只挥了挥手,“皮奇,重复一下我刚刚说的。” 连讲到哪都不知道却被无辜殃及的皮·池鱼·奇人都傻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偏偏林笙已经溜了出去,他连求助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瞟了一眼PPT开始胡扯。 林笙出门的速度已经够快,甚至跑遍了整条走廊,她却像凭空消失般在人群中,怎么也找不到。如果刚刚不是皮奇跟他一样都看到了她,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可能这就是有缘无分吧。他微微叹了口气,甚至期待下一周,她还能路过。 --- 下一周她果然来了。 林笙坐在了同一个位置,在同一个时间点对上了她的目光。 他的欣喜多过了他被人窥视的厌烦,刚想追出去,冲上头来的违和感让他硬生生忍住。 他觉得不对。 是什么能让一个总是拒绝别人的学姐对自己青眼有加? 他不是什么好人,自认为最近也没做什么足以让人喜欢的善举,每天家里学校两头跑,她凭什么多看自己一眼? 他大概从别人的嘴里了解了一点她,不太全面,但也不是偏见。 她做事的目的性极强,加冰壶社是为了混实践学分,愿意参加集体活动是为了不和周围的同学产生太大的距离感,帮别人忙全看心情,那么她每周这么定时定点的路过…… 下周,下周吧。他抓了抓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 林笙已经分不清对她是什么感觉,明明第一眼连她的脸都没太看清,却陷入了热烈的一见钟情;后来他四处找寻她,又觉得自己只是拼着一口执念;而现在,那个女孩子在他未开口前就说出了他的名字。 他没有太意外,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但开口却是刻薄的话,让她别再透过窗户看自己,因为他不喜欢。 他确实不喜欢这种行为。 他想起来他以前喜欢吃虾,但是讨厌虾的壳——别人对他直接的盯视就像虾壳,让他觉得烦扰。 他从抽屉里找到了一张名片,播了上面的电话:“严哥,帮我查个人呗。” ---- 也奇怪的很,他前一段时间那么想找她,她没出现过;现在他举棋不定,她倒是频繁的出现。 他看着她步步紧逼,很想跟她说一句,小姐你人设崩了。 严哥那边还没给他反馈,美其名曰灰色产业需要小心行事,她却主动送上门来。他试探着她的底线,惊觉她对自己浑然天成的依赖,隐隐感觉到了不对。但大抵是没有人拒绝送到嘴边的肉,他大概是抱着一种恶劣的心理为所欲为,她却照单全收。 第二天他收到了严哥寄来的邮件。 单黎,曾用名林黎,亲生母亲因产后大出血去世,是以被送到了无法生育的舅舅家,当亲生女儿抚养。 他很小就知道他爸是个不老实的人,对于他突然冒出个亲姐姐这件事,他竟然没那么震惊。只是算算日期,他爸怎么说也是个孕期出轨。 啧,他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他想起了昨晚问她的话,问她是不是想当他的女朋友。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那倒没有。” 哦,难怪没有想过,她一开始,就是想当他的亲姐姐。而她愿意做出的妥协和答应他无理取闹的要求,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 她又来了新的消息,问他要不要去游乐场。 嗯,和家人去游乐场确实是件温馨的事。 那就让你如愿以偿吧,我的姐姐。 --- 只是后来事情有些过了火,她不抗拒,他也乐得装傻。 集训的一周里他没去联系她,想了很多。 他从喜欢她的肉体开始,喜欢听她在他耳边喘息,喜欢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喜欢有她在的日子。他隐隐能猜到,她在父母双亡后来到远洲找他,不过是想要一个家——他家的户口本上当然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多一个人。 他的想法跟她差不多,只要不霍霍出一个残疾的、有缺陷的孩子,这段感情就是他们俩自己的事。 他不是卡西莫多,他不聋不丑陋,不需要她发善心递给他一瓢水,也决不会选择在她死后才拥着她长眠。 --- 不是逃避,单黎确实需要点时间来理一理她和林笙的关系。 她把文件发给室友,拔了u盘,收好电脑,继续盯着手上的钥匙发呆。 --- 单黎打小就是个亲缘感情淡薄的人。她有一对恩爱的父母,他们爱着彼此,却不爱她,只负责提供必要的费用,以让她衣食无忧长大。她有个小她一岁的妹妹,见了她就闹,十叁岁以后变本加厉,屡次对她说她不是亲生的,恐吓她很快就要被赶出家门。 单雅以为骂她不是亲生的会让她难受——最开始她确实是一惊,听多了也就麻木了,连个眼神也不想给。 她读高叁时是全寄宿制,父母失事的时间正好在她高考前一天,是从国外飞回来的途中。她的老师比她还早知道,怕影响她考试,直到她最后一科考完才敢告诉她。 班主任甚至想好了要怎么安慰她,不想她只是淡淡点头:“知道了。” 没有难过,没有眼泪。 她甚至想,两个人直至最后一刻也在一起,携手面对死亡,也勉强算是个幸福的收尾。 ----- 律师找到了她们,读了遗嘱。 单黎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直到她打开保险柜,看到了压在最底的两张出生证明和几份亲子鉴定证明。 林黎和林笙。 她知道了,她还有个亲弟弟,她的“父母”其实是她的表舅和表舅妈。 而之所以他们给她留了所有的房产,不过因为那些是她生母的婚前财产。 钱也是。捐出去的部分几乎是他们投资所得,其余是她生母做了婚前公证的存款,足够她下半辈子继续保持现在的生活水平。 而对于单雅,他们也不是真的什么也没留——意外事故保险的受益人是单雅。 单雅还在愤怒的砸东西,见她从房间里出来,尖叫着把电视遥控器砸向她。 她心情还不错,躲过飞来的遥控器,笑眯眯的把医院开具的不能生育证明递到单雅的手上:“麻烦尽快从我家离开,谢谢。” --- 她找了一家私家侦探去找林笙,知道了他迟她一年上学,现在在远洲市,马上升高叁。私家侦探效率挺高,连林笙的成绩、排名以及理想学校都弄到了。 她有点头大——她的成绩是可以稳稳的去他理想的学校,但毕竟还有一年,不知道届时他会不会换个目标,也不知道他高考会不会失常,变数太多。 思考良久,她看着证件照上那个男生,嘴唇紧抿,眼尾斜斜勾起,眼中眼白居多,整个人格外倨傲。 她决定赌一把。 她的弟弟,应该是个优秀稳定的人。 --- 她赌对了。 她在公开的新生宿舍分配名单里看到了他的名字。为了确保不是同名同姓,她甚至把全部人的名字都看了一遍。 没有同名同姓,很好。 --- “阿黎啊,过两天招新来帮忙不?他们说招新群里有几个男生超帅的。” “准备模拟法庭呢。”单黎叹了口气,“等我忙完这段再说。” 何况长得帅打冰壶又不会加分。 但她很快发现,刘翙羽口中超帅的男生之一也包括林笙。 --- 那天刘翙羽分享了社里的活动推送,照例要她们点开加点点击量,单黎唰唰往下刷,花了叁秒走马观花浏览完,直接拉到了最后—— “诶?” 照片上的男生穿着白色运动衣,几乎要和背景的冰场融为一体,额前头发微长,戴着护膝,手持冰壶杆定了个点,示意队友往这里发。他没什么太夸张的表情,眼睛朝下看,盯着冰面,专注认真。 “怎么样,帅吧!”刘翙羽朝她嘿嘿笑,有几分得意,“他真的不爱拍照,好说歹说才同意留了这一张。” 单黎点了保存,又抬头向她虚虚伸手:“原图发我一张。” “我去?”刘翙羽一惊,“你开窍啦?” “我亲弟。”她言简意赅,“可以拿出亲子鉴定而且失散多年的那种。” 她恨,她怎么开学就报名了模拟法庭? ——如果没有模拟法庭,她可能也是面试他的成员之一。 ---- 她正吐槽着模拟法庭不仅占了她一堆课余时间,还让她在周叁上午强行要早起去讨论,模拟法庭就给她带来了惊喜——她结束了讨论,从D教学楼抄近道朝下节课的教室走去,却听到路过的一间教室里教授说:“皮奇,这个问题你来回答一下。” 该教授上学期开过全校公共课,她选过他的课。他极喜欢叫两个字名字的学生来回答问题,她也被点过很多次。 她只隔了窗户看了一眼教授,继续走路。 皮奇站了起来:“老师,林笙说他会,他自告奋勇来回答。” 林笙?她惊喜回头,看到教室里另一个人站起:“选D。” 啊。 她弯弯嘴角,笑了。 下周见,我的弟弟。 ---- 所以她和林笙的关系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抓了抓头发。 她不可能见面就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本来打算走细水长流的路线,慢慢跟林笙认识,再搞好关系。但她很快发现林笙好像是个难搞的人,社团聚餐全程冷脸,周身气压又低,好像不太适合走温情。 万恶之源还是KTV活动,摇骰子她输了,刘翙羽看热闹不嫌事大,让她拥抱一下全场最喜欢的异性。 “哇——”起哄声顿起。 她微微叹气,拍了拍刘翙羽的肩膀,站起身扫了一眼,在角落的沙发处看到了林笙。 她本以为以林笙的脾气,她应该狠狠被推开。 但没有。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知道用哪种方式跟林笙拉进关系了。 ---- 她当然知道正常的姐弟不会接吻不会做爱,但她贪恋那一点从未体会过的温存,觉得自己也不吃亏,便随着林笙去了。反正她确认过了,林笙没有女朋友。她乐意,林笙乐意,就可以了。 而林笙叫她姐姐她也没太在意——她本来年龄就比他大,不管比他早出生多久,他叫姐姐也是合理的。 她之前有自己的顾虑和考量。她想和林笙保持长久又稳定的关系,像现在这样什么束缚也没有的状态其实是最舒服的。她也怕自己答应了林笙以后,他认了真,最后却发现女朋友其实是亲姐姐,无法接受,最终走向殊途。 只是,如果林笙从一开始就知道的话…… 她看了一眼带了他生日的微信号。 四月七日。 叁年后,2024年,他满22岁,可以给她一个承诺。四月的缩写是Apr,她看着字条上的Wln,突然有了想法。 他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 她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他的心意,却不自觉笑出声来。 真傻啊,林笙。 ---- “可自从人类学会相爱的那一刻起,我们因为对方的存在而获得了意义。” ——姜云升,《你一定能够成为你想要去成为的人》 21.栅栏 单黎多数时候看不清林笙的想法。 两人在这点上倒是相似,除了目标之外所有的事情,想一出是一出,没有规律,全是随着性子来。两个人都觉得对方的行事风格成谜,却又有一种默契去顺理成章的接受。 好像他们本该如此。 ---- 上课铃响了。 单黎翻出了字母表,拿了笔在书上涂写。 有Wln到Apr作为转换,她大概找出林笙加密的规律。 把apr转换为对应的数字,1,16,18;wln则对应23,12,14。如果把字母表作为一种循环,23和1之间,也可以视为相差4。简而言之,就是所有字母往前推四位。 所以那一长串乱码…… 她一一往前推,在书上翻写出了个完整的句子来。 Waiting for your back. 她突然很感慨。 你看他昨天蛮横暴躁,说不答应就不放她下来,反手还威胁要打断腿,实际上小心翼翼已经做好了她会逃避离开的准备,偷偷给她递信息,跟她说,我会等你回来。 他愿意等,多久都行。 --- 不得不承认还是林笙更了解她的一点。 她之前确实是这样想的——大抵她已经探过林笙的底线,想着晚点糊弄过去,明日复明日,循环反复。 反正林笙面冷嘴硬心软,反正他拿她没什么办法,反正他吃她这套,反正他总不可能真的把她关起来不让走。 她无所顾忌,占着有他的喜欢撑腰,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讲台上老师开始随机挑人回答问题。很多事情没有对错,无非是站的立场不同,被他点到的人一一站起,表述自己的想法,各执己见。老师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握着笔思考的她的脸上:“最后来一个人——单黎,你来说一说。” 说什么? 她有一瞬间的慌张,边站起边抬眼去偷瞄了前桌卓子岚的课本,却发现她连书都没翻对页。 ——姐妹啊,你现在看的,是上周学的那章。 无奈,她只好打哈哈,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回想了一下刚刚站起的同学都有谁:“我的观点和李默的差不多。” 她坐下了。 然而她刚刚没听,并不知道李默回答的角度刁钻偏激,甚至有点钻牛角尖的成分。而老师虽诧异于有两个学生的想法能偏执得如出一辙,但也没多说什么,只简单总结了一下所有人的看法,进入了下一章节。 --- 她的目光又落回了纸上。 林笙的心思比她想象的还要细腻。 她的生日在12月出头,和林笙差了四个多月,所以他设的密钥是x-4。 我会等你,也想请你等等我。 --- 她低下头,用笔杆子敲了敲脑袋。 她对现状很满意。她之前的种种规避,不过是建立在林笙知道她是他的亲姐姐之后可能觉得难以接受的前提上。 她的共情能力一如既往的差,却大概能想明白,林笙把要不要当他的女朋友问出口之间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在她眼里女朋友的身份不过是一层道德的枷锁,没有法律的保障,什么也不是。 但她知道林笙不这样认为。林笙还是抱着最普通的心思对她好,想和她一步一步走完接下来的路,恋爱,求婚,结婚,携手余生。 但既然林笙已经想清楚了—— 那她也想明白了。 其实已经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她给林笙发了一条消息。 ILEAOLWNRVUOIELEMVLVEYYE 简单的栅栏密码,她觉得林笙应该很快会明白她的意思。 剩下的话,就等见面说吧。 --- 不过林笙可能没想到,她还有想做的事没做,怎么可能离开? 22.好啊 单黎的手机屏幕很快亮起。 这么快就解出来了?她挑了挑眉,解锁屏幕。 林笙:好好上课。 单黎:…… 行吧。她轻哼一声,把手机扔进桌肚,抬头看向PPT。 ---- 下课铃响,上午的课全部结束,单黎跟在舍友们身后出了教室。 刘翙羽和卓子岚叽里呱啦说着昨天看的搞笑综艺,她走在她们后面安安静静听着,并不插嘴。 刘翙羽先一步拉开了教室门,却半停住脚步,忽地回头朝她一笑:“哟哟哟。” 嗯? 单黎脖子微微前伸,疑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可能要发生什么。 她快走了几步,越过帮她推着门的刘翙羽,果不其然看到了教室外靠着墙站着的林笙。 他还是穿着早上那身衣服,视线停在门上,看她出来,淡淡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单黎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消息提示的手机,故意摆了张冷脸朝他走去,却在离他还有一步之遥时假装鞋跟不稳,嘤咛一声,矫揉造作摔进他的怀里。 唉,没眼看。刘翙羽一脸嫌弃的叹了口气:“我们先走啦。” “拜拜。”单黎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回见。” 刘翙羽和卓子岚手挽手走了,卓子岚倒是好奇的多看了一眼:“单黎男朋友啊?” “不懂啊。”作为集训期间源源不断给单黎发送林笙训练照片的知情者,刘翙羽选择装傻,“等哪天她自己说呗。” 这一幕同样被从教室前门走出的李默所看见。她摸出了烟盒,抽了支烟叼在嘴里,快步走出挂有禁止吸烟铁牌的教学楼。 ---- “接下来干嘛?”单黎挽了林笙的胳膊,侧仰着头看他,两人一起朝外走去。她今天扎了高马尾,脑后别着大红色的蝴蝶结,辫子随着头的摇摆一甩一甩晃动,元气满满。 “约会啊。”林笙也侧过头看她,“或者你想做什么?” “做爱。”她面不改色心不跳。 … “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林笙叹了口气,捏捏她的脸,“你的脸什么时候能红一红?” “可能我天生是个厚脸皮吧。”她歪头想了想,“你想看啊?” 林笙摇头:“倒也没有。” “所以去哪啊?”她又问。 “吃饭。”林笙弹了弹她的额头。 --- 两人找了家店,点了份水煮鱼片,面对面坐着,安安静静吃起来。 “你怎么从来不劝我多吃一点?”单黎差不多吃了个八分饱,放下了筷子,突然问道。 林笙闻言给她夹了片鱼,假装要放到她碗里,成功捕捉到她眉间稍纵即逝的不快。他的筷子转了个弯,把鱼夹回了自己碗里:“没必要。”又问,“有人逼过你?” “没有。”她摇头,她只是好奇而已。 “所以你解出来了吗?”她又开始另一个话题。 “看不懂。”他撇了撇嘴,“我看不得一堆大写字母凑在一起,头晕。” “晕你个鬼。”她才不信,直接伸手,“手机。” 林笙把手机给她,她打开了他们的聊天框,看到了他编辑栏里未发出的话。 ILEAOL WNRVUO IELEMV LVEYYE 他已经解出来了。 “唉。”她叹口气,“小骗子。” 林笙扒完最后一口饭,抽了张纸巾擦嘴,意味不明道:“彼此彼此。” 两个骗子手牵手出了店。 --- 离上课还有几个小时,闲着没事,林笙带她去了学校附近的网咖,开了个双人包间。她自觉得很,进包间一甩背包就坐到了林笙腿上,开了机子。 包间的座椅是固定高度的沙发椅,她这样坐其实有些勉强,换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姿势,还是老老实实坐在了他身边,右手托腮,看他点开了一款射击竞技游戏的客户端,开始排队匹配。 “要来试试吗?”林笙往左边挪挪,把键鼠让出来,又把耳机戴到她头上,“玩过吗?” “玩过。”她接过了鼠标。卓子岚当初想带着整个宿舍一起组四排,结果四个人里一个晕3D,一个捡装备舔包速度慢比乌龟爬,毫无游戏体验。她游戏瘾不重,也就偶尔被卓子岚拉着打两把。 她的水平在林笙面前当然不够看,她倒是玩得认真,林笙看着她咬着嘴唇跟人刚枪,觉得她可爱的要命。 单黎点着鼠标咔咔响,但作为夕阳红枪法的典型代表人物,自然怼不过对面。她嗷了一嗓子,看着屏幕上倒下的人和最终结果,又看了一眼带笑的林笙,凑过头恨恨的咬了一下他的嘴唇:“你就会笑我,你自己玩。” “不不不,你玩。”林笙第一次觉得看菜鸡玩游戏这么有意思,覆着她的手握着鼠标,又开了一把,“要我帮你吗?” “起开起开。”单黎小脾气上来了,暴躁甩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这把她准备做个伏地魔,捡了一堆东西好好苟着,林笙突然提醒她:“105有人。” “啊?”她动态视力没那么好,选择相信他的话,当即转了方向,理所当然的又没打中。林笙忍住笑,伸了手过去帮她调了方向瞄准,算是带着她击杀了远处的人。 哇。 单黎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发出了做作的花痴声音:“帅哦哥哥。” “是哦是哦,超帅的。”林笙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趁空喝了瓶饮料恢复满血,盯着屏幕,“所以要和我在一起吗?” 时间差不多,正好一天整,她该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嗯……”她尾音拖得很长,吊得他忐忑。 她在耳机里听到了有人走近的脚步声,却懒得理会,抽了手出来摘了耳机。 “好啊。” 她的声音很低,在安静的包间里回转。 洋洋盈耳。 明明是预想过上百次的结果,但能听到她亲口说好,他心头全是纷杂涌动的情绪,伸手捧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轻又郑重:“好。” 她张了嘴,舌头在他柔软的上唇划过,反客为主,像是邀请。他很快应邀,缓了呼吸,把她压在沙发上亲吻。 林笙的手从脸庞边移向她的耳朵轻抚,又往她的后脑勺去。他的手插进她的发,觉得她的马尾压在脑后有些硌,便伸手去扯了她的头饰,抚着她微卷的发,感受发丝落在掌间的轻柔。她被他压迫得几乎要窒息,却感觉他微微退开,听他声音含笑:“可以用鼻子呼吸的。” 喂!她愤愤往林笙嘴里吹了一大口气,发出噗的一声。 旖旎全无。 …很难说谁才是气氛破坏者。 23.挂了 “你解的头发,你来扎。”单黎振振有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沙发上侧过身子背对林笙。 林笙摊手:“先说好,我是真的不会。” 连梳子都没有,全靠手耙,他真心为她的发型担忧。 果不其然,他手忙脚乱的为她拢了发,顾了左边右边却又漏了几缕。单黎看着显示器的倒影里手足无措的男人,放了他一马:“算了,你来把发卡卡上就好了。” 她咬着皮筋把头发高高扎起,林笙站起,靠在桌上垂眼看她,勾了她的下巴,亲亲她的脸颊:“所以你看到U盘了?” “嗯。”她承认,没再说点别的,只把蝴蝶结发卡打开给他。他绕到她身后,不甚灵巧的别好,调了调位置,小心道:“这样可以吗?” 单黎甩了甩头,感觉还算稳固,算他通过:“可以了。” 林笙差不多该上课了,两人收好东西出了网咖,一路沉默,最后还是单黎开了口:“为什么喜欢我?” 女朋友问喜欢她的理由,这大概是道送命题。林笙纠结了半天用词,试图润色出点华丽优美的辞藻,最后还是简单粗暴的选择第一印象:“因为你的颈背很好看。” “哈?”原来是馋她身子,那没事了。 “那你呢?”林笙反问她。 她挠头:“因为和你做爱很舒服?” “哦——”原来是半斤八两。 她噗嗤笑出声:“因为喜欢听你叫我姐姐。” ……听起来都不是什么有实质意义的理由,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 真是旗鼓相当。 “哦对了。”他突然想到,“下个月你生日,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礼物……不应该是你给我一个惊喜吗?”她小步蹦跳着往前走,丝毫看不出抱怨的意思,“我指定多没意思啊。” “都有。”林笙的胳膊被她带着前后摇晃,不觉抓紧了与她交握的手,不让她脱出去,“我准备一个,你定一个。” “我想想啊……”她一时想不出来,抓耳挠腮了一路。林笙本想说不急,反正还有大半个月时间,但看她嘴里念念有词还带点小暴躁也有趣的很,就随她去了。 “我想到了!”到了金院楼下,单黎总算是想出了个结果:“我们包个温泉旅馆做爱好不好?” “啊?”林笙震惊。 …… 缓了半天,他开口道:“我以为你会想要包啊鞋啊什么的。” “那个我自己也能买啊。”单黎摸了摸下巴,“不过你要是想送我我也不介意。” 他们这边还没商量好,教室已经到了。这是一节大课,人多,老师不一定记得每个人的脸,林笙推了教室门:“要一起上课吗?” “哪个老师上的啊?” 林笙说了个教授的名字,单黎想了想,不认识,避免了被认出来的尴尬,便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皮奇来得早一些,看到她,当场卧槽了一声:“我去?你们??” 林笙回眸看了她一眼,没藏住笑意:“我女朋友。” “你好,单黎。”单黎朝皮奇微笑,带了十分的友善。说起来,当初要不是皮奇胆子大在课上搞事,还叫了林笙的名字,她应该就此擦肩而过,和林笙现在可能还是在素不相识的阶段,根本不会有故事。 “我之前还以为你喜欢男的,对不起,是我想多了。”皮奇强行被塞了一嘴粮,苦着脸拍了拍林笙的肩膀,“我还以为你要单四年,怎么就进展神速了呢?” “上天安排的最大嘛。”单黎端着嗓子学电影台词,跟着林笙一起坐下。 --- 单黎上课极少走神,陪着林笙也煞有其事的跟他一起看书看ppt。 林笙惊奇:“我以为你会坐在位子上玩手机。” 手机。 这倒是提醒了单黎:“啊对,我忘记开静音。”她的手伸进桌肚,把静音按钮扣下,把下巴搭在交迭的双手上继续看黑板。 第二节课,单黎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但她连来电提醒都没看,直接摁了。 打电话的人锲而不舍,她连着拒绝了叁四次,连林笙都看出不对来:“又是单雅?” “不知道,可能吧。” ——说实话,除了单雅,她真的想不出还有谁。 又是一个电话。 单黎还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不是单雅,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回拨的打算。 很快一条短信进来了。 “你好,单小姐,我是单雅的班主任徐杨,抱歉打扰了。单雅今天又逃课了,留了张字条说要去找她的姐姐,查监控发现她从后门偷溜出了学校。我们都联系不上她,如果她联系了你,麻烦告知一声,谢谢。” 单黎头大,纠结了半天,还是给班主任回了一句,知道了。 --- 下午五点,下课。 两人吃了晚饭,林笙问她去哪。 单黎弯了弯眼:“你在哪,我就去哪。” “好。”林笙牵了她的手,“我们回家。” --- 单黎回宿舍收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跟着林笙回去了。林笙还有明天要交的作业没做,埋头计算,她倒是清闲,看了几页专业书就开始在他身边晃荡,最后干脆钻进了桌子底下。 林笙哭笑不得,还得伸手给她捂桌角:“小心磕了脑袋。” 她完全没注意这些,半坐着趴在他的大腿上,眼巴巴抬头看他:“想做。” “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林笙用笔敲敲她的头,伸手去拿她放在桌子上的书,递给她,“看你的书。” “你明明也想嘛。”她不接书,任书滑在地上,伸手去碰他,“你不做,我去找别人了。” 他知道她说的不过是激他的话,闭了眼,深吸口气,还是没忍下来,扼住她作乱的手,蹬着地面让椅子后退,把她拉上来:“你他妈想找谁?” 她岔开腿坐在他的大腿上,笑得狡黠:“找我男朋友呀。”她的双手缠了上来,吐气如兰,“你见过他吗?” …… 他咽了咽喉,没有说话。 “没见过就算了。”她起身,作势要朝门外走去,“我去找他啦,拜拜小帅哥,回见。” 一。 二。 她在心里数着。 果然,还没数到叁,她被林笙拉住了。 “二十分钟,我把最后叁题做完。” 二十分钟…… “也行,那我去洗澡。”她亲亲他的额头,从背包里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等她从浴室出来,林笙还在写最后一题,看到她穿了什么,笔差点掉了。 “什么时候买的?” 她带了一股沐浴露的奶香坐上了桌子,晃着纤长的腿,脚趾上的镭射指甲油微微闪光。她歪头认真想了想:“上周吧。” 她又跳下桌子,张开手转了一圈,颇有几分天真活泼的味道:“好看吗?” --- 除去腿侧边两条开叉,那只是一条实打实的普通睡裙,藕粉色,没有腰线,吊带松松垮垮在单黎肩上搭着,浅浅的V领半遮住她的胸。裙子长度大概是到她大腿中上,随着她的走动被带起。她的锁骨现出一个分明的形状,腰板挺直,几缕打湿的发尾曲卷着垂在胸前,大概有那么一点摇曳生姿的味道。 林笙想着,他觉得好看,应该只是因为穿的人是单黎。 但单黎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他才察觉裙子的背面只由两根细细的带子交叉撑起,仿佛轻轻一扯就会断开,露出她的背,肤白如雪。 她的背中下方深陷出诱人的弧度,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 要命。 她又坐回桌子上,双腿交迭,身子微微前倾,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林笙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听话的走到她面前,站定,双手撑在她的身侧,想要亲她,却在要凑近的前一秒被她侧着头躲开。 她勾着唇笑,右手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又问他:“喜欢吗?” 他闭眼又睁开,点头,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拿起了手边的水杯。她却抢过,浅浅抿了一口,舌在上嘴唇慢慢滑过,像是不经意间做出的举动。但她的双腿却没那么老实,摇晃着在他腿间磨蹭,是带了几分嚣张跋扈的可爱。 手机铃声响了。 啧。 她不太高兴的弹了一下舌头,去扯他的领口,借机取闹:“你手机响了。” 林笙摇头,声音微哑:“我调了静音,不是我。” 她松开林笙,拉开了放在沙发上的背包拉链,俯身去翻找手机,林笙借机站在了她的背后,手顺着裙子腰侧钻入,捏捏她的腰,一只手在在她的腰线上来回滑动抚摸,另一只手往下,隔着薄薄的蕾丝抚摸她,感觉指间微微湿润。她耸着肩躲闪了几下,看着屏幕上的单雅二字,抿着唇又纠结了一番,还是按了拒绝,又想去开飞行模式:“别闹,痒。” “开什么飞行。”林笙的下巴搭着她的肩,与她耳鬓厮磨,腾出手来占着手长抽走了她的手机,开了静音就扔到一边,“错过了别的消息怎么办?” “现在哪有熟人找我会打电话啊?”单雅在她这里已经被她自动排出了正常人的范畴,她又要去够手机,却被他拦腰抱起,面朝下扑在了床上。 林笙脱了衣服重重压上来,赤裸的胸贴着她微凉的后背,把她的头发撩到一边,亲她的脖子,又一点一点往下。 她的手机又开始嗡嗡震动,她挣扎着扭过身子,给了他一个早叫你开飞行的不悦眼神。 他明白她的意思,突然笑了,抽身去拿了她的手机:“接。” 她气急,不要还没说出口,他已经右滑接通,开了免提扔在床上她够不到的地方,跪坐在她腿上,用身子压着她不让她起身,抽了张湿巾慢条斯理擦手,恶趣味的笑。 单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回荡在整个房间:“单黎,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单雅的脾气虽然冲,但她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尖锐,完全不像是一个刁蛮又任性的人。 “你——”单黎盯着林笙,只愤怒的冒出了个音,便被他用唇舌堵住了嘴。 她的双手交迭着被林笙用一只拉高,固定在头顶。她终于了解了两人力气的差距,林笙看起来表情轻松,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却也睁不开他的禁锢。 “嘘——”林笙的另一只手食指竖起,虚虚停在了她的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又往下,沿着裙子的开叉往里深入,在她臀侧摸到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系带,轻轻一拉。 虽然只有一声,但单雅仍捕捉到了她的声音。仿佛像是得到了回应,她来了劲,一如既往的趾高气扬:“我刚刚出动车站,你给我个地址,我来找你。” 单黎的裙摆随着她的扭动早已拧到了臀上,皱巴巴卷起,让林笙看到了她被半拉开的、带了复杂花纹的淡粉色内裤。他松开了单黎的手腕,半抱起她的上半身,带着她换了个离手机更远的方向,随手把吊带从她肩头拉下,卡在她腰间,轻抚她的阴蒂,听她抑制过的喘息。他往下吮着她的椒乳,不轻不重用牙磨了几下,故意发出点带水声的声响,引来她在他肩上略带慌张的抓挠。 电话那边有些嘈杂,有广播的播报声,路过行人的交谈声,甚至可以听到骨碌碌行李箱滚轮在地上滑动的声音,单雅还在喋喋不休:“我知道你学校在哪,你要是不告诉我地址,我就去你上课的地方闹。” 当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单黎头疼欲裂,深吸一口气半坐起来,把呻吟压下,掐着林笙的肩膀让他消停点:“你……你来干什么?” 林笙的手还是轻轻慢慢在她身下磨蹭,她止不住的摩擦着大腿,夹紧了他的手,想要更多。 “我要找你需要什么理由吗姐姐?”单雅不是很能听清她的声音,调大了音量,语带嘲讽,十足的不屑,“怎么?继承了家产就翻脸不认人?” 听单雅叫她姐姐,林笙收紧了绕在她腰间的手,从她乳间抬起头来,凑近了她的耳朵,用低低的声音气息急促的叫她:“姐姐……姐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姐姐。” 跟个二愣子吃什么醋?单黎侧过头去吻他,手圈着他的阴茎上下动作,用指甲轻刮他的龟头,听到了他一声抽气声,感觉他抚着她阴蒂的手稍稍用了点力,中指埋入她的体内,肆意探索。 林笙半压着她伸手去够避孕套,用牙咬着拆开,让她给自己戴上,单黎接过,却发现套反了,只能丢到一边,让他再拆一个,不带什么情绪的应了单雅一句:“我觉得我和你没什么见面的必要,你哪来哪去。” 她又瞪林笙,好端端接什么烦人精的电话? 她做了口型,挂了,赶紧的。 林笙爱极了她衣衫不整眼角含嗔的模样,手沿着她的脊柱滑动,一下一下亲她的唇角,朝她摇头。 看她咬着唇忍得辛苦,还要想着怎么回复别人,多有意思。 单雅:“那你别怪我——你去远洲是为了找那个人吧?我会告诉他,你接近他是安了什么心思!” 单黎终于帮他套好,跨坐在他双腿,小穴里流出的体液滴在他的腿上,又打湿了床单。她的手懒懒环上他的肩膀,胸乳在他面前晃动,他半拖着她的臀,扶着性器进入,舒服的呼出口气,埋首于她的乳间刺激她,听她淡淡问道:“什么心思啊?” 单雅愤愤然:“你那个亲生父母是不是很有钱?你就是嫉妒他过得比你好!还想分家产!想搅得他们鸡犬不宁!” 她一声比一声高,单黎直皱眉:“说过很多次了,你别拿……嘶……你自己的想法代入我。”林笙突然重重一顶,她猝不及防,伸手恨恨去揪他的乳首作为报复,看他龇牙咧嘴用口型喊痛。 单雅愈发的来劲了:“明明这一切都是我的!你凭什么?” “吵死啦!赶紧挂了。”单黎忍无可忍,啪一声重拍了一下林笙的背,听得一声脆响,收紧了穴口,扭着腰前前后后摆动,不再掩饰声音中的媚态,仰头喘息。 “好。” 单雅隐隐听到电话那端有一个男人应了一声,电话很快被挂掉,她再拨也没人接了。 “她要是真去学校闹怎么办?”林笙扶着她的腰看她主动吞吐着,水声噗嗤盈耳,发出黏腻腻的声响,忍不住动想进得更深。 “我们学校……难道没有保安吗?”单黎失笑,“只要我无所谓,丢人现眼的就是她。” 单雅小姐也是时候该懂事了,也应该明白,事情不是只要她哭闹就会有个好结果。 “我有一个问题。”林笙换了姿势,把她压到了床上,深深浅浅抽插,又去轻按她的阴蒂,感觉她把自己夹得更紧。“你能不能精虫上脑一点啊?”单黎伸手给了他一个暴栗,“我不听我不听。” 林笙想了想作罢,抬高她一只腿,亲了亲她的腿肚。 她莹白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缩,腿对着他打开,衣衫凌乱躺在他身下,眼里印着他的影子,薄薄的睡裙卡在腰间,随他肆无忌惮的抚摸。 她是他一个人姐姐。 他俯下身,看她面色绯红被欲望折磨,咬着下唇发出愉悦的声音,去握她下意识轻抓着床单的手。 “喜欢你。” 她听见他朴拙的声音,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脏咚咚跳跃的响声。 我也喜欢你。 她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眼睫毛被汗水湿润,微微张嘴。 她对他的喜欢早已超出她早前的预料。之前她淡然又平常的觉得,能和他相识、让他记住足矣,但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他想要的,她的在乎,究竟意味着什么。她想起那个酒后晕乎乎讨要她的在意和喜欢的男人,心无可避免的一揪。 希望以后,她不会再让林笙有这样的感受了。 24.克服 林笙去浴室开了浴缸的水龙头,单黎躺在床上,动弹一下都懒。 林笙试了试水温,正要说话,突然听她扬声道:“林笙,你手机响了。” “谁啊?” “不知道,一个陌生电话。” “那你接呗。” 她慢吞吞探着上身伸手向床头柜摸去,接起,过了一会儿又朝他喊:“你订的东西到楼下了,放在门口,叫你下去拿。” “你去?”林笙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水,盯着墙壁发呆。 好家伙,她连站着洗澡都懒,怎么可能会想下楼?虽然林笙看不见,她还是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你去。” “行吧。”林笙拿她没辙,调小了水流又换了衣服下楼。待他再上来,却看见她已经穿好了睡裙,懒洋洋坐起,靠在床头:“林笙,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好消息吧。” “不行,这得坏消息先说。”她自顾自的开了口,“我把床单弄脏了。” 这算什么坏消息?他摇头:“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横竖都要洗床单,省得洗两次了。” 洗两次?他有点没跟上她的脑回路。他不过才进离开十分钟不到——“你做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做。”她的声音和表情一样无辜,“我姨妈刚好来了。” 林笙揉了揉太阳穴,略微有些头疼。 ——他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几天,单黎会仗着他对她做不了什么,牟足了劲撩拨他。 “干嘛这个表情?”单黎随手拿起枕头丢他,“你怎么连多喝热水都不说?” “我就没见过你喝热水。”林笙接到枕头,又扔回床上,摊了摊手,“你真的要喝吗?” 唉。她叹口气。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把她的习惯摸得太清,她连无理取闹的机会都没有。 说话间,他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业务繁忙啊林老板。”单黎看着他接起了电话,靠着床头打了个哈欠。 他听了一句,朝她做了个嘘的姿势,开了外放。 电话那头,女孩子的声音单黎无比熟悉:“林笙吗?” “东西收到了吗?”她的语气很平淡,完全没有和单黎对话时的张扬,“如果你感兴趣,还可以再联系我。” “哦对了,我叫单雅,雅致的雅。要记住我的名字。” 她挂了电话。 林笙嘴角抽搐:“她以为自己在干什么?演港片吗?” 单黎的关注点不在这里,眉心一皱:“她给你寄了什么?” “基本都是我已经知道了的。”林笙在楼下已经拆过了包裹,无外乎是单黎的一些资料,不过——“还有一些事,你可能不了解。”他抿了嘴唇,还是决定说出来,“关于我小时候……嗯,大概两叁岁吧,那时候的大火。” 单黎看他表情不对,赶紧打断他:“不必因为不想对我有所隐瞒就自揭伤口。” 他摇头,走过来,在床尾坐下。 “你也发现了,我很排斥别人的注视,还有拍照。” “小时候家里大火,我已经忘记了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是这在当时是大新闻,我不管是醒着还是睡了,都有人对着我拍照。虽然我没受什么伤,很快出院,但还是有人不停的上门……我爸妈甚至把这个当成了社交和搭人脉的机会。” “所以我越来越讨厌镜头,讨厌别人对我指指点点,好像每个来看我的人,都别有目的。” “我已经在努力克服了……至少对于抓拍,我稍微没那么反感了。”所以拍证件照是他最讨厌时刻,他不得不直视镜头,还被要求微笑,像极了小时候的遭遇。而他的手机也只设了密码锁,是以单黎在录入面容ID的时候根本不需要重设。 他转过头来看她,勉强的笑:“我看别人都会晒好多照片,记录去了哪里,和男女朋友合照,剪纪念日视频。”他对别人的照片并不羡慕,但他担心单黎习惯不了,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很抱歉,这些我暂时都做不到,想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单黎张开手抱住他,把头靠在他肩上,蹭蹭:“没关系啦,不用勉强,我对这个也看得不重。”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不能记录和你做爱的样子,还是有点遗憾的。” 林笙:“嗯?” 他的女朋友,真是有一个奇妙的小脑瓜—— “对了,你之前想问我什么?” “……单雅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我就不知道了。”单黎挪了位置躺到他腿上,又嫌他腿没有枕头舒服,默默移开,“不过她应该很小就被领养了,甚至可能比我还早吧,不记得了。” 说话间,单黎的手机也开始震动。 “这是什么?电话之夜吗?” 好家伙,两个人手机轮流响,一晚上接了一年的量。 单黎磨蹭着去拿手机,看了一眼:“不认识,挂了。” 她摁掉,又听见楼下有门铃声响起,抬眼看林笙:“嗯?” ……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林笙败下阵来。 “我去。”林笙揉了两下她的头发。 待他再上来,怀里抱了一大束花,花朵星点,散着一股近乎于无的淡香。 粉红色的满天星。 单黎趴着玩手机,听房门打开的声音,回头,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明知故问:“送谁的呀?”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林笙不想她开飞行模式了,原来是有这茬在这里等着。 林笙笑:“你背后不是有个人吗?” “啊?”单黎一哆嗦,回头,马上意识到被骗了,也跟着演了起来,煞有其事,“哈喽,你好啊。” “好了好了,不闹了。”林笙大步走过来,半蹲在她面前,把花束递给她。 她接了过去,抱在怀里微微笑,歪着头看他:“你能帮我拍照吗?” 他点头。 她马上跳下床去:“那我化个妆。” “啊?”林笙挠头,“可是现在已经不早了。” “你第一次送我花诶!”她拎出个化妆包,嘀嘀咕咕坐在桌前开始打底。 林笙把她拉到怀里坐着,看她倒了点液体在手心,又拍自己的脸,属实没有看懂她在干什么,单黎却突然拿着一个外壳微厚的圆饼状物体转过来:“猜猜这是什么?” “不懂。”他实话实说,猜她又要作妖。 “你猜嘛,只要你猜就有奖励。” “嗯?什么奖励。”他的手指绕着她一缕发丝打圈。 “猜对了,我亲你一下。” “猜错了呢?我亲你一下?” “对啊。”她拿着粉扑在脸上拍,笑着点头。 “不猜。”他摇头,拍了拍她的腿,“别扭了,老实点,我谢谢您嘞。” 亲来亲去,最后难受的还不是他自己。 单黎大概也是看出来他的心思,笑到眼睛眯成一条缝,找了眉笔塞到他手上:“那你帮我画眉毛。” “你的眉毛已经很好看了。”他又把眉笔放回她的化妆包里,决定换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明天早上怎么说?你要早起吗?” 林笙周二周叁上午都有早课,本来现在该是在宿舍睡觉。他自觉早起去学校不是什么难事,但单黎本不必要和他起得一样早。 她果真没再去拿眉笔,转而打开眼影盘,想了想,反问:“你都不翘课的吗?” “啊?”他拂了拂额前的发,有些震惊,“这是要教坏我吗?” “噫,别诬陷我,我不是,我没有。”她连连摇头,涂好了眼影又拿了新的盒子出来,意味深长笑开,“你猜这个腮红叫什么?” “还有名字?”林笙头都大了,撑住额头,揉了揉眼睛,“你饶了我。” 她用指腹沾了点带了闪的金粉色粉末,拉过他的手举到眼前,手指划过他的手腕,抹开。她的呼吸喷在他的手心,酥酥麻麻,伴着她的声音:“deep throat.” 她用勾了眼尾的眼睛看他,眼神柔媚,风情摇曳。她脸上的妆完成度大概到一半,林笙只猜出她口红还没涂,大拇指指腹抚上她颜色稍浅的下唇,来回摩挲。沉默半晌,他还是放了手,随手拿了她摆出来的一个盒子,打开,沾了浅棕色的粉末问她:“这是什么?” “修容。” 他突然笑了,伸出食指在她颊边抹了叁下,成功把她抹成了花猫脸:“姐姐,你凭什么觉得招惹我不用付出代价?” 在某一方面他确实不敢乱来。但在另一种程度上,他还是可以乱来。 单黎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法,哇一声苦着脸像是要哭出来:“坏人嘤嘤嘤——” 她把头埋在了林笙的肩膀上。林笙感觉肩头上的衣服湿了,渐渐产生了罪恶感,手忙脚乱拍她的背,结结巴巴给她道歉,想抬起她的脸给她擦眼泪:“对……对……对不起。” 他手足无措哄了半天,她终于抬起了头:“哈哈哈哈逗你的,我擦了就好。” 他一愣:“那你怎么哭了?” “被你肩膀的扣子蹭了一下,受刺激了。”换而言之,生理性泪水。 “不过——”她拖长了声音,“小时候我和单雅打架,她打不过我,只能哭。但等爸妈老师赶到,我能哭得比她还大声。”长大以后,她懒得再去理会单雅,随时能哭出来的技能倒是一直留着。 他终于松了口气,想生气又气不起来,最终只能无奈叹息一声:“你哦。” 其实林笙用的力并不重,单黎用了卸妆棉很快擦去,手脚麻利化了个淡妆,对着镜子左右看,又转头去问他:“我觉得口红好像没涂匀?” 林笙看她的唇色红润饱满,知道她又要搞事,却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那怎么办?” …… 她的嘴唇带了一股巧克力味,轻轻落下来,在他唇上厮磨,很快又退开。 她看了眼镜子:“我觉得可以了。” “我觉得不行。”林笙勾着她的下巴让她再转过来,吮着她的下唇,看她嘴唇微肿,嘴角带一点晕开的口红印,手指在她大腿上杂乱无章轻敲。 他说,选一个吧—— “选什么?”单黎啊了一声。 Blow job.他把那个词还给她,又加,or leg fuck. Pardon?她装傻。 Both of them? 他装模作样点头,Okay.Got it. 他正要把她抱起,她晃了晃他挣开,又去包里找什么。 “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他坐着没动,看她半蹲着,背后一对蝴蝶骨纤弱又清晰。 “哎呀,没带。”她耸耸肩回过头,也没明说到底在找什么,撩了撩额上垂下的发,“下次一定。”她站起,目光扫向一旁的花——“啊!拍照!” 她突然想起了她化妆的初衷,把手机扔给林笙,自我吐槽:“买椟还珠,我真棒。” 林笙接了手机,先给她打预防针:“我可能拍得不好。” “没事。”她不甚在意,“反正我拍出来没不好过。”除非她刻意去摆丑脸。 她对花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之所以想拍,主要还是看送花的人是谁。 “咔。” 林笙想起了一个老气的形容词,太土以至于他没说出口。 人比花娇—— 林笙万年只有推送和文字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张图片,“阿黎”。 女孩把粉红色花束抱在胸前,闭着眼,嘴角扬起,露出左颊浅浅的酒窝,空灵又温柔。 没设分组。 他隐隐期待起他爸的反应。 免*费*首*发:po18yu.v ip | Woo1 8 . V i p 25 单黎被压在了地板上。 地上铺了白色的毛毯,她不自觉伸手去抓,感觉覆上来的林笙体温低得吓人。他的手亦是冰冷,撩开了她的裙子,粗糙的指尖在她的腿根上肆意游走,挠得她痒痒。她困极了,连拒绝的话也懒得说,只细碎的喘了几声。 他的唇贴上她的背,一寸一寸描摹,往下,最后在她的尾骨处停下,低叹了一声可惜。 可惜什么? 她还没问出口,腿间就被抹上了滑凉的液体。 “别动。”他低声说,又在她的腿间倒了些什么,引得她瑟缩,绷直了腿。 “凉——”她听话的不动,只懒懒拖长了声音,像是撒娇。他无动于衷,只说了一声忍着,把自己顶入她的腿间,蹭她光滑的皮肤,发出餍足的喘息。随着他的快速抽动,润滑液很快拔干,单黎只觉得自己大腿肉最嫩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几乎要滴出血来。 林笙从未这样粗鲁的对待过她,她忍不住觉得委屈,呜咽出声,却听他近乎嘲弄的说了一句,装什么。 这大概是她最讨厌的话,从林笙嘴里说出来却让她觉得心底发寒,有些茫然,便闭了嘴不再说话。 “张嘴。”他的手指用力捏住了她的腮帮,逼她吃痛张开了嘴。她又生出了些许慌张。 “叫啊?哑巴了吗?”看她毫无反应,他也失了兴致,伸了手搅动她的口腔,狎玩她的舌头,“舌头没用的话,拔了吧。” 她下意识的吸了口气,紧拽着毯子的手微微发抖。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却享受她害怕的情绪,声音带了点笑意:“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干嘛装得跟是我强迫你一样?” 可这分明就是强迫。她心里不满,挣扎着要蹬开他,却又留了一点顾忌,怕把他踢伤,让自己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微弱的反抗倒是激起了他的兴趣,他甚至用了点格斗技巧去压制她的动作,用脚勾锁了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 她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鱼,濒临死亡,快要窒息,只希望这场酷刑赶紧结束。 她不想苟延残喘,她想痛快的死。 可林笙偏不如她所愿,放缓了速度在她腿间进出。恍惚间她觉得自己痛到失去知觉,几乎要晕过去,他不许,拿了锐器去划她的腿,割开她的皮肉,要让她清醒。 血从她的腿间流下,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从鲜红凝成棕褐色的印渍,血腥味弥漫开,他在她耳边笑:“你看,像不像我们肯定不会拥有的孩子?” 他逼着她回答,她麻痹又无力,不再去反抗,只能哑声道:“放过我。” “在我身边不好吗?”他终于折腾够了,把精液悉数喷在她腿上,又摸了一把她滑腻的皮肤,轻柔伸手擦拭去她额上的冷汗,“你逃不掉的。” 她握紧了拳头,忽地注意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腕上多了条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不要——”她惊恐的瞪大了眼,惊叫出声。 …… “喝水。”林笙把水杯递到她嘴边,喂她喝下。 她惊魂未定,近乎迷茫的张口吞咽,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用陌生的眼光看他。 “做噩梦了?”他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 她点头:“你好凶。” 林笙甩了甩自己发麻的胳膊,瞥了一眼小腿上被她无意间蹬出的淤青,还是咽下了在嘴边的话。 这大抵是恶人先告状吧。 “好了。”他拥着她躺下,“继续睡吧,明天给你买安神药。” “好。”她应着,却忍不住偷瞄他的脸。 梦里凶神恶煞的他像是敲响的警钟。 她有点害怕,怕哪天这样的事真的发生。 ---- 单雅出了车站。 全国天气都在转凉,远洲到底是更南方些,她戴着厚围巾,有些闷热。 她解了围巾给单黎打电话,单黎竟然接起,甚至在最末她还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她觉得有些不妙,感觉计划脱出了她可控的范围。她皱着眉头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难以吐露的不快,一个没注意,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男人的肩膀。 “没长眼啊?”她冷了脸。 路这么宽,这人怎么就能撞上来? “抱歉。”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心事重重朝她略微一点头,表示歉意,脚步匆匆的走了,说不上有多诚恳。 罢了。人生地不熟,单雅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车票是临时买的,也没有预订酒店。她背着双肩包向车站外走去,拿着手机发了短信: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我可以来见你了吧? 那边回复得很慢,半个小时才给她发了地址。她习以为常,没有丝毫的不耐,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要司机照着那个地址开。 出租车在一栋老小区民宅前停下,单雅下了车,四处张望。她到底是只在电视里见过这样的居住环境,有些好奇,找了单元号,按所给的地址去找门。 她爬上了二楼。 老小区里老年人和小孩居多,隔音不是太好,正是电视剧黄金档时期,电视声、老人们的闲聊声、搓麻将的声音还有小孩大声的读书声交织,在楼道里回响。 她从门口的钥匙盒拿了钥匙开门,敲了敲门才进去。 是一间空屋。 那边发了短信过来:这两天有事,你先住着。 单雅回复了个好,带上门,进了屋。 --- 单黎难得失眠,睁着眼再睡不着,林笙受她影响,只能用哄小孩的姿势轻拍她的背,两人小小声聊着天,不知不觉说到了单雅。 单黎叹气:“也不知道她是受了谁的影响,胆子又大,性子又野。” 林笙挑眉:“你担心她。”不是疑问句,是陈述语气。 “她十五岁就敢骗爸妈出远门见网友,万幸好胳膊好腿的回来了。”单黎把头埋进他胸口,深深吸了口气,“老实说,一点点吧——比起来我更担心我自己。我倒是不怕她闹大,我怕她搞小动作。” 她想了想:“单雅可是知道我们俩关系的人,她到时候一抖料,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们。” 说到这个—— 林笙问:“回头要是我爸妈问起你,要怎么介绍啊?” 她想了想,揶揄道:“你就美滋滋告诉他们,你找回了他们失散多年的亲女儿当女朋友,准备亲上加亲。” 林笙倒是听得认真:“好的,我一定原封不动的把这句话说给他们听。” 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单黎总算是犯困睡着。 林笙看她睡梦中依旧拧着的眉,微微叹了口气。 他们的未来,要是真有这么轻松就好了。 --- 单黎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异常顺利。 她在叁天后接到了单雅班主任的消息,告知她单雅已经回了学校,表明学校以后会加强安保,杜绝此类事情发生。 看得出来班主任松了口气——封闭式寄宿学校没有管理好学生是大忌,好在单黎本就不太爱争执追究,也无所谓单雅的在校表现,这件事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上课,考试,参加点活动,谈个恋爱,她的生活就和别的大学生一样普普通通。 单黎看过别人的恋爱,甜蜜者有之,烦恼者有之。她身边就有一个卓子岚当活生生的例子,好的时候蜜里流油,吵的时候寻死觅活,偏偏谈了一年多也没真的分手。她旁观者清,大抵能了解有些事是男女思想差异,或许不分对错,但鸿沟就是存在着。 她有时候想着,她和林笙之间是不是真的存在感应,以至两人在大部分时候都极其合拍。林笙对她几乎算是有求必应,她都快要忘记了当初那个冷着脸拒绝自己的林笙。 周五晚上,两人一起看去电影院看电影,随便挑了一部爆米花电影,订了情侣座。去得早了,单黎坐在林笙腿上,抱着爆米花桶一粒一粒扔进嘴里,突发奇想:“要是我当初不跟你走,我们是不是就没有现在?” “谁知道呢?”林笙也没多喜欢吃爆米花,纯粹喜欢投喂,抓了两颗喂她,用指节刮了刮她的鼻子,“可能我到现在还在纠结吧。” “哦?你就没想着……”她歪着头想了半天,蹦出一个词,“强取豪夺?” “强迫就没意思了吧,姐姐。”林笙无奈苦笑,“你不愿意,我还能怎么办?” “那你明明连道具都准备好了。”她不自觉想起那个书房后带着锁链的小房间,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口,“骗人喏。” 林笙皱眉:“我准备什么了?钥匙?” “不是。”她摇头,发现了新的盲点,“对哦,你当初给我钥匙是要用在哪里?” “自己猜。” “猜不出来。”她毫无头绪,“你家是不是有什么隐藏保险柜啊?” “方向错了。”他笑出声,“猜不出来就算了,以后会知道的。” “啊?”她一拍大腿,爆米花差点撒了,“是不是锁链的钥匙?就书房里面那个暗室。” “嗯?”他一惊,“你怎么知道?” “喝酒误事啊。”她在他怀里嘿嘿笑,又嚼了颗爆米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所以你一边准备强行让我答应,一边提前给了我钥匙?” 真是另类的不强迫。 “没有。”他摇头,任她误会,多的也不愿再说了。 26 十一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她宿舍里去国外参加了短期交流项目的舍友,吴思芮,回国了。为了欢迎她回来,几人一合计,带上了各自的对象,一行七人,准备周六去玩真人CS。 刘翙羽嘴上吐槽他们不关爱单身狗,参加活动倒是最积极的,订了CS馆,又订了晚上吃饭的店。 现在季节不算好,风大,气候干燥,却还没到下雪的时候,CS场馆周边冷清得很,场地上也就稀稀疏疏一两组客人。这里老板显然是个不差钱的主,包下了整个山头做活动场地,客人也可以根据场地自行挑选可定制的剧本。 七个人不算多,人数也不平衡,玩攻防对抗有些吃亏,最后决定先玩一把大逃杀模式,各自为战,活到最后并抢先到达指定地点的人胜利。 大逃杀在室外一块圈起来的场地,他们换好衣服出了更衣室,跟在招待员身后上了车,被带到了随机地点,等耳机里总台指挥说开始。 单黎被带到了一座废弃小楼的二层,尘土飞扬,光是上去就花了点功夫。招待员再次交代了她一些基本事项,无非是闪起红光和冒起白眼的区域再进入视为死亡,手臂上的定位器、脸上的保护装备不要摘除,有问题及时联系总台,便离开了。 “开始。” 单黎扶了扶护目镜,从窗户伸出头看了一眼。 场地范围挺大,边缘用了醒目的红布和围栏做标记,入目皆是密密麻麻的光秃树植,在其中隐藏了低矮的房子和遮蔽物。彩弹枪单黎其实使用得并不顺手,只打算抱着枪走一步看一步。 还是先找林笙吧。 她叹了口气。 活动开始前,为了增加趣味性,工作人员让抽取他们抽取了额外任务,完成的玩家可以获得奖励,她抽到的是,亲手击杀006号玩家。为了方便指挥,防止紧急情况出现,工作人员给他们每个人都编了号,她是005,林笙是006。 她对完成任务和奖励都没什么兴趣,相比起来,她更期待看到林笙惊讶的表情。 只是游戏过程中所有玩家只要被打中上半身即可视为被击杀——所以她还得在别人之前先找到林笙。 总台里指挥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轮缩圈开始。” 她运气还算好,这栋楼并不属于缩圈范围,她准备在里面待着,占据视线的制高点,碰运气看看林笙会不会被缩圈挤压过来。 她搜了一遍楼,又大概等了五分钟,林笙没等到,却看到了从林子中快步走出的卓子岚。好歹是舍友,她稍微有些犹豫,很快就定下了心。 反正是个人战嘛。 她端起了枪,不甚熟练的瞄准,扣动扳机,哒哒哒一大串打出去,成功淘汰了卓子岚,也看到了卓子岚身后的男人。 --- 卓子岚慌得很。 她虽然爱打游戏,但实战也玩得少。这个大逃杀模式还和解谜相结合,需要自行寻找线索。游戏开始后,她从树林中的掩体后露出头四处寻找,在树干的枝桠上找到了一个放着字条的箱子。 “他和她最后死在了__” 这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疑惑,收好了字条,突然隐隐听到身后有沙沙的脚步声。 什么东西?她一惊,下意识的跑了几步,躲到了一个掩体后,才想起自己拿了枪,可以防守,小心翼翼端起了枪。 来人是她的男朋友。 她松了口气,从掩体后站起身:“吓死我了你。” 她男朋友没什么特点,就是玩游戏比较认真,是以他朝她喊道:“你找到什么了?” 诶这语气不对!卓子岚敏锐的发现她男朋友并未放下枪,又抱了不愿意反击的心思,连滚带爬转身就跑,险险躲过彩弹的攻击:“你别过来!” 就这样一人跑一人追,很快出了林子,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串彩弹在她胸口的防弹衣炸开。 “003号玩家淘汰,请勿取下护具,在原地等待工作人员。” 按照规则,击杀者可以获得被击杀者所寻找到的线索。但单黎打中了卓子岚,变相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只好心狠手辣端墙瞄准了卓子岚身后的男人。 男人反应极快,躲在了树后,试图反击,只是单黎位置比他好,他在那个位置很难打中。他想了想,离开了。 -- 单黎从窗边微微露头,察觉到人已经走了,又怕他是潜伏着准备伺机而动,也不敢去找卓子岚,只能抱着枪靠墙坐下,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办。 可能是在林笙身边待得太舒服,她已经开始下意识的想,要是林笙在就好了。 “第二轮缩圈开始。” 房间中突然闪起了红光,有些晃眼,接着略微刺鼻的浓烟弥漫起,提示她赶紧离开。 ——如果五分钟后她还在这栋楼里,将被直接判定为失败。 她不敢从正门出去,怕卓子岚男朋友在附近哪里埋伏着,在屋内绕了绕,决定从楼的后边翻窗出去。 她推开了窗户,夹着枪谨慎的看了一圈,又检查了墙外没有尖锐的、可能硌脚的物体,翻了出去,在落地以后拍了拍手。 楼后是一片荒草丛,小腿高度,杂草丛生,再远处是场地的边缘。她还没来得及担心有没有虫子,便有彩弹打在了她身边的玻璃上,炸开。红色的液体溅起点滴,飞在她护目镜的边缘,她有一瞬间的愣怔。 “啊?”她反应过来,慌忙蹲下,一双眼睛睁圆,四处查看。 林笙从草丛中的掩体后微微起身,朝她招手。 她毫无戒备之心,屁颠屁颠就跑到了他身边:“林笙。” “嗯。”他淡淡应着,“有找到什么吗?” “没有诶。你呢?” “有。叫声哥哥就告诉你。” 啊?这…… 她笑:“弟弟。” 一声还不够,她连叫了几声,感觉林笙的脸越来越黑。 “好啦不闹了。”她抓了抓脖子,“不用告诉我。” 个人战哪有分享线索的? “结盟吗?”林笙环视一圈,又问。 “可是最后不是只能活一个吗?”她好奇。 “暂时结盟,最后各凭本事。” “行啊。”她点头,用吟游诗人的语气张口就来,“嗣还自相戕。” 就在说话间——“玩家001淘汰。” 001是吴思芮的男朋友,闻言两人对视了一眼。 “按这个速度,我们是不是能躺赢啊?”单黎半俯下身,揪了根杂草在指间把玩,抬头看他。林笙敏锐瞥见右侧有人,没有应她,迅速蹲下,扣动扳机,啪啪几声—— “玩家004淘汰。” 004是吴思芮,所以现在场上只剩下刘翙羽,卓子岚的男朋友,以及他们俩。 单黎想到了那天网咖里手把手帮她瞄准射击的林笙。他在认真的时候会情不自禁抿住唇,脸部肌肉微微绷住,呼吸也放轻,实在是—— “真他妈性感。”她甚至想揪住林笙的领口亲他。但手还没伸出去,她想起自己还戴着护目镜,要注意场合,只能作罢。 嗯,等晚上回去,她要把林笙按着亲八百遍。 林笙听她语气强烈的夸赞,失笑:“走了。” “去哪?”她跟上。 “前边看看。” -- 林笙之前有在草丛里翻到一个箱子,也带了一张纸条。 “他说,请你给我一点能够迅速毙命的毒药。” 淘汰的吴思芮身上也有纸条。 “他说,天亮了我们就要分别。” 单黎挠头:“这个‘他’是谁啊?” “不知道。但是既然作为线索,应该会使用流传度范围比较广的东西。” “小说?电视剧?歌剧?”她乱猜,“我现在一点东西都想不起来。” “找吧,前面应该有别的线索没发现。” --- “第叁轮缩圈开始。” 场地越缩越小,他们穿过了树林,也找了几个箱子,但都是空的。 ——线索已经被人搜走了。 树林后是一片低矮的墙区,每堵墙大概都有一人半高,单黎下意识的不敢过去。 林笙带着她躲在树后,扫了一圈,指了指两点钟的方向。 他看到那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怎么办?单黎用口型问。 林笙摊手。 耗着呗。 --- 缩圈还在继续,终于是从墙后逼出了卓子岚的男朋友。 林笙给单黎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交代她小心剩下的人,和卓子岚男朋友陷入了僵持。 两个人都是玩此类游戏的好手,枪声频繁,始终没有结果,单黎想帮他,却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希望工作人员控制的白色喷雾能偏向他们一点。 偏偏她今天是乌鸦嘴,缩圈把他们俩硬生生拉进了墙区,和在墙上炸开的黄色彩弹擦肩而过。 “拉枪懂吧?”林笙低声问她,和她一起贴着墙根换位置。 她点头。 “加油,小心。”他朝她笑,大喇喇站了出去。 他想当靶子,让自己成为目标,要单黎开枪击杀。 这怎么行? 林笙怎么能让别人击杀? 单黎想起自己的隐藏任务,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对着他的背影开了两枪。 “啪啪。”同时有枪声响起。 “玩家002,玩家006淘汰。” 林笙转过头,歪着头,护目镜遮着他的眼,单黎看不出他的笑意是否到达眼底,但并未感觉到他的震惊。 仿佛他早有预料。 他走过来抱了抱她,拖长了声音:“姐姐真棒。” “啊?”单黎倒是愣住。 “小心007。”他匆匆留下这一句话,跟着工作人员走了。 --- 拜自己可爱的娃娃脸和自然卷所赐,刘翙羽从小到大给人的印象就是天真活泼。不过她也懂得人善被人欺,适时的发点脾气并不会适得其反,只会让人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她确实不是什么软柿子。 在她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姿态解决掉了吴思芮的男朋友以后,她敏锐的又嗅到了坐收渔翁之利的气息。 她找了个墙角苟着,开始思考她一路上所收集到的字条到底想表达什么。 “她说,抛弃你的名字。” “她说,一千次晚安。” “她说,天亮了,你快走吧。” 她隐隐觉得这是个她读过的故事,但总差临门一脚才能想起来。 到底是什么呢? “砰砰。” 附近枪声络绎不绝,她抬起眼皮,正看见单黎举枪瞄准了林笙。 ---- 场上存活的只剩下单黎和刘翙羽。 单黎全靠被林笙带躺才苟到现在,刚刚她还亲手解决了她的大腿,自知活不久了。 既然如此—— 她头也不回走进了白色烟雾中。 …… “玩家005淘汰。” “恭喜玩家007成为场上唯一一位存活者。请向您的右手边直走两百米,进入最后的环节。” --- 刘翙羽现在面临一个抉择。 “您现在可以选择前往:A.码头,B.墓地。请选择。” 正常玩家都该选A,但刘翙羽自认为不是个正常玩家;她正想选B,但又怕这是迷惑性选择——在她毫无头绪的前提下,这哪里是选项,这是她和出题者的博弈。 她想起了纸条上的提示。她所获得的信息量明显不够,但单黎的自杀式做法好像让她想到了什么。 她想起来了。 《罗密欧与朱丽叶》。 他们最后死在了—— “选B。” 27.秋千 单黎被工作人员带到了等候区,换了衣服又摘了护具,擦了把脸,和其他人一起坐着休息,顺便看看监视器里的刘翙羽要怎么做。 休息室里的沙发已经被另外两对占据,单黎在林笙身边的高脚凳上坐下,双腿搭在他的大腿上,牵着他的手,像把玩一件古玩。 “你抽到的任务是什么呀?” “击杀003啊。”林笙笑,“但是我还没找到,003就被淘汰了。” “你是不是猜到了我的?”单黎又问,“你倒是一点都不吃惊。” “这个嘛……” “把后背交给你,你就这么对我,我很寒心啊。”林笙捂心口哀嚎装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她显现出略微的不知所措,很快收敛了神色,轻拍两下她的头,“游戏而已嘛,死在谁手上不是死,无所谓的。” 没生气就好。她松口气,却听他在耳边轻声道:“但我还是要补偿。” 他覆上来说了什么,她莫名有些脸红,别开了眼:“随你。” --- 刘翙羽按照耳机中的指示前往了墓地。此时天色已经将近昏暗,寒风在她耳边猎猎作响,不断有乌鸦起飞又落下,她心底莫名发毛,只盼着早点结束。 ——说好的大逃杀怎么从刺激枪战变成了恐怖解谜?救命啊! 她沿着小路走了五六分钟,远处忽然出现个人影。她以为是工作人员,惊恐的情绪微缓,走近了发现是个假人,随着她的靠近,胸腔突然打开,一个拳套冒了出来,差点击中她的脸。 “妈耶!”她往后一步跳开,继续往前走,身后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光听声音,阵仗还不小。 她惊魂未定回头,入目是十几个穿着防弹衣做丧尸打扮的工作人员,向她逼近。 这是什么鬼啊?她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开枪,仓皇逃窜。 “哈哈哈哈。” 与她的手忙脚乱不同,休息室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看她慌不择路,没良心的哈哈大笑。 单黎慢悠悠给林笙剥花生,悠闲吸了一口椰汁,感叹自己真是做了个对的决定。 卓子岚开了门去问工作人员:“她还要多久才结束啊?”作为最没有游戏体验的人,她已经在休息室里傻坐很久了。 “速度快的话,二十分钟。”工作人员粗略算了算,“如果你们不想干等,也可以试试别的馆内项目,我们这里可以提供有小型室内游乐场。” --- 游乐场里的秋千走的粗糙风,麻绳捆住轮胎,固定好,便是秋千。单黎总感觉这东西安全性有问题,但林笙不在意,坐上去慢慢晃起来。单黎扶着绳子,漫不经心的推着,开玩笑说他幼稚。 “人嘛,总要有点奇奇怪怪的小癖好。”林笙也不反驳她,脚在地上微微用力,带动秋千晃动,“这样你以后看到这些才会想起我。” “嗯?”单黎隐隐察觉到些不对,“别说这种有歧义的话。” “好啦好啦,测试完毕。”他从秋千上跳下来,把她摁到轮胎上坐好,“抓紧哦。” 他推的越来越用力,单黎差点觉得自己要被甩飞,“慢点啊——” 她的发在他鼻尖擦过,空气里隐隐多了几丝并不馥郁的香气,他深深吸了口气。 真好。 28.冰糕 玩个游戏最后只剩下刘翙羽孤家寡人,一路嗷嗷叫着被丧尸追着到了终点,获得了最终奖励——88元代金券,欢迎下次再来。吃晚饭前她想了想,便嚷着要叫个同学来陪她一起。晚饭订的火锅店,七个人本就是两两一起坐在桌子四边,多一个人也不多,其余几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刘翙羽之前说叫的是选修课的同组同学,吃完饭准备接着小组作业讨论,也没细说姓名,而看到来的人是李默,几个女孩子都愣了一下。 李默的粉色头发颜色还没掉,一路走过来煞是醒目,她显然是习以为常,顶着别人或奇异或惊艳的目光,没有丝毫的不自在,跟在服务员身后走进了包厢,冲着几个人打了招呼,坐在了刘翙羽身边。 菜被一盘一盘端上来,几个人轮流去拿蘸碟,单黎坐着没动,撑着下巴望着空气中的白色烟雾发呆,右手边的李默指了指她身边的空位,突然问她:“他叫什么名字啊?” “啊?什么?”单黎走神,没听清,她又问了一遍。 “林笙。” “哪个笙啊?” “和我夜夜笙歌的笙啊。”单黎懒懒的笑,反问,“怎么?” “哦。”李默不再多问,收了手机也起身去拿蘸碟。 吃火锅最后变成了八卦大会,几个女孩子叽里呱啦的说着娱乐圈的瓜,某某明星夫妻其实早就离婚,某个小鲜肉和比他大了十几岁的前辈上了床,诸如此类。林笙和卓子岚的男朋友聊了几句喜欢的战队,吴思芮的男朋友大她叁岁,已经开始工作,不太关注游戏和娱乐圈,有些插不进他们的话题,只听着他们聊天,偶尔给她夹一筷子涮好的肉。 吃得差不多,单黎想吃外面的自助冰淇淋,眼睛晶亮看着林笙,要他去舀。 ——她自己力气不大,拿着铁勺有点挖不动冻得梆硬的冰淇淋桶。 林笙伸手捏住她的两颊,一拉,看她脸上透出点粉白色,“行吧。” 他出去一分钟不到,李默放下了筷子:“我去个洗手间。” “出门左转直走到底。”刘翙羽给她指路。 “好,谢谢。”她出了门,却往右边的自助区走了两步。 自助冰淇淋已经没了,火锅店里提供了各种冰糕,林笙随便选了支,往回走去,在路上看到了等着他的李默。 他一开始其实并没有想起来李默是谁,只是隐隐觉得她的头发颜色很眼熟。后来他终于想起来,脸色很难看——他为他的衣服心痛。 他面色不善,仿佛没有看到李默,直接走过,李默伸手拦他,抓了他的袖口:“喂,林笙。” “干嘛?”林笙脚步不停,用力甩开她的手。 “衣服有瑕疵你会扔掉,那人呢?”她的语气甚至还有几分乖巧,像个安静等待老师解惑的学生,“单黎要是被轮奸了,出车祸了缺胳膊少腿了,你还会和她在一起吗?” 林笙竟然耐心听完了,带着警示意味看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 他推门进去了。 “阿黎。”他把冰糕给她,踟蹰许久还是开了口,“以后去哪里提前跟我说一声。” 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偏执的人,但李默—— 他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则本地新闻。 11岁少女因不满父母重男轻女,闷死了3岁的弟弟。她对自己所做供认不讳,又因为并没有到刑法规定的刑事责任年龄,只能进了少管所,很快出来了。 --- 晚上八点,八人就此分别,林笙带着单黎回家。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一进门单黎就把林笙拉进了餐厅,让他在椅子上坐下,自己跑上了楼。 没过一会儿她又下来了,牵着林笙上了楼,把他推进了浴室:“算了,你先洗澡吧。” 29.一步之遥 林笙不明所以被单黎推进了浴室洗澡。 她走之前还关上了浴室门,林笙哭笑不得,打开了花洒冲洗,出来以后边擦头发边问她:“然后呢?” 单黎盘腿坐在地毯上等他出来,看他擦干了头发又拉着他往楼下跑,把他在餐桌摁下:“你就在这里坐着。” “行。”林笙兴致盎然,视线停在她脸上,等着看她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她双眼灿若星辰,语气中的嘚瑟藏都藏不住,咚咚咚又跑远了:“等我哦。” 林笙干等了十几分钟,终是听到她下楼的声音。他正要回头,她却啪一声关了灯,推了门走进来,拿着叁指宽的黑布蒙住了他的眼,在他脑后轻轻打了个结。 “接下来都听我的,好不好?”她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手掌压着他的肩膀,往下抚着,沿着他的手臂往下,最后抓住了他的手腕,往椅背后压。 “行啊。”他漫不经心的应,顶了顶腿逗她,感觉她整个人跟着晃了晃。 得了他的允许,她放下心来,下巴搭在他肩膀,往他手腕上咔咔锁上了手铐。 林笙终于知道为什么她选在厨房了——大抵只有这里的椅子椅背宽长,能把他的手反扣在身后,挣不开。 他只在下半身裹了条浴巾,上半身赤裸着,感觉她在自己胸前磨蹭的布料微硬,还带了卷卷的花边,忍不住问:“穿了什么?” “你猜。”她拉了拉他的胳膊确定不会被挣开,从他身上坐起,双手一撑,坐上了桌子,用脚踢踢,解开了他的浴巾,脚尖在他半勃起的性器上轻点,又带了些力气踩下。 “嘶——”他抽了口气,咬住了嘴唇。 “别咬。”她的手触着他的唇,好像带点甜腻的味道,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舐。 “亲我。”他朝她抬了抬下巴。 她依言凑上来,呼吸吐在他的唇上,带点引人沉醉的酥麻,听他呼吸加重,却在他想要凑上来的时候向后,不让他得偿所愿。 “给你放首歌吧。”她笑着带起一阵风,去拿了手机,放在他身后的柜子上。 Por Una Cabeza. 一步之遥。 …… 小提琴声回响,和她一起勾动他的情绪。她又去开了灯,用足尖去揉压他的性器,拇指和食指交替玩着两颗微凉的小球,看他额上渐渐沁出汗来,脖子也随之涨红。感官在触觉上放大,他觉得下半身接受的触感细腻滑凉,有些微妙,不像是她的皮肤。待她解了他眼上的束带,他才看清,单黎穿了件带着蕾丝花边的白色短围裙,半露的浑圆呼之欲出,双手撑在背后,腿上套着纯白色的过膝袜。袜口在她的大腿上收紧,崩出点挤压感,在绝对领域共存了纯真和性感两种看似矛盾的因素。 她扭身去拿了润滑液,只马虎束了一个蝴蝶结的光裸后背半露在他眼前。林笙的双手在身后紧握,腕上被勒出了红痕,感觉自己下身肿胀得难受,抬了眼看她,哀声道:“姐姐。” 单黎可不知道光只一个简单的扭动他就有这么多想法,回过身来,开了瓶盖,举高,把润滑液倒在了自己的脚上,看着不透色的袜子被液体渗透,一只脚把他的性器踩在另一只脚背上踩夹滑动,看他像是接受不了如此感官刺激般闭上了双眼。 “睁眼。”她加重了力度,引得他低声呼痛,脖子上和额角青筋暴起,像是忍耐。羞耻感太重,林笙不知道自己是沦为欲望的奴隶,亦或是她的奴隶,只胡乱摇头,还是闭着眼,低声拒绝:“不要。” 只要再来一点刺激,他就可以—— 她短短噫了一声,挪开脚,倒了点润滑液在手心,俯下身去,扼住根部不让他射,掌心笼成碗状揉搓他的龟头,看他肩颈和大腿肌肉紧绷,引来他低低的喘息:“不要了……啊……”她的动作还在继续,直到他马眼收缩,喷出透明的液体,点点溅在她脸上。他微微睁了眼,看她伸了食指在舌尖轻点,表情无辜得要命。 她的动作还在继续,双手在茎身上上下撸动,刺激他保持着这个状态,加倒了润滑液也加了力气摩擦,如愿看他又像潮吹般喷出无色的液体来,闭着眼不敢看她,低声求饶:“受不了了…放过我……” 她果真松了手,直起身离开了,只是还没走远就听到了他的哀求声:“姐姐。” 她充耳不闻,关上了餐厅的门,关了灯。 他想伸手自己抒发,却只能掐自己的掌心,叫她的名字,求她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啪”一声开灯声。 她回来了。 单黎站在林笙身后,他看不到她的脸,只听她淡淡问:“想要我吗?” “想。” “那你就想吧。”她表情变得很快,嘻嘻笑着又坐回他面前,勾了他的下巴,浅浅一吻,“看我,不许闭眼。” 她向后半仰去,张开了腿,掀起围裙裙摆,朝他露出未着寸缕的私处,舔湿自己的手指,伸进阴道抽插,又开了吮吸玩具刺激阴蒂。玩具声音极大,也盖不住她的曼声低吟,他半软的欲望又渐渐抬头,只得开口:“求你。” “求我什么?”她大腿微颤,液体顺着腿根流下,声音娇媚。 “解开。”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胳膊,眼睛酸涩,声音也带了暗哑。 她关了玩具,软趴趴下了桌子,踩在地上,背对着他,半跪在墙边的抽屉里翻找起来,丰腴的臀部翘起,微肿的入口对着他,是赤裸裸的引诱。 “我记得我明明放在这里了,怎么不是呢?”她自言自语半天,一拍脑袋,终是想起了钥匙放在哪,走过去找到,又跨坐在他腿上,用和拷上时同样的姿势为他解开。 她温吞的解开了一边。 他忍得辛苦,等不急,只松了一只手便搂了她的腰:“好了。”她被他只用一只手便轻松抱起,开了门向楼上走去。 “谁教你这么玩的,啊?”他重重拍了几下她的臀。 “你不是很舒服嘛!”她自认为问心无愧,右手环着他的肩膀,“心口不一哦弟弟。” …… 迎接她的又是几下他的拍打。 进了门她就被林笙在床上放下,他拆了套,身下欲望偾张,看着她微微笑:“姐姐,明天是周几知道吧?” “周日啊。”她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张嘴就是挑拨,“听说过一句话吗,没有耕坏的……唔……” 她被他仰面压在了床上。他用舌去舔舐她的牙关,浅尝辄止,在她腰下垫了枕头,疾如旋踵冲入了她的体内,又开了吮吸玩具靠近她的阴蒂。 “……啊……”双管齐下,她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抓了他的手按在胸上按捏,“轻……轻点。” 他偏不如她所愿,身下不停,寻了乳夹,隔着围裙夹上她的乳尖,感觉她微微瑟缩,又让她换了跪趴的姿势:“要是掉下来了……明天你都戴着。” “呜——”闻言她拖长了声音娇哼,被迫直起了上半身,胳膊被他拉着,头发被汗打湿了大半,感觉他插入得好深,张了嘴去挑逗他,“我要是……一直戴着,你……忍得住吗?” …… 要命。 林笙感觉整个晚上自己的头脑都不清醒,被她撩拨得发热,只更用力的掐了她的手腕,不让她逃脱。 她背后的蝴蝶结还未散开,随着她身体的颤动,像是振翅欲飞。他伸手,解开了绑带。没了拉力,围裙的前半片向前脱去,连带着她的乳夹一晃,她下意识的收紧了腿。 “姐姐,你穿这个真好看。”她听见他带笑的声音,“你要是一直穿着,我可能……真的忍不住。” “所以。”他装出了几分天真,又拖着声音,像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以后在家里你要不别穿了吧?” 听听,这是什么见鬼的话。单黎呜咽着摇头,把头发甩到一边回头看他,又觉得喉咙干渴,要他喂她喝水。 他偏要引申出别的意思,伸手摸了摸两人结合的下身:“嗯?” 这可能是他们之间做的最久的一次,单黎累到腿软,感觉下半身肿得不像是自己的,林笙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只得求饶,双腿微微发抖,想向前爬去:“不要了……不要了……啊……” “我之前说不要了你是怎么对我的?”林笙显然没准备放过她,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拖回来,把自己腕间垂着的手铐锁上了她的脚,让她背对着自己跪坐在小腹上,又拍打她的屁股,“自己动。” 她的臀拍击起来手感极好,会现出他浅浅的手印,他很是喜欢,看她上下起伏吞吐自己的性器,时不时催她自己动快点,直到她嗓音嘶哑,连喊也没有力气了。 …… 确实没有耕坏的地。 只是地也是会累的。 单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感觉林笙终于射了出来。 她不再有别的想法,把清理交给林笙,沉沉睡去。 30. 单黎半梦半醒间,被林笙轻轻摇醒:“钥匙在哪?” “什么钥匙?”她大脑宕机,无意识挥了挥手,“别吵我,困死了。” “不是。”他温声解释,晃了晃自己的左手,连带着她的左脚,“这个手铐没打开,睡不了。” 她恍惚了几秒,依稀记起确实有这么回事:“不是给你打开了吗?” 噢——她想起来,刚刚好像又被他扣上了:“钥匙没卡在锁眼上?” “没有。” “啊?”她坐了起来,用力摇晃脑袋,清醒一点,“掉哪里去了吗?” 林笙摇头:“不知道。”又问,“你有发卡吗?” 刚刚他看了一圈地板,根本没找到钥匙,想着有可能掉在厨房或者上来的路上,便也懒得去找了。 单黎探头去看床底,好像发现了什么,伸手去够:“是不是那个?” 床底有个小东西微微闪着,银白色,她眼睛还睁不太开,看不清也够不到。 林笙也跟着伸头看,拿了手机开手电筒照进去,终于看清:“不是啦,那个好像是硬币。” …… 最后还是单黎从背包里找了发卡。 林笙拿着一字卡在锁眼瞎捅,放在身边的手机响了。 “谁啊?” 手机离单黎近一点,她打了个哈欠,伸头去看:“不认识。” 未知来电。 “你先接吧。”林笙总算捅开了扣在她脚上的那边,继续鼓捣自己手上的。虽然手铐带了内衬,但早前他挣扎的动作太大,还是磨破了点皮,有些许疼痛感,他咋了下舌。 “喂,您好。”单黎接起,“……哦哦哦他在我旁边。” 她把手机放到他耳边,做了个口型,你爸。 “喂?……嗯,女朋友啊,嗯,挺好。”他总算是开好了锁,转了转手腕,从单黎手里接过手机,“知道,挂了,拜。” 他挂了电话,一看时间:“竟然这么快就月末了。” “嗯?” “我爸妈差不多隔两叁个月会在月末会给我打电话,顺便打点钱。你先睡吧,我妈等等可能要打电话来。”他微微烦躁,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撩,又问,“要洗澡吗?” 她点头,跟着他进了浴室,在蒸腾的水雾气中半抬头看他:“你爸跟你说了什么?” 他没回答。 …… 半晌,他仰着头看水滴落下,把她紧抱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发,纠结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嗯?”她的脸沾上了他肩上的水珠,手指一下一下在他的背上轻点,像是回应。 “分开叁年,毕业以后还可以在一起,或者,继续和我在一起,但会很难,可能相当于抹掉了你前十八年的一些努力。” “叁年?”她摇头,被异地和距离杀死的感情太多,她不太会再喜欢上别人,但却不能确定,如果林笙不在她身边,她叁年后还会一如既往的保持同样程度的喜欢,“你有没有想过,分开叁年感情会淡?” “那要是以后过得不太好,你后悔了呢?”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声。 “我是后悔了。”林笙像是莫名踩到了她讨厌的点,她脸色瞬间变了,冷哼了一声,用了力挣开他,“我现在就后悔了,滚。” 她扯过浴巾出了浴室,呼呼吹着头发。林笙走过来想接过她手上的吹风机,又被她甩开。 单黎在他面前大部分时候脾气软得不像话,有撒娇,有佯怒,但像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气好像是第一次,他如何道歉她也如充耳不闻,吹干了头发便出了房间,随便开了间客房,反锁上门睡觉去了。 她关门前对着林笙吼了一句不许进来,林笙想跟她说什么,门当着他的面甩上了,一声巨响。 …… 单黎进了房间就后悔了。 这个房间铺好了床单,但她找遍房间却没发现一床被子。 她开了暖空调,把被单掀过一半,睁眼到了凌晨四点也没睡着。喉咙痛得像是有火在燎,她决定下楼喝杯水冷静冷静。而她拧开了房门锁,推开门去,一股烟味呛得她咳出了声,挥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走廊的灯全关了,唯一的光点是林笙指间燃烧的烟。他一手拿着打火机,另一只手一根一根从烟盒里取出烟,点燃却不吸食,只看着烟头在黑暗中微微闪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身边散了一地烟头,神情疲倦,精神近乎萎靡,看她开门,朝她勾了勾嘴角,嘴唇开合,最终仍是什么也没说。 她视而不见,准备先去拿水,却被他虚虚抓住了手。 “想好了?”她停下,斜斜靠在了墙上,“谈谈?” 他点头。 两人对视着,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只低声重复:“对不起。” “所以你的想法呢?”她听他道歉就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强忍喉咙的不适,皱着眉问他。 “看你。”他掐熄了指间的烟,扔了烟头,又点上了一支新的,“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你之前给的假设我都不想要。”她摇头,“太极端了,我不喜欢。” “那……?” 她歪了一下脑袋:“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亲妈给我留的遗产,足够支撑我没有压力的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现在加你一个也没有问题。” “但是,那是你……” 她打断:“我们不管是什么关系,我妈不就是你妈吗?分你一半,我想她应该没有意见。” 他知道她在偷换概念,刚要开口,又听她问:“你知道结婚是为了什么吗?你知道同性婚姻为什么想要法律的认可吗?” 结婚在他这里好像是一个带点浪漫因素的永久性承诺,但在她那里不是。 “他们想要的,无非是有法律做自己的保障,在涉及财产、涉及自己后半生或涉及后代的问题里有法可依。有些东西,婚前婚后就是两种关系。” 她说,她只说一次,要他听好。 “我以前想让自己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印在户口本的前后两页,现在想想,无所谓了,是你就好。所以不管你爸妈同不同意,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怎么想。” “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签一份赠与合同,把我继承到的所有动产不动产都分你一半。” 他摇头:“不用。” 她之前说的理性,却倒也保留了理想化的一面:“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我可以无条件把我拥有的分享给你,不去顾虑别的。你要是半途反悔,办好了手续就卷铺盖走人,我差不多就是人财两空了。” 她没心没肺的笑出声,仿佛这是个很好笑的比喻,林笙却笑不出来,神色恍惚点头:“我知道了。” 他拖着她的手,慢慢站起来,“走吧,该睡觉了。” 她想起自己还要喝水,反拉着他往下走:“今晚我真的很生气,但我不想再听你道歉了。” “所以……?”他不明就里被他牵着走。 “下周生日,我要好多份生日礼物。”她恨恨踮脚,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31.冒失 周五下午没课,单黎收好了行李箱在院子里等林笙回来。 这段时间往林笙家里跑得频繁,连隔壁小姨家的边牧都和她熟了,隔着院子的围栏叼了个飞盘过来,要她陪自己玩。这边一人一狗一个扔一个接正玩得开心,单黎听门外有汽车的引擎声,想想除了是林笙回来了应该也没别人,摸了摸狗头,转身就走:“拜拜啦。” 边牧可怜巴巴咬了她袖口不让她走,她跟狗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只能再呼噜几下它的毛,挠挠下巴让它松口。 而等她回过了头,看着正在开门的女士,微微一愣:“嗯……?”她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挂着浅笑,“我是单黎,阿姨好。”冬天天冷,她裹着围巾,吐字有些含糊,而林琦微只知道林笙找了个女朋友,具体也没去打听,朝她点了点头。与之前在小姨家看到的照片不同,林琦微已经留起了长发,烫成大波浪形状,穿着烟灰色羊绒长大衣,口红带点深玫色,得体又优雅。但亲眼所见,单黎总觉得她周身散发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不好不坏,只是觉得有些许奇怪。 单黎迎着她的打量目光站定,笑容不变,看她走过来,便也想快走几步靠近点再打个招呼,却没发现边牧咬住了她的大衣衣摆不松口。单黎今天穿了带细高跟的长筒靴,被一扯没站稳,又踢到了院子里的零碎石块,竟径直朝林琦微扑去。 她本就比林琦微高,往前扑让她下意识的去抓林琦微的肩膀做稳固,差点把林琦微也带倒。但好在她反应快,林琦微也伸了手出来扶她,她很快稳住了身体。只是她带着袖扣的领口好像不小心带到了林琦微散在肩上的头发,引得林琦微抽了口气。 唉,刚见面就表现得像个冒失鬼,这印象分得是个负分。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收好了脸上的慌乱,微微后退两步,颔首:“抱歉。” “小心小心。”林琦微深吸口气,摆手表示没事,“林笙不在家?” “在学校上课,应该快回来了。”她自来熟的跟在林琦微身边一起穿过院子,保持了一拳宽的肩距,亲切又不失礼,在房门口停下,“那阿姨您先忙,我在院子里等他。” 林琦微上去了,很快又拿着个棕色文件袋下来,看了眼她脚边收好的行李箱:“那我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好,阿姨再见。” --- 林笙几乎是与林琦微的车擦肩而过。林琦微摇下副驾的窗户,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林笙回了家,确认东西已经收好,两人开车去了机场。 林笙去了柜台值机,寄了行李取了机票,单黎看了眼目的地,是个以温泉扬名的城市,眼睛都瞪圆了:“诶诶诶?你不会真的包了个温泉旅馆吧?” “想什么呢?”林笙忍俊不禁,“我只是个每个月领着生活费的普通大学生罢了。”他每个月的生活水平大概是随着爸妈的心情而变化,虽然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骗人。”单黎朝他吐舌头,“皮奇说你们模拟炒股的课程你搞得可好了。” “你也知道那是模拟。”林笙摊了摊手,跟她说了实话,“实际情况比上课复杂多了。” “这样啊。”单黎挠头,拍了拍胸脯,颇有土财主暴发户的意味,“不用担心,以后有我。” --- 他们运气挺好,飞机起飞没有延误,甚至提前了一些降落。等他们落地,大概是四点多,冬天天黑得快,机场外已经有了暗下的迹象。这里的风更大些,单黎脸被吹得通红,手都是冰的。她顽皮心起,把手贴上了林笙的脖子,看他被凉得龇牙咧嘴,嘿嘿直乐。 去酒店的出租车在山脚下停下,林笙带着单黎匆忙下车,赶上了最后一班上山的酒店大巴。为求平稳,大巴行驶速度挺慢,沿着蜿蜒的山路单黎往窗外张望,眼前一亮:“诶?滑雪场?” “嗯。”林笙看她开心,自己也挺开心,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 大巴开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终是在酒店门口停下,两人下了车,去柜台办理了入住。 --- 单黎买了新的可骑行行李箱,下了车就坐在箱子上,慢悠悠和林笙一起进了酒店,又坐着行李箱上了电梯。 电梯门在他们身后合上,她悠悠晃着腿,心情极好,林笙在找房间在哪,听她叫:“林笙。” “嗯?” 她又拖长了声音喊他名字:“林笙。” “招魂呢?”他伸手弹了一下她毛线帽顶端的绒球,理了理她背后微微被风吹乱的发,“在的在的。” 她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叫叫他,得了他的回应就消停下来,跟着他骑着行李箱进了房间。房间看起来就是正常普通的酒店客房,该有的全都有,北欧风格,家具和装潢以淡色为主。 单黎看到床就莫名觉得累了,甩了外衣扑上床,把脸埋在羽绒被里,轻叹了一声舒服。 林笙帮她挂好衣服,又摘了她的帽子:“去楼下吃饭?” 她懒得动弹,散漫道:“我再趴五分钟。” “可是我饿了。”林笙拍拍她的背。 “好吧。”她开行李箱换了件衣服,两人下了楼。 -- 提议要吃饭的是林笙,但他戳破了温泉蛋,看蛋黄缓缓流出,却没什么胃口,只把饭拌开,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看?” “啊?”单黎叉了块肉吞下,连着眨了几下眼睛,“哪?” “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林笙视线扫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撑着下巴,想了想,“单雅最近有联系你吗?” “没,应该好好在学校待着吧。”她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之前认识李默吗?” “嗯。她烫了我衣服。”林笙想到这个人就头皮发麻,“我感觉她性格非常偏执,你小心点她。” “难怪哦。”单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我说她怎么最近上课老是往我旁边坐,还净打听我们俩的事。”她抬眼看了看林笙,意有所指,“红颜祸水。” 林笙正要反驳,又听她道:“我好像突然很理解金屋藏娇了。” “嗯?”林笙满头问号,听她语气悠闲问:“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屋啊?” “得了吧。”他在桌下轻踢两下她的鞋尖让她别闹,哭笑不得,“要求不高,24k金就行。” “收到收到。”她煞有其事点头,说起了另一件事,“我们学院最近传了个八卦,说有个男生无缝恋爱,刚跟前任分手,就马上跟另一个人在一起了,被痛骂劈腿渣男。” 林笙抬了抬眼皮:“那个男生的现任是周乔林对不对?” “诶?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个前任女生是我们学院的。”林笙前几天在朋友圈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声讨,有理有据有照片做实锤,他大略扫了一眼,发现竟然有周乔林参与的一份——虽然那个学姐还给周乔林打了码,但好歹也是他熟悉的社团副社,还是认了出来。 “只是之前一直没觉得周乔林是个双,有点意外。”她挠头,“吴思芮以前有跟我说过,她看到人第一眼很大概率可以判断出来性取向,因为有些人周身氛围和别人不太一样,我还不信来着。” “所以以前周乔林追你,是你舍友给你出谋划策说不要答应?” “本来也不会答应啦——诶?以前的事你怎么也知道?” “当然是别人告诉我的。”林笙按了按自己的指关节,目光飘忽,“还说你极其难追,是因为在校外有喜欢的人。” “这个嘛……随便找的理由啦。”她叹气,“总有人在被明确拒绝以后觉得自己还有机会,那段时间我正好在查你,就用你当了下挡箭牌——啊,等等,说到这个,有件事情我要道歉。”她放下了筷子,双手交拢,做了个抱歉的姿势,“不知道你高叁有没有察觉过,我找了私家侦探在你运动会的时候拍了一张你的照片。因为太好奇你长什么样了,对不起。” 他仔细回想:“不会是我跑2000米的时候吧?” “这你都记得?”单黎一惊。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皮夹,打开放银行卡的最后一个凹槽,取了张照片出来,“是吧?” 照片被剪裁得很小,常年放在钱包里也没什么磨损痕迹,照片上的少年穿着蓝白色校服做着跑步的姿势,不紧不慢,面色平常,头发清爽干净被风吹起向后,脸上一滴汗水也无,愣是在热火朝天的赛场上营造出了闲庭信步的气氛,与背景里为他摇旗呐喊的众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因为我只报了2000米啊。”他失笑,“当初我为了不上校报的推送,特地跑在了倒数第叁,但是依然有个奇怪的大叔拿着单反对我疯狂拍照,也太奇怪了吧?”跑完他立刻找了那个大叔要求删掉,大叔态度倒是很好,当着他的面把有他的照片清空了,没想到背后还是留了一手。 “啧——”他指尖急促敲了敲桌面,“我觉得刚刚我们被拍了。” “你还好吧?”单黎知道他心病,担心的看他一眼。 “还好,我只是在想是谁——” “这就不用担心啦。”单黎舀了勺甜品送进他嘴里,“车到山前必有路,爱谁谁。” --- 吃了饭两人回了房间,单黎才发现,房间阳台上的设计别具一格,带了一个浴池,可以注入抽上来的温泉水,还配了简单的投影设备。 她“哇”了一声,从阳台看远处山间隐隐亮起的灯和银霜遍地的山,很是喜欢这里的景:“你怎么不告诉我有这个?我泳衣没带诶?”她一想,像林笙这种细心的人,应该会提前做准备,又问:“你带了?” 林笙勉强绷住脸:“你真的要穿我带的吗?” 噫,这笑容,一看就是老蛇皮了。单黎秉持只要我不尴尬别人就不会让我尴尬的原则,伸手:“你敢买我为什么不敢穿?” …… 只是她属实高估了林笙。 她以为会看到他从行李箱里拿出挂脖或者叁点式比基尼,再不济也是死库水。 都没有。 他买了一件异常保守的黑色高腰分体泳衣。 啊……这。 32.HB 看单黎诧异,林笙又把泳衣塞回了行李箱:“就知道你是这种反应,还有一件啦。” “嗷?”单黎把散在额前的发往后撩,在他身边蹲下,“是我想的那种吗?” 行李箱就丁点大地方,林笙愣是在迭好的衣服里翻翻找找了一分多钟,最后虚空抓出件皇帝的新衣,“我聪明的姐姐,你看到了吗?” 聪明个锤子!单黎气到变形,双手扯着他的脸皮蹂躏,听他一如既往振振有词:“谁泡澡穿衣服啊?” …… 弟弟长大了,越来越爱耍人玩了。 单黎发出一声叹息,翻给他一个白眼:“逗我这么好玩嘛?” 她看林笙肆无忌惮的笑,开了行李箱暗格拿了件新泳衣出来,凑过来亲亲她的侧颊,“好玩啊。” 看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伸手捋了她鬓边的发,归到耳后,又开口:“喜欢你。” 单黎偏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把他摁着在床边坐下,摘下了耳夹夹在他的耳朵上:“送你了,好好戴着。” 她没打耳洞,今天戴的耳夹挂坠是亚克力字牌,红底黑字,一边是“实维我仪”,另一边是“之死矢靡它”。林笙一开始看她戴着,还想着两边长短不一不对称,看起来怪怪的,但挡不住他觉得人好看,多看几眼也就习惯了。 这对耳夹上了林笙的耳朵还挺佻佻,看起来也没什么违和感,单黎想一出是一出:“要不你去打个耳洞吧?” “噫,你自己都没打。”林笙倒也没拒绝,捏捏她的耳垂,低头去解自己衬衣的扣子。 “这不是怕痛么?”她应得怠惰,看了眼阳台,又问,“有想看的电影吗?” 林笙对看电影兴致缺缺,随口说了个看过的恐怖片名。 ——比起看电影,他更期待她的反应。 …… 这种气氛看恐怖片,真有你的。单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去阳台把手机连上了投影仪调试。 “我来吧。”林笙推了门出来,从背后圈住她,在她腰上不轻不重搂了一下,“你去换衣服。” “我以为你要帮我穿。”她微微抬头,蹭蹭他肩膀。 他抬手摸了摸她发顶,抽走她的手机,把她推到门内,笑容可掬,“那还是我来脱吧。” 啊这……她涨红了脸,啪一声拉上了阳台门。 隔着玻璃,他看到她口型夸张,说了叁个字。 老、色、批。 略略略。他也不反驳,朝她吐舌头。 ——在某些方面,他们俩不是半斤八两吗? --- 等单黎换了衣服出来,林笙已经调好了电影,在浴池里泡着了。水汽氤氲,他靠在池边微闭着眼,半露在空气中的肩膀绯红,浅淡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放映中的电影画面光影晃动,掠过他坠下的耳饰,像牧神在午后水边邂逅的水仙,亦幻亦实。 “林笙。”她把头发抓起,在头顶扎好,伸手弹了几滴水珠到他脸上。 “嗯?”他睁了眼要走过来,她却脱了浴巾背对他,在池边坐下,后背袒露,半侧过脸,我见犹怜:“我系不上。” 林笙最后给她的是一件豆沙红的叁点式温泉泳衣,上下身都是系带式,比起普通泳衣的实用性,这类衣服更重视穿得好看。她当然知道要怎么穿,只是不愿意先绑好再套上,在他面前显出了无能为力的样子。 她太清楚自己颈背对林笙的吸引力,称心如意听他粗沉的鼻息扑在背上。浴池底的倾斜度由浅到深,他半蹲在她身后,执起垂落的绑带。可能是温泉水温度太高,他被熏得有些昏沉,手微微颤抖,打了个蝴蝶结:“好了。” 她正要转过身,却听身后哗啦一声水响,她的腰被他搂住。他半抱着她的腿弯重重一带,她仰面撞向水里,找不到支撑点,失重和无措感稍纵即逝。 “啊——”她面上是惊恐万分,眸子里盛满笑意,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水珠飞溅打湿了她的脸,额边几缕黑发曲曲卷卷贴着,旖旎妖娆。 林笙的唇覆上她的,浅浅触碰,很快就停下来,松开了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贴着她的大腿,算是支撑,伸手调大了电影音量,听着轻飘空缈的音效从音箱放出,冲散空气中的蠢蠢欲动和暧昧不明。 “还真就看恐怖片啊?”她垮了脸。 “你怕啊?”林笙用手指抬着她的嘴角,强行往上拉。 “怕倒是不怕。”她轻柔咬了一下林笙的指尖,看他不相信的表情,眼珠骨碌碌在眼眶里转,“我要是被吓到尖叫一次,你今晚内射一次,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 “免了。”林笙沉了脸,“我去换一部。” “干嘛啦。”她复又狡黠起来,“我看恐怖片从来不尖叫的。” “怕了你了。”林笙趴在池边,用手扶了一下额头,“换吧换吧,你想看什么?” “这个嘛……”她歪着头想了想,“有个东西,我确实想看,但是我怕你不想看。” “嗯?” 她伸出了小拇指,要和他拉钩:“那你要答应我,既然看了,就要从头到尾看完,不许暂停。”她的指甲上涂了淡粉色的指甲油,可爱又勾人,他情不自禁伸了小拇指去勾住:“嗯。” “也不许生气哦。”她晃了晃两人的手,慢吞吞走到岸边爬起,拿了手机切换视频,又进了浴池,双手环上他的肩膀。 先是黑屏,然后,小提琴声响起。还是那首一步之遥,但掺杂了些隐隐的杂音。 林笙莫名觉得有些不对。 ——画面的亮起和接下来的声音证实了他的想法。视频录制的角度是他的正后方,他的身子和椅背几乎把单黎挡得严实,只能隐隐捕捉到她光洁的小腿一闪而过。她又伸手摸到他的脑后,找到了扎好的结松开,让他睁眼。像是受到了刺激,他的头微微仰起,被缚住的双手在椅背后紧握,强忍着让自己不要用力挣扎。酒店配套的音箱音质饱满,把他的求饶和喘息放大得分明。 “姐姐……姐姐。” “不要……啊……” 音箱里放出的声音清冷又带点压制不住的妖冶,单黎不安的抬眼看他,看他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负面情绪,刚放心了一半,便被他托着腋下抱起,坐到了池边。他周身散发着压迫感,俯身欺了上来,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不让她躲闪:“单黎啊。” 她只有小腿还泡在水里,突然变凉让她微微瑟缩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有些怯懦:“你答应我不生气的。” “我没生气。”反正她在雷区肆意横行也不是一天两天,听着背景音里自己的呻吟,他语气平淡,面上也几乎没什么异样神色,只偏了头看她,靠得极近,“我只是有点害怕而已。” 不是怕她的行为,而是怕看到视频中的自己,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不过我既然答应你好好克服,那就不会食言。”耳坠在他脖子边随着他的动作轻晃,像催眠师手中的怀表。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悸感,弯下腰伸手拉了她大腿侧边的系带。 “我……”单黎撑起身子要去关掉,却被他拖住了脚踝拉回来,压在池边。泳裤卡在她的胯间,轻薄的布料半遮半露,他扯过浴巾铺在她身下,又解开另一边的结。 “叮咚——”门铃响了。 他闭了闭眼,松开了她,披上挂着的浴袍去开门。 “您好先生,您订的东西给您送到了。”服务生把餐车推入,在核对完毕后离开。 --- 单黎看林笙脱了浴袍又进了池里。她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大腿内侧肌肤摩擦着他鬓边刺扎扎的发,不住喘气。被水泡皱的指腹在阴蒂上轻拍,引得她不断抽气,他的舌尖探入花穴很快又收回,不紧不慢挑逗,在穴口划过,又在她腿根留下吻痕。 许是手机终于没电,投屏终止,密闭的阳台上只余她的声音,配上楼下传来的似有似无的打闹声,隐忍又更显魅惑。 “林笙。”她喊他。 “嗯。”他把指间插入她紧抓着身下浴巾的手作为回应,又去吻她的小腹。她的腰侧有漂亮的腰线,他忍不住多停留几秒,上手摩挲。而她反扣着他的手,移到腿间,在湿泞中探索,要他用手做扩张:“我想要你。” 她极少对他直言喜欢,在床上却坦率得很,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他伸了手指进去,在湿热的甬道里慢慢寻找按压,感觉她蓦然夹紧了他的手,大腿在他的手臂上磨蹭。 “啊……可以了……进来……”她的声音断续又破碎,身体绵软得几乎要从浴池边缘滑下,不自觉用小腿去勾他的腰。 她拆了套给他戴上,他解了她的上半边泳衣扔到水里,揉搓她硬起的嫣红乳珠,又探身从池边餐车上装满冰块的玻璃杯中咬了一块微微化开的,和她接吻。冰块凉得她微微仰头,他却借此向下,让含着的冰块在她的乳尖打滚。 “好冰。”她感觉化开的冰水沿着她胸乳隆起的弧度滑下,收紧了抓着他手腕的手,腰肢轻摆,想要躲避,却无所遁形。他啄吻她的腕,性器在她穴口磨蹭打转,勾得她的穴不断开合,却得不到满足。 她终是懒得再说什么要他进来的话,抬手扶了他硬挺的阳具,腿盘在他的腰上用力,自己去寻他。 “啊——”她终于得到了满足,手在他的背上无力的抓了几下,划出几道红痕,很快淡去。 冰块已经完全融化,他看她身上流动的水珠,只觉喉咙发干,手穿过腋下在她后背收紧,抱起她从池中跨出。她丢失了池沿做支撑点,只能用力去攀住他,绷了脚尖在他腰上环住,抬头伸了舌头去诱他亲吻。 作为回应,他动了动腰,听她唇间溢出娇喘,双腿几乎够不住他,险些滑落。 林笙用了点力把她抱好,不让她下半身脱出,把她带到了窗边,贴上了透明的玻璃窗靠着。单黎本来做好了被冰的准备,不想她的背和没有温度的窗之间夹了他的手,手心温度高得灼人,像要把她熔化。他半斜过身又取了冰块,握在手心化开,看带了点温度的水一点一点滴在她的小腹上,沿着马甲线滑落,没入两人结合着的下身,消失不见。 窗外的夜景照明已经全部亮起,楼下是露天温泉池,男男女女人声鼎沸,他们的楼层不算高,仿佛下面池子里的人稍稍抬头就能看见他们。林笙抽出下身,翻过她,让她扶着窗的边框站好,就着后入的姿势冲入她体内,捞起她的腰不让她滑走,含着冰块用微凉的舌尖轻触她的耳廓,作势要去开窗:“姐姐,要开吗?” “开。”她浅浅回头瞪他一眼,深吸了口气,“最好让楼下的人都看见我他妈被你操得多爽。” 嗯?这走向?他带着融开的冰块在她背上沿着脊柱游走,激得她哆嗦着夹紧了他,声音哀怨:“你怎么不按套路来?” 林笙这种小气鬼,怎么可能想让别人看到她什么模样?单黎抬了手去握住他扶在窗户把手上的手,微微用力想向下推开,果不其然,林笙飞快拢了她的手收回,加快了速度抽动。她的臀挺翘,拍在他小腹上,肉体的碰撞声萦绕,他抓捏着她的胸乳,带着她直起上半身,轻咬她蝴蝶骨附近的肌肤,在她黏腻难耐的喘息声中高潮。 --- 离十二点还有几分钟,他开了香槟,倒入杯中,递给她一支,又开了蛋糕盒子,插上蜡烛,划了火柴点燃。 “嚓——”火光熹微跳跃,印在他眸中,揉淡了冷硬桀骜的面部轮廓。她托着腮看着他,巧笑倩兮。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跳成12:00。 她许了愿,又吹灭了蜡烛,和他碰了杯。 “叮——”淡金色液体在杯中漾起。 “生日快乐。”他眼中浓情满溢,“平安顺遂。” “你也是。喜乐无忧。”她浅浅抿了一口香槟,贴过来和他悉数分享。 33.早安 单黎迷迷糊糊感觉身边床榻动了动。一股凉风从被子外灌入,她下意识的缩缩脖子。 被角很快被人掖好,她半睁着眼点开枕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不到,又把头埋进枕头:“你怎么醒这么早?” “去个洗手间。”林笙朝卧室外走去。 “哦。”她闭上眼继续睡觉。 她又睡了小半会儿,不自觉往林笙睡的那边靠,却扑了个空。 诶?人呢?怎么还没回来? 被子里还留了点余温,她收回了手,正要喊林笙的名字,却感觉她身后的床铺被人压陷下去。 “林笙。”她还不太清醒,睡眼惺忪翻了个身,迷迷瞪瞪蹭过去,抓了他的衣服要他再躺下,“再睡一会儿嘛?” “你睡。”林笙的声音格外柔和,摸摸她的头,把她的手收回被子里放好。 等等。单黎觉得刚刚摸到的东西手感不对。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她觉得林笙的声音带了前所未有的温情,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咬得清楚。 她睁了眼,看着眼前的黑白色布料,愣了两秒,往后挪了几下,整个人彻底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 “这这这这——我去!”这个惊喜几乎是到了惊吓的程度,她有些结巴。 林笙半跪在床沿,把她的震惊尽收眼底,歪着头朝她笑,轻松愉快:“早安,大小姐。” 他穿了一件传统的女仆装,黑色长袖连衣裙长及膝下,领口用奶白色绸带打了蝴蝶结,长裙边角是白色的曲卷荷叶边,白色背带长围裙整整齐齐在腰上束好,连褶皱都被理得井然。白色的发箍头巾压住他几缕交错翘起的发,银色的无框眼镜淡化了几分幽黑的瞳色,现出点人畜无害的意思。昨天单黎送的耳夹他只戴了一只,跟着垂下的金色眼镜链一起摇晃。他骨架宽,但并不是肌肉虬结的类型,不显得粗犷健壮也不女气,单黎脑子里大概只有秀色可餐四个大字,平生第一次产生了自己在做梦的错觉,手动合上自己差点脱臼的下巴:“早。” 到底是接受能力比较强,她缓和了一下,便噗嗤一声笑出来,靠得离他近些:“那我要叫你什么呢?” 他看她凑近,在床边跪坐下来,双手交握放在膝上:“今天大小姐想叫什么都行。” 单黎手指交缠,想了想:“妹——抖。” “诶。”他开口应。 “开玩笑啦。”她抬手去捏他的脸,又叫,“林笙。” “嗯。” 单黎手撑着头看他,脚翘起,在身后晃着。她依稀记得昨晚睡前说了,今天要去滑雪的:“你今天都可以穿这个吗?” “可以。” “出门也可以吗?” “可以。” “可是你不是特别讨厌别人一直看着你嘛?”她趴着累了,翻了个身又躺下,手指玩着他落在床上的裙边。 “仅限今天。”林笙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今天怎么样都可以。” “那我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可以。” 单黎看着面前无情的点头机器,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张开双手:“带我去楼下吃早饭。” 林笙小腿往后滑,站到地上,拂拂裙摆:“好的大小姐。” “别大小姐了,听多了有点腻。”她挥手,做了个撇开的手势。 他的裙摆微微被带起,单黎眼尖,发现他小腿上好像穿了什么,并不光裸,直接伸手去掀。 ——渔网袜。网眼不密,覆在他的小腿上,线条优美,衬得他的小腿和脚背呈出冷白色来。单黎空出的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方,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摸到一手血,悲叹:“我顶不住了。” 林笙把她抱起,安安静静勾着唇笑:“就当你夸我了。” “为什么不是执事是女仆啊?”单黎看他侧脸,下颌线精致深刻得可爱,勾了勾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一下。 他胳膊使力颠了颠,再把她抱起来一些:“执事服东西太多,容易被你提前发现。” -- 单黎洗漱完又换了衣服,林笙踩着酒店的拖鞋就跟着她出了门。 她按下电梯,抬头看他:“你确定?” “嗯。”周围没有人,他只微微瞥了一眼走廊里的监控摄像头,点头,“你开心就好。” 他都不害羞,哪有什么意思?单黎叹气,抓着他的手腕往回走:“算了,叫人送上来吧。” ——真把他带下去,无非是折磨罢了。 …… 而等单黎回了客房,才发现客厅桌上已经放了早餐。 “……你套路我。”她在拉开的椅子上坐下,上半身微微后仰,动了动眉梢。 “两手准备罢了。”林笙在她身边半蹲下,笑容很淡,“主人要惩罚我吗?” “啥?”单黎喝口牛奶差点没把自己呛到,怀疑自己听觉又出现了问题。 林笙掰着手指慢慢数:“我看别人好像不是叫主人就是叫大小姐,这么称呼没有问题吧?” “不是。”单黎抚了抚胸口顺气,颇有受宠若惊的意味,“你主动得我害怕。” 上一次林笙这么主动,好像还得追溯回他喝醉的那次,想起来她就心有余悸。 “没事。”林笙轻拍她的背,似笑非笑,“生日限定,仅此一次,好好珍惜。” “噫——”她拖长了声音,又去掀他裙子,在他的大腿上摸了一把,“要不今天别去滑雪了?” “都行——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嗯?” “色欲熏心的……唔……” 她直觉地不想去听后面的话,塞了颗樱桃给他。他咬着樱桃,直起身欺了上来,把她反压在椅背上。但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单黎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伸手去取他的眼镜:“嗯?” 林笙戴着这副眼镜像极了本质张扬跋扈又强行给自己披上斯文羊皮的横行妖孽,她没想明白区区一副眼镜为什么对人的气质影响这么大,又觉得隔着眼镜和他的交流好像受到了阻碍,想着还是先摘掉好了。 他眸光微闪,突然笑开,偏过头把樱桃送到她嘴里:“还挺甜。” 她把樱桃咬开,吐了核,低头看林笙又屈膝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散漫道:“从俯角看你也挺好看的,嗯……就是老低头有点累。” 林笙调整了位置,直起上半身,和她平视:“这样呢?” 她点头,凑过去扣住他后脑勺,含了颗樱桃喂他,看他慢腾腾吞下,托着腮突发奇想:“我和樱桃哪个更甜啊?” 这种问题回答起来大概不需要脑子,她却看林笙歪着头思考了好久,终于开口:“樱桃。” ……嗯? “因为是你给的。” --- 吃了早饭,单黎拉开了窗帘,看窗外阳光大好,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出门。 去更衣室换好了服装鞋子和护具,两人坐了缆车到了山上的滑雪场。单黎先自己上了雪道活动活动,接着林笙看她踩着单板滑行过来,“嚓——”,刹停在他面前,干脆利落。 “帅哦。”他相当捧场,语气热切,隔着手套也把手拍得啪啪响。 “确实。”她嘿嘿笑,“当初特地跟教练学的,练了好久。”她话锋一转,“走?” 她大概存了一手在林笙面前炫技的心思,话音刚落就冲了出去,还得空回头看他,微微招手。 林笙也不戳破,看她正反脚换刃滑行行云流水,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保持点距离。 六七分钟后,她在半途靠边停下,摘了口罩微微喘气,丢了滑雪杖去抓林笙的手臂,又后悔:“我是不是应该装一下不会啊?然后让你教教我。”她之前有看过男生教新手女朋友滑冰,姿态亲密,堪称肢体接触、增进感情的大好时机。要是林笙教她,她还可以装怎么学也学不会,看林笙气到跳脚又无可奈何——啊,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有意思。 林笙俯身团了个雪球丢她:“你自己先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不会呢?” “啊……这个……”单黎挠头,为了掩饰考虑不周的尴尬,也抓了团没压实的雪砸回去,理不直气也壮,“不管不管,我觉得你会你肯定会。” …… 滑雪愣是变成了打雪仗,两个人全副武装谁也冰不到谁,单黎耍了个坏心眼,转到林笙身后,悄悄拎起滑雪杖解了他的固定器,看他扑通一下失去平衡,就地在雪里摔了个屁股墩。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单黎是这么跳脱活泼的人?林笙扶额,只能摇头,拉了她的手,投降:“好了好了,休息够了就走吧。” 单黎去拿被丢开的另一边滑雪杖,扭头问他:“除了滑雪,接下来呢?” “接下来?”林笙慢吞吞把固定器扣好,站起,“你可以选择,吃饭,或者,睡我。” “诶?”他的声音飘散在风中,单黎呆了几秒,去追他,“诶诶诶?你再重复一遍?” 他把速度把控得极好,单黎不太追得上他,他还留有余力,姿态轻松的转身倒滑,面朝着她,像是挑衅。还是雪道到了尽头单黎才抓住他,气急:“我选吃饭!” “吃饭好啊。”他带着她去还器具,声音带了几分悠闲,张口就来,“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 34.奶啤 吃了饭回酒店,单黎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在林笙出门前进了更衣室磨磨蹭蹭了半天也没出来。 那件衣服的拉链开在后背,好穿不好脱,林笙拉得上去却很难自己再拉下来,当时又听她催促再不快点出门就不出去了,一狠心,直接套了裤子再加了外套就算换好了。 单黎回房间就懒得再动,踢了鞋侧躺在沙发上,右手撑着头,看他一进门就甩了厚重的滑雪服裤子,竟然从里面扯出条宽长的裙子来,惊奇:“你滑雪的时候不勒吗?” “勒啊。”林笙算是强行把自己塞进滑雪服里的,万幸刚刚滑雪途中没出意外,无奈耸肩,“所以这不是一回来就脱了嘛。” 没了配饰缓和,他内里一身黑长衣冷硬得很,单黎又想起初见时淡漠的他,若有所思:“我感觉你变了。”其实很难说她和林笙谁对谁的影响更大,所以——她也变了。只是别的地方没变太多,单多在乎了林笙一些而已,像是单分出来一部分感情,区别对待。 “懂了。”林笙点头,靠着沙发在地上坐下,背对着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就爱看我心情不好对你摆张臭脸。” 他的头靠在单黎手边,她上手呼噜了几下他半长不短的头发,听他说到这个,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忍不住翻旧账:“你以前真的过分。” “嗯?” 她光是回想就红了眼,为以前的自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说话都磕巴了起来:“我自己都没有碰过那个地方,你怎么能一上来就让我自……慰。” 林笙回想了一下,当初行为恶劣的确实是自己,挠头:“只是想试探你能做到哪种程度——”虽然她愿意照单全收他也很惊讶就是了。 “我不做你不就走了!”她揪了揪他的头发泄恨,“蔫儿坏。” “是啊是啊。”他侧过头,余光看她嘴角耷拉下,抬手戳了戳她的酒窝,“谢谢你当初那么执着。” “只是有一点我始终没想明白。”他又问,“你连相处了十几年的人都没有太多留恋,为什么对我这么……” 他把死缠烂打咽下,斟酌一会,换了个词:“穷追不舍。” 她摇头:“不是没有留恋,是习惯了。”她拍拍林笙肩膀:“女仆大人,去拿瓶饮料。” 林笙起了身去开冰箱,看了眼:“基本都有酒精含量。给你烧水?” 单黎看着他的裙边在地上随着身体转动划出温婉的弧度,起了兴致:“最低度数的。” 林笙挑挑拣拣,最后在冰箱最里边找出几罐奶啤,插了吸管给她。 她吸了口冰凉的饮料,感觉尝到点酒味,又觉得像酸奶,咬了咬吸管继续说:“……如果我的付出没有得到等价的回应,我会停止倾注我的情感。” “其实我最开始不是这样的……我之前小学升学考考得挺好,他们问我想要什么,我说和他们一起逛商场买乐高,他们说没空,因为他们俩已经订好了晚上的电影票,准备过二人世界。虽然他们最后带了一套乐高给我,但这个并不是我的目的。” “后来我就想明白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可以轻易得到别人得不到的,这就够了。他们不给的,我不去想就好了。” “功利心真是好东西。”她半靠在沙发背上,直愣愣盯着靠在她腿边的林笙,他抱膝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也看不到表情。她低了头,喃喃自语:“只要我先利用了别人来达到我的目的,别人无论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太难过。” “其实对你也是。”她在说话间不知不觉喝完了奶啤,又开了一罐,“我最开始只是想,为什么生父只要你不要我呢?……我多孤独啊。”她瘪了瘪嘴,声音低下来,“我要是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就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 “所以你对我其实没有那么喜欢。”林笙回了头淡淡看她,无悲无喜,“你只是喜欢感情得到答复的感觉。” 而他恰恰好,在她的试探结束之前,做出了她想要的回应。 她摇头:“我已经习惯把周围人对我的喜欢或者厌恶看得很淡,你算是我最后一次尝试。如果没有回应,那就没有了呗。”手里的奶啤喝着喝着逐渐上头,她丢开了空罐子,有些不高兴的去扯林笙的领口,俯下身靠近他,“你凭什么觉得我没那么喜欢你?我跟你做爱难道只是因为做爱舒服吗?我不挑对象来者不拒的吗?” 林笙被她抓着领口前后摇晃了几下,感觉到本来就紧的领子愈发的勒人,引得呼吸不畅,却没挣扎,任她抓着,听她气鼓鼓道:“今天不做了哼。” 林笙挑眉。 有朝一日他也能从单黎口中听到这种话,不得感叹一声:“好啊。” “好什么好,话还没说完呢。”单黎松了手,帮他抚平了领子,决定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在他耳边轻语,“我要你……给我看。” 林笙脸都绿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看长裙女仆突然从裙下掏出个东西不好看吗?单黎微微笑:“你自己说的,今天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行。” --- 单黎换了套睡裙趴在床上躺尸,看林笙难得红了脸显出忸怩来,心情大好,抱着枕头去够遥控器:“要不开个电视?” “不用。”林笙摁住她的手,呼了口气,背对她,“你帮我开一下后面的拉链。” “不开。”她拒绝得干脆,懒洋洋从背后环住他,手臂卡在他肩上,手垂在他胸前晃悠,又问,“围裙呢?” …… 林笙去更衣室穿好了围裙进来,看她已经开了电视,兴致缺缺的换着台,拍了拍身边的枕头,要他过来。他走过去坐下,右手环着她的肩膀,想说什么,又无从开口。 他从来没这么尴尬过。 但尴尬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单黎咬着吸管,把头靠在他肩上,左手一点一点去提他的裙子,把台调到了音乐频道,“嗯?” 小步舞曲冲淡了他的窘态,他咬咬牙:“你能不能五分钟以后再进来?” “嚯。”她龇了龇牙,“当初我说不会,你可是转身就走的。” 她看林笙几乎头垂得低得不能再低,叹了口气:“好吧好吧。” 她跳下床,还给他关了门。 “就五分钟哦。” 35.乳酸菌 听到门里有隐隐的喘息声传来,单黎蹑手蹑脚推开了门,从门缝往里看去。 林笙关掉了房间里的灯,窗帘也被他拉上。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走廊的灯,穿过门缝照在他身上,呈出浅灰色的光影来。房间里也是冷色调,床尾加湿器开着,烟雾轻轻慢慢散开,他一身黑白置于其中,单黎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副安静淫靡的画。 他靠着床头,双腿岔开坐着,下巴微微仰起,喉结随着呼吸滚了两下,眼睛半闭着。许是感受到有光照在眼皮上,知道了有人在门外悄悄看着,他不敢睁眼,绯红却从他的脖子蔓延到了耳根。围裙的纯白色肩带一边还在他肩上卡着,另一边却随着他的动作已经滑下,挂在他的臂弯,荷叶边颤动,像被风吹落的秋叶。 黑色长裙和白色的围裙统统被他撩到腰上,皱巴巴拧着,散开的裙摆微微盖住被他随意扔开的润滑液瓶子。他的手骨节分明,握着胯间涨成紫红色的性器,上下撸动,发出黏腻水声。 “姐姐……” 她走过去,侧身坐在床边,靠得近了,听他嘴里隐约喊出自己的名字,俯下身去,头发轻轻垂在他脸侧,扫得他痒痒。她在他耳边低语,像吹笛人在号召她的蛇群:“如果我们没有分开,你也会这么幻想我吗?” 如果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林笙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听她声音,眼前再次闪过舞台上初见她时的惊鸿一瞥,又走马灯般看到她在自己身下妩媚迷乱的姿态,一股冲动涌起,却被她用手硬生生扼住。单黎掐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动作,他去勾她的手指,低声求饶,却听她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什么? 他懵懂摇头,整张脸红得厉害,她翻身坐在了他腿上,示意他直起上半身,手在他脖颈后摸索,去拉他背后的拉链。 她的脸摩擦过他的耳朵,呼吸喷在他肩背上,顺着领口灌入,他的心里也被她挠的痒痒,伸了手在她大腿外侧滑动,感受掌心下的肌肤滑腻,像羊脂玉净瓶。 “呲——” 紧束他大半天的衣服终于被解开,他松了口气,扯了袖子把手抽出,甩了甩手活动。上半身衣服也被他捋到腰间,露出腰腹间平滑流畅的肌肉线条。她伸手去抓了他的双手,摁在墙上,直起腿就要往下坐。 她柔软微湿的穴口蹭着龟头,还未扩张自然不太好接纳他,林笙被她的动作惊吓,吸了口气,下意识的往后缩,反扣了她的手:“不行。”他依稀记起她之前说过的话:“不是说今天不做了吗?” “我后悔了。”他穿着长裙半躺着自己手冲实在太诱人,她登时改变了注意,语气坚定,“我吃了短效药的,没事。” 他还是摇头,呼吸粗重,却显出些无力。他知道自己轻而易举就可以摁住她的手,再把她抱起,也可以在右手边的床头柜抽屉里找出套,却经不住她的磨蹭,丢了理智,任她一点一点坐下来,感觉自己被她紧紧裹住。 “好痛——”她撑着他的手腕,觉得下身紧涩得厉害,卡在前半部,不上不下,“怎么办?” 林笙被她夹着也痛,强忍着不出声也不动作,摸到了润滑液,开了盖子,温声和她商量:“你先让我出来,好不好?” 她咬着嘴唇摇头:“不要。” “乖。”怎么说她也听不进去,他只得伸手把她上半身带起,去亲吻她的唇,沾了润滑慢慢给她扩张。他额角全是汗,额前的刘海也被打湿,腰胯间横着黑白色交迭的衣物,半遮半露,她觉得眼前的一切性感又香艳,对他的温吞动作有些不耐烦,“好了好了。” 果然还是不能喝带酒精的饮料,真上头。 她想着,手撑着他的肩缓缓坐下,还是被痛感苦垮了脸:“怎么会这么痛嘛?” 林笙自然也不好受,轻声让她放松,抚着她的尾椎,不敢动弹,终于等她缓过来,自己前前后后扭动。堆迭繁缛的衣服卡在腰上有些碍事,她伸手想扯开,碍于蝴蝶结绑得紧一时也脱不掉,便掀了裙子往上,想要他咬住。林笙侧过头皱了皱眉避开她掀起的裙摆,胡乱呼噜了两下把衣服甩到两边,换了姿势把她压到床上。 “痛痛痛,我的头发——”她哀嚎出声,歪了歪头,扯出被自己的背压到的头发,不经意抬手带动胸乳晃动,乳尖在薄薄的丝质睡裙下显出形状。 唉,状况真多。林笙微不可闻叹了口气,握住她纤细白皙的脚踝,抬了她的腿架在肩上抽插,拉高她的睡裙,推到胸上,又压着她的腿俯下身去舔咬她的雪乳,舌尖围着乳晕打转。快感酥麻,她忍不住颤抖几下,嘴上却还要逞能调笑:“用点力,姐姐。” “叫哥哥。”他没好气重重顶弄几下,听她呻吟细碎。他腰间的裙子箍拧不住又垂坠下,烦人的贴在她臀根。她看了皱着眉头窄腰不断抽动的林笙,带着肉体的碰撞声,心跳快得要命,勾了唇笑,发出了带着刻意的浪叫:“啊……哥哥好棒……好大——” “……” 林笙拿她束手无策,知道她故意学些不着调的东西勾他,依然乖乖上钩,顶到了深处,加了力抽送。她的腿挂不住,从他肩膀上滑开,又去勾了他的腰,要他进得更深。他掐着她纤腰的手不断用力,裙子随着摇晃施展开来,盖住了她的上半身,又被她提开。 啧,真麻烦。林笙看她雪白酮体被整片遮掩,烦躁起来,直接撕扯开布料。 “滋啦——”整片裙子沿着缝合线被他撕开来,她噗一下笑出声:“你也太……可爱了。” “除了可爱呢?”他没觉得自己哪里能和可爱搭边,深深浅浅往前送,摇了摇头。 她朝他勾了勾手。 虽然知道她又在逗自己玩儿,他依旧前倾了身子,把耳朵送到她唇边,侧耳去听。她的手圈住他脖子,呼吸喷在他耳廓,像羽毛轻柔,引得他痒痒。 “因为你可爱,所以,爱你呀。” …… 始料未及。 林笙闭了眼认栽,在她的言语刺激下几乎要高潮,想抽出她体内,又被她的腿卡住,“别出去。” 她的大腿夹在他腰侧收紧,炙热湿滑刺激得他难忍,他侧过头去深吻她,她张了嘴,伸了舌头扫过他上颚,感觉到体内他的阴茎一下一下涨动,喷出了什么。 停顿几秒,他退出来,连带着精液,藕断丝连般沾在穴口,拉出细长的白丝。他有些疲惫的揽过她,拍了两下她的屁股,不轻不重:“下个月把药停了,没有下次。” 她连连摇头,缩了缩身子,看着他还要落掌,去摁他的手:“我醉了,我刚刚做了什么都忘记了!你不能跟醉酒的人计较!” “假酒害人。”林笙摇头,心想早知道不逗她了,拍拍她的背,示意她自己去看放在桌上的奶啤铝罐。 她起了身伸手去够,动作无意间带了穴口开合,有淡白色的液体顺着她的腿根流下,引得他呼吸一滞。 她终是在蓝白色的罐子边角发现一行小字。 “无酒精乳酸菌饮品。” 草,丢人! 她无力的捂住了脸。 36.回头 单黎脑子高速转起,为了掩饰丢脸行为,两根手指拎起他已经被撕裂的裙摆,作出兴趣盎然的模样转移话题:“这就是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啊?” 林笙一点一点解开在腰上纠缠的衣服,先理出了袖子来,摇头,又点头:“之一。” “那还有什么?”她来了兴致,枕在他身旁抬眼看他。 他分了神淡淡瞥她一眼:“给你订了非洲小孩举牌喊生日快乐的视频。” “啊……?”她挠头。 “要看吗?”他朝着卧室门努努嘴,示意她去客厅沙发上拿手机,“开相册,最新那个。” 可以,够土嗨。她对这个没什么明确的喜欢或厌恶,还是跳下床去拿手机,走了几步又觉得腿根黏湿得不舒服,回头:“我先洗个澡?” 林笙已经把衣服解得差不多,闻言一顿:“行。”—— 开错的喷头打湿了单黎头顶的发,她随便吹了个半干就走了出来,径直去沙发上拿手机。 打开相册最末的视频,她果然是看见一群小孩举着粉笔字板子,大喊祝她生日快乐,土得让她发笑。她听完,刚要喊林笙,发现小孩举着的板子上除了祝福词,还画有个醒目的瓶子图案,中间鼓起,上下两头略小,插着星星点点几支花。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花瓶——” 她悲从中起,扑进了卧室找林笙控诉。 “不敢不敢。”林笙摸了摸她的头,“你再想想。” 她直接在床上呈大字形躺下,打了个哈欠:“不想。” “哎。”林笙叹口气,只能明示,“去找花瓶。” 她依言起身走到飘窗前,拿了花瓶在手上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把干花花瓣都揪了,回头,“啥都没有啊?” “又不止这一个花瓶。”林笙指指房门,“去吧皮卡丘。”—— 单黎在室内翻翻找找无果,最后终于在阳台的花瓶里找出张纸条。 “冰箱。” 行。她撩了把额前的发,回客厅开了冰箱门,把酒水一瓶一瓶拿出来,却没再找到字条,倒是发现了几瓶碳酸饮料和果汁。 之前林笙说什么来着?“基本都有酒精含量。” “基本”。 ……滴水不漏的老骗子了。 “啧。”她半蹲着思考了会,挨个看饮料瓶身,在可乐的收缩膜套标签上看到了几个向上指的箭头。 是向上看的意思吗? 冰箱是固定在柜中的,柜顶极高,往上还有几个分隔开的小分层。她轻轻跳起,隐约在最高层的那一格里看到了个橙色的小盒子。她踮起脚伸手去够,自然碰不到,又搬了吧台边的高脚凳踩上去。 她打开了纸盒的盖子。 里面装的,是一条以淡粉、乳白和深红大胆碰撞着的长丝巾,图案精细,手感细腻。 盒子里还有一张字条。 “回头。” 房里铺了厚厚的地毯,林笙走过来悄无声息,单黎回了头看他就站在身后,肩膀一耸下意识一抖,差点没站稳从凳子上摔下,赶紧扶了一下柜子稳住身体。 他圈着她的腿把她从凳子上抱起,侧过来靠在旁边带了柜门的柜子上,又微微松开手让她滑下一点,到差不多比自己高小半个头的高度停下,仰头看她:“喜欢吗?” 她没回答,小臂撑着他的肩膀,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歪头看他眼睛。 “嗯?” 她把全身重量压给他,用丝巾遮了他的眼,浅啄两下他的唇,还要再深入。 手机响了。 “你的。”林笙的头往后仰,语调压得极低。 “管他呢。”单黎摇头,右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掌心下是动脉跳动的鲜活触感。 手机还在响,打电话的人仿佛不知疲惫,未接通就再拨,单黎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是谁。但她能心无旁骛,林笙不能,抱着她走了几步,带她去找手机。 “单雅怎么从来不发短信给你?” “因为她知道我肯定不会看。” “那你没有拉黑她?” “她会换号码。” 大抵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单黎对单雅这种对她始终保持莫名其妙态度的人只能冷处理。但今天她生日,单雅每年也就这几天对她有好脸色,她估摸着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懒得调静音不理,干脆右滑接起。 果不其然—— “单黎,生日快乐。” “谢谢。” 单黎象征性的礼貌道了谢,正要挂电话,单雅的声音又传来,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愣是把祝福说出了诅咒的味道:“祝你和你弟弟血浓于水手足情深情投意合。” 单雅先一步挂了电话。 “嘟嘟嘟——” “她还挺喜欢你。”林笙抱她抱得手酸,把她在沙发上放下,坐了下来,“只是用错了方式,也不会表达。”像是小孩觉得哭闹就会有糖吃,不顾场合的尖声吵闹,结果却适得其反。 “无福消受无福消受。”单黎连连摇头,“那我宁愿她讨厌我。不过——”她话锋一转,又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情,“成语学得还不错,到位。” 只是回想了一下单雅所说,她又有疑问:“你作为一个平常普通的独生子女,怎么这么就轻易接受了有个亲姐的存在还搞到了一起?” “什么叫搞到一起?”林笙翻了个白眼,把她拉到膝上搂着,“用词麻烦文明一点。” “行行行,在一起。”她换了个词,“是因为我们不是青梅竹马长大,一开始就没有亲情感吗?” “之前,有想用你膈应一下我爸。”林笙的手横在她腰间,用大拇指和食指揉搓她的睡裙布料消遣,“两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小孩不声不响在一起了,多有意思。” “巧了么这不是。”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单黎把玩着丝巾,要他帮忙在自己腕上系好,“我也这么想过。”她一开始没拒绝林笙,除了想和他拉进关系,也存了这种心思。 ——既然当初林德不要她,她就换一种方式、换一个身份出现在他面前。 林笙接了丝巾,在她手腕绕了两圈,慢条斯理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情不自禁亲了一下她的手背:“不过,你应该不知道,我之前,对你……”他顿了顿,有些拘束,还是说出了口,“一见钟情。” “嗯?”单黎像是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把头发拂到耳后,半侧过脸看他,“不是吧?一见钟情你这么对我?”她哪里是一见倾心的对象,林笙当初心如铁石面若冰霜,对她跟她欠了他八辈子债似的。 他的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眨了眨眼,收紧了在她腰间的手:“我喜欢你和你做着我不喜欢的事并不冲突。只是我喜欢你在先,所以我更加反感自己的喜欢。” “不过,”他突然笑出了声,“我的心理可能带点变态的成分,我以前都没发现自己喜欢禁忌的快感。”血缘还是没有束缚住他,他倒没有纠结太久,便选择遵从内心,去做自己想做的,甚至因此产生了些微悖德带来的刺激感,奇妙,欲罢不能。 单黎的手垂下,覆上他的,在他指根处轻捏:“挺好。”好在哪她也说不清,就是觉得,挺好。 两人都不再说话,她拿了手机一条条回复祝她生日快乐的人,又问:“晚上和明天上午做什么啊?” “楼下的露天温泉池,要去吗?” 摇头。 “鬼屋?碰碰车?游戏厅?我记得叁楼还是四楼好像有。” “昨天不是要看恐怖片吗?那就去鬼屋吧。” “行。” 免*费*首*发:win10.men | Woo1 8 . V i p 37.鬼屋 许是因为附近是滑雪场,叁楼的鬼屋设定主题便是雪山里的废弃木屋,地板是单独加铺的一层,踩上去嘎吱嘎吱响,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墙壁两边设了小空调和排风口,时不时飘点泡沫粒下来,模拟着漏了风的屋子,对着游客嗖嗖吹冷风。 这个点接近晚饭,游客较少,单黎林笙和另外一对小情侣被分为四人一组,一同进入。进门之前,工作人员一一交代了注意事项:“第一,不要殴打工作人员,也不要故意做出损坏道具的行为;第二,不要打开手机等照明设备;第叁,全程约一个半小时,如果实在受不了,请原路返回到出口。” 工作人员给四人开了门。 “我害怕。”单黎笑眯眯牵着林笙的手,却丝毫看不出恐惧的样子。那条绑在她腕上的丝带她越看越喜欢,穿着长袖都要撸起袖子露出来。 知道她又在调皮,林笙仍是抽了左手揽了她的肩护着:“不怕。” 前面的情侣男生已经把女生背起走着,林笙也低了头问她:“要背你吗?” “不用。”单黎摇头,牵了他右手,跟着向前走去。 刚开始无非是些吓人的小把戏,比如灯光突然熄灭,窗户突然被合上,走道里走得好好的有工作人员伸出手来抓他们脚踝。单黎抬脚就想踹,想起了不能殴打工作人员,强行忍下。 四人前进了十几分钟,前面走着的男生背得累了,女孩子又不敢下来走,便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会;单黎和林笙没想等他们,打了个招呼继续向前。 往前推开门是间小屋子,只在角落隐隐绰绰点了两盏煤油灯,灯光微闪,看不太清屋内其他设施,只能若隐若现照出墙上暗褐色的血迹。 “咳咳。”他们刚打量完屋内设施,正上前方突然有咳嗽声,接着又是几声指甲划过的挠墙声。 那声音听得单黎起了一声鸡皮疙瘩,赶紧捂了耳朵:“救命啊这个声——”她牙都要倒了。 她还没嚎完,墙角突然窜了个人,满脸血污,长发蓬乱,下身拖在地上前行,哆哆嗦嗦要扒拉着她的手:“救~~~我~~~” “我的妈——” 这到底是让单黎有些手忙脚乱,耸着肩膀就往林笙身后躲。但工作人员的目的就在于让害怕的人更害怕,他无视了林笙,径直向单黎挪去。 “不是不是,好好说话你别碰我啊啊啊啊——” 单黎倒没多怕这些工作人员,扮相再丑再磕碜她都能接受,主要还是讨厌不认识的人伸手来抓她。而林笙本来下意识的挡在她面前,看她的反应实在有趣,便抱着胳膊着看她笑话,收回了要帮忙的心思。 “林笙你还笑!”她怒喝一声,横着胳膊给林笙一个锁喉,拉着他往后仰去,强行让他挡在自己面前,“为什么不追你啊?” “我怎么知道?”林笙用余光秒到那个人手脚并用默默爬走,拍拍她胳膊,脸微微涨红,“再勒你就要受到失去爱情和亲情的双重打击,松手松手。” 单黎松了胳膊,听墙边又是几声连续不断的咳嗽,仿佛肺都要咳出来了,便往声源处推了林笙一把:“你去看看。” 林笙依言走过去,最后发现声音发自一个用层层破布裹好的音箱,无语:“是不是有说过不要损坏道具来着?” “是啊。”角落里突然打开一扇暗门,有人应他,用力扯了他的手,阴恻恻道,“跟我走。” “啊?”林笙猝不及防被人一拉,脚跟不稳,直接向门里扑去。拉他的人仿佛用了全身力气,他乍一下也没反应过来,就这样摔到了门里。 “啪。”门以极快的速度合上了。 “诶诶诶?”单黎快步跑过来敲了敲门。 纹丝不动。 音箱里有声音传来:“你的同伴被抓走了。如果要救他,请走左边的门;如果选择独自走完剩下的路,请走右边的门。提示:请尽量选择救援选项,后续项目需要多人共同完成。” “哒——”单黎的前方,两扇门同时开启。 --- 门内。 地上铺好了绵软的海绵球做缓冲,林笙并没有摔太惨。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把他拉进来,他不远处亮起一个监视器,屏幕上投出的正是隔壁屋子里面临选择的单黎。 “一边是你的同伴前来救你,另一边是她独自前进,请问你希望她作出怎样的选择?提示:救援路途挑战极大,一个人完成可能性较小。请在一分钟内选择,逾期将由我们为你随机决定。” 林笙看了眼屏幕上纠结着来回踱步的单黎,摸了摸下巴:“我有一个疑问。她也知道救我难度很大吗?” “……” 倒计时还在跳动,监视器上单黎的画面被切走,林笙得不到回答,仰着头想了想:“那当然是希望她自己走了。” --- 单黎进了右边的门,抿着嘴唇,脚步飞快。 其实现在是有剧情的,她独自踏上剩余的旅程,需要帮助困在雪堆的探险队队员魂灵完成心愿,拿到他们给的祝福卡,才能刷开后续的感应门。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对不对,只单凭一股子冲动和直觉般的想法就选择了一人前行,想着她自己速战速决通关,工作人员总不至于真让林笙一人待在里面不出来。 ——她只希望林笙出来以后不要闹脾气才好。 魂灵的心愿之一是找到遗失的钥匙吊坠,她在乌漆麻黑的屋子里翻了半天,噼里啪啦开了一堆铁盒背包,拎起了数个残肢,终是在一个躺倒身体的脖子上发现了。 “嘿。”饰演尸体的工作人员突然起身,披头散发试图吓她一跳,被她狠狠摁了回去,语气粗暴:“给我老实躺着。”工作人员差点以为她要殴打自己,下意识抬手护住了脸,透过胳膊缝隙瞄了一眼,却发现她转身快步离开了。 她现在烦乱得很,情绪里还有一点她不曾体验过的毛躁。她没想到做这种决定的背弃感能让她久违的感受到良心不安,甚至有点后悔。 “救救我们!”她拿着钥匙返回雪堆,途中却突然有人伸出手摇晃,高呼求救。 怎么了这又是?单黎瞥了一眼右手边。 她现在所处的甬道大概有十米多长,四米多宽,她之前没注意,甬道两边其实并非铁墙,而是带了小窗户的囚牢,由厚重的铁门锁着。 朝她着招手的正是之前和他们一起进来、半途想休息被他们留在原地的那对小情侣。 “你手上那个钥匙!是不是黄铜色,上面一个花体的W啊?”男生直勾勾的盯着她的手上的钥匙,“能帮我们开个门吗?” “不行,抱歉。”单黎看着手上的道具钥匙上的使用提示,摇头。 “提示:只能使用一次,请慎重选择使用对象。” 只能使用一次的钥匙,她还是留着交给NPC通关吧。 “我们这里有重要线索!”那个女生急切的朝她喊,“对出去至关重要!” “那你们自己出去的时候用吧。”单黎懒得再跟他们多说,冷着脸匆匆走了。 --- 单黎花了一个多小时完成剧情任务,大概都是些帮忙寻找、拼凑、传递物品的委托,过程中掺杂着鬼屋常见的工作人员冷不丁窜出来、音乐惊悚吓人、天花板上突然有假人和假发垂下,到最后她已经完全免疫了这些,适应了这里的昏暗光线,甚至差点失去耐心想走回头路,终于拿到了门卡。 出口就在眼前,已经独立完成了大半任务的她大概明白为什么说后续项目一个人很难完成了。 --出口有一道门,需要用门卡刷开,但门卡无法固定在感应器上,只要门卡一挪开,门也会被强行关闭。总而言之,想出去至少需要两个人,一个拿卡,一个推门。 这可怎么办哟。 单黎靠着墙坐下,曲起双膝。 …她想林笙了。 要是林笙在就好了。 她终是显出些无助来,十指交缠紧扣,目光游离,最后停在那个四四方方的感应器上。 如果她想自己出去,就需要把门卡固定在感应器上。但她手边并没有胶带,头绳太小太滑,肯定也是靠不住的。 …… 她看了一眼腕上的丝巾,定了定心。 有了。 --- 单黎推开了门。 门上贴的是单面的防窥纸,门后已经有工作人员候着,啪啪鼓掌恭喜她单人走出,给她送了束花,还配了个荣誉证书,恭喜她获得独狼成就。她接过花束,莫名觉得疲惫,撑着门指了指不远处感应器上扎捆着、勉勉强强兜着门卡的丝巾:“小姐姐,能帮忙撑下门么?我拿一下我的东西。” 工作人员帮她按着门,她转身去取丝巾,再回过头,林笙已经在出口外等着她了。 他淡淡笑着,朝她张开了双臂。 她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放松下来,红了眼,生出点如隔叁秋的情绪,扔了花快步扑进林笙怀里,收紧了抱着他的腰的手:“对不起。” “姐姐还是厉害啊。”他摸摸她的头顶,“竟然自己出来了。” “我后悔了!”她鼻尖也红了,抬眼看她,泫然欲泣,“我想自己快点走完让你出来的,谁知道花了这么久,早知道就先来找你了。”吸了吸鼻子,她抿着唇,踟蹰着,终是开了口,“林笙,我们接下来都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 林笙很快就知道单黎选择了独自出去。而他,只能在原地等待可能到来的救援。 但被关在屋里无聊得很,林笙躺在海洋球池里玩手机,脖子后有冷风嗖嗖吹着,时不时还要被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海绵砸两下。思前想后,他觉得自己还是主动一点,找找有没有出去的方法。 也算是他运气好,正常通道全部被锁死,翻翻找找他竟然在墙角的木质立柜后找到了工作人员通道,进通道直接走到了总控室。 里边工作人员忙得很,有个刚刚结束了表演回来的看到他一惊:“游客怎么走到后台来了?” 他招手示意林笙跟上,赶紧带着他找了条路出去。 “——所以我被关着其实是没有解法的?”林笙跟着他走,理了理逻辑,问道。 “这个和你们做出的选择有关。”再多就涉及透露游戏玩法了,工作人员也不便多说,又把他带到了关着他的屋子。 一个小时后。 林笙已经尝试了各种方法,也试图找找可能是线索的东西,连海洋球池底都摸过了,发现除了工作人员通道全是死路,索性放弃。他半靠着墙困得要睡着,屋子里温度骤然下降,他被冷意一激,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广播响起。 “你的同伴并没有找来救援。最后,你在无尽的等待中死去。” 啥?林笙眨了眨眼,消化了一下信息。 锁死的门终于被打开,光照洒了进来,伴随着一首凄凉的《一剪梅》,两个工作人员抬着担架走到他身边,把他抬起后放在了担架上,送到玩家休息室里。他莫名觉得有点羞耻,默默捂住了脸,想笑又笑不出来。 工作人员把他送到就出去了,他隐约觉得这两人有点眼熟,叫了一声:“等等?” “怎么啦?”个高的那个转过身来。 “嘶——你们是跟我们一起进去的?”林笙想了想。 ——这不就是走在他和单黎前面的情侣吗? “对。”矮个的工作人员摘了帽子捋捋头发,声音清脆,朝他微笑,“嘿嘿,您先休息,我们继续工作啦。” --- 林笙没想到单黎的心态跟他完全不同。他想着左右是个游戏没什么大不了,但单黎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扎在他怀里死活不出来,他只好滑下身托着她的屁股以抱小孩的姿势抱起,带她去吃饭,又摸摸她的后颈:“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 吃了晚饭回房间,单黎终于缓了过来,抱着平板躺在床上看课件。 “林笙,你以后想做什么啊?”她只看了一半不到就觉得有些看不进去,锁了屏换了姿势,把腿横到林笙身上。 “可能接家里的公司或者跟我妈跑生意吧。”林笙抓了抓头发,“也可能随便找个专业相关的工作。” “要跟我去S市吗?”她试探性的问。 “你想我去吗?” “没有想不想,只是多一种选择——这学期期末考结束,跟我去S市玩一圈吧。” 带你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好。” ——大抵旅途中所看到的景色大同小异,但跟她一起,总会有不一样的回忆。 38.滚筒 两市之间的返程航班单只有每天中午十二点这一班,是以周日早上两人起了个大早,去楼下餐厅吃了早饭,回来后收拾起了行李。 那件被撕坏的女仆装被林笙毫不犹豫塞进了垃圾桶,单黎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希望这个以后能成为我每年生日的保留项目。” 林笙摇头:“这种搞第二次就没意思了——我以为你会期待点别的。” “别的?别的什么?”单黎来了兴趣,张口就来,流利程度堪比报菜名,“旗袍?Lolita?JK制服?” 好家伙,全是裙装。 “饶了我,你穿还行,我穿那叫辣眼睛。”林笙嘴角下垂,皱眉摇头摆手拒绝叁连,“明年再说明年再说。” --- 等两人下了飞机又吃了饭回家,已经傍晚六点多。 林笙把行李箱推进屋子,两人蹲在一楼洗衣房的洗衣机边一件一件把衣服塞进去。 “不过呢,我们有时候真的默契得可怕。”单黎看了眼自己的箱子,突然笑了笑。 “嗯?”林笙加了洗衣液,关上了滚筒洗衣机的门,起身按了启动按钮,凑过来看。 单黎该换洗的衣服已经全部扔进洗衣机去了,箱子里剩下的无非就是些化妆品、洗漱用品之类的瓶瓶罐罐,以及箱底的…… 林笙还没来得及多看,箱子被单黎啪一声合上,又拉好了拉链扣了锁。 “嘿嘿。” “到底是想让我看还是不让我看啊?”林笙的眼睛被箱子合上的冷风带到,连着眨了眨,往后退了两步,去洗手池边冲了手,又拿了搓手液挤压给她。 单黎按着箱子仰起头,不说话,只勾了唇笑,饶有兴致看他。 “哗——” 洗衣机开始注水,林笙干脆卡着她的腰把她抱到洗衣机上,和她平视:“怎么不说话?” “石头剪刀布,赢了我就说。”单黎踢掉脚上的拖鞋,伸出右手握成拳,晃了晃,“我出拳头。” 怎么还成心理战了?林笙哭笑不得:“行,那我出布。” “石头剪刀布——” 林笙果然出了布,单黎的食指和中指咔嚓夹了下他的手,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再来。我出剪刀。” “石头剪刀布——” 这回她老老实实出了剪刀,但林笙预判了她的想法,也出了剪刀,不分胜负。 单黎点点自己的嘴唇,林笙凑过来也亲了她一下:“继续。” …… 林笙大概是没想到这种简单的游戏自己能屡战屡败十多次,惊愕的微微张嘴:“我差点以为你出老千。” “心理学大师我本人。”单黎拍拍胸脯,带了点小骄傲,晃了晃腿,“继续?” “不了。”林笙揽了她的腰吻上去,“其实我早就看见了。” 看她微微得意的神情,也挺好玩。 都看见了还装——“你是真的……狗。”单黎避开了他的唇,喘了口气,含糊不清的抱怨。她一时找不到太好的形容词,只能先用名词代替。 “你说是就是。”林笙倒不太在意这些,手钻入她的衣摆,摸到后背,解了她的内衣扣子,又顺着往前,五指拢着,玩捏起来,又用掌心揉蹭她的乳尖。 “呜……”她的呻吟声软软低低的从嗓子里窜出,打开膝盖勾住了他的大腿后侧,手去解他的腰带。 单黎身下的洗衣机开始低频率震动,她只坐在了边缘,有些不稳,便低了头靠在林笙肩膀上。她的手指勾了松紧带下拉,把微微抬头的性器放出来,另一只手覆了上去,食指和拇指圈在一起,上下轻轻滑动,看着他的性器在她手里渐渐胀大叫嚣,马眼渗出点透明的液体来。 她忍不住用指甲去抠弄了几下,几乎是立即听他在自己耳边发出了隐忍的吸气声。 她今天穿的麂皮绒长裙和长筒袜,倒是方便了林笙的手一路畅通无阻直达幽穴,只把内裤底边往右捋开,伸了根手指进去。他的手掌根连着小臂压在洗衣机上,跟着一起震动,她觉得下身触感酥麻异常,软了腰,几乎要坐不住,只得用胳膊肘在身后撑住,上半身向后仰去。 “这个……洗衣机……顶得住吧?”她隐隐有些担心,抓了林笙的手腕。 “没事。”林笙的食指并着加入,在她下身缓缓抽插,摁了她的腿,上半身前倾过来吻她,“等修理师傅来,就跟他说,是被我玩坏的。” ……可真是个像话的理由。单黎抬了眼瞪他。 只是她现下浑身酥软,这一眼没什么气势,还颇有点含娇带嗔的意味。 “安啦。”林笙用牙咬开她胸前衬衣几颗扣子,在她锁骨上舔咬几下,引得她耸了肩颤了颤,又抬眼看她,“可以了么?” 她咬着唇撇开眼不作回答,双腿却缠着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身前带。 别问,问就是可以。 林笙顺着她的力度重重冲入她体内,层层迭迭媚肉咬着他的性器包裹上来,他瞬间有种头皮发麻的窒息感,近乎本能的按着她的大腿抽插起来。 身下的洗衣机已经进入了甩干阶段,机身强烈的嗡嗡作响和震动盖住了她的呜咽,却带着她的身体剧烈摇晃。她双腿逐渐失力,要从他腰腿间滑下,只能起了上半身,用手去圈他的脖颈找支撑,但好像适得其反,愈发的稳不住。 她的乳尖在半开的衬衣后随着机身抖动若隐若现,额间和颈间冒出汗珠,她渐渐分不清是什么顶得她如此难耐,仰起了头也不知是在向谁求饶:“够了……停……停一下……” 她细白的颈就露在眼前,林笙忍不住侧了头去啃咬,身下放缓了力度。 但洗衣机还是不想放过她,在稍稍停下两秒做缓冲后,又带着林笙横冲直撞。内裤的边缘拧卷着,和他的性器一起磨蹭着她的下体,他的手轻抚她的背,触碰又激起她一阵战栗,流出更多水来。 “不要了……啊……”她像是身处于颠簸的船上,大概是第一次如此盼着洗衣机赶紧完成甩干,昏昏沉沉跟着它的频率摇晃,又差点从机身边缘掉下去。林笙赶紧揽了她的腰,让她的臀压在带了些微倾斜度的控制面板上,深深插入,贪得无厌的再往前顶,想被她含得更紧。 “滴滴滴——” 听洗衣机完成清洗的提示声响起,她如临大赦松了口气,迎接她的却是他狠狠擦过小穴内壁。她的孟浪叫声几乎要冲破他的耳膜,他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纯白色的天花板,又低了头喘着气去寻她的嘴唇,咬住,喷射在她体内,再抽出,把她抱了下来。 单黎腿一软差点摔到地上,他赶紧架了她的胳膊,从背后环住她。 “我好累。”她半靠在他怀里,流露出点娇憨的姿态来,“我们上楼?” “好。” -- 林笙把她带上楼。 “我先休息一下,等等再洗澡。”她脱了衣服刚沾被子就沉沉睡去。 看她熟睡,林笙下了楼把两人的箱子拎上楼,开了她的箱子把她等会儿可能要用的洗漱用品拿出。 化妆包,护肤品,牙刷,还有…… 他的视线扫过箱子底部。 女仆装和吊带袜。 … 他俩可真是,想到一块去了。 39.过渡 很快到了年末。 元旦假期连了将近一周的温书假,之后就会开始为期两周的考试周,所以经常有胆子大点的,跨年结束后干脆接着浪完一整周,在考前一天再开始临时抱佛脚。 单黎自然不属于这一类。去年差不多同一时段,她被舍友们带到了咖啡馆押题划重点,然后老老实实复习。 但今年—— 下午叁点,宿舍小群里唰啦传出一排word文档,以课程命名。 单黎:考试可能考的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元旦我不回宿舍啦。 卓子岚:么么么谢谢阿黎,阿黎真好。 吴思芮:是和弟弟去跨年嘛?[斜眼笑] 刘翙羽:说得跟你们不和对象一起跨年似的:( 吴思芮:我和我男票准备去水湾广场,你们去哪? 卓子岚:网吧包夜[微笑] 卓子岚:这人真的一天不打游戏会死啊艹 刘翙羽:不说了,咖啡馆通宵。 ……去哪呢? 单黎敲了两下桌子,试图吸引林笙的注意力:“晚上去哪?” 正到了团战的收割时刻,林笙戴着耳机,满脑子都是噼里啪啦的技能音效和队友语音,没太听清她的话,微微侧头,眼睛还盯在屏幕上:“什么?” “你先打完吧。”单黎摇头,干脆坐在他旁边看他玩,眨巴着眼睛看他按了个反向闪现接反向技能,成功放走一堆残血。 “我草了林笙你他妈往哪走呢?你脑子呢?” 队友纷纷给他pin了问号,叮叮作响,语音里皮奇呜呜喳喳,林笙跟没听到似的,找了个草丛回城。趁着还在读秒,他半挪开耳机,转过了头:“你刚刚问了啥?” “我说,晚上去哪跨年?” “你想去哪?”林笙抬眼向上看了看天花板,耸耸肩,“我没什么想法。” 单黎也摇头:“我也不知道。” 跨年这件事,单拎出来好像挺有仪式感,是一年的末尾也是崭新的开始,但两个人都没有提前准备,便又回退为普通的一天。 “算了,你先玩,我继续看书了。”单黎想破脑子也没想出来到底要去哪,看林笙打游戏还挺专心的,也不好打扰他,坐回桌前又对着课件复习起了教材。她刚翻了没两页,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信息进来了。 来自李默。 李默:你们今晚哪里跨年? 近来她和李默的关系有些微妙,大概是在高于普通同学却又没有很亲密、见面会打个招呼的程度,勉强算是点头之交。唯一的特别之处可能就在于,但凡有机会,李默上课就会坐在她左右边,没位置了就坐她后桌,只是也不主动与她搭话闲聊。她本人对李默倒是没什么特殊想法,干脆秉持井水不犯河水的观念,随她去了。 单黎老老实实回复:还没定,不知道。 李默:要来酒吧玩么? 可想而知,跨年夜的酒吧只会比平常更热闹混杂,而且李默这条也没具体指明邀请谁,单黎隐隐看出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想了想要如何委婉的拒绝。 单黎:谢谢,不过我男朋友不太喜欢酒吧,就…不了吧。 李默:就你。 单她就更居心不良了吧?单黎起了一手臂鸡皮疙瘩,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这回连理由也不找了,直接回复不了不了。 李默没再发消息,她松了口气,锁了屏继续看书。十几分钟后,林笙这边打完了一局游戏,退了游戏客户端,蹬着椅子滑到她身边,歪过头来小心翼翼看她脸色:“没生气吧宝贝?” “啊?”单黎转了一下笔,在书上做了记号,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生气?” “就……”林笙挠头,跳过这个话题,“没生气就好。” “所以晚上吃啥啊?”单黎用笔杆子敲了敲头,苦恼,“这个点,订不到位子了吧?”她依稀记得,去年跨年连咖啡馆都满人了,更别说普通饭店了。 没在外面预订,那就在家里吃了。而平常来做饭的阿姨最近家里有事请了叁四天假,只能他们自己先凑合着。林笙从椅子上站起:“……楼上露台好像有烧烤架来着,只是很久没用了。我上去看看。” --- 最后烧烤架还是没用上。 原因很简单,没炭了。 晚上七点多,两人叫了烧烤外卖,裹着毛毯上了叁楼。 单黎在他家一般在一二楼活动,没上到叁楼,有些好奇。 “那边是我妈卧室,还有她的书房。”林笙随手一指,“不过她基本不住这,有事回来也就是拿拿户口本啊档案文件啊什么的。” “那你搬来这里多久了呀?” “没多久吧?”林笙想了想,“大概叁年?或者四年?应该是我高一的时候,这里离我高中比原来住的地方近一些。” 他推开了阳台门,在右手边的墙上找到了灯的开关,摁下。 单黎:“那你爸住哪啊?” “之前住的地方吧?”似乎是触及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林笙皱了皱眉,“不过也有可能已经搬出去了,不知道。” “怎么听着像离婚了似的。”单黎歪了歪头,把披散着的头发捋到一边,跟着他进了阳台。 “没差,反正是分居。”林笙叹口气,“只是在涉及财产分割的部分没谈妥而已,实际各过各的,只在过年的时候象征性的聚一下,吃个饭。” “……那就是说,我想见一眼他们,就得等到过年的时候啦?” “两个人一起的话,确实得过年,就除夕那天晚上。”林笙把桌垫铺开,又拿纸巾擦了一遍座椅,略微嫌弃的看空气里在灯光下飞舞的扬尘,捂住了鼻子。 “如果单独呢?” “是真的见一眼就行还是想吃个饭聊聊天?” “见一眼。” “那就公司年会喽,我到时候可以带你去。”林笙算了算日子,“大概在我们期末考结束一周后吧。” “这样啊。”单黎拿出手机调了日历,“那我们期末考考完,先去S市玩个五六天,再回来,行吗?” “行啊。”林笙揽着她坐下,指尖在日历上划拉几下,确定了日期,“那我先把机票订了?” “好。” …… 林笙订了往返的机票,又点开酒店看了看:“你妹……单雅放寒假了住哪?” “她啊……住学校宿舍吧?反正她的高中是支持寒暑假留宿的。”单黎抿了抿唇,有些不耐烦,“不过她偶尔会回家拿点衣服和书,毕竟东西都没搬出去的。” “那你其他房子呢?” “托了中介机构全部都租出去了。”她摊了摊手,“到时候先住我家呗,实在不行订个酒店就好。” “行。” 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 40.醉酒行为实录 把带上楼的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单黎站起,趴在露台侧边边往下看。隔壁的院子里,小澜和狗在草坪上滚做一团,看不太清表情,但单从肢体和隐隐传来的声音判断,也开心得很。 “想养狗吗?”林笙站在她身边,学她的姿势,也把双手贴着栏杆,又把下巴架在手上,上半身微微下压,随着她的目光往下看。 “你让我养吗?”单黎拖长了声音,还是懒洋洋的表情。 “可以啊,只要你想。”林笙答完,看她眯了眯眼,显是别有深意的模样,仔细回想了刚刚的话——“嗯?” 他无奈摇头,吹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揽过她:“皮一下开心了?” 挺开心。单黎得了便宜还卖乖,笑逐颜开,侧头抬手轻捏一下他的侧脸:“就这么定了。” 林笙:…… 除了叹气,他还能怎么办。 小孩子视力挺好,余光瞄到他们在楼上栏杆边站着,爬起身朝他们挥手,尖声大喊:“哥哥!姐姐!” 林笙朝他挥了挥手作回应,他蹦跳起来:“哥哥——我可以过来玩吗?” 林笙看向单黎,单黎无所谓的耸耸肩,没什么意见。 “过来吧。” “那我去跟妈妈说一声——” 小澜冲进了屋里,很快又出来:“妈妈同意了——” “走吧,去给他开门。”林笙牵了单黎的手,收拾了垃圾又关了灯,往楼下走,“小姨夫管得严,不让他玩游戏,以前假期他经常过来蹭着玩一会儿。” 开了门,小澜直奔客厅,轻车熟路开了电视机又找了手柄,盘着腿在电视机前坐下,拍拍身边的坐垫:“哥哥一起。” 单黎坐在他们身后的沙发,看一大一小坐在前头玩起了格斗游戏。小澜显然是喜欢极了,一边操作手柄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给人物动作配音,情绪激动,她却越看越困,差点睡着。 好困……她迷迷糊糊想着,果然就不应该等零点跨什么年,早起看日出都比死熬着好。她侧躺在沙发上,伴着吵吵闹闹的打斗音效声,强打精神刷起了手机,看群里吴思芮发了一段视频。广场上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巨大的广告屏闪着,带出五彩的光来,吴思芮努力举高了手机,拍到的却无一不是乌压压的后脑勺。 吴思芮:鞋都要被踩掉了啊 啥都看不见 吴思芮:我都想回家了,被卡在中间,进退两难QAQ 吴思芮:明年不来了,挤死我啦! 单黎正要给她回复,手机突然被人抽走了。 “啊?”她茫然抬眼,动作缓慢。 “玩嘛?我教你。”林笙蹲下身来。 林笙挡住了她的头,小澜坐在原地看不见她的脸,摇晃起了身子,脖子左右灵活动着,试图让她一起玩:“姐姐姐姐。”小澜的心思倒是很简单,林笙放了水打他依然跟虐菜似的,没有势均力敌也没有游戏体验感,就把注意打到了单黎身上。 单黎闭了眼,伸了手搭上他的脖子,揽过他来亲了一下,慢悠悠低声道:“你们玩。” “姐姐是不是怕输了!”小澜看两人嘀嘀咕咕半天,单黎还是躺在沙发上,也起身走到她身边,晃了晃她的手,“来嘛,大不了我让你。” “不是,我怕你输得太惨。”单黎微睁了眼,摸摸他的头。 林笙的行为说是放了片海都不过分,注意力都没在屏幕上,偶尔还回过头看看她,她可不讲谦让。 “骗人!”小澜把手柄塞给她,气冲冲跑回电视机前坐下,自说自话,“开始了哦。” 单黎晕乎乎拿起了手柄,坐直了身子。林笙看她大话说得漂亮,实则手柄都拿倒了,忍不住纠正:“反了反了。” “啊?”单黎眨眨眼,微微笑开,从沙发滑到地板上,屈膝坐着,抬起眸子看他,“那你教我。” 林笙在她身后坐下,手覆着她的手把手柄拿正,她白皙的颈子就露在眼前,伴着淡香,他不自觉的心猿意马,深深吸了口气。 “选哪个呀?”单黎半转过头看他,鬓边的发丝酥酥麻麻蹭过他的侧脸,却并不要他回答,自己按了按钮蹭蹭蹭选了一个,“这个漂亮,选这个?” “好。” …… 整把实则是林笙在操作,单黎的手指被他拖着移动,小澜毫无疑问的又被打趴下。面对如此吊打,他直嚷不公平,想了想:“我要看你们俩打!” “行啊。”单黎靠着林笙的肩打了个哈欠,“不装了,我摊牌,这游戏我从小玩到大的。” 林笙以为她要说什么狠话,又或是不许他放水,却听她道:“所以麻烦你让我赢得体面一点。” 怎么还有这种要求? 林笙失笑:“噗。”—— 小澜趴在一边看着他俩玩,到底是小孩子,闹够了就像拧上了的发条走完了似的,躺在地上就睡着了。两人对视一眼,单黎站起身去关了电视,看林笙轻手轻脚把人打横抱起,便指了指大门口,用口型问他,是要送回家吗。 林笙摇头,回身上了二楼,找了房间示意单黎开门,把人抱到床上,脱了外套盖好被子,拿了温毛巾给他擦了脸和手,又摁开了墙角的小夜灯。 走吧。 他揽着单黎出了门,关好房门,拿了手机给小姨发消息。单黎歪着头看他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带了点恍然大悟的意思:“我说你平常照顾我这么顺手,原来经验都是这里来的。”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小孩子不讨厌不喜欢,但看林笙带小孩的模样,仿佛能看见几年后有个小姑娘在他怀里甜甜的撒娇,莫名心里一酸。她的养父母是双双无法生育才有了后续的领养,但她和林笙不是。她自己连领养的心思都不曾动过,甚至带了些不用怀胎十月为人父母的如释重负,有时却暗暗纠结,想他会不会因此感到遗憾。 “噫,你可比他重多了。”林笙发完了消息也等到了小姨的回复,收了手机照着相同的姿势抱起她,故意装了涨红了脸使劲却抱不起来的模样,看她佯怒,像只鼓起腮帮的河豚。 “哼。”她留给他一个怒冲冲的后脑勺,头发一甩,自己上了叁楼。 谁还没条腿呢?—— 今天的月亮还挺圆,两人裹着毯子坐在秋千椅上,一下一下晃着。干坐着看月亮也挺无聊,林笙找了副牌和她玩比大小,又拎了几瓶啤酒上来。本来单黎和他讨价还价,她自己输了喝一口,林笙输了喝半杯,但喝了一口以后觉得瓶装的啤酒跟罐装比起来味道还挺好,自动修改了规则,赢了也要喝。 本就是准备喝着玩的林笙:…… 你开心就好。 … 果不其然,叁瓶下去单黎略微上头,翻来覆去开始重复着几句毫无实际意义的话。 林笙看她越坐越远,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声,往她那边坐了点,不料她也挪了挪屁股,又坐远了一些。林笙很快把她挤到了椅子边,她扒拉着秋千椅的支架,脚不安的蹭着地面踢了踢,双颊绯红,一双水润晶亮的眸子羞怯怯看他:“你不要过来。” 林笙忍不住逗她:“我是谁呀?” 她缓慢摇头:“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 她往后仰了仰身子,睁大了眼看他,迟疑:“有点……眼熟。”她举手,大拇指和食指交迭,声音拉得很长,像是用尽了耐心在和小孩子讲话:“就——这么一点点哦。” “那你再仔细看看。”林笙凑到她面前,手搭在椅子上,勾了她的下巴不让她垂眸躲开。 “你不要凑这么——近啦。”她摇摇头甩开他的手,“我会不好意思了啦。” 她突然冒出点台湾腔,林笙差点没绷住笑出来,抿了抿唇吸口气,正经道:“可是我是你男朋友诶。” “骗人!”她愤怒起来,“我才没有男朋友呢!” “嗯?”林笙刚想说你再想想,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不过我有个弟弟,我很很很很——喜欢他。” “嘘。”她突然凑近,把手指压在林笙的嘴唇上,“这个秘密,我才不会告诉他。所以——你是谁呀?” “姐姐。”他叫。 单黎诧异的眨了眨眼,“诶?”她又往椅子外挪了挪,几乎要掉下去,又豁然开朗:“你是小澜。” 林笙哭笑不得,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再猜。” 她整个人都懵了,嘴角一撇,差点哭出来:“你好奇怪,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她委委屈屈起身,想了想又坐下,理直气壮:“我不喜欢小孩子,你滚。” 林笙挑了挑眉,离她远了一些,又看她脱了外套,怕她着凉,只得再伸手过去再给她披上:“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不好。”她低头在和怎么甩也甩不掉的袖子较劲,猛地抬头看到他,眼睛都直了,“你怎么来了?” …这变脸变得。 …… 她终于肯跟着回房间,林笙松了口气,也就不去管地上东倒西歪的啤酒瓶,带着她慢慢往下走;但她偏不安安稳稳走路,非得两格两格跨下楼梯,着实让人捏把汗。好不容易回了房间,喝了两口热水,她把杯子一放,说了句想吐,跌跌撞撞又冲进了洗手间。 她灯都没开,林笙怕她出点什么意外就跟了进去,却看她又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 见他进来,她抬眼:“我要睡衣——” 林笙回身去床上找了她的睡裙给她,她看都不看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这件。”不太满意,她挥了挥手,自己走出洗手间去开了衣柜,翻翻找找。 林笙也懒得跟她说她翻的是他的衣柜,抱臂靠墙看着她。她最后也确实拎了件衣服出来,走过来踮脚遮他眼睛:“我要换衣服了,不许偷看!” “好好好,不看。”林笙借机在她掌心吻了一下,看她缓缓眨了两下眼睛,露出些不知所措来,后退了几步,又装凶:“闭眼哦。” 林笙叹口气,闭上眼,听她窸窸窣窣一顿操作,过来晃了晃他的胳膊,又退开几步:“好啦好啦,可以看了。”—— 单黎换上了他的白衬衫,长度略略遮住腿根,袖子也略长,正好盖住她半截手指,带出几分随意慵懒来。她就站在那里,脚边散了几件衣服,浑身好像只有黑和白两种颜色,眼珠漆黑如墨,长直发松散垂在身后,安安静静看他。林笙不自觉的觉得喉咙干得厉害,不知道该说什么,走了几步去拿水杯。她跟了过来,脚尖踮起,衬衫后摆在她臀上起伏出几道粗糙的褶皱,带着纤长的腿露出漂亮流畅的曲线。 林笙伸了手圈住她的腰,压平了衬衫和她身体的空隙,轻吻她的额头:“做吗?” 她不作答复,只道:“关灯好不好?” 林笙关了头顶的灯,留了窗边的落地灯,淡淡微黄,她却不依,伸手摁了遥控器:“那个也关了。” 室内一片漆黑,仅有没拉严的窗户缝隙透了点光来,林笙把她压在了床上亲吻,看不清她的脸,有些奇异的微妙感,忍不住问她,为什么。 她连眼睛都闭上了,头微微扭开,不去看他,闭口不答。 “为什么啊?”林笙解了她两颗扣子,轻声追问,“你之前不是都要看着我的脸吗?” 单黎在某些方面的仪式感上有着奇奇怪怪的执着,比如总觉得不戴套才是彻底的拥有他,比如一定要看得清他的脸才觉得有安全感,有些他不太能理解,却也持了无所谓的态度,随她去了。但是乌漆麻黑才肯安心,还算得上是头一次。 他的唇舌在她的胸乳上游走挑逗,她难耐的扭了扭腰肢,鼻息加重,伸了手去抓他的肩膀,指甲浅浅在他脖颈处划过。半晌,他听她飞快说道:“我害羞。” 已经接近零点,窗外渐渐有礼花升空燃放的声音,她的话语轻得像是错觉,林笙微微怔住。 他不动,她转了身,把脸埋进枕头:“就这样好不好?” “……好。” 林笙就着她的姿势把手挤进她腿间,中指来回滑动,带出水声滑腻。她的头恨不得和枕头融为一体,却被他拉了拉头发:“你是准备把自己捂死吗?” “没有啦。”她的声音闷闷的,“我感觉自己好奇怪哦。” “哪里奇怪?” 林笙隔着衬衫沿着她的脊柱向下轻吻,她耸了耸肩,脚趾蜷缩,有些不自在:“好痒。” “嗯?” “下面也……”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只悄悄的寻了他放在身侧的右手,十指交缠。 … 已经过了零点,窗外鞭炮礼花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她在他身下低低喘息,侧着脸,咬着嘴唇。 林笙大概是看多了挑衅骚话轮番上阵的主动的她,这样还是第一次,有些新奇,正想着怎么逗逗她,门外有敲门声传来。 她整个人僵住,揪着枕巾的手抓紧。 “哥哥,你睡了吗?”小澜被震耳欲聋的烟花声吵醒,有些害怕,抱着枕头就来找林笙。显然他也怕吵醒了已经休息的人,只轻轻敲了敲门。 “锁门了吗?”单黎有些紧张。 “没。”林笙诚实回答,抓了被子把两人盖住,语气轻松,把问题丢给她,“怎么办?” 他的下身还在她体内抽插,随着他的动作擦过了敏感点,她闷哼出声,出口的话也断断续续:“我……怎么……嗯……知道……啊——” “叩叩叩。” “那就只好装睡了。”林笙故意把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她呼痛,小小声埋怨:“你好沉啊。” “嗯?”林笙没太听清,凑近了她,“说什么?” “他——不会进来吧?”她倒是认真想了想,“这得是童年阴影的程度了吧?” “那我童年阴影更深,姐姐要怎么安慰我?”他停下不动,饶有兴致听她为难的啊了一声,从她体内退出来。她的穴口发出叭一声轻响,带着水声。他抱了她的腰把她下半身抬起,半跪在她身后,又进入。 “好深——”她终是从枕头上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手先身后摸着,握住了他覆在自己臀上的手。 门外不再有断断续续的敲门声,但窗外烟火声更甚,几乎要盖住他们肉体碰撞的啪啪声响,她闭了闭眼,顺势抓了他的手腕:“老公,轻一点嘛。” 她脑中预想过的后果立刻发生,林笙骂了一句操,捏着她的手用力,在她的皮肤上留下红色指痕,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床架被他带着哐当作响,她的嘴不自觉合不太上,连呻吟声也变得模糊。 “再叫一遍。” “轻……轻点。” “前一句。” “忘记了。”她又装鸵鸟,“你掐的我好疼哦老公。” 难顶。 …… 林笙放弃抵抗,缴械投降—— 凌晨六点多,林笙醒了,发现单黎不在身边。 他想了想,上了叁楼阳台,果然看见单黎拿着水杯裹着毛毯,赤着脚倚在栏杆边,望着渐渐泛白的天空。 “阿黎。” 她转过身来,依旧穿着那件白衬衫,裸露的双腿被凉风吹得呈出不正常的赤红色,淡淡朝他笑。 林笙拉过她到秋千椅上坐下,脱了外套给她盖腿:“怎么不叫我?” 单黎摇头,看他黑眼圈有些重,微微叹口气:“我昨晚应该折腾了你很久,怕吵你休息。” “断片了?” 单黎还是摇头:“最开始只是上头,有一点印象。” 她想了想又说:“给你增加一点奇怪的小知识。” “啥?” “醉酒后就算是女孩子愿意,反手还是可以告强奸的。” “哦。”林笙冷了脸,“真是无用的小知识。” “大概判个叁……” “行了。”林笙打断她,按了按指关节,“您这是对我的人品还是您自己的人品有所怀疑啊?” “只是威胁一下。”她凑近他的耳朵,“我这个人轴得很,你要是哪天无缘无故反悔了,我和你……” 她在用鱼死网破还是玉石俱焚之间纠结,他微凉的唇贴了上来。 新年的第一缕阳光从山头后洒出,和煦安然,没带来什么温度。 她和他接吻,轻轻浅浅,像常年在大海风浪中颠簸的船只,终于靠岸。 免*费*首*发:win10.men | Woo1 8 . V i p 41.怀旧 一月中上旬,考试周如期而至。 到底还是宿舍离学校近些,单黎和林笙过完了元旦就回了宿舍住。两人得空了就往咖啡馆跑,愣是在考试周期间把宿舍周边的咖啡店去了个遍。 单黎比林笙早一天结束考试,她考完了最后一门,正式进入了放假状态,而林笙在复习,她陪着也没事干,干脆做起了旅行攻略,回想了一下本地哪些地方值得去,顺便规划了一下路线。 今天的咖啡馆自然不止有要复习的学生,还有考完了试找地方玩桌游的,吵闹得不行。林笙最后一门是全校公共的英语口语和听力,俗称答题全靠天赋,他随便翻了翻这学期的课本,崭新得一如书刚刚到他手上的时候,扔开:“不看了。” 单黎噼里啪啦在备忘录上打着什么,看他收了课本凑过来,啪一下反扣了手机又锁了屏:“你先看见就没意思了。” 林笙没跟她说过,他高中毕业旅行时转机要经过S市,最后干脆提前一周到了那边,能玩的能吃的差不多都试了一遍,新鲜感几乎为零。但看她神神秘秘,他还是带了几分期待,挪开了头,温声道:“好好好,不看。”—— 新进来一桌玩桌游的也有单黎的同学,正好看见她,便招了招手:“单黎,要一起吗?” 正常人看到班上同学和对象在一起都不怎么会去打扰,最多心照不宣的笑笑算是打招呼,但单黎抬头看了看是谁在喊她,了然。 ——李默显然不在这个范畴里。 她摇头拒绝,李默却直接跑过来拉她:“来嘛。” 她还是摇头,抽回了手,用余光扫了一下正在收东西的林笙:“我们差不多要回宿舍啦,今晚想早点休息。” “是因为明天要回家么?”李默突然咧开嘴,笑着看她。 林笙闻言,皱了眉头看了眼李默。而单黎一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谁告诉你的?” “谁呢?”李默歪着头想了想,“忘记了。” “不过——玩得开心。”她嘻嘻笑着回去了,坐在位置上双手捧着脸,仍频频往这边看。 “我去。”单黎咂舌,欲哭无泪,拉了林笙的手,“弟弟,我害怕。” 李默明明一副文静乖巧的模样,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阴森啊? “没事没事。”林笙淡淡瞥了一眼李默,挽了她走出门。 咖啡馆暖气开得足,室内外温差巨大,刚推了门,单黎的头发便被冷风吹起,伸手摸了摸头:“我帽子呢?” “你刚刚收到包里了?”林笙走到她背后,“我好像看你塞在外层了。” 单黎站着不动,林笙帮她开了背包的拉链,翻找出了粉红色的毛线帽来,却在帽子外触到了硬硬的壳。 “里面放了什么?”林笙抖开帽子,一个巴掌大小的灰白色盒子落到他手里。他把盒子放到她手上,又帮她戴上帽子,心里隐隐现出些猜想来。 “你打开看看。”单黎把盒子塞还给他,面朝他向后蹦跳了几步,笑容狡黠,“算是庆祝我考完了。” 林笙打开了盒子。 黑色的绒布上整齐排放着两只同样型号的戒指,一金一银,皆是莫比乌斯环形状,样式低调朴素。 “两个都是给你的。”单黎又笑眯眯跳到他身边,她还记得自己曾笑言过的金屋藏娇,又解释道,“24k金太软啦,柜员跟我说戴久了要变形的,就订了俩,一个戴,一个放着。”她拈起银色的那个,握了林笙空着的左手,把戒指推进他中指,在指根处停住,“我才发现我们俩名字缩写都有L和S哦。” 所以她喜欢极了莫比乌斯环的寓意,戒指内侧刻上的两个字母无尽循环,像是她和林笙从出生起就交缠着的命运。 她本来想挑点新奇又有新意的,专门选了冷门款式看,却仍免不了落入俗套。于是—— 她理所当然的把别致的任务交给了林笙:“等你送我的时候,一定要那种很很很很特别的。” 而林笙大概是看到盒子就有了心理准备,不过更倾向于以为是项链,看戒指摆放着,不觉愣怔,五味杂陈。他面朝风口站着,冷风吹得他眼睛生疼,眼眶微微泛出点红来,他却眨也不眨,看她慢慢帮他戴上。单黎纤细的手指衬着银白的戒指,他隐隐想起了一句词。 红酥手,黄藤酒。 他久违的又感受到时间在这一刻无限放慢,仿佛他坐在银幕前,眼前放映的是黑白色带着微闪的电影镜头,古旧的投影机吱吱呀呀转着,背景音悠长还带着余韵。 …… 他栽得死心塌地。 他反手握了她的手不让她溜走,以唇轻触她的手背,许下承诺。 “好。”—— 林笙的宿舍近些,单黎送他到寝室楼下,松了他的手:“明天见。” 明天考完,他们准备拖着行李箱直奔机场,她找到点小学春游前的激动来,对明天隐隐有些期待。 “明天见。”林笙一路情绪极为浓重,但真要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憋了半天,又去拉她的手,涩声道,“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别了别了,你送我我送你,套娃呢?”单黎干脆利落挥挥手,“风大,赶紧回去,早点睡觉。” “好。”林笙点头,转身上了台阶开门,回头却见她还在原地站着。她的脸被冻得煞白,嘴唇擦了润唇膏,微亮。大概是她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过分可爱,林笙又匆匆跑了回去,跳下台阶,把她抱了个满怀。 “喜欢你,还有,谢谢你。” 他和她从未说过我爱你,或许是喜欢足矣,亦或是他们的喜欢已经足够沉重,不需要再向上加码升腾。 单黎在他怀里闷闷笑了两声,从口袋伸了手出来,在他腰侧拍了拍,像是回应。 “这么客气干嘛啦,应该的应该的。” 哪有什么应该。林笙摇头,收紧了手:“有句话,之前就该跟你说。” ……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单黎从来都不是他的救赎。 他和她携手向无尽的深渊堕去。 他愿与她沉沦,甘之如饴。 免*费*首*发:win10.men | Woo1 8 . V i p 42.介绍一下 林笙的考试在早上十点结束,两人卡着点到了本市的机场。 …… 飞机在下午四点半落地,单黎和林笙出了机场,上了回家的出租车。她住的地方离机场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距离不短,司机也不是爱侃大山的人,几乎不怎么说话,他俩正好清净了一路。 车开在半途,天渐阴,下起密集的细雨来,绵绵拍打着车窗,顺着窗玻璃滴滴流下。 林笙扭头看着窗外,怔怔发呆。 “没事啦,这雨一会儿就停了。”单黎拍拍林笙的腿,“应该问题不大。” “那可不一定哦小姑娘。”司机摇摇头,“搞不好你们到了雨也不会停。” “啊?”单黎抬眼看向驾驶位,摘了一边耳机,“我记得一月份的雨就下一会儿的。” “最近天气不太寻常,这雨一下就是到半夜。” “好吧。”单黎耸了耸肩,“那看来下车要被淋一小段了。” 司机讲话带了方言,林笙听不太懂,低声问道:“雨要下多久啊?” “师傅说后半夜吧。”单黎摊手,表示信息不一定准确,“没事啦,最多也就下车到进门淋那么一小段,二十秒都不要。” 她打的网约车,直接在APP输入了地址,林笙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是以见到半旧不新的小区时有些吃惊。 单黎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里房价也很贵的诶——离我高中可近了,就一站地铁的事。” “我以为会是千坪大别野。”他故意把话说得文盲。 “夸张了夸张了。”单黎被他逗得一笑,“说真的,别墅也不是没有,就是位置郊区了一点,也租出去了。” 出租车在小区单元楼下停住,单黎被林笙先推进了单元楼的楼道里。 她背靠防盗门站着,用手蹭开被雨淋湿的发梢,看林笙开了后备箱,动作迅速拎了箱子,一手一个,快步走来。雨伞放在行李箱并不方便拿出来,雨水淋了他一身,但因为他穿的黑衣,并不明显。 林笙看单黎眼睛直盯着他,失笑,腾了只手,甩了水摸摸她的头:“怎么了?” “帅的嘞。”单黎解了围巾圈在胳膊上,伸了手拍拍他被雨浸透的外套,“姐姐没什么文化,只能想出这么单一一个形容词。” 林笙要顾行李箱进来得慢,不过短短一点距离,他连发梢都在滴水,只得把额前的发往后拂,露出了额头来,配着黑衣,隐隐有些逼人的气势。 他无奈笑开,周身的冷意在她面前化为绕指柔:“谢谢夸奖。” “不客气。”单黎分了一只行李箱拖着,去牵他的手,按下了电梯按钮。 “晚上吃什么?” “不知道啊。”单黎摇头,“下雨了,不想出门太远。” “叮——”电梯门打开。 “噫,要是接下来都下雨呢?”林笙跟在单黎身后进了电梯,看她摁下了数字8。 “那就出门逛商场了,也可以看展。”单黎倒是想得简单,反正她准备了两手方案,“下雨天逛景点湿鞋,又挤又烦,还是整点室内的吧。” “那晚上点外卖?” “第一餐就外卖啊。”单黎叹口气,“算了,要是等等雨小了,我们去附近超市买东西吧。” “买什么?”林笙按了开门键,示意她先走出电梯门。 “不知道,随便吧,就想和你逛逛超市。”单黎答得随意。她出了电梯直行左转推开走廊门,在家门前停下。 她家用的是指纹锁,她伸了食指触碰感应开了门,退后一步,笑容满面拉开门,做了里面请的手势:“当当——欢迎。” 她家整体装修朴实无华,以白色为主,家具灯饰再普通不过,看不出来是什么风格,但胜在自成一派,有居家的气息,也不像是各种款式的杂糅。门口的开放式鞋柜上歪歪斜斜摆满了女鞋,运动鞋和板鞋居多,林笙大概看出来这些不是单黎的喜好也不是她的鞋码,随手一指:“你的呢?” 单黎收了刻意的笑脸,看他一眼,嘲他问问题不过脑子:“我都多少年没回家了,放出来吃灰吗?” “我以为被她扔了。”林笙淡淡道。这个“她”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里现在是我家诶,她怎么敢。”单黎皮笑肉不笑,“不过她确实这么做过,然后我也扔了她的。” 礼尚往来,公平得很。 “她应该不在家,高叁我记得是没这么早放假的。”单黎把行李箱横放到地上,脱了鞋进门,“都不是爱穿拖鞋的人,我就不给你拿拖鞋了。” 好在她家铺的地板是金刚板材质,与瓷砖相比并不透凉,两人就这样踩着进去了。 “你先洗个澡?”单黎开了箱子找浴巾,递给他,又给他指了浴室,“别感冒了。” “你呢?”林笙半蹲下看她,“不一起?” “留点体力给晚上不好吗。”单黎对上他的眼,就地盘腿坐下,脱了外套,双手后撑,懒洋洋的笑。 也行。 林笙朝浴室走去:“你看看外面的天。” 天已经完全黑了。 -- 单黎拉开了客厅的帘子,隔着玻璃窗往外看。 司机师傅所言极是,雨越下越大,单黎隐约可见空气中因雨点而砸出升腾的雨幕,在开过的汽车车灯前舞出跳跃的光点,有些不快的皱了皱眉头。 之前天气预报明明都是阴天来着,看来他们这几天多半是又要家里蹲了。 “在看什么?”林笙的头发已经差不多擦了半干,只单用了浴巾围住下半身,轻悄悄走到她身后,环住了她。他赤裸的胸膛贴着她的毛衣,有些刺扎扎的不适感,但他依然收紧了胳膊,也随她的目光望向街边。 “这种天气,还是吃火锅吧。”单黎交了上半身的重量给他,斜斜靠着,手指一下一下绕着自己垂下的发,“你小心感冒。” “放心,绝对会传染给你。”他笑意盎然,推了她的肩膀让她面朝自己,嘴唇带了浴室蒸腾起的一股热气,一同铺洒下来。 “咔哒。”一声门响。 是刚刚忘记关门了吗?单黎环着林笙的脖子,头微微侧着,后脑勺贴着玻璃。捕捉到声音后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一双震惊的眼。 她推了推林笙的肩膀。 “你不专心。”他控诉,又细细舔吻她的下唇。 “不是啦。” 后面是玻璃,没有退路,单黎只能偏开头,用手指指,示意他往后看。 林笙半侧过脸,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看她的脸,大拇指指腹轻擦她的嘴唇。 “你们?”单雅神态里还带着些刚睡醒的懵,捂着嘴,不知道是想尖叫还是想呕吐,大惊失色,“单黎你竟然敢带男的回家!” “是啊。”单黎的手还搭在林笙肩上,姿态亲昵,只微微歪过头,从林笙身前露出眼睛看她,声音平淡,“要给你介绍一下吗?你可以叫他……” “姐夫。”林笙先她一步开了口。他浅啄一下单黎的唇,看她的口红几乎要被他分食完毕,只留点半裂的深红。他声音不大,带了隐隐的笑意,但他知道,单雅肯定听到了。 43.房主 “姐夫个鬼。”单黎没好气的推搡一下他,随即压低了声音,“她可没把我当姐姐。” “那你想怎么介绍?”林笙捏捏她的脸,也跟着她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 “实话实说啊。”单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瞧着单雅僵在原地动也不动,又探了脑袋看她一眼,“正式介绍一下,林笙。” 单雅并未见过林笙,单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林笙背光站着,又只浅浅回了个头,很快便转回去,她一时也没认出来是谁。听单黎说完名字,她隐隐觉得有些耳熟,很快反应过来:“你们……?!” 她看着窗边亲密拥在一起的两人,就算有一人是背对着她,但从姿势来看,刚刚他们在做什么不言而喻。她感觉胃里翻腾了起来,脑子嗡一下炸开,头疼欲裂,话都说不利索,下意识按住胸口,靠着墙深深吸气:“单黎,这是你亲弟弟不是吗?!真让人——恶心。” “呜呜呜呜。”单黎把脸埋在林笙肩上蹭蹭,装模作样吸了吸鼻子,言语中全是戏谑,“第一次有人这么骂我,我心好痛。” “那真是不好意思,恶心到你了。”林笙扭头,也假模假样的客气了几句,隐隐带了点有恃无恐的笑意。 “你们这是——乱伦啊?”那两个字从单雅口中说出,有些磕磕巴巴的艰涩,“我要…我要去……” 单黎头也不抬,流畅替她表达:“是要告诉老师还是告诉家长啊?” 单雅恨恨跺了下脚:“我……我会告诉他爸妈的!” “对哦,还有你爸妈。”单黎摸了摸下巴,低声商量,“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挑个良辰吉日先说为敬?” “回去再说吧。”林笙周身的热气散得差不多,隐隐开始觉得不穿衣服有些冷。他摸摸单黎的后颈,问道:“那我先去穿个衣服?” “去吧去吧。”单黎松开手,“你顺便把行李箱都拎进来。”她本以为单雅这段该是全待在学校,行李箱进门就随便一放,现在看来,还是得收好。 林笙去玄关处合了行李箱,单黎斜斜靠着窗,看着几乎要用眼神把林笙戳出个洞来的单雅,打了个响指提醒她挪挪目光:“别忘了,这里,我家。” 言下之意,好歹算是寄人篱下,懂点规矩。 单黎的嘴开开合合几下,深吸几口,脸色依然难看的很。 “水电费物业管理费都是我交的,每周来打扫的人也是我叫的,还不收你房租,想什么呢单雅?”单黎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拧下了门把手,去摸墙上的灯按钮,“我对成年的妹妹可没有扶养义务,你真觉得我们恶心,麻烦你麻溜点拎包走人,眼不见为净。” “叮咚——”门铃响了。 林笙随便套了件上衣,合上行李箱,透过猫眼看了一眼,转头:“几个穿校服的。” 他无所谓是谁,也没开门,拎了行李箱先一步进了单黎房间。 单黎的房间墙漆是浅蓝色,飘窗处放了一株绿植,其他家具统统用白布罩起,确实是很久没有使用过了。林笙比了个手势,得了她同意,把遮罩物一一掀开收好。 “几个?还挺热闹。”单黎回身,歪头看单雅,“解释一下?” “你不记得今天什么日子吗?”单雅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快步走向门口去开门,终是开了口。 “今天?”单黎想了想,“一模刚刚结束?” 她对高叁的时间段记忆不太清晰,大致估算了一下,应该是一模前后。 ——也难怪今天单雅不在学校了。 “那你们好好庆祝。”她礼貌笑笑,带上了门,“记得收拾,别太吵。” “哒。”门关上了,顺便反锁。 “你还会弹钢琴?”林笙掀起了放在墙角边立式钢琴的布罩,又默默放下。 “会啊。”单黎随手拉了张凳子坐下,“从小学学到初中,但是教我的老师家里突然出事了,要换老师,我就不想学了。” “这么喜欢这个老师的吗?” “是啊。”单黎眼睛往左上看,有些怀念,“老师温柔漂亮又耐心,我一直在等她,等着等着就荒废了。可是她再也没有回来,希望她现在还好吧。” “没去打听打听?” “她之前也有请假过一段时间,说是生小孩去了,产后才回来。所以我那时候以为,她又去生小孩了。”单黎摇头,微不可闻叹口气,“我去琴行问过,她辞职了,好像说是带着女儿回老家,具体回哪里琴行那边也不方便透露。” “不过——不完美才是人生嘛。”单黎复又笑开,翘起了二郎腿摇晃,“要听吗?我可以给你弹几首我还有点记忆的。” “这琴几年没调了?”林笙曲起食指,隔着遮布敲敲琴盖,失笑,“走音你不难受吗?” “我还好吧,我音感一般。”单黎支着下巴看他,“不过柜子里好像有工具。你会?” “吃完饭再说。”林笙把白布迭好放在桌上,走到窗边,伸头出去看看,雨已经小了不少,“出门吗?” “好。” --- 林笙换好衣服找出伞,和单黎一起出了房门。 单黎房间隔音还不错,门里他们几乎没听见什么声音,但房门一开,男男女女的嬉笑声聊天声差点掀了天花板。 单黎在家里格外喜静,嫌弃的捂了捂耳朵,啧了一声。 两人路过大概围坐了五六人的餐厅,她随意往里一瞥,看见了放在最边上一个四四方方的纸盒,还打了粉色的蝴蝶结系带。 ——生日蛋糕? 噢。她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单雅的生日好像确实也在一月份。 看到有人路过,正在吃饭的几人下意识压了声音,一个女生看了他们一眼,好奇道:“诶?这是谁啊?” 单雅脸色还是很差,笑容中也带了一点食不下咽的模样,不是太想回答。 “房主。”单黎笑笑,“你们玩得开……”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背对着她坐着的男生转过身来,眼睛一亮:“阿黎姐姐?” 林笙眯了眯眼。 44.准话 单黎感觉自己被林笙不动声色往他那边带了带。 谁来着?她觉得面前娃娃脸大眼睛的男生有些眼熟,但懒得去想,微微点头:“哈喽。”同时她摇了摇手,又道,“拜拜拜拜。” “走吧。”她偏过头低声道,先去玄关穿鞋了。 --- “这个你放心啦。”单黎给林笙夹了一筷子涮好的牛肉,“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叫什么,方方还是圆圆的?只记得他小时候好像是喜欢单雅。” “小时候?”林笙拿了公筷把脑花拨到锅里,挑了挑眉,“原来是青梅竹马。” “得了吧,与我无关。”单黎翻了个白眼,又去捞土豆,“我敢跟你保证,我从小到大和他说话不超过十句,句句不离单雅。” 她掐着嗓子模仿起来:“听说你是单雅的姐姐,请问能告诉我单雅喜欢什么玩具吗?单雅什么时候生日?单雅放学都去哪里玩啊?……烦死我了。” “啧。”林笙心下有了计较,“不过你记不住她的生日我是真没想到。” “我记得你的不就行了——她在家里过生日我还没想到呢。”单黎终于在土豆碎成渣之前夹起一块,一鼓作气送到自己碗里,吹吹气,“她往年过生日的时候,整场下来不花个万把块都不痛快。” “那你呢?” “我养父母嘛,你懂得,一碗水端平。”单黎懒得细说,拿筷子戳了戳锅里的脑花,“好了没好了没?” “刚下,别急。”林笙撇开她的筷子,“夹点别的。” “不过呢,比起过生日这件事本身,我觉得和你一起更有意义。”单黎停了筷子,朝他弯了弯眼,又缓了语气放空,“这脑子再不熟,我都要吃饱了。” 林笙看她百无聊赖支着下巴,不自觉打了个哈欠:“我也有点犯困了。” “那今晚早点休息?”单黎眼睛半闭,闲闲瞥着蒸腾起的水气,“就当换了个地儿睡觉呗,没差。” 林笙想了想,突然笑得不怀好意:“要不今晚不回去了?” “不行。”单黎摇了摇手指,“我要恶心死单雅,我偏要在她面前晃悠。” … “噗。”林笙空了手敲两下她的额头,“你开心就好。” --- 回家路上,单黎接到了单雅的电话。 “嗯?” “家里收拾过了,我回学校了。”单雅那边依旧吵吵闹闹,听起来像是一群人刚刚收拾好东西,打包了垃圾,准备出门。 “什么时候回来?” “年前叁天。” “好好学习,生日快乐。”单黎对于她的返校表示快乐,随口敷衍两句,挂了电话。 “电灯泡走了。”单黎原地蹦跶两下,指了指不远处的超市,“走吧,我们去趟超市,明天我都不想出门了。” 还真是想一套是一套。林笙看她雀跃中带了点小狡黠,点头:“行。” --- “糟糕。”出租车上,许东方摸了摸口袋,突然紧张起来,“单雅,我好像把校园卡落在你家了。” “你再仔细找找。”单雅是不信的,“你看看你座位周边有没有?是不是掉到夹缝里了?” 后座叁个人一起帮忙找,摸遍了夹缝也没找到,两个女生一对视,露出了心照不宣的表情。 “哎。”单雅叹口气,望了望窗外,“反正也快到了,你们先回宿舍,我和许东方再回去找找,麻烦师傅再送我们回去了。” 今天一模结束,学校放了个晚自习假,仅此小半天;接下来就算是周末,学校依然要上课,是以也只有今晚有时间能返回一趟去找校园卡了。 …… 单雅按下了电梯里的楼层按钮。 “你是故意的吧?”相比许东方的局促,单雅比他从容许多,“想干嘛?” “没有。”许东方搓了搓被冻红的双手,“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甚至都不确定是不是落在你家了。” “切。”单雅扯了扯嘴角,先走出了电梯,“装什么。” 她开了门,看了门口脚垫旁两双并排放着的皮靴,垂了眸子,低声骂了一句。 “什么?”许东方看她心情不好,不太敢再惹她不高兴,轻声问道。 “没什么。”单雅踩掉了脚上的鞋,摁开餐厅的灯,“你在这边找,我去客厅帮你看看。” “好。”许东方点头,双手合十,真诚道,“谢谢,麻烦你了。” --- 单黎洗了澡换了睡衣又开了暖空调,整个人呈大字往客厅上的沙发上一躺:“还是自己一个人舒服。” 她舒服的叹口气,抬眼却见林笙拉下了脸,面色阴沉。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单黎挠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语结。 “横竖你就没把我当人呗。”林笙摇摇头,转身迈开步子,“很伤心,很难过,走了。” “诶诶诶。”单黎本想起身去拉他,但沙发的吸引力太大,她陷在里面不想出来,只虚虚伸了两下手,又继续躺着了。 反正林笙也没有真生气。 …… “喂。”林笙恶狠狠压下来,手撑着沙发背,在她身体上方笼出一片阴影,“你就是觉得,我不会真走了,对吧?” “这不是被我圈住了吗?”单黎用食指点点他的左手中指,总算是想到了合理的解释,“我就是觉得,和你就像一个人,就是在一起很舒服的意思嘛。” “我不信。”林笙摇头,“没有合理的解释我觉得今晚你就别想睡觉了。” “那我还能有别的意思吗?”单黎抬手搂了他的腰,状似乖巧的笑,“要不,我不当人了?” … 说的什么鬼话。林笙没好气的摇头:“再想。” 想不出来啊……单黎懒懒闭了眼,凭感觉在林笙唇上亲了一口,又道:“给个准话呗,要怎么哄才能好?” “……” 林笙一言不发,单黎闭着眼看不到表情,就当不知道林笙的想法,随意抬起膝盖轻轻蹭了两下他的大腿内侧:“这样?” 但林笙好像习惯了被她这样对待,不为所动:“再想。” “不想了。”单黎直接放弃躺平,“你太难哄了,现在换我生气了。” “还能这样的?”林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掐了她的腰往下拖,推了她的裙子向上,在她小腹上咬了一口,留了浅浅的齿印。 “你是狗吗?”他的胡茬蹭过单黎大腿,她被痒得缩了一下,却仍懒得睁眼,只呼噜了几下他的头发,不自觉打开了腿随他动作。 他不答,起身走了。 “喂?”单黎愣了一下,仍是懒得起身,只并了腿,感觉腿间有些黏腻,不耐的啧了一声,又问,“干嘛去?” …… “你说呢?”林笙很快回来,手上拿了东西,“你就躺着吧。” “行李不是我看着你收的吗?”单黎看他把按钮按了几下,一点点调着档位,听马达声渐渐加大,一惊,“你什么时候放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林笙垂了眸子。他关了吮吸器半跪在她面前,抓了她的右手放到她自己胸上,带着她揉动,隔着薄薄的丝质布料用大拇指磨着虎口去夹她的乳珠。 “你还真是,就好这一口。”单黎空出的手摸了摸他的发顶,绕着他的发旋打转,“知道你喜欢什么了。” “喜欢什么?”林笙半扯开她的腰腹间那根黑色的细带,往下拉。 单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口,配合他的动作抬了臀,让他畅通无阻脱了下去。黑色的带子松松垮垮勾在她秀气的脚踝,她想甩开,偏生被林笙握住了脚踝:“不行。”他抬眼,又把吮吸器交到她手上,抓了她的手腕,手把手教她调高档位。 震动声越来越大,单黎被快感激得拿不住手上的东西,干脆撒了手,任它砸到地上,缓了口气:“有句实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地上铺了毯子,玩具落地声不重,只是响声依旧大得惊人,几乎到了噪音的程度。 “不当讲。”林笙直觉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简单粗暴打断她,伸了手指在她穴里冲撞探寻,用指腹感触内里一环一环的包裹,又低了头,舌尖轻轻戳了戳她的阴蒂。 “啊——”她舒服的叫了一声,懒懒抬了腿搭在他肩膀,小腿用力让他再靠近一些,“腿酸吗?” “还好。”他的鼻息扑在她的皮肤上,带点磨人的骚动,“流了这么多水,你不渴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单黎漫不经心掐了一下他的手臂,散漫应道,“姐姐渴了,想喝弟弟的牛奶。” ??? 林笙算是明白了,她大概是什么没脸没皮的话都能接得上。而作为言语上说不过的报复,他抽了手指,含了她的外阴唇轻轻吸吮,她又有些遭不住,大腿打颤,“呜……” 与此同时--“滴。” 林笙动作微微一顿:“你有听到开门声吗?” “不知道。”单黎摇头。他动作轻柔,单黎餍足得几乎要睡过去,只无力的捏捏他的耳垂,“把那个玩具关了吧,吵死了。” “滚到沙发下面去了。”林笙象征性的退开,随便看了几眼,很快又覆上来,亲吻密密落在她的腿根,“说不定一会儿就没电了呢?” “也行——”单黎拖长了音,语气闲散,只是声音提高了些,幽幽道,“看够了吗?” “嗯?”林笙抬眼,却见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后。他正要转头去看,被她摁住了头,低声道,“别回头。” --- 单雅在靠近客厅之前就听到了奇怪的马达声,有点像楼上邻居装修时候的声响。 什么东西?单雅有些好奇,看客厅灯又开着,便直直走了过去。接着她就看到单黎瘫软在沙发上,面色潮红,嘴巴张张合合,似乎软绵绵说了些什么,带点笑意和媚态,埋首于她腿间的男人肩膀架着她的腿,跪坐在地上,被她抓了头发。 单雅隐隐能猜出来他们用这种姿势到底在做什么,下意识一阵反胃,一眼也不想多看,直接冲进了洗手间。 “呕——”她抓着领口,蹲在马桶边一阵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太阳穴突突的跳,感觉心闷闷的。 “单雅,我找到了。”许东方在椅背和坐垫的夹缝中总算找到了自己的校园卡,兴高采烈出了餐厅,却见单雅一阵风似的进了洗手间,连门也没关,连忙上前几步,又停下,“你还好吗?” “你觉得我好吗?”单雅扯扯嘴角,笑都笑不出来。 她一整天脸色都是煞白的,许东方还以为是因为她考试压力太大,连忙安慰,“没事啊,就一次一模,后面还有二模和叁模,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许东方,你别假惺惺了行不?”单雅抚着胸口顺气,开了水龙头拘了把水冲脸,看着镜子里的人,讥讽道,“你知不知道你从小喜欢的人是个变态啊?” 少年有些惊异的睁大了眼。 单雅咽了口气,平复了心情,抓了他的胳膊往客厅去:“不信是吗?” 许东方其实轻而易举就可以挣开她,但仍是任她拉着,有些疑惑:“你说的变态是谁啊?” “可能是我吧。”林笙停下脚步,歪了歪头,轻松应道。 他俩和林笙迎面碰上,单黎半闭着眼睛,看起来有些疲惫,林笙只一只手就轻松拖了她,让她坐在自己臂弯,右手垂在身侧,手里拿了些东西。 “我们先回房间了,你们回学校注意安全。”他笑笑,“好好学习,高考加油。” “他们俩,亲姐弟,搞成这种关系,不令人作呕吗?”单雅抿了抿唇,“许东方,你喜欢单黎这么多年,你知道她是这种人吗?” 你不是说他喜欢单雅吗?林笙晃晃胳膊,示意单黎睁眼,用眼神质问。 “单雅,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单黎睁了眼,耸耸肩表示无语,用慢吞吞的语速威胁,“你再这么口无遮拦,我不介意告诉你周边所有人,你某个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说话一向讲证据,照片我也是有的。”她淡淡笑着,拍拍林笙肩膀,“走吧,回房间了。” 45.照片 许东方大概是没料到能听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消息,黑亮的眼睛不自觉瞪得更大了。 他自认为和单雅关系还算不错,也大概知道两姐妹从小就不太对付,小时候还想过怎么让两人关系好点,却是热脸贴冷屁股,两边都不讨好。但他这人性格中天生带点和事佬的性质,看单雅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赶紧趁她开口前拉了她的衣角:“既然我卡找到了,我们走吧,太迟了回宿舍就没热水洗澡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洗澡单雅眼前就呈出刚刚沙发上单黎穿着轻薄睡裙张着腿的样子,胃里又是一阵翻江搅海的收绞,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低声又骂了一句。 “你心理承受能力没这么差吧?”林笙拧下门把手,单黎在被他带进房门前还要闲闲补一句,“当时你签字的时候,不是还说什么你都受得住吗?怎么对上我就这样了?” 签字?林笙歪了头看她,用眼神问道,签什么字? 没事,你别管。单黎摇了摇头,抬了下巴示意他带上门。 “……等等。”单雅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扑上来推门,带了几分局促紧张,“你怎么知道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单黎好整以暇看她抓着门把的手指用力得发白,平淡道,“就你这看人眼光,没救了。” “还有别人知道吗?” “你说呢?”单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林笙把门关上,“赶紧回学校,打扰别人谈恋爱是要被驴踢的。” 单雅顶着门还要说些什么,但碍于许东方在场,支支吾吾半天终是没出口;也到底是林笙的力气大一些,把门关上了。 “咔哒。” 一室寂静。 “你真有她什么把柄?”看她坐在床上晃着腿,表情轻松,林笙忍不住问道。 “有。”单黎点头,“但是我觉得告诉你不太好,你就别问了,好不好?” “好。”林笙不甚在意她的直接,淡淡笑,“不问了。” 单黎去牵他的手,对上他早已瞧不见丝毫情欲的眸子,转回前一个话题:“继续?” 林笙摇头:“等他们走了再说。” 单黎哈哈笑出声,像是觉得新奇:“你竟然介意这个。” …… 五十步笑一百步。 单黎穿的睡衣,自然也没穿内衣,刚刚隐隐听到有陌生男生的声音,在被他抱起来以后,一只胳膊始终横在胸前就没放下来过。林笙懒得戳穿她,任她笑:“你开心就好。” “开心啊。”单黎回了自己的家,在熟悉的环境整个人都是松懈的状态,松开他的手,往床上一躺,又想到了新的一出,“当初你小姨给我看了你小时候的照片,你要看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吗?” 林笙在单黎身边坐下,她干脆换了方向,把脚搭在他的大腿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悠闲道:“我小时候可爱拍照了,照片多得不行。如果你不想看,那就给钢琴调律呗。” “就不能休息一下吗?”林笙摸着她脚踝上突出的骨头,指腹划过滑腻的肌肤,不舍离去。 “生命在于运动。”她懒洋洋晃着脚丫,别的地方却懒得多动一下,“算了,别调了,我改天找调音师上门。” “行吧。”林笙伸手,托了她的背把她拉起,“看照片。” 说实话他对看照片没什么兴趣,毕竟最好的人现在就活生生坐在他身边,触手可及。但他一般不怎么拒绝单黎的要求,还是应了下来。 单黎打开了床头柜。影集、相册,牛皮纸袋装着的,塑封过的、没塑封过的,满满当当一柜子照片。 林笙看着就头大,叹气:“你就挑最有代表性的……十九张。” 只十九张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单黎眨了眨眼,俯身在抽屉里挑挑拣拣半天,终是找到了一本:“……那就这本吧。” 相册的封面以黄色为主色调,颇有年代特色的打了“童年的回忆”几个字,印了几个蝴蝶图案,很薄。册子里统共也没放多少张照片,看起来不常被人翻动,硬卡纸质的封皮连折痕也没有,更像是新买的。 林笙翻开。 这本并不是单人影集,每一页都是单黎与别人的合照,按年龄排列。 第一页是叁个人,右下角橙黄色的摄影日期显示是2002年。 叁个光着上半身、穿着白色纸尿裤的小孩在大床榻上爬着,看起来年龄一般大,体型差距也不算太明显,性别更是分不清楚。 “哪个是你啊?”大抵婴儿在林笙眼里都没什么区别,也没有明显特征,他实在是没看出来哪个是单黎。 “这个。”单黎指了指中间那个。 “这个是单雅。”她又指了指最左的那个。 “那这个呢?”她独独不说最右那个是谁,林笙瞎猜,“门外那个男孩子?” “我养父母没告诉我。”单黎做了个摊手的姿势,翻到了下一页,“不过应该不是他,他好像是单雅小学的时候才认识的。” 这本相册大致是单黎的性格变化史,最开始林笙看她照相时笑容天真烂漫,有几分小臭美的显摆样子,越往后便越发的冷淡,渐渐生出点空谷幽兰般的气质,也不太爱大笑了。 单黎翻着页,一页一页给林笙讲:“这个是我以前的邻居,后来我叁年级的时候她父母工作变动,搬走了。” “这个就是我钢琴老师啦,是不是特别好看,嘿嘿。” 照片上的女子长发扎成低马尾,穿着碎花连衣长裙坐在钢琴前,手臂在曝光过度的照片中显得愈发的白。她把小单黎抱在膝上,微微侧过头,对着镜头笑,安静淑雅。 林笙仔细看了看:“你钢琴老师……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难道我们有缘到钢琴老师都是同一个?”单黎的头在他肩上蹭了蹭,挑起了眉毛,倒是有几分欣喜。 “那肯定不是。”林笙笑出声,“我的老师是男的,特糙。” “可能是她给人的气质和感觉比较舒服吧。”单黎也没太在意,继续往后翻,突然快速翻过,跳了一页,若无其事道,“这个是当初和滑雪教练,就在附近的滑雪场,那个滑雪场现在应该还开着。” “嗯?”林笙偏不让她翻篇,往回翻了一页,指间在床上轻敲,“解释一下?” 照片上的单黎扎着马尾辫,笑得公式化,和一个同穿校服的清秀男生一起,一左一右举着巨大的银色奖杯。男生额前的刘海浅浅遮住了眉毛,另一只手拿着奖状,看起来也没太多喜悦之情,冷淡得很。 “额呵呵呵。”单黎干笑,有些心虚,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前男友。” 不过她是真忘了有这茬,不然也不至于就这么拿出来给林笙看了。 可以。林笙点点头,没什么太明显的情绪变化:“然后呢?” “就……”单黎不安的搓搓手,“你是想听还是想跳过?” “长话短说。” “就就就——”单黎挠头,想着如何开口,接着如倒豆子般一口气说出,“当初我和他一起代表班级去参加古诗词竞赛,他每一题都能答出来我觉得好厉害然后他说他喜欢我我想体验一下谈恋爱的感觉就在一起了后来觉得无聊就分了所以他不是白月光不是朱砂痣就是个路人甲而且我也没有别的前任了你放心。” “好了,就这样,过了。”单黎不去看林笙的表情,自发的翻页,给他看十六岁时抱着等身毛绒玩具熊的自己,“这只布偶熊可爱吧?” “谁送的?” ——有前车之鉴,林笙怎么看都觉得送熊像男孩子的手笔。 “我自己买的!”单黎愤愤然,“都怪你,要是我们一起长大,那就是你送我的了!”??? 林笙惊叹她倒打一耙的脑回路,呵了一声:“要是我们一起长大,你指定了要这个,我也不会送你。” “你好残忍。”单黎在他的严厉打击下瘪了嘴,“我还想着要是是真的,我和单雅吵架你可以拉偏架呢。” ……真是愈发的异想天开了。 林笙的手心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感觉掌心微凉,很快抽开:“没发烧啊,怎么就做起梦来了?” “喂!”单黎有被他气到,用了力拈起塑料膜,翻了一页,深吸了一口气,默念不气,继续道,“这个是我高中数学老师,我特别喜欢他,毕业特意找他合了照。” 这也是最后一张照片了,往后的塑料膜里几乎都是空的。 ——说是几乎,原因在于,相册最后一页夹着的是手写的字条。字条上的字迹来自十七岁的单黎,匆忙又潦草。 林笙眯了眯眼,把字条上的字读出:“和林笙。” “谁知道你不拍照呢。”单黎叹口气,颇为遗憾揽了他的肩膀,“本来想以后拍了照片就把纸条抽出来的,看来是遥遥无期啦。” “挺好。”林笙隐隐带了笑意,“就字条吧,字条不错。” 不错个大头鬼嘞。单黎合了相册,放回抽屉最底端,开门探头出去看了一眼。 “他们走了。” “嗯。”林笙在床上翻了个身,躺着玩起了手机,随口应了一声。 “所以……”单黎笑,莽撞的撞进他的怀里,熟稔把他的手机扔到一边,“怎么说?” 免*费*首*发:popo.rocks | ⓦσó①⑧.νiρ 46.篡改 “什么怎么说?”林笙抬手捏了捏单黎的耳垂,左手圈住她的腰,闭了眼,有气无力,“我好累,做不动。” 也没啥理由,他就是单纯的累了。 “年纪轻轻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啊弟弟?”单黎摆了一副我不信的表情,趴在他胸口,把重量又压给他。 林笙对她的嘲讽无动于衷,直白承认:“我就是个弟弟。” “那我自己玩。”单黎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压住了腰,动弹不得。 “别动。”他的尾音拖了拖,懒懒的。 单黎正想着怎么搞点小动作,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你手机响了诶。”单黎帮他拿过手机,接听,放在他耳边。 “喂。” 我爸。他做了口型。 哦。单黎点头,右手向下摸去。 “嗯,我出来玩几天。”林笙皱了皱眉头,去抓她作乱惹火的手,“两叁天以后回来吧,来得及。” “……和女朋友啊。” 单黎丢了手机闹他,他干脆按了免提。 林德的声音被放得很大,带了中年男人的中气,声如洪钟:“认真的?” “那不然呢?”林笙漫不经心丢了个反问回去,握了单黎的手腕,让她消停一下。 “你现在才大一,学学怎么谈恋爱也挺好。”林德不置可否,坚持自己的观点,“年轻人小打小闹无伤大雅,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清楚。” 林笙翻了个白眼,这回连应都懒了,倒是单黎饶有兴致了笑了一声。 实在是有趣的很。 “听见没有?”林德提高了声音,加重语气,“你爱谈几个我不管,记得让她们吃药,万一有了也给我去打掉,免得你将来后悔。” “……” “我说的话给我听进去,记住没?” “……如果是你的女儿,你也会对她这么说吗?” “别一天天给我搞这种有的没的。”林德冷哼一声,带了一贯的居高临下,“你现在不听,不要以后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没别的了我挂了。” “有没有一点礼貌?大人话还没说完你就挂了?谁教你的?” “还有事?” “你奶奶刚住院,你叔刚办完手续,你回来以后马上去市一看她。” “好的。” “我刚刚说的话不要忘记了啊。”林德又交代了一句,挂了电话。 林笙把手机往旁边一丢,习惯性的把林德的话当耳边风,若有所思想起了另一件事:“你这个月姨妈不是差不多该来了吗?” “啊这…”单黎倒吸一口冷气,抓抓头发,“你怎么记得这个?” “记错了?” “没。”单黎摇了摇手指,“正常的话,确实是两天前。” 所以—— 林笙睁圆了眼,心跳仿佛漏了拍:“啊?” “应该是考试周压力太大,提前了。”单黎也没想在这种问题上故意唬他,直截了当道,“已经来过了,放心啦。” “那就好。”林笙脸色稍缓,手指圈了她的发尾把玩,打了个哈欠,“困了。” “那就睡觉好了。”他看起来像是真困了,单黎不再闹他,抬手关了灯。 --- 日子一晃就是叁天,单黎算是知道了林笙大景点都去过,专带他往小巷子绕,还顺便回了一趟高中。她读的高中是S大附属高中,不少高中同学现在都在本地的S大。她本想带林笙见见高中时她喜欢的老师,但老师这周都在外地开研讨会,属实是不凑巧。 “如果没有意外,其实我也该报S大的。”S大也已经放假,两人瞎转悠似的逛了一大圈。校园在寒风中格外冷清,除了图书馆偶尔出来几个人,没什么人再在学校里了。 “别说是因为我啊?”林笙有些惊讶。 “对啊。”单黎点头,“就是因为你。” 当时没人给她提填报建议,她也没去了解过学校间的交换生制度,只知道这两所学校自己都可以稳上,就把S大放在了后面。 “我确实有赌的成分。”单黎看着他笑,酒窝在脸侧若隐若现,“但是我运气一向不错。” “算是歪打正着吧…其实我是想往外考的。”林笙呼了口气,在空气里团成一道白雾,“但是被我爸改了。” “啊?”单黎微微张了嘴,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你也看到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林笙抿了嘴唇,犹豫着措辞,“我跟你说实话好了,我不知道他对你的情况知道多少,一旦他知道了,我们的路会很难走。他明面上不会多说什么,但是背后的动作我防不住。” 就像当初,他填好了志愿,林德除了过问一句,没有多说,却卡着提交志愿最后的时间点做了篡改。而他等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才发现不对——这所学校根本没在他的志愿上。当时他自然是不忿,却被林德轻描淡写堵了回去:“你可以去复读,但是明年,还是一样的结果。” “这样哦。”单黎点头表示了解,调侃他几句调节一下气氛,“现在翅膀硬啦?” “嗯。”他握紧了她的手,“答应了你走下去,我会做到的。” “那——”她想了想,提议道,“我带你去妈妈吧。” --- S大和墓园分属S市的东南和西北两头,光是到达就花了不少时间。 “不带花吗?”看她在园地外买了一小篮水果,林笙好奇。 “听说她花粉过敏,所以我每次都是空手去见她。”单黎微微一笑,很快又抿住唇角,“这次带了你去,果篮就算是你给她的见面礼吧。” “以前清明,他们总会来带我见她,我养父母只告诉我是他们的姐姐。”她的目光扫过一排排墓碑,带着林笙轻车熟路向着目的地走去,“其实我之前隐隐猜到了,因为他们从不带单雅来这里。” 到了。 “好久好久没来啦。”她站定,笑意浅浅,“我这次多带一个人来,林笙。” 林笙家里还没有过世的老人,去了墓地也不知道做什么,只跟在她身后,放下了果篮,双手合起鞠了个躬,轻声道:“阿姨好。” 单黎拉着他抱膝在碑前坐下:“如果你愿意叫她一声妈妈,我觉得她应该会很高兴。” “啊?”她这一句猝不及防,林笙愣怔,张大了嘴,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 “不过也没关系啦。”单黎浅浅笑开,“都可以啦,看你。” 她讲起了别的事:“虽然不完美的才是人生,但我从来没有拥有过,所以总会幻想,她要是还活着就好了。”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太想感受一下她的温暖了。” 林笙从未见过她如此直白的表示伤感,仿佛脆弱得再受一击就要碎开。他手足无措,只慌乱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拉到怀里:“那……我替妈妈抱抱你。” “……”单黎在他怀里重重吸了两下鼻子,回抱他,“都会好的,对吧?” “嗯。” …… 她很快缓过来,收敛了情绪,从他怀里抽出,起身:“走吧。” “这么快?”林笙也跟着她站了起来,弯了腰帮她拍去衣摆后沾到的灰尘。 “是啊。”单黎点头,“说了嘛,带你来看看她,看看就好,不多打扰她了。” “再见啦妈。”她喃喃,“下次来看你,我和他应该会是……另一种身份了吧。” “再见。”林笙嗫嚅。他嘴唇张张合合,只单单做了口型,终究还是没发出音来。 --- 回了家已经是晚上,单黎一进屋就直奔房间,开了行李箱:“有东西给你。” “什么?” 林笙跟在她身后,看她从行李箱夹层里抽了些已经订好的A4纸出来。 “给你的。”她把东西交给林笙。 赠与合同。 “替妈妈给你的礼物。”她笑,“我之前有跟你说过的。” 林笙翻开,大致扫了扫,摇头:“不要。” “赠与可由不得你说不要。”她神情狡黠,“只要我同意赠与,你的意思并不重要。” “怎么能这样?”林笙呆了一下,把合同还给她,“你又唬我。” “你可以自己查法条。”单黎耸肩,“我可没有造法的权力。” 林笙当然有拒绝的权利,她也确实是存在了瞎扯的成分,说起话来真假参半,虚虚实实。只不过林笙并不具备这些知识,便全信了她的话。但无论如何,这对林笙是纯获益的行为,她自认为扯谎无伤大雅,心中也没什么骗人的愧疚感。 看林笙头都快摇成拨浪鼓,她才补充:“但是房屋赠与需要办理了过户才作数,你现在不接受也行,反正我该做的都做完了,等你愿意了,把表示接受的声明签了就好。” 还是摇头。 “别摇头了,看着跟催眠药似的。”单黎把合同塞进他手里,双手贴在他脸两侧,看他的眼睛,“你值得。” “我不值得。”林笙下意识反驳,“我……” “说了一万遍了,替亲妈给你的,别觉得自己吃软饭。”单黎懒得再磨磨唧唧,翻了个白眼,“就这样。反正木已成舟,生米成了熟饭,你要是拒绝,那我只能每天都给你账户打钱了。” 她简单粗暴跳到下一个话题:“明天几点的飞机来着?” “上午十点半?” “后天你爸公司年会?” “嗯。” “那……”她眼珠子转了转,雀跃,“我是不是可以看你穿西装啦?” “嗯。” “好耶~拭目以待。” 林笙今晚大概是主打摸不着头脑,丝毫没想明白西装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疑惑:“你高兴的点在哪里?” “不告诉你。”单黎朝他吐舌,手舞足蹈出了房间去。 47.珍珠 出租车在家门口停下。 “师傅麻烦等一下。”林笙朝主驾喊了一声,开后备箱拎了行李箱出来,又问,“你是先上楼还是一起去医院?” “这么急吗?”单黎没想到他刚一落地就要往医院跑,“我以为你下午再去。” “嗯,从医院回来还要洗澡,麻烦。”林笙开了院子门,把行李箱一股脑推进去,又想起来,“对哦,还没吃饭——怎么说?” 他进屋拿了车钥匙,向停车棚走去:“想吃什么?” “没想法。”单黎跟在他身后也上了车,“医院附近随便找个地儿吧。”—— 住院部。 “去吗?”林笙拿了手机找之前他爸给他发的床位信息,按了电梯按钮,又从口袋找了车钥匙出来,“要是不想去,你先去车上等我?” 单黎接了车钥匙,手指插在钥匙圈里打转:“想了一路了,还是去吧。”她挽了林笙的胳膊,抬眼看他:“反正奶奶应该不知道吧?” 电梯门打开,有人推着空床架出来,林笙拉着她退了一步。 床架咕噜噜被推走,两人进了空荡荡的电梯。 “你知道多少?”林笙找到了22层的按钮,按下。 “知道一些。”单黎的手指无意识揉搓着他的外套袖子,目光直愣愣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你爸肯定是知道有我这么个人的,但是奶奶这一辈对当初的事情知道多少,我不了解。” 但她自认为单从外表来看,她和林笙从头到脚基本没有相像的地方,看照片她可能也就眼睛形状像林德,老一辈认出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奶奶为什么住院啊?” “糖尿病。” “这样啊……”单黎略微紧张,“她人好吗?” 林笙略微迟疑:“说不好。”—— 老太太身材瘦小,顶着一头焗过的黑短发,精神矍铄,戴着半月牙型的老花镜,坐在床上看报纸。见门口有人推门进来,她微微低头,让眼镜从鼻梁上微微滑下,抬眼看:“林笙啊,你再不来,奶奶可要出院了。” “这不是刚下飞机就来了嘛。奶奶以后还要多注意身体,按时吃药。”林笙笑笑,走到床边,“以后会带她常常来看你的。” “免了免了,年轻人自个儿玩去,别天天来我跟前晃悠。”老太太砸吧了一下嘴,放下报纸,抬手招了招,“囡囡是哪里人啊?还挺漂亮。来来来,让奶奶看看。” “S市。”单黎解了围巾,走近了些,“奶奶好,我是单黎,黎明的黎,叫我阿黎就好了。” “S市啊……是个好地方。”老太太转过眼,向窗外看去,“黎明……也挺好。”她又看了眼林笙,“你和你爸,也真是像。” 来了。 单黎和林笙对视了一眼。 但老太太也只是感叹一句,便再无下文,转而问道:“现在学习成绩怎么样?” “还行。” “跟你爸呢?” “也还行。” “都行就好。”老太太扶了扶眼镜,拿起手边的报纸捧在手上,直接赶人,“好了,没什么事你们回去吧,除夕记得回来吃饭。” “好。”林笙俯下身,轻轻抱了抱她,“那我们走了。”—— “咔。” 病房门在身后关上,单黎愣了一下:“就这样?” “对啊。”林笙松了口气,“她今天心情还不错,过关。” “要是心情不好呢?” “那得被她阴阳怪气好几嘴。”林笙耸了耸肩,习以为常,“不说这个了——明天你穿什么?” “裙子啊。”单黎半开玩笑道,“不然白t牛仔裤?” 林笙好像挺喜欢她穿裙子,她仔细一算,这几个月,就算已经入冬,她无意中确实是穿裙装多一些。 “随你。”林笙笑出声,“你穿老头衫沙滩裤洞洞鞋都行。” “……” 真是不解风情哦。 单黎翻了个白眼—— 老年随意叁件套自然是不可能的,单黎拎了两条黑色裙子在林笙眼前晃:“哪件啊?” “都行。”林笙看她脸色,小心翼翼补充,“我觉得没什么区别?” “一件V领一件吊带没区别?”单黎把两件衣服扔到床上,抬手把他的领带拉到最紧,把领结抵在他喉咙上,佯怒,“快选一个。” “那这个。”林笙没什么选择困难,随手指了一件给她。 “行。”单黎看了一眼,把只穿好了衬衫的他推出了房间。 …… 大抵他们对于对方的心思和隐私了如指掌,林笙看着房门在眼前关上,直觉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叹了口气,刷起了手机。 果不其然。 单黎在里面磨磨蹭蹭将近半个小时,突然喊:“林笙——我扣不上——” 老套路了。 门没锁,林笙一拧门把就开了,正要说她故技重施没点新意,裙子都是拉链哪来的扣子,张了口,却愣住:“……” 他突然明白当婚纱店的更衣室打开时,为什么有人会在看了第一眼之后近乎哽咽了。 “傻站着干嘛?”单黎这回还真不是故意的,抬手让他赶紧过来,指了指胸侧,“这个扣子我自己是真没办法。” 她穿了一件极为贴合的烟蓝色全开襟旗袍,以浅金色暗纹点缀,淡色低调朴实,反衬皮肤白皙,灯光下一闪而过的暗金色则补足了应有的丰腴雍容感,不显干柴。她侧对着门站着,方领精致,显出她脖颈修长,右侧盘扣差不多开到她大腿中段,正露出协调匀称的身材曲线,纤腰袅娜。旗袍下摆在她小腿中半随着她的动作漾开,半遮半露,保守中带了些惑人的味道。 林笙吸了口气,俯下身去帮她扣上盘扣,她也没闲着,伸手够了台子上的珍珠耳夹,对着镜子戴好,又挑起了色号。她的右手晃来晃去并不安分,林笙花了好大劲才帮她扣好,往后一步,抽了她手上的口红。 她抬了膝盖磨蹭他腿间,感觉有什么慢慢凸显出了形状,拖长了声音,满是揶揄:“诶,你不乖。” 林笙别开了眼。 半晌,他回过头来,拇指贴上了她的下巴,又用食指抬起,右手开了口红盖子,细细在她唇上涂画。 单黎本身的唇色偏深,正红色上嘴以后也显出点暗色来,饱满浓厚。嘴角处有些未涂匀的地方,林笙伸了食指去抹开,却不小心蹭了出来,晕染得更明显,他茫然:“怎么办?” 单黎抬了手圈住他的脖子,幽幽反问:“你说呢?” “我不想出门了。” 林笙答非所问,垂了眸子看她,扫开身后桌上的瓶瓶罐罐,双手扶了她的腰让她坐到桌上,倾了上半身吻下去。 “唔。”单黎随意从嗓子里冒出点声音算作应上,唇边轻易被他散出点氤氲的淡红,她微微退开,喘了口气,含糊不清问道,“好看吗?” 他收紧了在她腰间的手,侧过头去咬她的耳垂,用牙扯了她的耳夹,任它叮当坠在桌上:“好看。” 耳廓被他舔吻,酥酥麻麻,单黎肩膀微耸,伸手去抽了他的皮带,解开西装裤的扣子,调笑道:“二十分钟够吗?” 衬衫的下摆还扎在内里,她轻轻扯出,不等他答,自说自话:“让你射肯定是够了。” 她挣了他的手,轻巧落地,隔着富有弹性的内裤沿着轮廓轻咬,引得他难耐的抬起了头,喉结到下巴显出道情动的轮廓,抽了口气:“啊——” 单黎停了下来,抬头看他一眼,笑开:“宝贝你叫得有点好听。”她拉了林笙往后,让他坐在床沿,俯下身,靠近他的耳朵,发丝擦过他肩上晃荡,手在他腿间顺着用了点力抓弄,“我还想听。” “嘶——”林笙被她的力度逼迫,下意识吸气,溃不成军抓了她脑后的发,“轻……轻点。” “好嘛。”她应了一声,埋在他腿间,食指勾了松紧带往下打开,伸出舌头浅浅舔了一下龟头,又抬眼看他。她的眼尾勾了眼线,细细上挑着,满是无辜的风情。 林笙呼吸一滞,感觉下身又涨大了些,牵起她一只手,放在唇边亲吻一下,低声道:“继续,好不好?” …那还能说不好吗?单黎低了头,慢吞吞含入,舌尖配合口腔吸吮,围着头部打转。小孔里慢慢渗出液体来,她口中隐隐尝到一点咸腥黏滑的味道。 只是她不太喜欢这股味儿,皱了两下眉,闭了气,又直起上身,去寻林笙的唇舌,带了点恶趣味:“你也尝尝。” 林笙不以为意,勾了她的舌不让她退开,自己的手抚上了勃发的欲望,上下套弄,发出低低喘息,抓了她的手:“姐姐…帮帮我。” 他的吐字不甚清晰,哀求之意溢于言表,单黎甚至觉得他有些可爱,还想再逗逗他。但她看了眼时间,惊觉再不出门真要迟到了,放松了喉部,复又俯下身去,抑制住干呕的冲动,任他在自己口中肆意冲撞,重重吸了口气。 柔软的地方被重压一激,林笙头皮发麻,忍不住战栗:“受不了……” 他下意识想抽出,却被她摁着腰,站不起身,反而进得更深:“你会……会呛到……”他轻柔带着她的后脑勺退开,她不依,摇头,含含糊糊说了句什么。 她的唇又包裹了上来,舌尖在交接的系带处打转,温柔却强势,要他交代在这里。 林笙低头看,她姣好的面容泛出点殷红,旗袍因为她的动作被腿弯拉紧,在她臀背上绷出挺翘的曲线,像花开后的活色生香,带着香艳馥郁的气。 美得不可方物。 林笙伸了两指摩挲她的耳垂,腰带着臀往前顶弄两下,稍微退后,性器一涨一涨,喷在她嘴里。 “咳咳。”她悉数接住,虽做了准备还是被呛到,鼻腔里满是难以言状的味道,起了身,皱着眉头又咳了几声,“紫……纸。” 一时没找到抽纸,她含着精液冲进了洗手间,一股脑吐掉,又接了水咕噜噜漱口。 “走了走了。”她出了洗手间,灯没关,急匆匆催促,“要来不及了。”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ṁe. ḉom┇Wσó₁₈.νɨρ 48.不是 单黎坐在中场,撑着下巴望着台上的人。会场面积大,她坐得不算近,自然看不太清,又把目光移向了右侧的投屏。 明黄和大红色的背景下,林德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自带了不怒自威的气质,与当初单黎在照片上看到笑得温和的男子判若两人。他身材精瘦,头发剪得极短,近乎贴在头皮上,黑白混杂,讲起话来每一个停顿都卡得恰到好处,有几分威严。 单黎又侧头看了眼坐在身边的林笙,大抵只能从身高上为两人找到一点相似的地方。 父子俩都是白衬衫黑西装,同样的单排两粒扣,只是不同于林德规矩扣好了两颗扣子,林笙坐下后便解了主扣,衣襟散开,带了些慵懒。他靠在椅背上,浅蓝色的条纹领带闲散垂在他胸前,右手手指轻敲着桌面,左手在桌下拉了单黎的右手,十指相扣,微微摇晃。 林德讲话结束下台,单黎跟着啪啪啪鼓了几下掌,凑近林笙,指了指自己背后的手提包,把手机交给他:“我去个洗手间,你帮我看下包。” 林笙收回无意识盯着酒杯的目光,点头:“好。” --- 单黎这一去就是叁十多分钟。 刚开始林笙没在意,想着可能场地人多,稍微需要排下队,不是什么大事,但随着时间流逝,他无端生出些许烦躁来。 他扭头看了一圈,终是在远方门口处隐隐约约看到了形似单黎的人,靠着墙在和别人聊天。他眯着眼确认了一下,另一个人个子比单黎微高些,短发,黑衣,和她并肩靠墙站着。台上已经开始员工表演,音乐背景音响亮,两人为了听清楚对方的话,凑得挺近。 挺好。 林笙收回了目光,右手手指转着戒指,老神在在。 单黎的手机还在他手上,他想打个电话提醒她注意时间都没得机会。 …… 林笙不由自主又回头。 门口两个人还在以相同的姿势说话,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他甚至看到单黎的表情隐隐带了笑。 ——他好奇得很,以单黎这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个性,到底聊什么能聊将近一小时? …… 一个半小时。 台上已经开始抽奖,年会差不多进入了收尾环节,林笙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收了单黎的包,背手拎着,向门口走去。 “单黎。” “诶?”单黎的视线向声源处转来,看林笙对着自己露齿一笑,带了些纯良天真。她几乎没看林笙这么笑过,不由一愣。 “这是……你男朋友?”站在她身边的男子也随着她的目光看来,礼貌笑笑,朝林笙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不是不是。”林笙先一步开了口。他连连摆手,有些惊慌,好像这是个不得了的误会:“她是我姐姐。” 啊?单黎连着眨了几下眼,清了清嗓子。 “哦哦哦。”男子点头,清冷的面容上带了笑意,又道,“我和你姐姐还有两句话要说,说完了就把她还给你,好吗?” “不用了不用了。”林笙摇头,也朝他笑,嘴角上扬,“哪里称得上还,我姐又不是什么物件,你们聊得开心就好了,记得送她回家。” 他把手机和包递给单黎,笑容深深,语气轻快自然:“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什么事啊?”单黎问,下意识去拉他袖口,“急吗?” “挺急的。”林笙抓了她手腕让她松手,“玩得开心。” 他快步朝门口走去,开了门,离开。 “抱歉,先走一步,下次有机会再聊。”单黎再看不出来林笙情绪不对她就是傻子,匆忙道别,追了上去,“林笙,等我一下。” 林笙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单黎脚下踩了双裸色高跟鞋,鞋跟细高,站得久了她腿也酸,瓷砖地滑,禁不住她这么快走,脚踝一扭—— “啊——”走廊里回响起她一声惊呼,不少过路人都向这边看来。 林笙脚步一顿,转身去看她。 “你等等我嘛。”单黎甩了高跟鞋,叁步并作两步,总算逮住他,扑上前握住他的胳膊,“我脚好痛哦。” “穿鞋。” “你背我嘛。” “自己走。” “不要。”单黎一鼓作气跳上他的背,左手两指勾着鞋带,右手紧紧搂着他肩膀,不让他把自己颠下来。 …… 一路无话,最后还是单黎开了口:“就就就,很久没见的朋友嘛,好像是你爸最近生意合作伙伴的儿子。” “还有呢?”林笙按了遥控开车门,淡淡道。 他好像在气头上,单黎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坚定道:“没有了。” “没有了。”林笙慢吞吞重复了一遍,又道,“你觉得我瞎么?” 他松了护着单黎大腿的手,把她从背上摇下来,自己进了主驾:“还是觉得我好骗?你随便说说我就一定信了?” 停车坪上细碎的石块扎得单黎脚疼,她没吭声,就近开了车后门坐进去,老老实实认怂:“我没有。” “还没有。”林笙笑出了声,“我怕我再晚点,你们能旧情复燃。” …他竟然认出来了。 “真的没有!”单黎提高了音量,“说了很久没见,所以聊久了一点啊。” “你也知道久了点。”林笙看了眼后视镜里她着急的样子,点点头,“还不错。” “所以什么都没有嘛。”单黎伸了手摇摇他的衣摆,“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生气啊?”林笙始终是面上带笑的模样,不疾不徐,“只是你把我当傻子,我有点意外而已。” “我没有——”单黎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没有了,叹了口气,声音疲软下来,“明明是你不相信我,为什么变成了我的错呢?” “行。”林笙一口应下来,“是我不相信你,我的错。” “不是,我不想吵架。”单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能好好说话吗?” …… 林笙闭了嘴不再回答,单黎松口气,定了定神,松懈下来。但没一会儿,她听窗外呼啸声越来越大,有些不对劲,忙睁了眼—— “你疯啦?” 她侧头看着窗外路旁的树以高速倒退,风打着玻璃发出尖鸣,车子哐当跳过坑坑洼洼的路面,车身剧烈摇晃了几下。 林笙抬眸瞥了后视镜一眼,歪了歪头,不置可否。 49.时间 woo18.vip 单黎看周围景色越来越荒凉,车也少了,似乎是要往高速走,和回家是两个方向。 她深吸气平复了急促的心跳,倾了上半身往前座:“去哪啊?” “……”林笙不回答,趁着黄灯闪烁一鼓作气冲过了路口。 哎。 单黎大概看出来他心情不好就不想理人,深深叹口气,也闭了嘴。 “嗡嗡——”林笙的手机响起,他随手开了免提。 “林笙,我是陈达,林总的助理。” “陈助好。” “林总要介绍人给你认识,你去哪里了?” “我先走了。”林笙声音恹恹的,“你跟他说我身体不舒服,胃疼。” “……林总说你只要还有一口气,怎么样也要来,或者你给我个地址,我来接你。” “……行吧,你来我家接我。” 林笙挂了电话,调转方向—— 车在院子里停下。 单黎在后座睡得迷糊,头一下一下点着,林笙开了车门,拍了拍她的肩膀:“醒醒。” “困。”单黎被冷风一吹,下意识地伸了手,做了要抱的姿势,往他臂弯里钻,试图躲掉寒风,“林笙,到家了吗?” 还真是没心没肺惯了。 林笙甩了她的手,呵了一声,啪一下关了车门:“那你就在车上睡吧。” “啊?”单黎被关门声一震,清醒过来,想起来他好像还在生气,无暇管鞋,急急忙忙推了车门下车,拦住正要往外走的林笙,“你要去……要回去吗?” “…和你的初恋情人决斗去。”林笙答得懒散,回眸扫了她一眼,“穿鞋。困了就上楼睡觉。” “不穿了,我腿好酸。”单黎抓了他的前襟摇晃,借机撒娇,显出几分娇憨可爱,“你送我上去好不好?” “站了快两个小时,是该腿酸了。”林笙还挺赞同她的话,笑着点头,“不如我等等让他到家里来,和你坐着继续好好聊?” “不是你……”怎么又成这样了? 单黎松了手,揉了揉太阳穴,吸口冷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明明我们都不想这样,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 “好好说着呢。”林笙后退了一步,“我觉得我挺真诚的啊,你看看我等等能不能把他带回来,他应该挺高兴再见到你的。” “啧。”单黎对这种阴阳怪气束手无策,显露出些不耐烦来,“你直说好了,怎样才能原谅我?” “你做错什么了,怎么能谈得上让我原谅?”林笙歪了头慢慢想,“你不过是跟前男友聊天聊得忘记了时间,以为我认不出他是谁,对我撒了善意的谎,还觉得是我不信任你,仅此而已,也不是什么多过分的事情。” “……可是你知道一瞬间心悸,接着全身发寒是什么感受吗?” “哦,忘记了你共情能力差,不太可能感同身受,就不强求了。”林笙扭过头不去看她神情,抬手揉揉眼睛,淡淡道,“你小心感冒,上楼吧。” 院子外有车灯照过,是陈助来接他了—— “抱歉抱歉。”已经是接近散场的时刻,林笙跟在陈助身后到了桌旁,微微鞠躬,面上挂了浅浅的微笑,“实在是胃疼得难受,身上又没带药,急着走,也没打声招呼。” 他随手拿了杯酒,一饮而尽,“失礼了。” “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啊哈哈。” “是啊是啊,不然身体哪里吃得消。” 几名叔伯一起打着圆场,林德脸色稍缓,把林笙叫到身边,给他介绍:“这位是你徐伯伯,这是他的小儿子徐北洋,比你大一岁,S大的高材生。年轻人,应该很有共同话题,你们好好认识认识,也是多个朋友。” 林笙与他碰杯:“徐伯伯好,我是林笙。”他喝了酒,放下杯子,目光向后落在徐北洋身上,颔首,“你好啊高材生。” 徐北洋也在看他。 略一迟疑,徐北洋记起来他是谁,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问道:“单黎是你……表姐?” 林笙不答反问:“单黎之前跟我提过你,你是她同学对不对?” 同学…… 徐北洋表情僵了一下,点头:“是啊。” “不过我在她的相册里面见过你。”林笙做了个保密的姿势,“她是不是暗恋你啊。” “相册?” “我之前无意间见过你和她的合照,她当时慌里慌张的就把照片翻下去了。”林笙拍拍他的肩膀,兴趣盎然的模样,“你们是不是……有戏?” “诶?那她现在有男朋友吗?” 林笙眨了眨眼睛:“你们之前聊天的时候,你没问她吗?” “没好意思问,太突兀了。”徐北洋抓抓头发,“之前还误会你是她男朋友,不好意思啊。” “没有没有。”林笙连连摆手,又问,“你们之前不是没聊完嘛,等等要去我家接着聊吗?” “……太晚了,就不去府上不叨扰了。”徐北洋有片刻的犹豫,很快摇头,“不过,能麻烦你把她微信推给我吗?” “好。”林笙拿了手机,加了他的好友,把单黎的名片推出去,又道,“不过之前她好像设了拒接添加,不知道现在改了没有。” “可以加可以加。”徐北洋发送了验证消息,笑开,“谢谢你啊。” “不客气。”林笙也朝他笑,意味不明,“你加油。”—— 林笙上了楼,进了书房后的暗门。 “林笙……”单黎听了脚步声,身体连扭动的力气都没有,带了呜咽声,精疲力尽,“我好累,你放我下来。” “你忘了我出门前给你留的问题了吗?”林笙关上了门,背靠门站着,“你猜猜,我出去了多久呀?” 摇头。 “嗯,这么猜确实有点难,给你做个选择题好了——A.一个半小时,B.两个小时。你选一个吧。” “……A吗?” “答错了呢。”林笙叹口气,很是惋惜,“明明一个小时都不到。” 但单黎的眼睛被眼罩蒙起,并不能看见他的表情,只能咬了咬牙,“求你了……我腿要抽筋了。” 天花板上垂下一个挂钩,钩上吊着一股绳子,将单黎的右腿从腿根处缠绕并抬高挂起,让她只能单腿站在地上。她的双手手臂交迭被缚在身后,唯一的支点便是左腿,不免摇晃。林笙还故意提高了绳子的高度,她的左脚得踮起脚尖站立,才能让右侧大腿不至于被绳子束缚得难受。 ……度日如年。 单黎的腿酸麻得几乎失去知觉,偏生还有一条打了绳结的绳子横在她胯间,她一晃动,粗糙的绳结便隔着内裤摩擦她的外阴,冷厉又酥麻。 “单黎啊。”林笙走近她,捏了她的下巴,理理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在她唇上浅啄一下,“我想你应该后悔答应我了。” ……确实。 单黎并不会哄人,林笙也极少跟她闹脾气,当时她看林笙眼眶都红了,心里一酸,急着把他哄好,便说了随便他怎么折腾的话。她本以为林笙再怎么过分也不会让超出她的预期,不想林笙带她到了书房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她单腿吊起,戴了眼罩缚了手,便出门了,走之前只留了一句话。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能猜对我离开了多长时间。”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这一段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精神和肉体疲惫得要命,却还在被不断刺激着,看不到尽头。她甚至一度以为林笙没走,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但她很快也发现自己想错了。 ——林笙离开得毫无留恋。 “但是,还没完。” 林笙解了几条绳索,单黎腿一软,直接面朝地趴跪在了地上。她重重喘了几口气,随即被他拦腰抱起,带到了沙发上。林笙让她趴在自己大腿上,解掉西装外套的扣子,松了松领带,又一粒一粒解开她身子右侧的盘扣,掀了裙子,把内裤褪至腿弯,随手摸了戒尺和皮拍,不痛不痒在她臀上触了两下,连痕迹也没留下,“选一个吧。” 单黎粉白的臀肉颤了颤。她的十指不安的抓紧了胳膊肘,摇头,有些惊恐,又觉得丢脸:“都不要。” “那就我选了。”林笙挑了皮拍,在掌心轻轻拍了拍,又点点她的臀尖,“我觉得你应该还是没想明白。” “我……” 皮拍在空中划出一道尖鸣,重重甩下。 “啪——” 单黎吓得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想说的话都成了喊叫:“不要——” 她已经失去了尖叫的力气,嗓子有些哑了,精神刚松懈没多久,又被迫紧绷起来,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疲软无力。 “怕什么。”林笙甩了甩发红的手掌心,漫不经心丢了拍子,右手在她腿根处轻点,说起了题外话,“对了,我给徐北洋推了你的微信,你要加吗?” 单黎看不到林笙的表情,但直觉告诉她,这种时候说要加,她的屁股能开花,赶紧摇了摇头。 “加吧。”林笙饶有兴致笑出了声,“我看他挺想当我姐夫的,你觉得呢?” “不了。”她低声道。 “你是自己不想加,还是怕我不高兴才不加?”林笙的手掌在她臀侧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声音响亮,却只留下微红的掌印,“说实话。” 单黎被这声音羞得不行,稍作犹豫,终是说出了口:“……怕你不高兴。” “我为什么会不高兴?”林笙气结,摁了她的腿,加重力度扇了两下,“我觉得你对我有误解。” “呜……”单黎绷紧了带了鲜红指痕的臀,双腿下意识的摩擦几下,手指虚空一抓,又反握了自己的胳膊肘,哑声道,“可是你不是不高兴了嘛。” 林笙觉得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这辈子都想不明白,叹了口气,又提起木戒尺,挑了臀肉最厚的地方下手,抿了抿唇:“我不喜欢你骗我。” 就这么简单? 单黎呼痛之余松了口气,身子也跟着松软了下来,老实应道:“知道了。” “哦,对了。”林笙的中指顺着她的臀缝滑下,在一片泥泞中找到她硬起的小核,轻按两下,又进了她的穴里,轻轻试探。 他弯下身子,在噗呲水声中靠近单黎耳边:“你知道他用什么眼神看你吗?” 啊?她茫然摇头,唇边溢出几声呻吟:“管他呢……啊……” “还有,你爱加谁爱跟谁聊天我管不着。”林笙直起了身子,扶着她也坐直,手指仍在她大腿间进出,让她分腿跪坐在他的大腿两侧。他只用单手有些许费劲,解开了她的前襟和胸衣搭扣,亲了亲她形状优美的锁骨,“但是希望你下次,注意点时间。” 她压低了身子来寻他的唇,却因手被缚住找不到平衡,失力跌在他身上,只靠着他的肩膀:“知道啦。” 他的手指在单黎体内肆虐,单黎感觉自己流的水几乎要湿透他的裤子,哼唧几声,软绵绵道:“操我嘛。” “不行。”林笙连裤子拉链都没开,衣冠楚楚任她蹭着,掷地有声,“我觉得我们还没说清楚。” “哪里没说清楚了。”单黎不满,“不就是你吃醋,不希望我跟别的男的说话吗。” 得,基本白讲。 林笙吸了口气,挤出个笑脸,告诫自己要心平气和,把她抱到挂钩下,这次换了左腿吊起,又找了麻绳,在她上半身沿着胸乳束出几个菱形。他拿了手拍,单黎靠在他怀里,片状的拍子一下一下拍打她的大腿内侧,留下斑块状的痕迹:“我说了,我不介意你跟谁玩,我介意你的距离把控。” 他打的时候除了声音响了些,还隐隐有些快感,等停了,她才发觉大腿内侧一片发麻,带了几分疼痒,令人战栗又难受。她去揪他的外套,哀声道:“别打了。” “反正你也记不住。”林笙面无表情丢了手拍,手在她下半身一抹,“倒是湿得厉害。” 他也懒得脱衣服,只半松了皮带拉了拉链,撕开套戴上,就着她一只腿提起的姿势,从背后肏进她的穴内。单黎的视野里并没有能见的东西,他连磨蹭也无就直接闯入,她毫无防备惊叫了一声,整个人越发的无力,倚在他怀里,随着他的动作打摆,只有脚尖用了力,足弓弯出个漂亮的弧度。 “啊……还想要……” 林笙看着镜子里的她,绵软偎着他,左腿被吊起而让腿间的风光一览无余,大腿内侧留了些许红痕,在雪白的皮肤上有些可怜动人的味道,紫红的性器在她腿间进进出出,带出一点深红色的内里,磨人得可爱。 他抬手摘了单黎的眼罩,在她耳侧亲吻,看她茫然无聚焦的眸子重新水亮起来,垂了眸子轻笑。 “笑什么?”她看着镜子里双腿衣衫不整、任凭男人动作的自己和身后衣冠齐楚、长身玉立但好像笑容中带了不屑的林笙,觉得他有些许陌生。 “大概是,我真幸运吧。”林笙歪了歪头,拥紧了她,放下了吊着她腿的绳子。 “啊——”少了绳索提拉的力量,单黎几乎被重力带着压得更深,无措的回头,双手拉紧了林笙的外套,“……好深……呜……” “除了深呢?”林笙掐着她的腰不让她倒下去,深深浅浅顶弄几下,又拔出来在她穴口轻戳。 “想要弟弟进来嘛。”她腰肢轻扭,张了嘴喘气,眉宇间一丝疲惫若隐若现,“但是我也好累。” 累啊…… 林笙干脆躺下,让她面朝自己坐下来。 单黎是真的乏了,扭了几下便俯了上半身,亲亲他的唇,侧了头靠着他的胸膛,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摇动:“你知道我现在……肉体和精神短暂的分离了。精神说想休息,但是身体还是想要你。” 林笙带着她晃动几下,摇了摇头,无奈叹口气:“你啊。” 他到底还是对她硬不起心,小加惩罚硬生生玩成了情趣,毫无办法。 他正想着,单黎带了恶意收紧了穴口,抬头亲亲他的下巴。 “忘了说,光是看你穿西装,我就……” 她做了口型,一字一顿。 湿。了。 …… 赤裸裸的挑衅和勾引。 她下一秒就被林笙圈着翻了个身,摁到了地上,他在她耳边低语,以牙还牙:“你知道你双手无力只能抓着我的衣服的样子有多欠……” 她侧了头去亲他的唇,打断了他的话,笑眼一弯:“林笙,没注意时间确实是我的问题。我对徐北洋没别的感情,只是很久没见的朋友,不小心聊多了没注意时间。” “我当时只是怕你生气而已,想着反正也没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的腿抬起,在他的腰后交迭。她腿上的捆绑痕迹晕成了一片,红红紫紫煞人,她仍是言笑晏晏的模样:“我现在只喜欢你,你知道就好了。别人喜不喜欢我,与我无关。” “以后有话你直接说,好不好?” 还行。 林笙一番折腾,总算是满意了,点头。他亲吻着她,吮吸她的舌尖,在她含糊黏腻的呻吟中高潮。 单黎已经困得睡过去,他把人半抱起来,轻轻慢慢拆了麻绳,吻了吻她的额头。 晚安,姐姐。 50 补个图,昨天wb上看到的生成网站,生成个被姐姐拉着拍照的弟弟 50 补个图,昨天wb上看到的生成网站,生成个被姐姐拉着拍照的弟弟 52.赞同 林笙抱了单黎回房间。 书房离他的房间距离不算太远,他想着横竖也没什么人,盘扣也难扣,便只虚虚合上她的衣领,手指勾了她的内裤,又扫视一圈,屈膝捡起掉在地上的耳夹,拢在掌心。 单黎的头斜斜倚在他肩头,长发松垮散着,手腕处带了磨损的红痕,在身侧垂下。林笙正走着,她突然嘀嘀咕咕嘟囔了几声。 “嗯?”林笙正要附耳去听,突然听楼梯处传来拖鞋踩着地板的声音。 “啪嗒,啪嗒。” 这房子林笙住得不算久,但他自觉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平直的路上也没什么绊脚的阻碍,便也没开灯。紧接着,他看楼梯处的灯亮起,黑暗的长廊被白色灯光打明,一个人从楼下快步走了上来,和他几乎撞了个对脸。 …… 林笙眨了眨眼适应光线,一惊:“妈?” 被父母撞见和被单雅撞见大概是两种概念,林笙很快调整了情绪,不动声色倾斜了臂弯,让单黎的脸朝向自己,埋在肩头,努力让她的衣服看起来整齐些。 “唉哟,长大了。”林琦微一身格纹西装,面色微红,不甚在意扬了扬眉毛,问道,“是上次那个?” “上次?哪个上次?”林笙皱眉,“——你们之前见过?” “见过一面吧,上次我回来拿东西。”林琦微靠着楼梯扶手想了想,笑道,“如果这几个月你都没换女朋友。” ……怎么把他说得跟花心大萝卜似的?林笙摇头。 “那是她了。”林笙压低了声音,“你今天怎么这么迟?” “应酬嘛,迟了点,回来休息几天。”林琦微带了一声酒气从他身边经过,向楼上走去,又回头,带了了然于胸的熟练,“放心,不会打扰你们。” 林笙倒是有点意外:“你往年不都是……” “有了媳妇忘了娘?这么快就嫌老母亲碍眼了?”林琦微重重叹气,“哎。” “不是……”林笙哭笑不得,刚要解释,单黎迷糊开了口:“你在跟谁说话呀?” “没事,你睡。”林笙拍拍她的腰做安抚,抬头看向林琦微,“那我先带她回房间。” “你先忙,等等上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林琦微迈开了步子,挥挥手。 --- “叩叩叩。” “进。” 等林笙换了睡衣上楼,林琦微也洗漱完毕,敷着面膜,闲闲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坐。”她仰起下巴,指了指她对面那把椅子。 林笙坐下,先开了口:“我以为你要过年才会回来住一个晚上。” 他当然知道林琦微不止一处房产,这栋房子算是在他名下,虽然第叁层几乎都是林琦微的东西,但她每年回来居住的长度基本不会超过一周,次数亦是屈指可数。 “累了嘛,年前给自己放周假。”林琦微撑着头,“小姑娘叫什么来着?快过年了怎么不回家?” “单黎,黎明的黎。”林笙摇头:“她父母都不在了。” “噢。”林琦微点点头,“哪个单?” “就那个,单一的单,不过做姓的时候是个多音字。” “这个姓挺少见的啊……”林琦微摸摸下巴,“本地人?” “没,S市,不过跟我一个大学。” “S市……唔……她也读大一?” “大二。” “行。”林琦微拿起水杯,晃了晃又放下,若有所思,“你们到哪步了?” “妈?”林笙为她没头没脑的话怔住。 “你当我瞎吗?”林琦微靠着椅背,闭了闭眼,“她胳膊上什么痕迹你比我清楚吧。” “这个……”林笙尬住,抓抓头发,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算了。你们年轻人爱玩什么玩什么。”林琦微挥挥手,跳过这个话题,“反正你自己注意,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当奶奶。” “……妈。” “嗯?别说你们已经……?” “不是。”林笙窘迫摇头,沉默半晌,“如果我说,我这辈子都不准备要小孩呢?” “这辈子长着呢。”林琦微睁了眼看他,“我年轻的时候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生小孩,结果还不是……这样了。” “我想好了,以后不会后悔。”林笙认真对上她的眼睛,“她也是这样想的。” “你不过才……刚成年,还没进社会,以后的诱惑多着呢。”林琦微换了条腿翘着,揶揄道,“怎么就想到这么远的事情了?” “因为我不想凑合,我想要绝对忠诚的婚姻和关系。”林笙往后一仰,向着天花板看,“你看你常年跟情人分分合合,多没意思啊。” … 林琦微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之前吧。”更细的林笙也不说了,点到为止,“虽然我不是很赞同你的方式,但谁让你是我妈呢。” “没大没小。”林琦微佯怒敲了敲桌子,“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林笙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歪头看着她:“那我就当你同意啦?” “我哪里反对过。你自己的人生,你开心就好了。”林琦微失笑,做了赶人的姿势,“去去去,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明天的早饭记得加我一份。” “好,晚安。”林笙朝她点点头,向门口走去,又补充,“明天等她醒了,介绍她给你认识。” --- 林笙回到卧室,却见单黎趴在床上,四肢平摊盯着门,目光发直。 林笙被黑暗中睁开的眼睛和炯炯目光吓一跳,拧了床头灯,喝了口水:“怎么了?” 单黎的声音细若游丝:“哪里都疼……我都躺不下去。” “正好,长点记性。”林笙扯扯嘴角,正待起身,却被她扯住了衣角。 “你又去哪啊……”她语气幽幽。 “给你找药。” “那你刚刚呢?” “我妈回来了,跟她说点事。” “噢。” “她要住一周。” “啊?”单黎迷茫,“那我……” “没事,她不怎么管我,你做你自己的就好了。”林笙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开了门出去。 --- “咦,徐北洋还真的加我了啊?” “那不然呢?我看着他加的。”林笙戳了戳单黎软弹的臀肉,听她龇着牙抽了口气,“他当时还挺高兴的。” 单黎按了通过,举着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加他你真的不生气啊?” “我说了,随便你。”林笙没好气抓了她的手,在手腕红肿处涂了一圈药膏,“你就非得要我删光你所有异性好友才高兴?” “这个嘛……”单黎懒洋洋拖了声音,“我觉得你吃醋挺可爱的。” “……”林笙翻了个白眼,屈指敲敲她的脑袋,“可爱个锤子。” 验证一通过,徐北洋那边很快发消息过来:明天有空出来吗?带我逛逛这边? “喂,怎么拒绝?”单黎把问题甩给林笙。 “自己想。”林笙盖了药膏盒子,随手放到桌子上,走回床边,躺下,掀起被子蒙住脸,“我不知道,我睡觉了。” “那我可答应了啊。” “草。”林笙咬了咬后槽牙,“你尽管试试。” --- 徐北洋盯着手机屏幕看。 单黎:抱歉啊,明天和男朋友约了看展,要不后天? 53.墙角 徐北洋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但他还没来得及回,消息被撤回了。 “他要是回你后天也行怎么办?”林笙似笑非笑看了眼单黎,亲手删掉了“要不后天吧?”这几个字,重新发送。 单黎:抱歉啊,明天和男朋友约了看展。 “不会吧,我就客气一下,怎么会有人看不出来婉拒是什么意思?”单黎哀嚎一声,“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这么直愣愣的啊?” “不好说。”林笙意味深长拍拍她的肩膀,“人是会变的。” ——比如从真铁直变成了披皮装傻玩聊斋的老狐狸。 单黎还要辩解一下自己的想法,林笙凑过来,摁了她的后颈。他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尖,呼吸不稳,喷在她唇上:“要不我们打个赌?” …… 徐北洋删掉了“行啊”这两个字,思考了一会儿。 徐北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下周五就跟我爸回去了。 “打赌?”单黎放轻了声音,下意识用唇去靠近林笙。他却低了头退开,若即若离。 “赌他挖墙角啊。”林笙嘴角上扬,有几分嘲讽,“我猜他还要说,不介意你有男朋友,只要你在身边就好。” “不是吧?”单黎眉心一蹙,“我怎么记得他不是这种人?” 林笙垂了眼眸,凑近,啄了一下她的唇角:“不如这样好了,只要他没表示不介意,就算他提了复合,也算我输,怎么样?” “赌什么?” “我赢了你就直接拉黑他,我输了我叫你叁个月爸爸。” ……叫爸爸。单黎无奈撑了撑头,实在没明白男孩子对于当对方爸爸的执着到底有什么乐趣:“换一个吧。” “那你说。” “如果我赢了,陪我玩个游戏。” “行啊。”林笙撑着头,也不问到底是什么游戏,应下了—— 单黎:你想去哪?我后天应该有空。 徐北洋:那就后天下午叁点。我想去丝绸博物馆看看,到时候门口见。 徐北洋:就我们俩,你男朋友不介意吧? 单黎:我没问诶,应该没事吧。 徐北洋:那后天见,晚安。 单黎:好—— 手机被林笙拿在了手里,单黎支着下巴趴在他身旁,看他冷笑着打字,眨了眨眼睛,嘿嘿直乐。 “笑什么。”林笙锁了屏,把手机放到一边捏捏她的脸。 “大别扭。”单黎握着他的手腕,亲了一下他的手背,双手抓着他的手指把玩,模拟了一下徐北洋波澜不惊的平淡语气,重复问道,“我男朋友不介意吧?” “呵呵。”林笙皮笑肉不笑抽回了手,并不想回答,“明天真去看展?” “累死了,走不动。”单黎的脚尖还在隐隐作痛,摇头,“呆家里呗,想看电影。” “行。”—— 单黎半夜是被渴醒的。 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水瓶,开了房门,下楼进了厨房。 厨房灯还亮着,里面有人乒乒乓乓找着什么,单黎走近,敲了敲厨房门:“伯母?” “晚上好啊小姑娘。”林琦微踮脚站在橱柜前,伸手拨了拨柜子里的盒子,回眸瞥了她一眼,“家里烧水壶在哪?” 烧水壶……单黎想了想,咧了下嘴:“我也不知道。” 她打开了冰箱,拿了瓶矿泉水出来:“只有这个。” ……林琦微接过,又嫌冰,摇晃几下干脆放下,看了眼放在角落空空如也的饮水机,叹口气:“有常温的吗?” “有吧。”单黎挠挠头,想了想林笙平时都是哪里拿的水,向外走去,“稍等哦,我去找找。” 半分钟后单黎回来了,神情尴尬,吞吞吐吐:“那个……没有常温的了伯母。” 有些东西早该补了,但算起来元旦后她和林笙待在家里的时间屈指可数,家政阿姨上门的频率也大大减少,就没太注意。 ——她也是没想到,库房里那么多写着矿泉水的纸箱,全是空的。 “你们俩平常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林琦微敲了敲桌子,嫌弃的拧开滴着水的冰水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啊哈哈。”单黎只能干笑几声,顶着如炬目光,开了冰箱门,也拿了一瓶水。天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见到林琦微都能搞出点囧事,她自己都觉得不太好意思。 林琦微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在餐桌边坐下:“正好,遇到了,就聊聊吧。” 单黎放下了水瓶,在她对面坐下。像是有几分不安,她绞了绞交握的手指, “从哪里开始说呢?”林琦微靠在椅背上看着她,抿了口水,“……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现阶段的话,想试试能不能保研。” “以后准备留在这里吗?” “还没决定。”单黎转了转眼珠,“看林笙吧。” “唔……”林琦微若有所思点点头,突然笑了,“跟林笙在一起,是不是很辛苦?” “啊?”单黎纤长的睫毛飞快扇动几下,在灯光的投影下忽闪忽闪,有些震惊,“还……还好吧。” “没觉得他不成熟,脾气不是很好,阴晴不定的,说话又冲?” ……那她跟这种人在一起干嘛?给自己找气受吗?单黎无语:“没有啊。” 何况,真要计较起来,她觉得还是林笙包容她更多一些。 “行。”林琦微点点头,换了一只腿交迭,“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单黎隐隐看到了谈话结束的前兆,认真想了想:“您对林笙未来有什么期待吗?” “期待?……没什么期待。”林琦微双手抱在胸前,抬了抬下巴,“好好活着就行。” 毕竟父母也没给他什么好榜样,她自觉林笙能健康长大还没长成歪脖子树,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呢——”林琦微拖长了声音,旁敲侧击,“我对他是没什么要求,他爸可是严格得很。” 知道了。 单黎点点头,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看她眼角泛起水光,林琦微加快了语速:“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没什么要问的话,你先回去睡觉吧。” “没了。伯母晚安。”单黎带上厨房门离开。 林琦微看着她长发在背后随着她的动作摆动,消失在门后,有些留恋,终是收回了目光。 除了眼睛,真像啊。 全*网*首*发:ròuròuẉṵ.Oṇḛ [Ẅσσ₁₈.νɨρ] 54.有声读物 单黎套上件白色长款羽绒服,围了围巾,又仔仔细细把拉链拉到最顶,和围巾近乎到了严丝合缝的程度。她从衣架上取了粉色毛线帽戴上,回头:“真的不送我去嘛?” 林笙午觉睡一半被她起床时的动静吵醒,脸色难看得要命,恶声恶气:“我怕我半路直接调头回家。” “可是这个天气好难打车诶。”单黎半蹲在床边,手窜进了被子里去拉他暖呼呼的手,声音软糯糯的。 她的手冰凉,激得林笙打了个哆嗦,但他也没放开,顺势一扯,把单黎拉到自己身上,隔着被子揽了她的腰,闭上眼睛:“再这样你别去了。” 单黎抿了唇笑,压在他胸口,啵唧亲了一口他的唇:“那结束了你来接我?” “几点?” “不知道诶,到时候打电话给你?” “自己回来。”林笙嘴角下撇,皱了眉头,松开她的手送出被褥,语气激进,“赶紧给爷爬。” 行吧。 单黎从他身上爬起来,背对着他坐在床沿慢悠悠找拖鞋穿,半真半假抱怨了一句:“你好凶哦。” ……凶? 林笙掀了被子猝然起身,扯了她的外套往后,卡着她的肩膀,用上半身把她压到床上:“别去了。” 单黎的头发没扎起,被他一晃,杂乱在枕上铺开,散了洗发水的淡香。林笙在她饱满红润的下唇上重重咬了一下,埋在她耳侧吸了口气,十足十的恶人语气:“老子嫉妒。” 真是……可爱得很。 单黎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受虐体质,这样凶巴巴的语气好像比温和体贴更让她受用,她笑开,抬手摸了摸他脑后翘起的发,接着一顿乱薅:“好啦好啦,那我自己去,尽快回来。” “行。”林笙翻了个身,从她身上起开,盖起了被子,留个后脑勺对她,“拜拜。” 噗。单黎笑出声,绕到床另一边,俯下身抱了他一下:“再见宝贝。” 林笙挣开,又转了个身,暴躁:“滚滚滚,赶紧的。”—— 两点五十五,单黎到了博物馆门口。 博物馆只有一个门,她站在门口看了看,没看到徐北洋人在哪,干脆靠着大门刷起了手机。 叁点十分,单黎等得有些不耐烦,看了眼微信又没有徐北洋的消息,啧了一声,正要发消息,远处有辆出租车开近,徐北洋匆匆下了车,朝她跑来。 “抱歉啊,出门前被我爸叫住了。” 好理由。单黎敷衍点点头:“走吧。” 刷了身份证买好门票,过了安检,两人向着序厅走去,徐北洋问道:“你之前来过吗?” 单黎点点头:“大一来过。”当时他们班的班导组织了一次团建,第一站就是这个博物馆。当时她走马观花似的看完了,倒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也没记住点什么。 “那早知道换个地方了。”徐北洋有些遗憾的叹口气。 “无所谓的。”单黎步子迈得挺大,老神在在,左瞧瞧右看看,“不是带你逛逛么。” “我记得你以前特别不喜欢去重复的地方。”徐北洋看着玻璃柜前单黎的倒影,若有所思,“还有,以前我迟到你可是要生气的。” 单黎绕了绕垂下的头发:“是吗?”她之前年会上和徐北洋聊的大都是近况,以前种种,基本没有再提。而某些小细节,她自己也忘得差不多了,徐北洋这么一说,倒是让她隐隐约约想起来了一些。 “那毕竟是以前嘛。”她笑笑。 以前她就是惯摆一副冷脸,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则好接近得很,一熟起来黏人得可怕,内心还藏了小作精的一面。 当初的交往是徐北洋提的,单黎本人没什么经验,纯粹跟着养父母的行为依葫芦画瓢,以为谈恋爱就是逛街看电影用情侣挂饰还一起写作业。 但徐北洋当时,可能光是提出交往就耗尽了所有的勇气,对于牵手这种肢体接触都要犹豫半天,是以两人的日常就是他带着单黎一起跑操场,跑累了就慢走,然后他给单黎单方面分享一些他近期看过的书。 “所以你们一个月了,连手也没牵上?” “对啊。我上次去抓他手,他竟然直接把手插兜里了,无语。”单黎懒洋洋趴在桌上,看着同桌吃惊得下巴差点脱臼,终是确认了自己不是不正常的那个,摇了摇头,“我哪里是找男朋友,我这是找了个有声读物呐。” 久而久之,她实在是遭不住,提了分手。徐北洋自然是不依,认为他们俩感情非常好,非常契合,简直到了琴瑟和鸣的地步,根本没有分手的必要。 “你这叫对牛弹琴,你是高兴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单黎被他气得直翻白眼,也不管是什么比喻了,乱用了一通成语,“谁约会每次都去市图书馆的国学区?我看到文言文就头大你不知道吗?你还得因为堵车什么的晚来,要不是要帮你占座,你以为我愿意坐在那里等你啊?” 徐北洋从不知道她竟然是这样的想法,被她一通话惊呆了,结结巴巴:“反、反正我我我不同意。” “不同意也得同意。”单黎当时只觉得糟心,正好也到了暑假,干脆利落拉黑了他所有联系方式,单方面分了手。 最后以徐北洋转学为契机,两人不再联系,这手总算是分了。 多年以后再见,单黎的心气不同以往,很多记忆也模糊了,在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以后,也没多少尴尬,倒觉得他像是没有好聚好散的朋友,些许遗憾罢了。年会上她听了徐北洋讲了许久他转学后的故事,觉得他与之前相比,有人情味了许多。 但再怎么有转变,徐北洋终究只是徐北洋,单黎把这次重逢简单定义为了萍水相逢,决定在和林笙打完这次赌之后,继续和徐北洋保持本该有的距离——逗逗林笙是很好玩,但过头了就不妙了。 现在并非本市的旅游旺季,博物馆里人不算多,徐北洋醉翁之意不在酒,跟着单黎的脚步也走得快,仅仅半小时左右便看完了叁分之二。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织机陈列厅。 这个厅热闹些,除了扫码可以收听的解说语音,还配有讲解员。 讲解员周边熙熙攘攘围了一圈人,几乎要把她湮没,只传了声音出来:“……这是我们馆等比例复原的宋代织机模型……” 讲解员声音平稳安静,但佩戴了小蜜蜂扩音设备,单黎想不听到都难,甚至觉得入耳的声音有些耳熟。 ——是谁来着? 她这边还在回想到底是谁的声音,讲解员拨开人群,向着下一台织机走去。她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头发是有些毛躁的淡黄,发质不是太好,马马虎虎盘在脑后,还冒了些杂发翘起,像是压不住。 认出来了。 单黎不得不感叹世界真小。 ——李默竟然还兼职了博物馆的讲解,看起来还很是熟练的样子。 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打招呼,最后决定干脆装作没看见,扭了头装作看右手边展柜,脚下不停,快步向出口走去。 “诶,这边还没看呢?”徐北洋叫住了她,走了回头路,看起了左边的一排展柜。 ……行吧。 单黎在心中微微叹气,面上却轻松道:“我去找一下洗手间,等等你在博物馆出口等我吧。”—— 单黎真的去找了洗手间。 她随便进了一格,坐在马桶盖上,拿了手机给林笙发消息打发时间。 单黎:我觉得你输了。 单黎:他提都没提。 林笙:你们结束了? 单黎:没,大概还需要十五分钟。 林笙:不急,只要你暗示一下他接下来不要再见了,他肯定会说的。 单黎:我不管,前天我们打的赌可没有这种附加条件。略略略 林笙:…… 单黎:你起床没? 林笙:没。 单黎:猪。 林笙:本来准备来接你的,想起来猪是不会开车的,886 单黎:??? 单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她当即给他拨了电话过去。 拒绝。 再拨。 还是拒绝。 单黎一盘算,估计林笙这别扭孩子应该是口是心非的出门接她来了,心情愉悦的推了隔间门出去。 她哼着歌,象征性的洗了洗手,一扭头,却在洗手间门口看到了李默。 “哈喽。”单黎装作意外的模样,“这么巧?” 而李默懒得跟她客套,直接开口:“你和别的男的单独出来玩得开心,你男朋友知道吗?” “……”单黎蹙了蹙眉,“这……与你无关吧?” “与我无关?”李默歪了歪头,勾了唇角,笑容乖张,“你卧室飘窗上的那盆多肉,还活得好吗?” 她的卧室…… 单黎心下惊疑。 林笙的房间是没有飘窗的,而有此设计的,正是她在S市的家。她想起了她卧室里那盆陪伴她多年的多肉植物,小小粉粉的,不禁有些恍惚,背后忽地惊起一身冷汗,毛骨悚然。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多着呢。”李默笑容不变,单黎却隐隐看出些危险来,“这两个问题,你总得先回答我一个吧。” “你不是知道得多吗,你猜啊。”单黎很快冷静下来,收了情绪,把她的话还给她,向门外走去,“麻烦让让,别挡着门。” 全*网*首*发:ròuròuẉṵ.Oṇḛ [Ẅσσ₁₈.νɨρ] 55.初恋 李默伸手拦在单黎面前,挡着门不让她离开,眼中有几分失落:“你真的不记得那是谁送的?” 什么谁送的? “听不懂。”单黎一头雾水,矮身从她的胳膊下灵活钻了过去。 她正要溜之大吉,帽子却被李默伸手一扯:“你跑什么。” “不是,你到底要干嘛?”单黎皱着眉,朝她摊开手掌心,“帽子还我。” “你先回答我。”李默背过了手,向后稍微退了一步。 陆续有人走进洗手间,两人杵在门口挺不方便,单黎无奈望了望天花板,往角落挪了几步:“这不关你事吧。” “那如果我说……” “单黎。” 单黎侧过头,看到了朝向这边匆匆跑来的徐北洋。徐北洋的声音在长廊里回响极大,引得路人也纷纷回头,她一时注意力转移,也没听清李默说了什么。 徐北洋走到单黎身边,微微喘气:“这是……?” “我大学同学。”单黎拿了手机看了眼时间,“不是让你在出口等我吗?” “你好。”徐北洋朝李默一笑,摸了摸脖子,又转向单黎,指指身后的门,“我也去个洗手间。” 李默微微颔首,勾了勾唇角,权当回应,视线也转回单黎的脸上:“那我直说了,我想加入你们。” 这说的啥?单黎和徐北洋同时愣了一下。 …… 没人再开口,小角落里的气氛一时诡异起来,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僵硬意味。徐北洋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们先聊。” 他转了身,向男厕所走去。 单黎太阳穴突突直跳,小幅度摇了摇头,突袭般伸手,去够自己的帽子:“你还是好好工作吧。” 李默把帽子抓得牢靠,单黎扯不回来,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李默似是早有预料单黎的动作,并不慌乱,气定神闲扫了徐北洋的背影一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了个圈,语气从容,“我说的你们,当然不是你们俩,是你和你男朋友。” 什么玩意儿? 单黎没有细想,沉了脸:“还不还?” 李默不为所动,粲然一笑:“你这样真可爱。” 话音未落,她动作轻巧凑过脸来,在单黎侧颊亲吻一下,随即退开,松了手,把帽子塞回单黎手里。 …… 单黎没想到她会搞这一出,人傻了。 李默见她僵住,咧出个放肆的笑,又凑近:“我帮了你这么多忙,拿点报酬,不过分吧?” 单黎这回反应了过来,脖子后仰避开她,向后一步退开:“我和你没熟到这种地步吧?” “没有吗?”李默歪歪头,笑容不变,“你仔细想想。” 想个锤子。 单黎脸色不是太好看,连勉强笑笑都懒,转身就走。 “你是不是在想,真恶心啊?”李默笑嘻嘻的,亦步亦趋跟了上来,提高了音量,“你小时候可没有这样冷漠。” 小时候?她小时候哪里会认识李默这号人?单黎嗤了一声,当她胡扯,加快了脚步,朝出口走去。 “你知道我送你的那盆多肉叫什么吗?”李默蹦跳两步追上单黎,神态天真又得意,“叫——初恋。” “没想到你还养着,我好高兴。” 单黎的窗台上养着一盆多肉。起初只是小小的一株,长大后丰盈起来,叶片现出交错渐变的淡粉色,呈莲座状绽开,而后又生了侧芽,几株小的挨挨挤挤拥在小盆里,可爱得紧。 她对植物没什么热情,当初能在卧室里留着这一盆,纯粹是睹物思人。 ——这是来自她钢琴老师的礼物。 “看来你一点也不记得我了。”李默看她没有反应,小小失望,复又释然,“那你现在想起来我是谁了吗?” 单黎充耳不闻,拿了手机给徐北洋发消息。 单黎:抱歉,急事,我先去门口了。 徐北洋迟到,她早退。也正好,半斤八两,一报还一报。 “黄娟,我妈。” 李默妈是谁关她什么事? 单黎啧了一声,慢半拍反应过来:“……什么?” 她回了头,第一次认真去看李默的五官。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竟从李默的眉眼中看到些与钢琴老师相似的娴静来,蓦然多了几分怀念,目光停住。 “我妈回家老提你,她对你喜欢得很,我可太嫉妒了。”李默终是吸引到了单黎的注意力,任她打量着,自说自话,“不过呢,死缠烂打跟着她去了一次你家,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连我自己都要喜欢上你了。” “……”单黎就只多看了两眼,很快转了头,又目不斜视走自己的路。 “我妈那么好,我真是一点也不想跟别人分享她的爱。” “但你是我的初恋,我就勉为其难,允许妈妈多喜欢你一点。” “你要是一直单着,就算了,可是你这么快交了男朋友,我很不高兴。”李默咂咂嘴,感叹一声,“我本来想找林笙的麻烦,可是他呢,我也很喜欢。” “所以,我就不做选择了,我都想要——怎么样?” “……”自然是不怎么样。 “诶,我说,单雅的接受度那么高,网调面都没见过就敢转线下,你这个当姐姐的,试试叁人能如何?你又不吃亏。” “……”单黎已经走到了出口处,闻言停了下来,“是你?” 说起来单雅当初来了这里也没烦她,不出叁天乖乖打道回府,她一开始还纳闷,直到她打开邮箱,发现了一份由陌生地址寄来的邮件。 「我帮你解决了,不用客气。」 附件里有一张照片,还有一个压缩包。 单黎先选择了下载,再点开了图片,发现拍摄的是一份签了字的主奴契约。单黎走马观花看了看,直接跳到最下面的签字栏——主人那栏仅仅签了个花体的L,而另一边,是单雅的大名。 虽然这种东西也就走个形式,但当单黎看到单雅工工整整写下的名字,脑壳嗡了一声,发懵。 ——怎么会有这种傻子? “叮——”压缩包下载成功,杀毒软件检测未发现异常。 双击点开。 画面亮起。 镜头是固定着的,向下对准了明黄色的窗帘和瓷砖地板,以及一张椅子。 男人在椅子上坐下。他的声音是刻意压下的低沉,说话很慢,有些斯文:“过来。” …单黎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仔细想来,有点像周乔林。但视频里只有男人的两条裤子腿,单黎一时也不能确定,只先看着。 很快,戴着口枷和眼罩的少女未着寸缕爬进了画面中,背对着镜头。 ……啊这。单黎赶紧找了耳机插上。 “上来。”男人拍了拍膝盖。 少女跟着指令,摸索着爬到他腿边,慢吞吞在他膝上趴下,屁股却被男人拍了一巴掌:“快点。” 巴掌声清脆,她瑟缩了一下,身体向前探去,上半身垂下,将臀部露在男人面前。 “干嘛呢?”林笙悄无声息在单黎身后出现。 “我去,吓我一跳。”单黎一耸肩,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手忙脚乱遮了电脑屏幕上的小窗口。 “看个片干嘛鬼鬼祟祟的,又不是没看过。”林笙摊摊手,“怎么一脸心虚啊?” “没……没事。”单黎挤出个笑,“点错了。” 她越是紧张,林笙越起了逗她的心思,伸手欲去掀开:“我也想看看。” “不行不行。”单黎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双手紧紧捂着着电脑屏幕,总算找到一个像样的借口,“你不许看这个,她哪有我好看。” 单黎难得这么坚持,林笙倒是因此生出些许疑虑。转念一想,他不再纠结屏幕上的画面,趁单黎不备直接拔了耳机线。 “呜……爸爸我错了。” “爸爸不要,爸爸。” 女孩子声音呜咽,伴着手拍挥下的啪啪声泣不成声。 “我错了啊——爸爸——” … 两人的脸色都精彩起来。 单黎松了手,嘴角抽搐关掉了视频。 气氛尴尬,林笙清了清嗓子:“那个人打得……水平挺次的。” 单黎瞪他一眼:“你倒是清楚。” “这不是……见过猪跑吗。”林笙龇了龇牙,环了她的腰,亲吻一下她的唇角,“原来你喜欢这种……?” “说了点错了。”单黎垂在身侧的手一拍桌子,恨恨踩了他一脚,“快点给我忘了。” “痛啊——”林笙嚎了一声,收紧了圈着她的胳膊,帮她理理额边的碎发,敷衍点头,“好好好马上忘马上忘。” … 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单黎始终没想出来是谁发了这东西给她,但单雅安安分分回了学校属实让她轻松不少。她思来想去,纠结了大半天,最后干脆放宽了心,纯当是有人帮她,删了邮件,又把文件存了个档。 “是我。”李默承认得坦然,还有几分邀功的味道,就差把“快来夸我”写在脸上了。 单黎回想了一会儿,又问:“周乔林性取向那事也有你一份?” “有。”李默昂起头,“不然你以为周乔林为什么不缠着你了?” “还挺厉害。”单黎神色稍缓,拍了拍她的肩膀,真诚道,“谢谢。” 道完谢,她转身走了。 “没了?”明显没达到预期的效果,李默上前一步,箍住她的右手手腕,“还有呢?” “其他的,没可能。”单黎笃定道,甩了几下胳膊挣开她,“跟吃不吃亏没关系,我和他的未来,没有第叁个人的空间。” 56.定位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57.无趣 堵车堵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到了。 单黎在包里翻找半天,愣是没找到钥匙。 “别急啊,也不差这一点时间。”徐北洋拍拍她的肩膀。 “我。不。急。” 她再叁深呼吸,却忍不住暴躁,直接翻转了包,扒开拉链口甩几下,把包里的东西全部抖了出来。 化妆品纸巾砸了一地,连带着那把钥匙。单黎蹲下去,捡起,开了大门。 “汪汪。”边牧隔着院子冲她叫,她分不出心思去理会,急速穿过了院子。 “等等啊单黎。”徐北洋帮她捡了地上的东西,一抬眸,看到有东西掉在院子地上,急忙喊她,“手机掉了。” 手机?单黎头也不回,趁着按密码和脱鞋的功夫,空了左手拍拍口袋。 她手机这不还在兜里嘛? 门打开了。 单黎扫了一眼鞋垫,林笙常穿的鞋不在,林琦微的鞋也是。 所以—— 他们都不在家。 “诶,手机。”见她毫无反应,徐北洋怀里林林总总拢了她的口红粉底盒纸巾,走到她面前,右手拿了部手机交到她手里。 林笙和她的手机壳是同款的赛博朋克风,乍一看相似,仔细才能看出区别,也难怪徐北洋认错。 单黎接过了手机,发愣。 ——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连手机掉了都不知道? “汪汪汪。”隔壁院子里狗叫声越来越响亮,单黎抬头往声源处望去,却无意间瞥见小姨家院门大开着。 “别叫啦。”单黎心一横,进了小姨家的院子摸摸狗头做安抚,按了小姨家的门铃。 无人应答。 单黎一边站在门口等着,一边开了林笙的通讯录。 滑动几下,她叹了口气。 ——林笙这个不备注的毛病,让她根本搜不到林琦微的号码。她倒是想从最近通话中找到点蛛丝马迹,但外卖电话、快递电话杂七杂八混在一起,她终是一无所获。 单黎又点开了林笙的微信。 妈。没有搜索结果。 林琦微。没有搜索结果。 林琦微的英文名叫什么来着……? Vici.没有搜索结果。 那还能搜什么? ——单黎只能从好友列表里一个一个翻找,试图从头像里找出点可能性。 边牧呼哧呼哧喘着气,碍于有绳索牵着无法跑动太远,只在原地蹦跶几下,伸了舌头舔她的手。 “汪汪。” 大概是想要她解开链子的意思。 “现在没空跟你玩。”单黎勉强咧咧嘴,在它身边坐下,抱了它的身子,蹭了几下,“你说我怎么办哟?” “单黎。”徐北洋也进了院子,在她身前蹲下,“出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单黎摇头,胳膊搭在狗身上,慢吞吞滑动着好友列表,“你回去吧。”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有些不合时——” “那就别说。”单黎干脆利落打断他,“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把上次没说完的话说完,也没别的意思了。” “很抱歉我今天情绪不太稳定,也谢谢你的关心。现在挺晚的了,你还是回家吧,我帮你打车。”单黎切了app,抬眼看他,“你回哪里?” “……”徐北洋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漆黑幽深,像晕不开的墨色,偶尔也会沾染上一些跃动的光彩,只是再也不会只看着他了。 “单黎,我们……” “铃铃铃——”单黎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她整个人一震,手插进口袋里摸索。 “单黎。”徐北洋按了她的双手,认真看她,“他对你不好,跟我走好不好?” “扯淡呢。”单黎掀了上唇,嗤了一声,避过他的手,站起身走到一边接电话。 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 “单黎。”林笙的声音。 “林笙,你——” 林笙那边安静得很,只有些白噪音,快速打断了她的话:“单黎,你是什么血型?” 单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咽下了诸多疑问,呆了几秒:“啊?……B吧好像。” “那没事了。”林笙语速很快,“挂了,拜拜。” “不是……你现在在哪里啊?”单黎急了,抢在他挂断之前出了声。 “小澜出事了要用血,我在去血站的路上,别的我回来再说。” “哦……好。” “嘟——” 电话被挂断。单黎看了一眼屏幕,算是松了口气。 她本就不是太热心的人。或许她始终活在以自己为中心的世界,她开了门来,迎进林笙,又闭上了门,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窗漠然旁观着外界的人情冷暖。 别人如何她不是太在乎,只要林笙平安无事,就够了。 ——也难怪小姨家没人,估计是全都去医院了。 单黎如释重负收了手机,回头看了眼徐北洋,率先走出了院子。 徐北洋算是察觉出她情绪平静不少,快步跟了上来:“我是认真的。” “难道我像是在开玩笑?”单黎淡漠收回视线,带上了院子门,“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不会以为我还喜欢你吧?” “不可以吗?”徐北洋走在她身后,突然上前一步从背后圈住了她,把她揽到怀里,“我不信只有我一个人念念不忘。” 单黎费了老大劲儿也没掰开他的手,浑身不自在,脖子到背全然僵住,深感流年不利:“我说,当初你也没多喜欢我,现在又是想搞哪出啊?” “我喜欢的。”徐北洋哀哀叹了口气,“跟我复合好不好?我平常也不打扰你,保证不让你男朋友知道。” 可以。破烂事都赶到一天了。 单黎呵了一声:“您这是要我脚踏两只船啊?” “只要你想,我不介意。”徐北洋顿了顿,“我跟我女朋友也是各玩各的,无所谓。” “我介意。”单黎推起他的胳膊,整个人往下钻,总算摆脱了他,“四公里外精神科,有病自己挂号。” …… “真无趣。”徐北洋看如何说她也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平淡下来,耸耸肩,“算了。就这样呗。” 他翻脸跟翻书似的,单黎倒也没多意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走好,不送。” 她进了屋子,回房间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等林笙回来。 精-彩-小-说:blṕσ⑱.νɨρ [Ẅσσ₁₈.νɨρ] 58.缠绵 单黎自己先吃了饭,便坐在沙发上等着。然而她等到半夜,林笙也没回来。 房间里灯还开着,她半躺在沙发上睡得迷糊,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看。 “啊?”她下意识的坐起身,左右瞅瞅。 没有人。 不过是虚惊一场。 单黎抚抚胸口,摸过身边的手机,看了一眼。 叁点零五分。不早了。 她昏昏沉沉又想躺下,却听见隐隐约约似乎传来点水声。她回了头,瞧见洗手间的灯也亮着,黄色暖光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装饰,朦朦胧胧。 别的不说,洗手间的灯她记得分明,肯定是关了的。 所以-- “林笙?”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踩着地毯,向洗手间走去,提高了声音,“你回来了?” “叩叩。”她敲了几下门。 没人应。 “林笙?” 她又叫了几声,看里面依旧没有人回应,只得拧了门把:“那我进来了?” 门内的水流声还未停止,浴缸中的水满得几乎要漫出来。单黎一进门就看见林笙在浴缸中沉着,闭着眼,嘴里咕噜噜冒着气泡。他只露了一只左胳膊搭在浴缸边缘,身体其余部分都浸没在水中,半长不短的黑发飘舞着,面色在温水的波动中晦暗不明。 “林笙!”单黎大惊失色,大步走去,正要扒着他的右臂拉他起来,却在看见他裸露左臂上的针孔后放轻了动作。她怕带着水花不小心溅到他的伤口,只摇了摇他的肩膀。 感觉到有人拍他,林笙在水里摇了摇头。 “喂。”单黎叫不动他,只得也进了浴缸,小心翼翼提了裙子,双脚踩在他身侧,双手从他腋下穿过,试图以最小的幅度把他拖起来,“怎么啦?” 浴缸内滑溜溜的,她几乎要摔倒,只得跪下,压低了重心,用膝盖做固定,再使力。 林笙在水里死沉死沉泡着,一番折腾,单黎终是把他的上半身拉了起来,只是把自己也搞得湿透,连散落的发尾也淅沥沥低着水。林笙在浴缸边缘靠着,她来不及在意这些,抬手擦去林笙眼周的水珠,指腹蹭过他浓密湿润的眼睫毛,温声道:“回来也不叫我,怎么了?” 林笙重重喘了几口气,张着嘴,摇摇头,右手紧紧搂了她的腰,让她的上半身贴上自己。他微微睁眼去寻了她的唇,用了近乎是啃噬的力度。 单黎接受他莫名其妙的狗啃,唇上微痛。她思来想去应该也只有一种可能,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问出了口:“小澜……现在还好吗?” “……”林笙的右手往上,摁住了她的后脑,不让她退开,接着又去勾她,抽吸着她的舌尖,似要篡夺她口中的空气。单黎被他逼得要窒息,胸口剧烈起伏着,只得无力拍了几下他的胸口,要他松开。 林笙慢吞吞收了手,搭在浴缸边。 “没有危险了,住院。”他坐起一些,靠在了浴室的墙壁上,眼睛眨了几下,慢慢聚焦,目光停在单黎身后,并不看她。 “那……”单黎双手放在他的脸侧,直视他的眼睛,正色道,“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林笙不答,只揽着她起身,顾左右而言他:“先出来吧。” 他关了浴缸边的水龙头,随手围了一条浴巾在腰腹间,一蹬腿坐上了洗手台。他让单黎站在自己腿间,拿了毛巾,轻轻慢慢给她擦头发。 连水流声也消失了,浴室里安静得可怕。单黎手里空闲着,抬了眼看他,对上他有些茫然的眼,叹口气:“你不说,那我就不问啦。” “嗯。”林笙接连点了好几下头,终于反应过来,突然丢了毛巾,俯下身来,把头埋在她的肩上,胡乱蹭了几下,声音闷闷的,“姐姐。” 单黎的睡衣湿漉漉贴在身上,曲线玲珑妙曼,他随手摸索,拎了她肩头两根吊带褪开,沿着她的肩膀,向下舔吻。 “姐姐。”他低低唤了一声,含了她的乳尖,轻轻嘬了一下,又用牙在她的胸乳上刮蹭,触感酥痒,还有微微的痛感。 “啊……”单黎的双腿不自觉摩擦几下,腿根轻颤,抬了手,虚虚圈在他的脖子后,“轻点嘛,我疼。” 疼么?林笙眨了眨眼,眼睫毛扫过她的皮肤,放轻了力度。 两条细细的带子卡在单黎的臂弯,藕粉色的丝质裙子淋淋堆在她的腰上,半遮半露,衬得她肤色亮白。林笙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了她裙子的领口部位,双手用力,不假思索撕开。 没什么理由,他想这么做,就做了。 “滋——”裙子从胸前的部分一路撕裂,直至裙摆。 林笙从台子上跳下,带着单黎转了个身。 “我的裙子——”单黎哭笑不得,只得扭动几下身子,扒去拧巴残破的布料。 “我不喜欢。”林笙才不管这些,把她压到了墙边的镜子上,双手拉高,在头顶处扣住。 “姐姐。” 林笙俯下身,埋在她胸前,闭了眼又睁开,鼻间萦绕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她的乳肉绵软,皮肤滑腻,他流连其中不愿离开,又感觉她胸腔微微震动,做了回应。 她说:“我在。” 单黎胸前的皮肤本应渐渐干爽,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笙仍不愿起开。浴室里的热度散去,她的乳尖开始感觉到些许凉意,胸口的湿润感也越来越重。起初她只以为是林笙的发梢还在滴水,后来感到了些许温热,不像是从他发间坠下的,察觉到有些不对:“林笙?” 他听她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抬了头。 “你……”单黎语结,有些惊诧。 ……怎么哭了? “喜欢你。”林笙也没觉得是什么需要隐瞒或丢脸的事,淡定眨眨眼,任由泪水落下。眼泪合着纠着的睫毛在他眼旁晕开一片,他不管不顾,强势覆了上来。 “先擦干好不好?”单黎先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指指他的头发。 “不好。”林笙随意甩甩头,带起水珠飞溅,落在她脸上,带了少年率性,“做吗?” “做你个头。”好好说话不听,单黎冷了脸去拎他的耳朵,“抽了血你大半夜的泡澡就算了,还敢洗头不吹干?” “痛痛痛痛痛——”林笙赶紧老老实实抽了条毛巾擦着,举手投降,“我这不是没有碰到针孔嘛,没事的。” “我不管,你干了再出来。”单黎扯扯嘴角,裹了浴袍,先出了浴室。 --- 房间里有地暖的加持,单黎困得不行,又想着赶紧问清楚,等林笙出来了好好谈谈,便强打精神,开了门在阳台吹冷风,想着冷静一下。 林笙房间带的阳台是封闭式,到了冬天所有窗户紧闭,依旧是暖烘烘的。室外气温比较低,单黎只平推开了一扇窗,站在风口,任由冷空气灌进来,吹起她的头发。 林笙快速吹干了头发,走到她身后,环住她,半弯下身,靠近她的耳朵:“宝贝。” 林笙的气息包裹上来,环绕在她周边,平稳安定,单黎神经放松了不少,懒洋洋松了腰板:“叫姐姐。” “宝贝姐姐。”林笙声音带了笑意,右手向前,轻巧拉开了她的腰带,在她胸乳上揉搓,又用指尖捻了她的乳珠,轻轻揪捏。 有什么东西在她腰后顶着,单黎扭了扭腰,转向他:“你不对劲。” “呀,被你发现了。”林笙的眼睛肿得并不厉害,他没事人似的歪歪头,左手也跟上,在单黎腰侧打圈,又道,“好想你。” “明明也没分开多久。”单黎失笑,“说吧,你到底怎么了?” “没有怎么了,就是特别想你。”林笙矢口否认,在她莹白的耳廓上轻轻吻了几下,岔开话题,“你不知道小澜的样子有多吓人。” “他不会有事的,我们也不会有事的。”单黎大概猜出些他的患得患失,拍拍他的背。 “所以我想,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林笙温文收紧手心,握了她的手腕,神情固执又认真。 这双手当初紧紧环着他,像是给他随波逐流的人生递了一块浮木,带他看了旭日东升,又陪他度过沉沉黑夜。 那就这样吧。 他难得找到了人生中一点有趣的光影,她想带着他漂往何处都好。 只要她还在。 “以后就算你想走,我也……” “我不会走。”单黎忽地笑开,一扫慵懒,明艳动人。她任由林笙把自己抱到了窗边的高脚凳上,斜斜靠着窗。 林笙半跪下去,舌尖一下一下刺激着她的阴蒂,微微冒出的胡茬蹭着她细嫩的皮肤,痒乎乎的。他已经懂得了怎么样让她高潮,有几分得心应手。唇舌并用,他熟练的吸咬几下,便听她难耐的叫出了声。 “好舒服…啊…” 单黎一只大腿垂着,从脚趾到大腿都绷着,另一只架在了林笙的肩膀上,忍不住乱扭。她有些飘飘然,饶有兴致抓了林笙的发尾,想了想刚刚说到哪里了:“你也说话算数哦。” “嗯,算数。”林笙的两根手指在她穴里搅了搅,用牙咬咬她的腿根,舌头在她大腿内侧轻轻滑过。 “啊……痒……”单黎的下身潺潺又流出些白滑的液体,浸透了他的手指。她连说话声音也变得甜软,威胁也像撒娇:“要是你的新娘不是我,我一定买通工作人员,在婚礼上公放我们的做爱视频。” 真是…… 可爱得紧。 林笙用肩膀顶着她的腿起了身,亲亲她的额头:“只会是你。” 随着他的动作,粗大的性器在她的穴口浅浅戳了两下,徘徊着,带了他的前列腺液湿湿滑滑,引得她挑了挑眉:“还不进来?等我求你?” 她都这么说了,林笙随手在她的臀上拍打两下,正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求我。” 单黎勾了他的脖子,在他喉结周围亲了一下,声音甜得发腻:“老公,进来嘛。” 她的话语像带了钩子,挠得他心尖颤动。林笙深深吐了口气,抿了抿唇,嘴上没应,手指却又冲了进来,不紧不慢抽动几下,也不拔出,接着把性器也挤了进来。 “啊——”单黎浑身发抖,几乎要哭出来,手指在他背后无力抓划几下,紧紧环了他的肩膀。 “好涨好痛——”被塞满的感觉奇异又满足,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摇头,只觉得脑壳嗡嗡作响,有什么东西好像要冲破她的身体,“我是不是要坏掉了呜……” 林笙的手指还动了几下,一点一点摸索她的内壁,她全身都绷紧了,大气也不敢出,去寻他的嘴唇,浅浅啄了几下,控诉:“你又折磨我。” “可是你明明……”林笙也不说完,快速抽了手指出来。他修长的手在她眼前晃动,食指和中指分开,带出了指间拉扯出细丝的黏液。 “噫--”单黎别过眼去,不看,耳根绯红。 她的身体呈了点带粉色的白,不知道有没有冷风的一部分作用。林笙看了眼开着的窗户,想去关上,又不舍抽离,干脆把她的另一只腿也拉到自己的肩膀上。他的左手还不太能用力,只能把重量全部压在右手,歪斜了一下抱起她。 “嘶——”重力让单黎重重压在林笙的小腹上,进得极深,她忍不住吸口气。她的左腿已经滑落到林笙的臂弯,只有右腿还在他肩上搭着,有几分别扭,只得用双臂紧紧搂住他,不让自己滑落。 “去哪?”单黎相信林笙不会把她摔到地上,但看他慢悠悠走动仍有几分提心吊胆。林笙的耻毛随着走动扎在她的穴口,带来些异样感,她忍不住又收了收。 “嘶——” 这回换林笙抽了口气。他揽着单黎的腰,带着她整个人晃动几下,听她嘤咛发出喘息。 “好深……啊……” 她的声音带了不自知的引诱,他干脆快走了几步,把她抵在窗户边,松了手。 身后是漆黑的夜,寂静无声,带着寒风,吹乱单黎的头发。她倒是不怕,只拢了拢浴袍,倚着窗台,双腿往下夹住了林笙的腰,一抬下巴:“抱我。” 林笙背了手,抿了唇笑,看她的发丝与夜色融为一体,妖妖佻佻。 身后是没有围栏的窗台,林笙毫不怀疑,只要伸手一推,单黎就能掉下去。但她好像真的不怕,全然的相信他,只是气他不肯亲近,眼眶发红。 那就够了。 林笙像是寻到了满意的答案,伸手关了窗户,抱住了她,鼻尖抵着鼻尖,描摹她的唇形。 “回床上好不好?”单黎轻声道,“这样好累哦。” “好。”他点头,把她往上颠了颠,连带着性器轻微抽出又没入,缓步朝室内走去。 单黎的大腿上全是汗,摩擦着他,微微打滑,屡次要掉下去。他也不在意,只拍了拍她的屁股,单手揽了她的腰:“夹好。” “滑嘛。”单黎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不安分的扭动几下,大腿巴着他的腰用力攀着往上,双脚在他背后勾紧,“反思一下,楔不住我,不是你的问题吗?” 林笙停住:“嗯?” 单黎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了几分危险,吐了吐舌,装乖,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 林笙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大步走了几步,也不管她是不是娇软呻吟了几声,把她摔进了床里,快速抽了出来。 “啊……”她的声音被被子吸收了大半,衣衫半褪,躺在床上咬着手指看他,深红色的花穴敞着,微微开合,带了周围晶亮的水色。 林笙把她翻了过去,手顶着她的小腹把她捞起来,让她在床上跪好,从背后又肏了进去。 “再说一遍?” 大腿和臀肉快速碰撞,甬道里又麻又痛,还有几分酸涩,单黎无力的把脸埋进了被子里,装没听见。 掐着她腰的手用力,林笙整根拔出又插入,像是折磨,逼着她开口:“说不说?” 还是摇头。 单黎骨架小,发丝凌乱,大腿在他的撞击下打着颤,臀肉微微发红,颇有些楚楚动人的味道。林笙动作慢下来,刚想算了,她偏偏又不安分,直起了上半身,回头看他,把头发往后捋开,媚眼如丝,眉目间具是风情。 “填满我,好不好?” 草。 林笙咬牙切齿压在了她身上,不再节制,在她体内肆意横行:“求求你别骚了。” “有什么关系。”单黎吃吃的笑,整个人随着抽动摇晃,抓了他扶在自己腰侧的手,只留一只手支撑保持平衡,声音也是断续的,“反正……只给你一个人看。” 身后的撞击愈发的剧烈,发出啪啪的声响,他几乎连囊袋也想冲进她的穴内,单黎勉强分出点神,用力一绞—— “啊——” 快感喷涌而出,林笙忍不住再抽插几下。 体内的器官一股股喷吐,又慢慢疲软下去,最后抽出。单黎有些疲惫,摆手拒绝了要带她去浴室的林笙,翻了个身坐起来。 “又是不戴套又是内射的,你以前从来不主动这样。”单黎叉开腿坐着,抽了纸巾在腿间擦拭,也不去看林笙的表情,眼睛盯着沾了湿滑液体的纸巾,漫不经心道,“说吧,你知道了什么?” 59.血站1 单黎猜得没错,当时林笙说是还在睡觉,实则起床换了衣服出门,准备去接她。只是他刚刚开了院子门,便接到了林琦冰的电话。 “小姨?” “在家吗?” “在。” “快过来帮帮忙,一层客厅,小澜……” “妈妈——呜……” 背景音里有小澜隐忍的哭喊声,林笙耳边嗡得响起耳鸣,咽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连门也来不及锁,快步跑进了隔壁院子。 --- 老师说过,好孩子在假期要帮父母分摊一点力所能及的家务,所以于澜一开始只是想帮妈妈拍棵葱,再剥点蒜。他个子不高,够不到案板,想了想,便拿了小椅子垫着,踩了上去,在案台上拿了葱和蒜,又颤巍巍从刀架上拎了菜刀,学着平时看到的爸妈的样子,用刀侧拍了几下。 小葱扁平,被他拍散,但大蒜就没那么听话了,有两颗飞了出去,掉在了地上。于澜有点急,放下了刀,从板凳上跳下,蹲在地上,捡起了蒜瓣。 他一急,并未发现刀并没有放稳,大半个手柄都露在案板之外,有要掉落的趋势。 他捡了蒜瓣,站起身,准备去水龙头底下冲洗,谁知悄无声息,刀从案板上坠下,刀锋划过他的肩背,留了个口子。他们的城市不兴地暖,但林琦微本人极其怕冷,推己及人,她在装修的时候,让工人给这几栋都加铺了地暖。是以就算现在天气冷,于澜在家里也只穿了薄薄的一件t。 闯祸了—— 血色不断从衣服底下洇出,于澜慌了神,也顾不上疼,跌跌撞撞跑向客厅,在五斗柜前翻找了起来。 创可贴……他记得妈妈从柜子里拿出过药箱。 他先从最低层开始找,一无所获,最后垫着脚开了最上层的柜子。 红木五斗柜看着雍容大气,实则底座低矮,藏了不小的安全隐患。于澜对此一无所知,扒拉着抽屉跳了几下,想看清里面到底有没有药盒。 “哐——”五斗柜根本经不起他这样折腾,轰然倒下,连带着柜子上的花瓶和书,把他压住。 --- 林琦冰从超市买了菜回家,见于澜并不像往常一样坐在门口看着书等她,以为他又去偷偷打游戏,正要高声提醒他注意保护眼睛,却隐隐听见了哭声。 “小澜——” 万幸的是一旁的低矮沙发卡住了柜子顶,才没让于澜完完全全被压住。但其实也好不了多少,几个抽屉倾斜而出,他只下意识护住了脸,下半柜子连同柜子中物件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他动弹不得,全身又冷又麻,还疼。 于澜的血小板含量低于常人,由此带来的,就是他凝血功能极差。 而虽然离林琦冰到家和他被压倒差不了几分钟,但他背后的口子随着他的动作被撕扯开来,血越流越多。 林琦冰整个人被面前的凌乱画面惊呆了,愣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拿了手机,指尖颤抖按下一二零,先拨打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还有些时间才到,小澜的哭喊声渐渐弱了下去,她惊慌失措在柜子边跪下,按照之前医务人员的指示,先清理开杂物。 “小澜乖,别动啊。” 但柜子只她一个人是抬不动的。 丈夫在外地出差,她脑中一片空白,宕机了几秒,终于想起了在隔壁的外甥以及刚刚休假的姐姐。 --- “手术中”。 叁人站在门外盯着那盏灯,相对无言。 林笙自然是说不出别难过了这种话,只能拍拍林琦冰的肩膀,帮她梳理一下凌乱的额前碎发,扶着她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又去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水,递了纸杯给她。 “唰啦——” 手术室的门打开,一名戴着口罩的女士走了出来:“于澜的家属?” “这里。” “情况是这样的。本地的血站缺血,连急诊都无法满足。刚刚输血200cc,但是不够。” “那怎么办?”林琦冰眼睛紧紧盯着她,声音沙哑。 “血站已经在联系外地的血站了,但是各地情况都不太乐观。我们这边建议呢,是做两手准备,看看家属能不能动员身边O型血的朋友,先去血站做个检查。” “缺多少?”林琦微问。 “不能确定,需要看后续情况。” “O型血不是常见血型吗?怎么会缺?” “就是常见血型,才缺。而且现在放了假,务工人员、大学生大多数都回家了。”女士解释得匆忙,语速不断加快,“下午刚刚做了两台急诊,都是O型血,血站真的没有库存了。” 林琦冰:“我也是O型血,我能不能输给他?” “你是病人的……?” “妈妈。” “家属不行。”她摇头,递过一张纸条,“我们也在努力动员了,你们尽快联系身边的朋友吧,有联系到的话,先去这个地址上的血站,做个检查。” “行。”林琦微接过纸条,又问,“那如果现在献血,多久可以用?” “血站那边有检查的程序要走,可能要四个小时左右。” “那从外地调动呢?” “不确定,先不说有没有,就算有,时间可能也要超过四五个小时。” “知道了。”林琦微点点头,“谢谢啊,我们尽快。” “不客气。” “我……我现在就去问。”林琦冰掏出手机,开始一个一个发消息。 林琦微也拿了手机,先发了朋友圈,略微迟疑后,点开了通讯录中一个头像。 “我也去问问。”林笙摸了摸口袋,一愣,“我手机呢?” 他仔细一想:“妈,小姨,我手机可能拉家里了,我回去拿。妈,你帮我打辆车。” 他这么一叫,林琦微抬起了头,若有所思:“林笙,我记得你是O型血对吧?” “是。”林笙点头,“可是刚刚不是说,家属不能……”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血站,路上说。”林琦微打断他,叫了车,又搂了搂浑身发抖的林琦冰,安抚,“我叫了我的助理过来陪你,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她的左手插进了林笙的臂弯,挽着他向门外走去。 上了车,坐在副驾的林琦微倒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递过了自己的手机:“不给你的小女朋友打个电话?” 离他一开始想出门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天也黑了。被她这么一提醒,林笙才想起来。 “哦,对。” --- “不是,我让你关心一下小姑娘到家没有,你问的都是啥啊?”林琦微没好气白了林笙一眼,收了手机,“你脑子呢?” “……没转过来。”林笙揉揉太阳穴。 小澜倒在地上,气若游丝,脸色煞白,头发被血迹沾得结块,衣服和胳膊上斑驳全是红色。 那个画面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几乎没有心思思考别的,给单黎打电话也忘记确认她到底在哪。 “算了。”林琦微摇摇头,又给单黎补了条短信。 60.血站2 “您好,市一医院急诊缺血,他献血。”林琦微领着林笙在血站柜台前登记,“麻烦先给他做个检查。” “好,您这边来。” 填表又测试,大概花了十几二十分钟,确认了没什么问题,工作人员让林笙在椅子上躺下,开始抽血。 “不是,妈,近亲属不能输血的吧?”他虽然不是直系亲属,但好歹也是个旁系,怎么说也是行不通的。 “做个备用嘛,万一等等又来一家需要输血的O型血,我们不就可以跟人家换了吗?” “……还能这样?”林笙皱眉,觉得她给的理由合理中又有些荒唐,“妈,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林琦微歪头看着他,不正面回答:“年轻人,还是不够老道,没有经验。做事要多思考,多换换角度。” ……行吧。 林笙这边抽完,工作人员拿了棉棒让他按着止血,收了器械,给了他毯子披着,又扶着他出抽血室,叫他去休息一会儿。而林琦微不回答,林笙也没什么办法,只坐在外边的长椅上,闭了眼。 林琦微忙一些,她消息极多,坐在林笙身边,手指也没停过。 “笃笃笃。”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林笙睁开了眼,这回,他倒是马上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了。 乔梓萍。 她穿着一身西装裙装,外头套了厚羽绒服,戴着眼镜,长卷发微微凌乱,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会议,匆匆赶来。 “当初说好再也不见,现在还不是巴巴的求我来。”乔梓萍在林琦微面前站定,开了口,几近挖苦嘲讽。 “那你不也是来了。”林琦微抱着手臂,翘着二郎腿闲闲看她,偏过头,努努嘴指柜台,“献血往那边。” “……我有条件。” “说呗。” 乔梓萍吸了口气:“跟我道歉,复合。” “……”虽然之前隐隐猜出来她们的关系,但是亲耳听到,林笙还是没忍住,睁眼看了看她们。 “道歉还行,复合免了吧。”林琦微跟她讨价还价,“折中一下,你献个200cc?” 乔梓萍抿了抿唇,背后的手握起了拳头,尖长的指甲掐进了手心:“那我不要道歉了,复合就行。” 复合两个字再叁出口,她都忍不住骂自己贱。林琦微短短一条微信,不过十字,就能让她抛了工作,心急如焚赶来。她知道自己现在提这个要求算是有些过分,但她只能出此下策,试图以此要挟当初铁了心提分手的人。 果不其然—— “算了,你走吧。”林琦微不假思索挥挥手,“不送。” ……林琦微连趁人之危的机会也不给她。 乔梓萍心里又凉了几分,也知道这门一出,林琦微再也不会主动联系她,恨声道:“林琦微,你外甥的命你倒也不是很在意。” “你从来都是这种人,只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对其他人爱理不理。” 这话是对林琦微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林琦微哪里好了,她想不明白,但她偏就是这么死心塌地的,执迷不悟。 她冷笑了一声,瞥了林笙一眼,意有所指:“你就活在过去吧,我看你替别人养孩子也挺开心的。” 乔梓萍一番话说完,林琦微表情没什么变化,她倒是把自己气到浑身发抖。她昂起了头,一甩长发,大步向门口走去,正要推门离开,想了想,还是折了回来。 她在柜台前站定,冷冰冰砸了两个字:“献血。” --- “妈?”林笙目送乔梓萍进了检查室,看林琦微垂了眸子,认真问道,“她刚刚说的,替别人养孩子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 林琦微答得轻松:“她看我关心小澜,嫉妒了呗。” “妈,我成年了,我有脑子。”林笙正色看她,“你要是不告诉我,我自己去问她。” “……”林琦微埋头打字。 林笙起了身。 “我真是欠了你们的。”林琦微撑着头,叫回他,“走哪去呢?坐下。” “诶。”林笙依言坐下。 林琦微不看手机了,略微纠结了一下如何措辞:“就这样说吧,你和小澜之中,有一个是抱来的。” 抱来的。 就是不是亲生的意思。 他妈还挺诙谐委婉。 林笙闭了闭眼。 他和小澜之中,有一个是抱来的。 首先排除小澜。 小澜出生的时候正是他暑假假期,他的同学约他打游戏看漫画,他拒绝了,跟着大人们在产房外巴巴等了近两天,终于看到小姨被推了出来。后来小姨夫带着他去看弟弟,隔着玻璃给他指:“那个就是弟弟。” “啊,我感觉都长一样诶,那我以后认错了怎么办?” “不会认错哦。你看,弟弟手背上有一块胎记,床尾都写了名字,也戴了手环。” “噢~原来是这样。” 林笙算是小姨带大的,反过来,小澜也算是林笙看着长大的。他手上的胎记随着成长慢慢淡了些,但一直都在。 所以—— “我是抱来的?” “嗯。”声音很轻。 得了林琦微的肯定,林笙耳边骤然响起尖锐的耳鸣,他甩甩头,脑子里霎时闪过很多画面。 有些东西,其实很早之前,就有了答案。 比如林琦微从小到大对他的要求,都是活着就好,相当于没有要求。 别人的父母总会说,你看别人家xx如何如何。这句话林琦微一次也没说过。原来他本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只要不闯出大祸给他们丢脸,便随他折腾。 又比如他爸妈貌合神离多年,以前还做做表面功夫,直到他高中,干脆连装也不装了。 某次他参加了学校活动,活动结束得早,他提早到家,却见家门口摆了双从未见过的高跟鞋,路过书房时又无意间听见里面女人的喘息,亦是他从未听过的声音。 “呀……再快一点嘛……” “…啊……还要……” 他整个人僵了几秒,看也不敢看一眼,吓得夺门而出,硬是在外头坐到太阳落山才敢回去。 那一段时间他家里的气氛低得可怕,他忘带了作业,在课间赶回家拿,他一进门便是林德、林琦微、乔梓萍叁人各执一方在客厅站着的场面,剑拔弩张,像是对峙。他下意识以为是林德出轨被撞见,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许是受了氛围影响,他大气不敢出,拿了作业便落荒而逃。 后来一想,当时的自己有些天真得可爱了。 再比如现在。 林琦微毫不顾忌亲属间输血可能带来的排异反应,直接带他来了血站做检查。细想来原因无他,无非就是林琦微早就知道他和小澜的表兄弟关系,仅仅止于表面。 “那……”林笙想起她肚子上的疤,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结结巴巴,“你不是,做过,剖腹产吗?” 可是这个家里,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别的孩子了。 他会知道这些,还是小时候,林琦微心血来潮要教他游泳。她穿着分体泳衣,肚子上一长条疤痕醒目,当时林笙不敢多问,后来偷偷找了小姨,才知道那是剖腹产的痕迹。 当时小姨是怎么说来着—— “你出生的时候被脐带缠住了,只能转剖腹产,可把你妈妈累惨了。” “我确实是剖腹产生过小孩。”林琦微点头承认,却只字不提另一个孩子,只道,“不然你哪来的身份?” …… 身份。 两个字分量虽轻,却仍压得林笙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下意识的松松领口,把毛衣往下拉。 ——所以,他是林笙,他又不是林笙。 甚至说到底,他终究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冒名顶着林笙的名字活了十八年的人罢了。 他闭上眼,眼前浮现出单黎笑靥如花的模样,过往一幕幕如走马灯,繁杂绚丽,在他眼前快速闪过。 他太明白当初单黎找到他,仅仅是因为一层血缘的关系。甚至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是维系在血缘之上,而后才有别的添附。 如果单黎知道了他和她之间根本没有这层关系…… 最底下的地基垮了,上层的楼房再华丽,又如何? 轰然倒塌,连带着埋去楼中的住户,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不敢往下想,却又情不自禁联想到了单黎对单雅爱理不理的态度。 林笙心都寒了,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同理,知道了她有多甜,他再也不想再尝到孤单苦涩的滋味。 ……他才不要和单黎形同陌路。 他很容易便能接受自己是个顶替者,替便替了,养他的人都不介意,他有什么好介怀的。但他更希望自己是父亲从亲戚家接来的孩子。 ——这样,他和单黎之间,勉强还有一点薄得可怜的血缘。 “那我亲生父母是谁?” “谁知道呢?”林琦微耸耸肩,毫不留情打破他的幻想,“甭管你是哪里来的,反正这么多年,从来没人找上门过,可能已经不在了吧。” “不过——”林琦微拍拍他的肩膀,“林德一个倒插门,只想着借着我的资源出人头地;我呢,工作忙,没什么时间管你,也快二十年了,辛苦你了。” 林笙摇头。 后来林琦微还跟他说了些别的,无非是她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其中不乏她的恋爱观和恋爱经历。林笙对女同倒也不排斥,只是脑子里一片混沌,压根没听进去。再后来,血站陆陆续续来了些献血的人,大都是林琦微的相识。她忙了起来,没空再和他闲聊,只放他在角落坐着。 “嘿哥们!”大门又被打开,两个长得相似、身形也相仿的男子走了进来。前边的那个性格活泼开朗些,只扫了室内一眼就看到了林笙,朝他走来。 “皮奇。”林笙勉强勾勾唇角,“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发的朋友圈吗?O型血,血站。”皮奇挥挥手机,“不过我离上次献血还没满半年,不能再献,就把我哥拉来了。怎么说,都试试呗。” “这样。”林笙站起身,微微鞠躬,“谢谢。” “客气了兄弟。”皮奇吓了一跳,赶紧让他坐下。皮奇看他失魂落魄还以为是医院的急救不顺利,不敢多打扰他,只道:“那我先带我哥进去啦。” --- 林笙在椅子上坐到后半夜,总算想清楚了,起身去找林琦微:“妈,我想回去了,帮我打个车吧。” 他回家了。 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 只是在这之前,他还想再逃避一会儿。 他把自己沉入满是水的浴缸中,等她来寻。 她来了。 --- “哦,所以你觉得我们俩没了血缘的维系,你想再造个维系出来啊?”单黎挑挑眉,心不在焉指指自己的肚子,接着把纸巾团成一团,坐在床上,一个接一个把纸巾球扔进垃圾桶。 “那我实话实说好了。” “我,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欢,小孩。”单黎的上牙咬了一下下唇,吐字也在用力,“生和养都是。” “原因很多。” “所以让你失望了,短效避孕药我还在吃。孩子,不可能。” “我当然知道你在吃,你当我瞎吗?”林笙没好气的压上来,在她脸上一顿乱亲,“你不喜欢小孩就不喜欢呗,无所谓的,我也不想在小孩身上耗那么多精力。” “那你干嘛这样……?” “就想再体验一下你说的,亲密无间的交融感。”林笙无辜睁了眼,咬了一下她的手腕,留下个齿印,“没差嘛。” 他还是不能理解单黎当初的想法。 “滚滚滚。”看他还卖乖,单黎的脚放在他的大腿上,用力一蹬,软绵绵把他踹开,翻了个白眼,“吗的,做到后面润滑不够痛的要死,你还不如电动棒。” 好家伙,林笙除了好家伙再也想不出别的词了。 “行啊。”他翻身下床,在床头柜里一通翻找,找到个大号透明假阳具,开了开关,嗡嗡作响。他按了单黎的腿,分开,作势要把东西往她的花穴里塞,“那你就把这个吃进去,含一晚上吧。” “别别别别。”单黎看着那玩意儿扭动的频率就发憷,剧烈的挣扎起来,拼命摇头。 “不是说我不如这个吗?”林笙按了开关关掉,呼呼对着假阳吹了两口气,像是要吹去上面的灰尘。他垂了眸子,比划几下,开始认真研究怎么往里塞:“它确实比我粗比我长还比我久,你咋还不乐意了?” “不乐意不乐意不乐意,我这不是口嗨吗?”单黎对这种仿真阳具有些排斥,紧紧搂了林笙的腰,死扒着不松开,坐在床上,死死并着腿,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今天遇到李默了。” 61.铁锅 woo18.vip “李默?”林笙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扔了手上的东西,疑惑,“你们不是去博物馆吗?这么巧的?” “她在那里当解说啦,不是游客。”单黎从他怀里抬起头,“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威胁单雅的事?” 什么事来着?林笙用下巴蹭蹭她的额头,摇头:“……有这么个印象,但是内容忘了。”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之前单黎并不想告诉他。 “我思来想去,总觉得有哪一环不对,就有点……说不通。”单黎嫌自己的腿被林笙压得发麻,拍拍他的大腿要他起开。 “嗯?你说。”林笙转了力,干脆把她压到床上,拉了被子盖上,躺在她身边,食指绕着她的头发玩。 “……你知道字母圈吗?” “……哈?”林笙挑了挑眉,眼珠子一转,装了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蹭蹭她,“求求主人让小狗射吧……这种?” “诶?”单黎惊得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你你你你……?” 林笙收了表情,平静道:“之前你生日的时候,了解了一下可能让你高兴的玩法。” “还……还挺有趣。”单黎完全被带歪了方向,兴致盎然,“你再说一遍?” “之前你生日的时候,了解了……” “不是这个啦。”单黎打断他,“再前面一句。” “忘记了。”林笙偏过头去,“你继续说。” ……这题都不知道跑偏到哪里去了。 “行吧。”单黎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回忆了一下刚刚自己说到哪儿了,继续道,“之前单雅不是来找我么?我后来想了一下,她根本不是来找我的。” 林笙结合了一下她刚刚所说的,借机揶揄:“难道是……主人的任务?” “这个不清楚,可能是。”单黎摇了摇头,“但是我比较好奇,李默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李默就是她的主人呗。” “不是。”单黎还是摇头,“视频里面,她的主人是个男的……而且还挺像我一个同学的。” “谁啊?” “周乔林。” “……”林笙揉了揉额角,“等等,你让我理一下——李默和周乔林很熟?” “不熟吧?”单黎打了个哈欠,无意识的咬着自己的指甲盖,回想,“除了上课,他们俩好像根本没说过话。” “那视频呢?看看?” “累了,我想睡觉。”单黎抱了林笙的腰,脸在他肩头摩擦几下,像是撒娇,“明天醒来再看好不好?” 再折腾下去,该成通宵了。 “行。”林笙把胳膊从她脖子下抽出,起身关了灯。 黑暗中,他亲亲单黎的额头:“晚安。” 单黎懒懒圈了他的脖子,随手揉了揉他的发:“晚安我的狗勾。” “嗷。”她的耳朵被狠狠咬了一口—— 单黎再醒来,林笙又出门了。 她一想,林笙应该到医院去了,也没在意,决定先去厨房找点吃的。 厨房里有水沸腾的咕噜声,她以为是新的做饭阿姨来了,开心的推开了门。 “阿——”在看清楚是谁之后,单黎惊愕的眨了眨眼睛,硬生生咽下即将脱口的“姨”,转了语调,“伯母?” “吃饺子么?”林琦微倒没有太意外,回头瞧了她一眼,“猪肉白菜?” “好啊。”单黎应了声,找了碗调了酱汁,和她一起坐着,等饺子熟。 对长辈还是不要冷场比较好,她先主动搭话:“伯母昨天几点回来的呀?” “刚刚才回来。”离得近了,单黎才发现林琦微眼里全是红血丝,眼下一片青紫,面部也有些浮肿,像是彻夜未眠的模样。但她精神还算可以,只是语气有些飘忽,问道:“林笙还没起?” “他出去了吧?”单黎挠挠头,“我醒的时候他就不在了。” “这样。”林琦微支着下巴看她,突然笑道,“知道林笙不是我亲儿子,是不是……意料之中?” “啊?这个……”单黎几乎是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手顺着头发抚了几下,表情为难,“昨天他跟我说这个的时候,我确实有点……” “不是昨天。”林琦微目光温和,却像是要把她看透,“是你拿到亲子鉴定报告的时候。” “……”在林琦微面前装傻似乎有些演太过,单黎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场面,只能先顾左右而言他,“饺子好像熟了。” ……小姑娘耍点小手段还挺可爱。 林琦微笑容不变,看她拿了碗,慢吞吞把水饺捞到碗里。 她提了要求:“我吃十个就行。” “啊?”单黎看了锅里胖乎乎的二叁十个饺子,惊讶,“那剩下的呢?” “给林笙吧。”林琦微草率做了决定,“等他回来,让他吃完。” 单黎更加为难:“……可是林笙不爱吃饺子。” “那就放冰箱下一顿吃嘛!吃不了就倒了!”林琦微怒了,一拍桌子,还是露出了强势的一面,“年轻人做事情犹犹豫豫的干什么?” ……果然,什么温柔和善全是表象。单黎被她拍桌子的响声小小吓了一跳,耸了耸肩膀,把碗推到她面前,接着去盛自己的那份。 她端着碗在林琦微对面坐下。 “……你就吃这么点?” 不行吗?单黎抬头看她,勉勉强强伸了一根手指:“不然……我多吃一个?” “……”林琦微愣了神,视线从她的脸转向她的指尖,很快又恢复笑脸,“没事,你自己吃饱就行。”—— 林琦微吃饭的时候不爱说话,单黎也舒了口气。她本来还在纠结要是自己比林琦微吃得快,要不要先走,谁知林琦微叁下五除以二塞完了一碗,先站起了身,把碗泡在了水槽里:“我先去睡觉啦,晚上带你们俩出去吃饭。” “哦,好。”单黎局促点点头,抬头看她,“晚上吃什么啊?” “还没定呢。”林琦微反问,“你想吃什么?” “吃——”单黎眼珠子向左上看,蓦然笑了,有几分狡黠,“铁锅炖大鹅好不好?想吃东北菜了。” …… 这是直拳往她脸上招呼了。 林琦微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气,嘴角保持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弧度,不动声色应道:“好啊。” 免*费*首*发:fadìańwén.сoм [fadianxs.com] 62.安全 夜色昏暗,男子收了收衣领和兜帽,扣紧口罩和围巾,叁步并作两步踏上了老旧的台阶。但他的心情并不像他的脚步一样轻快,相反,他有些忧心忡忡。 ——他从接到信息起就觉得,接下来几个小时他都不会怎么好过。 剩下的路他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二楼,左拐第叁间,备用钥匙在鞋柜第二排那双厚底鞋的鞋垫里。 开了门,他重新收好钥匙,进门,关上,在鞋垫上把自己的鞋放好。 “很准时嘛。”有人从屋子里走出,斜斜靠在了墙上,似笑非笑。 他垂了眸子,毫不犹豫跪下:“主人。” 他在等指令。但莫名其妙的,那人抱着臂看他,开始了倒计时。 “十。” “九。” 他小小的慌了一会儿,立马回过神来,飞快摘了眼镜和帽子,又拉开羽绒服外套,解了围巾。 “八。” “七。” “六。” 偏偏他今天穿的羊绒衬衫,扣子细细的扣到了最顶上一颗,与皮质项圈上的链子纠缠在了一起。不多花点时间,根本脱不出来。 “五。” “四。” “叁。” 越急手越颤,他终于脱下了衬衫,简单一捋,放在了身旁。这里是老房子,空气潮湿又阴冷,他的皮肤裸露在空中,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显出了苍白的通红,被冻得发抖。但他顾不得这么多,哆嗦着手解了腰带。 “二。” “一。” 时间到了,只刚刚好够他半褪下裤子。 他的动作停下,视线也停在身前的某个点上,脸色显出些灰败来。 “继续啊,愣着干嘛?”那声音带了深不见底的笑意,重新开始数。 “一。” …… 他把衣服迭整齐放在了身旁,戴上了眼罩,重新跪好,双手背在身后,挺起了腰。 “四。”那人的声音是带了些冰冷甜意的女声,像加了薄荷糖的汽水。 只是不适合冬天。 他微微发抖。 “那就四十下吧,如何?” 明明是温和的询问语气,他知道毫无商量回转的余地,只能点头:“好的,主人。” “过来。” 他保持着双膝打开的姿势,用了最快的速度向声源处膝行几步。他胯间的欲望微微抬头,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几下,她有些嫌弃的别开了眼,啧了一声:“爬过来。” 他俯下了身子。从她的角度角度看去,他的身材普普通通,不瘦弱,但也不结实,只胜在皮肤光滑,并不粗糙。 地板的温度更低些,他闭了嘴,藏住因胳膊撑在地上而带起的凉。 他小心翼翼爬到她身边,她等得已然有些不耐烦,拿了绳索牵上他颈间的搭扣,迈开步子向内室走去。她的速度是从未有过的快,他维持着姿势有些困难,勉勉强强才能跟得上她的脚步,好在房子并不大,她很快停了下来。 感受到绳索从紧绷到松开,他的心提起,堪堪在她的腿边刹住了车,没有一头撞上去。 “乖。”她懒散垂了手臂,摸了摸他的发做嘉奖,随手开了空调。 已呈出暗黄色的空调嗡嗡打着,散了暖气出来,缓解了些冷意。她摘了他的眼罩,给他戴了手镣,拍拍他的臀,一指面前的椅子,“上去。” 那是两张椅子背靠背搭成的椅桥,椅背是软垫,但椅座却是木质,跪起来极费膝盖。 他的眼睛眨了几下,适应了明亮的光线,却不敢往别处看。没了眼镜,周围一切都是虚糊的,他发懵着上了椅子,把小腹顶在两张椅背的交界处,上半身垂下去,双手在背后交握,翘起屁股:“主人请罚。” “啪。” 藤条抽在臀部与大腿的交接处,他下意识的咬了嘴唇:“一。” “啪。” “二。” …… “啪。” “二十五。” 她的每一下都抽在了同一个位置,皮肤火辣辣的疼,他不敢动,头上渐渐冒出了虚汗,腿间也因疼痛萎了下去。 …… “叁十八。”他的声音越来越虚,与藤条挥下的响声相比,小得不像话,吐字也含糊起来。 “啪。” “叁十九。”他的膝盖骨处亦是红肿一片,麻木感更甚一些,大腿愈发的乏力。 好想动一下。动一下就不会这么疼了吧?他迷迷糊糊想着,又骤然回忆起乱动的后果,一凛,咬了牙坚持。 “啪。” “四十。” 终于结束。 身后的灼烧感太重,密密麻麻的发痒发烫,他几乎以为要破皮流出血来,却不敢回头也不敢扭动,只静静等着她的动作。 臀上一股凉意传来。 她拿了乳液抹开,半开玩笑道:“干巴巴的,也不练练?” “……”这还是她第一次提这种要求,他一愣,回答还没出口,又听她轻松道:“算了,随便说说。” 涂好了乳液,她牵了绳子,把他带到沙发床边跪着。她自己先坐下了,斜斜靠在床边,右手懒洋洋拍了两下。他反应很快,用牙咬了放在床头的烟盒和打火机,放到她手边,又跪回原地。 “还是你最省心了。”她笑笑,抽了支烟出来,点燃,叼在嘴里,拉了他过来,让他仰面躺下,头枕在自己臂弯。她的体型与他相比小得可爱,他整个人僵着,勉强算是躺好了。 “放松。”她拍拍他的腰腹,右手两指夹了烟,吐出口烟气,又问,“抽吗?” 他其实并不会吸烟。但上一次他拒绝了她,却被她当成了烟灰缸,在乳周狠狠碾灭了烟头,这次他不敢再拒绝,目光停在前方的白墙上,机械点了头:“谢谢主人。” 烟嘴被塞进了他嘴里。女士烟的味道淡得很,他仍有些受不了,只吸了一口,便被呛出了声:“咳咳。” “不喜欢为什么不说呢?”她喃喃自语,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又收了手,重新把烟叼在嘴里,拿了打火机,点燃了手边的低温蜡烛。 他敏感的察觉到今晚她的情绪不太对。 ——硬要说的话,那便是有些优柔寡断了。 “咔嚓。” 蜡烛被点燃。 离到熔化还有些时间,她歪头看了手里的淡白色蜡烛,伸了手指去触。 还好,也没她想的那么烫嘛。她随手把蜡烛盏放在了他的小腹上,抽了让他枕着的手,看他僵硬的躺下,还要顾忌不能打翻蜡烛。 真是有趣。 真是……她从未发现的有趣。 她的食指和中指伸进了他的嘴里搅动,触着他柔软灵活的舌头,一拉。他的舌尖略略发麻,张了嘴,任她拉着,又感觉她拿起了蜡烛,举高,一点一点滴下来。 “啊……”他微微喘气,胸腹周围点点都是烛泪。先是轻微的疼痛,但很快就被暖意消弭,温热得恰好是让他感到舒适的程度。 “闭眼。” 眼前是带了白亮光的黑暗,那股痛感不断向下蔓延,他有些紧张—— “啊——” 烛油滴在了他的囊袋上。只一滴,他整个人绷得笔直,几乎全身都随着一抖,背后的手情不自禁握成拳头。 会坏掉的吧……他迟疑。 又是一滴。 啪嗒。 他的腿并没有被束起,一激之下,整个人几乎要弹起来,像条脱水的鱼,胡乱扭动。可是她好像还不想停,用力摁了他的大腿,冷声道:“别动。” 他像是要死了。疼痛感灼得厉害,他的脑子一片混乱,甚至连呼吸都要停滞,各种画面走马灯一般快速闪过,最后只剩下一个词。 那个词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他喊了出来—— “单黎。” 她停下了。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连远处窗口飘来的黄金档电视剧声音好似都消失了。她吹灭了蜡烛,解了耳环上的钥匙下来,将他翻过身去,开了他腕间的锁,温声道:“周周,要不,我们解约吧?” 不要。 他的舌尖发麻,咬字也不甚清晰,只跪在地上,惊恐又迷茫的睁了眼,抬头看她,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聚焦。 “可是我累了。”她又点了支烟,吸了一口,“从小到大,他们都叫我宽容些,我做的还不够么?” 小时候大人们都把关注放在了弟弟身上,她本是无所谓的。 可妈妈也不在意她了。 她能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她拿了枕头,盖在了那个胖乎乎小孩子的脸上。 起初他还以为她在跟自己玩游戏,咯咯笑着,小胖胳膊挥舞,轻轻柔柔抓着她的手,叫她姐姐。 但她捂得很紧,剧烈挣扎几下,他很快失去了意识。 “你在干什么?”身后是母亲的厉声质问,她收了手,漠然看着面色青紫的小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是她温婉好脾气的母亲第一次发火,她的脸上也狠狠挨了两巴掌:“妈妈对你们的爱都是一样的,你心眼怎么这么小?就容不下别人?你能不能宽容些?” 宽容?她歪了歪头,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有些新奇。 --宽容,是什么感觉呢? 同年,她的弟弟还是死了,池塘边失足,全然的意外。只是老一辈对她的所作所为心有余悸,加上幼童死亡与媒体的捕风捉影,事情被渲染成了她因不满父母重男轻女,下手闷死了弟弟。 她看着报纸上的一派胡言,想起了那个词,“宽容”。 她叹口气,算了。 后来,她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她收的奴一个两个满心眼里也是别人,她一如既往的放开了态度,好像就真的,不会太在意了。 她觉得她已经够宽容了,巴巴的问着那个女孩子他们的关系里可不可以加她一个,她并不介意,结果却更像是自取其辱。 她伸了左手去,抬了他的下巴:“周周你说,什么才叫宽容呢?是放你们都离开吗?” 对上她的眼睛,他莫名有些紧张,摇头:“我不想离开。” “没要你回答。”她嗤笑一声,甩开了手,起身走到窗边。 不远处万家灯火闪烁,暖黄色的灯光好像能冲破黑夜,她把烟摁灭在花盆里,心里好像平静了些:“你走吧。” --- “啧。”林笙看着视频里的拍打,皱了皱眉头,“单雅的眼光是真的差。” 他煞有其事的点评:“这个人,用力的方法很虚,是整条手臂带着手拍走。虽然很小心,但是……” “啪啪啪啪啪。”单黎给他鼓掌,嘴角抽搐,“叫你看哪里不对,没叫你评价啊喂!” “这就是不对啊。”林笙道,“我看一百遍的都觉得是小白水平,单雅不会被人打着SM的名义骗炮了吧?” 单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敲敲桌子,强调:“喂,我再重复一遍,我给你看这个,是为了找出李默为什么会查出来这件事的线索,没让你关心别的。” “那我还是保留原来的结论。”林笙干脆利落下了定论,“李默就是她的主人,她想用这个给你做人情。” 总而言之,他就是觉得,一切都是由李默自导自演。 “那周乔林怎么解释?”单黎拖着鼠标到了有声音的那几句,播放出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有对象吗?” “首先你也不能确定他就是周乔林,其次,就算他是,他和李默也可以在学校装不熟。”林笙见招拆招,“主奴关系跟情侣关系又不一样,只要双方接受,也不是非得一对一的。” “那……” “叩叩。” “我可以进来吗?” “来了来了。”单黎眼疾手快关了视频,跑去开门,“伯母,怎么啦?”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激动?”林琦微睡了一觉起来,面色红润了不少,倚着门框笑着看她。 “一点意见不和,不是什么大事。”单黎也回以微笑。 “行。”林琦微揉揉她的发,“晚上吃饭的地方订好了,半个小时以后出发,可以吗?” “真的东北菜啊?” “对啊。” “好耶。”单黎笑眼弯弯,扑上前去拥住她,“谢谢伯母。” “客气了。”林琦微身子一僵,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那我上去换衣服了。” “好。” 目送林琦微离开,单黎转身,直直对上林笙怪异的目光。 “……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了?” 在防了林林总总一大堆追求者和前任之后,他不会还得防一手他妈……吧? “担心什么。”单黎踮脚捏捏他的脸,“给我们的未来,加一点筹码罢了。” 只要砝码够多够沉,天平总该向他们这边倾倒,不是吗? 63.占线 “嗯?……啊?” “好,知道了,马上来。” 挂了电话,林笙有些疲惫的揉揉太阳穴:“我爷爷在浴室滑了一跤,情况不是太好,我得赶紧去趟医院。” “啊?”单黎扣扣子的手一顿,“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清楚。”林笙微微叹气,“保守估计也得要个叁四天吧。” 浴室滑倒导致老人死亡的事件近来频频发生。倒也不是林笙悲观,只是如果老人家因此去世,那后续需要做的事情更多,他也无法轻易下定论。 “你回头帮我跟妈说一声,我先走了。” 看单黎眉头紧蹙的模样,好像比他还忧心些,林笙过来紧紧拥了一下她:“安啦宝贝,会回来陪你过年的。” 单黎抬了手浅浅拍了拍他的背算作回应,从他怀里抬起头:“你不跟你妈一起去?” 林笙摇头:“我爸算是入赘吧,我妈以前明确说过他们家的事她不关心,好事坏事都别叫她。” 林琦微对林德家排斥到了这种地步吗……?单黎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细节,微微愣住。 --- 林琦微下了楼。 她本想着是林笙开车,她和单黎一起坐在后者,但一开车门,看驾驶座上准备开车的是单黎,而林笙不在,一挑眉:“他人呢?” “他爷爷出事,去医院了。” 林琦微听着,抽身出来坐进了副驾,砰一声关了车门:“真的假的?” “……还有假的?”像是坐实了心里的想法,单黎一惊,侧过头瞥了她一眼。 林琦微扣好了安全带,把额前散下的发往后一撩,手肘支着窗户撑住了头:“可能性很大,老套路了。” “可是上次……”单黎想起来之前林笙奶奶也去住了院,下意识的想反驳。 “你打个电话给林笙试试。”林琦微盯着前车的车牌,语气倒是悠闲,“估计是他爸发现了什么,先把人骗回去关起来再说。” “……” 前方是红灯,单黎得了空,给林笙打了个电话。 占线。 …… 再打。 还是占线。 …… 嘟嘟的忙音几乎是敲在单黎的耳膜上,她险些忘了自己还在车里,全靠林琦微提醒了她一句绿灯亮了。 “行了,不用紧张,毕竟是他亲儿子,最坏不过是打断腿罢了。”林琦微说得轻松,替她锁了屏,手指在控制台上随意敲击着,“我们先去吃饭如何?” “……”单黎嘴唇紧抿。 “深呼吸,笑一笑嘛。人是铁,饭是钢,再怎么样,饭都是要吃的。”林琦微抬手拍拍单黎肩膀,“你就当是我乱说好了,又不是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 上菜的空档,单黎托着腮发呆。林琦微坐在她对面,看她愁眉不展的模样,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又不是没预想过这种局面,干嘛这样?” “是想过呀,但跟我想的又不一样。”单黎的眼珠子随着她的手呆滞动了动,叹口气,“伯母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人嘛,吃一堑长一智。”林琦微收了收,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年轻的时候踩过的坑多了,现在就知道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了。” “……可我不想要路途坎坷。”单黎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目光也落在她的手上,“伯母,你帮帮我好不好?帮我找他。” “嗯……”林琦微交叉握着手指,隐隐流露出几分上位者俯观全局的悠闲,“说起来,我们这也非亲非故的,给我个理由。” “非故吗?”单黎歪了歪脑袋,“你可别说S市心理咨询服务中心没有你一份。” “心理咨询?”林琦微耸耸肩膀,“我名下的产业还真没有这个。” “挂名嘛。”单黎刻意的勾了唇角笑,露出颊上的浅浅酒窝,“那我直说好了,你想拿我当枪使,我不介意。这样,可以了吗?” “……来了啊,你们的锅包肉,浇汁鱼……” 上菜速度挺快,四五个大盘子满满当当挤了一整个桌面,分量属实超出了两个人的范围。单黎拿了筷子,抬眸看了眼林琦微,觉得和她之间的距离看起来似乎更远了。 “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想利用你?”服务员转身离开,林琦微先动了筷子,语气慢悠悠的,“小姑娘想得真多。” 单黎倒是早有预料她不会承认,先扒了口饭,细细咀嚼后咽下:“那……换种说法。单絮芳你肯定认识,她是我亲妈。她为什么生下了我,原因你应该比我清楚。” “絮芳啊……”林琦微这回倒是点了头,算是承认,“斯人已逝,生者如斯,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那……”单黎以为她算是答应了,松口气,夹了一块肉,用筷子无意识戳了两下,发出酥脆的咯吱声。 “别急,听我说完。”林琦微舀了勺汤,不紧不慢送到嘴里,“人呐,总是要向前看的。总是沉湎于过去,就是浪费了当下的时光。” …… 单黎知道,自己手上的牌不多了。 “伯母,你知道我和林笙是亲姐弟吧。”她一咬牙,“我不知道你和林笙他爸之间有什么隐情,但我不想要他好过。” 她赌一把,林琦微可以和她,殊途同归。 --- 林笙打了辆车直奔市一医院。 他在医院门口刚刚下车,又接到了林德的电话:“你爷爷情况好点了,我和你奶奶都在这边陪着。你去医院停车场,搭咱家司机的车回趟家,收拾点他们的衣服,住院用。” “……家里不是有保姆吗?” “这不快过年了,给人放假了啊。”林德语气不耐烦起来,“小孩子怎么这么不勤快,帮大人做点事情就推叁阻四的。” “行了,知道了。”林笙挂了电话。 林德一句去医院停车场找司机,光是找这一过程就花了林笙大半个小时。停车场在地下,信号不好,层数又多,他打个电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而上了车林笙才发现,接他的是林德的助理。 “你好你好。”陈助一笑,“林总把钥匙给我了,等等我跟你一起上楼,帮你开门。” --- 老人家腿脚不好,而老家的宅子冬天阴湿得很,是以他们现在住的是市区内的电梯房,楼层高,风景也不错。 陈助取了钥匙开了门:“那我就在门口等你了。” 门外时不时吹过一阵冷风,林笙看他只穿了一件薄羽绒服,也没戴围巾,被冻得直缩脖子,赶紧把门一推:“外面冷,进来吧。” “不了不了。”陈助连连摆手拒绝,替他带上了门,“你动作快点就好。”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客厅里有声音传来,林笙本以为是事发突然电视也没来得及关,谁料一进去就见爷爷奶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由愣住:“啊?” 老头调小了电视音量,看他惊讶,开了口:“怎么?就盼着我们出点事?” “没有没有。”林笙赶紧露出个微笑,坐到沙发上,“想我可以直接叫我回来嘛。” 老太太摘了眼镜,嘴角微微下撇:“那你怕不是又要带着那个女孩子一起。” “奶奶?”林笙收了笑。 他记得上次老太太对单黎印象还算可以,这次却在他面前漏了些嫌弃来。 --有些不对劲。 “行了。”老太太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一挥手,“不说这个。” 她话音刚落,林笙还没想着如何接话,吱呀一声,书房的门打开了。 林德从门后走出,表情严肃:“林笙,你进来一下。” “哦,好。”林笙从沙发上站起,跟着他进了书房。 林德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用近乎审视的眼神看来。林笙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任他看着,也不急着开口。 他心里大概有了点数。 林笙点了根烟,喷了口烟雾出来:“最近怎么样?” “还好吧。”林笙盯着桌案上的金鱼,老神在在。 “和你女朋友呢?” “挺好的。” “好什么好?”林德情绪突起,“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林笙茫然的看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什么人?” 林德愤怒的拍了拍桌子,扔了几张材料到他面前:“这种十四五岁就和老师不清不楚的人,明显的人格有缺陷,精神也不太正常,赶紧给我分了。” 白纸黑字在面前散落开,林笙翻了翻。薄薄几页,不外乎是些盖了戳的文件,包括了教师停职检查,学生违纪处分,以及学校的声明。 林笙倒是没什么别的反应。首先是他觉得单黎不像是会这样做的人,其次,他发觉自己对单黎有什么样的过去好像真的不太在意。 “这也没写她的大名啊,你怎么就能确定是她?” “事情发生后两天她立马被父母带着转学了,怎么不是她?”林德的手指点在后几页的学籍转出记录上,抖了抖烟灰,“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种人就是道德败坏,都烂到骨子里了,难保以后……” “爸。”预感他还要说出点难听的话,林笙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了他,“您孕期出轨,好像没资格评论别人吧?” “我?孕期出轨?开什么国际玩笑?”林德盛怒,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声如洪钟,震耳欲聋,“谁告诉你的?证据呢?” --- 林琦微笑了一下:“那你准备怎么不让他好过呢?”似乎是觉得单黎的说法有些幼稚,她的笑容还有些睥睨的味道。 “那我分析分析。”单黎也不在意她什么表情,筷子一伸,把锅包肉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吞下去,正好给自己留了点思考的时间,“你察觉到自己的孩子被人换了壳子,而始作俑者以为你不知道。他算是你们家的一份子,等你发现了,他已经扎根得深了,你想拔掉他,必然要触及自己的利益。” “倒是有模有样的。”林琦微点点头。倒也不是赞同她的说法,只是示意她继续说。 “你做不出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情,只能从道德上挑点毛病。”单黎观察着林琦微的表情,终是一无所获,又道,“但他这个人嘛,可能除了重男轻女和对自己的血脉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之外,工作起来倒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所以你找到我,在我的心理疗程里加了一点暗示。” 后面的话,单黎不再方便说出口了。 林琦微不过想借刀杀人。她是那把刀,但在法律上可是个人。有些东西祸从口出,出了口便是把柄,她还是懂的。 “你帮我找到林笙,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 单黎说完了,眨巴眼睛看着林琦微,勾起状似乖巧的笑。 林琦微停了筷子,支着下巴看她:“你说,将来要是林笙知道了你今天的话,他要怎么看你?——林德对你无情,对他可算是有养育之恩。” “那随意喽。”单黎能说的都说了,一摊手,“反正我和林笙以后日子长着呢,你等了十几年,也不在乎再多些天了。我们就耗着呗。” --- 林笙对于林德的暴脾气早是习以为常。林德大概就是那种外头温文尔雅待人,回了家四处逞威风的类型。但林琦微比林德能得多,他也只能对着自己撒气了。是以林笙眼睛都不眨一下:“听说,我有个亲姐姐?” 他不确定林德对于他这个“林笙”半途换人的事情知道多少,干脆用了平常心,就当自己是亲生的。 “一派胡言!”林德操起手边的烟灰缸就向林笙的额头砸去,“谁告诉你的,啊?” 林笙倒是没料到他还有这么一手,眼睁睁看着烟灰缸带了剧烈的风声呼啸而来,下意识的抬手一挡,将胳膊横在脸前,闭上了眼睛。烟灰缸啪一下砸在了他的手臂外侧,接着弹跳落下,掉在房间的白色羊毛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林笙手骨生疼。他进了室内刚脱的外套,里头穿的薄,不用看也知道,皮肤必然是红紫了一大块。眼前还有烟灰飞舞着,絮絮扬扬,混杂着烟味,呛得他不由自主咳了几声。 “咳咳。” 他抬了眼。 林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食指指着他:“我对你视如己出,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视如己出。这四个字字正腔圆从林德口中说出,林笙惊愕睁了眼:“什么?” “林琦微倒是瞒得好啊。”林德冷笑了几声,粗重呼出一口气,“她一个死同性恋乱搞,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仗着自己娘家有点钱,肚子大了就随便找个人结婚,我呸,真是令人作呕。” 可是你这么多年来回奔波,不就是为了这点钱吗。林笙移开了目光,微微摇头,终是没说出口。 “你对得起我吗?啊?还有你爷爷奶奶。”林德手重重指向门外,“他们这些年对你多好?” “……”林笙还在消化消息,暂时答不上来,只问了自己想问的,“那我是哪里来的呢?”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林德大步走过来,拧了林笙的耳朵,“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嘶——”林笙的耳朵被他捏着转了一圈,薄薄的耳廓传来强烈的痛感。 “松手。”他皱了眉,扼住了林德的手腕,头情不自禁向着林德那个方向偏去。 林德死死掐着他的耳朵,冷哼一声:“胆子大了,还会动手了。” “我说了,松手。”耳朵实在痛得难忍,林笙感觉自己眼睛都要跟着充血,下意识的抬了膝盖一顶。 ——同为男性,他太明白有什么地方比耳朵还要脆弱千百倍。 “操。”林德疼得松了手,捂着胯龇牙咧嘴,还不忘抬手扇他一耳光,“逆子!” 林笙往后退一步,捂着耳朵躲开他的掌风,冷静下来,问道:“那你告诉我,单絮芳是谁?” 说起来最近事情堆迭得太多,一件一件接踵而至,一点喘息的空间也没有。林笙还没得及托人去查个清楚,只能先用些以前知道的东西来问。 “你既然去找了单黎的资料,那你就应该知道,单黎的亲生父亲,是你。” ——以林德的性子,查都查了,不翻个底朝天,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谁说的?” 林笙到底有点数,下手也没有太重,林德很快缓过来,撑着桌面,指指一份户口簿的复印件:“你看她的父母,哪一栏有我的名字?” 林笙也懒得去看,半靠椅子站着:“所以说了啊,亲生父亲。”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林德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掀开盖子,撇了茶叶喝一口,权当消气,仍是怒从心头起:“那你现在把她叫过来,我们去鉴定中心!要是真是我亲生的,我拿着这个鉴定报告去派出所把她加到家里户口本上。要不是,我打断你的腿。” 他重重放下了茶杯,引得茶杯盖也清脆的当啷响了一声:“愣着干嘛?打电话啊?!” “……”林笙心里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单黎毫无疑问是他爸的亲女儿,早年的鉴定报告上白纸黑字,毋庸置疑。 ——总不可能她也被掉包了。 做个亲子鉴定倒没什么,关键在于,他可不想单黎与户主变为母女关系。 那就转移话题好了。 林笙作势要拿手机,在解锁的那一瞬间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疑惑道:“可是,妈说我是抱来的。” “所以……既然我都不是你们的孩子,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林德,不漏过一丝反应。 林德的瞳孔骤然放大。 64.一屋子 林德的诧异连一秒也不到,快得像是错觉。但他倒像是因此而平静下来,平复了情绪,背了手,推了书房的门要走出去:“你自己好好反省。” 林笙看着他的背影,摊手:“我实在没懂,我需要反省什么?” 林德回了头,露出近似不屑的笑,曲起食指重重点了点脑侧:“不想清楚,今晚没你的饭。” 他正要摔门出去,林笙箭步走过来,支住了门把手,把门顶着,眸光里净是坚定的冷毅。 “我不会和她分手。” 他早就不是幼年时只会哭闹害怕的孩童,会因为父亲的厉声指责而愧疚,又去反思会不会真的是自己错了。大抵是那个他放在心里的人给了他勇气,他嘴角抿着,微微昂起头。 “混账。” 林德的声音响了些。他刚刚缓解下的暴戾瞬间翻涌聚集,中指和食指竖起,连带着微抖的手,指了指林笙。他环视了一周,目光落在安放在矮几正中的茶具上。 “有话好好说,怎么这么对孩子?”老太太猝不及防被他一喊,吓得手一抖,连带着手中的茶杯晃动,洒了些棕红色的茶水出来,“林笙,过来,坐。” 她抚着胸口顺气,又拍拍身边的沙发。 “你告诉爷爷奶奶,为什么非得是她?” “没有为什么。”林笙摇头,也不走过去,只扶了门把站着。多的他也不愿意再说了,摇摇头,闭了嘴。 “胡来,真的胡来。”林德冷哼,头摆了几下,快步走到茶几前,随手拈了杯子,一饮而尽,把白瓷杯子撞在桌边。 “铛——”杯子底座与木根雕茶桌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跟孩子急什么?”老太太斜睨了林德一眼,托了一杯茶水,两指扶着,送到林笙面前,“喝茶,别跟你爸置气。” 老人家对茶具倒是不怎么讲究,桌上的茶具看起来是一整套,实则各只杯子材质不一,一点也不搭边,倒像是东拼西凑的。 林笙接了茶杯。茶水像是放了有一会儿,微凉,并不烫手。他看着杯底零星的黑色茶渍,微微摇头:“不喝了吧,晚上睡不着。” “随你。”老太太无所谓耸耸肩膀,回身坐下,“年龄大喽,奶奶给的东西都不喜欢了。” --- “叮咚——” “谁啊?”林德喘口气,微微抹了一把额边的汗,皱着眉头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了一个女人,黑色大衣,长黑棕色卷发,半张脸被羊绒围巾挡得严实,手上拎了红棕色的长方形礼盒。似乎是听到了门内的脚步声,她抬了手挥挥,像是打招呼。 林德啧了一声,握着门把的手稍作迟疑,还是开了门。 “你也在啊?”林琦微惊讶的看了一眼林德,笑笑,手腕提起,“快过年了,给叔叔阿姨送点东西。” “嗯。”林德敷衍的应了一声,侧身让开。 “哦对了,还带了个惊喜给你。”林琦微迈了一步进门,脱了鞋,背着手按着门把不让门自动关上,也不回头,只道,“来呗。” 她身后的门慢慢被拉开,一张素白的脸先探了进来,带了浅笑:“哈喽~” 单黎挥挥手算是打招呼,受了冷脸也不尴尬:“叔叔好。林笙在这里吗?” 看着她像是自来熟般已经俯下身拉靴子的拉链,而她身边的林琦微一脸默许,林德平直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勾起一个对外人专用的和煦微笑:“林笙刚刚走了。” 林琦微也没管他们对话,她已经脱了鞋,瞥了鞋柜一眼,把礼盒随手一放,接了外套几颗扣子,向里走去:“叔叔阿姨,我来看你们啦。” 单黎啊了一声,踩下鞋帮,也没换上室内拖鞋,亦步亦趋跟上林琦微。 她边走着,从口袋里拿了手机,摁下了寻找按钮。 “叮——” 有铃声从书房里传出。 “看来,没走啊?”单黎也没去看了眼林德的脸色,用了平静天真的语气去说意外的话语,循着声音,推开了书房还未关上的门。 ——林笙的外套确实挂在椅子上。而恼人的叮叮铃声,正从外套的外侧口袋传来。 单黎摁了暂停,抽了衣服抱在臂弯,出了房间门。而不过短短几秒,客厅里多了一对老人,他们受了林琦微的呼喊,从自己的卧室里走了出来。 “你们看看,我把谁带来了。”林琦微从未用过这样热情洋溢的声音说话,活像一个主持婚庆节目的司仪。她热切的揽了老太太的肩膀,“来,单黎,你的爷爷奶奶,打声招呼。” “爷爷奶奶好。”单黎笑弯了眼,抱着衣服浅浅鞠了一躬。 “谁是你奶奶。”老太太不乐意了,脸一放,拉着老头又要回房间,“我不想见到她。” “别嫌弃嘛,姨。”林琦微锁着她瘦骨嶙峋的肩膀不让她转身,“这可是你亲孙女儿,林笙的亲姐姐。” “……”老太太精黑的眼珠子一转,带着头不可置信看向林琦微,又看了眼刚刚进屋的林德,“什么?” 同样震惊的还有她身边的老头子。 她与林琦微相比矮小得多,几乎是稍稍后退了一步才不用吃力仰头看她的脸。林琦微也笑着看她:“姨,你倒是忘了,你那个死去的儿媳妇,可是生了,龙凤胎。” 最后叁个字,她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语气倒是比说到故人时,还重些。 单黎朝着将视线聚集在她身上的老人颔首,又道:“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的曾用名,林黎。我的生母,你们应该都很熟悉了。” 单黎接着看向林德,“还有,虽然我并不想上赶着叫你爸爸,但是无法否认……” “这位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是我家,麻烦请你出去。”林德打断了她的话,拖鞋踩着地板啪嗒响着,用力拧了她的胳膊。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单黎死死扒着书房门把手以保持稳固,不让自己被拖走,“你还没回答我,林笙在哪里。” 林德还没开口,林琦微先说了话:“你放开她。” 她松开老太太,护犊子似的把单黎拉到身边跟着,又双手抱在胸前,坐在了客厅沙发的中央,悠闲翘起了二郎腿:“也不说别的了,我觉得你们家跟我,有一笔旧账要算。” “但在那之前,林德,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你的儿子和女儿——虽然你不想要,但那还是你的女儿,他们,在一起了。” “哦?你怎么不惊讶?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过没关系,叔叔阿姨你应该瞒着吧?” 林琦微拍拍口袋,取了手机出来,连接上了客厅里的电视,顺手调大了电视音量:“照片,视频,你们想看哪个?” “哦对了,叔叔阿姨,不如你们回避一下?”林琦微言辞中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年轻人嘛,干柴烈火,我怕你们,受不了这个刺激。” 65.报复 家境优渥,长相漂亮,头脑灵活,连恋情也是水到渠成的顺利。林琦微曾经以为命运永远会站在自己这边,但许是她的人生前二十多年过于恃宠而骄,交恶太多,忒弥斯的剑终还是落了下来。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温室里的花朵,总觉得自己该能承担得住压力,但却忘了,失了阔叶植物的庇护,无论是什么属性的花,一样得向狂风骤雨低头。 等发现恋人是已婚身份,已经是林琦微试管手术成功的四个月后了。但——不就是个胚胎么,连条命都算不上。她计算了沉没成本,毅然决然打掉了胎儿。 只是,就算是她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着医疗器械落在托盘上的敲击,是细微又清脆声音,那种滋味,就好像她真的失去了什么,快到抓不住丝毫。 那就——从此以后,该是她的,全都握在手中;已经弃去的,也不见得非要讨回来,让他们付出点代价,足矣。 林琦微直直看着头顶亮得扎眼的灯,被推出了手术室。 还挺开心的,她想着。 --- 林德有些恨,就算当初老人家不太要求,他还是坚持购入了高分辨率和高色域的显示屏幕。电视屏幕上,白纸黑字的出生证明清晰可见,鉴定报告和旧闻一张一张慢速播放着。他表情如常,插在口袋里的手却紧紧握成了拳头状。 林琦微轻描淡写道:“当年……十七年前烧死那个小孩然后偷梁换柱的事,真当我不知道?” 她并未看向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并未特指,但她也晓得,他们心里自然有数。 “挺遗憾的,我并不能找到放火的人,但两岁小孩能从火海里独自逃生,想想就挺扯淡。”林琦微摊摊手,“虽然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是你们纵火,但你们趁机换了人,我还是知道的。” “你们倒是以为死的是我亲儿子……”林琦微玩味的目光扫过几人,“可惜狸猫换的,不是太子。” 她也只是简单一看,无意顾及他们的反应,点击播放了视频文件,又道:“悖德和乱伦,可能就是你们所作所为的报应。” “……” 林笙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来。 林琦微还贴心的调低了亮度,画面里倒是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东西,但少年与少女的喘息声极大,还伴了几声姐姐,带了言语无法描述但却纠缠纷杂着的旖旎,大抵有点眼力见都能知道是在干什么。 老太太忽然感觉有点呼吸不过来,微微往后,贴了墙靠着,扭过了头,不去看电视。 “装怀孕其实蛮辛苦的。”林琦微无谓耸耸肩,笑道,“还好我学得快,也没露馅。” “你以为那么多可选择的人里,我为什么独独挑了你?——是你有特殊的魅力吗?是你敢当着我的面骂我死同性恋变态么?”林琦微调小了音量,嘲讽地歪头看着林德,“那你知道你的前妻也是么?——骗我送了她好些家产,她也是真会算计。” 老太太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她颤颤巍巍抬起手,数次想要开口,脸涨得通红。相比之下,她整齐的头发倒是体面得多。 与此同时,楼层外传来声响。 “啪——” “砰——” 前一声清脆,后一声闷些,单黎下意识一耸肩膀。 “去看看吧。”林琦微转过头,朝着她微微一笑。 林德嘴角拉成了一道直线,倒是看起来更紧张些,率先向着窗户边走去。 “……林笙?” --- 林笙其实并不想喝那杯茶。入口时他就觉得有些许不对,而后他还来不及诧异,便头昏脑涨的倒在了沙发上。 但终究是剂量小,他没过一会儿便也醒来了,只是换了个地方躺着——一间简陋内室的地板上。 这个房间像是毛坯房,水泥地,仅有一张床和一扇压死了开缝的窗。但显然被改造过,门把的朝向变了,门内对应的不是锁扣,而是钥匙孔。林笙自觉四肢绵软,头也胀痛,缓了好一会儿,才拖着身子爬起来,缓缓看了一圈。 第一件事自然是推门。同样的,意料之中,门被反锁,他根本出不去。 第二件事,他往窗边一站,确认了,他还在这个小区,甚至家门都没出——只是换了方向。 那么第叁件事—— 他的目光落在了床上。 --- 其实很难说,让人心疼的,到底是林笙身下蔓延开的红色液体,还是他一脸无辜迷茫的苍白神色,又或者,两者兼有之。 老人家当场慌了手脚,双眼一闭,也晕倒过去。林德叫了声爸箭步冲过来,老太太蹲下身给他探了呼吸,场面一片混乱,颇有些鸡飞狗跳。单黎佯装镇定叫了救护车,实则脑子里混杂一片,差点拨打了130,甚至生出了也跳下去陪林笙的冲动。 “没事的。”林琦微笑笑,看着她哆哆嗦嗦拨通了电话,干脆拿了遥控器关了显示屏,“这不是,见到了么?” 单黎几乎没什么心情理会林琦微,当场推了门出去,直奔户外低了叁层的楼中平台。 “林笙——” 露台外其实还是有些危险,寒风吹得人耳朵都要被冻飞,仿佛再大一些,便可以将人从十几层推下去。单黎顾不得这些,翻了围栏。但偏生是急忙出错,围栏大约是她半身高,她手脚无力到试了几次也没过去。最后一蹬腿总算翻过,围巾又被铁线网挂住。 但,管不了这么多了。单黎胡噜几下解了围巾,几乎是连滚带爬进了露台,在林笙身边停下,半坐下来,却因为怕造成二次伤害不敢碰他。 “没事啦。”林笙倒像是在等她,躺在地上无所谓笑笑,缓慢抬手,在她脸上磨蹭一下,“怎么哭了?” 单黎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目光在他周身扫荡,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其实我一直知道,你知道的比我多。”林笙看着她,勾了唇角,露出一个安安静静的笑,“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可以多告诉我一点了吗?” “……” “那就告诉我一个……最简单的好了。”林笙声音沙沙的,像是疲惫极了,又在强撑着精神,“我是谁?” “……你是我弟弟。”单黎移开了视线,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嗅到些许冬季的萧瑟肃杀,终是开了口,“我的,双胞胎弟弟。” ---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叫什么好呢?” “热闹点……笙歌鼎沸,就叫笙吧。” “好。” 【GB番外-不能接受勿入】cadeau 林笙吐掉了口中的水和牙膏泡沫。 水龙头还开着,他弯了腰,双手拢着接了水,把脸埋入掌心。飘了丝雾气的水从指间流走,少许沾在了他额前的发上,也凝不成水珠滴落,只是渐渐失了温度。 门没关,敲门声传来,敷衍的,轻轻两下。 有人走到了他身后,站定。 家里就两个人,林笙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有闹鬼的事。他头也不回,只微微侧了身子,在台子前让了个位置出来。 单黎站着没动。 刚醒,她脸还有些肿,眼睛也不大睁得开,只迷糊着用意识飘进了洗手间,愣愣站着,不知道要干嘛。 刷牙洗脸……? 都不想。 鬼使神差般,她想调皮一下。 像林笙之前对她做的那样,单黎伸手把了林笙的腰。隔了睡衣,她几乎感觉不到体温,只能用了些力,张了虎口去扒着。 “嗯?” 还以为她要从背后拥住自己,林笙刚要挺起上半身,就感觉她的手带了刚睡醒的余温,掀了衣角,紧贴着他的腰侧。 这是要……? 纯属凭着本能,单黎带着他的臀部,往自己肚子下侧来回撞了几下。 …… “还挺好玩的。” 难怪他喜欢后入。 没有衣料摩挲的声音,只是几声闷响,被水流的哗哗声盖住,几乎微不可闻。 林笙单手撑着台子稳住身子,关了水龙头,半侧过脸,眨了眨眼睛看她。 ? ---接20分割线--- 单黎逃走了。 从书房到卧室,她头也不回。 …… 她像是有些怕了。 他们相处不过短短时日,她不明白林笙为什么有这么浓烈的感情。她第一次被这样的情绪包裹,像是饥渴已久的旅人被食物和水填饱了肚子,望着一桌连汁水也不剩的空碟,终是开始后知后觉的惶恐胃的承受力。错综的情绪缠着,她脱不了身,哪怕是稍稍动作,抬抬手指,也要被割得体无完肤。 要顺其自然放任着吗? 她不知道。 单黎拖了懒人沙发躺下,陷入泡沫粒子的包围,仰着头,盯着亮起的灯。刺眼,散着光。 看得久了,她移开眼,仍是残留了黑色的光影,在眼前晃动。 恼人。 她干脆闭上了眼。 --- 等了半天也不见单黎回头,林笙倒也没太失望,只叹了口气,拎了衣服披上。 现在逃了,明天回答时,她该还是这个态度。 他抱了和穆罕默德看山时同样的心思,扶着墙,慢吞吞踱出了书房,开始猜测她要逃去哪里。 …… 当真是个不会烦恼的无心人,明明如此多烦心事缠着,她像是毫不被影响,蜷着身子窝在沙发里,安逸得一同无事发生。 林笙半蹲在单黎身边,看着她恬静的侧颜,几乎是想借着酒劲凭着一股冲动,按着她的脖子质问几句。 只是该问的早就问过了,同样的回复一次一次出口,还挺令人伤心的。虽然这倒也没有太超出林笙的预料,他像是早在心中已经有了这种答案。 --如果单黎要回来找他,那才是见了鬼。 林笙抬起了她的右手。 先是食指。 她的手指软塌着,没有气力,他费了些劲儿才套上他刚拆开的东西。 然后是中指。 被两侧的手指卡着,需要抬高才进得去,林笙的手指带了颤抖,想用些力,却揪得她指根疼痛。 单黎条件反射般抽了手回来。 “干嘛?” 她还没来得及将食指上的异物呼噜下来,手又被捉了去,橡胶指套简单直接套上了被硬压着的中指。 “应该……够了。” 林笙眯了眯眼。许是酒精上头,脑子也转慢,他说话还有些大舌头。 什么够了?单黎茫然的看着手指,干脆不去管,用了近乎哄骗的语气:“你醉啦,该睡觉了。” 睡觉? 林笙冷笑了一声,摁着她的肩膀把她拖下沙发,跨坐在她腿上,扯了她的领口:“上我。” 这两个字倒是清晰直白,不太像是醉了的样子,反而是带了不可一世的语气,像是在提什么傲慢的要求。 “啊?” “啊什么啊?”林笙拖着单黎的领子把她提起来,上半身靠近自己,“还要我重复一遍吗?” 凑得近了,他嘴里呵出一股子酒味,单黎被熏到,也没什么脸红心跳的感觉,下意识缩了缩头,肩膀一耸:“行啊。” 不就是比谁声音大么? 单黎反手扯开了林笙的衣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用这个?” 林笙的眼睛随着扇动带起的风艰涩眨了几下,像是不能适应,皱着眉头梏了她的手腕。 “不然呢?”他目光一扫,从肩膀处开始一点一点往下飘去,直到小腹,像是质疑,“你……还有别的?” 过分了啊。 单黎脸一沉,捏了他的下巴,向后一甩:“给。爷。爬。” 滚自然是不可能滚的,林笙反其道而行之,凑上来偷袭般亲了她一下。单黎还没生出什么猝不及防的意外感,他很快退开,起身坐到了床上,随意岔开了两条腿,勾勾手,理直气壮:“来。” “……”单黎看了看自己的手。 心情复杂。 没有梦想成真的快感,只有微妙的莫名,他的不安扩散开,也传染给了她。 她朝林笙竖起了食指,手掌像怀表下垂般一样,自然缓慢的摆了几下,带着她的手指,像是钟表的指针。 “告诉姐姐,这是几?” 林笙高傲抬起了下巴,不假思索。 “二。” --- 天上淅淅沥沥下了雨,绵密雨丝擦着旅人的头发,却舍不得留下痕迹,终是消散开。只是地面受先前暴雨的影响,泥泞着,时不时溅起些泥印子,有水珠在上头晕出涟漪的痕迹。 带了跟的精致皮靴华而不实,沿着崎岖的小路弯弯绕绕,旅人险些要掉下崖去。她靠着岩体小心迈步,握紧了手杖,终是敲响了佯醉的山谷岩壁。 眼前有伪装好的门,隐藏在怪石环绕的嶙峋岩壁后,婆娑在低矮的落叶乔木间。山谷的主人讨厌每一个外来者,却敞开了怀欢迎她,甚至耐心的明示,开关近在咫尺。 ……就在附近么? 她只背了最简单的行李,耳朵贴着,手指一点一点抚过,耐心听。 与山贴着,浅浅相拥,她感受到他的悲鸣,痛苦颤抖呜咽,要她快些找到方法。只是一急总要撞落些什么,她无意于此,干脆耐下性子,只用了眼睛,仔仔细细观察着。而绕过弯的岩体之后,有一块碎石,像是从崖边树上掉落的栗子,小小的,精巧,有些硬度。她俯身下去按下了按钮,听谷中回荡树梢被风吹动的声音,沙沙的。 她念了Sésame, ouvre-toi.等了许久,门也只是开了一小条缝。她像是好奇般又去摁,终是发现比起开关,它其实更像门铃,或许多摁几下,她作为客人,才能引起主人的注意。 伴着耳边的呼啸风声,门,开了。 轰烈的响声后,她看到门内阴暗潮湿的台阶,有几只久居于此的生物因为光线的照入而扑棱飞起,往别处逃去,却并无耀眼夺目的珠光宝气。 她的寻宝,似乎要变成了探险。 ——还要继续么? 山自然是欢迎她的,她嗅着空气里不同寻常的味道,抬起了眼。 走到这里并没有花费她太多精力,她终是找到点游刃有余的富余感,环绕四周,看着缠绕着要绞碎她的细丝,突然化为了黏腻却无害的蛛网。 那就继续吧。 她做了决定,也不点燃火把,径直走入。而门本该关上,却仍是倔强的张着,像是在确认她,不会后悔。 走呗。她调整了背包的袋子,不耐踢踢碍事的皮靴,只凭直觉,向着深处走去。 [br] 大概是被进入的感觉更类似于被占有,林笙跪立在她腿边,曲了脖子,压在她唇上亲吻,舒服得想叹气。 唇齿交缠,他的声音轻又暗昧。 “我是你的。” 我是你的。 可是你,好像要离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