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之狂潮》 第1章笑看重生 火苗亮起，点燃了口中的红梅。猛吸一口，让劣质烟草的土腥烟雾充满肺腔。弹飞手中还在燃烧的火柴梗，望着天边的晚霞，蹲在地上的荆建，笑了。 怎么突然回到了1984年？自己最不堪回首的那个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更是把自己全家的那三间土屋翻了一遍。现在的荆建终于有点接受现实，确实是真实的，自己已经重生。关键是，回不去了。 厨房传出干辣椒的刺鼻味道。做晚饭的是自己的老婆赵霞。她刚从娘家回来，就急着摆弄灶台，尽着自己妻子的义务。而荆建呢？像这时期所有的农村大老爷们一样，无所事事。不过荆建终于开始考虑起一个很重要的哲学问题——既然重生了，那该干些什么呢？ 说财富，重生前已经登上内地福布斯榜，这还没算他的隐形财富；说美女，发家后更是阅尽群芳，荆建最擅长的就是用钱砸。至于美酒美食豪车豪宅……？用句很俗气的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难道把前世的发家路再走一遍？太没味道了吧？一点儿也没挑战性。那么……？荆建苦笑着摇摇头，再说吧！ “小建，你在家？在家就好！” 荆建抬头，见是村里的支书李祥东，就站起掏出口袋中的红梅，笑眯眯地递了去。 “就看你一眼，俺也要回家吃饭。”虽然口中在客气，李祥东还是抽出一根点上，“小建……”犹豫了几秒，李祥东压低嗓子，“你爹的事，注意点。好好在村里待着吧！乡里乡亲的都好说话。公社（此时人民公社已经取消，但民间还是残留着原先称呼）盯着你呢！别像你爹那样，逃走了，刚承包的地就没了，抓回来还要劳教，亏得慌！” 荆建依然笑得灿烂：“放心！谢谢，老叔！” 目送着李祥东离开，荆建忍不住“咯咯咯”笑出声，笑得很无奈。他明白，这位老支书是个好人，就是太胆小。他每天过来一次，就是要看到自己在家。 而这就要说到荆建的父亲，那位坑儿子的荆白生。有着两世的记忆，荆建依然对自己这位父亲……？只能说，心情很复杂。 父亲荆白生是地区干部，他完全就是工作狂，为了工作，不怎么顾家，对家人也要求严格，甚至可以说苛刻。随着他地位的升迁，到县里，到地区，却一直把家属留在老家农村，没有丝毫的特殊化。 年幼时，荆建的母亲便病故，只留下年迈的爷爷和荆建祖孙俩。而到高中荆建住校的时候，爷爷同样过世，所以荆建很早就学会了独立生活。 只有四岁，荆建就被送入小学。幸好，那个年代读书，没那么多规矩，有年龄小的，还有晚几年的，往往同一年级学生能差好几岁。幸好，荆白生还是挺重视荆建的教育，于是就按部就班地念到高中毕业。 虽然读书早，荆建的成绩却并不差。可是80年代初的高考太血腥，考试那阵，荆建恰好发烧，成绩稍一动荡，就落了榜。随后，荆建就被荆白生安排进了部队，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子弟兵。 在荆建的记忆中，托关系让自己入伍，这似乎是父亲荆白生唯一一次开后门。而在参军之前，与赵霞的结婚，这更是他唯一一次……算是为了私事玩弄心计，巧取豪夺吧！ 如今心平气和想想，荆建都觉得好笑，这混乱年代怎么尽出奇葩事？ 幼儿园的年龄就能上小学？赵霞18，自己16，农村摆几桌酒就能算结婚？尤其令人喷饭的是，赵霞居然还是潜力凤凰股，结婚时，她刚拿到华夏顶级名校——华清的录取通知书！？ 当然，这里还有一个令人乐不可支的错有错招，由于未随荆白生进城，荆建的户口一直留在农村，于是包产到户后，荆建就有了自己的自留地和宅基地。而在许多年后，荆建虽然已经是屈指可数的大富豪，但在他老家农村，依然按政策给他保留着这些自留地和宅基地。虽然发家后……荆建就再也没有回过自己老家！ 而接着，荆建的军旅生涯十分顺畅。进入部队以后，由于表现优秀。他成为了骨干士兵，入了党，更提拔为副班长。并且跟随部队来到南疆前线。荆建作战英勇，战场荣立一等功。在轮换撤回后方休整时，荆建已经成为部队重点培养的提干人员，已经开始文化考试的复习，就准备保送入军校。 似乎前程似锦，然而就在此时，老家出事了！ 当时令荆建万分无语，父亲荆白生居然惊爆生活作风问题，而且是人赃俱获的那种。好吧，老鳏夫一枚，想要老树发嫩芽，这可以理解。可为什么那么多的黄花大闺女不去找，要找个有夫之妇呢？ 随后的故事发展更让荆建吐血。想一想，也就是生活作风问题，换几十年后，说不定还是风流韵事呢，其实算不了什么事。无非就是没前途、靠边站而已。可万万没想到，父亲荆白生的反应十分暴烈，发现苗头不对，他立刻潜逃，随后一直下落不明。这一下，人民内部矛盾就激化为敌我矛盾。而一个内部处分的问题，就活生生演变成抓捕问题。 其实说起自己的这位父亲，内心里，荆建确实愤恨埋怨，但同样也有着深深的佩服。严己、好权、果决，优秀的机会主义者。有时候想想，生不逢时呢！ 然而荆白生这一畏罪潜逃，完全摧垮了荆建的人生。消息传到部队，在首长和战友们的同情和惋惜中，荆建被提前退伍。这样有污点的退伍，就谈不上什么好的安置。似乎只留下唯一的命运，老老实实在家，做一个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随后确实如此，整整种了两年多地。是有支书李祥东紧盯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荆建的害怕。那时的农民，没有介绍信出门，很容易就成为盲流遣送。如果遣送回家乡，荆建这样的管制对象，还真有可能被直接劳教。 所以一直到赵霞毕业后留校保研，荆建这才赴京，开始了自己新人生。 不堪回首的黑暗岁月，毫无希望，毫无前途，伤心绝望。就是到现在，依然让荆建唏嘘不已。 香烟已经快燃到手指，荆建又猛吸一口，才恋恋不舍的一弹。红梅已经是乡下能买到的最好烟，但根本不入抽惯好烟的荆建的嘴。 然而在此时，荆建却有种亲切。这抽的不是香烟，那是情怀！ 于是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家，一道破土墙，围着那三间土屋，荆建又笑了！ 第2章自家的媳妇 “小娃！饭好咧！”媳妇赵霞在叫唤。 从上学起，就是同年级年龄最小的奶娃，所以在儿时同伴中，荆建就有了这样个称呼。 夫妻俩是同村，谈不上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也曾，从小学一路同窗至高中。而在婚前，荆建对赵霞的印象一直不怎么好。没人会对成绩压自己一头的女同学印象好。但荆建不得不承认，这娘们的学习真叉叉叉的棒。顶级学霸一枚！ 天已经完全黑了。虽然点亮了煤油灯，屋中依然昏暗。 桌上除了碗筷外，一盆酸辣土豆丝，一盆白菜粉条，此外，还有一盘咸菜腊肉，大半碗干辣椒煸猪头肉。居然荤菜达到半数，更为吃惊的是，赵霞还扭捏着取出大半瓶的西凤酒。 荆建的记忆力很不错，尤其今晚即将发生的事，在前世划了一道再也不能痊愈的伤口。但也不可能记住每一个细节、每一道菜。当年仅仅是青稚青年，并不能理解这桌酒菜的背后。 然而现在，荆建可以一眼洞穿。虽然过年没多久，每家多少留着些硬菜。可老头一逃，自己退伍，根本就没准备多少，也没那个心情。所以桌上的那些，大多数都是赵霞从娘家带回的。 荆建眯眼笑着坐下。看着赵霞殷勤地为自己倒酒，又夹了几筷子菜到自己碗里。他静静等待赵霞的开场话，目光中甚至还带着一种鼓励。 媳妇那犹豫挣扎的表情很可爱。记忆中，赵霞似乎一直是一潭死水，冰冷的像块永不融化的冰。哪里像现在？活泼青春，表情丰富又稚嫩无隐秘。荆建心中“哎”的一声叹息，这才应该是原来的她呀！ “小娃！爹说，爹说……” 荆建心想，果然来了呀！ 赵霞捏着衣角，终于鼓起勇气，“我家的地，爹已经拾捣了麦子，就想商量，是……” 赵霞难为情的紧，已经羞红到脖子根。嫁给了荆建，她就应该是荆家的人。然而现在却胳膊肘往外拐，实在难以启齿。 这副小女人的娇羞模样，让荆建差点儿忍不住大笑。连忙装作喝酒，掩饰住表情，并且打断赵霞的话，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这有啥说，出力的是叔婶和几位舅子。今年出产都归他们家。秋收后还地。” 在当年农村，荆建和赵霞说的事，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 由于包产到户没多久，分地的时候，荆建还在部队。而地肯定不可能荒废，于是就托付给了老丈人赵家。 赵家有四个儿女。赵霞上面有俩哥哥，还有一幼弟，她是唯一的姑娘。而这一家很斤斤计较，爱占便宜。那就从赵霞的婚事说起吧！ 原先农村每家都穷，赵家也不例外。而且儿子多虽然风光，但娶媳妇压力也大。他家那仨小子都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根本凑不出彩礼，于是就把脑筋动到自家姑娘身上。 勉强让赵霞读完高中，而且还很争气地考上华清。要明白，这可是当年整个地区的理科高考状元！然而赵家的选择是什么呢？他们不愿意为赔钱货投资了。竟然逼着赵霞出嫁，放弃上大学。 荆建记得很清楚，赵霞哭得惊天动地呦，震动全村老少。就是学校的老师来劝，赵家老两口依然死不松口。幸好关键时刻，救苦救难的荆白生果断出手了。 这其实是信息差问题。作为地区干部，荆白生很清楚恢复高考后，大学生的前途有多么灿烂。尤其像华清那样的名校，大部分都有出国留学的机会，留下的也都被各大部委哄抢。一句话，就是名校最差生，也基本留在京城中央工作。那可是名符其实的中央领导！ 可笑的是，处在内地封闭农村，赵家根本不知道这茬。荆白生付出翻倍500元彩礼，还答应以资助赵霞读大学的名义，每年再给赵家200元，直到赵霞工作。于是这桩婚姻就变成了现实。 发自内心为荆白生点一百个赞！荆家很满意，媳妇前程似锦，而且赵霞相貌身材都不错，又一直操持家务，里里外外全拿得出手。赵家更满意，亲家是地区大干部，而且80年代初的农村，这笔钱根本不是小数目。娶媳妇的彩礼加花销，也就是3、400元。从根本上解决了赵家传宗接代的大问题。 至于荆建？要求一个16岁的孩子，懂什么婚姻家庭责任爱情？这难度太高。只能说是朦朦胧胧。再说，农村不都那样？16、7岁的小年轻，找个媒人说合，双方父母同意，然后就成家。20来岁的小夫妻，娃满地跑的多得是。 赵霞更没问题。能解决上大学，就已经死里逃生，不可能要求太多。而且同样蜗居在农村，也根本没开过眼界。对荆建又不讨厌，也就认命了。 于是两家加紧操办，新婚小夫妻同房了一个多月。随后，赵霞高高兴兴地去京城上大学，荆建也通过体检去了部队。 如果时间线推延十几、二十年，一个当兵的农家子弟，娶一位顶级学府的学霸？这样的事简直就是奇迹。就算不是地狱难度，也完全可以说是史诗任务。尤为可贵，十乡八里的风评居然还很不错。而且大多数赞扬了荆白生的善举，评论赵家的高攀。这时代的人民群众真是质朴呀！ 然而风水轮流转，随着荆白生的出事，荆建的退伍，赵家的高攀就变成大笑话。未来的资助没了影，留在赵家手中只有那荆建的自留地了。所以这次赵霞寒假回乡，岳父母就抱着不能吃亏的态度，怂恿女儿与荆建商量，能否把地依然交由赵家耕种？收成全归他们家。起码也要到冬小麦收获的时候。 这样的要求其实相当过分。帮忙照看女婿的地，而且女婿又是当兵服役，虽然没有明文，但有乡间规矩。你赵家出了力，分得一部分可以，但也应该给荆建留下口粮。要不然，让荆建以后大半年吃什么？ 第3章回忆 记忆中，当年的荆建是当场发飙。没口粮那可真要命。 这年头，没有粮票就买不了粮，除非高价从黑市上买。可农民有粮票吗？另一个途径就是借，低声下气不说，难道借了就不用还吗？ 再说，荆白生这一出事，带走了家中仅有的积蓄。而在荆建身边，只有复员时带回的四百多元钱。而且要从现在正月，苦熬到秋收的九、十月？也难怪那时候会暴跳如雷。 然而现在……？嘿嘿，荆建会在乎吗？ 原以为是万分棘手，没想到荆建如此轻松地答应。赵霞感激地望了荆建一眼，有些激动：“俺不是，我……” 荆建微笑着摆摆手：“别担心家里，好好学习。差点儿忘了，要给叔婶200，我身边有。你的助学金也不多，就放在身边用吧。京城花销大，居不易。” 不知不觉中，荆建表露出一家之主的口吻，那种自信，让赵霞有些恍惚。而荆建记得，断了自家的资助后，赵霞读书时相当节约，每月的助学金都省吃俭用，能省出20元左右寄回娘家。所以荆建此时就帮一把。不仅答应全年把地交给赵家，还免去了赵霞的负担。虽然他心里明白，赵霞改不了这节省的习惯。 静夜中，响起几声爆竹，引来阵阵犬吠。放下了心中大石，赵霞一阵轻松。 “明天就去学校，又要挤火车了呀！”那少女的娇憨声中，隐隐带有一丝撒娇。 “呵呵，送你到汽车站。”荆建随口回答。 俩人其实没多少共同语言，赵霞也就能扯些家长里短：“家里被褥都晒了，还有一坛咸菜。倒不担心你，你从小踏实。就不知道阿爹在外怎么样？” 赵霞说了句儿媳妇的孝心话，想表现一二，却立刻被对面射来的目光吓了一跳。 荆建的心情突然变得极差，脸无表情地瞟了一眼，对着赵霞伸出手指了指。一位庞大商业帝国的掌权者，突然爆发的气势，根本不是一个少女能够承受。赵霞浑身一激灵，僵硬道：“俺不是，你……” 转瞬间，荆建就恢复过来，他哑然失笑，吓唬一个小姑娘干什么？于是变得满面笑容，悠悠道：“应该过得比咱们潇洒吧！” 赵霞偷偷打量着荆建的脸色，发觉他没有动气，这才放心下来。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几句话一说，气氛又被活跃的很温馨。在商场打滚那么多年，荆建的说话交谈已经高段位，早已养成随口说几句，却让人看不出敷衍的习惯。然而此时的他，又为荆白生而走神，简直有心魔了。 刚才荆建那话并不是撒谎或者什么抱怨，其实真的是事实。 功成名就后，荆建曾经派人找到了荆白生的下落，并且还打听清楚他以后的经历。 荆白生潜逃后，一路往南逃出内地，去了香港。并且很快勾引住香港的某位白富美，有一子一女，家业殷实。确实让人咋舌，简直是开挂的猪脚模版。 其实对特殊事件后的父子离散，荆建并不怎么怨恨。对荆白生的潜逃，也能理解。然而令人气愤，荆白生安稳落脚后，他一次也没有找过自己，居然连一次都没有！ 后来，荆建的名声也算响亮，如果用心，荆白生不可能不知道，或者说，有极大可能，他知道了还是没来。所以荆建一直憋着那口气，父亲荆白生欠自己一个解释。不过……父子俩就这么僵持着，一直老死不相往来。 此时，荆建突然有了重生后第一个奋斗目标，以后找到荆白生，啐他一脸，不为其他，只求念头通达。 想到这儿，荆建被自己这孩子气般的想法给逗乐了。而赵霞谈性正浓，根本毫无察觉，正雀跃着说着自己大学里的新鲜事。 “下铺那个川妹子老好笑啦！每天懒觉，闹钟都闹不醒。我们呀就……。操场就能看见香山，风景像画似的，同学们说……。” 一边做出很感兴趣的聆听模样，一边欣赏着赵霞那充满活力的表情。 如果没记错，赵霞已经描述华清和京城很长时间，宛如小孩在炫耀自己心爱的糖果。反而家里和村里的事，几乎一句未提。荆建暗暗摇头，心野啦！ 继续着敷衍，荆建慢慢回忆起俩人的未来。就是这次去学校，今晚大吵一通的夫妻俩就几乎断了通信，甚至她连暑假都没回家。 后来荆建等得心焦，在暑假结束前，去了趟京城，总算关系有所缓和，在赵霞的空宿舍住了几晚。可万万没想到，这就是俩人不幸的开始。 暑假过后，等荆建回家以后，赵霞又突然断了联系，让荆建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很久后才知道，春风几度，那时的赵霞怀孕了。 80年代初的大学，怀孕是不被允许的。于是赵霞就选择了人流。然而就是这次人流，完全改变了赵霞的命运。她刚入选公派留学，就因为怀孕，不得不放弃这次机会。 也许很无辜，但确实害惨赵霞。那是国外，灯红酒绿、遍地美金的国外呀！人生也许就这么一次机会，甚至有可能留在天堂般的国外，就这么被荆建那几泡精华给浇灭了。而且荆建还压根不知道这事。 就这样，荆建在老家，白天种田，晚上担心猜测，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到赵霞毕业。期间，赵霞仅回过一次家，信也没几封，往往是短短几行字，语气也平平淡淡。一直到保研留校，才来信让荆建赴京团聚。 然而到此时，不提其他，俩人的身份就已经有了巨大的鸿沟。不需要多加描述，一个已经融入城市的女研究生，一个腿脖子还没洗干净的农家子弟，地位、眼界、人生理想、生活习惯等已经天差地别，更不用说收入、住房、工作、户口等实际问题。 最后，在赵霞托关系后，荆建好不容易在校办工厂有了份临时工。可等到赵霞毕业留校任教，俩人之间的身份更加遥远，而磕磕绊绊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第4章弥补遗憾 本质上，荆建为人相当骄傲，一个经受过战火考验的一等功臣，一个差点保送军校的优秀士兵，又怎么会容忍旁人的鄙视呢？ 可是看看身边？赵霞也就算了，她身边的圈子全都是顶级学府的老师、同事、同学，甚至是学生，完全是被精英学霸包围。而当这些人知道荆建的底细以后，那种眼神……？那个酸爽！可以想象。 此时，结局其实已经注定。一个偶尔的导火索，使得夫妻俩爆发了婚后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暴怒下，荆建卷走家里所有积蓄离家而去，开始了自己的闯荡。可万万没想到，这时候的赵霞又一次的有了身孕，情绪激动之下，不幸流产，并且再也没有了怀孕的可能。 随后就是荆建在外一飞冲天。可都没什么用了，感情破裂，一切难以挽回。赵霞对荆建的态度，只留下冷漠疏远。而荆建自己？破罐子破摔般的风流无忌。 就是在互相伤害，俩人又不肯主动提出离婚，久而久之，也就这么凑合着习惯了。荆建在外打造自己的商业帝国，赵霞专心于自己的学术研究，并且逐步升为教授。 对于荆建在外的行为，赵霞根本不打听、不干涉，甚至对荆建偶尔回家的野蛮索取，也冷冰冰的从不抗拒，当然，也绝不会有热情。从赵霞的角度来看，她的个人感情和家庭，完全就是一场悲剧。 …… 酒已经喝了小半瓶，连赵霞都陪了一杯。她双颊已经染红，鼻尖布满了细细的汗珠。酒后话多，此时的赵霞还有梦想、有憧憬，她有些兴奋，拉着荆建的手：“小娃！京城太热闹了，县城根本不能比。而且政策开放，街上、校门口有不少练摊的个体户，听说万元户都不稀奇咧。而且还听南方同学说，他们那边更富。小娃你人也勤快，等我毕业后，咱们一起在京城安家，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看着赵霞信心十足，不知怎么，荆建心中升起一股怜惜。其实回想起赵霞的表现，她肯定有所动摇，但又受到道德舆论的束缚，勉强维持着这段婚姻。对自己，可能主要是感激，也许还有一些亲情，但说到爱情？咳咳，禁绝自作多情！ 又想到赵霞当时的恨铁不成钢，还有自己的表现，荆建无奈的承认，就是渣男！错了就是错了，男子汉大丈夫，没必要寻找什么理由，错了就该认。 突然间，荆建就感觉一阵心疼。既然已经重生，就该弥补曾经的遗憾。如此前途无量的鲜活姑娘，又何必拖累她最美好的几年青春？关心她，就该打破枷锁让她飞翔。起码不影响到她的公派留学。 “你在前线的日子，一直担心着呢。后来才知道你立了功，这才放心。安南人也太坏了，我们学校组织过战斗英雄的演讲。我在底下就骄傲着呢，俺家小娃和他们一样，也是英雄。嘻嘻。”今天的赵霞已经完全放开，不知不觉中，对荆建越来越亲昵。 荆建爱宠地看着赵霞，心中却在想：自己这个班，回来的就俩人，其中一个负伤的还是自己背回的。这军功章上其实染满了战友的鲜血，哪里会这么浪漫？不过，也没必要说明实情，破坏赵霞心中的美好。 不过作为曾经的军人，对荣誉等级也相当重视：“我就是一等功，上前线的很多都有。他们是战斗英雄，比我的功劳大得多。没这么厉害的。” “就一样！”赵霞娇媚地白了一眼。 “好好，呵呵，一样一样。” “别喝了，给你盛饭。” “饱了，已经饱了。” “男人胃口大，怎么会饱？碗给我。” “那……就半碗，真的饱了。” 原想着尽快挑明，然而几次打岔，荆建也就不忍心破坏赵霞今晚的兴致。很快用完饭，收拾干净以后，赵霞主动打水拿毛巾，为荆建洗脚。 有点意思。荆建明白，自己今天主动的退让，已经博得赵霞的好感。不过决心已下，就肯定不会再招惹什么是非。 荆建先睡下，赵霞脱下棉衣外裤，钻入了被窝。靠着荆建的肩膀睡了一会儿，发觉荆建没有动作，她的小手俏皮地在荆建大腿根拨弄了几下。 卧靠！毫无准备的荆建，立刻仰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根本承受不住一丁点的刺激：“别闹！明早要赶长途。”荆建强行忍耐住。 “嘻嘻嘻！”赵霞却更加主动，抹去内衣，紧靠向荆建。 “咳咳咳！”这就是擦枪走火的节奏，荆建没有考验自己意志力的想法，连忙哄道，“累了，快睡吧！” 赵霞居然把手伸进荆建的内裤，一把握住，生气道：“你不老实！” …… 当赵霞拿出一个套套，荆建的心理防线立马崩溃。空气中春骚味弥漫，变得越来越浓稠。荆建把赵霞拉在身下，渐渐的，传来剧烈的喘息声。 赵霞紧闭着眼，拼命咬着牙。浑身一阵阵的颤，僵硬着身子，还不时倒抽冷气后仰头。直到结束后，赵霞抱着荆建汗淋淋的背，轻吐着：“真好，真好……”才沉沉地睡过去。 荆建进入贤者时刻，心中在苦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分手炮？他又开始犹豫，是否自己决定下的太早？ 如果没有意外，荆建能很快发家，就能在经济上支撑起这个家，身份上也不会比赵霞差多少。可是……？不想破坏赵霞出国的梦想呀！ 这个年代，婚姻破裂的三大杀手，就是：知青回城、考上大学和出国留学。而他们俩一下子就占了其中之二。长期分居的苦闷，城乡差距和国内外差距，那绝不是一般人能抵御住的。再说，发家不可能一蹴而就，总有个时间过程。如果硬拖着赵霞在自己身边，很容易重复前世的那场悲剧。 犹豫再三，最后荆建决定，还是把主动权交给赵霞。明天送走的路上问一问，了解清楚赵霞真正的内心。 第5章离别 鸡鸣时分，小夫妻俩就起床动身。背上行李，带上路上吃喝的干饼和军用水壶，借着马灯的亮光，俩人向着十几里外的县城走去。 虽然负重不轻，但荆建一口气就走了三、四里。赵霞提着马灯，递过水壶道：“歇口气，喝口热水，还早着咧。” 荆建感谢的点点头，接过喝了一口。虽然头冒白雾，但荆建没感觉到劳累，重生后，恢复了自己年轻的身体真好。突然发觉赵霞踏入一个雪坑，踉跄一下，就猛地伸出手，抓住赵霞的胳膊，稳住了她的身子。 赵霞对荆建甜甜一笑，加紧几步更靠拢了荆建：“鞋又脏咧，路太差了。不像京城的路，都是柏油。我还看过画报，国外有种叫高速公路的，又宽又笔直，只有小车能在这种路上走，好想去看看耶。” 荆建微微一笑，心想，如果这时候告诉赵霞，不到三十年，中国的高速公路里程数将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她会否把自己当成傻子？ 不过有了这个话题，荆建也觉得该是时候摊牌：“霞，你还要上两年半的大学。有没有想过，毕业后留在京城，我还是在乡下？” 赵霞明显一愣神，急忙道：“你啥意思？” 荆建看了赵霞一眼，见她神色明显有些慌张，就继续道：“想过没有，可能你还有机会出国，甚至留在外国，我就是拖累。” “撸毛毬，把俺当啥啦？”一急之下，赵霞骂出了家乡土话。 荆建笑了笑，再问下去就是为难人，于是闭嘴继续往前走。赵霞明显拖后了几步，都变的沉默。荆建默默地数着自己的脚步，这是给赵霞考虑和选择的时间。 看着荆建的背影，赵霞眼中闪烁着挣扎。几次欲开口，又几次咬紧嘴唇。直到荆建数到一百步出头，才听到颤抖的哀求：“小娃！毕业后你就来京城，好吗？早点也成。” 在内心里，荆建并不愿意伤害赵霞。所以忍了忍，有些话必须说明白：“霞！如果我要你相信，我有能力做很大事业，有很多很多钱。给你住别墅、买豪车，度假就去国外海岛，购物就去巴黎。你愿意等我，陪我一辈子吗？” 荆建已经决定，无论赵霞内心有什么想法，只要能给个肯定的回答，就竭尽全力地经营这场婚姻，陪她一辈子。 可是荆建渐渐的失望了。他继续数着自己的脚步，俩人之间的沉默，简直令人窒息。之前的话确实是真相，可听在赵霞耳中，就像是天方夜谭。直到数到五百，荆建暗暗长叹：昨晚的赵霞是在享受童话，今天的赵霞在考虑现实。也就是她心地好、太老实，不肯说出真话，又不愿意欺骗自己罢了。 “霞，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我不是什么苦情计，用什么大度，博取你心里的怜悯，再把你绑在我身边。我是真心考虑你的前途。如果有好的机会，好好把握。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做出任何选择，我都会支持。如果你选择了我，我当然高兴。如果有其他选择，你也给了我一段美好回忆。就是做不成夫妻，也希望能成为好朋友。” 两颗豆大的泪珠，从赵霞的眼中滑落下来…… 一直到县城，上长途汽车之前，赵霞似乎才下定决心：“这是考验，我相信我自己。” 荆建微微一笑：“谢谢！”听出这是赵霞为自己鼓劲，其实已经动摇的相当厉害，已经很难抵挡住什么诱惑，但……还是得感谢她前世的不离不弃。 …… 目送长途汽车远去，荆建心中有一点点失落，可很快就埋藏到内心深处。临走时，他悄悄在赵霞的包里塞了100元。并暗中保证，如果以后自己腰缠万贯，也肯定会保证她富贵一生。除此之外，就……先这些吧！有句话真的是荆建的心里话，分手也能成为好朋友，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其实荆建并没有经历过什么爱情、友情，有一点与父亲荆白生很类似，冷酷无情、骄傲无比、心如铁石。并且有些病态的认为，男人就应该如此，做错了也绝不会后悔。所以此时的他，居然感觉到了一丝轻松。 告别一段过去，总算弥补了一个遗憾。或者说，是大半个，毕竟缺了最后了断。不过也差不多。等大半年后，赵霞考上公派留学，等明年开年，她踏上大洋彼岸，那时就应该是结束的时刻。 而荆建也没想过立刻追求什么新的爱情，那不是脑抽吗？现在的他，面临的是自己重生后的生存糊口问题。 还要给丈人赵家200元，身边只留下100出头。等到自留地还回来，回去种地？不提该借多少钱粮，那真是吃饱了撑的。现在首先要为自己赚一笔生活费，简单点说，要有个打工搬砖的地方。 早起赶路，虽垫巴了些干饼，依然饿得慌。左右一看，汽车站外根本没几处吃早点的地方。虽然政策已经允许个体户，连乡镇企业也在蓬勃发展，然而在这个内陆小县城，观念还是太落后，没几个敢做生意。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沿街几张桌子的面摊，荆建也顾不得卫生，找了空位置坐下。正在下面的那位驼子一边忙，一边瞅了荆建一眼：“同志，要啥？” “拿手的是什么，老板？” 没想到那驼子吓得手一抖：“可当不起。俺就是个体劳动者，自食其力着呢！” 荆建一愣，没想到后世一个流行的称呼，现在居然那么敏感。他突然回忆起来，这驼子应该姓陈，靠着一手辣酱面的绝活，后来成为本县小富，并且小有名气。还听说，致富后，娶了个年轻媳妇，挺水灵。 于是荆建笑道：“辣酱面。加面加煎蛋。” “好勒。” 一海碗面很快送上，满满当当，汤水上浮着一层红油，点缀点点绿色的葱花蒜叶花。满鼻扑香，又盖着一只嫩黄的煎蛋，令人食指大动。荆建端起碗大大几口，接着喝口汤，一股暖流沿着食道胃漫到全身，舒畅！ 第6章新世界大门 荆建狼吞虎咽，三两口连汤带水拔拉干净，陈驼子过来收拾，招呼：“同志！加面两分，煎蛋算八分，如果没粮票，就收三毛二。” 真便宜，荆建摸出一块纸币，收下找零。恰好此时，隔壁桌的客人催道：“驼子，还没好？” “快了快了。” 荆建笑着起身，对陈驼子随口道：“生意这么好，怎么不找个帮工？” 没想到一听这话，陈驼子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哪能？那是剥削。俺可不是资本家。” “嘿嘿。”荆建笑着摇摇头。运动后遗症惹的祸呀！ 实际上，荆建并未在重生之前接触过陈驼子。而他的故事，都是从老乡闲聊中得知。 陈驼子的第一桶金比较传奇。因为本县对资本主义尾巴管得紧，小商小贩的生存环境十分恶劣。反而陈驼子身有残疾，因祸得福，政府就眼开眼闭。而这几乎独家生意，想不赚钱都难。 突然，荆建停下脚步，他想到自己。如果想在本县起家，这肯定极难。风险大，而且很可能不赚钱，甚至连打工的地方都很难找到。如果是这样……？那就要外出寻找机会了。 不过荆建并不怎么担心，他手中还有其他几套方案呢。不用多久，就有一位战友会来拜访。那战友的家乡，正是在南粤沿海最开放的地区，那边是满地机会，更好的是，出门在外，还有自己那位战友的照应。 如果还不行，那就去寻找重生前，省城会所里相识的那批好基友。 隔壁县的那个葛胖子肯定不行，按时间推算，他应该按投机倒把，正接受政府的改造呢。省师范当老师的四眼明也估计不行，他应该怀着那颗闷骚的心，对着讲台下的女同学流口水，根本还没有下海冲浪。 至于苍河市的齐家兄弟俩？应该挖沙石数钞票不亦乐乎吧？当时听他们胡吹，就是缺少开卡车的人手。而荆建在部队就有驾驶a照，还会简单的汽车维修，这个应该挺适合。 而省城的文酒鬼，他应该已经拉起了小工程队。荆建自己的发家，同样搞过装潢工程，算是熟手，所以这也可以考虑。 至于其他那几位？只能先放放。路费就这么多，还是优先考虑路近些，交通方便些的。万一前面都不行，再考虑他们。 荆建并不矫情。能借东风，当然就会用。当然，也就是弄些生活费和启动资金而已。荆建没想过凭借重生金手指，来个鹊巢鸠占或者什么中途截胡，作为这群商业大鳄中的王中王，荆建根本丢不起这个人。 县城依旧是记忆中的破旧模样，也只有几条主干道，甚至还没有一盏红绿灯。已经过了上班的时点，街上的人变得稀少。荆建饶有兴致的随意逛着，有种旅游的心情，欣赏着记忆中的点点滴滴。行人衣着色彩还是太单调，也根本没几个浓妆打扮的人。反而是那些旧建筑保存完好，古色古香，让荆建看的是津津有味。 荆建并不急着回家，他要等自己的那位战友王国斌，如果记忆没错的话，王国斌将会搭乘中午的那班长途汽车到d县城。 前世的那一次，因为吵架，荆建就并没有送行。而王国斌到了县城后，一时没了方向，直到第二天，才摸到荆建的村庄。耽搁时间不说，而且县城的招待条件要好得多。既然已经来到县城，荆建就准备等上半天，亲自去迎接他。 很怀念，很久后的那些丰富娱乐生活，能很快消磨时间。此时的荆建无所事事，胡乱在街上走着，慢慢的就来到东门外。 经过章家酱油铺，就是以前的郑家米铺，现在的国营粮油店。一拐弯，就来到县二中，荆建随意地往二中大门一瞧，就立刻被大门外的一块黑板给吸引住了。 “同学们： 学好文化，建设四化！ 好消息！为了帮助广大历届生参加高考，二中高复班冬季招生。名额有限，欢迎广大同学、复原军人和青年干部踊跃报名！” 荆建当然知道高复班，他只是觉得有趣，没想到复原军人也具有高考资格。所以看了几眼，就慢慢走了过去。然而没走几步，犹豫中，他又转身回到黑板前。看了看，又想了想，最后还是离开，可没走几步，却又转身回来…… …… 魏颖芝坐在传达室，好奇地看着门外那位青年，他已经来来回回几次。那青年短头发，高大精神，年纪不大，眉宇间还残留着青稚。穿着一套拆掉肩章的军服，脚上一双解放鞋。除了鞋子沾有泥点外，上下收拾的都很整洁。魏颖芝就有点猜测：难道这位是军人子弟？ 作为高复班的班主任，在寒假中值班，多少有些无聊。所以看到那青年在来回徘徊犹豫，魏颖芝就推开门，迎上前去。 …… 发现大门里出现一位女老师，她二十三、四模样，齐肩短发，穿着一件米黄色开领外衣，黑色的长裤皮鞋，上下显得十分朴素。荆建立刻露出一个标准笑容：“老师，复原军人也能参加高考？” “你？复原军人？”魏颖芝倒有点吃惊，“你年龄不大吧？” “二十都不到。刚复原回家。”荆建笑道。 “哦。年龄符合条件。”魏颖芝一下子笑得很热情，“那你高中毕业没有？” “是红渠公社高中的，两年前毕业。对不起老师，毕业证书和复原证都在家呢，能不能现在先报名？”荆建问道。 仿佛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荆建一下子就精神百倍。 如果说，重生之前的最大遗憾，一个就是没后代子女，另一个就是没接受过高等教育。虽然有钱后，曾经到国外镀金什么mba，但那是用钱买的，内心里，荆建就根本没当回事。能和凭真本事考入大学比吗？ 荆建曾经有过两次机会，结果却都是失败。高考发挥失常，保送军校又被取消资格。而且他婚姻的不幸，学历也有很重要的原因。所以一发现有再次高考的机会，荆建浑身上下立刻是热血沸腾。 第7章报名 几天值班下来，还没一人报名，因此面对着这第一位，魏颖芝显得相当热心。 “报名没问题。高三提前上课，后天就开学，到时候，你带着证书和报名费到教导处报名。或者直接找我。”不知怎么，魏颖芝感觉荆建的笑容很亲切。 “那我先交报名费，后天带证件直接上课。”荆建心很急，就怕夜长梦多。 “也行。那进来吧。”魏颖芝拉开大门。 把荆建领进传达室，魏颖芝反而犹豫了。出于良心，她觉得还是得先介绍清楚：“这位同……志，钱可不少。学费要57块，还要复习资料费11块8。这还没算以后加收的考卷油印费呢，至少也得20出头。而且不怕先说丑话，虽然咱们二中和一中的教学水平在县里最好，但高考升学率也就是30、40%，这还没算上预考淘汰的学生呢。” 80年代初，作为人口大省，高考之路简直是难上加难。除了正式的高考外，首先要进行一场预考，会刷掉很大一部分学生。而预考的淘汰率，甚至比正式高考都高。 所以像魏颖芝这样的高复班，其中的往届落榜学生，起码也需要父母支持，成绩也过得去。可就算这样，在寒假之前，有些垫底的学生就放弃了。农民那几十、上百块，不容易。这才留出了一些名额。 而魏颖芝这是提醒荆建，和其他往届生不同，复原军人断了几年系统学习，又时间太短，只剩下一个学期，把握实在很小，很容易浪费时间浪费钱，落下个鸡飞蛋打的结局。 然而荆建却根本不在意。相比较以后那种动缀几万培训费的课程，现在这些学杂费又算什么？简直良心价。 而且荆建也琢磨过了，自己还是有希望的。本来高中的成绩，就完全能上大学。在部队又准备文化考试，又上过课，复习过好几遍。再经过一学期的努力，成绩总不会特别差。 再说，大学考不上，能考个大专也不错，起码也能缩小与赵霞的差距。再退一万步说，就算落榜，心中也没有遗憾，毕竟自己努力过了。 至于原先外出打工的想法？就见鬼去吧。也就是半年时间，耽搁不了什么事。这个大时代，华夏遍地是黄金。晚上几个月，少那么几项，根本就无所谓，东边不亮还西边亮呢。至于这段时期的糊口问题？那只能够借了。无非混口饭吃，又不是二流子，人品还算坚挺。 而且还有一处好，起码“拯救”了支书李祥东。 原先出外打工的计划，荆建倒不怎么担心盲流什么的。他已经不是前世中的那个土包子，不会被什么盲流遣送给吓唬住。自己是退伍军人，又有一等功的证书，真遇上麻烦，只要自己不过分，警察多少会高抬贵手，毕竟军警是一家。不过那位胆小的李祥东支书？发现自己“神秘失踪”，估计就会直接吓尿吧？ 而现在，终归是在县城，还能寻找到，那位李支书应该能放心许多。 因此荆建毫不犹豫，掏出钱：“麻烦老师，报名！” “真的报名？想清楚没有？” “真的。” “真不后悔？难度很大的。”魏颖芝再三表示关心，不愿意“欺骗”荆建的辛苦钱。 荆建无奈、苦笑。这世界怎么了？怎么有钱都不收？“这位老师，第一、谢谢你的关心；第二、你很烦；第三、很烦的女人容易变老。” “呃……？”魏颖芝完全愣住了，过了好一阵，才“噗嗤”掩嘴而笑，白了荆建一眼，“你们……咯咯，这位同志，你们当过兵的，都这么油嘴滑舌吗？真该让你去南疆前线好好锻炼锻炼。” 虽然荆建的年龄并不大，但因为当过兵，所以魏颖芝自然而然把他看作成年人，说话中，并没有什么师生之间的代沟。 荆建笑着眨眨眼：“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其实我就是南疆前线归来嘀。”荆建的内心已经很成熟，更不会把这样的小姑娘当回事。所以该开玩笑就开。 “胡吹吧你。”魏颖芝笑骂道。 终于在荆建坚持下，办完了报名手续。捧了一大叠复习资料，放到荆建面前，魏颖芝叮嘱说：“你报名的是理科，这些都是复习资料。还有些是弃考的同学留下的，也都送给你。教科书你应该有，缺的可以问以前的同学借，别花冤枉钱。政治考试有最新时事内容，这是最新的，千万收好，要背熟牢记。你是11班，我就是11班的班主任，姓魏。后天星期五，七点上学，别迟到。毕业班七点早自习，九点晚自习结束，星期天还有半天课程，你家里要提前安排好。” “没问题，谢谢。”荆建对这位负责任的魏老师很有好感。 “呃？”魏颖芝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继续道，“你是住红渠乡？那儿离县城有些路吧？” 见荆建点点头，魏颖芝又好心道：“吃饭有食堂，可以买饭菜票。就是高复班不提供住宿，你要到县城找家亲戚。” “嗯？”荆建一皱眉，这倒是实际问题。由于荆白生出事，县城的那几家远亲惶恐避之不及，连荆建借钱都没考虑过他们。想了想，荆建问道，“魏老师，麻烦你，哪里有借房？就学校附近的。” “这样啊？”魏颖芝也明显犹豫了。然而看到荆建那双期盼的眼神，就有了决定，“我家隔壁还有空屋，就是条件差点，比较小。” “那太好了。”荆建兴奋的一拍手，“多少房租？” “呃……？”魏颖芝责怪地看了荆建一眼，这人怎么这么直接？怪难为情的。羞于谈钱，“到时候你先看看，看着给吧！” “那就一个月十块吧。”荆建只想要个落脚的地方，于是随便说了一个价，反正就高不就低。 “太多太多。”魏颖芝连忙拒绝，“就算……五块吧！不是不是，你看了满意再说，到时候价钱还能谈。” 商量完事，荆建根本没去看那间房，只留下那边的地址，并且拜托魏颖芝把那些复习资料等直接送到那里。而他自己，就返身向长途汽车站走去。 第8章战友 一辆老式解放牌客车驶进汽车站，大包小包下来二十几人。一位打着发蜡，油光满面的青年，他叼着烟，提着两大包旅行袋，正哆嗦着往车站大门走，突然感觉右肩被人拍了一下。 青年一转身：“挑！”吃惊的掉下嘴中的烟，接着惊喜道：“大荆！你怎么会在这儿？” “哈哈。”荆建接过一只旅行袋，笑道，“恰好送人，没想到遇见你。” “那太巧了。”这青年正是荆建的战友王国斌。他丝毫未怀疑，高兴说，“先不说，找个暖和点的地方。什么破车？四处漏风，要了老命咩。” 王国斌是荆建班里的战士，他们俩是炮兵团侦察连的。当时为了击毁敌军一个重要目标，他们班就组成两个战斗小组，分别由班长和荆建率领，突前指引炮火。而班长那组在突破封锁线的时候全军覆没。荆建这组总算完成了任务，不过损失也很大，只有荆建背着负伤的王国斌返回部队。因此，这俩人是战场上的生死交情。 然而在前世中，这也是他们俩最后一次见面。在负伤退伍后，王国斌就与全家一起，做起了前店后厂的家族生意，听说做的还挺好。可是两年后的86年夏天，却因为遇上国际诈骗，全家倾家荡产，欠了一屁股债。随后寄给了荆建一封信以后，全家逃亡海外，最终音讯全无。等荆建发家后，也同样派人百般寻找，可一直下落不明。有极大的可能，在偷渡后，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有时候想想，这王国斌也算有能耐的人，居然成为最早一批国际诈骗的受害者。打开国门后，对海外的一切都是盲目崇拜，以为洋人全都是翩翩君子，也不知道以后交了多少学费？ 荆建还是很重视这份友情。既然已经重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国斌坠入悬崖。然而很可惜，荆建并不知道那场国际诈骗的具体过程，甚至连零零碎碎的细节都不了解。所以这一次的见面，只能多加提醒，希望王国斌能多加警惕。 如果还不行，荆建也准备自己多赚些钱，起码要把王国斌的欠债还上。没了钱又算什么鸟事？只要人还在，跟着自己，也绝对能保证让王国斌全家一生富裕。 不过，现在谈这些事还为时过早，连八字都没一撇，说了王国斌也不会相信。当务之急，是要在这县城，好好地招待他。 然而在转了一圈后，荆建就尴尬了。在这个封闭落后的县城里，根本没什么很好的地方。就是那几家国营饭店，那服务态度也像是欠了他们债似的。难道还去找陈驼子，吃辣酱面吗？ 还是王国斌解了围：“大荆！找个招待所先住下，买些酒菜，我们屋里喝。” 这两兄弟没什么可客气的。荆建立刻答应，在最整洁的县政府招待所定下房间，接着又买了不少酒和熟菜。看到他们俩提着酒菜进招待所，门口的服务员还想上前阻拦，可还没等他说话，王国斌就很隐蔽地往他口袋塞了两包烟。荆建眼挺尖，在那两包烟中，还夹有张大团结（十元纸币）呢。 服务态度瞬间急转直上。不仅把那间房留给他们俩，那服务员还主动从招待所食堂送来几道菜。等那服务员离开，俩人碰杯满饮第一杯酒，王国斌顺口抱怨道：“白酒太冲，要不是当兵时候喝了不少，顶不住这个劲。说好了，大荆。今天就是尽兴，我留的时间不会长，可能明天就走。” 荆建明白，王国斌的酒量并不大，所以现在说的普通话还挺标准：“那就自己倒酒自己喝的规矩。都一个班的弟兄，谁不知道谁根底？我还怕你吐得一塌糊涂呢。没兴趣给你当几天老妈子。” “嘿嘿。”王国斌并不在意挖苦，他笑道，“这次真不行，时间紧。就是趁着正月假期转一圈，看看你们这些老战友。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去了大林、小sd几个的家。后面还有几家呢。” 大林、小sd他们都是班里牺牲的战友，荆建就关心道：“他们几个家里还好？” “小sd是城市兵，还有个上学的弟弟，还算过得去。其他几家都不怎么好。大林家最惨，父母都躺床上，老婆还带着个刚会走路的女娃，哭得那个……，我都没敢留下，给了五百。”说着话，王国斌点上烟，眼角冒出泪花。 荆建接过烟点上，鼻子也有些发酸：“走的时候，把他们家中的地址留一份。十几个弟兄就剩咱们俩，他们家里的事，就是咱俩的事。” “么问题。” 荆建突然发现，自己前世的遗憾其实挺多。记不清前世中，与王国斌的这次见面，是否留下这份地址。也许在几次搬家或者离家出走后遗失了吧？直到很久以后，荆建才心血来潮地去寻找一番，可到了那个时候，许多战友家都发生了悲剧，就是因为贫穷。虽然荆建那时候都给了一大笔钱，但迟到的关心，又有什么用呢？ 比如小sd，他父母就因为下岗，全都积劳成疾的早逝。而班长大林的媳妇，她几次改嫁，又几次因为家暴离婚，就因为老少那几个拖油瓶。因此荆建决定，总得为他们做些什么。 场面有些沉闷，俩人喝着闷酒。终于，王国斌恢复过来：“大荆，说点高兴的。给你的礼先收下。”王国斌打开一个旅行袋，“这两块电子表，是给你和弟妹的……” “是嫂子！”别看王国斌的年龄确实大，荆建可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个原则问题。 “好好！你是大佬。”王国斌笑着继续说，“还有这些，你看看。这台双喇叭的录放机是最时髦的，也是送你的。” 这台后世已经完全淘汰的录放机，放如今是妥妥的高档电器。果然不错，王国斌家是南粤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不过荆建也不惯王国斌那得意劲，他吐着烟，冷冷道：“家里没通电。” “那最好。”王国斌同样不吃那一套，“我就收回，送谁不是送？” “呵呵！胆肥了啊？要！为什么不要？” “哈哈哈——！” 第9章丈人家 到最后，王国斌甚至连旅行袋中，那二十几盒录音带都送给了荆建。那些录音带还是港产正版货，而且是那几位香港乐坛巨星的最新专辑。就是最后，王国斌还很神秘地提醒荆建：“一定要藏好，这封面上的照片太……” 荆建仔细一看，立刻哭笑不得。无非穿衣造型性感些，和带色的挨的上吗？不过想到内地依然保守的环境，荆建也就笑笑不多说了。 酒过三旬，王国斌悄悄拿出两只厚厚的信封，推到荆建跟前，并且心虚地看着荆建：“大荆，老豆给的，没其他意思，更没看不起的意思。就……谢谢！” 荆建斜眼一看，这厚度足有2000。于是咧嘴一乐：“不矫情，正缺钱呢。”真是瞌睡送枕头，有了这么多钱，就根本不需要四处借了。对王国斌这样的兄弟，更不需要惺惺作态，为了面子什么的假客气。 荆建明白，这是答谢自己的救命之恩。可真的记不清，在前世的时候，似乎没这一出呀？也许那时候喝酒喝糊涂，或者是死要面子，推辞了吧？ 看到荆建痛快的收下钱，仿佛落了块大石头，王国斌眉开眼笑，举起酒杯：“干！” “干！诶，悠着点。” 没了心事，气氛更加活跃。荆建笑问道：“你家土豪？那么多钱？可能半年后，我会来南粤打工，有工作没？” “真的？”王国斌大喜过望，“我家做小五金的，正缺人。你会开车，正好送货，工钱不会少于200，吃住全包，还有提成。咱们兄弟一起干。” “呵呵。”荆建更是放心。万一高考落榜，就有退路了，“那就说好，到时候联络。等家里的事办完。” “么问题啦！” 很显然，王国斌的出手很大方，就一开车的司机，居然就肯拿出200工资。这时候的物价低得惊人。上百的工资，已经能算高工资。而一年收入达到万元的万元户，就已经类似后来的本地首富那层次的顶尖富豪了。 突然，荆建就想起王国斌的将来：“忘了提醒，做生意多个心眼，别被骗，尤其是外贸。” 王国斌却没在意，反而得意洋洋：“大荆！这用你说？你斌哥做生意可是那个？倒是你，肯定不行！哈哈。” “哼，吹吧！小心点。”见王国斌不以为然，荆建也就点到为止了。 俩人喝酒聊天到傍晚，又在一张床上呼噜了一夜。第二天，王国斌就搭乘头班长途汽车走了，而荆建在中午时分，回到了自己的家…… …… 今天还要赶回县城，所以抓紧时间，荆建就抬腿来到老丈人的家。 一进院门，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就扑过来，口齿伶俐：“姑父！” “乖！”荆建笑着弯腰，把赵霞的大侄女赵娣抱了起来。 前世中，听说自己发财，赵霞那仨兄弟都像狗皮膏药般，立刻贴了过来。也就是看赵霞的面子，荆建给了场面，胡乱塞了几个位置，出钱养着他们全家。也许也有这样的因素，使得赵霞就这么凑合着与荆建过。 可后来就过分了。由于荆建没有后代，那仨兄弟就动了心思，不仅在赵霞耳边怂恿，还天天让她那几个侄子在自己面前晃悠，把荆建恶心的不行。反而这大侄女赵娣，荆建倒是挺喜欢。 后来，荆建也被惹烦了，就私底下向赵霞抱怨：就是把财产全留给赵娣，也不给赵家男娃留一分。不过，这也就是牢骚而已。荆建的财产同样是赵霞的。他心里明白，真到那时候，赵霞总会偏心娘家的那几个男孩。 荆建正准备摸出五块，塞赵娣兜里，就见到赵霞大嫂刘金梅拽着大哥赵勇过来。刘金梅推了推赵勇，赵勇鼓起勇气：“妹夫，刚回来？三妹送走了？嗯……她，她说了没……？” 荆建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惦记着自己的地呢。荆建笑了笑：“我和小霞商量过了。地你们继续种，出产你们收，秋收后再还吧！” 见答应的这么爽快，这两夫妻有点意外。然而没过一会儿，刘金梅似乎又想起什么，居然上前急道：“那水费和提留款俺家不管。” 荆建心中冷笑，还得寸进尺了。自己的地归你们种，你们一分不交还不算，还要老子给你们交税费？于是冷冷道：“再说吧。” 这点城府还是有的，都已经准备和赵霞断关系了，还会在乎什么赵家吗？根本没必要废话，也不想费力气干架。索性敷衍。 “是小建？”屋里终于传来老丈人赵金河的声音，“那进屋吧！” 把赵娣送还给赵勇夫妇，荆建不紧不慢地走进赵家。随着赵金河手中的烟锅指指，荆建笑着上炕，在赵金河对面坐下。二话不说，递过一叠钱：“叔，这是今年的200块。有件事想知会你，离秋收还有大半年，我也没什么事，就县城报名了一个文化补习班，今晚就过去。以后就住县城了。”荆建并不想把自己参加高考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所以简单的把高复班称为文化补习班。 之前，赵金河还有点担心，生怕自己要地的事闹得不可开交，惹村里人的闲话。可没想到，荆建答应得相当爽快，所以还比较满意。现在又见到那200块钱，就更满意了。不过听了荆建的话，赵金河就倚老卖老：“文化补习班？多读点书，那也挺好。就是住在县城？村干部知道吗？昨天你没回家，支书就已经找你好几趟，你可千万别惹什么麻烦。” 荆建笑着拿出一包王国斌留下的云烟，拆开递过一支：“放心，叔。等会儿走之前，我会跟李支书说清楚的。还有件事想拜托你，以前小霞留下的那些课本笔记都还在吗？我也一起带走。” “都在呢。”赵金河根本不在意那些东西，而且还占地方，足有一箱多。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想要对荆建说，“小建，既然小霞已经嫁给你，有些事俺们做父母的本不该管，但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荆建心中“嘿嘿”一笑，心想道：“终于来了。” 第10章告别老家 荆建已经很清楚，赵金河随后会说些什么话。无非是：他家姑娘有出息云云，荆家败落了云云，配不上云云……。最后必定画龙点睛——希望荆建认清现实，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嘿嘿，标准的重生离婚流？”荆建完全乐了。好开头！可是真心话，就赵霞家里那几个蝼蚁都不如的货色？连莫欺少年穷，打脸都提不起兴趣呀？ 没心思浪费时间，荆建索性挑明：“叔，我和小霞商量过了，一切以她前途为主。真到那么一天，好合好散，反正没孩子。不会为难你们家。” 赵金河眨着眼，抽了口旱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似乎一切都顺利的过分，又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仿佛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中。还没等赵金河继续说，荆建就笑着下地：“叔，如果没事，我就走了。东西在哪儿，我自己拿。” “好好，走吧！小勇，帮你妹夫找找。” …… 环视家中留下的家具物品，到处承载着点点回忆。让荆建的心头感慨万千。 前世那次离家，感觉并不深。总以为以后还会回老家，甚至有夫妻团聚的兴奋，还有对京城美好生活的憧憬。 然而这一次，荆建已经基本肯定，再也不回来了。 带走的行李已经收拾好。铺盖换洗衣物、自己和赵霞留下的课本笔记、荆建自己的一些私人纪念品、还有那台录音机等。此外，就是荆白生留下的那几百枚太祖徽章。 潜逃事件告一段落后，荆白生的私人物品也已送回家。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后世能值好几万的，就是这时代特有的太祖徽章。不过现在这玩意根本不稀罕，荆建之所以带走，无非留下纪念罢了。 抚摸着一件件家具、一寸寸墙，慢慢走进厨房。那些锅碗瓢盆，还有吊着的腊肉，一大坛咸菜……，都要扔了，似乎愧对赵霞。而堆角落的那一大堆柴禾，那是自己辛苦好几天的劳动成果。 而现在……？ 荆建心中长叹，狠下心，头也不回地离开厨房，弯腰扛起扎着行李的扁担。走出房门、走出院门、依依不舍地关上，再看一眼，就一眼，不看了，走吧！鼻子有些发酸，这不应该啊？已经记不清上次流泪的时候，男儿就应该有泪不轻弹。不该这样啊！走了，再也不回头了…… 踏上离开村庄的土路，远处打麦场上，聚着三三两两闲聊的村民。正月农闲时分，聚一起家长里短，是这年代农村少有的娱乐之一。 荆建并不想成为村里的话题人物，就想这样悄悄离开。正好几个嬉闹的小孩经过，荆建叫住潘家老大：“去和老支书吱一声，我到县城住一阵。如果有事，让他县城找我。” 没想到这熊孩子一离开，就立刻奔跑着大呼小叫：“小娃叔要去县城啦！他要走啦！” 荆建一脸懵逼。 笑着摇摇头，荆建继续往村外走去，无视路两旁每户人家射出的目光，那目光中夹杂着同情、冷漠、鄙视和叹息等。想要走的低调，可看样子，已经无法低调。 荆建突然想起，未来自己一人得道，全村也同样鸡犬升天，这里几乎每家每户都得到过自己的好处。而现在看看此情此景，也只能感叹，世态炎凉！ 并不屑记什么仇，也许未来自己发达后，这些乡里乡亲找上门，荆建照样会帮一把。与气量、大度什么的没什么关系，这就是社会道德准则，是人情世故。有时候也很无奈，人情社会有着自己的规矩。 来到村外的小青山，荆建停下脚步。他的母亲和爷爷都在这座小山上。当年为了响应中央“退坟还耕”的号召，父亲荆白生并未给他们立下坟墓，只是把骨灰洒在这里。导致都没有个祭扫的地方。 荆建放下行李，走向那小青山。抱向最粗大的那颗松树，荆建深情地吻了一口。“别了，我最亲爱的亲人，就把你们留在心中，带你们到天涯海角，直到永远……” …… 终于告别伤感，再次来到县城。按照魏颖芝留下的地址，没费多大劲，就寻找到她的住处。 那是一座大户宅院，前后几进几出，就是里面住的人家不少，而魏颖芝就住在偏厢的一套房子中。 见到荆建，魏颖芝很高兴，没有几句寒暄，就直奔主题：“小荆同志，来了？后面的房间已经收拾好，就是条件比较差。你先看看，满意再说。” 跟随魏颖芝穿过走廊，没走几步，就来到自己租的房。荆建一看这宅院结构，就知道这里原先是杂物间。门打开一瞧，果然不错，就七、八平米，里面一桌一椅一张单人床。魏颖芝有些不好意思：“比较简陋，你先住着。小荆同志……” 荆建笑着打断：“叫小荆吧。以后我还是你学生呢。这里挺好，这里是半年租金。”一边说，一边递过去一卷钱。 “太多。”魏颖芝连忙推辞。 “真觉得多，多余就算搭伙费。”荆建笑道，“我也没时间做饭，不麻烦的话，就赏口饭？” “贫嘴。”娇笑声中，魏颖芝赏了荆建几个白眼。 在荆建坚持下，魏颖芝最终收下钱。接着，她简单介绍了学校的课程安排。 高复班的课程其实挺简单。已经没什么新课，只余下一件事——高考强化训练。 每逢周五、周六，进行理科七门功课的模拟考。周日半天喘口气。周一到周四就是分析试卷和准备下一次模拟考的复习。如此循环。完全是题海战术加疲劳轰炸。而明天，就是新学期第一次的摸底考。 至于晚自习和周日自习，除非是特殊安排，可上可不上，可以在学校复习，有值班老师答疑，也可以自己回家复习。 已经没时间去准备这次摸底考，荆建索性放开心态，想要摸摸自己的真实底子，为以后针对性的复习做准备。等到魏颖芝放下钥匙离开，他就解开行李，开始整理起房间。 第11章烟花易冷（一） 魏颖芝拿着一只已经打满水的暖瓶和一盏台灯，轻轻的敲门。 房门立刻打开，看到魏颖芝手中的东西，荆建有些吃惊和赞赏，笑着说了声“谢谢”，随后迎她进了屋。 “还缺啥？我这里有的话，就别客气。”魏颖芝一边热情地笑道，一边开始参观。让她有点意外，就这么很短的时间，房间已经整理的有模有样。行李已经分门别类的放好，荆建正哼着小调在整理床铺。习惯了军营生活，对内务卫生也成为习惯。 “啦啦……，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前世中，荆建很喜欢周杰伦的中国风歌曲，所以一边整理房间，一边无意中哼唱出了这首《烟花易冷》。刚一开始，魏颖芝还未注意，然而没一会儿，就被这迥异于这时代的曲调吸引住了。 “你……？这是什么歌？”魏颖芝好奇地问道。 “嗯？”荆建瞬刻清醒，居然一不留神，就来了个超时代，“呵呵，自娱小作，不登大雅之堂。” “啊？”魏颖芝可爱地捂住嘴，露出吃惊的表情，不得不承认，她很有风情，“你还会写歌？”女人的好奇心立刻满值，“歌词歌曲有吗？可以欣赏一下吗？” 一开始，可以说是被怪异的曲调所吸引，但听了没几句，魏颖芝就感觉这歌词很有味道。而且这竟然是荆建所写？这就更引起她的好奇。 恰好此时，荆建铺好了军用毛毯。既然魏颖芝喜欢这首歌，荆建也没多考虑，对魏颖芝笑笑，接着就找出纸笔。 画上五根线，荆建开始熟练的填上小蝌蚪。前世穷的只剩钱以后，荆建与大多数富豪一样，开始花钱追求文化。然而在琴棋书画中，棋和画实在没有天赋，书也仅仅是马马虎虎，一手钢笔字倒还可以。就是琴还算玩出名堂，在高薪聘请的名师教授后，吉他和手风琴都具有业余高手水准，因此默写一首歌曲，当然就更不在话下。 可没想到，还没填写好一行，就听到身后期期艾艾的问话：“你……这是五线谱吗？” “嗯！”荆建笑着转过头。 “可……”魏颖芝俏脸尴尬得通红，“可我不懂……” “咳咳！”荆建憋住笑，“对不起，我写简谱。……哈哈哈！” “不许笑！” “不笑不笑。……哈哈哈哈！” 就算到现在，认识五线谱的又能有几人？可荆建就是憋不住笑…… ****************************************************************** “一群俗人，俗不可耐！”青年戴着顶裤腿改成的高帽，在双人床上张牙舞爪地跳着，不顾那张可怜的床发出“嘎吱”声响。周围围着四、五人，面对着这样小丑般的举动，却齐齐射出崇拜的目光，仿佛这里是神经病院的病房。 “饿了，玲玲，我要吃夜宵。”突然，那青年对身边一位少妇嚷道。 那少妇立刻流露出慌张的神情：“小世，这大晚上哪里有东西？”不像进入二十一世纪，在上世纪的八十年代，根本没什么夜生活，夜晚就没什么饭店开张，更不用说什么夜排档。 可万万没想到，那青年猛然往床上一坐，蹬着腿嚎啕大哭：“我要吃，饿了，饿了嘛！” 这一下，让那位名叫玲玲的少妇尴尬万分。虽然婚后多少已经习惯，但如此奇葩的“童趣”，依然令人有点昏厥。 幸好边上有人解围：“王世老师真性情，写的诗才会如童心般纯净，直入人心扉。就麻烦几位，去招待所厨房找找，别怕花钱。”话音刚落，其他几位都急着冲出房间…… 这位如同孩子般的，精神状态怎么看也不正常的王世，他就是诗歌界的新贵，开创了朦胧诗，如同龙卷风般风靡大江南北，受到男男女女各色文青的狂热追捧。这是一个精神匮乏的时代，也是一个奇葩频出的时代。 而就在今天，王世在他那位名叫方玲的妻子陪同下，在几位粉丝的簇拥下，来到这里，受邀与本地文坛的名流交流。然而这次交流不怎么成功，许多“老朽腐烂守旧落后”的本地文人纷纷批评，尤其指向王世唯一自傲的朦胧诗。于是气急之下，不顾晚宴的相邀，王世愤然离开。 饭菜很快送到，看到自己丈夫露出那副哭闹后，获得自己心爱玩具的得意神情。方玲为难地对那解围青年挤出笑容：“谢谢。” 那青年却受宠若惊：“客气嫂子。我叫凌建民，特别爱王世老师的诗。我自己也曾模仿过几首，还希望老师嫂子能多多斧正。” 其实这就是蹭名声，古今中外文化界通行的一种潜规则。花花轿子人抬人，方玲就准备答应。没想到王世绝不走寻常路：“被世俗的污秽玷污，又如何获得好诗歌？精神家园的美，只有从如水般的女子身上发现。我一生梦想，就是建设人间女儿国。” 一听这话，凌建民差点儿一口老血。费尽心思，混入王世的粉丝圈，难道功亏一篑？眼中犹豫了片刻，他就准备拼了。为了打响自己的名气，为了自己在诗坛的发展，把那个曾经伤害过的女人再伤害一次，又能怎么样？ “王世老师！我认识这里附近的一位女子，气质纯美，同样爱好文学。” “哦？”王世的双眼立刻发光，“哪里？能见见吗？” “就在临近的一个县城，听说她现在是语文老师。如果明早出发，晚上就能见面。请您放心，我会给您引见。” “就这么定了。”王世一口答应，“引见没必要。乘兴而来，有缘相见，我们直接上门。” “王世老师真乃魏晋名士风流。” “古人何足道？古往今来，能获精神升华者，又能有几人乎？” “哈哈，正是正是，确实。” 一旁的方玲望着自己的丈夫，美目中流露的居然还是崇拜。真不明白，是否理解这样的话题，她究竟是什么心态？ 第12章烟花易冷（二） “……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写完谱子，荆建开始默写歌词。魏颖芝站在荆建身后，从他肩膀上往下看，正看到荆建那张认真的侧脸。一边轻轻默念，一边说：“能……唱给我听听吗？” 荆建偏偏头，微微一笑，一边继续写，一边轻声哼唱起：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静静的听着曲调，魏颖芝欲言又止。中国风追求的是古韵风，而古韵这种东西，自是一种特定的心境。任凭暴风骤雨我自心定，任凭地动山摇归于平淡。那是一种时光的气息、岁月的沉淀，如诗如画般淡墨水彩。 魏颖芝的欣赏水平其实很高。家学渊源，可以说出自书香门第。虽然如同现今的各色文青一样，喜欢的是流行新诗，但还是能很好的鉴赏那些古韵古诗词。 平心而论，这歌词算不上出色，过于浅白，还有着为了押韵，拼凑的痕迹。但另一方面，像是在碎语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境。而且这出自荆建之手？魏颖芝看看荆建的侧脸，咬了咬嘴唇，忍不住问：“可以说吗，你家成分？” “祖祖辈辈贫农，无穷匮也。”荆建笑道，他明白魏颖芝的想法，“不是说过，游戏小作？你看看玩玩即可，别太认真？” ********************************************************* 晾好衣物，扎起刚洗完的长发，不理睬宿舍另两位疯丫头的嬉闹，赵霞坐到自己的写字台前。刚铺开空白信纸，身后就被人搂抱住：“写啥子呦？给情哥哥耶？咯咯咯——！” 一听这口音疯笑，赵霞就知道是下铺那个川妹子秦姿：“怎么还不去舞会？” “去了，一群饿狼似的，就回来了。咯咯咯！”秦姿笑着回答。 “那不正好，你这团干部就该以身作则，化身小白羊，拯救呗。嘻嘻嘻！”在学校里，赵霞与秦姿关系最要好。相对于赵霞的文静，秦姿就比较活泼，并且还在团委工作。而在今晚，就是团委在这学期组织的第一场舞会。然而这样的学生舞会，像秦姿这样的校花级别的女生，就特别受欢迎，再加上华清向来就粥多僧少，秦姿被纠缠的烦不胜烦，于是开场没多久，她就躲回到自己宿舍。 “写给谁？你定亲的那位？这次回家，你们俩口子怎么样？”玩闹也是有分寸，秦姿不影响到赵霞写私信，所以坐躺在自己铺位上。不过该八卦的时候，也绝不含糊。 “什么俩口子呀？只是订婚。”赵霞娇羞道。在一年多前，新生填写《入学情况表》的时候，赵霞不知该如何填写“婚姻状况”。也许出于羞涩、也许不想其他人知道，或许还有些什么其他小心思，于是老实巴交的她，最后竟然填写了“订婚”。虽然在收上表格后，获得修改为“未婚”，但这个表格就成为了小范围的趣事。 再加上在填写高考志愿表上，赵霞当时是“未婚”，所以在她的档案中，倒也完全是清清白白。随后赵霞也就隐瞒下来，也没人怀疑她已经结婚。只有秦姿等几位好友，知道她在老家有订婚对象。 当然，在80年代许多地方，订婚已经等同于结婚，而悔婚也同样等同于离婚。至于悔婚或者离婚的社会舆论谴责，那是极其可怕的。也是现在的我们难以想象的。 “理啥子包办婚姻？要做思想解放的新女性。”秦姿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她还是了解一些赵霞的家里情况，“隔壁班的王成文托我捎话，有兴趣没？” “你就别胡闹了。”赵霞正心烦意乱。 “也对，脸上的痘子多了些。咯咯咯——！都能做豆皮了。咯咯咯……”相貌协会似乎无处不在。 赵霞含笑虎着脸反击：“你自己春心萌动，别捎上我。老实交代，看上哪位？本姑娘出马为你跑腿。” “本姑娘天生丽质，还用人介绍？”秦姿拿出一封信晃了晃，“又来一封。太不成熟，大学时期不考虑。”说完以后，秦姿看都不看那封求爱信，把它扔到边上。 赵霞白了一眼：“心狠的恶毒女人，又一颗心破碎了。” “这叫快刀斩乱麻。”秦姿毫不为耻，“说正经的，听说下个学期我们又有公派留学名额，到时候想想法子，通过团委给你弄个资格。你自己口紧些，平时也多多复习，争取一起考上，再一起出国。” “留学出国？那是真的吗？”赵霞万分惊喜。她当然十分愿意、十分向往。可突然，就想到自己的丈夫荆建，想起了分别时的话，又想到下火车才发现的，自己包里的那100元。心乱如麻！ *************************************************************** 魏颖芝咀嚼着歌词，轻轻跟随着哼唱，感觉自己已经被弄得手足无措，乱了心绪。歌曲其实不在乎好坏，只在乎能否共鸣。想起自己年少随父母赶回乡下，老师歧视、同学欺负，最快乐的反而是躲在家中，看着家中残留的书籍。 总算自己成绩优秀，毕业后成为代课老师。也许是命中一劫，遇上那位城里的知青，相互吸引，畅谈文学，逐渐心心相印，可回城的风潮，他无情留下一句“分手吧！”，在自己的哭泣中，一切就随风而逝。 进修后进了县城二中，落实政策还回了县城中的老家大宅。虽然自己已经算是县里人，但与那个曾经的他却越来越遥远。哀大莫过于心死，可为什么，自己总也放不下呢？ 转眼又望向荆建，挥洒写歌词如信手拈来，仿佛像是在玩一场游戏。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 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 第13章烟花易冷（三） 握笔写上“小娃”，赵霞想了想，划掉。又写上“吾夫”，这次犹豫的时间较长，还是划掉。赵霞长叹一声，也就是写封信，怎么连开头的称呼都那么难呢？ 宿舍其他几人或在看书，或已经睡觉。赵霞突然回忆起荆建，这次回家，这位小丈夫给自己的感觉，似乎被一层薄纱笼罩般，模糊看不清，尤其是最后的那一晚。 终于下定决心，赵霞落笔：“小娃吾爱，您好！”写完这句，赵霞的脸微微一红。 “我刚到学校，明天就开学。你给的一百已收好。以后别这样，学校有助学金。我挺好，家中的一切就拜托你……” 一口气，写完了该交待的事，赵霞深呼吸了几口，话题开始深入： “我上大学，你曾经上战场。往大里说，为了祖国现代化；往小里说，为自己改变命运。原谅我，也许女人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没人喜欢农村的苦日子，谁不向往城里人？谁又愿意当农民？卢梭曾在《爱弥儿》中的名言：一个人要能够在自己的地位发生变化的时候毅然抛弃那种地位，不顾命运的摆布而立身做人，才说得上是幸福的。在这里，我稍作引申，能满足我们的抱负追求，能获得我们俩的幸福，难道就在安于现状之中？地位都不能够改变，何来立身做人？又何来幸福？” “今天就想说说心里话。” “那年刚到京城，不怕笑话，看花了眼。真的找不出词来形容，就是花了眼。老家农村与首都的那种贫富差距，都不知如何给你描述。其实在你的话中，也听出你有自己的梦想。虽然像是童话，别墅汽车、国外旅游，但我们的村子里，居然都没通电？就算听说年底前会布线，难道有了灯泡，就实现了电气化吗？” “那个时候对我的触动，颤动我的全身。那种感觉，不知你能否理解？真的没有经历，就无法体会。作为最亲密的你和我，不想隐瞒，当时我就发誓，留在城市里，不想在落后的农村生活。” “也许我的心绪有些乱，别胡想。当时既然已经答应，我就准备与你一辈子。一直未变，直到现在。但努力不仅是我。你是男人，扛起这个家的应该是你。所以离开时，你说的话，我很伤心很伤心。你似乎已经放弃、似乎认命。我感觉到你的善良，但这不是理由，你应该努力到城里，努力陪在我的身边。” “我有一位老师，是恢复高考后那一届的。毕业后，找了个城市媳妇，与农村里的离了婚。还有，现在我身边也有几位同学，同样在农村曾经结婚订婚，但他们几乎都开始在城里找对象。恋旧情的是有，但绝不多。当然，他们都是男人，以后让媳妇进城就容易些。但女人又该怎么办？怎么办？” “每次听到这样的故事，我都很害怕，真的害怕极了。甚至有几次在夜里做噩梦。也许女人天性软弱，每次害怕的时候，都希望有人依靠。” “也许给了你难题。你如何努力进城，我也不知道。但我想，这不应该难住你。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你都能闯过，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 …… “信的最后，向你道歉。我不想违心的欺骗。我喜欢努力奋斗的爱人，不喜欢那些满嘴理由的懒人；我喜欢乐观向上的爱人，不喜欢那些甘于沉沦的悲观者；我喜欢陪我同路追求梦想的爱人，忍受不了长期的分开。” “我还保证，我等你，不仅能等你到毕业，甚至还能更长时间。希望你不会让我我失望。” …… 放下笔，像是放下一件心事。想着荆建，赵霞抿了抿嘴：如果小娃能在这样的刺激后，真的奋进努力，这样就最好了。 ***********************************************************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魏颖芝终于忍不住问：“你这歌，应该是民歌和流行歌拼凑的吧？”总感觉令人难以置信，这曲歌，跟美声肯定挨不上，但似乎也不像很纯粹的民歌或者流行歌。算是四不像，好像是种新类型的探索尝试。 “能入耳吗？”荆建对周杰伦有信心。这歌曲确实不同于现在的流行。如果魏颖芝是所谓的正统捍卫者，荆建也无所谓；如果她是叛经离道者，荆建更是不在意。对荆建来说，歌曲只分好听不好听。 “挺有趣的。”魏颖芝露出笑容，斟酌着用词。对于这样超前的歌曲类型，虽然耳目一新，但多少有些不习惯。不过……听着倒也顺耳。看着那些歌词，又看看荆建脸上的表情，隐隐感觉，就应该是荆建所写，洒脱自信，应该肯定是吧！ “……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 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 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 而青史，岂能不真，魏书洛阳城。 如你在跟，前世过门， 跟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 终于写完，魏颖芝拿起那几张纸，很喜欢，对荆建扬了扬，问：“能送我吗？” 荆建哑然失笑：“本来就是写给你的。”他根本没想过，通过抄歌去出名泡妞。所以这些流行歌曲也算不上什么资源。既然魏颖芝喜欢，那就拿去，“你喜欢流行歌曲，我这里还有二十几盘磁带，都是港台歌星。” “哈……这不太好吧？” “江湖儿女，何须客气？算借你的。班主任的马屁得拍。” “呵呵。” …… 关了灯，抽完一根烟。今天晚上的小插曲，丝毫未影响到荆建，他上床批上毛毯，闭眼休息。 独自坐在屋中，看到杂物间的灯光已经变暗，魏颖芝扫了一眼桌上带回的磁带，又看了遍手中的《烟花易冷》，微微一笑，抽出一本散文集，小心地夹入到书中。唱了几声曲调，双手撑在脸上，光线昏暗的房间中，怔怔地盯着那本夹着纸的散文集…… 第14章不好混的文化圈 斑驳的墙壁，一块大黑板。课桌椅都相当陈旧，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 静静坐在教室里，开始自己高复班的第一天，更是等待摸底考的开始。突然感觉到身边的眼神有些不善，荆建转过头，对着那位有点婴儿肥的同桌，很友善的笑了笑。 这位同桌是个小姑娘，名叫方娅。进入这个高复班才知道，整个班级学生极多，足有五、六十位，几乎都已经塞满。而这位方娅同学比较倒霉，她身边仅有一个空位置，于是就把荆建安排上了。 这个年纪已经有男女有别的概念。所以荆建很理解，为什么方娅会如此反感。可那个真的很无辜，荆建也不想呀？反正也不用解释什么，一切就为了高考。 没多久，魏颖芝拿着一叠考卷进入教室：“不知同学们在寒假复习的怎么样？最后一学期，希望大家努力，动员的话就不多说。今天是摸底考，还是老规矩，不许交头接耳。成绩是自己的，希望同学们自觉。” 摸底考的第一门果然是语文。似乎是很久远的记忆，对如此正规的考试都有点不习惯。把试卷从头到尾浏览一遍，荆建多少有了底，立刻开始埋头答题。 然而，接下来的感觉就两个字——难过。许多内容似曾相识，但似乎又不能确定。比猜答案好那么一点，但起码有一大半的答案不能肯定正确。 就这么，磕磕碰碰地做着试题，荆建是连连皱眉，速度也是越来越慢。在满教室“唰唰唰”的答题声中，突然，他感觉身旁多了道身影…… 魏颖芝低头看着荆建的试卷，同样是眉头紧锁。不出她所料，荆建有基础，但很生疏，尤其是那答题速度，甚至连按时完cd很紧张。 而答案的正确率也最多一半，甚至还不到。就算最后的作文合格，也很难获得60分（当时高考语文满分120）。 所以看了一会儿以后，魏颖芝就暗暗摇头离开了。她心想道：如果其他课目也是这水平，就不提本科大专分数线了，甚至连通过高考预考都毫无希望，都要差上几十分。也只能希望荆建偏科，语文是弱项，其他都是强项。要不然，就完全没有任何希望，只余绝望。再努力也不行。 这个判断其实没错。但怎么说呢，魏颖芝多少有点关心则乱，太过悲观了。 如果静下心，仔细分析荆建的试卷，就能发现，理解题上，荆建的失分就很少；但记忆题，只能说是惨不忍睹。长时间的脱离学习，确实影响很大。但反过来说，在短时间内很快提高，难度也不大。毕竟相对那些理解题，死记硬背就容易许多。 …… 高考的日程安排是三天，而摸底考和随后每次模拟考，全都被压缩为两天，因此时间很紧凑。考完今天四门，荆建已经是头昏脑胀。但他同样疼并快乐着。 虽然今天感觉自己的成绩很差，应该说，远差两年前的高考水平，但荆建发现一个惊喜——自己不仅有着后世的记忆，而且前世的这个时间节点的记忆也同样保存完好。换句话说，虽然高考内容记忆生疏许多，但也没有到全部遗忘的程度，甚至还隐藏着很深的印象。如此一来，将大大减轻自己复习的难度，也能够很快恢复记忆。 结束了今天的课程，班上许多同学都放弃了晚自习，荆建也同样如此。自己一间单人间，学习环境很好，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在家复习效率更高。于是街上买了几个馒头和小菜，准备当成今晚和明早的饭，接着，荆建就不紧不慢地回到自己家。 “小伙子，你是魏老师家的什么人？”一进院门，荆建就被一位八婆大妈给拉住了。这位是李大妈，同样是大宅中的住户之一。 “大妈，叫我小荆。我是魏老师的表哥，这次参加高考，到二中学习，所以就到表妹家投宿。有什么麻烦的地方，多多包涵。”荆建一眼就明白，李大妈是位喜欢家长里短的主，索性就多啰嗦几句，免得以后有麻烦。 恰巧这时，魏颖芝提着公文包走过，她白了荆建一眼：“小捣蛋样，表弟！” 留下那位一脸糊涂的李大妈，俩人各回各屋。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晚上想吃什么？” “我已经买了馒头。” “那再整个汤，一起吃。” 一直观察着俩“表兄妹”的互动，发觉他们落落大方毫无掩饰。无奈的撇撇嘴，李大妈准备另找他人去进行自己感兴趣的娱乐。可就在这时，院门口突然“哗啦啦”一下子进来好几人…… …… “小魏，有人找！”李大妈叫声嘹亮。 魏颖芝卷下袖口，疑惑地走出房间，一眼见到领头的凌建民笑着大步向自己走来，她愣在当场，眼泪“唰”的一声下来了。虽然很气愤，魏颖芝依然涵养很好，压住语音，低声道：“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别这样，颖芝。”凌建民露出最迷人的微笑向前，想拉住魏颖芝的手，被魏颖芝不留痕迹地躲开。凌建民又换了一副诚恳的面容，“我们还是朋友，还是……” “雅兰幽芳，脱俗无稽。”王世双眼冒光，一把拉开凌建民，直愣愣盯着魏颖芝，把她吓得后退一步。 “这位是王世老师，我们今日特意来拜访。”又一位粉丝甲在一旁帮腔，“是小魏吧？一起秉烛作诗，人生快意。” 魏颖芝又吓得退了一步。 “脱俗男女，何拘何碍？”粉丝乙说话了，“跟我们走吧！” 魏颖芝已经吓得倒退靠在墙上。 “这位妹妹，”方玲披挂出马。也许同为女性，魏颖芝终于被她抓住胳膊，“我们几位文学好友路过此地，办个诗会，邀你参加。走，机会难得，别犹豫了。” 魏颖芝已经完全吓傻，嘴哆嗦的几乎说不出话。这倒也不能怪她，谁都知道，文化圈很不好混，要有很大很强悍的心脏。 ps:商战文，怎么越来越言情向？泪奔，都未满十四！ 跪求收藏、推荐！ 谢谢！ 第15章梨花体 吵闹声早已引起宅院中住户的围观，荆建也同样隔着门缝默默在看。应该不是讨债寻仇，也不像感情纠葛。就是边上那男青年似乎与魏颖芝有瓜葛，其他人似乎她都不认识。然而当荆建听到“王世老师”，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前世中，荆建一直在商界驰骋，与艺术界毫无……咳咳，有几位女明星不提也罢，反正几乎没交集，更谈不上什么熟悉。更不用说，80年代的那些流行了。但这位诗人王世，荆建倒是略有耳闻。因为关于他，前世网上曾经有场不大不小的撕逼。 当时已经是王世二十年祭日。文化界不少有名或者无名的文人诗人纷纷撰文纪念，什么天妒英才啦，什么诗坛损失啦，甚至还为王世拍了部纪录片，其中有不少美溢。当然，不能想的太龌蹉，这绝不是吃人血馒头，无非是另一种形式的蹭名气。 然而事实又是怎么样的呢？ 靠着著名诗人的名气，王世和方玲随后出国，并且移民定居新西兰。随后又把一位王世的红颜知己带出国，三人同居，文化圈中的小三，能叫小三吗？反正不管怎么样，终于建立了王世心目中的人间女儿国，甚至连他自己的儿子都送给他人收养。 具体也就不多说，就说说仨人结局： 那位红颜知己一出国，立马抛弃了最高雅的精神升华，为了物质文明，为了绿卡，与他人结婚离去； 方玲更是丑陋。勾搭奸夫，并且劝说王世同意。没看错，让自己的丈夫同意！劝说王世自杀，并且在自杀前，与王世合作了一本小说，争取获得一笔钱。并且准备在王世自杀后，与奸夫结婚。而王世居然同意了； 至于王世？是个正常人都能明白，他已经有了严重的精神疾病，所以什么样的奇葩举动都能理解。不过，结局就出乎方玲的意料，到最后，王世居然对自杀反悔了。方玲差点儿一口老血，依然决意离去，于是王世就先杀方玲，随后……又自杀了。 倒是一个好剧本，两个道德败坏的女人与一个疯子。 荆建扫了一眼，没寻找那位传说中的红颜知己。但又发现，王世、方玲和他们的粉丝似乎都越来越亢奋。一般来说，荆建不会去插手这样的破事。如果有危险，可以去找警察。至于其他？作为成年人，无论魏颖芝有什么选择，都自己承担相应后果。谁会脑抽，一天到晚去想什么英雄救美呢？ 然而又看到王世越来越灼热的眼神，魏颖芝的神情也越来越惶恐，荆建苦笑，总不能让魏颖芝面对疯子吧？接着就推开门大步走了过去。 几把推开周围的人，荆建就来到魏颖芝身边。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荆建对着王世露齿一笑：“请问有什么事吗？我是她爱人。” “呃……？”全场一愣，最吃味的是凌建民，脑子最乱的是魏颖芝。 荆建深情地对魏颖芝一笑：“回屋吧！你身子重，要好好休息。对不起，招待不周，诸位！”一说完，就毫不停顿地搂着魏颖芝离开。 “怎么会这样？会这样？”王世立刻信仰崩溃，“好端端一位女子，居然堕入世俗！没劲，走啦——！”他甩手一离开，其他人也都跟随，没一会儿，就走的没了影。而走在最后的凌建民，他还眼神复杂的回看了一眼。 …… “放开！”终于清醒过来的魏颖芝小小挣扎。 荆建松开手，对一旁热情凑过来的李大妈微笑道：“表妹！” 这回李大妈倒没有误会，她经验实在丰富：“刚才边上的那位就是……？魏老师，你表哥倒是机灵。别为那种男人伤心。大妈认识一个男孩，倒不错……” 魏颖芝终于完全清醒，对荆建一瞪眼：“他是表弟！大妈，对不起，我想静静。” “嘭”一声关上门，荆建摇头准备离开，门又“嘭”的打开：“荆建！馒头拿来，进来帮忙！”这火气，让荆建笑着对李大妈耸耸肩。 一进屋，责问就扑面而来：“刚才为什么……流氓。”魏颖芝咬牙切齿。 荆建随意地走到砧板旁，拿起菜刀，开始切萝卜：“大姐，不会余情未了吧？” 魏颖芝夺过菜刀，萝卜切的“砰砰”响：“要你管？” 荆建把馒头放入蒸笼，开始蒸：“俺这种小孩子就不明白，谈情说爱有什么好玩？” “噗嗤”，魏颖芝拼命忍住笑：“你还小孩子？” “请叫我红领巾。”荆建打谐逗趣，“俺永远的未满十四，把老师当……表妹。” “咯咯咯——！”魏颖芝笑如花艳。白了荆建好几眼，她叹了一口气，轻声说，“谢谢！” 其实魏颖芝心中明白，荆建处理的方法是最简单有效的那种，而且永绝后患。现在又闭口不提，顾及自己心中感受。她又不笨，从凌建民的出现，到王世他们的表现，已经很明白是什么情况。虽然想到刚才凌建民的恶心做法，心中是气愤难忍，但在不知不觉之中，似乎感觉不会再心痛。 这个时候，魏颖芝只是想有个人倾诉：“当年我还在代课老师培训班……” 荆建立刻打断，关系还没那么熟：“每个人都有秘密，聊些其他吧。比如，白菜萝卜汤要少放盐？” 俩人笑了。魏颖芝开始切白菜：“那就聊聊文学。你那首歌不错，熟悉现代诗吗？” “梨花体？”荆建有些意外，甚至脱口而出一个后世“著名”现代诗流派。发现不对，他立刻解释说，“就那种躺梨树下，看着梨花都能写出的诗？” 果然，魏颖芝很好奇：“什么是梨花体？” “呵呵。就是口水诗，口语化的诗歌。随便找一句话，拆开断句分几行，就是一首诗。” “这……开玩笑吧？”魏颖芝难以置信。 “你不信？那我就来一首。毫无疑问，白菜萝卜汤，是最好吃的。嗯？”荆建挑挑眉。 魏颖芝眨着眼老半天：“你说的……那是诗？” 第16章分数很差 无非是闲聊，面对魏颖芝的疑问，荆建笑着胡说八道：“呵呵，如假包换。这是对黑土地敬意后的解构，更是对俺表妹厨艺的自信展示。有那种沉厚沧桑美。” 魏颖芝立刻笑啐道：“再胡说什么表妹，小心揍你。记住，你是表弟。不过，你也忒会编了，胡说一通，似乎还挺有道理。就是……” “一针见血？”荆建笑着补充完整。 “嗯！”魏颖芝认真点头，“口太臭，需要刷牙。”说完后，她大笑，俏脸再也绷不住。 “其实我不反感现代诗，也不怎么懂。但我认为，诗歌诗歌，诗与歌不分家，无论是什么诗，要有韵律美。要不然，越来越口水化，少了美感，只能靠吹捧和胡乱解释来吹嘘，如果继续这样，现代诗会越来越没有生命力。” “你是说，今天那位王世老师他们走上歧路？”谈到文学，魏颖芝这位女文青依然热爱，并不会受到今天事件的影响。 “那么多人喜欢，不能否认有才华。”只有文人才会相轻。作为商界精英，对其他行业的顶尖人物，荆建向来保持有礼貌的尊敬。 收拾桌子，把做好的饭菜放上。荆建随口问道：“昨晚给你的流行曲，听了没？” “封面都是些啥？”魏颖芝的脸微微一红，“港台的那些都那么穿？” “舞台造型夸张些。日常还是挺正常。”荆建取了一只馒头，咬了一口。 “曲调倒是挺好听，可那些歌词也都听不懂，语调真怪。”魏颖芝夹了一点凉菜放嘴里。 “粤语，南粤方言，学名鸟语。”荆建一本正经的解释，“多听听就习惯，封面反面就有歌词。英语歌、日语歌，美声还有意大利语，不都一样？” “你懂的倒是多。”感觉一直荆建掌握主动，魏颖芝稍有些不服气，“今天摸底考，感觉怎么样？” “大姐，揭伤疤很疼呀。”荆建一口把剩下的馒头塞嘴里，“都在一半分数上下。” “和我判断的差不多。”魏颖芝点点头，“那你明天的几门有把握没？” “应该和今天的差不多。”荆建喝了一口汤。 “那你怎么考虑？”魏颖芝抬起头，“这分数差太远。要不，我和主任说说，反正刚开学，还能退学费。” “等明天考完吧！” “也行。” …… 第二天的考试依然磕磕绊绊，荆建依然感觉难过。第三天就是星期天，就上午半天自习，令人意外，教室里满满当当，居然没人缺席。 “方娅。”荆建好奇地问自己的同桌，“人怎么这么多？平常自习课，有一半人就不错了。” 这几天一直挺客气，方娅也不好意思太冷淡：“今天自习课结束的时候，会张榜模拟考的成绩和名次。所以都在等下课呢。” “这样？”荆建点点头，“那以后每个星期天都这样？” “都这样。每个星期排名次，像催命符似的。你这次怎么样？” “应该比你差。你成绩应该挺好。”荆建捧了一句。 “也没那么好啦！”方娅挺得意。确实挺好骗，她的眼神和善许多。 果然，自习课的下课铃一响，所有同学都冲向教学楼外的告示栏。荆建没那么心急，抢着去人挤人，直到人走的差不多，他才不紧不慢地整理书包，走出教室。 告示栏前已经没什么人，荆建很快找到自己11班的那张。仔细一寻找，找到自己的名字，果然成绩不怎么好，总分仅有312分。 让荆建有些意外，自己那样的烂成绩，居然还是班级37名。荆建心知肚明，自己的成绩连预考分数线都差远了。而高复班的其他同学，他们不像自己，没有断了学习，居然还有21人比自己差。而这些同学？应该是毫无希望了吧？ 荆建并不知道，有多少家长和同学，他们为了鲤鱼跃龙门，有那么一丝希望就想搏，甚至毫无希望还要搏。不能说是愚蠢，只感觉到悲壮。叹息之余，只能说，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真的没办法啊！ 最后，荆建寻找到方娅的名次——13名。倒是真的算不错了。 …… 当天吃晚饭的时候，魏颖芝果然再次询问：“你这次37名，分数312分。按照以往的经验，高复班的前20能通过预考，你都差了有近30分。劝你一句，放弃吧！现在退学费还来得及。再过几星期，我很难开口了。” 荆建微笑着一边吃，一边说：“不劳你驾，我还是准备试试。” “好心当成驴肝肺。”魏颖芝有点生气，“机会真的很渺茫。和家里人商量商量？” “家里我做主。”荆建的笑容很欠揍，“你就把我当倔驴吧。” “确实驴脑袋。”魏颖芝有些无奈，“那这样吧，先给你介绍情况，你自己判断。” …… 离开后回到自己房间，荆建非但没有灰心丧气，他反而心里有了底。 刚才魏颖芝的介绍很详细，如果正确的话，那么自己离通过预考的分数线，也仅仅只差了30分不到，离大专录取分数线，差了50分。如果再往上算，离本科录取分数线，差了110分左右，离重点大学本科的录取分数线，差了160分。还往上，华清等顶级学府，那就是200分以上。不过，顶级学府也就是算算分数罢了，没那个梦游的必要。 而这次摸底考，却并不是荆建的真实水平。 政治中，时政的那20分，荆建根本没时间熟背，只能凭印象瞎填，最后才拿到4分。而这些送分的题目，只要死记硬背，怎么也能拿到17、8分。这就差了近15分。 其他的那些课目，由于长时间没有复习，许多知识点都已经遗忘，各丢分了5到20分左右，平均以后，算每门10分，那也有60分。 而这些并不很难，只要全面复习几遍，再死记硬背一番，就能很快掌握。如此一算，加起来就是75分左右，通过预考绝没问题，连大专都把握很大。甚至努力一把，还有本科的可能。再怎么说，还有整整一学期的时间呢。 第17章家访 一判断完，荆建首先就制定了本星期的学习计划，准备其他先放放，优先把时政内容背得滚瓜烂熟。与此同时，还要先易后难，把自己最拿手的生物和英语给捡起来。 说起生物，那是荆建曾经的骄傲。这也是他以前唯一能与赵霞媲美的课目，甚至还稍好一些。原因很简单，荆建是曾经的生物课代表。就算是这次，荆建在生物上的失分才10几分，是失分最少的课目，成绩也是最好。就是生物在高考中才占50分，所以抢分的幅度并不怎么大。 而英语，那就一言难尽了。 在82年的那一届中，荆建与赵霞差距最大的，就是数学和英语。而在高考中，数学和语文的占分比最高，达到120分。除此之外，数理化各有10分的附加题。就不提那些超难的附加题。对那些外星人题目，荆建只能跪了，也对赵霞的一骑绝尘默默献上自己膝盖。 而在82年的英语高考中，虽然英语的满分只有50分，但赵霞照样甩开自己10几分。又完成了一场遥遥领先。然而有着前世记忆，荆建的英语反而成为了最强项。 前世中，随着荆建的生意越做越大，逐渐就演变成国际化、集团化。最后在集团领导层中，外籍与海归占了绝大部分，甚至金发碧眼的都不少，而英语和中文一样，都成为了集团的工作语言。 当时，为了熟练掌握英语，荆建也曾下过一番苦功。一开始，找了位外语学院的女高材生，没想到滚床单后，居然想小三上位，毫不留情的给了一大笔钱，滚蛋！一怒之下，又出高价找了位退休的高级教师，好家伙，还真的对得起那高昂的学费，竟然拿出小学到大学的所有教科书，一本本教起？一张张试卷做起？所以荆建的英语基础特别扎实。 虽然这次的英语考试，由于长时间脱离学习，有些语法已经遗忘，但阅读理解题上，几乎获得满分。而语法的内容也就这么多，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就能恢复到前世的水平。 …… 新学期开始这几天，荆建认识了不少同学。这些同学的年龄普遍比荆建大，就是那位婴儿肥同桌，她都要比荆建大一岁，已经19。听说这位方娅，她父母已经放话，如果这次还进不了大学，就回去嫁人。还真有种破釜沉舟的味道。 甚至还有几位年龄更大。更有趣的是，其中一位竟然是魏颖芝的初中同学。真不知，每当他看到自己的班主任在训话，会否感觉生无可恋，心理阴影面积极大？ 发了几圈烟，就与那位初中同学混熟。从他那里得知，其实魏颖芝的年龄也并不大，才22。初中毕业后，考入师专（四年制中专），所以别看年轻，她也足有三年教龄。 千万别看不起那时候的中专，往往会比高中的录取分数线都高。毕业后，同样干部身份，还能早工作，所以是许多家里贫穷，而又没十足把握考上大学的学生的第一选择。 至于魏颖芝能教高中，估计她在师专里也是出类拔萃。不过荆建知道，如果魏颖芝不通过研修班，很快提高自己的学历，只要短短几年，她就会被淘汰，只能去教初中或者小学。 至于魏颖芝的家庭？高知、资本家加大地主家庭，毫无疑问，曾经抄家批斗。至于现在，她父母已经落实政策，也已经回到省城，就把发还的祖宅留给魏颖芝居住。所以按道理说，那栋大宅其实是魏颖芝个人所有。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的住户，无非还留有一些没地方安置的老住户，历史遗留问题罢了。 对于以上这些，其实荆建就当个故事听，感觉有趣，不会特别去关心。可万万没想到，一不留神，这次换他自己被李大妈他们围观了。 …… “小荆，有人找。”李大妈的叫喊依然嘹亮。 荆建走出屋，见是支书李祥东和丈人赵金河，就有些奇怪：“老支书，叔，你们怎么来了？” 赵金河开口就是埋怨：“白日你都不在，挨到这大晚上。回去又得摸黑。” “那你们用过饭吗？垫点？”荆建客气道。 “不用，垫过饼子呢。”李祥东倒是挺客气，“今天县里办事，顺道来看看。” “那屋里坐，喝口水？”荆建发了一圈烟。 “不用。”李祥东凑着火柴点上，“听说，你参加了什么文化补习班？” 恰好此时，魏颖芝也听到热闹出门，荆建笑着介绍：“这位就是我的班主任魏老师。就半年光景，时间不长。” “魏老师。我是小建村里的村支书。”李祥东很热情，“麻烦您多费心，小建家就他一孩子。不好好学，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当年的人，对老师都相当尊重。对学习也相当神圣。而村干部的家长作风也相当严重，所以在这里，李支书很自然的就成为荆建家长。 魏颖芝笑看了荆建一眼，同样很自然把这当成了家访：“这位支书……” “老叔姓李。”一旁荆建没好气的介绍。 “李支书，您老放心。咱们二中高复班很严格。小荆……这孩子，咯咯。”一旁荆建撇撇嘴，心想，这小丫头肯定故意的。魏颖芝却一副严师风范，“放心，我会盯紧他。” 李祥东连声道谢。明白荆建并没有撒谎，真的是在县城学习，他的心也就定了。可没想到，丈人赵金河却很吃惊：“什么高复班？不是文化补习班吗？” 这问题李祥东就能解释。没等魏颖芝说话，他老气横秋：“懂什么？高复班就是高考复习班，准备考大学的，一样是补习文化。” “高考复习班？考大学？”赵金河大为惊讶，对着荆建，“你行吗？吹牛吧？别闹事，害我家闺女。” 荆建把这话当成耳旁风，谁会在乎赵金河的态度？可魏颖芝就护犊子，不乐意了：“这位大叔，小荆同学挺努力，在学校也挺老实，怎么会闹事？” 第18章分手 周旁都是竖着耳朵的邻居。荆建不想当场闹僵，让外人看笑话。 可是赵金河就没那些顾忌，他扯着嗓子，强辩道：“怎么不闹事？他爹就是……不说了。还考大学？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以为都和我家三儿一样？就是偷懒不想下地，也能学学手艺，算是出息，读什么高什么班？白糟蹋学费？” 荆建彻底无语。如果赵金河一年多前就有这觉悟，赵霞还会成为自己的媳妇吗？这样的蠢货，荆建与他说话，会毁了自己智商。于是他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然而魏颖芝却起了好奇心：“这位叔，你家三儿是谁？” “对不住，魏老师。”见气氛不对，李祥东就忙着拉开，准备和缓，“赵家闺女就是两年前考进华清的那位。不过小建也不差，当兵刚回来。不打搅您了。您早点休息。走啦。”说完话，李祥东就拉扯着赵金河准备离开。 而赵金河在走之前，黑着脸扔给荆建一封信，而且还是已经拆封的：“闺女给你的。自己掂量着点，多照照镜子，明白自己是啥货色。别拉，别拉，这就走。” 等这俩人一走，见荆建脸色难看，魏颖芝问：“刚才那位怎么了？说话这么难听？” 一旁的李大妈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不过小荆，你和他家闺女到底啥关系？”果然，李大妈有着自己的关注重点。 “呵呵。”荆建乐了，是被气的。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摇摇头转身离开，多说无益，只有行动上的反击，那才是最好的反击。 …… 回到屋，打开台灯，荆建抽出信纸，细细看了一遍。果然，丈人赵金河突然态度恶劣是有原因的。他应该看过赵霞写给自己的信，所以感觉自己有了教训荆建的底气。而这封信给荆建的理解——如果荆建不努力的话，赵霞将变得越来越失望，最后也将渐行渐远。 从表面上，这理解似乎没错。但在怒火中烧之中，其实有了偏差。又反复看了好几遍，荆建油然升腾起一股怒火。轻飘飘一句“努力”？又该怎么去努力？如果喊口号有用的话，早就实现世界和平。 回到屋，荆建二话不说，提笔开始写起回信：“霞，您好。来信已阅。” “无需讳言，我俩之间出现了问题，而且是最麻烦的信任危机。没有指责你的意思，甚至你表现很优秀，甚至越来越优秀，我都为你感到骄傲。那么问题的症结在哪儿？无疑是我。一件件，一桩桩，非但跟不上你的脚步，只能望着你的背影越来越远。” “其实我只想对你说——我能我可以。去京城不是问题，给你富裕的生活也不是问题，甚至你去国外，我都能想出办法陪伴你。但问题来了，你信吗？” “我还想说——我需要的不多，只需要时间，几年时间，一切都能证明。确实，我在学习上是不如你，但在其他方面，会给你惊艳般的表现。可是问题又来了，你信吗？” “原谅我，实话可能很伤人，但我也有自己的骄傲。能理解你的为难。我说的再好听，那些问题似乎都不能解决。可是我除了发誓保证，还能拿出什么呢？就算我很快来京城，与你一起生活，似乎眼前的问题已经解决。可是如果，这个如果还有极大可能，如果你有机会出国呢？难道一切问题从零开始？再出现类似的信任危机？再让我发誓保证？再用上几年时间来证明？” “不需要你回答，因为我已经知道答案。只要是智力正常的普通人，就会认为我是痴人说梦，甚至以为我已经狂妄的发疯，更何况优秀如你？可是我还是要说，只要你给我时间，相信我，我就会给你一切，甚至超过你的想象。可结果呢？没用，没有那种近乎盲目的信任，一切都没用！” “无可奈何花落去，这就是我如今的心照。很无奈，所以信的最后——分手吧！不继续给你困扰，我情愿做个负心郎！” “附注：我的承诺依然有效，希望你幸福，作为朋友，仅仅是朋友。” 终于结束这一切，荆建似乎放下件心事，然而心中也有些空荡荡。第二天，他就寄出信，并没有什么犹豫后悔。也许有些心急，也许是被赵金河刺激到了，写的内容有些过火，似乎莽撞的做了了断。但荆建不会后悔，就算真的做错，那又怎么样？ ****************************************************** 在这里住下后，荆建依然保持着自己良好的生活习惯。每天早起锻炼，还顺手打扫公用部位。因此没几天，与邻居的关系就比较融洽。李大妈他们也习惯了这位“魏老师表弟”。每次遇见，都习惯闲聊几句。 至于魏颖芝？她这几天的眼神就是怪怪的，甚至好几次还欲言又止。终于在某日晚上，魏颖芝端来一海碗面。出乎意料，又是意料之中，她这次没有离开，反而站在荆建身旁，看着他吃饭，紧咬着红唇仿佛想说什么。 荆建抬头，露出笑容：“有事？” “不……嗯。”女人的好奇心终于占上风，“你是……是荆专员孩子？”很显然，魏颖芝已经打听过荆建的情况。 放下海碗，笑了笑：“正是家严。”没什么可以隐瞒。 前世在华清这样的生活环境中，多少带了些说话文雅的习惯。而这正符合魏颖芝女文青的喜好。不过此时，魏颖芝更想满足自己胸中的八卦之火。 “那前年地区的理科第一，她是……？” “内子。” “请问，贵庚？” “未曾弱冠。” 对话很有趣，俩人都笑了。 地区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作为曾经的常务副专员，又制造了轰动一时的“潜逃事件”，肯定对荆白生这个名字有所耳闻。 至于赵霞？更是在教育系统中声名赫赫。先不提理科状元的名号，尤其是那段八卦，上大学之前，居然差点儿缀学，随后为了补助，居然成为了荆白生的儿媳妇。 第19章误会 得到答案，魏颖芝的眼神就变了。是那种可怜、母爱泛滥的眼神。她似乎有点理解了荆建的行为，为什么会不顾一切的参加高考，即使希望渺茫，依然飞蛾扑火。父亲潜逃、家世败落、妻尊夫卑，又有哪个男人会甘心？ 慢慢的，魏颖芝又想到自己。爱上了一位城里的知青，谈理想、谈文学、谈爱情，然而返城一别，一切美好就宛如肥皂泡般破裂。 同样美好的过去，同样残酷的结局，与荆建的经历如此相似。在不知不觉之中，魏颖芝痴了。 感觉到魏颖芝神色变幻，荆建笑了笑，明白她肯定误会了些什么。不过也没必要去解释，于是端起碗，继续大口吃面…… 浑浑噩噩中，魏颖芝回到自己屋。想象着荆建，正在昏暗的灯光下苦读。情不自禁，她又取出了那张歌曲。“伴着红尘，伴随我，浪迹一生。” 伴随我呀，浪迹一生啊，写的真好。可滚滚红尘中，会是谁来伴随我呢？又是谁来陪我度过这一生呢？魏颖芝把纸压在自己胸口，目光散乱，她完全痴了…… …… 又是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灯光下，魏颖芝轻声讲解，荆建埋头疾书。 “借你的教案，红笔所写的都是重点，全部都要熟记。整本教案也要熟读。过几天，我也会向其他老师借，他们的教案同样重要……”魏颖芝认真的讲解着，完全进入工作状态。 自从那一天后，只要有空闲时间，魏颖芝就经常为荆建补课。如此频繁，甚至让荆建都有些感动和意外。应该说，这已经远超老师对学生的关心。 随后一分析，答案就有点哭笑不得。荆建还是知道魏颖芝的一些情况，把整段故事的细节补充完整也并不复杂。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魏颖芝为情所伤，又可怜自己，于是就把荆建当成了某种精神寄托，希望荆建能考上大学，婚姻也能有个美满结局。可这……挨得上吗？ 不过，有这样的便宜免费的补习老师，荆建肯定求之不得。所以他态度一直很端正，听讲也相当认真。 “最后说说你的作文。你的卷面整洁很好，字写的也不错，印象分应该是优秀。但要注意这几点：首先是首尾呼应。开头点出的主题，结尾一定要呼应。比如，苹果。开头是甜蜜的水果，结尾要点出农民丰收的喜悦，心中甜蜜。发现没有？不仅呼应，更是画龙点睛。这里说重点，高考作文技巧中，画龙点睛能拉高分。能把整篇文章的内涵，提高整整一个层次。再举例，以镜子为题。开头正衣冠，结尾就是正品行。这你应该知道，同样是考试重点，唐太宗评价魏征的话……” “每一段落首句最重要。除了首尾，中间以两、三段为好。段落太多不好。每一段的首句单独提出，最好能形成排比句。这能让阅卷老师感觉舒服……” “作文最好不要写散文，议论文为佳。你要养成习惯，每天随便看到几个主题，写出首尾两段，再列出中间每段大纲，也就是每段首句。这样熟能生巧，起码作文四平八稳。不提满分，起码也是45分左右的高分。你比较一下，比你以前的多了近10分吧？而这一切，就是技巧……” 荆建认真记录魏颖芝的每一句话，受益匪浅。心中感叹，仅仅只有两年，这应试教育居然发展那么快。归纳总结都变的那么厉害。 高考很残酷，不仅对考生残酷，对教师同样残酷。为了提高升学率，每一位老师都在苦思冥想总结技巧、摸准规律。题海战术等方法更是层出不穷。 ****************************************************** 赵霞躺在铺上，捧着本书，无精打采。突然，一只饭盒在她眼前晃悠：“小妹儿！热腾腾的大肉包来看你了呦。” “真没胃口。”赵霞合上书，唉声叹气。 秦姿露出脑袋：“怎么？病了吗？陪你去医务室？” “真没病，就是提不起精神。”接到荆建的分手信后，赵霞已经好几天精神恍惚了。 “是来了那个？”秦姿关心道，“我柜子里还有红糖……” “求求你了。”赵霞哭笑不得，“真有事，一定会找你。累死你。” 发现已经没人注意，赵霞又偷偷拿出荆建的信。虽然每次看了都会气得心痛，但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一遍。赵霞感到很委屈，自己只想激发荆建去努力，没想过要分手呀？ 突然，赵霞心念一转，似乎有了新发现。她急着去拿枕头边的小盒，打开小锁，又取出好几封信。那同样是荆建曾经的来信，是在部队写的。把所有的信全都打开，赵霞又全部浏览一遍，慢慢的，她嘴角勾起，露出微笑。 “秦姿，有事问你。”赵霞在上铺探出脑袋。 “啥子事？”秦姿坐了起来，满脸好奇。 “就问你，如果你家兄弟胡乱发脾气，你会咋样？” “小瓜娃子敢？”秦姿霸气侧漏，“揍他呗。咦？你兄弟有事？说说，快说说。” “没事没事。”赵霞笑着连忙躲回去。 荆建千般计算万般计算，绝不会算到，赵霞这里竟然还保存着自己以往的信件。而那些信，是某位16岁朦朦胧胧就结婚，婚后就参军两地分居，面对着又是位不很熟悉的媳妇，不知道怎么去谈感情，更不知道怎么去交流。所以这些信件的内容可以想象，比较幼稚。 然而现在的荆建已经重生，带着前世的记忆，心智相当成熟。无论是离家前的那一晚，还是现在这封分手信，完全就是两个人。 可是……赵霞根本不知道啊？她还以为，是自己刺激的太过，导致荆建破罐子破摔，赌气要分手。这一刻，赵霞就母爱满溢，化身为知心大姐，而把荆建当成了不懂事的小弟，也根本没把那封分手信当真。带着这样的误会，赵霞是满腔温柔，斟酌着再给荆建去封信，想要给他似水柔情般的鼓励。 第20章演场戏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依然是上课、模拟考、每天晚上魏颖芝补习，每天学习到深夜。枯燥而有规律。 而这样的补习，起到很好的效果。第二周的考试，荆建稳在34名。虽然名次并没怎么动，但魏颖芝和荆建其实都挺满意。尤其是魏颖芝，虽然荆建按照魏颖芝的作文技巧，写的不错，但她生怕自己有了印象分，就故意压低了5分。如果加上这5分的话，荆建就已经能达到30名。 而到了第三周，荆建终于开始总爆发，27名。而且与预估的预考分数线已经很接近。放卫星居然还没完。第四周，23名。第五周，18名。在全班师生惊讶的目光中，荆建的成绩已经稳稳站在预考分数线上。 …… 课间休息时候，许多同学都在闲聊。整天面对着学习，这短暂的休息就是难得的放松。不过依然有同学在抓紧时间，争取着这每一分每一秒。 “英语的阅读理解，其实和语文有许多类似的地方。别急着答题，首先要归纳整段文字的中心思想，最好能理解其深层含义。有些时候，功夫在诗外，或者这段文章考的是生物知识或者其他知识，所以你同样需要理解。比如说，这段……” 在学习的同时，荆建还是比较热心，经常与同学们讨论交流。尤其是那位方娅同桌，时常过来讨教英语，而荆建也同样悉心的答疑： “最怕就是那些不能理解的题目。这时候你只能靠猜了。” “猜？” “对，就是猜。但猜同样是有技巧的。”荆建说的很认真，“你的英语基础其实不差，所以那些不能一时理解的题目，肯定比较难。所以一眼就认为是正确的答案，肯定是……错的。再去除那个肯定错误的，本来的四选一，就变成了二选一。这样你的机会大了许多，又避免了那个似对实错，看上去很简单的答案误导，起码就有六、七成把握答对。当然，还有一些其他技巧……” 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纷纷坐回自己的座位。趁着这最后的那点时间，方娅高兴地对荆建说：“你知道吗？后天学校组织学习张海迪的报告会。” “恭喜你。”荆建笑着开玩笑，“你的思想境界将再次升华。” 方娅气呼呼白了荆建一眼：“你这人就是没劲。你知道我说什么。”对于思想教育，没什么青年学生会很热情。之所以会那么高兴，那是因为报告会后，会很难得的放半天假。 “说好了。”方娅交待说，“结束后别急着走，和其他几个一起到我家，我父母请你们吃饭。谢谢你们在学习上的帮助。”方娅是县城的，她父亲是在供销社工作，家庭条件算比较好。因此通过这次请客，想要对帮助过方娅的几位同学进行感谢。 荆建倒没推辞，打打牙祭也不错，于是虚情假意：“还有酒喝？太客气了吧？” “那就说定了。” …… 这个年代，跑供销的基本都是能人，油水也挺足。而在那天张海迪报告会后，几位受邀的同学就去了方娅的家。方娅妈妈很热情，中午对付了一顿以后，继续糖果瓜子伺候，直到方娅爸爸提早回家，就立刻招呼几位上酒席。 过程如沐春风，就两个字——舒坦。在方娅父亲方援这位交际老手的热情中，这几位同学都被捧的晕乎乎，全都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竭尽全力给予方娅学习上帮助。见达到目的，气氛也就更热烈了，所以到最后，基本都躺下了。 荆建当然不会在这种场合扫兴，他就混在人群中随大流。水来土挡，应景般的喝了几杯酒，所以到最后，清醒的也就是方援和荆建这俩人。 “小娅他妈，去打热水，这几位同学今晚就安排家里。”在结束的时候，方援安排道，“小娅，你去那些同学家里打个招呼，别让他们家里人担心。荆建，你……” “叔，我能行，自己回家。”荆建笑着告辞。 “那我送送。” “别麻烦，您忙。” “那行。看不出啊，你小子酒量不错，以后常来。” “一定一定。” …… 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变黑。天气不错，繁星点点，走在回家的路上，微风吹来一阵阵惬意。然而走着走着，荆建就想起那封刚收到的赵霞的信。 似乎剧本有点不对呀？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的那封应该是分手信，按道理来说，赵霞的回答无非就是两种——同意或者不同意。 同意就没什么好说，俩人的关系了结的干干净净。如果不同意的话，无论赵霞是据理力争，还是要死要活，那也应该有个明确的态度。可是赵霞的回信是什么呢？完全避而不谈，反而如同没收到那封分手信般，语气依然温柔，依然是不断关心鼓励，这……究竟是哪一处呢？ 荆建不禁苦笑，前生今世，还是摸不透女人心。只能胡乱琢磨，既然没表明态度，也许……那也是一种态度，应该是默许了吧？又想了想，荆建觉得八九不离十，毕竟女人好面子。如果俩人的分手闹得沸沸扬扬，无论在学校，还是在老家，荆建自己倒没什么，而赵霞肯定很难堪。还真不如像现在这样，双方保持着一种默契，就这样平平淡淡，随着时间流逝，让一切慢慢淡忘。 至于赵霞信里的关心？那应该也是一种好意吧！毕竟夫妻一场，而且赵霞的心地也算不错。算是给自己这位“失败者”的某种安慰和鼓励，更照顾到自己的面子。 “哎……！”荆建长叹一声。静心想想，其实这样也挺好！ 既然如此，那就陪着赵霞演场戏吧。顺着她的心意，有来有去再写几封信，信里就随便说两句，频率慢慢的降低，热度慢慢的降温，就算是分手，也让赵霞有了心理安慰，表面上也做到问心无愧。等到赵霞出国，俩人的生活再也没有交集，一切就顺理成章。 第21章勇气 前世今生，无论如何，荆建心目中最重要的就是赵霞。也许谈不上有什么爱情，但仅有这一个亲人，也只承认这一个，而那种感情已经完全变得刻骨铭心。 因此在此时，荆建只想为赵霞考虑，一心就想要为她好。然而分处两地，信中又做不到充分交流，于是俩人不约而同就有了极大的误会。很可悲，这年代通讯不畅。可能未来就是煲电话粥1、2个小时的事，然而现在根本就做不到。 而源自荆建前世的记忆，对赵霞的内疚，导致的主动提出分手，于是这个撕开的裂痕，就这样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大。空余遗憾，起码是现在。 …… 离着自己的家还有一段路，路倒是挺好走，虽然没有路灯，月光依然明亮。荆建摸出一根烟点上，身后却突然响起急促的自行车铃声。 “荆建，你怎么在这儿？”荆建回头，就见魏颖芝满头大汗跳下自行车，而在自行车后座上，堆着满满的一堆学习资料，而在资料封面，是一位坐着轮椅正在微笑的少女。 荆建连忙很绅士的接过车把，推起车笑问：“你不照样也在外面野？” “就你贫。”魏颖芝笑啐，摸出块手绢，擦了擦额上的汗，“地区开会晚了，误了车，只能借台自行车回来。” “怎么没人怜香惜玉？”荆建嬉皮笑脸，开着玩笑。也许朝夕相处越来越熟悉，面对魏颖芝，荆建说话也变得越来越随便，“就那么忍心？让我们的魏老师做牛做马？”荆建推的有些吃力，后座的那些“核心价值观”还真够沉重的。 “正经点，我不理你了。”魏颖芝说话的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 荆建倒没注意，笑着打哈哈说：“呵呵，好，正经正经。” 走了几步，魏颖芝的心突然有些堵。望着荆建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她突然说道：“小建，你能不能以后别这样？” “嗯？怎么样？”荆建疑惑地看了魏颖芝一眼，难道刚才惹她生气了吗？不该啊？魏颖芝不会那么小气呀？看到魏颖芝一脸纠结，双手死拧着自己的手绢，荆建关心道，“抱歉。你……没事吧？” 魏颖芝的脸上更加纠结，憋了一会儿，至于忍不住：“不是我，说的是你。小建，你究竟想戴面具到什么时候？天天表面上嘻嘻哈哈，有什么苦闷为什么不敞着说？” “什么戴面具？什么意思？”荆建大为奇怪。他根本没想到，魏颖芝居然是在关心自己。不过这突然来的关心，怎么有点莫名其妙？ 魏颖芝深呼吸一口，似乎鼓起全身勇气，准备豁出去了：“是朋友，早就想找机会劝你。你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可你心里却装着许多事。憋着伤身，躲避不解决任何问题。” 几句话一听，荆建就已经明白，魏颖芝的误会似乎越来越深。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他也有了些反思，重生已经好几个月了，自己似乎还未完全融入，仿佛像是旁观者那样，俯视着人间百态。而这样的若即若离，已经让魏颖芝有所察觉。 魏颖芝委屈的有点鼻酸，她已经后悔说出那些话。自己一个大姑娘，又不是荆建什么人？为什么要说这些？又何必……可心里真的忍不住呀！偷看了一眼荆建，发现他若有所思，魏颖芝心中更是气苦：“你这模样给谁看？家里人不担心？” “有家里人吗？”荆建被激的大吼道。发觉有点失态，对魏颖芝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 俩人默默地走着，四周一片安静。荆建终于叹了一声，打破沉默：“我家老头逃了，我从官二代沦落成丧家之犬。部队退伍，前途尽毁。老丈人一家不待见，想悔了这桩婚姻。媳妇在京城读书，基本留城里了，以后还不知怎么样，十有八九会分手。很失败吧？呵呵。可笑，真的很可笑。” 魏颖芝又看了荆建一眼，静静的在听。虽然有些新词汇，但也能理解。突然，她就有点惊讶，仿佛像是错觉，发现荆建那双温润的双眼中，含藏着那种狂野和桀骜不驯。 “我说魏大姐，你低估了一颗男人的心。当年在战场，子弹、弹片就在我眼前飞，能活着下来没受伤，纯粹是运气。身边的战友一个个躺下，炮弹飞过，有的都炸成碎片。受伤的在惨叫，牺牲的都没留下什么话。和他们相比，我还不算幸福吗？至于那些破事？想想我才多大？十八岁零十个月。人生道路刚开始走，谁在乎身上有多少伤口？” 魏颖芝的双眼渐渐亮了，有些不好意思，无话找话：“你还真的上过战场？” 荆建“噗嗤”乐了，这位大姐的关注重点有些不对哈？微微一笑：“所以别为我担心。坎坎坷坷多了去了，真没什么大不了。” “对不起！”魏颖芝的俏脸微微一红。 荆建又恢复到口花花状态：“别介，咱俩没必要那么客气。你一句对不起，我一句对不起，继续这样客气，一不留神怕是拜堂成亲了哈？” “讨厌！”魏颖芝弱弱的抗议。看着身边的荆建身影，感觉似乎越来越高大。 荆建回头笑看一眼，却突然发现，在魏颖芝眼中，有着那种似乎很熟悉的，那种迷离的亮光在闪烁。荆建猛然惊醒，怎么回事？怎么又带上前世的恶习，习惯性的去撩拨那些单纯姑娘了呢？他连忙岔开话题：“今天去了方娅家，整了一肚子油水，总算补回来了……” 听着荆建信口在说，魏颖芝已经神飞天外。她咬着下唇，暗恨自己的不争气。刚鼓起的勇气，似乎已经聚不起来了…… ********************************************************** 光阴似箭，进入三月，随着熟背的内容增多，荆建的进步更加惊人。就在上半月，就进入到班级前10。接下更是超水平发挥，第3名。虽然下一次落到第8，但四月头一次摸底考，又恢复到第5。现在已经没人怀疑，只要荆建正常发挥，大专已经铁板钉钉，大学也很有希望。 第22章情愫 而在魏颖芝眼中，荆建所取得的成绩并非侥幸。那种学习态度可谓是狂热，每晚都学习到深夜，生活上也宛如苦行僧。 魏颖芝并不是没见过很刻苦的学生，然而每当比较起荆建，也只能说，那是两种层次的努力。好几次，看着荆建若无其事微笑的脸，魏颖芝居然隐隐的有些心疼。而那种怜惜，也使得魏颖芝对荆建越来越关心、越来越靠近…… 然而滑稽的是，荆建自己却一丁点都不感觉苦，他完全沉浸在学习的快乐之中。更准确点说，是那种可以上大学的快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或许某位老学究梦想是舞台上劲歌辣舞做明星，或许某位花瓶女明星梦想是写本文集风靡全国做才女。得不到那才是最好的。对于荆建来说，钱能买到的东西，兴趣都不怎么大。而智力上的挑战，凭自己真本事考入大学，那才是在新领域证明自己，那才会在成功后，真正享受到12万分的喜悦。 …… 荆建又给赵霞去信后，仅仅过了半月，赵霞就来了回信。随后荆建再去信，赵霞再回信……。慢慢的，这样的写信就变成了一种日常。 而班里的气氛就越发紧张，已经有好几位都陆续退学。实在没什么希望，有些心理差的已经丧失信心。每一次，都引得全班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而余下的同学就变得更加刻苦，唯一有所不同，有些是有的放矢，有些则像无头苍蝇。 光阴如梭，五月的天，说变就变。昨天还在毛毛细雨，今天就有点闷热。 “荆建，这两道题怎么做？”同桌方娅探过身，额头细密的汗珠，脸红扑扑十分可爱。 同桌这段时间，方娅早就忘记刚开始的小心眼。更随着荆建在英语等科目上的帮助，俩人现在关系已经很好。 荆建拿过题目，那是道物理题，于是想了想，先理顺解题思路，拿出纸笔，接着就给方娅进行详细讲解。 比较有趣，在数学和物理上，荆建在服役期间，也曾经加深学习过。本身就是在炮兵团，专门学习过理论计算，并且还学过简单的高等数学基础。所以这两门的高中难题，反而难不住荆建。反而是那些简单些的记忆题，有时候却还会遗漏。因此现在的荆建更有信心，自己还有提高的可能。于是他近期对死记硬背就更加狂热。 在方娅期待的目光中，荆建很快解出了正确答案。带着一丝小崇拜，方娅高兴道谢，接着就叹出心中苦恼：“这几次考试，你都稳定在第四，绝对能上大学。我就差了，怎么总不提高？” 荆建这个高复班的名次排列比较有趣。前三名是第一集团，能拉开第二集团20分以上。而现在，又异军突起了荆建，成为了万年老四，比第一集团差了10分左右，但又领先第二集团10分左右。而他们四人，是他们班进大学最有把握的几人。 荆建笑着安慰：“你其实也不错，能一直保证15名之内。再冲刺一下，起码大专。” “希望吧。”方娅的心情似乎变好了许多。 “这样，有空我把每门功课的重点标注一下，再抽时间给你说说我的答题技巧。等整理好了给你，那你把握更大些。”既然已经帮忙，那就在能力范围内更彻底些。 “那太好了。” 正说着话，魏颖芝走进教室：“各位同学，马上填写高考报名表。记住，不能涂改，有什么疑问就问老师。一定要仔细。” 拿到高考报名表以后，荆建填写的很快。从小到大，已经不知填写多少张个人资料表了。这次无非增加了自己当兵的内容，还有“受奖”中，多了“曾经荣立战场一等功”（战场一等功和平时一等功是不同的） 就是填写到“婚姻状况”的时候，荆建有些犹豫。想了想，最后还是填写“未婚”。 本来就没有结婚证。又不愿意拖累赵霞。也就不给她找麻烦了。 …… 天气越来越热，已有蝉声。 日复一日的学习，时间过的飞快。随着那些知识点掌握的越来越多，荆建的成绩还在不断提高。可他却没有丝毫放松，依然是那样的刻苦，依然是抓紧分秒。唯一可以算得上消遣的是，茶余饭后与魏颖芝聊上几句。 “这次你居然并列第二？”魏颖芝满心欢喜，“当初你来报名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可能呢。就像做梦似的。” “呵呵，不要太迷恋哥，容易让哥哥我骄傲。”成绩再次提高，荆建的心情也相当愉快。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油嘴滑舌爱占便宜。讨厌！”魏颖芝白了一眼，风情万种。在荆建面前，魏颖芝已经越来越不知道什么是掩饰了。 “王者本色，哈哈哈！” “吹吧，你。” 已经到了五月底，马上就面临预考，学校的气氛也是越来越紧张。而魏颖芝几乎每晚串门，甚至不避嫌，包揽了洗衣做饭。荆建也同样对得起魏颖芝的关心，成功站稳第一集团，并且向重点大学分数线冲刺。 “能说说你媳妇吗？”俩人已经像好朋友般无话不谈，不过今天魏颖芝能问出这句话，不知道又是多少天积攒起来的勇气。 “你想了解什么？”荆建笑容一滞。 “就想问问，你们……有爱情吗？”魏颖芝紧盯着荆建的双眼。 没想到有突然这么一问，荆建反而有些躲躲闪闪，发现魏颖芝目光越来越逼迫，沉默了一会儿，答非所问：“我的哲学不怎么好。”长久相处，对魏颖芝，荆建又怎么会没有好感呢？又怎么会不明白魏颖芝那一丝情愫呢？ “爱情与哲学？有因果关系吗？难道你们是没有爱情的婚姻？”今天的魏颖芝步步紧逼，似乎一定想从荆建那里获得答案。 问题越来越刁钻，沉默的时间越发长。荆建摸出烟，又在魏颖芝凶狠的眼神中放下：“这问题太大，我回答不了。只能说，希望她一生幸福。” 第23章预考噩耗 在俩人的关系上，荆建其实一直在回避，甚至很明显的在自身周围画出一条线，那隐隐的拒绝，让魏颖芝暗暗神伤。 看到魏颖芝郁郁寡欢的模样，荆建突然感觉心疼，开口解释：“我这人很复杂。也许能力超过绝大多数人，甚至可以用惊艳绝伦来形容。这……你相信吗？” “好像是吹牛。”也许是避免尴尬，屋里响起一阵轻笑。 荆建继续道：“所以我这人太理智……” “像个小老头。”魏颖芝挖苦打断，显然是在赌气发小脾气。 已经没法继续，荆建耍赖：“明天我想吃烙饼。” 魏颖芝明白荆建是在逃避。她狠狠剐了荆建一眼，气鼓鼓地转身拉开门。 在关门的刹那，荆建突然冲动，伸手挡住，与魏颖芝双眼对视，他又有点退缩，微微避开那双火辣辣的眼睛：“小芝，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心里话，希望你也一生幸福。” 夜风吹过，魏颖芝心如鹿跳，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变得臊红…… …… 赵霞的信依然是半月一封，荆建的回信一封半月。从来信中，荆建熟悉了赵霞那些要好同学、华清的点点滴滴、京城的风貌……，而荆建的回信就简单许多，主要是没什么内容可写，只是叮嘱赵霞“好好学习”。 也许是分离太久的影响，荆建已经感觉到，感情已经渐渐变冷。果然，在最近的一封信中，赵霞说：可能暑假不回家。 荆建笑笑也没在意。激情会消散，婚姻得不到浇灌，就会慢慢枯萎。历史的惯性强大，似乎一切都未变，暑假依然没回家。其实……这是正常的结局吧。 反而在另一方面，荆建对赵霞很感激。她的那些学习笔记，加上魏颖芝借来的教案，让荆建的把握变得越来越大。现在的他，已经冲出自己的高复班，开始挑战起年级前几名。 至于荆建与魏颖芝的关系就比较微妙。从表面看，算是关系亲密的朋友。但有一条线，双方都不愿意去触碰。主要是荆建在坚守抗拒。 在荆建眼中，魏颖芝就是个爱幻想的少女，还是文青气息十分浓郁的那种。真不明白，这世界只剩下爱情吗？又不是琼瑶的世界。知不知道？荆建已经结婚，家里的情况又很糟糕，如果俩人真的走在一起，魏颖芝会失去多少？会有多大压力？一不留神，可能就万劫不复。 就这样，时间已经临近预考…… …… 宛如是平常的一天，教室中鸦雀无声。然而有些诡异，现在正是早自习的时间，同学们却全都安静无比，根本没什么交头接耳讨论问题，反而全都很紧张地盯着教室的门。 之所以会如此紧张？那是因为今天是预考政策发布的日子。说实话，荆建也同样有点紧张。看了看自己身边，方娅的脸已经紧张的发白，于是他笑着安慰：“按照去年前年的录取率，你的成绩应该超了预考分数线了吧？” 方娅却更加紧张，她紧拽住荆建的胳臂，声音微微颤抖：“你应该十拿九稳，我可慌。没考完，谁知道会不会发挥失常。真的落了几名，就通不过了。我爹要打死我了。呜……” “呵呵，放心，方援同志绝不会那么野蛮。”荆建笑着缓解情绪，“他最多逼你嫁人。哈哈。” “……”方娅倒是不再紧张，带着满腔“仇恨”，她怒视着荆建…… 魏颖芝终于出现，她寒脸走进教室，稳了稳情绪：“同学们，现在介绍预考基本情况。” 所有的同学全都在翘首以盼。预考能通过，才有上大学的希望。如果不能通过，那就没有以后了。 “省里的高考办最新规定：此次预考名额是高考录取人数的五倍，平均到每个地区是五千不到。当然，各个地区的教育水平不同，各有高低。而我们地区是中等水平，应该也是五千的数目。而在预考录取名额中，按以前的录取率，教育水平较高的地区行署应该占一大半，再平均到每个县，是……两、三百。同样，教育水平各县有高低，所以更希望各位同学努力。”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同学都很难接受这惊天噩耗。 在历年的高考中，84年是高考考生最最最少的一届，全国仅有164万。注意：这是能通过预考，仅仅具有高考资格的考生人数，并不是高考录取人数！由此可见，这是预考最残酷的一届。 而每一年的考生数量在逐渐增多，再加上政策倾斜向那些高校数量较多的省市，于是荆建所在的那个内陆人口大省就悲催了，无论是高考录取率，还是预考资格名额，全都被削减了一大截。 具体到荆建所在的河阳县，往年能通过预考的人数足有四、五百，而今年就只剩下两、三百了。很显然，难度是大幅度剧增。 然而还没等同学们消化这个噩耗，新的噩耗接踵而至。 沉着脸，魏颖芝已经不敢再看讲台下的各种表情，低头继续道：“还有一个新规定：为了保证应届生录取人数，历届生和应届生比例是……3：7。希望同学们更加努力，珍惜这最后时刻。”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魏颖芝不忍心去详细介绍这句话的潜台词。而这条政策恰好是针对荆建所在高复班的那些历届考生的。 无论以后有多少争论，高考制度，无疑是现阶段最公平的考试制度。虽然各个省市的录取率有差异，但在同一个省，就只有一条分数线，绝不含糊、童叟无欺。 而在这样的制度下，很显然，应届生比较吃亏，而历届生的录取率就比较高。因为历届生起码参加过一次高考，有了考试经验。并且有信心花钱花时间的，应该全都是精英。 因此就出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打个比方：一个班通过预考的同样有二十名学生，如果是普通的高三毕业班，最后能考入大学的，可能只有三、五人。而换做高复班，可能就高达十几人。换句话说，历届生抢了不少往届生的名额！ 第24章喜事连连 不像未来的大学扩招。只要你符合资格，无论年龄、婚姻等是什么条件，都随便你去考。而在这个年代，为了抢那几个大学名额，完全就能打得头破血流。 于是省高考办就有了这样的新规定。既然高考分数线绝不能动，那我们就在预考中设置两条分数线——应届生一个标准、历届生另一个标准。削减历届生的预考人数，补充到应届生之中。这也就能缓解一定的矛盾。 然而这政策具体到历届生中，原先恰好能通过预考分数线的那些考生，可能努力一把，他们还有考入大学的希望。可是现在，根本就不给这些考生丝毫的高考机会。 “轰——！”教室里顿时炸开锅。按照这数据，并且以以往的录取率来计算，班级的前十名左右才有可能通过预考。再次注意：这仅仅是预考！而以往通过预考的基本都在二十人左右，这录取率整整少了一半！ “哇……！”某位女生忍不住悲伤，嚎啕大哭。这一开头，教室里哭声一片。许多同学辛苦了整整一年，努力了整整一年，眼看有了希望，就被残酷的剥夺梦想。 身边的方娅同样哭得稀里哗啦。说实话，也许这样的难度增高，使得高复班的前10名都起码有进大专的希望，可怎么通过预考呢？居然有可能在预考中落榜？高考的血腥之路，竟然要厮杀两场？ 班上的许多人失去这个机会，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以后将一辈子辛苦种地，娶媳妇嫁人，也没机会去那梦想中的城市。 80年代，进城的渠道极少。除了更困难的当兵提干，也就是上大学而已。而80年代，城乡差距更是悬殊。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农民的苦。也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农村孩子对城市的渴望。 而剥夺这一切，却仅仅是一个政策？而且是一个有倾向性的政策？也只能说，高考这个悲喜舞台上，上演了多少场荒唐戏？ 看着身边的方娅趴在课桌上痛哭，荆建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的心中同样不是滋味。作为历届生的一员，同样对这个偏心政策相当愤怒。 正想随便说些话，鼓励安慰方娅几句，突然，听到魏颖芝在喊：“荆建同学，过来！” 带着满头雾水，荆建走上前。他心中在纳闷：“这小丫头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呀？究竟有什么事，不会回家去说吗？” 见荆建满脸疑惑的来到跟前，魏颖芝红着眼眶，看了一眼满教室悲伤。突然，她露出惊喜，俯过身，低着嗓子问：“小建，你倒会隐瞒，为什么不告诉我？” “嗯？”荆建完全被问的找不到北了。难道魏颖芝有通天眼，发现自己是重生者吗？ “恭喜你，你立过一等功，不需要预考，直接就有高考资格。” “嗯？” 荆建心中已经万分惊喜，根本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等福利。不过现在气氛不对、场合不对，荆建含笑对魏颖芝点点头，努力压抑住脸上的喜色。 然而还没完，魏颖芝接着说出另一个惊喜：“还有，你高考能加20分。” “……” 荆建完全震惊。20分？这简直……？他高兴的几乎想飞。要感谢政府给自己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吗？ 虽然多少明白，自己曾经的战场一等功，多多少少会有福利。比如说：等以后财政宽裕后，每月将发有津贴；看病全报销；而且将来地区改市以后，还将会在市里分配一套住房。而这些，荆建都曾经在前世享受过。然而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能在高考中，有这样的优惠政策？ 荆建已经是心花怒放，感觉今天就是自己的幸运日。也许觉得双喜临门还不够，魏颖芝继续喜事连连，继续说了个“好消息”：“小建，今天我已经详细打听过了。有件事没闹明白，按道理说，不应该啊？我刚问过政策，像你这样的战场立功，二等功到地方就应该是干部，怎么就没给你安排呢？就算有荆叔的事，政府也不兴株连。绝不会错，我是专门问的。” “……”荆建神色微变，瞳孔骤缩。 “你没事吧？”看到荆建的神色，魏颖芝变得紧张。 荆建的脸立刻恢复正常，露齿一笑：“有点意外，不过没事。都过去了。” 魏颖芝还不放心，急着劝说：“别急着去讨说法，什么事都等高考后说。你刻苦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千万别节外生枝。” 荆建点点头，笑眯眯的悠悠道：“当然是高考最重要喽！” 看着荆建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还对着自己笑了笑，似乎一切如常。魏颖芝却感觉自己浑身毛骨悚然，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她感觉自己整颗心仿佛都揪了起来…… ************************************************* 夹着几本书，赵霞并肩与秦姿走在图书馆外，她正小声埋怨：“都怪你，害我暑假不能回家。本想去看看小娃怎么样咧。要与他说说话。” “呦，咯咯咯，小娃是啥子人呦？难道是你家娃娃撒？”秦姿笑得花枝招展，引得路过的几位男生眼都直了。秦姿早已经习惯，她根本就不在意，继续与赵霞笑闹，“别生气啦，别理你的情哥哥，暑假陪陪我嘛。咱们一起备考，一起通过，再一起留学。而且这次也是政治任务呦，国庆阅兵，咱们俩可是大学生方队的一员。早上踏步，晚上复习，正好有伴。” “可我……，可我……”虽然已经给荆建写了信，可是感觉到荆建来信中那种……似乎越来越平淡的味道，赵霞总有点心神不定。 “放宽子心撒。”秦姿搂住安慰，“是你的，怎么也飞不掉。他如果真的敢耍脾气？哼，我们华清的一枝花还会没人要？立刻甩了他。” “等等，等等。”一位满脸青春痘的戴眼镜男生急步跑来，他拦在赵霞跟前，目光灼热，“赵霞同学，已经三天了，你考虑好了没有？愿不愿意处朋友，给个准话？” 第25章内心话与农忙 再次遇上校园示爱者，两女配合娴熟。赵霞往后一躲，而秦姿立刻像只护鸡仔的母鸡般，拦住那位男生：“王成文，你烦不烦呦？都说了不愿意，你这是第几次了？再挡路，小心我报告学生处。” 目送着那位男生悻悻的离开，秦姿是恨铁不成钢：“怎么你每回都躲？不能自己回话？霞妹儿，对男人就不能客气，不中意就拒绝，别给他们丝毫幻想。那群死皮赖脸的瓜娃，别给他们好脸。” 赵霞却“吃吃”笑得欢：“秦姐姐，不是有你吗？你可是……泼妇撒。咯咯咯……” “好啊，还学我说话。”秦姿气得张牙舞爪，“小妹儿，过来，让姐姐好好蹂躏你呦。” “咯咯咯……” 两女笑闹了一阵，秦姿开始八卦：“赵霞，你家乡的那位怎么样啦？不是看不起乡下，以后你们该怎么处？他连进城都不容易。不提那个王成文，不在学校找也不错。万一等你出国，难道他还在家乡等？你就放心？” “这有啥不放心。”虽然回答的很肯定，但回想起这段时间俩人的通信，赵霞的表情多少有点信心不足。 秦姿立刻发现了端倪：“有啥子事？他真敢对你不好？” “没事没事，真没事。别说这个了，你真烦呀。”赵霞不想聊这个话题。 秦姿却不依不饶：“还真敢？敢不珍惜这么水灵的小妹儿？这小瓜娃准是瞎了眼。天地大了去，等以后出国，我们姐妹就国内国外随便挑。” 一听这话有语病，赵霞抓住机会，笑着反击：“好咧，你还想找国外的？想嫁个金发帅哥？” 秦姿却不以为然：“有啥子不可以？只要幸福，哪里人都一样。霞妹儿，有没有兴趣一起找？” 赵霞顿时无语：“强烈批判，你这个小浪蹄子，都春心萌动到国外去了。我可不行，被家里那位拴住咧。这辈子，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呀。” “你还那么封建？现在可是新社会？”秦姿大为惊讶，“你们就是订婚，现在结婚都能离婚。霞妹儿，这难道是你真实想法吗？” 赵霞点点头，无奈地叹气道：“对我好，那是我命好。否则就是我命苦呗。” 无意之中，赵霞说出内心最深处的话…… ************************************************** 骄阳似火，赵金河已经浑身湿透。拿起田梗边的瓦罐，灌了几口水，他哑着嗓子，对田里忙活的全家吼道：“动作再麻利些，抢在芒种把活干完。” 正是农忙季节，农民们忙着夏收夏种，家家户户的壮劳力几乎全部出动。然而就在这时，赵金河最小的儿子赵理开口：“爹！等忙完这块，俺就去文娟家。文娟家劳力少，她娘让俺过去帮忙。” 虽然有着荆家和赵霞的补贴，但赵家“欠债”实在太多，补贴的时间又太短，所以到现在，才娶了两房媳妇。而赵霞的小弟赵理正处着对象。是隔壁村的，家里条件不怎么好，是寡妇家长女，下有幼弟幼妹，在农忙时根本忙不过来。 对这门亲事，赵金河一直是有看法。由于逐渐了解了赵霞未来可能的灿烂，现在的赵金河心气已经越来越高，于是他就借故发起了脾气：“等你三姐毕业工作，俺们赵家好歹也能成为显贵人。还矫情上了。惹你老子火了，退婚。” “那还得等多少年？”赵理梗着脖子犟道，“俺是非文娟不要。” “打死你这个小畜生。”赵金河开口就骂，“你去十乡八里打听打听，谁不指着俺们赵家说好……” “好啥？”赵理开口打断，“瓦房都没一间，也就文娟不嫌弃。” 赵金河气得把手中的秧苗一扔，冲上去就打，一边打，一边还骂：“打死你这龟儿子，让你犟嘴，打死……” “龟儿子也是你儿子，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赵理犯了倔，他也不逃，昂着脑袋就这么生受着。 周围正农忙的村民纷纷望向这边，而边上赵家的其他几人就连忙把这对父子拉开。老大赵勇嘴笨，只会一直说：“都一家人，别闹别吵。理子，你别气着爹。” 老二赵强就比较圆滑：“爹，消消气消消气，别让外人笑话。理子，快给爹赔个不是，你摸着心口想想，家里为啥没起瓦房，不就是为了给你存点儿彩礼钱吗？” “这个败家胚。”赵金河依然骂骂咧咧。不过被这么一阻拦，他也就没了继续打骂的兴致，“都不想想，还有三儿家的地还没拾捣呢，俺都恨不得把人掰开。这小畜生还那样，没过门就偏着媳妇娘家，气死俺了。” 赵理也软了下来：“爹，顶嘴是俺不对。不过讲道理，今年也就是最后一年，明年嫁进咱们家，文娟不照样是俺家的劳力？真缺人手，等那边忙完，俺和文娟可以再过来帮忙。” “自家人理自家地，算啥帮忙？”赵金河余怒未消，可看到赵理那副可怜模样，他气呼呼的挥挥手，“滚，别太累着。杀千刀的败家胚。” “诶。” 望着赵理兴高采烈的飞奔离开，大媳妇刘金梅说起了怪话：“年头忙到年尾，也余不下几斤粮。瞎咋呼个啥？依俺看，多养几头猪才是正经。” 这个话题赵家已经讨论过好几次，因此赵金河根本未加思索，甩脸拒绝：“家里已经有两头，再多就犯错误。而且你们也闹不明白，小猪仔刚养到百来斤，刚过了最费心费力的阶段，眼瞅着一天斤把膘，就给集体收走。当年你婆婆可是气得心口疼，你们算没吃过那个亏。” 刘金梅就乐了：“阿爹，你这是哪年的老黄历？现在不都在说，什么搞活经济吗？家畜都放开养。就不说外村，俺们村里猪羊五、六头的都好几家呢。更有鸡鸭一群群的。也没见有人把他们怎么样。” 一听这话，赵金河就有点心动。然而心中的余悸实在巨大，犹豫了片刻，依然还是摇了摇头。 第26章忍无可忍 这个年代，内地能外出打工的农民工并不多。而能增加农村收入的，主要是依靠各种副业，尤其是家庭养殖业。然而政策虽然放开，依然有许多心有余悸的农民，就类似赵金河那样，根本就不敢放开手脚。 不过，年轻一辈就多了些闯劲。赵强察言观色，立刻在一旁劝说：“爹，你看这样成不？三妹他家的房子空着，妹夫又是个晃荡人。俺们就借他们的地方使使。在那边再养两头，万一上面检查，就说是他们家的，这也不违反政策。以后也让大嫂和俺家玉红多费点心，两头跑。多去几次照应？” “这哪成？”赵勇比较老实，脱口而出，“那妹夫家不成猪圈了吗？” 刘金梅对自己丈夫眼一瞪：“二叔说得对。小姑毕业就留城里了，空着多浪费。其实照俺说，真不如分家，俺们每户都能养上几头。” 一听分家，赵金河立刻炸毛。由于大媳妇生的是闺女。二媳妇嫁过来大半年后，肚子一直没动静。他本来就有些心堵：“别提分家，你们都盼着俺蹬腿？有那心思，多想想怎么生娃。” 一听这话，赵勇就突然变得扭扭捏捏：“爹，俺家金梅又有了。”而刘金梅顺势挺胸挺肚，一副趾高气昂。 惊愕后，赵金河瞬间狂喜：“勇子，发啥愣？还不让你媳妇回家休息？怎么老子养了你这笨货？” “那养猪的事？”刘金梅依然惦记着。 现在刘金梅的话，分量就完全变了。赵金河毫不犹豫，一捶定音：“就借三儿家的。” “爹，小建回来怎么办？”赵勇又问。 “别动里屋。又不是娇贵人。切，摊上这倒霉亲家。要不是三儿心软，早就断了。有啥事，我去说叨。啥玩意，游手好闲心比天高。是那块读书的料吗？真以为自己是我那闺女？金梅，你就安心养胎，现在就回家，以后也别搭手重活。有什么事，让你婆婆和玉红多担待。” 一旁的二儿媳张玉红，她暗恨自己肚子不争气，小声嘀咕：“这下可好，干活的又少一个。” 发现赵金河瞪着自己媳妇，想发火，赵强连忙说话：“红玉说的也是。爹，是不是叫一声妹夫？农忙事多，他多少也该出点力？” 赵金河微微点头：“该，该治治他身上的毛病。不怕穷，就怕懒。强子，明天忙活完，你去县里走一遭。让他回家。就说是俺说的，老……荆犯错误逃了，俺更要严格管教他。如果不听，就放话给他，让他索性与三儿断了关系，别毁了俺闺女的前途。这样更好，让闺女再找个城里人。哼，拖累！” “诶。” “休息差不多了。今天抓把劲，把这片全干完。” “诶，爹。” ************************************************** 讲台上，老师在大声讲课，而今天的同学们却都无精打采。荆建单手托着下巴，似乎听讲的很认真，可是他的心中已经满怀愤怒。 “居然还有干部资格？居然还被人阴了？”荆建心中一阵阵冷笑。 成为干部，是这个年代，无数农家子弟的终极梦想，而当兵提干或者上大学，不就是为了转业或者毕业后，有个干部身份吗？ 而有了干部身份，就能吃皇粮。比方说，让丈人赵金河伤透脑筋的那几百块彩礼钱，对干部来说，也就是几个月工资而已。农民大灾小病要自己抗，干部生老病死国家全包。更不说，还有福利分房、子女教育、级别到了后，秘书配车等隐性福利。毫不夸张，就是这年代的金饭碗。 而父亲荆白生的潜逃，虽然对荆建有很大影响，但这影响也绝不能违反原则性的政策。 比如在部队，就只能遗憾的退伍。这完全与株连什么的没丝毫关系。就是在那些“人权”喊得震天响的西方国家，关键岗位的人员招募，甚至仅仅是移民，不照样会进行背景调查？ 所以那个时候，部队只能在能力范围之内，尽量给予荆建照顾和福利。比方说，给了党票、驾驶证什么的。其实真的深究，当时的荆建才刚过十八岁，党员需要的一年考察期，还能用火线入党来解释。可驾驶员的学习期和实习期呢？时间上根本不够，也就含糊过去了。当然，荆建的驾驶技术绝没有问题。但是在退伍问题上，就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而退伍到地方，荆建该享受的权利，同样不能无故剥夺。再打比方：高考加分20分，哪个敢只加19分？所以在安置的时候，一定要给予干部职位。至多受了荆白生的牵连，以后将升迁难，也进不了关键部门，这都没什么，甚至穿小鞋，在规则范围内被人玩，这也没什么。但绝不能平白无故的不给荆建安置。 就这样默默地坐着，一直安静的到中午，随着午饭人群，荆建悄悄离开学校。他已经是满腔怒火，只想要讨个说法。 居然有人敢阴了自己干部资格？用后世的说法，那可是公务员！而且无论前世今生，荆建就根本不知道，有人竟然在这里使坏。比欺骗一次更可恨的事，无疑就是——同样的事居然还欺骗自己两次！简直是忍无可忍。 尤为可气，这其实已经从根本性改变了荆建的命运。起码成为了干部，那还需要去种两年地吗？还会……？好吧，也许没有了一飞冲天的机会。但谁能保证，就不会更好？ 人生快意，又何须忍这口气？此仇不报，那与咸鱼又有何分别？大不了失去高考资格，最惨不过坐几天牢。就算不是重生，荆建也将会做出同样抉择，面对风浪，他向来无畏无惧。已经压抑的太久，受此刺激，荆建表面上的平静之下，浑身蕴含着浓浓的煞气。 荆建静静的回到自己屋子，默默地佩戴上一等功勋章，整理干净自己的军装。戴上军帽，最后系紧风纪扣。又刷了刷有些发白的解放鞋，荆建轻轻关上门，向县委大院正步走去。 第27章困虎 拉住方娅，魏颖芝满脸焦急：“见到过荆建同学吗？他在哪里？” 方娅茫然地摇摇头：“有一阵没见。下课时他还在。” 魏颖芝松开手，紧咬着玉齿，浑身已经害怕的颤抖。感觉荆建不对，魏颖芝已经紧盯了他整整一上午。刚才就是校长找，到校长办公室谈点事，没想到就那么一晃眼的功夫，荆建已经没了影。越想就越后怕，魏颖芝扔下方娅，向着学校门卫室跑去。 “魏老师！有事吗？荆建怎么了？”方娅是一头雾水。 …… 这时候的县城并不大，十几分钟后，荆建就来到县委大院大门口。 “同志，找谁？”门卫叫道。 “找人武部柳干事。”荆建还以一个标准笑容。 也许荆建的一身军装很有欺骗性，门卫挥挥手，就放他进去。 那位柳干事，他就是当初负责安置的人，当时笑眯眯，感觉他挺客气，没想到居然是头笑面虎。 荆建熟门熟路来到柳干事的办公室，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他在办公桌后看着报纸。 “柳干事。”荆建笑着招呼。 “你是？”柳干事放下报纸，疑惑地看向荆建。 荆建微笑着走到柳干事面前，指了指胸口的徽章：“想起来了吗？”话音刚落，荆建瞬刻间变脸，对准他鼻梁就是一记重拳。 “噗！”，顿时满脸桃花开，办公室里一位中年妇女立刻发出尖叫。而荆建的重拳犹如雨点般落下，骤遇突袭，柳干事已经完全无抵抗，倒在地上。荆建又随手抄起一把椅子，抡着就往下砸。直砸的柳干事惨叫连连、遍体鳞伤。 速度很快，前后都没超过一分钟。感觉已经差不多，荆建把椅子一扔，向办公室外扬长而去。不需要废话，居然敢阴我？那就打死你！ 许多人已经被打砸尖叫声引了过来。不过还都没摸清状况，在走廊中，与荆建擦身而过。 可万万没想到，刚出人武部的大门，就见魏颖芝披头散发地直扑过来。拉着荆建的胳膊，她哭声叫喊：“小建！你千万别闹事啊！别……” 荆建苦笑着摇摇头，这傻娘们，坏事了！ 虽然心中暗骂，但荆建没有丝毫生气，反而浑身充满温暖。前世今生，荆建极少真情流露，然而此时，他只有一阵阵感动。 “快走快走！”荆建低声催促。轻轻地推着魏颖芝离开。然而魏颖芝却紧紧抱住荆建的胳膊，歇斯底里的大哭，就是死不松手。 眼角一晃，走廊最先冲出一人，伴着叫喊声：“抓住他们！”一爪抓向魏颖芝的肩膀。荆建飞起一脚，猛踢到那人的小腿迎面骨，那人立刻惨叫着捂住小腿，滚倒在地上。 已经没法善了，跑向大门外也根本来不及。趁着冲出的人群一愣一停顿，荆建抓紧这最后时刻，拉扯着魏颖芝，沿着办公楼外墙急跑，退缩到外墙和围墙的夹角处。 把魏颖芝护在自己身后，荆建心中苦笑。本来自己一个人基本能跑掉，随后外面避几天风头。真的县委和人武部死咬不放，大不了就放弃高考，逃到外地。只要能出这口恶气，也值。可是现在？就剩被抓前的壮烈了。不过想想，最惨也不过被拘留劳教，难道真的怕蹲那么几天号子吗？笑话！ 看着蜂拥而来的那些人，荆建裂开嘴笑了…… 围殴顷刻间爆发，荆建干净利落的击倒最前面的俩人。侧旁一人猛扑，想抱住荆建来个抱摔，荆建转身一个头捶，两个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嘭！”军帽飞落，那人跌跌跄跄后退几步，满脸是血跌坐到地上，而荆建也感觉额角一阵火辣辣，一股热流慢慢的流下。 如虎般的凶悍，让后续的那些人心中一惊脚步一顿。荆建身后响起魏颖芝的尖叫，而那些人也在短暂的震惊后，顿时战意勃发，争先恐后的继续扑向荆建。 拳脚声、嘶吼声、尖叫声…… 人武部本来就退伍军人多，打个群架，个个都是好手。而荆建就比较吃亏，身后就是魏颖芝，做不到闪避，甚至一步都不能退。 完全是以拳换拳、以伤换伤的打法。荆建双眼已经充血，已经不知道打倒几人，更不知道自己身上挨了几拳几脚。双眼已经逐渐模糊，手脚也是越来越沉。只剩下脑海中那股坚持，荆建咬紧牙，维持着本能般的搏斗…… 眼中余光，左侧又扑来一道身影。荆建举手试图格挡，但感觉动作已经变缓，已经很难格挡，估计又要挨上一记重拳。然而就在此时，耳边突然响起魏颖芝的哭叫，她陡然扑上前：“别打了，你干什么？” 向来柔弱的魏颖芝仿佛化身为胭脂虎，忙乱的挥着双手，想要挡住行凶。然而这样的动作，空有气势毫无力气，左侧那人一犹豫，似乎觉得伤害女人不怎么好，于是化拳为掌，放轻力量拍在了魏颖芝的肩膀上：“让开！” “啊！”对男人来说，这是轻轻一拍，可对于女人，力量就很大了。魏颖芝向后摔去，背靠着墙才没摔倒。 荆建向后扫了一眼，目光突然转变，蕴含着发飙时的暴怒，宛如像是炸毛的猛虎，立刻全然爆发。阳光洒下，荆建并住左掌，横着直插向那人的咽喉。 刚才的打斗其实都拿捏着分寸，既没有动器械，也都没有向要害下重手。然而荆建的此次出手，已经是军中格斗术——一招毙敌。 那人大惊，他同样认出这一招。于是急仰头拼命想避开。幸好，在最后时刻，荆建恢复了一丝清醒，指尖稍稍下移，重重的戳在那人的胸口膻中穴。那人软倒在地，捂着胸口重重的不断咳嗽。 在场的大多是军中出身，气氛陡然紧张。眼见着，一场群殴将要演变为生死相搏。大楼门口，县委保卫科一群人飞奔着前来支援。而在大院门口，几辆警用三轮摩托已经急刹，更是跳下几位紧握着警棍的警察…… 第28章发怒的女人 魏颖芝紧靠在荆建身后，双手紧揪着他的衣服，俏脸已经哭花。而在县委楼房的窗户中，隐隐出现了不少头影，向着这边指指点点。有些秘书打扮的，已经动身前来打听…… 包围圈越来越紧密，发现警察的身影出现，荆建深呼吸了一口，准备着最后的困兽犹斗。突然，正对面的人群向两旁散开，一位浓眉中年人不怒而威，背手走进来。他看了看荆建身上的军装，又对胸口的勋章眯眼盯了一会儿，怒声吼道：“都住手！什么事？” 一看就是位领导，魏颖芝仿佛像是遇见救星。她绕身上前，哭喊：“你们太欺负人了，还打人，打我的学生。他还要高考，我们是县二中的。欺负人……” 听着魏颖芝语无伦次，那中年人眉头微微一皱。就在这时，一位秘书打扮的人又挤进来，他先向荆建他们俩介绍：“这是我们人武部的金部长。”接着，这位秘书就贴在金部长的耳边，一边对着荆建指指点点，一边在小声嘀咕。 听着那位秘书的介绍，金部长的脸越来越黑。突然，他对着四周大吼：“都聚着干嘛？县委大院是杂耍的地方吗？都散了！” 紧接着，金部长又怒声教训荆建：“小混蛋，党和部队培养你，是让你做兵痞吗？滚蛋，滚回去。这位老师，看住这混蛋。好好待在学校，等候组织处理。” 吼完以后，金部长根本不说其他废话，转身就走，向着县委书记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人群渐渐散去，魏颖芝挂着泪花一脸茫然，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结束了呢？ 荆建心头一松，明白自己终于闯过了这一关。而且运气好，阴自己这事，应该是柳干事的个人行为。听话听音，从金部长的话中，荆建已经了然：首先，金部长是不知情或者偏向自己的；其次，金部长不想把事弄大，于是放自己离开，让双方散去，并且冷处理；最后，就是那句“等候组织处理”。 官场上的话术十分微妙。既然是组织处理，那就等同于，已经承认荆建干部的身份。无非是金部长要走程序，尊重县委的决策。要不然，处理一个平头百姓？来几个警察就够了，需要动用到组织吗？ …… 魏颖芝其实已经怕得要命，就想尽快离开这块“恐怖之地”。然而荆建却不紧不慢，他捡起地上的军帽拍了拍，戴到头上，又上下整理一番，直到对自己的“军容”满意，才踏着大步离开。 其实荆建此时的模样已经万分狼狈，上衣领口已经撕烂，身上还挂着几个脚印，满脸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眉角还淌着鲜血。可是他却宛如刚打了胜仗，在暖风微微中，挺起胸，高昂着头，脸带微笑往家里走。 紧跟其后的魏颖芝是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委屈，她鼻子一酸，再次哭哭啼啼，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踩着小步，跟随着荆建一路，仿佛像是跟随着“负心郎”，饱受委屈的小媳妇。而这样的组合，就频频引得路人侧目。然而在这个时候，一个是不屑一顾，一个是整颗心全挂在前面那男人身上，他们根本就顾不得外界的目光…… 刚进院子门口，李大妈就及时出现。看着俩人的模样，她立刻大呼小叫：“诶呦，怎么成这模样？被打了这是？……” 没工夫理会李大妈，荆建向李大妈客气的点点头，而魏颖芝拉扯着荆建进了自己的屋，关上屋门。留下那满脸疑惑的李大妈在原地张望…… 进了屋里，二话不说，荆建就被强按在一张椅子上。看着魏颖芝犹如慌乱的小鹿般，在满屋子乱窜，荆建笑着站起，走两步，取了架子上的脸盆，想要去打水擦把脸。 魏颖芝却像是吞了火药般，对荆建柳眉横竖，她一把夺过脸盆，气急败坏地又把荆建推到椅子上，已经双眼通红，取过自己的毛巾，又拿起暖瓶往脸盆中开始倒水：“你是怎么答应的？就不能忍忍？你知道吗？就为出口气，你差点儿不能高考，失去干部资格，完全没了前途。你知道吗？知道吗？呜……” “嘿嘿。”荆建嬉皮笑脸。见魏颖芝把毛巾绞干，就想伸手接过，被魏颖芝一巴掌打开。于是荆建抬头望着怒目相视的魏颖芝，像位听话的幼儿园小朋友见老师，老老实实的咧嘴笑坐着。 “傻笑啥？”看着荆建那副疲沓模样，魏颖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又是心疼，轻轻为荆建擦起脸，“能耐了，还打进政府大院？一个对付那么多人，不掂量自己？你……疼吗？” “男人挨几下算什么？”对自己的伤，荆建满脸不在乎。不过他还是微笑着表示遗憾，想岔开话题：“就是能穿的衣服又少了一套。”刚才的那场架，荆建的上衣撕烂了几处。 “那给你补补。”放下毛巾脸盆，魏颖芝急着想要去找针线。 荆建连忙举手阻止：“别忙活，我真不穿补丁衣服。” 荆建为人不算特别讲究，更没什么洁癖。虽然喜欢保持整洁，但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照样能吃苦，也不怕脏累。但这并不妨碍，他遗留许多前世所带来的生活习惯。 而到了荆建重生前的那个年代，这满大街，除了那些为了时髦故意补丁的，或者搞行为艺术的那些人，几乎就找不到几件补丁衣服。虽然这个年代的人们普遍穷苦，但荆建并不愿意去随便将就。 然而如此一来，荆建现在的衣服就很紧张。三套部队带回的军装，几双解放鞋，并且今天还报废了一套。而父亲荆白生留下的衣服更少。内衣裤就不提了，早被扔了，只剩下一套老式的中山装还马马虎虎，不过也不太合身，荆建也不愿意随便凑合。只剩下一双皮鞋还能穿。 没想到，这话又惹怒了魏颖芝：“荆建同志，你连补丁衣服都不穿？你这还是贫农家庭？地主老财都没那样。别以为不明白你心思，我针线活拿得出手，几下就完。” 荆建撇撇嘴，心想：“得，又误会了。” 第29章都不重要 找出针线和几块碎布，看到荆建傻笑着没有动作，魏颖芝娇声厉喝：“脱！” “这……里面我光着膀子……”荆建还是想推脱。 “脱——！当我没见过男人的丑模样？” “这……男女有别。我的好姑娘，别学那些泼辣女人……呃？”荆建依然嬉皮笑脸，却突然发现魏颖芝紧咬着唇，目光凶狠，他立刻老老实实，乖乖的解起上衣衣扣。一物降一物，今天的荆建已经不敢再惹魏颖芝。 脱下上衣，荆建讨好的递过。可魏颖芝却没有接，她的双眼直愣愣盯着荆建的上身，感觉一阵阵眩晕，心如绞痛，身体在微微颤抖。 荆建低下头，只见自己上身布满淤青，他连忙陪着笑：“养几天就好，根本没事！没伤筋动骨。你瞧，我不是挺利索的吗？”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做了几个扩展运动。 魏颖芝瞬间爆发，满腔的心事、怨恨、委屈、心疼等，顷刻间完全发泄：“你啥时听过话？你啥时顾及别人的感受？万一你出事，我可怎么过？我又怎么办呀？呜——！，呜——！” 魏颖芝蹲在地上，捂着脸哭的特别伤心。荆建站起，蹲到魏颖芝身边。“喂。”荆建刚想开口哄。魏颖芝就扭过身，坚决的不理睬。荆建很无奈。手捏着上衣只能苦脸陪着。 从裤袋里摸出烟和火柴，荆建点上。刚吸了一口，闻到烟味的魏颖芝就气得转身。对这个男人恨得简直想要咬上几口，难道不明白，女人就需要多哄哄吗？一把夺过荆建嘴上的烟，随手就扔地上。 荆建揉揉鼻子，如同鸵鸟般，对魏颖芝的挑衅视而不见。他当然明白分寸，一步踏错，就万劫不复，再也不能回头。虽然已经动摇的相当厉害，但荆建依然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见荆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魏颖芝更加生气，又一把抓过烟盒扔地上，站起身，恶狠狠的把烟盒踩得稀烂，仿佛烟盒就是眼前这个偷走她心的恶男人。 屋里的画面中，一个站着虎视眈眈，一个蹲着似乎逆来顺受。谁都不想打破眼前的平衡，或者说，是不敢。此时无声胜有声！ 似乎过了许久，荆建终于打破沉默，长长的“哎——”了一声。眉头皱起，神色严肃，荆建说的很认真、一字一顿：“小芝，我……结婚了呀！” “结婚了呀！”仿佛电闪雷鸣，整个世界似乎突然不存在，天地一片死寂。 僵硬的低下头，目光呆滞的看着蹲在眼前的荆建，魏颖芝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没错，他已经结婚，可我……？为什么他现在会这么说……”越想越后怕，魏颖芝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哎——！”，又一声长叹，荆建终于站起，抓着上衣坚定的走向屋门。“唰——！”，魏颖芝的俏脸变得惨白，微张着嘴，眼泪不自觉滚滚而落：“难道……？他为什么……？是我不该，不该逼的！”魏颖芝心乱如麻、万分后悔、难以站稳。 目送着荆建走到屋门口，不紧不慢的伸出手，随后……把门锁反锁！？“把门反锁？”已经难以形容，魏颖芝震惊、疑惑、糊涂、难以置信……。 转过身，荆建随意把上衣扔开，对魏颖芝温柔一笑：“什么都不重要了，我们一辈子吧！” “……”突如其来的幸福，冲击着魏颖芝整个大脑。一切都似乎变得不真实，只感觉自己泪水再次滚滚而落。 是的，已经什么都不重要。生命中总有最重要的东西去珍惜、去呵护，难得真情女，那又何必去做无情郎？高考已经不重要，那个还没到手的干部资格也不重要，千夫所指、舆论压力根本就无所谓，赵霞……有点内疚，希望她伤害不大，应该也没什么。荆建已经有了决断，既然选择了魏颖芝，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抚摸上魏颖芝如天鹅般柔洁的玉颈，荆建附下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感觉嘴唇有点湿，咸咸的，应该是粘上的泪水。荆建笑了笑，开始解开魏颖芝的衣扣。 “不成，不成。”带着哀求，魏颖芝按住荆建作怪的手。突如其来的骤变，让她的脑中乱成了麻，“我……我还没准备好。求求……” 荆建微微挣脱。笑话，这事哪里轮得上女人说话？轻轻再解开一颗衣扣，贴着耳垂，柔声道：“别说话，别想。闭上眼。待会儿听我的话，好好配合。”他根本不为所动，滚烫的娇躯，已经出卖了魏颖芝的内心。 “我……”感觉荆建的手已经伸入，肌肤相触，覆盖上傲峰，魏颖芝已经酥软，完全神志迷离，鬼使神差般，“小建，别在外面。嗯……我喜欢你。” 荆建微微一笑，一个公主抱，走向里屋。没一会儿，屋里的空气开始骚热，满床春色…… …… 魏颖芝强忍着不适，换下染有点点梅花的被单，刚铺好新被单，荆建就端着碗闯了进来。一见魏颖芝站立蹒跚，荆建立刻虎起脸：“又不听话？” 魏颖芝俏皮的吐了吐香舌，立刻翻身坐上床。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仅有内衣，有点羞涩，拉过毛巾毯覆盖在身上。 “熬了粥，垫点。”荆建笑着在床沿边坐下。 想到整个下午都在荒唐，魏颖芝的俏脸微微一红。一边伸手接碗，一边问：“你吃过没？天都暗了。” “垫饱了。剩饭油炒了一下，撒上葱花挺香。”荆建笑着搁开魏颖芝的手，“今天就服侍你。听话，老老实实当娇小姐。” “不嘛。”魏颖芝声音甜腻，“又不是不能动。我自己吃。” 荆建一把强行把魏颖芝的双手按下：“喂你！敢反抗？小心打屁屁。乖，张嘴，我的乖乖小表妹。呵呵。” 魏颖芝气鼓鼓的撅起嘴，心中却万分甜蜜。又感觉自己的翘臀有些火热，似乎盼望着荆建永远占领：“你就会欺负我。还凶我。”不过还是乖乖的张开嘴，美美的吃了一口…… 第30章静夜细语（上） 天已经完全变黑，赵金河全家围坐在一起用饭。屋里只有一盏油灯，而桌上也只有两盆酱辣蔬菜和一大碗咸菜汤。虽然村里刚通电，但赵家依然不舍得开灯。劳累了一天，直到太阳落山，只有那又辣又咸的菜才能开胃，多扒拉几口饭，才能补充这一天的体能消耗。 “爹——！爹——！”突然，全家听到赵强在院子外高喊，全都疑惑的放下饭碗。看到赵强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赵金河往他身后一张望，没发现荆建的身影，立刻骂道：“毛毛躁躁，瞎咋呼啥？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你妹夫呢？” “甭提了。”接过自己媳妇递给的白布，擦了擦全身的汗，赵强转身关上院子门，放低声：“妹夫出事了，出大事了。今天下午刚到县城，还没打听妹夫的住处，就在街上听说他出事……” “啥事？啰哩啰嗦。”赵金河听得心焦，急着催促。 “妹夫他去了县大院，打了里面的干部，听说还伤了人，伤了好几个，都送医院了。俺还打听过，是妹夫主动打上门，都惹了公安出动。县城里已经沸沸扬扬，都在说，要抓他坐牢呢。俺不敢多逗留，就急着跑了回来。” 荆建的事动静不小。虽然县委和人武部已经决定冷处理，但避免不了谣言四传。 “哐当！”赵金河手中的碗掉落地上，摔成几瓣。他气急败坏：“都说这小子是惹祸胚，还不信？居然打了县干部？还打上门？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阿爹。”二媳妇张玉红就有些担心，“俺们家不会受牵连吧？” 老大赵勇不很肯定：“应该不会吧？妹夫也是当过兵上过战场。而且三妹还上了华清，不都在说，以后会有大出息？” 大媳妇刘玉梅在桌底下踢了自己丈夫一脚：“呸！那是县干部，难道就是寻常人？小姑再有出息，那也是以后，管不了现在。阿爹，妹夫出事，那是他自找的，俺们家小门小户也管不了。就怕政府会不会处理？还有，小姑的地会不会收回？俺家能不能继续占她家房子养猪？” 对一般村民来说，乡干部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县干部更是天一般的存在。反而对于赵霞的未来，一方面，就仅仅是听过传说，似乎前途无量；另一方面，又感觉怎么也比不过那些威风八面的乡干部、县干部。 此时的赵金河已经乱了方寸，他一心想完全断了与荆建的关系，生怕惹祸上身：“断了断了，抓紧断，给三儿写信，让她马上断。强子，你做得对，没声张开。俺们……” 可还没等赵金河把话说完，刘玉梅就急着插话：“阿爹，断了的话，先不提荆家每年该给的钱，俺家就占不了小姑家的地，也没地方养猪啦。” 一听这话，赵金河又犹豫了。点上烟锅抽了几口：“那咋整？” 还是赵强出了主意。回来的一路，他已经考虑过了：“爹，就当这事没发生。给三妹写信，一来一去都需要时间。就算电报，三妹还需要时间赶回来呢。而且学校请假不容易，耽搁学习不说，还耽搁了她的前程。依俺看，如果有人问，俺们就装糊涂。真的把三妹家的地收了，那也没法子。就是小建被抓坐牢，那也正好，又不是死罪，政府总得给留个家吧？俺们家正好用几年。而且三妹还能有理由断了关系，还不坏俺家名声。” 赵金河略微一思考，点点头一扬烟锅：“中！” “那……该不该给三妹知会一声？”赵勇犹犹豫豫的提了个建议。 赵金河立刻吹胡子瞪眼：“等政府判决后再说。现在就去消息，不乱了俺闺女的心思？再说去信，就不花邮票费吗？” ********************************************** 昏黄的灯光下，魏颖芝偎依在荆建怀里。沉浸在爱情沐浴中，肌肤散着柔和的光彩，低咛细语，述说着小女人的幸福：“小时候受欺负，一直很委屈，怎么就没有保护我的哥哥呢？就有个哭鼻子流鼻涕的讨厌弟弟。后来长大了，看了些……书。”魏颖芝不好意思的吐了吐香舌，俏皮无比。 荆建闻着魏颖芝发端的香味，笑着故意打趣说：“是哪些书啊？” “不告诉你。”魏颖芝在荆建的怀中滚了滚，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别打岔，就不许问。说到哪里？哦……那时候我才刚刚懂，才明白女人的依靠，应该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后来才渐渐明白，男人高兴了，女人才会真正幸福。这也许就是……爱情吧！后来我就学习家务，想着男人辛苦回家，为他洗衣做饭，为他……生孩子。……不许笑！”感觉到羞涩，魏颖芝挺起身，拉动床边的拉线，关上了灯。 黑暗中，魏颖芝终于勇敢的与荆建对视：“有时候我会胡思乱想，怕自己做不好。饭糊了被男人骂，洗衣服不干净。男人在外面受气，回家骂我打我，拿棍子打，打得很疼，我哭。我就躲角落里，看到男人气消了，很开心很开心，真的很幸福耶。” “咳咳！”荆建终于憋不住笑意，“你还喜欢……这个调调？”根本没想到，魏颖芝居然这么想？很容易联想到sm、受虐倾向。不过……更可能是这时代女人比较保守，对家暴的容忍度比较高吧！ “什么调调？哪个调调？”魏颖芝成了好奇宝宝，无疑，她根本不懂那些羞羞的事。 “没什么没什么。”荆建笑着亲了一口，“我可舍不得打你。一辈子就你一个，打坏了可没了。”虽然并不反感那些游戏，但荆建并不是变态，总是要魏颖芝自己喜欢。当然，更不会有什么家暴。 “那以后真的就我一个？”魏颖芝的双眼晶光闪烁。 “要了你，当然断了以前的关系。”荆建笑着保证，“你还是多想想，以后怎么管好你男人的胃，怎么收拾干净这个家，还有……孩子，哈哈哈。一辈子呢。” “小建，小建，我……我喜欢你。” 春宵苦短、春风二度…… 本文说明 这几天的心情，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诚惶诚恐。见到诸位书友在评论区的留言，其中也有许多争论，归纳一下，主要是以下几点： 第一、主角荆建究竟是在追求什么？ 第二、女主是谁？为何魏颖芝会如此早的出现？会不会推土机一推到底？ 第三、荆建何时会爆发？又怎么爆发？他的命运又会如何？ 很抱歉，这些问题其实都涉及到剧透，不能现在回答。所以在此统一说明，介绍一下本文的写作思路。 其实重生这个题材很有意思，不应该千篇一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而主角荆建作为前世的商业巨子，也应该有着自己的追求。而他的追求肯定不是曾经的成功，也就是发财泡美女。 而另一个方面，其他的那些追求，难道就与金钱完全无关吗？有了金钱，尤其是海量的金钱，会不会量变到质变呢？又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而荆建会否想通，最后用自己的重生和能力赚取金钱，去走捷径呢？ 还有就是时代背景。国内外的翻天覆地，各种观念的激烈碰撞，如此种种，每个人其实都逃不过那样的漩涡。 最后还要重点说明：重生者并不是万能的，可能他有一个选择，想弥补前世的错误，但新的选择依然是错误，未来依然成迷。 可能我的心很大，能力未必能驾驭住这样的题材。但作为一种新尝试，就想斗胆试试。也希望书友们不断的鼓励支持。更希望群策群力，不断建议！ 请书友们放心，本文的大纲和中心都已定，不会随意大变动，现在也正在轨道之中。 谢谢！ 备注：这几天的书评就不一一回复，这里统一回答。这个说明会在正文中放几天，为了以后不影响阅读，将会移至作品相关。最后，祝书友们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第31章静夜细语（中） 趴在荆建身上，手指轻柔的在荆建胸口绕着圈圈。魏颖芝述说着自己的心事：“小建，我有点怕。” 荆建毫不犹豫：“卿不负我，有情有义、有始有终！”掷地有声，完全是荆建此时的心声。 前世荒唐了一世，今生就梦想归于平淡。找个心爱姑娘，有个温馨的家，再有几个可爱孩子，只要小富即安就可。就算不依靠重生，仅仅凭借自己的能力，荆建也有强大信心——绝不会为金钱烦恼。当然，富甲一方什么的就算了吧。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呢？ 感觉到荆建的胸膛震动强壮有力，魏颖芝满心欢喜：“不是这样啦。就是嘛，我的年龄比你大呀。” “拜托，小妹妹，换个有意义的问题好吗？” “那……你那位准备咋整？”魏颖芝问出自己最大的担心。 荆建回答相当爽快，其实他已经考虑过：“寒假刚开学的时候，我们其实就已经分手，我去过分手信。而且小霞出国机会很大，到那个时候就远隔重洋，更没问题。不过，小霞人挺好，我们的婚姻的破裂，源自本身就是错误，所以分手怪不得她。最好是好合好散，悄悄分开，对她伤害到最小。而且我们就没有领证，怎么办离婚，我其实也不知道。我会给赵家捎话，说说清楚，干净了断，随后就与你结婚。放心，满了年龄，我们肯定会领证。” 听到最后，魏颖芝高兴的紧紧拥抱住荆建：“我放心你的。还有，以后别那样了，今天我害怕死了。” 荆建稍稍考虑，点点头：“尽量做到，答应你了。”有了牵挂，荆建不介意有时候稍稍退让。 魏颖芝更加高兴：“其实也不是啦，你今天的样子，我是喜欢的。就是怕看到你受伤，怕……”魏颖芝突然想起，“小建，县里不会秋后算账吧？要不这样，明天我和校长说说，求他去说说情。我们王校长人挺好的。” “不用不用，瞎担心，小丫头片子。”荆建哑然失笑，爱宠的刮了刮魏颖芝的俏鼻，“已经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魏颖芝关心则乱，“你就是一普通学生。就算立功受奖过，现在也就是一退伍军人。而且那里是县委大院，打得又是县干部，后来又伤到不少人，怎么会不严肃处理呢？” 荆建笑道：“我们中国人做事，讲究师出有名，名正才能言顺。问你个问题：先不提后来打架，你说，这事谁有错？” “肯定是那个安置干部！”魏颖芝恨恨道，“但这也不算啥？政府的威信总该维护吧？以前百姓占理，处理不公的事不照样有？” “你说的是官官相护的意思？”荆建笑问道。 “嗯。” “这点等会儿再说。还是回到师出有名。既然是我占理，我就获得人心。其实人心这玩意，有时候真没屁用，但派用场的时候，就很起作用了。我给你说说原因。” “嗯，听着呢。” 抚摸着魏颖芝的秀发，荆建笑着解释：“首先，那些受伤的人其实伤都不重。就是那位柳干事外表惨些，也是些皮外伤，所以后果并不严重。你男人出手有分寸着呢。其实像我这样受过专门训练的，战场生死，半分钟之内起码断手断脚，哪里来这轻描淡写？顺便说一句，他们都一样，后来抓我的那群人，下手同样有分寸。所以你就别担心，我的伤就外表难看，内里根本没事。” “吓死我了。”魏颖芝气的一拍，又心疼的揉揉，“他们真坏！” 荆建笑笑：“其次，县里也不想闹大事。县委、人武部和柳干事就不用说了，真闹开说，毕竟是桩丑闻。但另一方面，他们也同样不想我把事闹大。” “你？怎么会呢？”魏颖芝有点闹不明白。 “你想呀，最最严重的处理结果，无非是拘留几天或者劳教半年，随后政审不通过，剥夺高考资格。是吧？”见魏颖芝点点头，荆建亲了一口，“笨姑娘，你就不想，接着呢？我也有娘家，军功章代表了整个部队站在我背后。你再想，如果我真能狠下心，就算坐牢，出来后，佩戴着军功章，到地区人武部、省军区、甚至中央国防部或者三总部大门口一躺？真以为部队都是吃草的吗？难道他们会让地方上欺负自己人？以后部队退伍转业，难道地方都不按政策随便安置？绝不能起这个坏头。到最后，还是县委吃不了兜着走。” 魏颖芝似懂非懂。这个年代，很少有人能有这样的想象，毕竟没领略过上访大军的风采。 荆建也没在意，继续解释道：“第三，现在的我虽然是平头百姓，但我也是一个‘有背景’的平头百姓。县里并不能随意欺负。” “为啥？”魏颖芝更加糊涂，“是因为你上华清的那个吗？” “呵呵。”荆建乐了，“二十年后，可能小霞有点用，现在肯定不行。不过……难道你忘记了我家老头？” “荆专员？”魏颖芝大为惊讶，心中在想，荆白生不是潜逃了吗？ 荆建却对魏颖芝的称呼不满意：“什么专员不专员，想想你该怎么叫？” 魏颖芝脸微微一红，声如蚊蚋：“阿爹。” “没听清。” “阿爹！”这一次的叫声响亮许多，“你就坏吧。” 这回荆建满意了，他搂着魏颖芝，继续说：“人走，茶未必就凉。想想，老头是从基层起来的，从乡里到县里，又从县里到地区。并且作为儿子，最了解他的人肯定是我。所以他的出事，我认为其中必有蹊跷。” “蹊跷？”魏颖芝惊得挺起身，“你是说……阿爹是被人陷害的吗？” 其实通过蛛丝马迹，荆建已经想明白许多事。不过内在分析过于复杂，所以他就简单的向魏颖芝解释：“陷害真算不上，生活作风肯定是证据确凿。要不然，老头也不会逃。可是里面有个极大的疑点——为啥老头要逃？他比你我都熟悉政策，就一裤裆里的破事，避一避，耽搁几年，未必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那么说，老头的潜逃，必定有其他原因。而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想要借题发挥。” 第32章静夜细语（下） 男人的通病，在自己心爱女人面前，总喜欢卖弄几句。荆建同样也不能免俗。果然，魏颖芝被这样的卖弄吸引住了，她好奇的问：“借题发挥和陷害，那不是差不多吗？” “怎么差不多？你还是语文老师呢。不知道名词解释？”荆建笑话说。 “讨厌。”魏颖芝轻轻的掐了一下荆建的腰间。 明白魏颖芝脸皮薄，荆建就不再笑话，用球场术语简单解释：“陷害是无中生有，是恶意犯规。而借题发挥是合理冲撞，是合理利用规则。两者是不同的。所以老头明白自己出事，并且没了翻身的机会，他就愿赌服输，干脆退出官场。” 魏颖芝感觉这话似乎很有道理，可又有些听不懂，索性就不去想了：“那借题发挥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呵呵。”荆建乐了，这问题比较幼稚，“知道也没意义。官场这个舞台，老头红牌罚下，我以后也不可能，所以根本没机会扳回。胜者为王！” 关于这点，荆建并不想对魏颖芝详细解释。答案其实很简单——谁最得利，谁就有最大的嫌疑。毫无疑问，现在坐上荆白生位置的那位肯定嫌疑最大。不过……这有意义吗？毕竟荆建即将与魏颖芝双宿双飞去外地，而且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够，就是想报复，那也是以卵击石。 再者说，如果没有老头的生活作风问题，那人也没法借题发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真的要怪，也要怪荆白生自己。 而且在这里，还有着荆建的某些恶趣味。真想报复，那也应该荆白生自己去解决。“少爷我没空！”荆建会搬出小板凳，嗑着瓜子，挥舞着小旗帜，很好的充当拉拉队员。 但从这个细节，又可以引导出另一个细节。柳干事阴了自己；柳干事的直接上司金部长，他起码不赞同这行为；至今已经大半年，柳干事依然在底层无所事事看报纸…… 而这些细节综合起来，结论就一个——柳干事想通过阴了荆建，去拍那人马屁。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脚上，没获得那人的赞赏，更没获得金部长的赞同，依然是长坐冷板凳。 所以在此时，荆建就想捧腹大笑。其实在这个事件中，最悲催的应该就是这位柳干事，里外不是人。可以这么说，他绝对被白打了，满腹苦水无人倾诉。 但另一方面，如果荆建不去动手，就打不开这片艳阳天，也根本看不清整个事件的详细脉络。也许就像前世一样，阴了也就阴了。 没想到，这样的解释反而让魏颖芝担心起来：“那不坏了吗？万一那人还想对付你，你怎么办？” 荆建言归正传：“刚才的那些话，就说明一个道理：官场是有派系的，每个官员都有政敌。不过反过来说，也都有自己人。老头做了那么多年，就没几个亲朋好友？门生故吏？真让那些门生故吏牺牲自己去帮助我？应该没那么伟大。但是顺手帮个忙，他们同样不介意。所以明白了吗？占道理、占人心，这里就有用了。所以那人不会出手，同样道理，他也有自己的政敌。” 荆建心中亮堂，那人连扶持柳干事一把都不肯，又怎么会费气力来收拾自己呢？而且那人明显是懂规矩的。对荆白生，毫不留情赶尽杀绝，但对荆建，网开一面。不再对政敌的家人动手。毕竟官场风浪，谁也说不准自己有低潮的时候，政治斗争更需要底线。这就是为什么？柳干事会马屁拍到马脚上，依然冷板凳。说不准，那人对柳干事也极有恶感。 魏颖芝感觉这太复杂了，脑子有点不够用。于是问：“那你还没解释，为什么他们就不会官官相护呢？” “呵呵，这就是最后一点。”荆建笑道，“你所说的官官相护，指的是柳干事吧？” “这个当然。”魏颖芝好奇的点点头。 “笨丫头，这里你就理解错了。其实这件事里的官官相护，指的应该是我，护的也是我。” “啊？”魏颖芝张大嘴，难以置信。 没等魏颖芝问，荆建就解释道：“你怎么忘了呢？按政策来说，我退伍到地方，应该安排进政府，身份就是干部，同样也应该是官。无非其中发生了那么多的破事，需要再走程序，被算成预备官员而已。” “嗯！”魏颖芝睁大着双眼，仔细在听。 一说这话题，荆建就不自觉的恢复了前世商界枭雄风范：“永远记住：官场和商场，可以说是这世上最讲究规则的两个地方。在规则范围内，可以不择手段；而超出了规则，被众人排斥，天下人共诛之！所以在这件事上，柳干事犯了大错。他这个行为，本质上侵犯到整个官僚阶层的利益。你今天可以随意剥夺我这个小小的退伍军人的干部资格？那你明天是不是就随意剥夺其他官员呢？千万别忘记，任何大官，都是从小官做起的。兔死狐悲的感情总有。当然，真的像柳干事那样，不讲规则，就是利用权利野蛮剥夺，可能当时一时得逞，其他官员也许事不关己，也就是冷眼旁观，毕竟明哲保身的人居多，但架不住那些官员心头的恶感。因此当柳干事倒霉的时候，那就活该你倒霉了，其他官员同样不会帮忙。甚至还架不住会落井下石。至于我？那就是渔翁得利了吧？哈哈哈。” 前世中，荆建同样是玩弄规则的高手。而在商场与官场，许多道理都是一通皆通。而且这些高手都有一个共通之处——特别懂人心，也特别会揣摩人心、利用人心。所以魏颖芝看起来很复杂的问题，甚至还是没想到的问题，对荆建来说，几乎就是一目了然，简单到极点。 魏颖芝已经完全被折服，带着满心崇拜：“小建，你去打人之前，应该都算到了吧？怪不得。真坏，白害我担心了。” “哈哈哈！”荆建大笑，“我又不是诸葛亮，会掐指一算。如果金部长和柳干事是穿一条裤子，如果他们县委里还有人，那就真的没办法，回天乏术。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县官不如现管。” “那你还去冒险？”魏颖芝娇颠道，一阵阵后怕。 荆建霸气十足：“连撞南墙的勇气都没有，活该屌丝一辈子。” “屌丝？那是啥意思？” “就是苦哈哈的底层百姓啦。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哈哈哈！” 听着荆建自信无比，有条有理的侃侃而谈，魏颖芝的双眼再次迷离。娇躯也同样发烫，声音甜腻：“小建，我喜欢死你了。” 荆建大笑，翻身而起。年少贪情，梅花三弄…… 第33章后遗症 正是情浓，说不尽的情话。魏颖芝懒倦在荆建的怀中，有气无力：“真要死了，男人真野蛮。等会儿院子没人，你可一定要走啊。明早别忘了叫我，我怕是爬不起了。” 荆建明白魏颖芝的担心，人言可畏。然而这样的担心似乎有点多余。俩人都要离开了，还会怕什么流言蜚语？“咱们就说：我受伤，表妹宽衣解带……呵呵，嗯，别闹别闹，我改正。是衣不解带照顾了一整晚。表兄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 “就不就不，难为情死了。”安静了一会儿，“小建，我都给你了，你以后要天天疼我。” “放心，我都计划好了。以后保证天天给你惊喜。”荆建满怀信心，他心中在期盼，带着魏颖芝去南粤，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 “嗯嗯。”此时的魏颖芝对荆建是无条件信任，“那我就等你，等你大学毕业。以后再成为国家干部，最好能留在大城市，然后把我接过去。再以后，我就照顾我们的家，让你在家舒舒服服做个大老爷。对了，小建，你是喜欢男孩女孩？” “……” “怎么啦？”发觉荆建突然变得沉默，魏颖芝有点奇怪，甚至油然升起一丝担心。 并不像魏颖芝担心的那样，之所以荆建突然沉默，那是因为发现了一个极大的问题。那就是——魏颖芝想的有些过于美好，应该是她太幼稚。 别怀疑，在有些时候，舆论可真的会吃人！ 如果魏颖芝留在本地，根本不需要多久，两人的事肯定沸沸扬扬。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随之而来的舆论风暴，更可以想象。魏颖芝能承受得住吗？很难！更准确一点，可以说难到极点。就算退一万步，魏颖芝承受住了，也肯定是遍体鳞伤。作为男人，荆建可能让她去单独承受吗？ 斟酌着，努力让自己的说辞和缓：“小芝，我们俩肯定在一起，这点我可以保证。但这里已经待不了，甚至地区、省里都不行。你把工作辞了，我们一起去南粤，收拾好就去。” “为什么呀？”魏颖芝又翻身趴到荆建的身上，满脸疑惑。 “这得怪我。”荆建努力消除魏颖芝心中的罪恶感，“我是有妇之夫。本不该招惹你的。” “你不是。”魏颖芝的语气相当坚定，“我们是真心相爱，你与你那位也事实分了呀？” 荆建苦笑摇头：“对，我们都知道实情。可是……难道向外边每一个人都去解释吗？” 这一下，魏颖芝也沉默了。躲在荆建的怀中，生着闷气。她只是缺乏社会经验，人还是挺聪明，这回终于是懂了。 荆建立刻笑着安慰：“别往心里去。等到了南粤，如果你希望陪我身边，我们就夫妻档做些事业；如果你还是喜欢教书，那就先去找个南粤的师范进修。海阔天空，哪里不能扎根？” “那我们成什么啦？”魏颖芝依然感觉郁闷，对这样的逃避很不服气。 荆建开始打哈哈，想宽慰一二：“其实也没什么啦！《新华字典》上都有专门名词来形容，就是——私奔啦！哈哈哈——！” “要死了。”魏颖芝拍了荆建一下，靠在荆建怀中撒娇，“我可不喜欢这个词。” “这有什么？”荆建笑着抚摸着魏颖芝的后背，“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照样不是那样？最后还不是传为美谈？主要看将来，如果我们生活的幸福，别人只会羡慕。会慢慢过去的。” “嗯。”魏颖芝气顺了不少。果然，安慰文青，就需要用文青的方法。 “哎，真是冤家。”魏颖芝叹道，“以后你欺负我，我逃回娘家都不容易了。” “那你放心，有电话，能写信。国家大建设，以后通讯会越来越方便。”荆建还没说，那只未来到处阴魂不散的企鹅呢。 “那你为什么去南粤？那边人说话都不懂。”魏颖芝依然有点幽怨，“是不是想考那边的大学？” “咦？”荆建这才惊讶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未解释清楚，“大学肯定不考了。去南粤是为了……” “什么？”魏颖芝惊然坐起，“小建，为什么不考大学？你都努力了多少？牺牲了那么多？都十拿九稳，为什么不去？我可以等你，等你四年。到学校外租间房，陪你读书照顾你。真的有困难，我还可以……问我父母要。等你毕业分配，也可以要求在外地工作。到那时，你与你那位也肯定断了，我们就结婚。你那么有能力，对政府那么熟悉，一定能成为好干部。难道就浪费掉吗？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荆建连忙解释：“别急别急，小芝，听我那话说完。之所以去南粤，因为那边是现今最开放的地区，机会能多得多。而且那边还有战友，可以相互照应。其实我最大的能力，并不是在官场，而是做生意。相信我，我肯定行。” 然而魏颖芝头依然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你说你有啥能力，我全都相信。要不，我也不会跟你。可做生意有那么好做吗？更没有劳保，以后如果咱们看病，还有孩子教育什么的，又该咋办？哪儿像在政府？都不需要咱俩操心。小建，你对我好，要我辞职去外地，这我都答应。可你不去上大学？不行不行！” 荆建有点哭笑不得。似乎刚才的卖弄有了后遗症，给了魏颖芝错觉。可是自己所擅长的，真的是商场呀！ “听话啊，乖！我参加高考，其实也就是满足一桩心愿，最后能否上大学？根本无所谓的。你想啊，我会去县委大院揍人，就已经准备失去高考资格，更没想过那个什么干部身份。就仅仅是为了自己出口气，这些全都可以舍去。真没什么大不了。而我的乖乖小芝芝，好芝芝，难道就不如我的那口屁都不值的恶气吗？” “这不同的。反正我不同意。” “你怎么就不听呀？哎，反正决定了，天亮收拾，收拾完马上动身。” “你敢？你都已经失去了那么多，这次还要为我牺牲？我就是不同意，不同意！” 第34章结果完美 闹到最后，荆建终于变得强硬：“你懂啥？想啥呢？以为是小说戏文？穷书生寒窑苦读，俏媳妇红袖添香？还赴京赶考送上盘缠？养我照顾我？拜托大姐，那都是古代文人所写，夹带着那些古代读书人的yy呢。别忙问这个，那个yy以后再解释。反正全都是些古代男人的梦话。如果是你所说的那样，我当然幸福啦！又有大学可读，又有你养我照顾我。你辛苦四年，我快活四年。切，有这样做男人的吗？反正我是做不到！” “男人是该有梦想。可在实现梦想之前，就应该先问问自己，家里照顾好了吗？家人衣食无忧了吗？所以这个没得商量。去南粤，就是为了让我们的家有经济基础。而我的梦想，就是让你幸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能忍心让你吃苦吗？说说看，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魏颖芝偷看了荆建一眼，弱弱说，“就想你上大学。” “白说了这是？”荆建被气乐了，“一家之主的话，敢不听？翻天的你？够胆逼我上大学试试？头发长见识短。”既然说服教育失败，那就试试强硬手段。 “哦！”魏颖芝低眉顺目，撅着嘴默不作声。荆建大喜，原来这姑娘还真的吃硬不吃软哈？可还没等荆建得意完，魏颖芝一个翻身，就背对着荆建不理睬。 “呃？”荆建连忙搂住，想要开口安慰。 魏颖芝已经满腹委屈，坚决挣扎：“你那么凶，还要凶我……” …… 真是愉快的一天。从喜事连连开始，随后到县委大院全武行，紧接着与魏颖芝捅破了那层纸，俩人整个下午、晚上好的蜜里调油，最终却以“婚后”头回争吵而告终。 其实这样的吵架就不能当真，无非是情人之间的某种情趣罢了。非但不会影响到感情，甚至还会有所助益。所以在第二天晚上，俩人自然而然的再次水乳交融。 云雨后，魏颖芝媚眼如丝：“小建，想求你件事，你可得答应。” 正是甜蜜时分，荆建毫不犹豫：“答应！你说。” 盯着荆建双眼，魏颖芝有些忐忑：“陪你去南粤，我也没办法啦，谁让你那么凶。但现在都已经是学期末，马上预考，接着就是高考。如果我们走，学生们是有影响的。我不想半途而废。” 荆建一听，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开口就答应：“没问题，那我们就高考后走。”这是师德，是种美德，又是为方娅他们考虑，荆建当然支持。毕竟高复班同学一场，不说交情，多少也有感情，而且就只剩下一个多月，荆建等的起。 魏颖芝很高兴，连亲了荆建几口：“还有，我可能高考的前一天走，送考我会拜托其他老师。到时候，我想先回一趟省城父母家，还要去看望几位朋友，可能需要七、八天。” “要我陪着去吗？”荆建问，“到时候从省城动身也方便。”临动身前，魏颖芝想与亲朋好友道个别，荆建当然没意见。就是“见家长”。明知这次的可能性不大，但荆建还是抱着一丝希翼。 “以后吧！……都怪你！好啦，乖乖留着等我。到时候带好吃的。”果然，魏颖芝拒绝了，“还有……还有……” “什么？” “小建，你既然已经等了，能不能就为我高考一次？”魏颖芝期盼的望着荆建，“真的不是逼你，就是考试一次。你知道的，我现在都给了你，也没办法啦，你说去南粤就南粤。但努力了那么久，尤其是咱们俩一起努力的，放弃就太可惜，我不甘心。就考一次嘛，算留个纪念吧？” 听了这话，荆建十分心动。确实可以考一次，检验自己的真实水平。而且确实很有纪念意义：“那就考吧！录取通知书以后你藏好，当我们家的传家宝。呵呵，别眼珠乱转，笨丫头，就算考上，我也肯定不会上大学。你死心吧！” “啊呀，你坏透了，真被你看出来了呀。”魏颖芝噘嘴道：“那只能依你了。那就拜托，千万考好些，分数越高越好。我会喜欢的。” 此时的荆建是高兴的，甚至感觉到了幸福。对这段感情，他努力想要去呵护、去关心。可能有些笨拙，但真的发自肺腑，全心全意。至于手段有些粗暴？也就忽略了。不是结果挺完美的吗？ …… 不出所料，群殴事件发生后，在这座娱乐匮乏的内地县城，立刻流传出了多种版本的流言。其中，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桃色新闻——原地区专员儿子和他老师不得不说的故事，毫无争议荣登榜首，点击率遥遥领先。甚至在某天，连那位李大妈都悄悄过来，好心提醒，让他们“表兄妹”注意点。 说实话，当时魏颖芝就有点懵，紧张的手足无措。舆论风暴的预警就有如此威力，更不说风暴中心的惊涛骇浪。她有些庆幸，有了荆建之前的提醒，起码有了心理准备。幸好，目前外界还仅仅停留在怀疑之中，没有证据证明。否则……？想象那后果，魏颖芝只感觉一阵阵胆颤！ 而作为事件的另一方，县委的处分也很快下来，果然如荆建判断的那样，低调、轻描淡写。内容很简单：赔偿医药费、误工费和营养费总计200元整。还有就是在人武部公开检查。这结果……？已经类似于忽略不计。很有可能，如果检查“态度端正”的话，事后连个警告处分都会免了吧？ 于是在第二天，荆建就带着200元钱、一大堆礼品和一封声情并茂的检查书，又来到人武部，并且在当场召开的全体会议上深刻检查。 而在会议后，荆建又被叫到金部长的办公室，单独训话足足一个多小时。最后鉴于“态度诚恳”，金部长宣布检查通过。 在训话的最后，金部长暗示：组织程序已经在走，荆建干部的身份也即将恢复，让他安心等待，准备高考。当然，今年像“先进”什么的就不用考虑了，年终的奖金也将会扣除一部分。这也将是组织上最终的处理结果。 第35章痛并快乐着 好吧，这惩罚也真够重的，没了先进和一部分奖金。而且注意，这是很严肃的组织处分，可为什么，荆建差点儿就笑疼肚子了呢？ 在结束训话后，荆建又带着礼品转了一圈，总得向那些被自己打的人，表示道歉。冤有头、债有主，荆建并不会去无故迁怒。当时是各为其主，各凭手段，现在再结怨就毫无意义。于是礼品送上，好话说尽，很快，就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有几位豪爽的，更是与荆建称兄道弟起来。还真有点不打不相识的味道。 那时候的农村工作，可不兴什么人性化管理。许多县干部、乡干部都是靠打出来的，否则根本就压不住。所以荆建的血性，反而能加分不少。尤其最后知进退，牺牲的又是本来就冷板凳的柳干事，因此，县委上下对荆建的观感居然还很不错。当然，这也有着荆白生还残留着些许香火情的原因。 而从头到尾，那位柳干事都没脸出现…… 于是这件事，就在双方的努力下，低调而圆满的解决了。而那些县城“狗仔队”，见逐渐风平浪静，似乎挖不出什么内幕，也就慢慢失去了对荆建他们的兴趣，目光转向新的“新闻热点”。 …… 吹着口哨，荆建在一叠纸上写写画画。既然已经准备去南粤，就要开始自己的赚钱大计，那就得早作准备。而他现在所写的，正是自己《商业计划书》的初稿。 其实商业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为一门严谨的科学，需要不同专业人才配合，分工完全细化。当然，这是大商业、大集团模式，并不代表小作坊就不能运行。而目前荆建所计划的，无非是最基础的两个方面：一是选择的行业，二是本金。 “嘎吱”，魏颖芝悄悄推开门，把一碗莲子羹放桌上。她拍拍胸脯，似乎心有余悸：“差点儿就被李大妈发现了。每次过来，都和做贼似的。都怪你！怪你！” 荆建放下笔，把魏颖芝抱自己大腿上坐下，露出微笑：“怎么？预考都考完了？”这几天高复班忙的不可开交，正是预考的时间。反而荆建就比较空闲，接连好几天都待在家里。 “哎，都鬼哭狼嚎着呢，还不知能通过几个。十天后发榜，都不知该怎么面对。每回我都会躲着抹泪。”一边叹着气，魏颖芝一边顺手拿起一张纸，“没我盯着，你这几天没偷懒吧？你……咦？你写的都是些啥？” 见魏颖芝脸带怒容，荆建连忙解释：“真一直在复习，就没耽搁过。就是休息时做些计划，早做些准备，不就是为了咱们俩将来的生活吗？” “不行！”在荆建的娇惯下，魏颖芝已经变得越来越蛮横，“还有空休息？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比之前的你差多了，绝对不行。这样吧，等会儿我就给你拟个学习计划，你要严格按照计划执行。反正我会日夜督促，等预考一张榜，几个高复班就会并为一个小班，各班老师都会负责几个，我就负责专门盯你。” “不需要那么夸张吧？”荆建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魏颖芝的执念真够重的，会那么的认真。 魏颖芝却展现出女人媚态，突然变脸，笑吟吟的搂住荆建的脖子：“听话，只要你能做到，我就天天晚上……不理你了，笑的太坏了。”真是个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的小妖精。 “哎，家有悍妻，苦也。”荆建唉声叹气，故意调笑。 魏颖芝笑得得意：“那是你有福，是家有贤妻。小建，我知道你对我好。前些日子为了我，委屈自己去了趟县委，留一个好名声，让我们能清清白白走。我……”说着说着，魏颖芝就有点动情，依靠在荆建的肩膀。 “这……？” 荆建一身瀑布汗，其实他根本就不是那个用意，仅仅是他习惯性耍的一种小手段。200块钱又不多，礼品花钱更少。至于检查？那更不算什么。本来除了那个柳干事，其他人都是误伤，就应该去道个歉。 然而做了这些，就能赢得县委上下的好感。虽然这种好感暂时可能用不上，但谁能保证没有将来？无非随手摆上一枚闲子罢了。而人情社会的成功，就需要这样大大小小的闲子，组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关系网。 不过无意中变得伟光正，荆建也同样是欣喜万分，毕竟他更在乎的就是魏颖芝。为此，荆建立刻决定，放弃其他一些闲子。本来他还准备在去南粤之前，向那些荆白生的门生故吏各借一笔钱。可能每个人的数目并不多，也就是百八十，但架不住总人数多，加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能也有好几千。 对于荆白生，那些门生故吏多少会有点愧疚，毕竟当时荆建被阴，他们都没有出手照应。所以借这一点点不痛不痒的钱，那也算是一种心理补偿，十之八九不会被拒绝，甚至不还钱都没什么。 当然，原先荆建就不准备还，正好能作为本金。其实这与贪婪、要挟什么的毫无关系。只是为了将来，有了这样的借口，一旦有事，双方正好能相互联络、相互扶持。与那些真正需要帮忙的事相比，这一点点钱简直就是忽略不计。 这其实是一种很好的交际技巧，也是荆建另外准备的闲棋。不过这样一箭双雕的好手段，还仅仅停留在纸面上，就已经放弃了。 …… 随后的日子，荆建可谓是水深火热。魏颖芝贴身紧逼，为荆建进行最后的特训。幸好，每晚她都极尽温柔，使得荆建是乐在其中，痛并快乐着。 而预考的成绩也准时公布，荆建所在的高复班，最后共通过11人。让荆建高兴的是，方娅居然也通过预考，具有了高考的资格。就是方娅那高兴程度，让荆建都有些吃不消。 由于方娅是最后一名的成绩通过，堪堪达到分数线。所以一见荆建，方娅就很失态的拉住荆建胳膊，不断的疯笑雀跃：“谢谢，谢谢！要不是你直接有了资格，空出了那个名额，就轮不到我了呀。” 听到这样的感谢，说实话，荆建的笑容中多少有点尴尬。那可是全省的统一考试，考生足有几十万。而荆建也就是一个名额，这其中的因果关系，还真的不大呀！ 第36章志愿表 离高考已经没几天，教室中，同学们都在抓紧复习。剩下这些全都是通过预考的，努力一把，可能都有希望，所以谁都不敢放松丝毫。 荆建与方娅在低声讨论题目，突然听到门口魏颖芝冷冷叫：“荆建同学，跟我去办公室。” 看到魏颖芝脸带薄怒，荆建一头雾水。难道……？又看了看身边的方娅，心想，不会这都要吃醋吧？而方娅同样是满脸疑惑…… 走出教室，快步跟上魏颖芝的脚步，荆建低声调笑：“严师风范，磅礴大气！我服！”在学校里，俩人一直掩饰着彼此的关系。所以今天有机会调调情，荆建就感觉别有刺激。 魏颖芝却咬牙切齿：“别油腔滑调。看你做的好事，等会儿跟你算账。” 一听这话，荆建就开始风中凌乱，自己最近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天天与魏颖芝腻在一起，想干坏事也没机会呀？而且昨晚琴瑟和谐，一切如常。成绩也同样稳中有升，没有丝毫的放松。难道……？荆建疑心大起，忍不住瞅了瞅魏颖芝的肚子。 感觉到荆建的目光，魏颖芝耳根“唰”的染红。她气得紧咬着唇，恶狠狠地盯着荆建：“胡看啥？色胚！” “嘿嘿。”荆建摸摸鼻子，不敢再招惹，乖乖的跟着进了魏颖芝的办公室。办公室内没有其他老师，等关上门，荆建伸手就准备搂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哄上几句准没错。 “啪”，魏颖芝一把把那只“狼爪”打开，气鼓鼓的坐回自己座位，拍着桌上的那张表格：“你看看，看看，这填的是啥？” 荆建探头一瞧，原来是自己刚交上的《高考志愿表》。与以后不同，这时候是先填写志愿、再高考。不像将来那么人性化，先高考、再估分、最后才是填写志愿，给那些考砸的考生一个弥补的机会。 原来是这东西，荆建就乐了，恍然大悟，为什么魏颖芝会生气。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明白：“就随便填的，千万别当真……” 也许是内心里的好胜心，也许是恶趣味，拿到志愿表后，荆建只填写了一个学校——华清大学化学与化学工程系。咳咳，就是赵霞同一个系。而且没有二、三档的志愿，没有大专志愿，更拒绝了调剂。确实太让人无语！ 内心中，荆建依然想和赵霞斗一斗，自己都已经开了作弊器，能加20分，难道就没有机会吗？不得不说，这是病，得治！在学习上，赵霞已经成为了荆建两辈子的噩梦。 然而魏颖芝刚说了头一句，荆建就差点儿一口老血：“谁怀疑你和你那位？你成绩啥水平，谁不知道？重点大学很有希望，华清、京大就差点儿。” “这也太打击信心了吧？”荆建立刻抗议。 魏颖芝白了一眼，抗议无效：“不跟你说这个，为啥你不把志愿填满？就这一个学校？” “这不是在瞎整吗？”荆建撇撇嘴，“就算考上，咱们俩还不是私奔？又不会去上。” “我说荆建，你是啥态度？”魏颖芝立刻怒了，“既然去考，就该全力以赴。而且……” “咦？”荆建终于发现蹊跷，“诶呦，魏老师，不会……你想先勾引住我去高考，真的来了录取通知书，再软磨硬缠让我上大学吧？还真新鲜，笨丫头居然学会耍手段了。” 见揭破心事，魏颖芝毫无愧色：“真去上也行，上几天课试试。真不习惯，可以退学再去南粤，反正我会陪你。小建，小建哥哥，你就答应嘛！” 对魏颖芝的狐媚子手段，荆建是嗤之以鼻。让心爱女人受苦养活自己，他绝对做不到：“我说魏老师，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们俩都已经说好，你怎么就不遵守承诺呢？” “我是女人嘛！”魏颖芝噘嘴撒娇，说出一个强大的理由。 荆建发觉，在这个问题上，就不能给魏颖芝丝毫幻想：“今天最后一次。高考可以，上大学不行。以后记住，我的决定绝不容更改。” 不知不觉之中，荆建就带上了前世决策中，那种很认真，或者说很凶狠的表情。 如果能把富豪分为几大类，有基友四眼明那种，从机关、学校、国企、研究所等下海的学院派；也有凭借父辈的二代派；而荆建属于那种——从草莽中野蛮成长起来的“野兽派”。而在商界枭雄中，野兽派无疑是性格特征最为明显的一群人。 其中之一就是专注，狠咬目标死不松口。因此，荆建上大学就不会去做生意，做生意也绝不会去上大学。因为无数教训告诉他们，想两全其美？那是做梦，最后往往是两大皆空。当然，在上大学时，顺便做点不起眼、不耗时间精力的小生意，去赚点零花钱，荆建也不会拒绝。 还有就是嗅觉灵敏，趋吉避凶成为某种本能。所以很奇怪，一般人可能立刻会想到：“为什么不利用荆建的眼光在大学里指点，而魏颖芝就在外做生意？这不是两全其美吗？”但是在荆建的潜意识中，却对此想法是绝对排斥厌恶。理由很简单，荆建在前世曾经见过，这样的组合，最后劳燕分飞的，加上脚趾甚至都数不过来。荆建绝不会去冒那样的险。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心疼心爱魏颖芝，想要宝贝她，完完全全全身心的去宝贝。 然而魏颖芝却被这样的表情吓唬住了，她嘴里鼓鼓囊囊：“就是商量嘛，这么凶。” 荆建也感觉自己语气有点重，露出微笑：“真想上大学，以后有机会，我们俩一起。不是说大话，真有机会，相信我。” “嗯。”魏颖芝点点头，眼神复杂。沉默了一会儿，她抿了抿嘴：“小建，有件事你要依我。我想……我们俩合张影。” “依你。”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就县城照相馆拍？” “嗯。就今天吧！” “那等会儿我先走，到照相馆里面等。你一有空就过来。” “嗯。” 第37章照相与上考场 两盏摄影灯下，一台支撑着三脚架的老式海鸥照相机。照相师傅已经有点年纪，端详着并排坐着的青年男女，他一只手握着拉线快门，另一只手挥动着在指挥。 “这位男同志，你又太靠过去了，坐端正点。诶，头别歪。诶呦，这是照相馆，不是谈恋爱的地方。都第几回了……” 来到照相馆后，人倒是不多，很快就轮到荆建和魏颖芝，俩人并排坐一起合影。而荆建总是带着前世时，那种男女恋人的合影习惯，偎依的比较近，还有意无意有些亲昵碰触，而这些动作就很不符合这时代的审美观。 而这位照相师傅还真是认真负责：“女同志，你就不能劝劝你爱人？这是在照相，要端庄大方。” 魏颖芝甜甜一笑，又深情的看了荆建一眼：“我都依他。” 荆建同样坚持：“师傅，就合着我们的心意吧！拍张我们喜欢的。” “哎！”长叹一声，照相师傅终于认输，“那好，找个漂亮的角度，给你们一张。这次可得听指挥，看我举着的手……，女同志，身子在微微右倾，对对对……，好，别动别动，看着手，笑！” 快门按下，闪光灯亮起…… 感觉有点过意不去，荆建笑着递过一包烟：“谢谢师傅，您老费心了。” 见没其他顾客，那位师傅招呼俩人到外间，把烟拆封，递过一根后点上，表情惋惜：“你们俩外形般配，难得都端庄周正。本来想放大后，着彩色后挂橱窗的，也算是招贴。还能送你们一张放大的。可你这位爱人也太倔了，可惜了。哎！” 这年代可没有什么肖像权的概念，遇上好的照片，照相馆想用就用，而被使用者也感到很光荣。荆建是哑然失笑，原来是这缘由。不过这无心插柳倒是对了，否则橱窗上一广告，还不闹的满城风雨？ 荆建笑笑没说话，魏颖芝却眼一亮：“师傅，还能着彩色？不是黑白的吗？” “那是。”这位照相师傅露出得意，“整个县城，就我有这手艺。连地区都算上，能做好的也不满一只手。” “那……？”魏颖芝期盼的望了望荆建。 荆建心领神会：“师傅，除了那两张黑白的，麻烦再加两张着彩色的。” 那照相师傅呵呵一笑：“一般不接这活，麻烦。今天有缘，看你和你媳妇也是般配，就做了。不过价钱可不便宜，一张五块。” 这年代的照相馆几乎都是国营。这位照相师傅手艺再好、干活再多，拿得也是死工资。因此荆建心领神会，掏出20块塞那师傅兜里：“加上刚才付的，两张10块正好，师傅您开票。” “你……”那照相师傅眉开眼笑，“算了。”接着低声说，“买两包烟就得，这钱太多，等会儿跟票一起还给你。就是着彩色比较耗功夫，五天后取。” 这位照相师傅还真是实在人。然而荆建与魏颖芝却立刻对视一眼。荆建连忙道：“我媳妇三天后去省城，师傅，能不能加急？这钱……真的不用找。” “这……？那我晚上加个班吧！你们后天下班前来取。两张黑白，两张着彩色，再送你们一张放大十吋的。” “谢谢，谢谢师傅！” …… 回到家，魏颖芝一直很高兴，不时蹦蹦跳跳。荆建开玩笑：“那么心急？就一定要走之前拿？” “要你管？我就想要嘛。”魏颖芝从背后搂住荆建。脸紧贴着荆建后胸，感觉着他的心跳。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警告你，敢逃走，我立刻变心。哈哈哈！” “那你就要乖，好好高考。”魏颖芝的声音飘忽不定。 “嗯。”也许是女人的伤感吧，毕竟很快就会背井离乡。荆建就不再玩笑，“我一定努力考得最好。等你，再一起走。哦，有件事一直想问，你父母家的地址？总不能一直不来往。” 沉默了一会儿：“等会儿就留给你。还有，小建，最后几天了，我在家都为你安顿好，你也在家安心复习。离开那天，也别去汽车站送，又不远，还浪费时间。” “又没多少时间，总得有男人背行李。” “那就……送吧。小建……” “嗯？” “你真好。你……要了我吧！等会儿多要几次……” …… 在高考前一天，魏颖芝离开，去了省城。当天晚上，荆建睡的很香甜，清晨起来，精神气爽。早锻炼后，洗漱擦身。用过早饭，又把魏颖芝准备好的考试用具全都检查一遍，荆建就走向高考考场。 荆建被分配到的是县一中考场，到的时候不早不晚。考场门口已经黑压压的一片，许多都是送考的老师和家长。 刚挤到门口，突然望见，前方正是方娅的背影，她刚雀跃的进了学校大门。而耳边也突然响起招呼声：“荆建，你也来了。” 荆建一扭头，见是方娅的父亲方援。而在他身边，方娅妈正红着眼眶在向里招手。 “叔，婶。”荆建笑着招呼。 “嗯。”方援僵着脸，挤出一个笑容，“小建，高考了。……你应该没什么问题。” 发觉方援浑身紧张，见时间还有，荆建递过烟：“叔，方娅挺努力的，机会应该也挺大。”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方援重重的抽了一口，拿烟的手在微微颤抖。 方娅妈抹起了眼泪，突然爆发：“就知道吓唬孩子，一天到晚说嫁人干啥？压力那么重，能不吓坏吗？方援，我警告你，如果没考上，我们俩没完。” “我这不是激励吗？”方援连忙解释。 “有当爹的这样激励的吗？” “好好。算我错。考不上，绝不会逼她嫁人，明年再复读一年。” “好你个方援，居然敢咒我家小娅考不上？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你……” “诶诶，别动手，公共场合……” …… 已经看不下去了。荆建扔了烟头，笑着摇摇头，出示准考证，同样进入考场。找到自己教室，坐上自己考试位置，荆建环顾四周，见方娅正热情的向自己招手。 荆建低声笑问：“休息的怎么样？” 方娅一挺胸：“精神着呢！” “……” 第38章高考 随着监考老师的到来，荆建心情难以抑制有些激动。看着周围一张张紧张的脸庞，荆建深呼吸了几口，逐渐恢复平静，等待开场铃声敲响。 今天头场考试就是语文，想到魏颖芝，荆建不禁露出甜蜜的笑容。终于核对完准考证，发下考卷，荆建就把试题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看到考卷最后，这次的作文题目竟然是——有的同学说：“每逢作文，自己常常感到无话可说，只好东拼西凑，说一些空话套话，甚至编造一些材料。”有的老师说：“每次学生作文，我都辛辛苦苦地批改、讲评，但是学生往往只看分数，不注意自己作文中存在的问题，所以提高不快。”请针对上面两段话所反映的情况，联系自己和周围同学的现状，以对中学生作文的看法为中心，写一篇800字左右的议论文，题目自定。要求做到观点明确，有所分析，有真情实感。 相当有趣。高考作文居然议论作文？很别出心裁。不过要求的是议论文，正是魏颖芝指点最多，也是荆建自己准备最多、最有把握的。再次想起魏颖芝那具火热的胴体，荆建居然感觉一丝丝醉香。 摇摇头，让自己恢复清醒，荆建略微一考虑，决定把作文先放一放，还是从头开始依次答题。 今天荆建的状态极佳，如有神助，答题是一气呵成。最后只剩下那道作文题，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见时间还多，略微思考了几分钟，在草稿纸上列出大纲后，荆建就开始写起初稿。 似乎完全忘记了时间，荆建沉浸在写文章之中。甚至有种物我两忘的感觉，写完最后一个字后，身心的那种愉悦，简直就令人陶醉。荆建努力让自己平静，又把初稿从头到尾看了几遍，修改了几处，直到完全满意，才正式在考卷上誊写。 终于把题全部答完。荆建又开始从头到尾的检查，防止有什么粗心的地方。想到今天的作文题，荆建不禁会心一笑。一道不走寻常路的题目，预示着这次高考就不会寻常。今天算是开了个好头，希望以后也同样顺利…… 头一天的考试，共考了三门功课。全部结束后，荆建自我感觉是相当完美。也许是上天听到了荆建的祈祷，也许是有个好开头的作用，不仅发挥正常，甚至还略微有些超水平。荆建预估了一下，每门课目的最终得分，可能要比自己的预定目标分还要高那么几分。当然，这个预定目标分的标准，是华清、京大这类的顶级名校。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傍晚。把明天的考试科目粗粗复习一遍，荆建就准时上床休息。睡之前，他拿出了那张合影，看到上面的魏颖芝在幸福微笑，忍不住就连连亲了几口：“你男人今天考的不错，你男人很厉害的。嗯……好像一直有句话没对你说——我爱你！呵呵，好像也没那么难说出口啊？那……再来一次？我爱你！等你回来。” …… 第二天，头场考试是数学。然而刚从数学考场出来，荆建就脸色铁青，也根本没心情与考完的同学们讨论，就匆匆走出考场，猛吸着烟不断摇头，简直就是当头一棒——考砸了！ 刚才在考场，荆建已经反复计算过。最乐观的分数计算，在总分120分的数学中，他勉强只能80分出头，而附加分也至多3、4分。而他以往的模拟考成绩，已经稳定在105分到110分之间，就这么一门数学，已经完全差了20多分。 要知道，华清、京大等顶级名校，根本不欢迎什么偏科生。这些学校的录取标准，一定要门门优秀。一门考砸，就基本没有希望。更不提，数学本来就是荆建的强项之一。而靠其他几门的成绩，已经很难追赶回这分数差距。 说遗憾，荆建肯定是相当强烈。虽然他只是重在参与，根本不准备上大学；虽然他的志愿只有华清这一所学府，目的是对赵霞的再次挑战，然而面临即将失败，依然有着很浓郁的挫败感。 想想就泄气，前世今生，荆建已经在读书上输给赵霞足足两回，而且这次更开了“作弊器”，获得足有20分加分，居然还是比不过，真有点令人崩溃。并且再也没有扳回的机会。而且更让人泄气的是，赵霞可能根本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在乎。也许在她眼里，只要在学习领域，荆建将永远在她的羽翼阴影下垂死挣扎吧？ 走着走着，荆建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没必要那么执念，自己又不是没失败过。”不得不说，他的心理素质一流，很快就能调整好心态，“既然已经如此，那就……最后来个光荣战败吧！保不准会有奇迹发生，最后那几门会有超水平发挥呢？” 回到家，荆建洗了把凉水澡，由内到外换洗一新。他已经决定：随后的一天半，他不准备再碰什么课本笔记。并且还决定，每次考试之前，都沐浴更衣，保持自己最整洁的外表。荆建已经把高考的下半程，当成了某种朝圣。每一门的考试，都是自己读书生涯结束的一次重要纪念。 而在这样的心态中，荆建就几乎没受到什么影响。随后的那几门，都发挥的十分正常。然而就是这样的正常发挥，同样打破了荆建最后一丝幻想，因为也没有超水平发挥。而那十几、二十分，就宛如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华清……真的毫无希望了。 最后一门是化学。等结束的铃声响起，荆建依然依依不舍地抚摸着这张试卷。直到考场上的考生已经走的差不多，监考老师来到自己身边，荆建才万般留恋的最后交卷。悉心的收好全部文具，荆建深呼吸了几口，新的生活即将开始，而这些文具就是留下的纪念。 走出考场，夕阳挥洒荆建全身，散射着薄雾般的金光。眺望远方，他露出微笑，告别过去，走向崭新而又未知的未来。荆建定了定神，坚定的迈出脚步…… 第39章等的心焦 七、八平米的小屋内，各种物品分门别类放在各处，而荆建正在忙着整理。 “钱还真顶用，居然还有1587块4毛8。还有小笨猪你留下的300。真是小笨猪，你男人还需要你花钱？”荆建正清点身边的现金，“差点儿忘了，这块电子表还要给小霞寄去……” 考完试回到家，用过饭后，荆建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完全养足了精神，闲的没事，荆建就开始打起行李。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准备等魏颖芝一回来，俩人就立刻动身。 天天翘首以盼，就这么过了三、四天。行李打了又打，房间扫了又擦，想到可能下一刻，魏颖芝就会笑盈盈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荆建胸中充满了甜蜜…… …… 已经过了五天，荆建苦笑着摇头。女人就是没有时间观念，乱七八糟的事就是多。可能魏颖芝的行李也多吧？也可能想在父母身边多留几晚。不过这事可没那么容易原谅。还老师呢，居然还敢迟到？决定了，见面后，一定要打小屁屁！嗯，绝对肯定是…… …… 第八天。似乎感觉门外有动静，荆建猛地打开门，就见一只猫从藤架上受惊跳下。完全已经坐不住，荆建索性走出院门口，向大街两旁眺望，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紧捏双拳，荆建不断在提醒自己：“冷静，千万冷静！” 凭借着强大的自控力，荆建勉强装作镇定回到自己屋，又打了一盆水，拿出刮胡刀，开始了今天第三次刮脸：“要给那个臭娘们留一个好印象，她一定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想想分开的时候，一点儿也没预兆，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所以……肯定不会！要信任她……” 就这样，荆建在不断的为自己打气…… …… 第十天了。荆建安静的坐着，眼中有了根根血丝。他又点上烟，地上丢满烟头。从昨晚开始，荆建已经没心情去打扫了。脑中开始越来越胡思乱想：“会不会她父母不同意？把她扣住啦？或者……意外？车祸？生病住院？……” 荆建越来越胆战心惊，他终于坐不住了，找出自己的通讯录，把魏颖芝父母的地址抄写后贴身放好，然后就急匆匆地往屋外跑。然而刚出门口，又急着回来，又取出钢笔找了张纸，为魏颖芝写了张便条。短短几行字，就涂改了好几处，荆建已经无心再誊写一遍，把钢笔放在便条上压住，接着就向长途汽车站跑去。 ********************************************************** 站在树荫底下，刘祥东汗流浃背。他扇着草帽，不时扯嗓子在喊：“再跑一圈，就一圈，注意队形别脱节，后面那几个别拉下。喂，三狗你这个驴蛋，快加紧几步……” 打谷场上训练的是村里基干民兵，全都是些青壮。然而在这大夏天正午训练，而且是高强度负重跑了几圈，所以等一过终点，每个人都累得瘫倒在地，几乎都要虚脱。 拼命往肚子里灌水，终于有几位缓过劲：“支书，这大太阳正毒，怎么就挑这个时辰？” “嘿嘿！”刘祥东一声冷笑，“等大晚上练，就有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了吧？想的美。这次是全省民兵竞赛，听说是抽签定的科目，从实战出发，难道大饷午就不打仗了吗？都精神点，再休息一袋烟，准备训练投掷！” 打谷场上顿时怨声载道…… …… 抹着汗，赵金河快步走到刘祥东跟前。看了一眼正在投掷训练手榴弹的民兵，赵金河陪着笑脸递过烟：“支书，您受累着呢。”刚才刘祥东派人找，说有急事，所以赵金河就匆匆过来了。 接过烟点上，刘祥东没好气的骂道：“你家三个男娃就那么金贵？叫他们训练都不肯。” “这不是……活多吗？” “行行。”刘祥东一甩手，“今日不是跟你嚼谷这个，反正就你们赵家破事多。那就给你个好消息，你家很快就活少了。乡里来了文件，你女婿家自留地和宅地都要收了。村里也合计过了，他家地里的那些庄稼，就给你留到秋收。不过，你家养的那几头猪，要赶紧搬走。还有，记住，搬走的时候打扫干净。” “这是？这哪能？”骤闻噩耗，赵金河没了主张，急得团团转，“支书，支书，您得给个准话，到底是啥事？是不是小建那个惹祸胚的事？那也不兴牵连俺家呀？您……您倒是帮忙到乡里说说情啊？” “怎么牵连？你倒是说出来听听？那是荆家的房子和地，有你们赵家啥事？还有，说啥情？那是乡里命令，红头章盖着呢。而且俺忙着训练这帮兔崽子，天天嗓子都冒烟，谁有空去打听？”刘祥东极不耐烦。赵家那种占便宜的做法，本来就惹得全村的非议，“反正那文件就在村公所搁着，你不放心，有空就去看看，自家琢磨去。” 望着赵金河悻悻离开，刘祥东“哼”了一声，眼中带着鄙视。虽说赵金河与荆建是翁婿，荆建都没说话，外人就不怎么好开口，但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虽说这些天刘祥东一直忙着民兵训练，但说他一丁点都不知道荆建的事？那也绝无可能。无非是知道的少点罢了。不过这位老支书还挺有原则，组织没正式宣布的事，就绝不会说，绝不传谣。所以今天赵金河问，他就装傻卖愣往上级推，反正自己就是坚决不说。 至于为什么“组织还未正式宣布”？那就得说到荆建的干部身份。 由于“检查通过”，于是就开始组织流程，要恢复荆建干部身份，然后定级别、安排工作。本来这一系列的事也就是走个流程，拖不上太久。然而荆建一参加高考，就把整个流程给耽搁住了。 而这一切，都要归因于“荆建事件”的特殊性，更有着当年的一项干部管理内部政策。一句话，在荆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给组织部门出了个难题。 第40章为女作主 在80年代，为了鼓励干部年轻化、知识化和专业化，无论是中央，还是地方，都推行了许多鼓励政策。而荆建所在的省也同样如此。而其中就有一条——对年轻干部考入大学的，将在行政级别上，奖励上调一级。 当然，这里所说的“考入大学”，指的就是全日制本科。并不是单位送职工到大学研修委培这样的，或者进入党校什么的。而是凭自己真本事，真刀真枪高考考入大学。说实话，难度极大，这样的例子也极其罕见。 当然，难度大，所以奖励也丰厚。以荆建为例，如果他考入大学本科，原先是普通办事员，立马就平地起步，成为副科。千万别小瞧这个副科，在大城市，可能副科正科多如狗，但在农村地区，那就是副乡长、副局长同级别的存在。 顺便再介绍当时的另一条相关政策——本科大学生毕业后，等一年实习期满，同样能上调一级。也就是说，如果荆建四年后大学毕业，一年实习期考核合格，立刻就是货真价实的正科级存在。与那些乡长、县公安局局长什么的，完全就是平起平坐。想象一下，一个23岁的乡长。就算未来蹉跎一辈子，寸步未进，也能让赵金河这样的底层农民仰望膜拜！ 顺便说句题外话，当年国家对年轻干部的知识和专业需求，是多么的如饥似渴？现在的人完全难以想象。 然而具体到荆建这个“怪胎”身上，县组织部就头疼了。如果荆建是现职干部，那就很简单。只要大学一录取，办事员变副科、副科变正科……。但是……？荆建的干部资格却正在恢复之中。那又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也只能等到尘埃落定。等高考发榜，再定荆建的具体级别。然而定级别问题可以延后，干部资格却已经铁板钉钉。就因为这样，有些工作就需要做在前面，于是乡里就发了文件，先把荆建的自留地和宅地收回。当然，等正式定级别后。以后组织上会安排荆建的户口、住房和工资等生活问题的。 …… 由此可见，为了魏颖芝，荆建究竟牺牲了些什么？而且荆建自己也完全明了，所以才说了“什么都不重要”。而魏颖芝也最终明白过来，所以才会苦劝，让荆建一定要去上大学。 然而另一个人就完全被蒙在鼓里。顺道弯了一圈村公所，看了那张红头文件，回到家，赵金河就气急败坏：“这败家胚，还敢打县干部？报应来了吧？房子和地一溜全让集体收了，以后就是个要饭的命，要饭的命！” “当家的，出啥事啦？”赵霞妈连忙扶着赵金河坐下，“发那么大的火？” 赵家的人全都聚了过来，赵金河终于顺过这口气，把今天的事一说。刘金梅立刻大惊：“阿爹，那俺家的猪仔该咋办？以后还不能种小姑的地吗？” “啥时候啦？还顾得了猪？先顾人吧。”赵勇难得厉害一回，“爹，有消息没？那妹夫咋样了？” “还能咋样？房子和地都没了，被政府专政了呗。”刘金梅不弱气势。 见大哥夫妻针锋相对，似乎越扯越远，赵强连忙插话：“爹、娘，政府都处理了，俺们说啥都没用。反正今年的收成能保住。俺们几兄弟再辛苦几天，在河边荒地上搭个棚，猪仔也能安置。就是妹子……？妹夫那样，不会牵扯到她的前途吧？” “还什么妹夫？”赵金河暴怒，“断了，断了！” 赵霞妈就有点担心：“断了的话，姑娘家的名声不好听吧？” 刘金梅嘴一撇：“还有啥好听？先顾着俺们自家吧。” 赵强点点头：“娘，先听俺说几句。俺们赵家这几兄弟，吃苦干活都不怕，可要说出息，也就是妹子了。俺们还指望着她毕业后能飞黄腾达，保不准能把爹和娘接过去尽孝，让俺们兄弟几个带进城。所以有些事，就该先头为她处理，绝不能让妹子有丝毫耽搁。” 这一说，赵家上下全都心动不已。然而二儿媳张玉红却另有担心：“那妹……小建会答应吗？万一他闹腾咋办？” “那就快刀斩……那个什么麻。”赵金河拽了一句戏文中听过的词，“俺们全家合计下，该咋整？” “该不该知会妹子一声？”赵勇问。 “就怕这闺女死脑筋。”赵霞妈说道。知女莫如母。 “那就斩……什么先。就是先把事办利索了。闺女的事，俺们做爹妈的总能做主。”赵金河断然决定。 赵家日子向来节省，所以赵霞去华清后，只有赵霞来信，未见赵家回信，两边都很少联络。尤其上次把荆建的信拆封，让荆建去信时新写了地址，就造成赵霞根本就不了解家乡的情况。而这一次，更让赵金河有了充分理由，要为自家闺女的“锦绣前程”，抢先扫清一切荆棘。 “可是……？”张玉红看看自己的丈夫，“那种事，乡里村里罕见，他们都是咋整的？” 赵强琢磨片刻：“听说其他几家就那么分家过，被窝一搬就成，也没见有啥其他事，他们又没孩子。要不，爹，找人问问？” “找谁？” 想来想去，赵强终于想起一位“见识人”：“找黄公安吧！上户口找他，那户口的事应该都归他管。” 赵勇所说的黄公安，他是负责附近几个村的片警。而在当时的农村人眼中，公安局就是十项全能，什么事都该包办。 张玉红又有疑问：“那黄公安一直在几个村转悠，待所里的时间特少。来俺们村，要等到二十日呢。” 赵勇笑了笑：“那就主动去找。今天他肯定就在镇上。别忘了，今天是赶集日。”基层民警的琐事向来多，一遇上赶集日，同样要去维护治安。 赵金河一听，觉得很有道理：“那就去，快去！俺亲自去！” “爹，等等！”赵勇连忙叫住，并且吩咐一直没吭声的赵理，“理子，快到潘胖子家借台自行车，你带着爹去。有好十几里呢，赶紧点！” “诶，二哥。” 第41章寻找 省城庆都，内陆老工业基地，也是座历史名城。此时城市大规模改造并未开始，所以连老长途汽车站都是那种古建筑屋檐结构，显得古韵盎然。 然而此时的荆建，他已经没有丝毫观赏的兴致。一出车站，就直奔书报亭，买了张最新的城市地图。虽然在将来，定位的电子地图都已经流行，但荆建一直保持着这一习惯。当年天南海北闯天下的时候，这个习惯也曾经帮助他不少，使得办事极具效率。 “英兰路168号。”口中在默念，荆建在地图上查找着。一分钟不到，他就查询好了交通线路，快步走向车站。走路的时候，荆建还一边判断着路程远近，一边在计算：“交通路站换车，两班车共11站，每站以五分钟计算，加上换车时间，一小时左右。” 58分钟后，荆建下车。判断方向后，荆建先找到英兰路，然后很快就找到168号。然而刚看到这地方，荆建眼中突然震惊不已。 “中国人民邮政？邮局？” 荆建站在原地，愣了足有几十秒。他终于清醒，忙着摸出贴身纸条，比对地址，确认无误。可荆建依然不死心，从随身挎包中翻找出通讯录，上面的地址是魏颖芝亲手所写，再次比对，依然无误。 大脑开始高速运转，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保持冷静。荆建快步走进邮局，开始询问：这邮局没有和其他单位共用门牌；这邮局没有后门通往住宅区；这邮局后面不是职工宿舍；这邮局没有保密单位的专设邮箱…… 排除一切可能，荆建离开邮局，转身又抬头看着那六个绿色大字——中国人民邮政。他的右手指尖不断的敲击着自己的大腿，口中在低语：“这下麻烦了！” 烈日下，荆建汗如雨下，可他的心却仿佛堕入冰窟。无论如何，要开始行动。荆建蹲下，靠着一棵大树，把地图摊开在自己的大腿上：“如果是笔误，英兰路就绝不会错。这条路……”荆建在地图上比划着拇指，又看了一眼地图比例，“全长1.3公里左右，误差50米。9路公交车就在这条路上走。” 紧接着，荆建又收好地图，翻找出纸笔：“6可能是0。8可能是3。前后次序也可能写错。三个数字，排列组合六种。算上……。嗯，也有可能是某个号码记错，那就再加上……” 几张纸，密密麻麻写了上百个数字。荆建感觉差不多，立刻走向最近的9路公交车站。等第一班车到来，他跳上车，望向了大街一边，开始核对着一个个可能的门牌。等一出英兰路，荆建立即下车，过马路同样走向9路车站，又跳上车，反方向乘坐，望向大街的另一边…… 足足来回三次，荆建拿着的那些数字大多被划去，就只剩下三十几个画勾的，还新添加了几个可能号牌。把这几张纸小心翼翼的收入挎包，荆建拿起背着的军用水壶，拧开后喝了一口。随后就走向早已观察好的医药商店。 “同志，有泡腾片吗？哦，就是维生素c，放水里会起泡的那种。……什么？没听说过？那……维生素片呢？……没货？那……拿五盒清凉油。对，五盒，谢谢！” 走出商店，荆建从挎包中找出一张锡纸，打开一盒清凉油，又抽出五根烟，小心翼翼的把清凉油涂在烟的外面，包上四根，然后把最后一根点上。一口烟吸入，又辣又冷的味道立刻刺激着大脑，让人猛一激灵，整个人也提神许多。直到足足一根全部吸入，荆建才开始再次行动…… “大妈！您家是不是姓魏？……不是？抱歉，找错了。” “大爷！这家怎么没人？……那他们家是不是姓魏？……不是？谢谢您了，大爷！” “师傅，这弄堂里有没有姓魏的人家？……有？就是夫妻俩，大女儿在外地工作当老师，还有个儿子？……什么？他家就仨小子？……就他们一家吗？哦……那应该不是。受累您了，来根烟，谢谢！” “您这里也没有？那谢谢您了。……大姐，能不能打口开水？太谢谢您了。” …… 摸出挎包里的锡纸包，打开后又取了一根烟，剩下就两根了。一边点上，荆建一边在默念：“天黑之前，还能五、六家，两天能全部找遍。准备在庆都找三天，时间应该够……” *************************************************** 宿舍中一片安静，学员们都在午觉。魏颖芝闭着眼，脑中却忍不住思念：“不知小建考的咋样？应该不会太差，该可以进重点大学吧？等了那么多天，他该死心了吧？其实……这不能怪我呀！” 思念着荆建，思念着他那双似乎永远平静的双眼，思念着那副似乎永远不变的笑容，魏颖芝的身子却在微微颤抖，因为她终于发现，在那平静的外表下，是那种不达目的，情愿毁灭的坚决。 在魏颖芝的心中，爱情本来就应该高于一切。但她绝没想到，荆建居然如此疯狂。怎么能前途都不要了呢？怎么就能放弃上大学？ 想着想着，两行热泪流下：“我怕了，我真的怕了。你为了我，连事业都不要了呀！怎么能放弃上大学呢？你还不知道吧？留给你的地址是假的，你应该不会去找，就算找也找不到。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呀？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我不能自私呀？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呀，原谅我，我会一直等你……” 做出这样的选择，魏颖芝心如绞痛，但她依然觉得自己做得对。如果俩个人需要牺牲一个，那就牺牲自己吧。暂时绝了荆建的一切念想，让他有机会、有前途。至于自己……？苦命人罢了。 “小建……应该绝不会忘了自己吧？其实，大学里好女孩也很多。不是……我认错，我不该胡思乱想，我相信你，全部相信你的。以后找到后，你就打我骂我吧！我能给你的，什么都给你……” 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经湿透枕巾…… 第42章办离婚 赶到镇上的时候，已经过了饷午，集市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没费多大功夫，赵金河就找到站在入口处的黄公安黄立军，连忙凑上前，掏出烟递过：“黄同志，您正受累着呢。” 盯了整整一上午的毛贼二流子，黄立军也正想歇口气。点上烟：“赵老焉，怎么？有事？靠……呸呸呸，你这是啥烟？” 赵金河手里的云烟，还是正月里荆建留下的，都拆封那么久，有了霉味。黄立军无奈摇摇头，掏出自己的烟发了一根：“抽我的吧，你这个伤身。快说事吧，我正工作呢。” 赵金河想把手中的烟扔了，想想又不舍得，还是贴身收好：“这……黄同志，就想问个事，就是俺家闺女想和……，想和荆家的那小子断了。” “啥？”黄立军惊得手一抖，上下打量，似笑非笑，“我没怎么明白你意思。你是说……断了？就是离婚？” 虽说就是基层民警，但黄立军的消息面可要比赵金河广许多。与支书刘祥东一样，他已经隐约得到消息，荆建将恢复干部身份，一跃进龙门。然而现在……？这个赵老焉不会是在消遣自己吧？ 没想到赵金河的回答相当坚决：“对，就是离婚。” 这一下，黄立军就来了兴趣。招呼过来一位联防，让他暂时替代自己的岗位。让赵金河与推着车的赵理跟着，仨人借了几只板凳，找了个角落坐下。 黄立军好心相劝：“两口子闹别扭是常事，做父母的就别瞎掺合了。再说，你闺女知书达理，小建人也不错，将来前途敞亮，何必呢？” “还有啥前途？就快耽搁俺姐了。”赵理一直没吭声，没想到突然在这里发话了。 由此可见，信息差问题有多重要。连基层民警都知道的消息，许多消息闭塞的农民就是愣不知情。 然而这句话，立刻让黄立军有了误会。上大学进城后变心的，确实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是……？好像听说，小建也有上大学的本事啊？也许……那总归是华清，乡下干部甚至其他大学确实不能比。可……那也不对啊？听说那些上大学变心的，都是些看不上自家农村媳妇的。可赵老焉家的可是闺女呀？” 不得不说，有些事真的男女有别。换男的变心，至多背后说几句，可一旦换成女的，不遭白眼已经很不错了。一想赵金河的闺女可能变心，黄立军的眼神就变了：“你的家事我管不了，要办离婚？那得归民政管。” “民政？那该咋办？”赵金河根本就不熟悉这个政府部门。 “去扯离婚证呗。”黄立军随口介绍，突然，他想起一件事，“当初他们俩就没扯过结婚证吧？” “就办过酒，俺们那边好像没扯证的规矩呀？”赵金河显得很委屈。 “那真不知道了。你就去民政那边问问吧！”黄立军就想结束这次谈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离婚那种破事，就没人愿意搭手。 “诶，黄同志，等等。”赵金河连忙拉住，“那也得您给个主意，户口不是您那边办的吗？” “我们所里办户口也需要证明。”黄立军开始普及户口政策，“新生娃需要医院的出生证，两口子结婚，需要民政的结婚证。当然，像你那样，办几桌酒，搬一块住也算。那是尊重习俗，叫什么……哦，事实婚姻。” “那离婚怎么就不能习俗呢？”赵金河急了，“非的找那个什么民政呢？” “笑话！”黄立军就有些不耐烦，“结婚是喜事，我们公安能乱搅和吗？搅黄了开心是吧？马马虎虎全都一闭眼，不计较了。你离婚能一样吗？那是坏事，当然得慎重。万一随便一说，咱们就办了，过那么几天，两口子吃饱了撑的又和好了，到所里一闹腾，你是觉得咱们公安闲得慌？” “可这……？”赵金河就有些六神无主。 “哎！”黄立军叹着气摇摇头，还是好心介绍，“这样吧！据我所知，办离婚那事，总得双方介绍信。小建该找老刘，你家闺女该是找华清吧？让各自单位先做做工作，如果连介绍信都开不了，那也没必要谈啥事了。” 那个年代，离婚的难度确实很高。想悄悄办离婚是绝不可能的，先要双方单位的介绍信，然后就去面对工会大爷、大妈的疲劳轰炸吧！只有双方意志力堪比地下党，行动力堪比万里长征的红军，才有可能成功。注意：仅仅是可能。 而许多农村夫妻真的过不下去，他们也绝不会尝试离婚这样的折磨，就索性分居搬开住。幸好，那个年代普遍穷苦，也没什么家产可以分割。再加上约定俗成，孩子基本归父亲，所以基本不会闹什么矛盾。 然而具体到荆建与赵霞，那就……？流程上倒也不算特别麻烦。就是双方开具两张介绍信，本人一同去一次民政局，先办结婚证，接着立刻办离婚证。补完全部手续。可是，这情况的罕见程度，非民政局专业人士不可能知晓，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咋这样？咋这样？”一听难度那么大，赵金河更急了，“黄同志，求您了，就没简单点的法子？” 黄立军只能遗憾的摇摇头：“先别整其他，第一步，让他们两口子单位先同意。” “可……”赵理同样急了眼，“还得让姐和姐夫知道？” “啥？你说啥？”黄立军大吃一惊，看了看赵家父子俩的脸色，发觉猜的没错，他几乎气炸了肺，“合计这事？就是你赵老焉在瞎闹腾？” 见黄立军脸色不善，赵金河忙乱解释道：“是……哦，不是，不就是政府收了那小子的地吗？眼瞅要专政，怕牵连俺家闺女嘛！” “什么收地？还专政？乱七八糟？”黄立军被彻底搞糊涂了，“那你就能胡乱办离婚？” “反正就是要办，越快越好！”赵金河嘀咕道。 “嘿！”黄立军被彻底气乐了，“那你就整那破事去吧！最好敲锣打鼓走上一圈，嚷嚷的乡里全知道，再摆上流水席，请台戏班子，让乡亲们再乐呵几天，你那赵家肯定是风光十里呀！” 说完这句，黄立军没兴趣再多逗留，甩手离开，嘴中还在低声骂：“毛病！” 第43章广而告之 第二天下午，荆建遇上一位好心大爷，放进屋，洗了把脸，擦了上身。已经不眠不休整整一天多，依然还未找到魏颖芝父母的家。 可能的地址已经全都找了一遍。荆建准备今天好好休息，准备明天再继续找一天。也许是自己瞎担心，也许魏颖芝已经回家，俩人走岔。可是在走之前，荆建还是准备去找找“地头蛇”，希望能有好运气。 向那位大爷打听到派出所的地址，没多久，荆建就顺利的找到地方：“同志！请问，管英兰路那段的户籍警在吗？” “志励，有人找！”运气还算不错，那位户籍警没下基层，就在派出所里。 派出所里走出一位三十来岁的民警，疑惑的上下打量：“请问，您是？” “哦，我叫荆建，是来找人！”荆建亲切的招呼，“同志，能边上说话吗？” “那跟我走。”不得不说，荆建的那身军装，让人很有信任感。那民警微微皱眉，但也没拒绝，接着就把荆建领进自己的办公室。 一落座，荆建敬上一颗烟，先给那民警点上，随后马上拿出自己所有的证件：“同志，这是我的身份证，这是退伍证，这是立功奖状，还有这个，我的勋章……”一般来说，民警的警惕性就比较高。而打听他人住址，更是比较犯忌讳。因此，为了取信于人，荆建就把自己的证件一股脑儿的全部亮出。 “你是……刚从南疆回来？”看到勋章，那民警的神情就变得热情许多，甚至还带着一丝敬佩，“有什么事吗？能帮就一定帮。” “贵姓？” “呵呵，就别整那些文绉绉的，我叫刘志励，叫我老刘或者志励都成。” “太客气了。那就志励大哥？”荆建满脸微笑，“事不是很大。就是当年上战场的时候，我们几位战友都相互嘱托，各自留下自己的心愿。有位战友从小有位青梅竹马的，后来搬家，就失去联络。就知道她父母是住英兰路附近，其他消息几乎都没有。所以想找到她，就是捎个口信。” “你那位战友……没回来？”刘志励神色一凝。 “嗯！”荆建“悲伤”的点点头，“牺牲了。”在内心最深处，战友情，那是荆建最珍贵神圣的禁区。然而为了魏颖芝，他已经不惜拿此来撒谎。 荆建也是无奈，前世那些关系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猫着呢，根本不知去哪里找？也只能出此下策。 刘志励却毫无怀疑，他招呼办公室其他几位：“小王、大熊，你们几个都过来，一起合计合计，是帮忙找人。这位英雄同志需要帮助。” “英雄可不敢当。”荆建连忙客气。等那几位围过来，“麻烦几位，那户人家姓魏。老两口刚落实政策回的省城。有一闺女，现在是外地教书，听说下面还有个弟弟。了解的就这些。” “知道那老两口是做什么的吗？”有位民警问道。 “这我可真不知道。”荆建露出笑容，“就知道他们家原先成分不怎么好。还有，应该是书香门第，读过许多书的那种。” 低声商量了几句，那几位民警全都在摇头：“我们片区姓魏的倒是有几户，但没有这样的人家。” “那可不可以把那些相类似的人家都告诉我？不限姓氏。如果是姓魏的擦边就行，多说些无妨，说不定就是亲戚。我就一天时间，能找到最好，不能找到只有等以后了。” 没多大功夫，这些民警就凑出了名单。结果是满意又不满意。完全符合情况的，一个都没有；但沾点边的，又多了二十几个地址。 临道别的时候，刘志励多少有点内疚：“小荆，没帮上什么忙。不过你所说的那种情况，落实政策后，回原单位的比较多。一般都是研究所和教委各大学校，大工厂里也有。如果有可能，你也可以到那些单位去问问。” 其实荆建已经相当感激：“志励大哥，已经帮了大忙。这次时间太短，就先找这些。不过还是得多谢您。” 刘志励笑着握手：“这没啥客气的。有什么难处，以后常来找。再等等，我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吧。你这事，我再拜托其他人打听打听。” “那真的太感谢您了。” …… 猪圈里，刘祥东正指导着一户村民配种：“这时候千万注意，别让它们受惊。但也别躲太远，有时候会有状况……” 话正说到这儿，就突然听到屋外一阵敲锣声：“当当当，当当当……”猪圈里的那几头猪被惊得到处窜、到处拱。 刘祥东立刻怒了：“啥事？啥事？”他让那家农户看管好猪，自己气冲冲的到了外面。接着就是一愣，就见赵家仨兄弟一边敲锣，一边扯嗓子在喊：“我家三妹与荆家断了哦，从此两家再没有瓜葛喽！当当当……” “小驴蛋。”刘祥东开口就骂，“你们搞的哪出？这是唱大戏？咦？这锣哪儿来的？” 面对刘祥东，这仨兄弟还是不敢造次。赵勇连忙陪笑：“村公所刚借的。您不在，俺们就问会计拿的。” “不提这事。”刘祥东甩甩手，没兴趣去理会那面破锣，“我就是问，你们刚才是在鬼叫些啥？” 而这新鲜事一出，四周看热闹的村民也越聚越多。赵勇多少就有些退缩。 从黄立军哪儿回来后，感觉到办离婚的棘手程度，于是赵家再次召开了全体会议。当然，就凭他们这几个人，肯定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直到最后，还是黄立军最后的那句嘲讽话，终于给了赵金河启发。 既然正规流程不行，那就来个广而告之。全村敲锣嚷嚷一圈，让所有人全都知道，那不就成为既成事实了吗？于是赵金河生怕夜长梦多，就让自己的仨儿子全部出动，先去村公所借了锣，然后就加紧开始环村大巡游。 看到刘祥东怒容满面，明白自己大哥嘴笨，赵强就连忙笑着上前：“支书，就是俺家三妹要和小建离婚……” “啥？离婚？连我都不知道，谁批准他们离婚的？哪个兔崽子敢？”虎躯一震，这话充分体现出当时村支书的霸气，完全就是管天管地管空气…… 第44章升级 长途汽车飞驰，不停的颠簸摇晃。荆建失神的望着车窗外，单调而又乏味的田野景色。 已经很努力的全找了一遍，但结果依然是失望。现在他的心中，就只剩下那一丝幻想——魏颖芝是否已经回家？她应该在家等着自己吧？ 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到自己县城，快步走出车站，荆建急匆匆的就往家赶：“放心，绝不会骂你，我脾气好着呢。只会好好疼你。真的，天天疼你……”也只有这样的胡思乱想，才能减轻一些心中的焦虑。 终于回到宅院门口，大步跨入，满怀期待望向魏颖芝的屋子。门依然锁着，没有像以往那样掩着门帘。荆建心一沉，不顾一切的跑向自己的房间。 门一推就开，走的时候就没锁上。床上收拾好的行李依然未动，扭头看向桌上的便条，压着的钢笔似乎同样在老位置。荆建轻轻的在书桌上面摸了摸，已经有薄薄的一层灰尘。 难以形容荆建此时的心情，失望、愤怒、焦急、绝望……。下意识的左右看着，看到地上扔的到处的烟头，荆建喃喃的自我安慰：“肯定是来过了。小芝喜欢干净，她生气了……”一边说着，荆建一边拿起扫帚，扫得很用力，很用力…… 然而还没扫几下，突然，荆建举起扫帚，狠狠的往地上砸：“他妈的，荆建你这个笨蛋，你这头蠢猪，还在骗自己？还要骗到啥时候？小芝不会来了，他妈的她不会来了！” 几下一砸，扫帚就被砸断。荆建的骂声却越来越响亮：“看到邮局的时候，你这头蠢猪就心里明白，那地址是假的！假的！你还不死心，花了整整三天找，还去派出所去骗那个热心警察？你是干什么？他妈的你是怕了，你是在害怕！” “你不仅蠢，还瞎了眼。骗你去高考，骗你说回父母家，他妈的最后还合影？你连这都看不明白？你还商界精英？成功人士？他妈的连头猪都比你强！” 从头到尾，荆建都不肯骂魏颖芝，哪怕就是一个字。此时的他，更觉得魏颖芝的好。真是傻姑娘，上大学真不重要，自己赚钱真的很容易，就是想与你在一起。 如果说金钱或者享受方面，有前世的经历，荆建根本就不稀罕。但在感情方面，就苍白的宛如一张白纸。所以重生后，特别珍惜，特别宝贵，也特别想得到，也特别害怕失去。尤其是与魏颖芝的这段爱情，已经是难以自拔、刻骨铭心。 深呼吸了几口，稍稍冷静。从挎包中又拿出一盒清凉油，细心的涂在烟上，取出火柴点上。一口口用力吸入，直到燃到手指。扔地上踩灭，再次行动，事件升级。 找出手电筒放兜里。又迅速的找出文具盒，打开，取出钢皮尺。悄悄拉开门缝，观察到外面没人，荆建快速闪出，几步就来到魏颖芝的屋门口。 钢皮尺对准木缝锁舌的位置，用力一插，老式门锁不出意料的被插开。拉开门，又迅速的闪入，进入到魏颖芝的房间。 第一眼，看的就是书架。果然，那本夹着自己写的歌词的散文集已经没了，还少了几本魏颖芝最喜爱的书。走到书架旁，把所有的书全部取下，观察到那些书的后面没藏什么东西，荆建开始翻找起一本本书，希望能发现夹着的东西。找完后，把书放回原位，拉开书架，取出手电筒，向着书架后面开始细心寻找…… 打开一个个抽屉，翻找一件件物品，尤其是写有字的纸张…… 搬开每一件家具，寻找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里屋找遍找外屋，连厨房都没放过。然后是每一面墙、每一寸地板…… 直到深夜，已经把里里外外全部翻找了遍，依然什么都没发现。摇着头：“这娘们做的还真够绝！”本来希望，会否遗留信件什么的，能发现魏颖芝父母或者朋友的地址，或者其他什么蛛丝马迹，然而事实却令人郁闷，魏颖芝离开的时候，收拾的非常非常干净。 不再多想，打水擦身洗脚，进屋睡觉。闻着床上魏颖芝残留的体香，迷迷糊糊之中，荆建在想：“也许明天就有新的希望！” …… 生物钟准时叫醒，如同以往，荆建烧水打扫洗漱吃饭，唯一没心情做的，就是外出早锻炼。看上班的时间已经差不多，荆建把军用水壶打满开水，背上挎包，接着就直奔县供销社。 在这个县城里，荆建不认识什么人，或者说，不认识什么有能量的人。勉强说起来，就只认识一个——方娅的父亲方援。 匆匆跑到县供销社，客气的对看门大爷挤出笑容：“大爷，方援叔在吗？我是他女儿的同学。” “二楼左手第二间办公室。”那位大爷挥挥手，就放荆建进去。 荆建跑上楼梯，长舒了一口气，运气不错，方援居然在单位。走上二楼，来到第二间，办公室的门开着，一眼就看到方援：“叔，我有事麻烦您，急事！” “荆建？”方援相当意外，“先坐下。快说，有啥急事？” 荆建为难的看了看办公室里其他人。方援立刻心领神会：“跟我来。” 俩人走进一间空会议室，关上门。方援发烟笑问道：“啥事找我？还这么神秘？先问问，你高考怎么样？” “没发挥好，数学考砸了。”荆建实话回答。 点上烟，方援露出苦笑：“我家小娅也是数学，现在她们娘两心情糟着呢。哎——！诶，还没问，究竟是啥事？” 事到如今，荆建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叔，不知道你是否有县二中的关系？我想打听个人。” “谁？” 荆建猛吸一口烟：“魏老师。” “谁？”声音变大，方援满眼惊讶。 对着方援点点头，荆建目光坚定：“对，就是魏老师。我想知道她父母的地址，想打听她去了什么地方。最好能从档案里获得。如果不行，其他老师那边知道的也行。消息越详细越好。” 第45章奔波 在之前的寻找中，荆建有意控制了范围。并不想让外人知道，暴露两人的关系。然而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然而方援已经目瞪口呆。他表情纠结，明显在内心挣扎：“我说小建，问一件事，你千万别动气。你和魏老师……？是不是真的？”很显然，方援也多多少少听说过那个“谣言”。 略微一犹豫，荆建就咬牙点头：“是真的。”既然需要方援的帮助，最重要的信息就绝不能隐瞒，否则很容易影响到他的帮忙程度。 听到荆建亲口承认，方援倒吸一口冷气：“咋回事？咋这样？你是疯了吗？你们俩全都疯了吗？” 其实这事就是搁在将来，妥妥的也是桩丑闻，更不用说风气保守的现在。一旦暴露，两人就一个结果——身败名裂、无处容身。 荆建当然没有疯，但他离真正的疯狂也就是差了一步，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此时的荆建只有一个执念——找到魏颖芝，让她不要玩什么失踪。俩人好好谈谈，就是心平气和的那种。真的，就是见面谈一次。 “方叔，本来都已经说好，高考后我们俩就去南方。可是她不见了，我想找到她。” “小建，你这……没糊涂吧？”举着烟，方援都忘记去抽。 “我很清醒。”荆建语气坚定。 “靠！”方援爆了一句粗口。咬着烟想了想，斟酌语气，“小建，既然叫我一声叔，那就该劝劝你。上大学意味的什么？可能你还不了解。不说前程远大，起码有了国家给的铁饭碗。以后同事邻居崇拜尊敬，亲朋好友以你为荣。简单点说，好处还不止这些。可你现在……？居然准备和魏老师……走？知道将会面对什么吗？千夫所指，唾沫星子都能把你们俩给淹死。所以我认为，魏老师就该走，走的对！你也不该去找她，更应该理解她的苦心。长痛不如短痛，回家睡几晚，实在熬不住，喝几瓶酒，都会过去的。” 荆建点点头，很赞同方援的说法，也很理解他的好意，但并不准备改变主意：“方叔！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我没其他要求，就是想找到她，真的，就谈谈。放心，我很冷静。” “你……？”方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苦恼，“一直以为你懂事，咋就钻牛角尖了呢？那就再听我这句，如果你们真的是真心，就等你大学毕业。到时候两情相悦，也没人能阻止得了。”无奈之下，方援使用出了“拖字诀”。 “方叔，您真不愿意，那我就找其他人试试。”见事不可为，荆建准备离开。既然方援不愿意，荆建也不想去勉强。 “诶？你这孩子！”方援连忙拉住，挣扎再三，终于决定帮忙，“你……咋就那么倔呢？算了算了，我县二中关系不熟，教育局倒是有几个朋友。就给你问问。还有，无论结果咋样，都不许闹事。哎——！”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荆建喜出望外。 “那你先回家等，有消息我就过来。” “我就陪您，反正暑假里也没事。你安心去谈事，我外面等就成。”荆建已经不敢无条件信任方援，生怕他同样是一走了之，还是贴身跟紧放心些。 “哎——！”眼神复杂的看了荆建一眼，方援再次长叹摇头。 …… “方叔，有消息了没？” “有了。教育局朋友说，省团委和教育厅联合组织的青年教师扶贫支教活动，魏老师参加的就是那个。我们县就她一个，其他县和地区还有几位。他们是先到地区集合，后来的动向就不清楚。你明白的，刚好放假，教育系统基本全都在放羊。” “地区？那查到她的档案了吗？” “档案也随着魏老师转走了。听说这次支教结束，会保送入大学研修，魏老师可能……”有些担心的看了荆建一眼，方援继续道，“魏老师可能不会回来了。留下的那些资料表，填写的都是老地址。最新的就是……你住的地方。没有她父母省城的地址。还有，二中的王校长恰好退休，正在交接中，那边更乱。而二中的老师也基本在放假，要等到差不多高考发榜的时候，老师上班，才可能有其他消息。” 能获得这些消息，荆建其实已经挺满意：“那就先去地区。就不用多说‘谢谢’了。方叔，您这次的情我领着呢。” 见荆建转身准备离开，方援一把拉住，做最后努力，“小建，千万记住，一定要好言好语，绝对绝对不要冲动。许多事，时间一长，也就那个样。还有，大学你一定要去上，切记切记！” …… 地区行署所在地——秦冈市教育局。 “李科，我是河阳县二中的。这次高考结束，我们班级为了感谢各位老师，都准备了一些心意，现在就缺了班主任魏颖芝魏老师。所以这次就特意来打听，想要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最好能有她家庭地址。麻烦您了，真心感谢！” “魏老师我知道，她这次参加了省里一个很光荣的活动，一位很优秀的青年教师。不过，同学们的诚意可嘉，但那些心意就免了吧。只要你们都有好的前途，那就是我们这些做老师最好的礼物。” “那……就麻烦给个地址，我们就去封感谢信。听说，以后魏老师不会回县二中了。” “这样啊……？她的档案已经到省厅，我这里还真没有。要不，你就回学校，向其他老师同学打听打听？” “哦！谢谢，谢谢您了。” “不客气！” …… 在离开四天后，荆建再次来到省城庆都市。一下汽车，就直奔教育厅…… “大爷！想打听件事。听说厅里有个活动，青年教师的扶贫支教。我要找参加活动的一位老师。不知归厅里哪位领导管？”荆建依然先是敬烟。 接过烟，那位门房大爷道：“如果没错，廖处就管这事！” 荆建精神一振，目标越来越近：“大爷！那能不能进去找他？或者通报一声？” 第46章闭门羹 作为省政府机关，教育厅果然门禁森严。门房大爷开口拦住：“没介绍信，不能随便进。这些小同志……” “大爷，叫我小荆。”荆建堆着笑容，显得亲热，想方设法要拉近关系。 “哦，我说小荆，你究竟啥事？” “就是让廖处帮忙，找个人。大爷，能不能就传个话？” “我这里走不开。”不像以后，单位有内部电话，传话就很方便。不过，荆建的态度还是让门房大爷很有好感，“这样吧！等会儿看有没有人进去，让他们帮忙传话。诶，小张过来，正好，这位小同志想要找你们处的廖处。” “哦？”那位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走近，打量了荆建几眼，“有事吗？” “张老师！”荆建笑容满面，“我姓荆，名叫荆建，是参加这次高考的考生。就是想要感谢我们的班主任魏颖芝老师。她现在正参加青年教师支教活动。廖处可能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所以就过来打听。” “是这样？”那位小张稍一犹豫，最后还是点点头，“那我去问问。” …… 就这二十几分钟，荆建完全是分秒如年。虽然表面上一直保持着平静，但望见那位小张从大楼门口出现，荆建整颗心就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心中是激动万分。 然而当小张走到跟前，见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荆建的心就是一沉。那位小张开口：“廖处不在，正好出公差。小荆同学，你走吧。” 荆建急着问：“那廖处啥时候回来？” “时间上可说不准，可能三、五天，也可能十天半个月。小荆同学，如果真有急事，可以给那位魏老师留张便条，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转交。” 荆建依然不死心：“那么，还有其他同志知道魏老师那边的情况吗？我找他们也可以。” “没有！”那位小张回答很快，这次连目光都移往他处，“如果你有便条，就留老董这儿，他会转交的。没事我走了。” 见那位小张犹如逃跑一般的离开，目光又移向门房大爷老董，见他借着抽烟在掩饰着什么，并且马上回了门房间。荆建笑了笑，不紧不慢地从挎包中取出清凉油，又拿出一支烟，一边涂着，一边心如冰冻：“又麻烦了。” 从刚才董大爷的话中，荆建已经肯定，那位廖处十有八九在。而从那位小张愿意去传话，更是肯定了这一情况。然而随后？居然……戛然而止？？？ 一边抽着烟，荆建一边快速分析：很显然，魏颖芝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在她的身边，更是有了道防火墙，硬生生的要把俩人分隔开。而且这位廖处就是位知情者，他应该已经知道俩人的关系。并且有极大的可能，就是魏颖芝告诉给他听的。 因此，现在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怎么去找到魏颖芝，而是魏颖芝是否愿意与自己见面！可是……怎么会这样呢？背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呢？ 发觉自己脑中越来越乱，荆建稳了稳神，准备从头开始逐一推理：俩人相爱没问题。自己是有妇之夫，家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农村孩子，有污点退伍没前途……，唯一可取的，就是上了高复班，算是有那么点上进心，根本可以说是忽略不计。而且从过程来看，自己一直在逃避，反而是魏颖芝基本都采取主动。由此可见，她是真心爱着自己的。 随后就是实质性突破，俩人同居，这同样也没问题。愿意离职，答应私奔，俩人避开舆论风暴，魏颖芝也是真心实意的答应。分歧点应该就是上大学，应该是魏颖芝想通过自己离开，通过牺牲自己，逼着自己只能去大学。 “可是……志愿就填了华清呀？又考砸了呀？就算想上也上……艹！我靠！”刹那间，荆建就想通了，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娘们，她肯定修改了自己的志愿表，甚至把自己的大学志愿都填写满了。所以才会那么肯定，自己肯定会考上大学。” 随后就是魏颖芝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一方面，她苦劝自己；另一方面，见自己态度坚决，就开始暗中准备离开，并且准备这个什么支教，还俩人合影种种…… 想到这里，荆建是相当愤怒。但同时，他又发觉自己恨不起来：“还真成了笑话，居然会阴沟里翻船，居然被这个笨丫头牵着鼻子走，还真的让她达到目的？” “呵呵！”荆建被彻底气乐了。不过此时的他，就有了新的疑问：如果仅仅是这样，魏颖芝完全可以一走了之，根本就不需要廖处那样的防火墙。倒不是其他原因，毕竟魏颖芝本人也需要遮丑，不会随便拿这事到处去商量。 然而现在，很显然，魏颖芝已经主动寻求他人帮助，而起码有廖处提供了帮助。这很违反常理。而且还有一点，也同样很违反常理：一般这样的离开，总会留张纸条，说清楚原因。就算当时不写，寄封挂号信又不难。可是为什么，就什么都没有呢？ 又想了片刻，可能性实在太多，最好的和最坏的都有。索性不再瞎猜，其他先不问，就找到这位廖处聊上几句，摸清实际状况再说吧！ 一有决定，荆建转身就走。来日方长，根本不在乎今天这一天。看这模样，马上就要进行一场持久战。如果没办法逼着廖处见面，其他那些也就一切休谈。 …… 第二天一大早，养足精神的荆建又来到教育厅大门口。那位董大爷一见，就主动招呼：“小伙子！廖处真的是出差去了。他真的不在！” 荆建对着董大爷灿烂一笑：“没事，我就在门外等。”也许是自己的出现，给了廖处不小压力，使得他索性出差避避。可是……这点小手段就有用吗？前世三角债横行的时候，自己去国企机关要债，哪一次不是软磨硬缠？哪一次不是坚持到最后？成功路上根本没有侥幸，有哪位成功者不是苦出来的？ 第47章等等等 省城教育厅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新风景。一位身穿军装的男青年，背着挎包、水壶，天天在大门外笔直站立。一开始，教育厅工作人员还以为新来了位站岗的。然而时间一长，消息传开，才明白他是前来寻找廖处长的。 荆建已经在教育厅门外等待了整整三天。在这三天里，每天准时“上下班”，而且绝不越大门一步。尤其令人感到稀奇，他从不主动搭讪、从不纠缠，饮食都自己解决，甚至连个人卫生都到街角的公共厕所里解决。就这样，在烈日暴晒中，流着汗默默等待着。 “小伙子！廖处真不在。”董大爷终于看不过眼了。 “没事！”荆建脸带笑容，“我时间多，就等他出差回来。” “告诉你，真出差去了。”看到荆建眼中的倔强，董大爷苦笑摇头，“那就进来避避，外头太阳毒，别中暑了。” “不麻烦，不麻烦，外头挺好。”荆建笑道，“谢您了大爷。” “哎！那进来喝口水吧？” “我有。”荆建扬了扬军用水壶，反而敬了根烟，“给您老添麻烦了。” “哎——！你这孩子咋就这样呢？” …… 已经过了五天。董大爷眼带可怜：“小伙子，你再这么站门口，影响不好，上面都有人说话了。” “抱歉抱歉！”荆建连声道歉，“那我就去街对面。” “你……？”董大爷终于憋不住，“你不是为难吗？私底下给你透个风，廖处就是不想见你，你等也没用。” “没事！”荆建笑笑，“我就等我的。放心，绝不会影响到厅里的工作，更不会给您老添麻烦。” “你……真是的。哎！” …… 已经第八天。董大爷已经有点习惯了：“小伙子，究竟有啥事？就跟大爷我说说，说不成能帮上你。” “这事就廖处能帮上忙。不过还是谢谢您老。” “你就倔吧！看看，都晒成啥模样了？” “真不打紧。大爷，您老来颗烟？” …… 这是第十一天下班的时候。 人流涌动，教育厅职工或走路、或推着自行车，纷纷出了门口，汇入到下班大军之中。荆建依然脸带微笑，目送着那些职工离开。而这些天他的存在，也成为了某种日常，所以那些职工同样已经习惯，甚至熟视无睹，已经很少有人再多看荆建一眼。 “也许又是白白等待的一天。”感觉着自己的背心再次湿透，荆建心中苦笑。可突然，他感觉到门里的董大爷很突兀的出现，并且顺着他的目光，就见到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荆建的记忆力向来极佳。就这十几天，几乎能认出教育厅进出的每位职工。而这位中年人还是头一回出现。荆建精神猛的一振，这位是廖处的可能性极大。然而令人失望，那位中年人却根本没有丝毫停留，甚至都没看荆建一眼。目送着那中年人的离开，荆建瞳孔微缩，接着微微一笑，向董大爷道别：“大爷！我走了，明天再来。” “诶？”董大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连连叹气…… 荆建并没判断错，那位正是廖处廖夜冥。一开始，得知荆建找来，他并不愿意多事，就借着主持支教前的培训，索性躲到了正进行封闭培训的师范学院。本以为这样的年轻人，出于一时冲动，根本没有什么长性。然而结果就有点出乎意料，都十几天过去了，荆建依然在教育厅大门外等待。 既然如此，廖夜冥就索性回到厅里。他已经准备给荆建一个教训。本来就问心无愧，又何必躲那个混小子呢？所以他决定，如果荆建敢上前纠缠，就立刻让人把他轰走，让荆建彻底死了这条心。可又是没想到，荆建居然安如泰山、纹丝不动，让廖夜冥根本无法借题发挥。廖夜冥心中苦笑：“也许他还不知道吧？再看几天，让门房老董暗中传话，看看他的反应吧！” …… “小伙子！你还不知道吧？那位就是廖处。”指着廖处进大楼的背影，董大爷低声道，“看见了吧？他不愿意见你，你就回去吧！” 荆建对董大爷微微一笑：“谢您了。再等等吧！” “等啥？你可千万别闹事。这里可是政府机关。” “您老放宽心。廖处不愿意见，我就在外面等，绝不会给您老带来麻烦。” “你这又是何必呢？” 随后那几天，荆建再次给廖夜冥带来了意外。依然在大门外等待，但也绝不上前纠缠。仿佛就像是不知道般，甚至让廖夜冥都感觉有些糊涂。已经反复打听过好几次，并且还派人往老董那边传话了呀？廖夜冥微微感觉到棘手：“这个混小子，还真够熬得住。” …… 离见到廖夜冥的那天起，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天。荆建依然在门外默默等待，甚至每天目送着廖夜冥上班、下班。而在开始的一、两天，廖夜冥是视若无睹，擦身而过，完全当荆建不存在。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逐渐的看一、两眼，发展到后来，甚至微笑着点点头。但依然不停脚步，没有丝毫说话的意思。 直到第七天，廖夜冥终于脚步一顿，偏头看向荆建，皱着眉，停顿了好几秒：“是小荆同学吧？跟我来吧！” 荆建心头一松，总算获得了这场意志力比拼的胜利。但他的心中又万分忐忑，这胜利只代表了能与廖夜冥的谈话，而接下的就是判决，应该能接近真相。 廖夜冥一边领着荆建在走，一边不紧不慢的说话：“倒是可造之材。毅力、学习都很不错，可惜就是走上歪道。本想直接把你轰走。既然你皮痒，那就在轰走前再撸你一顿！” 荆建态度很端正，只要能谈话就行：“廖处教训的是。我其实就想知道……” “进办公室说吧！” 被领进办公室，廖夜冥也不招呼，直接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故意让荆建站在办公室正中，摆出很明显的教训姿态。 第48章真相和发榜 廖夜冥一开口，就如同暴风骤雨：“其实今天给你机会谈话，是觉得你还有希望挽救，也值得挽救。你这样的青春期学生，对感情朦朦胧胧，许多时候都会想入非非。我搞教育这么多年，见也见得多了。哼，还搞什么师生恋？追求什么你都不懂的爱情？想知道那些年轻人的结局吗？据我所见，几乎全都是悲剧。先问问你，知道这是犯错误吗？” 听着廖夜冥毫无掩饰的话，荆建立刻确认，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廖夜冥就是知情者。 “是犯错误。是犯错误。您教训的是。”荆建虚心接受，接着就是屡教不改，“那能不能安排与魏老师见见面？单独谈谈？” “呵呵？”廖夜冥顿时被气乐了，“居然还不死心？让你进来，就是告诉你一句话——快滚回去上大学。想见你那位魏老师，没门！” 荆建态度诚恳：“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就是想说几句话。廖处，反正我时间多，长久下去，总有机会会找到她的下落。您就高抬贵手，给我次机会吧！” “咦？还会用出威胁啦？”廖夜冥似笑非笑，“居然还用不上大学来逼我？呵呵，早知道那样，那个老王求我的时候，我就要考虑考虑了。” “老王？”荆建一听，就明白这是关键人物。 “不提这个。”廖夜冥言归正传，“那好，就给你说说这事，你先在椅子上坐下吧。” “我站着就成，您说。” 廖夜冥见荆建坚持站着，也不勉强：“据我了解，那位魏老师是位优秀教师。可是你们俩的事，已经惹了相当多的非议。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所以组织上为了保护你们，就让魏老师参加了这次支教活动。而且这事，是魏老师自己主动、积极要求的。” “非议？”荆建立刻听出这话的意思。原来魏颖芝的离开，不仅是为了自己而做出牺牲，更是受到舆论的压力。 “对！”廖夜冥点点头，“再告诉你，我曾经与魏老师单独谈过话。放心，这些话绝不会外传，政府和学校也是爱护关心你这样的学生的。她亲口所说，她很怕见到你，怕见了你以后忍不住，甚至连通信都不敢。哼，混小子，看不出啊？你居然有这样的魅力。你的那种精神，用在学习工作上，这很好。但用在早恋上，尤其是那种师生恋，这就是毁了两个优秀青年。” “我是复员军人，同样是成年人，为什么不可以？”荆建争辩道。 “听说你家乡还有媳妇吧？” “……”荆建沉默了。 廖夜冥似笑非笑的摇摇头：“为你们俩好，就要让你们冷静。所以你就死心吧！只要你想通过我，那你绝找不到魏老师。” 荆建继续沉默，突然他问：“老王就是王校长吧？” “嘿嘿，无可奉告。” “那好，来日方长。”荆建的决心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长也没用。”廖夜冥笑的很欠揍，“马上这批老师就要被分配到各地支教，你根本就找不到。还有，我会叮嘱处里其他同志，任何人打听魏老师的消息，尤其是小荆同学你，绝不能有丝毫透露。” “廖处，真得谢谢你的关心。”荆建压着怒火，反讽道。 “呵呵，不敢当。没事了吧？没事你这混小子就滚吧！滚去大学！” *************************************************** 轰走了荆建后，廖夜冥苦笑着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难管教了。这个老王，还真会给我找难题。他倒是潇洒，退休一拍手，啥事都不管，回老家含饴弄孙去了，就把麻烦搁我这儿。这不行，以后一定要让他请顿酒。” 正想到这儿，听到敲门声：“廖处，高考办第一档录取名单出来了。” “进来！” 拿到名单后，廖夜冥急着寻找，很快就发现一个名字。不禁失笑：“这混小子。”接着他吩咐：“先去给几位厅领导汇报。同时给各地区报下去，他们应该等急了。注意：要叮嘱清楚，这是内部名单，还是要以录取通知书为准。不过，一般不会变动，各大高校应该已经提取档案。还有，要做好困难学生的补助工作，不能让一个学生因贫困失学。就这些，让同志们再辛苦几天，做到有始有终。” “是，廖处。” …… 秦冈地区教育局局长办公室，分管教育的地区副专员亲自坐镇，四周围坐着局领导班子。局长在低声催促：“怎么还没到？与省厅联系上了吗？不是说今天吗？” 正在这时，局秘书长兴奋地闯入，他挥舞着一张名单：“来了，来了。第一档录取名单。” “录取多少？”局长眼一亮。 “163人。比上届多了21人。” “哈哈哈！”屋里顿时欢声笑语。而副专员一边接过名单，一边问，“有华清、京大的吗？” 中国的大学向来分为了三种：普通高等学府、重点大学，以及华清和京大。随着高考越来越获得重视，第一档重点大学的录取率和华清、京大的录取人数，都已经成为了分管官员的重要政绩。 “有一个！是河阳县的。”秘书长难掩兴奋，大声报喜。 “哦？”副专员已经是笑容满面，仔细一看名单，脸上不禁一愣。接着他大笑摇头，“原来是他？哈哈哈——！” 名单很快传阅到每一位领导手中，看到那位列最上面的那个名字，他们或疑惑、或深思、或糊涂、或笑的神秘。 还是局长会凑趣：“专员，这就证明，咱们秦冈干部队伍有极强战斗力，都是领导们带兵有方。今年组织部孙部长的报告好写了吧？” “哈哈哈——！”随着副专员率先大笑，屋里的笑声绵绵不绝…… 副专员最后吩咐：“录取工作一定要做好，别虎头蛇尾出幺蛾子。你们局领导要安排专人负责。我也会与邮局的同志联系，让他们派遣精兵强将，一定要把每一封录取通知书安全准确的送达。” …… 第49章众生相 河阳县县委会议室里，紧张的进行着常委会议，县委周书记正布置着秋收等下半年的重要工作。突然，秘书敲门进入，悄悄的递给周书记一张便条。 扫了一眼，周书记露出笑容：“说个好消息，咱们县这次又有位小同志考入了华清。” 确实是好消息。然而其他那些常委多少都有点意外，这样不轻不重的消息，也不该在常委会上宣布呀？只有几位老成的，想到周书记称呼中的“小同志”，而不是“小同学”，他们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把纸条传阅了一遍，那几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组织部郑部长笑道：“总算能定级别了，我们河阳文风鼎盛，出人才啊！” 周书记心情也很好：“那就临时增加个议题，今天就议一议。”副科级干部，已经需要县常委的决议，并不能简单通过组织部安排。 人武部金部长笑问：“那还需要暂挂在咱们人武部吗？” 郑部长是老组工，对政策很熟悉。他笑着解释：“这政策出来后，听说这样的同志，全省还是头一个。我曾经问过地区，地区也不十分清楚。又问到省里，总算有了结果。听说，会全部归省组织部备案统管，不过上学期间，由原机关单位代管。” 在座的全都是官场浸润多年，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意思。管钱袋子的县长笑着玩笑：“省里有点欺负人吧？人培养出来，他们伸手拿走。而上学期间的工资待遇就由咱们发？” 轻笑声响起。周书记笑道：“扶上马送一程，县里送出的干部越多，就越能肯定咱们班子的工作。就这样吧，按政策办。”所有常委全都举手，决议全票通过。 其实这些官场老将全都心中敞亮，未来如果不出意外，这同志会有怎么样的灿烂前途？ 这样的毕业生，其实省里都不一定能得到，很有可能一毕业，就会被中央部委截胡。而以后有了部委的关系，搞项目、办事甚至升迁都会方便许多。要不然，根本就不需要几年，“跑步（部）前（钱）进”又怎么会成为新的官场成语呢？ 就算是最后回到省里，也基本会到省直属机关工作。运气好，遇上省领导看中，成为秘书的，那就直接乘上了火箭。就算按部就班，一年实习期满就是正科，再熬资历滚十来年，一个正处也绝不会跑掉。再下放升一级，就三十出头，一个年富力壮的副厅。这绝对是河阳县以后发展、办事的依靠。 说实话，男的考上华清和女的考上华清；干部考上华清和学生考上华清，在这些官员的眼中，完全就是两种级别的存在。 这还没算上，这同志以后在华清的校友呢。 至于那些许的家属问题？真要到了那个层次，根本就已经可以当成不存在。 …… 小崮村村公所，墙上挂着面锦旗，村公所屋内外更支起了十几张桌面。喝酒欢笑热火朝天，而刘祥东在到处敬酒，意气风发。 “小崽子们，今天都喝好吃好，辛苦了那么多天，你们说，值了吗？” “值——！”底下一片哄叫声。 声音刚落，就有人怪叫：“支书！再整几个硬菜，多弄些烟酒，那就更值！” “哈哈哈——！”笑声震耳欲聋。 “好！潘胖子，你再去弄几头羊，弄些鸡鸭蛋肉，烟酒就去小卖部搬。”今天的刘祥东心情极佳，“破费些算啥。这次俺们被省委书记和省军区、军分区领导接见，过些天还会送来张大合影，这是俺们小崮村的光荣。我决定，今天的流水席就整到晚上！晚上就让全村老少一同庆贺！” “好！” 这次在全省民兵大比武中，刘祥东率领的小崮村民兵，最终获得了全省优秀，并且还获得三项第一。而在今天，刚回到村里，刘祥东就大摆庆功宴。 敬酒一圈，回到主桌，见到黄立军似乎精神不佳，刘祥东笑问：“老黄，瞧你这愁眉苦脸的。啥事？昨晚被你媳妇踹床下啦？” “还有啥事？”黄立军大倒苦水，“不就是你们村的赵老焉吗？” “赵金河？他又有啥事惹你？不会吧？” “不就是敲锣打鼓喊离婚的那件破事。”黄立军苦笑摇头，“这传的比风还快，到咱们所钱指导耳中了。就把我叫过去，撸了好一通茄子，说什么？群众工作要注意方式方法。靠！我也是倒霉，遇上赵老焉那样的群众，换个中央委员也没辙呀？” 主桌一阵爆笑，黄立军也忍不住笑了。就在此时，有人叫：“支书，周乡长电话！” 匆匆跑到自己办公室，拿起那门上锁的电话话筒：“周乡长，我是刘祥东。您有什么指示？”刘祥东心里纳闷，这位副乡长是分管教育等工作的，平日里交道并不多，怎么会今天来找呢？ 听到声音嘈杂，周乡长笑问：“老刘，你那边是办喜事？那么热闹？” 刘祥东连忙回答：“是庆功宴。我们小崮村民兵全省优秀呢。” “那祝贺祝贺。”周乡长显得很热情，“那就双喜临门，再给你个好消息。这次你们村可要风光了……” “……” 搁下话筒，刘祥东回到主桌，端着酒杯也不喝，脸上一会儿是眉飞色舞，一会儿又是咬牙切齿。 黄立军笑问：“咋啦？表情那么丰富，准备唱一段扮花旦？给乡亲们乐呵一天？” 刘祥东没心情开玩笑。他眼神复杂的看了黄立军一眼：“对你来说，你糟了，将来没机会再去为难赵金河。哎，这赵家蔫蔫粑粑一大家子，怎么就那么好命，生出那样的闺女？” “咋回事？” “老刘，倒是别整半截话呀？” 不顾周围疑惑的眼神，刘祥东接着高喊：“都给我安静！安静！今天大伙儿敞开喝，都喝高兴喽。不过明早全体集合，谁也不准耽搁。要执行重要任务。” “啥任务？” “全军出动，去抓一个小兔崽子。” “啊？” 第50章善恶一念间 消息传开，各地不断上演着一幕幕的悲喜剧。那些在名单上的不用多说，全家全户陷入狂喜之中。 而第二档本科录取分数线和大专录取分数线，将在几天后才会公布。不过这一批就没了这待遇，只能自己去学校查询。而这几天，将是那些有希望的考生最难熬的日子。 但更多的，是那些已经毫无希望的考生，默默的走向田梗，拿起锄头，只留下一个个悲伤的背影。 河阳县供销社大院，方援一边撒着烟糖，一边又哭又笑：“这丫头争气，争气，总算熬出来了。” 四周都是道贺的同事，有的就开着玩笑：“你闺女是争气，还是重点医科呢。不过熬出来的该是你老方吧？这些天，躺地板的滋味咋样？介绍介绍经验？” 哄笑声中，方援霸气侧漏：“那老娘们敢？不怕我扇她？” “方援！”一声厉喝从大院门口传来，就见方娅妈柳眉横竖，牵着笑盈盈的方娅。 “……”人群顿时鸟兽散，只余方援独自在寒风中飘零…… …… 赵金河家中，全家沉着脸，正听着赵强说话：“爹，娘，这次俺县里、乡里都跑遍，他们都说，妹夫有出息着呢。可能一毕业，就能干乡长，听说比三妹还要强……”虽然乡间传闻多少有点走样，可依然给了赵家上下巨大的震撼。 猛吸着烟锅，赵金河已经六神无主：“这该咋整？咋整……” 面面相觑了一阵，刘玉梅终于说话，但语气多了些心虚：“不是支书那边拦住了吗？他们又没断？” 仿佛像是抓住一根稻草，赵金河精神一振：“就是就是。俺家三儿又不差，配得上。只要他们俩睡一张炕，最好能有个孩子，就没什么事。而且政府也绝不会同意，黄公安都这么说了。他更没那个胆，敢做那个什么什么陈世美？” “可俺们……？”赵勇苦着脸。 “咳咳。”赵金河脸一扳，“就说是你们仨兄弟胡整的。你们快去找到小建，向他陪个不是。” “啊？” 看到自己那两位弟弟愁眉苦脸，赵勇长叹一声：“人俺们一起找，妹夫就俺去见吧！哎！” ****************************************************** 从教育厅出来后，荆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事实上，他内心里正激烈交战，一时间，难分胜负。 刚才有那么一刹那，荆建准备再次事件升级，彻底暴走。真是笑话，廖夜冥也太小瞧了，真以为区区一道防火墙，就能挡住吗？难道自己就会那么几招？真的不顾一切、不择手段，早晚能与魏颖芝联系上，无非是时间长短、精力多少而已。 只要能得到魏颖芝，毁了自己的前途算什么？毁了她的生活那又如何？把整个世界闹个天翻地覆，其奈我何？ 然而就在暴走的那一刻，荆建内心却突然冒出另一个声音：“不能这样，绝不能这样，你重生追求的绝不是这个！” 前世中，荆建的作风就是狠辣强硬。真说起来，做恶事毫无心理负担，耍手段更是冷酷无情。 可是不知为何，重生后，荆建就有些厌倦了。也许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总有些对美好的向往吧？ 而与魏颖芝的这段情，无论发生的有多么偶然，也无论两人相处有多么的不成熟，但在某种意义上，是荆建前世今生的初恋，一个两辈子加起来，已经过了六十的老男人的初恋。 并且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意义——这是荆建重生后，对美好事物的第一次追求。这又是一个第一次！可以想象，这对荆建有多么的重要？然而暂时的结果却不怎么美妙，起码现在的荆建已经很难得到。不顺心意，很不如意！ 如果按照荆建前世作风，既然不如意，为了顺心意，那就砸开一切硬着闯，就算自己得不到，那也要亲手毁去。 可是……？那可是魏颖芝，终究舍不得啊！而且那是初恋呢！ 而且荆建心中还很明了，魏颖芝、廖夜冥，甚至那位王校长、方援等，他们是真心诚意为自己好。面对这样的美好，荆建也不忍心去破坏。可这……与前世习惯的做事风格完全不同，仿佛像被层层捆住手脚，就感觉相当相当的难过。 天人交战，善恶一念间！ 慢慢的，来到江边的一处花园，荆建胸中已经越来越烦躁。突然停下脚步，对着边上的大树猛踹几脚：“臭娘们，我还从来没低过头，向谁弯过哪怕是一次腰。”确实如此，前世的荆建也曾经有过失败、有过妥协、有过退让，但只要是他自己不愿意，就算头破血流，也从未低头弯腰过。 喘着粗气，荆建叉着腰，浑身煞气。没想到一个声音很突兀的从身后出现：“小伙子，破坏绿化，罚款五毛！” 惊讶的一转身，就见一位红袖章大妈正气凛然。这……？还真是人不走运，霉运连连。荆建鼻子一捏，摸出张一块的纸币：“给，不用找。” “站住，给你找零和收据。”那位红袖章大妈却不领情。 “真不用。”荆建无心纠缠，就准备离开。 红袖章大妈一把拉住：“还想在大妈面前充大款？给你。再提醒你，别想着把收据撕了扔地上。第二次可是屡教不改，提溜到居委会检查，起码两小时。” “……”荆建一脸懵逼。 见获得胜利，那红袖章大妈洋洋得意：“小伙子！以后遇上这事，就宽心躲屋里躺几天。没啥大不了的。别没事招惹这些花花草草。” “呃？”荆建大为惊讶，“大妈，你知道我是啥事？” “多新鲜。哪个月像你这样的，没十个八个？”红袖章大妈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荆建，“就失恋呗。不过你也要想开点，就别去江边晃悠。大妈身子骨可不比年轻那时候，捞你可就有点不行了。” 荆建落荒而逃，悲愤欲绝。中国大妈究竟是何种妖孽存在？想到未来她们还会掌握“广场舞”那样的神术，那简直是惨绝人寰啊啊啊！ 第51章退让 晨曦初光，古镇逐渐热闹。镇子中央的大街全由青石板铺筑，从北到南，高墙窄巷，古朴幽远。 一家老店刚支起门板，香气四溢，立刻就涌入十几位早已等急的老食客。走在最后面的是一老一少，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后，店老板看了一眼，就热情招呼：“王老先生，还是老规矩？” 那位老者含笑点点头，又指了指身边这位皮肤黝黑，穿着军装的年轻人：“年轻人火气太旺，就给他双份。” 听着这话，荆建有点哭笑不得。看着先送上的牛骨髓油茶，荆建语带讥讽：“王校长，大清早就喝的这么油腻？您老人家胃口可真好。” “嘿嘿！”这位王校长王铮似乎浑然未觉，端起茶碗眯着眼喝了一口，满脸享受，“嫩娃子懂啥？这茶活肠润肺。今天兴致好，给你道一段古，话说这茶的历史，要从……” 耐着性子听完一段，荆建实在忍不住：“求您老了。都陪您考古三天了，能不能给个准话？给个魏老师的联系方式？” 王铮慢条斯理的喝着刚送上的三鲜豆腐花：“年轻人就是没耐心。食不语，寝不言。慢慢待着吧！” 荆建差点儿一口老血，刚才摇头晃脑道古的那个老头又是谁呢？ …… 当时那红袖章大妈一打岔，使得荆建从极度烦躁挣扎状态中解脱出来。有时还真怀疑，是否真有那种神秘的蛮荒之力？ 不过随着荆建逐渐恢复平静，他就开始了反思：也许已经习惯前世的那种独断专行，也许是自己太大男子主义。男女相处不该是这样，应该有商有量，应该相互妥协。自己还真是恋爱小白，感情白痴。 当时只要让一步，就答应去上大学，根本不会出现目前的难题。想到这儿，荆建的心头再次火热，无论如何想与魏颖芝见上一面，告诉她自己现在的想法，要让她明白，自己真的很在乎很在乎她。让魏颖芝看到自己的行动，上大学、甚至毕业后去做干部，这都完全没问题。一想到这儿，荆建就再次行动，而这次的目标就是王校长王铮。 然而找到王铮的去向相当容易，回县城一打听，就打听到他已经退休回了老家，并且很轻松的得到了他的老家地址。可是见到王铮却不怎么容易，到了他家以后才知道，他们老夫妻去了女儿家看外孙，要过些天才能回到这座古镇。 就这样，在古镇等了四、五天，终于盼到王铮的出现。倒是得到了热情接待，可结果却让荆建头疼无比。一会儿体现出老奸巨猾，一会儿又表现的像是老顽童，打着太极拳，活生生的把荆建玩了整整三天。到最后，荆建都已经快要被折磨的没了脾气。 …… 终于吃饱喝足，荆建再次主动付账，王铮也好像理所当然。俩人出了店门上了街，刚走几步到街角，王铮却突然拐进了一家茶馆。 招呼着服务员过来，荆建有点认命：“老爷子！想喝啥？我也想通了，这里山清水秀，生活悠闲，常住也不错。” “呵呵。”王铮笑着点了壶茶，“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你也该走了。不送！” “怎么？”荆建眼一亮，“王老，王爷爷，您开恩啦？我呢，要求不高，就是想见见小芝，给个联系地址，我立马滚。” “你不滚也得滚。呵呵。”王铮笑的得意，“该发录取通知书了吧？报到的时间就快到了。” “真别逼我啊，老头。”见王铮眼一瞪，荆建又马上换成了谀笑，“口误口误，是您老。咱就打个商量，见个面，我保证，一切都听你们的。” “那好啊！”王铮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老老实实去上学。以后报效祖国、回报家乡。” “诶？我……，别以为我真能上，我可就填写了一个华清，数学又砸了，肯定上不了了，你们满意了吗？” “嘿嘿。其实冰城工大也不错，正好扔过去几年，冰天雪地，正好让你这只发昏的猪脑袋清醒清醒。” “你们……果然！真敢改我的志愿？”荆建咬牙切齿。 “我亲自同意的，还打过招呼。靠小魏还真不行。”王铮理直气壮。 “你……” “哼！”王铮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当时你们俩那模样，真以为我老眼昏花了吗？我都能察觉，其他人就发觉不了吗？别不服气，我是在做好事。其实……都是好孩子啊，我……老了。” 看着王铮脸上的皱纹，荆建也沉默了。过了好一阵：“那我就写封信，请您转交，就写信？” 王铮摇摇头，很坚决：“你们俩都在头发昏，现在越干净越好。至于以后……看缘分吧！” 虽然最后还是失望，但荆建已经决定认输，相当平静。光是自己，就已经体会到方方面面的压力，更别提魏颖芝那里了。 无非是坚守本心。 卿不负我，有情有义，有始有终！ ********************************************************** 从县城长途汽车站出来的时候，荆建脚步轻快。甚至在路过陈驼子面摊的时候，还很热情的举手招呼。 有时候退一步，确实海阔天空。与魏颖芝这个长头发娘们计较个啥？让她赢一次又何妨？就去大学，遂了她的心思，那又咋样？还有那么多的寒暑假，到时候看她还能怎么逃？不照样要为爷们下厨洗刷暖床？ 只要彼此的心不变，时间距离等等都不成问题！ 正想着美呢，就回到了自己宅院门口，刚露出笑容，想和门口的李大妈打招呼，就看到她眨眨眼盯着自己，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是小建？咋成这样？就成煤黑子了呢？到啥地方吃苦去了？” “我……”荆建笑着刚想解释，就见李大妈头一扭，高声叫喊，“刘老弟，小建来啦！小建真来了！” “刘老弟？”荆建有点纳闷，这到底是谁？接着就发现，“嗖嗖”几声，刘祥东领着几位本村的年轻人窜出院门外。 第52章得知录取 “老叔，你咋在这儿？”见到刘祥东突然出现，荆建疑惑不定。 刘祥东却叉着腰仰天长笑：“哈哈哈哈！你这小兔崽子，终于逮到你了。哈哈哈！你们几个愣着干啥？快动手，把这驴蛋给我绑进来。” “我靠！”这来者不善的节奏。荆建二话不说，转身就逃。 一边逃，荆建一边就在胡思乱想。他的第一个想法：“这刘祥东与李大妈是怎么勾搭上的？还姐妹兄弟相称呼？没想到刘祥东那个贼眉鼠眼的模样，还挺有大妈缘？” 第二个想法：“这都啥时候了？自己怎么就脑洞大开，会去关心刘祥东的疑似绯闻？” 第三个想法：“诶？我为啥要逃？没干过什么坏事呀？也管的太宽了吧？最多就想来次私奔。这不，还未遂呢……” 已经没有第四个想法了。随着刘祥东一声令下，一群小崮村民兵队的汉子，膀大腰圆，十面埋伏，一个合围，就把荆建叠罗汉般压地上了。 “抓住了，抓住了！” “别松手，小娃从小油滑。” “那快让条缝，按住别动，俺来。” “你干啥？” “先把他裤带抽了。” …… 荆建已经欲哭无泪，悲愤欲绝的高喊：“刘大狗你这个鳖孙，这个捕俘手段，还是俺部队学会教你的，你就用在俺身上？”情急之下，荆建都冒出了土话。 那群汉子根本不理睬，全都幸灾乐祸、嘻嘻哈哈。刘祥东终于出现，居高临下对着荆建得意洋洋：“逃？看你这小崽子往哪儿逃？逃得过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吗？哈哈哈！” 荆建拼命挣扎：“老叔，俺投降还不行？就是敌人，那也得优待俘虏。诶？哪个缺德的又脱我鞋？” “俺怕不够，抽你鞋带呢。” 在爆笑声中刘祥东终于高抬贵手：“别玩坏了。收手，抓进院子，给他留点脸。小建，行啊你，你两口子都成了大学生。” “是就是呗，多稀奇。”荆建对此已经不意外，依然在挣扎，“不就是上个大学？” “嘿！你这话牛气。”刘祥东冷笑，“牛到高考后还到处溜达，连村子居然都敢不回？好像还听说，你连魂都丢了？被哪个狐狸精勾了去，连大学都不在眼里？” “没那事，没那事。”就算刘祥东似乎知道点隐情，荆建也是坚决否认，“老叔，不说这，咱保证，肯定去上学，一定上。先求您，让我先回院子，别在外面，咱们慢慢说。诶，松手松手，别拽着走啊？喂，提溜裤子，把皮带还我——！” …… 衣冠不整的坐在床上，抽着烟，斜眼看门口那群儿时玩伴，就见到一张张虎视眈眈、跃跃欲试的欠揍脸。荆建满肚子火，咬着烟猛抽几口，就听到刘祥东问：“老实啦？还想逃吗？” 荆建脸上立刻推满笑容：“瞧您说的，我从来就没想过逃。就是离开家乡有点舍不得，各处溜达了一圈，看看家乡的山山水水，多么美丽的故乡啊！哈哈。您说，有谁会蠢的像刘大狗那样？能去上大学，那不美死？” “换俺也抢着去啊！”刘大狗在门外抗议，“早知刚才就不客气，把他的裤子直接扒喽。” 这一起头，那群汉子全都来了兴致：“还用你扒？上大学后，有他媳妇天天扒呢。” “他们倒好，早上读书，晚上还能暖被窝。神仙日子嘛。” “好像……听说，大学不能处对象？就能睡一张炕？” “他们俩能一样吗？明媒正娶，天经地义。大学连这都管？” “……” 荆建越听越糊涂：“等等等等，你们到底说的是啥？什么媳妇一张炕的？” 刘祥东“嘿嘿”冷笑：“小崽子，你这次高中了，中了华清，要全家团聚。” “啥？”荆建难以置信，“老叔，你别蒙我？”进个一般的重点大学，荆建相信，可是自己的分数肯定达不到华清的录取标准啊？ “蒙你干嘛？” “这……不瞒您，我数学没考好，会不会搞错了？” “想啥呢？政府还会搞错？录取通知书都在俺身边呢。瞧瞧，瞪大你这双狗眼，看看，这上面是不是华清的红头章？” 捧着那张录取通知书，荆建神色不断变幻。突然，他发出狂笑、爆笑、笑出泪、趴床上捶打着笑…… “贼老天！你倒是玩的很嗨啊？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把我送入华清啦？” 而这一癫狂，犹如发疯，总算让门外的汉子逮到机会，他们一窝蜂般的涌入，七手八脚。 “肯定是失心疯，太高兴了，灌马尿。” “城里哪里去找马尿？先扒了衣服透透气吧！你们再找点凉水。” “让俺来！” “大狗，你怎么又先抽裤带？” “反正要扒光，先扒哪儿不都一样？” “扒光？那裤衩要不要扒？” “……” “老叔，救命啊——！” …… 荆建并不知道，能被华清录取，里面确实有着不少幸运： 首先，当然是荆建的基础就不差。在两年之前，他的水平应该就在重点大学分数线上下，无非是生病意外落榜。而且在高复班中，他的复习又相当刻苦。还有魏颖芝借来的教案、赵霞的学习笔记参考、魏颖芝的单独辅导……。所以等高考的时候，进入一般的重点大学还是很有把握的。 其次，84年的高考，课程的设置比较有利。在82年高考中，生物的满分是30分，英语满分是50分。而在84年高考中，生物满分50分，英语满分100分。而这两门功课，全都是荆建的超强项。尤其是英语，重生福利导致从一般升为优秀。如此一来，这两门就能为荆建拉分达20分以上。 第三，就是那门“考砸”的数学。荆建最终的数学考分是87+7（后面的是附加分），比他自己预估的高一点，因为荆建并不知道，高考时，用高等数学方法答题，也同样是算正确的。另外，这样的分数，非但不是考砸，其实已经相当优秀。 第53章心窝话 84年的高考数学，史称史上最难数学卷。一说是奥数标准，另一说是特招外星人，对所有考生来说，完全就是一场噩梦。最后统计，全国平均分是26分。京城惨不忍睹，平均分是17分、皖省平均分是28分……。苏省打了鸡血，平均分是49分，居然全国第一？ 了解了这些，就该明白了吧？荆建在数学这门上，一下子就拉开普通考生50分以上。 第四，无欲则刚。由于绝大多数考生的数学全都考砸，导致心理失衡。当年又没有论坛、qq群什么的，考完以后，对其他地区考试情况根本是毫无了解，只知道自己得分极低。所以许多老师和考生甚至都开始怀疑人生。 送考的老师脸色灰败，神情沮丧。许多考生在考后，发泄般的撕碎数学教科书和练习卷，有些还嚎啕大哭、精神崩溃。 而这样的精神状态，又怎么不会影响到以后的几门考试呢？ 反而是荆棘，本来就已经准备双宿双飞，根本是重在参与。所以在考完数学后，短暂的遗憾了一会儿，就很快把心理调节正常。随后的考试也是正常发挥。这么一进一出，又拉分了10分以上。再加上第一天语文等三门的小超常，可以说，他可以算作门门超常发挥。 最后，当然就是荆建的军功章，获得高考“作弊器”，加分20分。 所有的一切都加在一起，就是以重点大学分数线为基准，也足足提高了100分左右。这样的成绩，当然算是顶级优秀！ 不过……咳咳。事实上，就是这分数，也就刚刚过了华清录取线1分。令人毛骨悚然，这华清和京大里，究竟圈养的是一群什么怪物呀？ ******************************************************** 宅院中热热闹闹，得知荆建考中了华清，李大妈等邻居们热情的贡献出灶台桌椅锅碗，荆建出钱，汉子们出力，很快就支起几桌，开始了庆贺。 敬了几圈后，荆建回到自己屋。杂物间较小，里面只留下了刘祥东和荆建俩人。 “老叔！敬你。” “好，喝。”喝完这杯，刘祥东说道，“先不忙着喝，有几句话，想在你清醒的时候说。哎——！没想到你真出息了，白生知道，一定很高兴吧！” 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荆建默不作声，抓了几颗油炸花生放嘴里。 “别给我甩脸，那是你爹。”刘祥东放下酒杯，“先说说，真不管那狐狸精啦？想明白去大学？” “想明白了。”微微一犹豫，荆建还是开口，“老叔，那是谣言，是我的老师。真没有什么狐狸精。” “嘿，我还以为你还在钻死角呢。还琢磨着，亲自领着那帮小崽子，把你五花大绑，押送到华清呢。” “那敢情好。”荆建笑着敬烟点上，“也让那些天之骄子开开眼，领略一番咱们全省优秀民兵的风采。” “呵呵，路费由你出。老叔我从小就做梦想看看京城天安门，正等着逮机会呢。” “那就算了。贫下中农。哈哈哈！” 屋里一阵轻笑。又干了一杯，刘祥东放低声：“说几句贴心窝的话。历朝历代那么多年，我们小崮村就没出过什么有名人物，连考中秀才的都没有。也不知咋的，一解放，似乎就转了风水。先是你爹，成了地区大领导。当时我可高兴着呢。说实在的，你爹确实亏待你们娘俩。当年我当他面都敢说这话。可我理解，眼红的人多啊！小崮村出个人物不容易。” “后来就出了事。那群驴蛋，就是整几个破鞋，对男人算啥大事？哎——！总算好，现在多了你这个，应该比你爹都强，什么都是假的，文化最重要。记着：这是你爹当年的原话。要是你爹当年也有你这文化，就会一直单身？就会一直把你留乡下吗？” 荆建笑了笑。父亲荆白生的是非曲直已经不重要，都过去了：“老叔！前面不还有个小霞吗？” “呵呵，也算也算。”刘祥东笑着点头，接着就原形毕露，“娘们能比得上爷们吗？十个都抵不过一个。” 荆建哑口无言，重男轻女还真的无处不在。 刘祥东继续道：“想想你爹，再怎么说，我们红渠乡水库和水利工程，是他领着乡亲们大会战干的。路过村里的战备公路，是他向军区争取来的。五小工业，我们河阳县是地区首份。更不提争取到的化肥、良种等紧俏物资。换个娘们，能行吗？你以后有了出息，咱们乡、咱们村，不还都在你身上？” 荆建继续哑口无言，这位老党员、老支书的觉悟还真够实际的。 酒后吐真言，刘祥东最后一拍桌子：“反正全乡全村哪个不念叨你爹的好？犯个屁错误？儿子都送战场了呢。奸人当道，狐狸精就是祸……” 正说到这儿，突然听到门外有人高喊：“妹夫，妹夫！”就见赵勇提着一大堆礼物，满头大汗的闯了进来。他见到刘祥东，陪笑招呼：“支书，您也在呢。” 刘祥东脸一沉：“你来干啥？” “不是，不是。”赵勇结结巴巴，“妹夫考上华清了嘛！祝贺……” “祝贺？你们赵家还有脸来祝贺？” “俺……不是，是……” 荆建察言观色，心里琢磨，这背后肯定有故事。可是……？真说赵家得罪自己，还真说不上。也就是种地、私拆信件那几件破事。可为什么？刘祥东又是那样的态度呢？ “咳咳。”荆建也不招呼赵勇坐下，同样沉下着脸。应对这样的场面，荆建早已驾轻就熟。无非是唬人诈人罢了。不轻不重的先说上几句，突然话锋一转，捡厉害的重重敲打，最后还是轻轻放过：“勇子，话就说到这里。你既然来了，那就礼物放下，外面去喝两盅吧！”毕竟有着赵霞的脸面，荆建也不愿意做的太狠。 放下手中的礼物，赵勇擦着额头出了门。刘祥东笑赞道：“有那股子领导味。你这样也挺好，毕竟小霞是你媳妇。” 第54章爱情真美 其实到最后，荆建还糊涂着呢。笑着不耻下问：“老叔，就我家那几亩地，几间破房，我老丈人也整不出啥浪花呀？怎么看我那大舅子的窝囊样，像是刨了我祖坟似的？究竟发生了啥事？” “啊？”刘祥东大为吃惊，“我还以为你都知道呢。刚才还那么有模有样？不过这事……哎！你先听着点吧！先说你的自留地和宅地……” 听完这段，荆建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不过看到刘祥东似乎还有下文，就压着火：“老叔，你继续。” “说这事之前，先给个提醒，这事没村里同意，绝不行啊！那是你老丈人在瞎胡闹。” “没事，你说。” “咳咳。那天你那仨舅子敲锣打鼓，全村在喊，你和小霞断了，要闹离婚。” “……” 荆建已经彻底无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想到个问题：“这是小霞的意思？” “应该不是。”刘祥东摇摇头，不过也不敢把话说死，“内里的详情，只有赵家人知晓，外人全都是在胡猜。” 荆建想了想，感觉这事倒是没那么严重，无非原先的淡化分手，变成了现在的公开分手。反正也没必要多琢磨，赵家这么一闹，反而能分的更干净。摇摇头，荆建叹道：“算了，就这样吧！” “这就对了。”刘祥东笑着倒酒，“以后你和媳妇的日子还得长久呢。有些事，男人的心胸就得开阔点。闭一眼就过去了。” 荆建苦笑：“都这样了，长久？难！”算算日子，赵霞的出国也就在这半年，以后就能名正言顺的与魏颖芝在一起。所以这里，荆建就给刘祥东先打了支预防针。而赵家的所作所为，无非让荆建更坚定了这一想法。 没想到，刘祥东反应激烈：“你胡咧咧啥？本想着，有些话点点就成，没想到你这小子还那么糊涂，不透亮真不行。别以为上了华清就不同，挑女人能迷了眼。那些狐狸精都坏着呢，都想勾着好的，就是上次见过的那个老师，诶……你别否认，真当老叔没耳朵，就打听不到？模样倒是正经，不照样勾了你的魂？” “咱不说这个，行不？”这问题就没法交流，荆建笑着想岔开话题。 “不成！”刘祥东挺起身，“你就不想想，多不容易？全都在盯着你，邻近乡村全都以你为荣？哪家教育孩子，就不提我们小崮村，不提你荆家？” “没那么夸张吧？” “还真不夸张。你小子想想，一门夫妻都考进华清的，全中国还能有几家？” “诶？”荆建细细一想，倒还真的是呀！考入华清后，同学恋爱成为夫妻的，为数可能还不少。但夫妻档能考入华清的，那绝对是凤毛麟角。就一个年龄限制，就能卡死无数人，《婚姻法》都不允许呀。这一刻，荆建多少感觉有点虚荣。 刘祥东继续道：“以后你和媳妇就待在京城，与赵家也没了干系，这里的破事根本没影响。说难听点，小霞都没个娘家人撑腰。家里还不是你说了算？真惹恼了，还不是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这……家暴不好吧？”总觉得，刘祥东的这个观念，荆建有点无法接受。 “切！”刘祥东却不以为然，“女人就那样，别把你媳妇捧得太高。不就是考个华清吗？就是当上了娘娘，一家之主不照样是咱们男人？” “诶诶诶。”看来刘祥东有点酒糊涂了，越说越不着调。荆建连忙打断，“小霞是娘娘？那我也没那个龙袍命呀？” “这谁说得准？人民都当家作主了。”也许已经放开，今天的刘祥东已经什么话都敢说，“所以我就在村委会上拍板，自留地没法子，死政策。宅地就给你保留，村里又不缺。到你哪天真的风光，那就是你们两口子的故居。” “咳咳咳。”荆建已经是无话可说，“好好好，老叔！村里出钱我出名，以后能造个景点也不错。” “笑话，你家的房，不你自己出？难道想占集体便宜？就你这觉悟，还故居？” “……求你件事，就别提那个什么‘故居’吧。怎么这个词，越听就越觉得瘆得慌？我还年轻着呢。” “……” **************************************************** 刘祥东走了后，荆建做着动身前的准备。有些相邀难以推脱，县里的两场报告会，一场是县委组织的表彰大会；另一场是对高三新生的动员大会。此外，与那些录取的考生一起，对各科老师的登门感谢。最后一场就是方娅家的私宴。此外，荆建全都推脱了。就是那天离开方娅家的时候，方援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荆建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赵家又登门拜访一次，这次是仨兄弟全体出动。送了不少山货物品，倒也算破费不少。并且还有不少带给赵霞的东西。就是那些山货野味很难处理，华清不可能专门给自己起个灶台。于是荆建就转送给了李大妈这些邻居，算是对他们的感谢。 最后那几天，荆建没怎么出门。他把两间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并且分拣行李，把魏颖芝的东西放回了她的屋子。在那张俩人恩爱过的床上睡了一晚，荆建终于忍不住，留下了一封信，并且此后再也未去过那间承载着美好记忆的房间。 最后一天，荆建想起一件自己儿时的梦想——登上县东头那座小山，登高看风景。那座小山名叫大青山，不出名，名字有点俗气，也并不怎么高。因此，在接近中午时分，荆建就已经来到最高处，向着远方眺望。 望着底下的县城古墙，一道河流蜿蜒而过，荆建摸出烟，点上，他笑了，笑的有些自嘲。记忆中，自己曾经这么想过——这不是琼瑶的世界。除了爱情，其他的一切并不都是浮云！ 然而现在想想，琼瑶的世界其实……也挺美。吐出一口浓浓的烟，望着绿树飞鸟，荆建笑的灿烂：“爱情真好！爱情真美！” 第55章火车偶遇 看到那久违的绿皮车，荆建感觉一阵阵亲切。可没多久，他就从怀旧中清醒过来，满车厢的人，几乎无法入内。这年代的坐火车简直不亚于一场战争。 没啥说的，挤吧！找了个空车窗，把一扁担的行李塞进去，接着晃着车票，冲入车门。费了老半天劲，总算挤到自己行李边上。 这年头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所以帮忙的热心人还是挺多。行李看管的挺好，荆建满头大汗的向那位热心老大爷道谢后，接着挤向自己座位。再一次汗流浃背，荆建终于叫开占座的人，坐上自己位置。 切身体会，简直比打仗还要累。正是暑假结束的高峰，车厢里充满了五花八门的各种味道。烟味夹杂着体味、汗臭味，一会儿，荆建的嗅觉就完全麻木失灵。 喘着粗气，终于轻松下来，尤其是精神上的放松。前一阵去寻找魏颖芝，弄得荆建身心疲惫。所以刚坐下没多久，他就连连垂头，很快陷入到沉睡之中。 梦境中，黑白的景色似乎在晃动，满世界相当沉重，压得荆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突然惊醒，荆建感觉右肩已经酸痛麻木。偏头一看，很无语，就见一位过道上站着的少妇，她正搂抱住一位已经满脸迷糊的小女孩，斜靠着自己的肩膀在瞌睡。 既然醒了，荆建就做不到无动于衷。虽然心里不很情愿，但他还是拍醒了那少妇，让开座：“这位女同志，坐吧！” “谢谢同志。”带着感激，那少妇说道。 “谢谢解放军叔叔。”那小女孩在迷糊中也很有礼貌。 荆建差点儿飙泪，居然是自己这身军装惹祸。也没话可说，仅仅过了几小时，到京城还要苦熬二十小时呢。这张硬坐票算是白买了。 幸好荆建前世坐火车的经验丰富。抽出塞在座位底下的行李，他就坐在上面。无精打采抬头往对面座位一瞧，他猛然一愣…… 卧靠，人生还真是无处不相逢，这世界还真够小的。对座那两位是荆建的老熟人，前世的好基友，苍河的齐家双胞胎兄弟俩，江湖人称外号“神勇双响炮”的那俩二货。 千万别被那个外号给误导。这只是形容这两兄弟在会所等高档场合，学不会斯文，那嗓门很噪音、很闹人。这不，现在这两兄弟就在对面装着眯眼睡呢，应该承认，比前世好那么一丁点，也许是年轻的原因，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羞耻心。不过本性难移，都不知道让个座。他们怎么就学不会绅士风度呢？ 摸出烟，故意重重咳嗽一声，发现那两兄弟双眼微微一睁，两根烟准确的飞向那两兄弟的脸。 那两兄弟终于不装了，手忙脚乱、生龙活虎的接住，老大齐文龙对着荆建热情万分，竖起大拇指：“兄弟，你觉悟是那个。向你学习，向你学习。” 而老二齐文虎同样动作麻利。先是热情的递给对坐的母女俩几个苹果、一把糖。随后从座位底下的旅行袋中，拿出三只“小炮竹”（小瓶装白酒），一人面前推了一只，还变戏法般铺开几个装熟菜的油纸包。 由此可见，这俩二货是请客交友特别豪爽，就是占他们的便宜没门，尤其是永远与他们绝缘的绅士风度。 “兄弟，走一口。”齐文龙端起酒瓶，和荆建碰了碰。喝过一口，他抓了几颗花生米扔自己嘴里，“兄弟，哪里高就？难为情，没认出您，哪里见过？” 荆建乐了。这一辈子这仨人还是头回见面，根本就不认识。不过荆建同样是拉紧关系的高手：“大名鼎鼎的齐家兄弟嘛，苍河水霸王。话说，我差点儿就来投奔两位老哥。” 果然，这句话引得那两兄弟是好奇心满值：“啊？这位兄弟，您投奔我们？这……？” 没等他们继续问，荆建笑着解释：“我刚退伍没多久，不想田里再刨食了。听说你们运沙石缺个司机，所以曾经想找你们混口饭。” 齐家兄弟对视一眼，有点半信半疑。老大齐文龙问道：“兄弟贵姓？我们这边确实缺人，兄弟您是哪里人？” “荆建，叫我大荆、小建都可以。是隔壁河阳县红渠乡的。”荆建自我介绍道，“你们兄弟俩我都认识。阿龙阿虎是吧？” 齐文虎继续问：“就是好奇问问，大荆兄弟您别动气，怎么您没来呢？” “呵呵。”荆建笑容中满是得意，“参加了高复班，准备考大学呢。” “诶呦。”齐家兄弟俩异口同声的惊呼，“祝贺祝贺，大荆兄弟，你这是去京城上大学去吧？进的是什么学校？” “再客气我就生气了，是朋友就叫大荆。”荆建装做混不在意，“一般般啦，就是……华清。” “……” 瞬间冷场，齐家兄弟俩用“不装逼你会死”的眼神一齐鄙视着荆建。一个有能力考入华清的人，居然会去卖苦力当司机？是逗人玩呢？还是逗人玩？ 荆建的笑容很欠揍，他也不解释，拿了根卤猪耳放自己嘴中：“甭管咋样，总是缘分一场。我说龙哥虎哥，你们去京城有事？” 两兄弟再次对视一眼，突然，他们变得笑容满面，笑得相当诡异，探过头问道：“建哥，您可是华清大才子，方便的话，我们兄弟想打听个事……” “不方便！”见这两兄弟那种笑容似乎不怀好意，荆建断然拒绝。荆建心中嘹亮，自己那群好基友，他们就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 “别介，我们都还没问呢？”齐文龙的表情很受伤。 齐文虎也在一旁帮腔：“建哥，咱们仨兄弟这么有缘分，听几句话总没什么吧？” 然而还没等荆建说话，对坐那个小女孩捧着一只苹果，很可爱的奶声奶气：“解放军叔叔是大学生，要做帮助人的好孩子。”猛然一阵爆笑，小女孩母亲抱着她女儿已经笑出泪花。 “呃……”荆建哑口无言。这么可爱的小萝莉，怎么就能被一只苹果给贿赂了呢？ 第56章开矿 其实说真的，荆建还是挺好奇是什么问题？前世这群商界大鳄熟悉的时候，基本都已经功成名就。对彼此的发迹史，都说的相当少，与外界所知的几乎都差不多。此等人物，已经不需要什么炫耀或者同情，甜酸苦辣自己知！ 因此，那可爱的小姑娘一卖萌，荆建就破下驴：“那就听听。先声明，许多事我也不怎么懂。” 见荆建答应，两兄弟就更加热情：“兄弟你是大学生，总比咱们见多识广，所以就打听一个矿，是关于我们村集体的开矿。” “开矿？什么矿？”荆建一下子就糊涂了。 “那矿的名字叫什么斑岩铜矿，还伴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金属矿。我们兄弟也不怎么懂，就是刚解放那会儿，有过一次，国家地质队过来探过矿……” 虽然啰哩啰嗦一大通，但不得不说，齐文龙介绍的很有条理，甚至最后他还取出一张地质报告：“兄弟，你瞧瞧，这就是当年他们留下的报告。现在不是开放了吗？我们村就起了心思，想能不能开发？全村奔小康呗。……我们到省里，找了位地质老专家，他跟我们说……。于是村里就让我们兄弟去京城，找到那位老教授……” 说实话，这种偏门的伴生矿，荆建连名字都没听说过。更谈不上什么见多识广。不过，齐文龙的介绍，总算让荆建明白了整件事的经过。 这事倒不怎么复杂，简单点说：齐家兄弟那个村的附近，有那么一座伴生矿。刚解放那会儿，有国家地质队发现了这座矿，但认为开发难度大，储量又小，于是留下一份地质报告后，就放弃了。 而到了现在，齐家那个村就起了心思，村集体让齐家兄弟起头，也就是出钱出力，共同开发这座矿。托关系后，询问了省里的专家，那专家就说，现在技术已经进步，这种矿已经具有开发价值。但难度依然很大，就介绍了京城某所大学的地质老教授。于是，这齐家兄弟就与荆建一辆火车了。 至于为什么会请教荆建？不就是因为大学生吗？还是华清的。当时大多数人的概念，大学生，就应该天文地理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反正找他们准没错。 听完后，荆建无语。该不该给这两兄弟点个赞：受宠若惊？这简直太为难人了吧？ 然而紧接着，荆建就琢磨起来：有些不对呀？前世中，根本没听说齐家两兄弟与矿业有瓜葛呀？矿业为主业的，那也应该是葛胖子呀？ 经常听到那葛胖子拍着胸脯夸耀，说什么，他出一千矿工，就能单挑三千城管什么的。倒是能以四眼明的节操保证，这绝对不是在吹逼。就是每当安监、环保的大盖帽在葛胖子面前晃悠，他习惯性的肥膘乱颤罢了。 荆建就有点疑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蝴蝶翅膀？没那么夸张吧？自己也就是参加了一次高考，再加……咳咳，未遂私奔一次，还能招来什么样的蝴蝶？有那么大的威力？刮一阵龙卷风？ 好奇之下，荆建决定问的深入些：“可不可以说说，投资多大？预计投产期？投产后预计盈利期？稳产后的每年毛利？现在的销售渠道如何？” 商业活动中，科学投资，无疑是最重要的环节之一，需要大量的前期工作和专业计算，甚至会进行商业模拟推演。 然而现在，可以百分百保证，齐家兄弟根本不懂这些专业数据，也根本拿不出一份合格的投资计划。 荆建也没兴趣在两兄弟面前卖弄什么。内心里，既然有缘遇上，那就在能力范围内，参谋一二吧。所以就问了这些最基本的问题。说句玩笑话，就是卖葱姜的老太太，在决定摆摊前，也会考虑这几个问题吧？ 然而就是这几个问题，就让两兄弟眼一亮：“果然大学生，出口成章的。条条槛槛听着都那么在理。” 齐文龙还吩咐齐文虎：“虎子，快记下。以后有用。大荆兄弟……” “哎，还是小建吧。” “呵呵，那就不客气。小建兄弟……” “你这不是……” “好好！小建，没话说，咱就高攀一回。不过还得麻烦，刚才那些话能否再说一遍。让我们都记下，学习学习。” 荆建彻底没脾气。此时多少有点同病相怜之感，前世中，自己刚闯荡的时候，不照样什么都不懂？不都是不懂就问？摔了多少跟头，才一点点积累起经验？想到这里，荆建叹了一声，很耐心的把刚才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经过这一轮，仨人的关系立刻热络了不少。荆建多问、多听，不怎么发表看法，而齐家兄弟也是知无不言，尽量提供完整的信息。慢慢的，荆建感觉似乎抓住了脉络：“两位大哥！有个问题不知方不方便，你们的意思……？开矿成功重要？还是集体身份重要？” 瞬间寂静，齐家兄弟眼露惊愕，接着就露出狂喜的表情：“好见识，兄弟。说句明白话，这事一直挠心着呢。就一直想找人请教，可没遇上什么见识人。终于啊……！咱先走一口，敬你！边喝边说，我们听着呢。” 荆建暗中叹息：“果然如此！”80年代，虽然已经开始改革开放，但私人经商的环境还是相当恶劣。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有些被手中的“巨款”吓坏了，他们把手中的十几万、几十万存入银行，吃着每年上万的利息，成为食利族。很可笑，也很可悲。 而更多的人，就像现在的齐家兄弟的想法那样，曲线经商——挂靠集体！ 而在将来，这样的产权不清，将带来无数麻烦。有些私营业主，就被集体白白剥夺了股份。还有一些，通过黑色或者灰色的手段，反过来侵占了集体、国家财产。勿论孰是孰非，有着前世的经验，荆建心里明白，这其实就是一块洒满金块的地雷场。到处都是财富，但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第57章顺手指点 一经确认，荆建就基本清楚了齐家兄弟的想法：出钱开矿，关键要有个集体的身份。当然，开矿能成功就更好。为此，情愿每年支付给集体一笔承包费。而对这矿山的投入程度，齐家兄弟就有些犹豫不决。怕投资太大，又没有成功，导致血本无归；又怕投资不到位，白白的浪费先期投资不说，还少了一项赚钱的产业。 别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幼稚，在这个年代，其实是相当普遍。举个简单的例子：齐家兄弟到京城，如果没有集体的介绍信，就根本无法住进招待所，只能露宿街头，甚至被当成盲流遣送回家乡。此外，银行开户、货物托运、固定资产和生产资料的购买，原材料的采购……，这一切的一切，都少不了国家或者集体的公章。私人根本没可能得到这些，那种经商的难度，简直就能逼的人发疯。 其实齐家兄弟的问题，就是一个比较经典的投资风险评估问题。答案相当简单——止损点的设立。可能翻看过几本商业教科书的人都能说出一二三四。但是在其中，又夹杂着一个很具有时代特色的复杂问题——开矿赚钱优先？还是集体身份优先？或者两者都想要？ 也许在前世，齐家兄弟面对这样的小问题，根本不屑一顾，眼皮子都不会抬一抬。可现在……？他们就是商场小白，新手村都还未毕业，所以一下子就被难住了。 此时的荆建同样有了恶趣味。前世中，就这俩二货，凭借着他们有两张破嘴，言谈中向来稳占上风。尤为可气的是，笑话荆建就是小炮兵，自居为二炮？连这都要压自己一头。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有今天？那就让荆老师为你们好好上一课吧！ “据我所知，俩位的主业是砂石。而砂石的关键，一为销售；二为运输；三为回款。怎么说，也绝不能影响到你们的主业。那就是你们的根。这些，你们明白吗？” 两兄弟连连点头。齐文龙还说：“这我们肯定知道。就算矿真的起来，我可能到矿里，虎子肯定还会盯着砂石那块。” “那就好。”荆建点上烟，“那就要说到止损点。” “止损点？” “对。其实很好理解。就是万一开矿失败，你们对损失的心理底线。在投资前，一般有这样一个预估，五万、十万都成。千万注意，以不影响到你们主业为限。也就是说，开矿血本无归，你们都能凭借砂石东山再起。另外要切记，止损点一旦设立，就要坚决执行。别到时候像赌徒般追加投入，那会越陷越深的。” “虎子，快记下。全都记下！” “咋又是我？我才高小，你都初中了。” “废什么话？小建，继续，继续。” 荆建笑了笑：“那就说到第二个问题。这个什么伴生矿，我真不熟，真不知道能否成功。但一般来说，想要跨行业投资，总该投资到关联行业。那样的话，风险就会小许多。” “关联行业？小建，你新词咋那么多呢？” “别说话，就学不会支着耳朵听？小建，你说你说。” 看了一眼那对母女，发现她们已经进入梦乡，于是放低声：“比如说，你们的主业是砂石，那关联行业投资，该考虑的是运输等下游行业；砖窑等同类行业。如果资金充足，什么水泥厂、沥青制品厂等，都可以考虑。当然，实在风险小、有利可图，也能在不相干的行业发展。” 一听这话，齐文龙就急着问：“兄弟，难道你不看好这次开矿？” 荆建摇摇头：“不是说了吗？对这矿一窍不通。，又咋知道行不行呢？就是给个提醒，你们多想想，这个矿上，有什么与你们的砂石有关联呢？” 两兄弟立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没一会儿，齐文虎心直口快：“小建，你说的难道是汽车队？” 果然，响锣不用重锤。荆建笑着扬了扬酒瓶，半开玩笑：“不说了，不说了，这顿酒，就值这个价哈！” 一阵低笑。荆建并不愿意说的太透彻。有些事，总需要自己去摸索成长。不过，看齐家兄弟的表情，他们似乎也已经悟了。有了思路，解决问题就不会很复杂。 估计齐家兄弟会继续开矿，并且成立个附属的汽车队。不管怎样，先解决了那个集体身份。然后再牢牢把持住汽车队。万一开矿失败，起码损失到了最小。毕竟汽车运输对砂石来说，肯定能带来极大的发展。而且如果未来政策变化，就算把矿场全部上缴又如何？总比最后两手空空要好得多。另外，如果开矿成功了呢？或者转制，矿山都归齐家兄弟了呢？这个方案，其实就把齐家兄弟的风险降到了最低。 随后这一路，仨人心照不宣，就不再讨论这问题，反而是天南海北聊的挺尽兴。临分别的时候，齐文龙去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硬塞过一个白纸包：“兄弟，可帮了大忙了。就一点小意思。别嫌少，知道读大学开销大。等会儿再留个联系方式，有什么难处，就找我们兄弟俩。” 荆建一模，里面起码500元，这两兄弟的出手还真够豪爽。不过还是笑着推脱：“身边就有，大学还有助学金，真不用。就是随便胡侃几句，万一能帮上忙，兄弟我也高兴。收回去收回去。” 帮齐家兄弟的忙，还真不是为了什么钱。无非是前世曾经的基友，顺手指点一二，让他们能少走些弯路。再说，现在荆建身边也不缺钱。就算魏颖芝留下的那300块不去动用，还有1700多呢。之所以会变多？那得感谢县里嘉奖会后的奖金呢。基本把荆建曾经的赔偿款全都还了回来。 可是齐文龙却不依不饶，连齐文虎都过来帮忙：“都说穷家富路，留着傍身也好。收下收下。” 实在是双拳难敌四手，荆建笑道：“这样吧，钱我肯定不收。但有件事，想要麻烦两位大哥。” “哦？啥事？” “想帮忙找个人……” 第58章见面 出了火车站后，齐家兄弟点烟轻松一下。老二齐文虎笑道：“小建人倒是不错，没想到，居然是情种？都能勾搭上老师？” 齐文龙笑了笑：“这事就咱们兄弟知道，口紧些。回去就安排人，到河阳打听一下。能考上华清，这个小建肯定好打听。还有，尽量发动关系，找出那个老师。记着小建的吩咐，就找到下落，最好能有地址，还有那老师父母地址。别冒然联络，就通知小建，让他自己处理。否则的话，可能会坏事！” “诶！”齐文虎点点头，“都是兄弟，这忙肯定帮。不过大哥，感觉你挺重视他？离开的时候，还把钱塞他包里了吧？” “能耐人，认识的越多，路就越宽。更别提，他都能考入华清。好啦，走吧，先吃饭，再去找那位老教授。” 有些天赋与生俱来，与那时候的荆建一样，只要有机会，齐家兄弟就会主动的布上一枚枚闲棋…… ********************************************************** 和齐家兄弟分手后，荆建就熟门熟路的找到公交车，去往华清大学。然而随着越来越近，荆建居然有点近乡情怯。那是自己曾经的家，那也是自己痛苦的地方，那也曾经是自己的万分向往，那是现在梦想起点的地方。 终于见到那座中西合璧的石门建筑，高大而不失雅致。正中三个大字——华清园，让荆建的鼻子忍不住一酸，差点儿就丢脸流泪：“这个破院子，小爷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踏进来啦！” 整了整军装，挑着扁担，挺胸往大门里走。身边报到的同学和送行家长不少，然而无疑，荆建算是其中比较亮眼的那一个。因此没走几步，就被拦下，倒还算客气：“同……志，你是来送哪一位的？” “秦冈理科第一。化学系哪里报到？”荆建中气十足。喊出那话的时候，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透出一个爽。现在总算明白，古代状元跨马游街的那种极度舒畅感。可紧接着，拦路的那位和周围的那些人，全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过来。荆建微微一奇怪，恍然大悟：“我靠，装逼居然装错地方。能到这里的，哪一位不是各地出类拔萃？咱就快点溜吧，留着现眼。” “咳咳，请问怎么走？” “哦！”也许这样的新生见得太多，那位校工也很快恢复正常，“进大门后，沿着路走，每个系都有块牌子，那里有老师登记。” “谢谢！” 其实荆建还是很熟悉华清的新生报名。前世在华清住了那么多年，甚至临时工那会儿，还被安排帮忙过几次，所以根本没费什么劲，就来到了化学系的报到处。可当他刚想排队，往报到处后看了一眼，就不禁愣了一愣。 …… 今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赵霞就跟着秦姿过来帮忙。刚才那会儿，秦姿领着一位新生去宿舍，只留下赵霞独自一人，一边忙着事，一边总有点心神不宁。 “怎么小娃那么久都没回信？不会有事吧？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呢？”赵霞根本不知道，在那些日子，荆建正满世界寻找魏颖芝呢。等后来回到家，李大妈转交了那几封信，心情又相当糟糕，随便一塞，连拆开看信的兴致都没有，又怎么会回信呢？再后来，荆建早已把那几封信忘得一干二净。 正在胡思乱想，无意中一抬头，突然，赵霞看到几米外，那个放下扁担，对自己微笑点头的熟悉身影。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赵霞笑容绽放：“你……你咋来啦？咋不告我一声？周老师，那是我老家来的，我请个假，我……” “呵呵，你去忙吧，这里有我呢。” “谢谢，谢谢您。” …… 还没走到角落，赵霞就急着问：“出啥事啦？会到京城来？家里没事？” “没啥事。”荆建笑了笑，接着就想告诉赵霞，自己同样考入了华清。 可赵霞一直在打量着荆建：“你咋那么黑？不是住县城里吗？哦，农忙也别太累着，我这里挺好，生活费也够，还积蓄了几十块呢。这次回去，你就带着。” “……”荆建一下子没了说话的兴致。反正是一所学校，早晚都会知道。如果现在直接说，那是打脸呢？还是炫耀？根本毫无意义，“家里带来不少东西。这包是咱家的，那包是你娘家送的。你娘还给你扯了块花布。不过学习紧张，我看你做衣服够呛。” “那就留着呗。怎么那么多？咋像是把家都搬来了似的。也不怕你累着。” “没事，是够分量。那我直接送你宿舍吧。” “嗯。”俩人并肩走着。赵霞突然问，“咦？怎么多了台录音机？” 荆建立刻想到了魏颖芝，有点心酸。她走的时候，把录音机和磁带全都留下了：“老战友来看过我，是他送的。” “那太好了，学口语就方便咧。告诉你呀，马上就要托福，我正担心口语不过关呢。” “那就留你那儿。”荆建微微一笑。离赵霞出国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咦？”赵霞突然想到，“小娃，到了京城，你住哪儿？就回去吗？还有还有，你还没说，怎么会来京城呢。” 正说到这里，已经走到女生宿舍门口，一阵香风，一群莺莺雀雀迎面而来。见到两人，那群脂粉立刻很好奇的围住，不断打量，领头的秦姿笑问：“霞妹儿，这位……你老乡？” 说实话，此时的荆建确实土气。一身军装、扛着扁担，皮肤还晒的黝黑透红，标准的农家子弟模样。 看了看荆建这一身，赵霞多少有点尴尬，不过还是为众女介绍：“这位是我的……，我的……”赵霞已经耳根发烫，“爱人”这两个字，已经到嘴边，却感觉很难为情，怎么也说不出口。 荆建笑看了赵霞一眼，误会她不愿意暴露俩人的关系。于是就笑着解围：“我和赵霞一个村的，我叫小建！是她的表哥！” 第59章她的闺蜜们 仿佛像是发现了新玩具，那群女生把荆建团团围住，不断的询问赵霞。 “表哥？” “是你亲戚？” “来看你的吗？” “……” 秦姿她们叽叽喳喳，而赵霞的眼神就有些茫然，不知道荆建为何会这么自我介绍，又觉得似乎……应该……？也许是小娃体贴我，怕我难为情吧？ “他真是你表哥？”拉住赵霞的胳膊，秦姿上下打量着荆建，“怎么不像撒？” “我……我……”赵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鬼使神差般，“可我比他大呀。” “你比他大？”秦姿她们立刻来了兴趣，“好啊，你表弟很不老实，敢占我们霞妹儿的便宜。姐妹们……” 赵霞连忙拉住秦姿，楚楚可怜：“别闹别闹。小……建，这位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秦姿。” 荆建刚想招呼，秦姿就不乐意了，抬头虎着脸：“要叫秦姐。” 荆建笑了笑，老老实实：“秦姐好！”秦姿顿时眉开眼笑。 荆建又怎么会不认识秦姿呢？ 秦姿，赵霞最要好的闺蜜。大学期间公派留学，一直到三十出头才回国，期间经历不详。 回国后，进入一家外企工作，收入丰厚。当然，这是相比较普通的工薪阶层。此女一直单身，从未有恋爱或者***传闻，也不像有蕾丝边取向，恶意猜测，估计内分泌极度失调。 秦姿性格泼辣，与赵霞关系极佳，导致极度仇视给赵霞带来痛苦的荆建。某年某日，荆建正与一少妇开房，被早有预谋的秦姿破门而入，并且闹得沸沸扬扬，成为荆建猎艳史上，少有的笑柄之一。 荆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甚至根本不需要他亲口吩咐，一群急着邀功争宠的手下已经准备对秦姿动手。就算做不到让她声败名裂，起码也是灰头土脸，ps几段视频，匿名散播几条谣言，那根本就不费什么事。 然而消息刚传开，熟悉荆建行事作风的赵霞就急着找来，嚎啕大哭，苦苦哀求，就差点儿下跪磕头。总算让荆建答应放手。 从此以后，秦姿对荆建更为仇视。而荆建看在赵霞的面子上，对这位心理扭曲的女人则是敬而远之。 “这位是我同宿舍的好朋友卫蓉。” “卫姐好！”荆建笑容满面，对着这位短发好奇大眼睛的姑娘。 卫蓉，赵霞曾经的闺蜜之一。大学期间，与一有高干背景的外校同学恋爱，毕业后进入部委工作，并且与男友结婚。 卫蓉为人精明，是赵霞交际圈中少有的，或者是最早的发现荆建潜在价值的人。等她的丈夫下海后，双方曾经联手，彼此也曾有过不小的帮助。 然而成也背景、败也背景，卫蓉丈夫家族中的某一嫡系子弟，他对荆建的家产起了贪心，于是联络卫蓉夫妇，要联手把荆建吞个干净。 这样的选择题，精明无比的卫蓉当然没丝毫犹豫，一方是草莽，一方是世家；一方毫无根基，一方盘根错节；一方单打独斗，一方盟友众多；一方是外人，一方是亲戚…… 那是荆建经商历史中少有的危机之一。突然遭受背叛，面对着的又是庞然大物，似乎已经预示着一边倒的结局。然而结果却让所有人跌破眼镜。 具体过程就不浪费篇幅，简单的说说结局： 到最后，荆建连出狠手，逐渐把那家族逼到死角，一副赶尽杀绝的架势。无奈之下，那家族通过中间人，以类似于割地赔款的条件求和。而那位嫡系子弟被禁足，并且终身不涉足商界。 卫蓉的丈夫与卫蓉离婚，家产几乎尽失。并且那男人移民海外成了寓公。 卫蓉求到老好人赵霞那里，希望荆建能高抬贵手。荆建就玩了把黑色幽默，把自己的损失，告诉给了很窥视荆建遗产的赵家仨兄弟，并且让赵家自己去处理。后来就听说，卫蓉离京，从此不知所踪。 而荆建这次的胜利同样惨烈。事后统计，财产缩水高达八成以上。并且引起了群狼的窥视，在很短时间内，又先后爆发了几次商业大战。人员损失同样不少，意外致死致残三人，坐牢七人。完全是元气大伤。 此外，最早跟随荆建创业的21位老臣子，经过这几次大战，先后叛变了11人。另外9人好一点，明哲保身下了船，挥挥手潇洒的说了声“再见”。忠心耿耿硕果仅存的仅剩下1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重生后，荆建没有丝毫找到老班底，照顾老臣子的想法。当然，那1人肯定不算，不过他的年纪还很小，找他并不需要太着急。 不过经此一役，荆建同样在商界打响了“钢牙鳄”的大名。耐打、凶狠、冷血、绝不妥协！ “这位也是我的好朋友高岚岚。” “岚岚姐好！”荆建同样笑的亲热，对这位略显羞涩的女孩点点头。 高岚岚，赵霞闺蜜之一。毕业后保研，并且同样逐步成为高校教授。 高岚岚性格懦弱内向，与荆建的关系不冷不热。也许她命比较衰，有一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妹妹。她的妹妹名叫高倩倩，后来也考上京城的某大学，毕业后成为律师。与几乎所有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雄心勃勃，自信满满。 可悲的是，高倩倩的野心过于膨胀，居然卷入到一场商业碰撞中，并且主动成为了冲锋陷阵的马仔。 解释一下，究竟什么是商业碰撞？ 像之前所说的商业大战，毕竟不是常态，因为这样的机会毕竟不常见。并且大多数时候，商人还是讲究和气生财。但在商业活动中，同行业之间不可能没有摩擦，那怎么办？往往会碰撞一下，试探出彼此的底线，然后再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两大商业巨头的碰撞，他们自己可能若无其事，就当成了某种热身运动。但外人眼中，那简直就是惊涛骇浪。想象一下，那些冲锋陷阵、夹在其中的马仔？一不留神，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第60章究竟有几位好姐姐 由此可见，加入到那样的商业碰撞中，绝对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运动”。当然，有资格成为那样的马仔，就已经证明你很优秀。一旦出成绩，回报更为惊人。因此，每年刚出道的年轻人，就为了这样的机会，不惜飞蛾扑火，而且不计其数。无非一句话——富贵险中求！ 而高倩倩就是加入到这样的碰撞之中。很不幸，她就成为了粉身碎骨的那批人。 某一日，高岚岚突然来找荆建，大哭哀求，让荆建放高倩倩一马。把荆建弄得是莫名其妙。闹了半天才明白，是自己某一分公司与商业对手的碰撞，而高倩倩正是对手的马仔之一。 这就有点哭笑不得了。心里话，这样的小事，荆建根本不会去关心。而且为了高倩倩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冒然终止？这损失绝不是小数目，好吧，对荆建来说，确实就是小数目。但是，凭什么呀？于是荆建就说了几句圆滑话，就准备把她打发走。 没想到，高岚岚随后的行为让荆建目瞪口呆。咳咳……曲线很不错。可是，自己名声应该没那么糟糕吧？谣言真是害人！高岚岚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呢？好吧，其实还有一句实话就比较伤人，她的气质、身材虽然合格，但正义值还没到那程度罢了。毕竟是赵霞的闺蜜，心理关……至少得接近秦姿……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哈！ 结果倒还算圆满。荆建并未碰高岚岚，也做了事。并且下令及时，没有把高倩倩逼到跳楼。就是心灰意冷，回老家找了个老实男人嫁了。不过，此后的高岚岚，每次她见到荆建，总是显得又惊又怕，让荆建都只能无语摇头。 “这位是……” “王姐好。” “这位是……” “张姐好。” …… 一一打着招呼，荆建基本全都认识。他暗中好笑，其中与自己关系好的几乎都没有。不过今世应该有所不同的吧？以后没了赵霞，与她们也就不会再有瓜葛了吧？ 发觉已经差不多，向赵霞使了个眼色，就准备离开，把东西送入她的宿舍。没想到就在这时，又“哗啦啦”出来四、五位女生。见到热闹，同样围了过来。秦姿兴奋地拉住最前面的那位：“海燕，等等，给你介绍一下撒，这位是小建弟弟。嘻嘻嘻……” 荆建抿了抿嘴，这还没完没了了。 那位“海燕”被拉到荆建跟前，表情多少有些迷糊。荆建扫了一眼，眼一亮，接着又看了几眼。瓜子脸刘海长发，一身鹅黄色连衣裙，模样精致，身材一流。素面朝天，却远超后世那些ps女郎。真没想到，华清居然深藏此等尤物。当然，这就是一种对美的欣赏，很纯粹。荆建也曾经阅尽群芳，已经有极强的免疫力。因此，除了那几眼，他那种标准笑容其实纹丝未动。 “这位是曹海燕。咯咯咯。”很显然，秦姿已经疯起来，“你可以叫曹姐，也可以叫海燕姐呦？咯咯咯！” 荆建笑容更盛：“哇，我究竟有几位好姐姐？” 爆发一阵娇笑，秦姿笑的最疯：“霞妹儿，你表弟真有趣呦。咯咯咯——！” 赵霞看了一眼荆建，有点担心。作为枕边人，多少了解些荆建的表情。恰好身边路过一位新生，大包小包，也许是第六感，突然有些寒意，转头望向荆建。荆建很敏感的感觉到，同时偏过头，对那位新生微笑点点头。短发红裙，同样是位美女。 荆建有点纳闷，前世在华清的教工宿舍住了那么多年，没发现这学校有多少美女呀？而且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今天到底刮的是什么妖风？这些鲜花居然就集体出现？难道……自己真有牛粪的潜质？不过，曹海燕？这么俗气的名字，把那副好皮囊给糟蹋掉了。 荆建当然不会拉下脸，对那群不懂事的女孩耍威风？丢脸也没那个丢法。他更不会去搭讪美女动什么心思。曾经沧海难为水，此刻他的心，就只有魏颖芝一人。 幸好在此时，秦姿终于想起正事：“啊呀，差点儿忘了，霞妹儿，快走快走，要来不及了撒。今天阅兵排练，临时决定，就等我们了呀。卫蓉，你就帮个忙，领小建弟弟上去。海燕，迎接新生就靠你们几个。辛苦了。” “这……？”赵霞为难的看了看荆建。 荆建理解一笑：“没事，我在京城有一段呢。有事可以以后。” “那……我先走了。” …… 等秦姿、赵霞离开，那位曹海燕看了看扁担，突然就问：“是赵霞老乡？能否帮个忙？就帮新生搬点行李？” 微微皱眉，还是笑容绽放：“成。听你指挥。”虽然被误解了身份，但能服务女生，这点君子风度荆建总是有。 而荆建大学生涯的第一天，很值得纪念。被全校男生奉为圣地的女生宿舍，他居然通畅无阻、来回进出了十二回。不过感慨也颇多，此时的女孩还真是坚强。外地女生基本都没家长接送，许多行李都相当简陋。多少能够理解，家庭条件普遍不怎么样。 就是有件事令人纳闷？那些打破头、献殷勤的男生都死到哪里去了呢？如此注孤一生，居然就没听说过有什么单身问题？也只能感叹，在这个年代，女孩实在太好骗。 转眼就过了下午四点，曹海燕也与荆建有点熟悉：“已经快到报到结束的时间，没什么新生了，最多再跑几趟。我是大二的，在学生会工作。以后你表姐有什么事，可以到学生会来找我。” “那……真的只能失陪了。我有点事！”荆建对曹海燕微笑点头。 “嗯？”曹海燕惊讶无比。看整个下午干活的模样，这位老乡应该勤快无比，怎么临到结束，突然就不干了呢？ 荆建笑道：“自我介绍一下，化学系一年级新生荆建。现在要去报到。海燕同学，以后如果有什么卖苦力的活，欢迎来找。” “……” 第61章军代表 荆建算是报到及时，当他找到自己宿舍的时候，恰好遇上同宿舍一对送行的家长，他们正邀请全宿舍的同学外出吃饭，于是就很热情的把荆建也叫上了。 那位请客的同学是沪江人，名叫穆光中。他与另一位来自金陵的孙汲材都来自大城市。而来自陕省某一地级市郊县的吴衡，以及来自湘省县城的邱泉，他们算是小城人。剩下一位贵省的俞海，他与荆建两人，就是标标准准的农家子弟。挺有趣，分布相当平均。 更有趣的是，在刚才的女生宿舍，荆建有不少已经认识的。而现在自己同宿舍的舍友，反而是一个也不认识。其实……倒也不算完全对，似乎二十几年后，那位穆光中和俞海似乎就闻过其名，都算是本领域的牛人。这倒让荆建来了兴致，也许就在自己的同学中，会有不少卧虎藏龙之辈吧？ 穆光中的父母很热情，也很平易近人，找了家规模不小的饭店，点的菜分量更是十足，破费不少。然而无论是请客的穆光中，还是被请客的那几位同学，都显得相当拘束，也许太年轻，还未习惯这样的交际。直到送回宿舍，穆光中妈抹着泪离开，气氛才猛然活跃起来。 “阿姨的心肝肉掉了，你可要多多保重。”荆建很认真的拍了拍穆光中的肩膀，四周一阵哈哈大笑。 “我还有个妹妹呢，我爸更宝贝她。”穆光中回答的也同样认真。接着，他也笑了，“他们一定要我去考沪江的那两所，我硬是考上了华清。男子汉大丈夫四海为家，到什么地方，都能做出成绩，报效祖国……” “呵呵，政治绝对满分。”年龄最大的吴衡笑着打断，“额们得抓紧了。快收拾床铺。荆建，你来的晚，剩下就这边的上铺。习惯吗？想换别客气，就吱声。都早点收拾完，额们继续聊。” “对对，秉烛夜谈。反正明天就上个班会，下周才正式上课呢。”孙汲材笑着应和。 也许是集体生活的兴奋感，也许是年轻人都爱热闹，众人动作很快，很快就分配好了各自床铺和学习的地方。而天南海北的话题，也逐渐集中到今年夏天的洛杉矶奥运会——新中国参加的首届奥运会。 “……” “那海曼挥拳的时候，额紧张的直冒汗。” “我也紧张，不过相信女排姑娘，她们可是有女排精神。” “对，三连冠，三连冠。” “还有许海峰。第一块奥运金牌。嗷……！” “那天听国歌奏响，我真哭了。太激动了。” “那天比赛好像还拿了块奖牌。射击队还真牛！” “那个队员是谁？没拿金牌，就那样吧？” “那位是王义夫，也是蛮结棍的。总有发挥失常。阿拉朱建华也是铜牌，以前伐是照样三破世界记录了。” “这场跳高额也看了，太可惜了。额爸气得都摔了酒碗。” “……” 那四位在城市的，或多或少都能接触过电视，只有俞海坐一旁默不作声。荆建看了他一眼，两人相视而笑，见俞海笑的阳光，荆建同样会心一笑。 突然回想起，前世刚到京城那会儿，也同样几乎未看过电视，待在华清教工宿舍里无所事事。赵霞见实在可怜，咬牙问其他老师买了台淘汰的二手黑白。于是天天抱着电视昏天黑地。津津有味，但又度日如年。老爷们无事可干，靠着自己老婆养活，那日子还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 “笃笃笃……”突然响起敲门声，俞海连忙站起，打开门，就见一位二十左右的年轻战士站在门口：“请问，荆建同学在吗？赫代表找。” 一屋子惊讶。荆建连忙站起：“我就是。” “那跟我走。” 见到有军人出现，荆建习惯性的迅速上下整理，又检查了自己的风纪扣，取了军帽戴上。快步跟着那小战士下了楼梯，一走上道路，两人成行并肩正步走。 见那小战士没有说话的意思，荆建就十分纳闷：“赫代表？不认识呀？听这称呼，应该是华清的军代表吧？”说实在的，虽然这年代大学还保留着军代表制，军代表更是大学领导中的一员，可根本没什么存在感，前世的荆建也仅仅是在偶然中听说过。那他找自己，究竟会有什么事呢？ 走了十几分钟，荆建正暗自腹诽：“这破园子还是那么的大，一不留神就会迷路……”那小战士突然一拐，把荆建领进一排平房，来到一扇朱色木门前：“报告！荆建同学领到。” “让他进来。你去准备一下。” “是！” 那小战士转动门把，放荆建入内。见一位头发半白，五十出头的老军人，他正坐在一张写字桌后，低着头在写着什么。 荆建立正：“报告首长，化学系一年级新生荆建前来报到。”那老军人是四个兜，叫声“首长”总不会有错。 那老军人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低头继续写着。荆建保持着立正的姿势，心中更加纳闷：“这是啥意思？自己退伍了呀？难道部队觉得那个私奔未遂太有想法，人才难得，又想把自己特招回部队吗？” 正胡思乱想呢，过了几分钟，那老军人又抬起头，这次打量的时间就长了些：“我是赫国雄，华清军代表。军容军姿保持不错。一日当兵，终身军人！再等十分钟。稍息！” 很准时，差不多十分钟后，赫国雄放下笔，把那几张纸折叠好，放在兜里，接着站起来走向门外：“跟我来。” 到了现在，荆建已经有点麻木。管他是什么事，服从命令就行。穿过几间房，来到一间打开大门的仓库，跟随着入内，荆建就见到一大堆整齐的军用物资。 “报告，代表！按您的命令，一捆五套，每套四件，共四十捆。请您指示。”先头那位小战士已经在仓库内。见两人到来，立刻报告。 赫国雄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每人背一捆，跟我走。”说完以后，他自己率先背上一捆。 夜色中，仨位各背着一捆军用物资的军人准军人，走向了学生宿舍…… 第62章老军人的失落 一扇扇门打开，一张张惊讶的脸…… “我是军代表赫国雄。代表部队和学校来看望各位同学。” “欢迎欢迎。请进！” “同学们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吗？” “……还好。谢谢领导关心。” “哪位是林芳同学？听说你家庭情况不好，这是部队和学校关心你的。其他同学有什么生活和家庭上的困难，以后也可以找我。希望同学们都好好学习！” …… “我是军代表赫国雄……别客气，这是部队的关心……” “好好学习，那就是最好的感谢……” “嗯！小李，记下，明天再多买些毛巾送来……” …… 一家家宿舍跑着，针对的都是那些家庭贫寒的学生。每人一条军棉被、一件军大衣、一只军用搪瓷茶杯和一只军用饭盒。东西并不多，但很实用。 荆建总算明白，赫国雄找自己的真正用意。无非发现自己这位罕见的退伍军人新生，让自己一同帮忙献爱心。而那位小李，应该就是赫国雄的警卫员。 对于做这些好事，荆建还是挺愿意的。不过他暗中感觉挺有趣，似乎从自己上火车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断的在学雷锋。 赫国雄办事雷厉风行，每家宿舍也就停留三、五分钟。来回几趟，仓库里的物资就已经少了近三分之一。已经接近熄灯的时间，终于结束这一天的忙碌，仨人开始往回走。 突然，赫国雄停下脚步，看着道路旁那些百年古树，沉默不语。荆建与警卫员小李也同样停下，站在原地静静等着。荆建已经多少感觉有点不对，今天这位赫代表的情绪似乎很……不正常。 猛回过头，赫国雄突然问：“知道今年国庆有什么吗？” “国庆？84年国庆？”荆建略微一想，就明白了答案，“报告首长，大阅兵！”84年，国庆35周年的大阅兵，那实在是太有名了。甚至这一题材的某部电影，成为了一部名片，还成就了一位名导。 “那你还听说过些什么吧？”赫国雄又问道。 “呃？”荆建愣了一愣。大阅兵，大涨国威军威，应该很符合这位老军人的胃口。可他的情绪似乎……？电光闪过，荆建猛然醒悟：“知道点，首长！裁军……一百万！” “对，裁军一百万！”赫国雄叹道。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荆建和小李紧随其后，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位老军人的心情。84年的大阅兵，后来几乎是一片赞誉，然而有几人能了解，那些军人极度失落的心情？ “我看过你的档案。”赫国雄说的不紧不慢，“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老部队还算好，缩编为团，编入了猛虎师。可是……我的就全都没了！没了呀！” 对于自己老部队后来的动向，荆建当然知道。然而在此时，他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物资还那么多，可都用不上了。就问局里要了些，能用上，也好也好……” 听着赫国雄的独白，慢慢的回到了那排平房。突然，赫国雄转身面向荆建：“解放军是人民子弟兵。为了国家民族，牺牲生命，在所不惜。虽然裁军一百万，但我们的脊梁从未垮过。明白吗？” “明白，首长！” “荆建，你和你们都要努力学习。虽然战场已经不同，但要牢记住，今天失去的，快点给我夺回来！” “……”荆建很想答应。但这……？已经不是强人所难，而是要求太过高了吧？就算是前世，荆建也绝没那种决定国家民族命运的本事呀？ “我对你的态度很不满意。”没想到，赫国雄立刻生气了。 “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荆建立正。 赫国雄终于露出微笑：“明后天抓紧些，开学前把东西送完。”拍了拍荆建的肩膀，“很好！” 暮色中，树影晃动。目送着赫国雄入内，荆建默然无语…… ************************************************* 赵霞宿舍中，秦姿和赵霞刚洗完澡。扑到自己的床铺上，秦姿一脸享受：“诶呦妈呦，总算结束了。宝贝亲亲凉席，想死我了撒。” 赵霞一边爬上床铺，一边笑话：“那你还与京大的那几位斗？一遍不够，还再来一遍？” “就看不惯。”秦姿懒懒的趴着，“你没见到，她们还在后面偷偷抹泪撒。嘻嘻，竟然和我们华清比体力？那些妹儿不自量力。咯咯咯！” “比谁也比不过你呦。咯咯咯。”赵霞扎着长发，“华清第一悍妇。咯咯咯！” “霞妹儿……” 眼看一场打闹又将开演。突然，卫蓉说话：“小霞，录音机已经放在那边。还有，嗯……你知道吗？” “知道啥？”打闹暂时中断。 “你表弟呀？” “他？他咋啦？”赵霞捏紧头绳，有点紧张。 “都传遍了。他也考进华清，也是咱们化学系的。是我们的学弟。” “……” 把毯子蒙住脑袋，一阵阵揪心，不知不觉中，赵霞已经是泪流满面。刚才骤闻“喜讯”，那一声声的祝贺欢闹，自己的强颜欢笑，都不知是如何度过。 自己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一丁点都不知道！小娃说住在县城，原来是准备高考？来了华清，居然是来报到？而那么多的信，更是只字未提？到最后，甚至连回信都断了。还有……那封分手信？那是真的吗？ 赵霞越想越伤心，已经哭的是肝肠寸断。又回想起那封分手信，突然，似乎又燃起一丝希望。 小娃说过，要信任他，他会努力到京城，这不是来了吗？而且他来的就是华清，如果不是为了找自己，又怎么会来呢？他的心里，应该有自己吧？ 赵霞又开始悔恨。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暑假就不能回老家一次？就算考托福、阅兵训练，那也完全能挤出时间，能住几晚也好，能说说心里话也好。 又想到荆建。还男人呢，那么小心眼，就是故意一声不吭、突然出现，来气自己。真是坏男人！迷迷糊糊中：“哎！女人真是苦！” 第63章临时班长 躺在床铺上，荆建同样迷糊着。 十分理解赫国雄这位老军人。对国家和部队的落后，极度焦急，又极度失望。仿佛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希望荆建这样的华清学子能够努力，能挽回一点是一点，能追赶一步是一步。 然而现在的赫国雄真的会相信成功吗？真的会相信，荆建就说了一句“保证完成任务”，就肯定能把“失去的夺回来”吗？以最最乐观的情况估计，他可能连万分之一的信心都没有。打开国门，有机会放眼世界，这才知道，有一种落后名字叫绝望！ 毫无疑问，赫国雄只是希望有人能骗骗自己，有那么一丝希望也好。而荆建也确实很好的满足了他。 想到这里，荆建突然哑然失笑，其实也就是二、三十年，航母有了、隐形飞机成功了、神舟上了太空、北斗、无人机……。在那一刻，他油然有了种自豪感，就是在这样的绝望中，还有无数像赫国雄那样的，在一点一滴的努力着。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重生者帮忙，照样追赶上了，照样成为了领先者。这就是我的国家、我的民族！是我的！ 重生后，荆建第一次对自己有了怀疑——自己的人生目标又该是什么呢？ 直到入睡，依然没有答案。前世中，可以说是爱国，对部队也是有感情。但真的说为国为民做无私奉献？捐出点不痛不痒的，那完全没问题，但做得更多？那就……。而重生后，不是厌倦了吗？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吗？怎么就考入一个华清，就要扛上这千钧重担？奇了怪了，这破院子还真够邪门的。 到最后，荆建终于决定，依然顺心意，平淡悠闲一生。顺手能帮的当然帮，太麻烦的也就罢了。毕竟赫国雄的希望，期望的并不是自己个人。 …… 凌晨5点40，荆建准时醒来。10分钟洗漱完毕，6点前到达东操场。5分钟热身运动，15分钟单双杠各练一组，接着，就开始了一天的绕圈长跑。 穿着背心，在煤屑跑道上飞奔。回想起前世曾经同样的晨练，被赵霞的同学、同事嘲笑，仿佛自己只是四肢发达，甚至被挂不住脸的赵霞暗中规劝，最后只能灰溜溜的中断。然而现在，荆建只想仰天高呼：“少爷我终于有资格了啊！” 一圈、两圈、三四圈……，满头大汗，更是浑身能量。早锻炼的人也越来越多，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冲过身边，还挑衅般的回看一眼。 “我靠！”荆建立刻加快速度，几步追赶上去，很快就越过那人。对着那张正咬牙奔跑的脸，嚣张的比着口型，“小样！”然而乐极生悲，冲刺太猛，后劲就有点不足，没过多久，就感觉身后的脚步已经是越来越近…… 跑道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你追我赶。而那些早锻炼的同学们全都有经验，又多了俩位雄性荷尔蒙过剩的家伙。让开主跑道，让这两个家伙发疯。有些在鼓掌加油，还有些在起哄怪叫。 直到第十圈，不约而同般，俩人同时冲刺，几乎并肩冲过终点。喘着粗气，慢慢的缓过劲。对面那位点点头：“没见过你，刚来的新生？” “化学系一年级荆建。”荆建伸出手。 “物理系三年级杨刚。”同样伸出手，俩人握了握，“欢迎来到五道屯体校。” 望着杨刚精力充沛，慢跑着离开，荆建微微一笑。前世中，一直听到“五道屯体校”的雅号，也一直知道华清重视体育的变态程度。听说标准比境外的某些军队和警察都要高。当年也曾经暗中嘲笑，一群吃饱了撑的！然而现在？荆建笑骂：“这破院子！”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对这破院子有了归属感。 伸手脱下背心，准备擦擦身，“撕拉”，背心被拉了一条大口子。笑着摇摇头，又想到自己那已经很少的内外衣，心想：“是该去买几件了。” …… 走进教室的时候，同宿舍的那几位已经为自己留了位。招手让荆建过来坐下，吴衡低声埋怨：“早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 “早锻炼去了。” “不是下周一才正式上课吗？这么早？” “女生多吗？”穆光中凑了过来。而其他几位目光闪亮，甚至连俞海都是躲躲闪闪。 “呵呵，就见到一道白色飘逸在黑色长练之上。”口中诗情画意，心中却想着杨刚的那一团白肉。 果然，那几位浮想联翩。穆光中一拍大腿：“决定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荆建笑着玩笑：“那阿姨会把你打死。还是回去祸害沪江妹子吧！” “对对对！”其他几位起哄，最好能少个竞争对手。 突然，前面的女同学含怒回头：“轻点！像话吗？到华清不学习，就上赶着恋爱？”一口京片子。荆建愣了愣，原来是女生宿舍门口见过点头过的那位短发美女。 几人悻悻，不再说话。没多久，进来一位三十多岁戴眼镜的女老师：“同学们好，都到齐了吗？我是你们84301班的辅导员，名叫周平音。”一边说着话，她一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接着就开始常规点名。全班37人，女生11人，全数到齐。荆建比较注意的是，那位京城本地女生，名叫楚玥婷。另一点就比较奇怪，那11位女生，穿大红连衣裙的竟然高达8人之多，包括那位楚玥婷。如此撞衫程度？简直让人怀疑，这是否就是华清的女生校服？ 很快就进入到下一个程序——经典的开场白废话：“同学们！你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 终于说完这段话。周平音老师继续主持下一轮环节——自我介绍。 “同学们都自我介绍一下，点到名的先上。先点名的，都是临时班委会成员。将在一个月后，同学们都熟悉后，再进行正式选举……” “好，第一位就是临时班长。荆建同学！” “……” 第64章我的破院子 虽然有着一刹那的惊讶，但紧接着，荆建就感觉理所当然，无论横着排，还是竖着排，班长还真的舍我其谁？ 能到华清读书的，根本就不缺原先的班干部、团干部，就不去谈什么学习成绩了，几乎每个人获得的奖状，都能叠纸飞机玩。而荆建是党员，又上过战场立过功，还有副科级干部身份，论资格排功绩，他都是遥遥领先的那一个。 随后就是些琐事，学生证和校徽的分发、领取教科书、领取图书馆阅览证、饭菜票购买等生活常识的介绍……。结束这一切后，五位临时班干部就留下，与辅导员周平音一起，进行了首次简短的班委会…… 整个班会在上午就结束，荆建匆匆离开教室，准备食堂对付一顿，下午就去采购些生活物品。然而刚走出教室，就听到身后喊：“班长，等等。” 回头一瞧，是楚玥婷，临时生活委员：“有事？” “荆建同学，你的事迹我也有所耳闻，令人敬佩。”楚玥婷抿抿嘴，“但我认为，我比你更适合做班长。我比你熟悉京城、更熟悉华清，能更好的为同学们服务！” “呃……你很可爱！”对如此幼稚的战斗宣言，荆建还能说些什么呢？所以就礼貌的鼓励一下。直把楚玥婷鼓励的咬牙切齿、七窍生烟。不过那副模样……倒也真的算很可爱。 荆建挥挥手离开，没兴趣小姑娘的心理活动。又不是什么套路文，什么霸道班花斗兵王？本来对这班长位置就无所谓，准备平淡悠闲渡一生。而且大学里的班干部，不就是为了毕业后能有个好分配吗？华清的毕业生会担心那个吗？再者说，都已经是副科级干部了，以后基本肯定是机关事业单位，那还不够好吗？ 很快，荆建就把这个小花絮给抛在了脑后…… …… “挑！大佬，你终于活过来了？”话筒中，王国斌哀怨无比、惊喜交加，“准备什么时候来南粤？路费够吗？” “呵呵，暂时来不了，身边有事。” “有事？要帮忙吗？兄弟其他没有，钱倒是有些，给个地址，给你汇款。要多少？一千、两千……？” 荆建连忙打断：“是好事、好事。” “好事？什么事？”王国斌语气一轻松，“挑！你终于讨小老婆啦！哈哈哈……！” “是……考上大学。” “挑，大学！”王国斌大笑，“你这扑街倒会隐瞒，人模狗样竟然能进大学！哈哈哈，大学！什么学校？边上老豆问呢。哈哈哈！” “咳咳……华清！” “……”话筒里足足安静了几十秒，“顶你个肺！太犀利了，华清，我兄弟能考进华清？大荆，我就想揍你，你个扑街，还华清？哦，你老婆就在那儿，你就拍屁股去考，就这样能考进啦？我不能接受啊！论食脑，你这个虾头哪里比得上我啊……” “……” 笑笑闹闹好一阵，荆建终于挂上长途电话。又在柜台买了些邮票信封，走出邮局，拐弯就是学校的小卖部。说是小卖部，日常用品还真不少。荆建买了一大堆，提着刚出门，就见到穆光中、吴衡他们在四处张望，一副茫然的模样。 “迷路的小朋友跟我走。乖乖听话，奖励一朵小红花。”笑着吼了一嗓子，就见穆光中他们嘻嘻哈哈的过来。令人意外和有趣，他们身后居然又扭扭捏捏的聚过来好几个人。暗中摇摇头：“这破院子，每年会祸害到多少新生？” 索性就客串临时导游：“这边是邮局，边上是小卖部。要购买什么东西，就先进去买，我就在外面等着。” “俞海，你怎么不去？先借你20，等助学金发了，你再还。” “你们怎么会转到这里？” “不就是老孙吗？说什么荷塘月色，要去看看。” “就一破亭子，你们找到没？” “还没呢。转悠的东南西北都没分清呢。” “呵呵，你们几位同学也有兴趣？这样吧，先送各位回宿舍，把东西都放好，然后下午有兴趣游览的，都跟我走。先给你们透个底，这院子大的丧心病狂，如果全走遍，一个下午肯定不够……” …… 转到了日晷，想到前世刚到华清，花了大半年，才搞清这是啥玩意。荆建心中笑骂：“这破院子！” 来到了水木清华，想到前世赵霞骄傲的为自己解释两旁的对联。荆建心中笑骂：“这破院子！” 走过自清亭，回想起前世最失落的时候，喝醉酒，对着那湖水发泄般撒尿。荆建心中笑骂：“这破院子！” 仰望二校门，回想到前世冲出这座校门，离开这块伤心地，发誓一定要活出人样。荆建心中笑骂：“这破院子！” 油然骄傲，这破院子现在就是我的…… 足足玩到晚上，几个人才带着疲惫回宿舍。兴奋感依然还在，纠缠着荆建说着各式各样的典故。 “小建！你咋那么熟？”俞海笑问，“以前来过？” “最新传闻啊！”邱泉笑道，“我们三年级有位学姐，她是小建的亲戚。肯定是她告诉的。” “咦？你怎么知道？” “等等等等，你们没抓住重点。邱泉同学，坦白从宽，你是怎么从女生那里来的消息。” “哈哈哈！对对，交代交代！” “我们高中有位女生和我一起考上华清的。我是坦坦荡荡。” “没那么简单吧？会不会是同桌的你？”荆建笑着打趣。 “我的同桌可是男同学。问问他们，初中就该男女分桌了吧？”很显然，这首根本还未出现的校园民谣，根本未引起这几人的注意。 “再等等、再等等。你们似乎又偏了方向。咱们不是先问小建的吗？” “你才偏了呢。小建那是亲戚，你那是女同学。哈哈哈！” “……” 正相互打趣，窗外突然传来叫喊声：“荆建同学，有人找！” 那几人异口同声的大笑：“打个赌，肯定是女同学，绝对是。”嘻嘻哈哈之中，荆建跑出门外…… 第65章怪物房 见到面前的赵霞，容颜憔悴，荆建微笑着点头。有些事终究要面对，有些事终究要谈清楚。 俩人默不作声，并肩找了个角落，异口同声：“你还好吗？”接着相视一笑。 “小娃，为啥不告诉我？”赵霞终于问。 想起这半年发生的事，荆建万分唏嘘：“又不能肯定考上。”又想到自己加的那20分，苦笑摇头，“终究不如你。” “不是的呀！”赵霞急着辩解，“我家小娃干啥事都行。我一直相信你的。” 暗中深呼吸了一口，就准备了断俩人的关系，突然，就见到赵霞急着开口。荆建微笑示意：“你说，你先说。” “我……”犹豫片刻，“有件事你莫动气。入学登记的时候，我写了订婚，学校禁止恋爱。其实，我没有的，你……你明白吗？别误会。” 荆建一愣，接着哑然失笑。既然赵霞都是那样的想法，就能节省不少口舌：“没事没事！这样最好。那以后在学校，咱们俩就保持距离。有什么需要帮忙，那就私底下说。”无疑，荆建已经是误会了。既然赵霞想悄无声息的分手，更不想暴露俩人曾经的婚姻，那就满足她，让她能轻松追求新的生活。 一听这话，赵霞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可细想后，又怀疑是自己多心：“也不是那样啦！学校的规定也不是那么严，也有谈恋爱的。不是不是，不是说这个。小娃，你……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荆建笑了，原来是“分手亦是朋友”的节奏：“放心，我们不是表兄妹吗？” “可我比你大耶。”赵霞同样有了误会，以为得到了荆建那种保证，还有心情开玩笑，就一下子活泼起来，“这几天都累趴了，就盼着早点阅兵。到时候，你可得看呀。大学生方阵，我就在秦姿边上。你不知道呀，都练了整个暑假……” 荆建静静的听着，有时还笑着应和几句。赵霞也以为俩人隔阂皆除，谈性也越来越浓。正雀跃着，突然，有俩位男生路过，赵霞下意识的跳离荆建，拉开了一段距离。目送着那俩男生的离开，赵霞调皮的吐了吐舌。 “呵呵。”荆建理解的笑了笑，“差点儿忘了，战友送你块表，走的时候别忘了拿。” 赵霞抱歉一笑：“学生会挺讨厌的，他们有时还抓呢。我们倒没什么，就是……被人笑话。现在秦姿和我一样准备托福，让她帮忙也不方便咧。” “啥时候考？” “嗯？什么？” “就是托福，啥时候出国？” “国庆后。还得申请学校，可能还需要几个月。”看了荆建一眼，“小娃，我就是想看看国外。他们那边也先进。真不是爱慕虚荣不回来了。一直没问，你同意不？” 荆建笑了笑：“人往高处走，挺好的。当然希望你好。” “小娃！你也肯定行的。以后也能到国外。” “看机会吧！”荆建敷衍着，“安心考，安心去国外。家里的事都交给我。你父母那边就别操心。有我呢。” “这我放心，知道你会一直照顾我的。” 望到远方小李的身影出现，荆建笑道：“有人找了，先去给你拿表。以后有机会再聊。” “那……”同样看了看越走越近的小李，“那好吧！” 望着与小李并肩离开的荆建，紧握着手中刚拿到的电子表，想到误会消除，赵霞甜甜一笑…… …… 了却心事，仿佛归于自然。随后又遇上赵霞两次，俩人说说话、聊聊天，甚至还像好友般开几句玩笑。赵霞依然忙着训练，荆建更不会主动去找。当然，俩人更不可能有什么亲昵的举动，赵霞是不敢，而荆建是不想。 开学也已经两周。无论是觉得骄傲也好、新鲜也罢，华清这座破院子，他终于亮出了尖锐獠牙。各科教授、老师都不管学生是否能懂，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每一堂课的每一分钟，都把教学内容可劲的猛塞。课后习题册、每周摸底考、每月月考……，让你根本就找不到喘气的时刻。 而在刚过去的两周摸底考中，荆建很光荣的两次垫底。其实他的分数倒也不算差，算是80分左右的优良，可架不住身边那群怪胎呀？而每一次的分数公布，除了楚玥婷等几人的保持领先，还有荆建这个长吊末尾，其他的那些同学，分数都紧咬的不分上下，可能你这次还是前几名，下一次就是倒着数。几乎没人敢有丝毫的松懈。 那一天，六人又在宿舍中安静的做着习题。实在是被难住，荆建就连续请教了吴衡几次。好不容易解决一道难题，荆建长叹道：“哎——！有时候我真怀疑，我是不是弱智？” “咦？”没想到吴衡满脸惊讶，“你也有这种感觉？” 宿舍中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六人不约而同的长叹一声“哎——！”。瞬间寂静，保持了十几秒，猛然爆笑，几位青葱少年笑成一团。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怪物房？ 有时候必须承认，人与人是有智商上的差异。荆建自认自己的智商算是顶尖，可就怕货比货，投机取巧获得的那20分，确实如一道鸿沟，被那些学霸轻松甩在身后。幸好，荆建逐渐习惯了这种残酷压力；幸好，他已经完全熄了力争上游的想法；幸好，他保持住了良好心态，或者说，想通了，认命了，终于勉强掌握住节奏，勉强紧跟，没有被越甩越远。 而每天的早锻炼雷打不动，也经常遇上杨刚，俩人一言不合就比上一场。这也是荆建此时少有的娱乐之一。而另一个娱乐，就是——泡图书馆。 图书馆的座位依然是那么抢手。维持图书馆秩序的，依然是那位姓张的刻薄老姑娘。唯一有所不同，就凭着胸口的校徽，那位老姑娘就能笑颜以对。不再像前世，对经常霸占座位的荆建嗤之以鼻，并且还好几次，把他毫不留情的挡在门外。 第66章看书和理想 那一天，状态极佳，完成所有的习题，居然提早了不少时间。见时间还早，更有点舍不得图书馆的座位，想了想，荆建终于第一次想到借阅。 顺利的进入到内馆，望着那一排排的书架，不禁心潮澎湃。前世无非在馆外翻阅些报纸杂志，哪里像是现在，能拥抱整片的知识海洋。 终于迈开脚步，沿着书架走着。琳琅满目，没一会儿，已经花了眼。“靠！”荆建暗中笑骂，“这辈子怎么看的完？” 那种愉悦难以言表。也许魏颖芝真的说对了，真给荆建几个月的时间，他根本难舍大学，尤其是这座让他爱恨交加的破院子。突然，荆建停下脚步，他终于发现一本很感兴趣的书籍。 取下那本专业书，翻了翻，是介绍化工流程的某一重要理论。回想起前世，荆建所拥有的某家工厂，就是为了突破这一技术，花大代价国外引进。可万万没想到，花了巨款，那外商依然藏私，使得久久不能投产。此后，扯皮官司不断，甚至付诸法律、追加投资、更换技术引进商……，百般方法，依然技术封锁，活生生一篇血泪史。直到多年后，国内终于技术突破，才让这个已经流产的项目起死回生。 由于付出了极大的心血，虽然不是那方面的专家，但荆建对这一化工流程已经相当熟悉。他当然明白，实验室理论与工业化生产之间的不同。但这并不妨碍荆建的好奇心，总是要看看，其中的难点究竟是什么？ 取下那本书，办完手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仔细翻看着，很快就沉迷其中，还取出了纸笔，不断记下自己感兴趣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荆建感觉身边站着一人，抬起头一看，就见一位身穿夹克的中年人，皱着眉，仔细的琢磨着些什么。 “楚教授！”荆建满脸惊讶。这位楚之问教授正是现在荆建化学系系主任。未来的科学院院士，赵霞教授的导师兼上司，荆建一生黑，对祸害赵霞一生的荆建嗤之以鼻的人之一。 “嘘！”做了个手势，这里是图书馆。伸出手指，在荆建的纸上点了两处，楚之问轻声道，“这两处倒有些想法。其他没一处是对的，或根本不理解，或囫囵吞枣。” “呃……”就别提荆建此时的尴尬。就是那两处，也是凭借着记忆，默写下后来技术攻关的成果。而其他地方？就完全是在楚之问面前班门弄斧，暴露出自己的浅薄。 楚之问不动声色，取过桌上的白纸，“唰唰唰”写了十几个名字：“这十几本书都是基础，不过要先掌握所有的基础课。前面那三本你先看，如果三个月内觉得自己能掌握，就来找我，给你出一组习题。” 楚之问又看了荆建一眼：“我认识你。能做班长，证明了你的优秀。但华清是高等学府，学习上的优秀最为重要。希望你能在学习上更加努力。”说完这些话，他不再废话，抬腿就离开。 荆建一身瀑布汗。怎么在华清看本破书，都会有那么高的风险？诶？不对啊？怎么楚之问就莫名其妙给自己加码了呢？看了看那张纸上的书名，荆建欲哭无泪、垂头丧气：“还能说些啥？先去借那三本书吧！” …… 唉声叹气夹着那三本书，走出图书馆，刚拐角，就见赫国雄迎面走来。立正挺胸：“首长好。” 今天的赫国雄似乎心情不错，摸出烟递过，示意着图书馆的方向：“稍息。小建，刚看书回来？” “是，首长。” “学习怎么样？” 为赫国雄点上烟：“报告首长，压力实在太大。” 赫国雄笑眯眯点点头：“态度端正最重要。好几次路过，都见你在图书馆看书。很不错。” 荆建汗颜，没想到赫国雄一直在关心着自己：“报告首长，我一定努力。” 挥挥手，让荆建放松，跟随着一起散步。赫国雄随口问：“想过没有，毕业后干什么？想不想回部队？” “有点难度。”荆建实话实说。既然部队已经安排退伍，除非有极大贡献，否则绝不会特招。就算是华清的毕业生，也几乎不可能有“极大贡献”。 “嗯！”赫国雄点点头。显然，他已经了解过荆建的档案，同样明白这一点，“是金子总会发光，哪里都能做出成绩。” “过奖，首长。”荆建笑道，“其实我也想过，到地方或者部委做干部，闹不明白人际关系，咱们部队的人性子太直。研究所那些，就怕不够格。说句心里话，看着身边的同学，真有种自卑感。所以最好还是留校。”荆建倒真的是这个想法。留在大学，收入高、地位尊敬、还有寒暑假，正符合他平淡悠闲的想法。 “留校？”赫国雄笑了笑，“当大学教授，也要学习拔尖吧？难道你想在政工或者事务方面发展？” 荆建嬉皮笑脸：“政工那方面没去想过，事务倒是不错。比如说，管理管理图书馆什么的。天天都能看书。”荆建暗自好笑，怎么就突然扯到图书管理员呢？ “呵呵，你这小鬼。”赫国雄也被逗乐了，“想的倒美。不过……我能理解。” “啊？”说实话，刚才荆建带有些开玩笑，“首长，你就不批评我，胸无大志吗？” “知道你上过战场，我也上过战场。”赫国雄流露出回忆的表情，“我是抗战末期参加革命，当时是老首长的警卫员。刚解放的时候，我20都不到，那时候就在想，总算不用打仗了。组织上安排进学校学习，准备支援地方建设。一声令下，奔赴朝鲜……。没了，许多战友都没了。意志力我们天下第一，可战争还是在拼钢铁。告诉你一个秘密，回来后，我从来不看战争电影。” “……” “别那副表情。累了，允许休息。但军号吹响，照样握紧钢枪。” “是，首长。” “差点忘了，那几天你们辛苦了。明天五点到我的办公室，和小李一起，带你们打打牙祭。穿整齐些。” “是，首长。” 第67章心痒两句话 包厢内，巨型吊灯大红地毯，装饰厚重大方，是这个年代高档饭店的流行装饰。邀请的主人是某家赴京的大型兵工厂的几位领导，包括他们的军代表。受邀的是兵器工业部的一位司长和一位处长，还有华清军代表赫国雄。从交谈中，他们彼此间的私交都很不错。很显然，这是一场半私人的宴会。 宴会开了两桌，小李和其他那些秘书、司机坐在一旁，而荆建被赫国雄硬拖到了主桌上。内心里，对赫国雄有点感激，很显然，他是在提携后进。而荆建华清的身份，也勉强有了上主桌的资格。 不过在这样的桌上，身份差距实在太大，荆建心里很明白，就带着耳朵不带嘴，多听多吃少说话。为赫国雄挡了几杯酒以后，就默默的躲在角落，品尝着那一道道美味。 虽然这些人很少说到公务，但从只言片语中，荆建还是很快的了解到了大概。简单点说，就是两伊战争爆发，双方掐得你死我活。而伊拉克来了个采购团，部里和军工厂想促成这笔出口创汇。既然已经来到京城，那好友们就顺便聚一聚。 随着酒多，这些人就聊到了面临的难题。不得不说，刚才赫国雄的介绍很有效，上过战场立过功，让这些人就少了许多防备心。而那个难题就是——伊拉克采购团久拖未决，来了已经近个把月了，依然没有下订单。 于是，几个人就开始商量起了办法。有说招待不周的，有说价格太高的，还有想要向外交部求援的……。反正是私人场合，大伙儿七嘴八舌，各出主意。 荆建眉头微微一皱，习惯成自然的把情况分析了一遍。很明显，那个采购团是有诚意的，要不然，根本就不会留下一个月之久，早就离开了。但久久不采购，也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卡住了。盲人摸象肯定不行，如果想要弄清原因，那就该动用手段了呀？ 突然，荆建就感觉浑身火热，万分心痒。如此的商业活动，已经很久未亲自出手过了。然而紧接着，他就自嘲一笑：“还想平淡悠闲？这就忍不住？你活该一辈子劳碌命啊！” 而讨论也越来越热烈，正说到举办一场宴会，再探探采购团的口风。 荆建一咬牙，实在心痒难忍，终于忍不住：“去阿根廷大使馆请个人！” 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只有赫国雄和他身边的几位听到。这几人立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转变为若无其事，并且不动声色，很快就把这话传遍主桌的每一个人。而听到这话的人也都装作若无其事，甚至根本没向荆建那边瞧上一眼，依然在闲聊，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荆建端起手中杯，浅饮一口。他明白，自己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如此的欲盖弥彰，反而证明了他们的重视。至于这些人能否想明白？那就与己无关，反正已经出手帮忙，至于结果如何？那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其实许多事一点就透。为什么两伊战争购买军火，与南美的阿根廷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要说到两年前的马岛战争。当时，阿根廷的空军配备的反舰导弹，给予英国海军以重创。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已经付款订购的法国飞鱼导弹，居然终止发货，而美国同样和西方国家一起，对阿根廷实行了军事禁运。 而军火贸易为何会是暴利？其他因素可能都了解，但有一点，知道的人可能就比较少，那就是——保护费！到你美国或者其他什么国家高价采购军火，万一有事，那你就得在国际上支持我，甚至为我出兵。而这一点，是许多寻求保护的弱小国家，采购军火的最重要因素。 然而就是在马岛战争，西方国家背信弃义。换句话说，阿根廷上缴的那些保护费，全都白白的打了水漂。 介绍到这里，应该明白了吗？你中东国家为什么要去美苏那边高价购买？他们已经有“商业污点”，很可能不会来保护。既然这样，那你为何不到中国来采购便宜货呢？ 至于阿根廷大使馆？为了恶心西方国家，估计很乐意派出这样一位象征性的低级官员。 这其实就是商业谈判中，心理战的一种。而且没有副作用，万一猜错，也是个提醒不是？ 闲聊继续，这回换成了天南海北。这么过了十来分钟，似乎无意间，那位兵器工业部的宋司长问身边：“这道菜不错，就不知怎么掌握火候？” 主桌瞬刻安静，所有人都看向他处，却又竖起耳朵，准备听荆建的回答。而荆建眼一亮，如果从信息的获取量来比较，这位宋司长肯定远超荆建。既然他会这么问，那就已经证明，很可能自己刚才的话就是对症良药。 而宋司长又提出了自己的顾虑。毕竟那样做，实在是用意太明显。外交无小事，生怕火候掌握不好，把采购团惹恼，最后会弄巧成拙。 荆建微微一笑，这个技巧性的手法就更为简单。仿佛像是没听到宋司长的话，对身边的赫国雄微笑道：“不知中英谈判怎么样？香港一定要收回。” 众人瞬刻间再次活跃，又仿佛一切未发生过，开始了谈笑风生…… 在这个时间段，英国凭借着马岛战争胜利的余威，想要保留香港的殖民地位，并且与中国的谈判中，不断提出不切实际的要求。导致香港的前景破朔迷离。 而荆建就是利用这点，让宋司长他们暗示那个采购团：其实我们是你们一条战壕的，也想给西方国家一点颜色瞧瞧。所以军火采购，一切都好说。甚至在采购外，都能形成某种默契。让你们能得到额外的“赠品”。至于将来？反正已经给了你们心理安慰了。 短短的两句话，就已经把当前国际形势利用到了极致。荆建心里明白，仅仅就依靠这样的小战术、小技巧，决定性的影响到重要商业活动？这肯定是白日做梦。但是在犹豫不决的天枰上，如果增加这样一个砝码，往往就会收获奇效。 第68章随想 久违的出手，令人怀念，令人回味。那种爽快的感觉，让荆建都不禁有些陶醉。 然而荆建心里明白，就仅限于此，不会再有深入交流，不会有任何回报，甚至不会再有直接接触，应该能肯定，他当了回无名英雄。 这毕竟是场私人宴会，讨论的却算得上国家机密，如果说，受到酒桌上某位小友的启发，再自己想出的办法，那还能含糊过去。但要说，向某位没有这资格的人正式请教？真以为国家的保密纪律是玩笑吗？ 这也就是为什么，宋司长他们不直接问，而荆建也不直接回答，双方的说话更像是在打哑谜。如此重要的问题，寻常应该绝不会这样，总得问清楚、回答清楚，生怕有理解上的错误。之所以会如此？无非是背后的敏感。这又不是在演《三国演义》。 反正明白就好。宴会结束的时候，宋司长他们都和热情的与荆建握手，有些还亲切的拍拍肩膀，说几句类似于“好好学习”的鼓励话。但如意料中一样，没有丝毫提及那件事的意思，仿佛没发生过，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赫国雄则一直在沉默。直到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问荆建：“知道保密条例吗？” 荆建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回答：“新兵连就学过。” “很好。”赫国雄点点头，又沉默一会儿，“臊的慌，那贺大牙越活越胆小了。” 赫国雄口中的“贺大牙”，他就是荆建曾经的师长。如果他当年全力出手力保，荆建就可能留在部队，不会被退伍。当然，保送军校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仅仅是能保住军人的身份。不过可以理解，非亲非故，老师长也绝不会随便为荆建担保的。 对赫国雄的这声抱怨，荆建是发自内心感激的。其实今天最舒服的，反而是与这群聪明人的对话。 主桌上的这些人，有部委领导，有工厂负责管理的，有技术专家，还有两位军代表。虽然擅长的领域各有不同，然而当荆建打哑谜的时候，却或多或少都能够理解。 其实高手很寂寞，有时候最怕抛媚眼给瞎子看！ …… 回到学校后，荆建很快就忘了这件事。现在无论成败，都已经与他无关，而且没有任何奖励赞赏，甚至不能向外人炫耀，就是想的再多，那也毫无意义。 然而命运相当公平，让每个人总是潮起潮落。在高层次，让荆建短暂的灿烂后，就在低层次，又给了他一个哭笑不得。 …… 捧着分数走出教学楼，荆建差点儿喜极而泣。这次摸底考，总算不再是倒数第一，甚至逃脱了倒数前三。正想是否买瓶酒，晚上和同宿舍的庆贺一下？就听到有人喊：“荆建同学，诶，荆建！你混蛋，你别逃！” 傻子才不逃呢。根本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是楚玥婷。这几天荆建很是郁闷，也不知那小妞搭错了哪根筋，好几次来找荆建，说要在即将到来的班长选举中，与荆建来场“公平竞争”。 这弄的荆建神烦。“你要‘公平竞争’，那就去大大方方去拉票呗？可为什么就要来找自己呢？”难道还想得到荆建的那一票？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好吧？ 然而面对如此的咄咄逼人，荆建又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没什么好办法。不可能去打骂，也没闲功夫去耍小手段，甚至连搭理楚玥婷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既然如此，那少爷我就走为上吧！” 索性就躲出校外，漫无目的的走向那几个记忆中热闹的地方，就发现，现在那边还根本没成什么气候，成模样的商铺和学生顾客都相当少。 然而根本就不需要几年，这里就会爆炸性的大发展，形成了一条条xx街或者xx街。就凭借着华清和京大这两所学府交界处的特殊位置，以后这里将出现不少身价不菲的中、小老板。然而现在，还只有那三三两两的地摊，连租卖路旁房屋改店铺的都很少。 突然，就发现一个卖衣服的地摊上，挂着几条大红连衣裙，荆建眼一亮，走过去与那位大姐搭话，一心想要弄明白，这近期自己最最大的疑问。没想到答案相当简单，无非上映了一部当年风靡全国的青春电影——《红衣少女》。 荆建当然没看过那部电影，前世的那个时期，他就根本没看电影的条件，更不会对此类电影感兴趣。不过这部电影当年太过有名，甚至有过报刊论战，什么个***啦？追求人性啦？荆建多少听说过几句。 然而现在，荆建看问题的角度就是截然不同。他很敏锐的发现：也就是一电影周边，其威力之大，居然能让女生们去忍受那种，自己最最不能忍受的撞衫？简直不可思议，这年代有多么容易制造流行？对广告的免疫力究竟会有多低？如果……？ “咳咳咳！”在那位大姐的摊位上，买了两件背心后，荆建勉强收住了自己的思路，“怎么又来了？不是厌倦了吧？”又一想，“厌倦又不是厌恶金钱。赚大钱可能太累，赚点零花钱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就顺着心意来吧！” …… 到京城已经大半个月，仿佛一直在兴奋，仿佛一直在新鲜。直到此时一个人独自在走，就油然升起了一股思念。 取出帆布钱包里的合影，俩个人，笑的甜蜜，笑的依恋。默默的看着，嘴角露出微笑。荆建摸了摸相片上的魏颖芝，心中在想：“是该为两人的将来做些准备了。” 粗粗一算，大学四年，还是以学习为主，用钱的地方倒是不多。 要为王国斌准备30万。虽然不知道两年后，他家捅的窟窿究竟有多大，不过按照他现在出手的大方程度，这些钱应该就差不多了吧？就算不够，那也不算啥，起码能缓口气，不会被逼急着偷渡。只要有时间，钱的问题终究会解决。要知道，现在的30万，其真实购买力可能都超过二十几年后的3000万。 此外，还要为那些牺牲的战友准备10万。每户人家能有这万把块，基本就不会出现什么经济困难的状况。 还有……赵霞！就为她准备10万吧！有了这两万左右的美元，留学的时候也能轻松些。 第69章合适的项目 到最后，荆建就想到自己与魏颖芝，决定也暂时准备10万吧！ 如果这次寒假回家，能找到魏颖芝，并且能顺利说服她，荆建就准备带着魏颖芝一起，一同到京城生活。租间房，维持一种小康生活，应该说，这些钱已经完全足够。 算一算，身边能动用的本金是1500元，总共要赚取60万左右。似乎有点挑战，但实际上就有长达四年之久，对荆建来说，难度并不怎么大。 想想在前世，87年离家出走，身边只有全家的积蓄400多，起早贪黑辛苦了一年，身边就有了近4000元，又问几个朋友借了6000元，然后买了一辆经常抛锚的破卡车。又过了一年，就有了10来万。那个年代，车匪路霸虽然多，但闯出名号，或者说，杀出名号的运输队照样有。 再过一年，已经超过50万。进入90年代，机缘巧合买了家改制的快倒闭小工厂，有了那21位老臣子作为班底，然后当年盈利，身家很快超过百万……。说实话，在这个处处是机会的大时代，只要能保持住勤俭作风，又一直锐意进取，胆子大，再加上一丁点好运气，发财真的不算很难。 当然，今生肯定不同。起码有了重生，荆建不会让自己太累，也不会四面树敌，甚至刺刀见红，就为了那种掌控金钱权势后的快感。说到底，无非就是赚点零花钱罢了。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往南方跑一趟，想办法去次港澳，凭借着重生后的记忆，进行一场以小博大的投机。多不敢说，有个一年半载，弄个几百万，那毫无问题。但是现在，这就有点不切实际了，关键是抽不出时间，除非寒暑假。还有，该怎么去港澳？如果在这个年代想要去，那可真有点难度。虽然荆建自有办法，但多少会有点风险。想了想，就把这方案放入到备用项。不到万不得已，还是暂时先搁置吧！ 那么现在，就只能在身边打打主意了。要兼顾学习，就需要一个代理人。需要对那个代理人有一定的控制，否则很容易背叛，那就要挑选一个自己能掌控的项目。本金有点少，那选择的项目就比较狭隘。而且自己在华清，那就最好在学校周围寻找商机。 路过一家小暖锅店，荆建入内，叫了个八生暖锅，又加了盘红烧羊肉。这里的生意冷冷清清，老板问了声，很客气的送了瓶燕京。荆建目送着他入内忙碌，心中在想，不知这位能否坚持？根本不用几年，出校吃喝的学生就能挤翻天。然而现在……？还都在食堂里朴素吧！ 暖锅早已经准备好，很快送上。倒了杯啤酒喝了一口，荆建就继续考虑：“要做校园生意，无非是衣食住行、娱乐流行。最赚钱的就是学生情侣。衣？从南方批发时髦衣服？多弄点a货？然后打广告，打出品牌？加盟连锁？搞几个洋妞模特和白皮肤屁精设计师做噱头？自家设计，制衣厂贴牌？想办法做报表，收购几家厂，再到香港证交所上市圈钱？……好吧，似乎有点越搞越大的赶脚。” “食？火锅、烧烤、薄利多销先苦熬，然而广告、加盟连锁，上市圈钱……？怎么总有点收不住呢？” “住？情侣小旅馆？咳咳，这很有想法！” “行？诶，这破院子确实太大，而买得起自行车的学生真的太少。如果在这个年代，能弄出什么共享单车……？似乎有点思维跳跃性太强了吧？怎么就不说，弄个摇一摇呢？” “那么娱乐流行呢？学生情侣呢？那个毒害无数大学生的网吧呢？……”摇摇头，想起一个个项目，又一个个否决，不是说不会成功，而是很不适合荆建目前的状况。 红烧羊肉终于送上，见酒瓶已经见底，荆建又叫了一瓶。突然，门帘掀开，一团大红带着冲天煞气，猛坐到荆建对面。楚玥婷寒着脸：“哼，看你还能麻溜的躲吗？” “咦？大红连衣裙？电影周边？流行？娱乐？知识产权？……”一连串的词浮现在荆建的脑海中。瞬刻间，他就想到一个比较合适的项目。 荆建顿时如释重负，心情愉快：“老板，再加副碗筷。喝酒吗？那再来一瓶！加菜吗？那再来两个拿手的！” “荆建同学！”楚玥婷已经是七窍生烟，“我答应过和你吃饭了吗？居然还喝酒？你……” 荆建点上烟：“咱不吵架。我就是纳闷，国庆后不就重新选举了吗？到时候，就是你选上，我也会祝贺。你一直来找我干嘛？” 在鼻子前扇了扇，吐出两个字“讨厌！”。见荆建并没有掐掉香烟的意思，楚玥婷终于解释道：“我那是为你好。希望你主动退出，你也能留点脸。” “呃？”荆建倒没动气，反而更加好奇，“听你这话的意思？我就没一丁点的希望了吗？” “那当然。”楚玥婷骄傲的一仰头，“你那个成绩……” “好好好！”荆建连忙打断。自己的成绩确实挺难看，楚玥婷的话倒也是有一定的道理。可一直被人揭伤疤，那就不怎么愉快了，“我会努力，向你学习。” “千万不要以我为目标。”楚玥婷终于露出微笑，表情也更为骄傲，“就怕你绝望！” “……”荆建瞠目结舌，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就夸张的对厨房方向高喊，“老板，结账！” “噗嗤”，楚玥婷得意洋洋的拿起筷子，在暖锅中夹了一块五花肉：“现在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吧？荆建同学，知耻近乎勇，以后我做了班长，会努力帮助你的。” “谢了！未来的楚大班长。”荆建敬谢不敏，嬉皮笑脸，“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其实如此小儿科的事，荆建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班长的位置，谁想争就去争，他根本就无所谓。最好无官一身轻呢。因此紧接着，他就与楚玥婷一起，愉快的共同晚餐。 第70章人民币玩家 拎着一兜肉包，回到宿舍，立刻引来了那群饿狼的欢呼。 “小建！包子啥地方来的？怎么食堂没看到你？”穆光中一边对着荆建笑道，一边手脚麻利的抢过两只。 “在外面吃的，包子也是外面买的。”荆建左右一看，“怎么老孙和大海不在？” “大海图书馆，老孙和他的高中女同学下落不明。”吴衡对着荆建挤眉弄眼。 “谁又说我坏话？又是你吴老大。”孙汲材及时出现，见到桌上的肉包，一声欢呼，“食堂都什么破伙食，舍不得放油，都前心贴后背了。”咬了一口，满嘴油，孙汲材一脸陶醉，“这才叫享受啊！” “留几个给大海哈。”荆建笑着说，“水煮加盐，就能烧出味，还想要食堂的大师傅咋样？个顶个都是特级。诶，老孙，还没交待你那女同学呢。” “坦坦荡荡，老乡聚会。”孙汲材斜看了荆建一眼，一脸坏笑，“不过就是刚才，我似乎……好像……，小建，怎么就和楚玥婷说说笑笑进学校的呢？” “就一起吃了一顿饭。”荆建也是坦坦荡荡。 “啊？”所有人都是惊讶无比，“你们不是在竞争班长吗？” “我会对你们说，我中了美人计吗？” “切！” “怎么就没人相信？太让我桑心了。” “小建，兄弟们支持你。你可以试试……写情诗！”宿舍里一阵爆笑。 都是朝夕相处的同学，谁看不明白，荆建与楚玥婷之间根本就没那种意思。而且班长之争，楚玥婷势在必得，反而有种水火不容的味道。 孙汲材突然变得认真：“小建，有件事想要提醒，你可得抓紧了。听说楚玥婷会在国庆前，借台公交车，带同学们去秋游。” “哦？”荆建多少有点意外。这个楚玥婷倒也不是胸大无脑，正面直接攻击，侧面还有利诱，手段倒也算是不俗。反正对那个“班长”也不在意，荆建就带着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欣赏，随口赞道：“倒还是个人民币玩家！” “人民币玩家？”其他几人顿感新鲜，“对对对，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买选票。哥几个，咱们也为小建助助威，揭穿……” “诶诶。”荆建连忙阻止，“八仙过海、各凭本事。咱们要相信自己同学的觉悟。到那天，该去的就去，有机会游览这四九城，那也是机会难得。” …… 万万没想到，随后荆建就遇上了尴尬。“人民币玩家”像风一般的速度传开，引得背后笑话无数。据孙汲材的小道消息，楚玥婷偷偷哭过好几场。甚至在某一天的早锻炼，杨刚都很认真的规劝：“不要对女同学太刻薄。”荆建真是哭笑不得，这躺着也能中枪？于是，仅仅愉快了一顿饭，楚玥婷就已经把荆建视若仇敌。 不得不说，大学生们还是很纯真，尤其是正义感过剩。如此一来，反而为荆建博取了不少同情分，班长之争又变的破朔迷离。而楚玥婷擦干泪，依然在某个周末，组织同学们游览京城。本来荆建是准备去的，然而现在？实在无法面对楚玥婷那双哀怨而又愤恨的眼神啊？ 幸好，国庆来到，举国欢腾。作为华清的学生代表，荆建也获得资格前去观礼。站在长安街的两旁，荆建并不像周围的人那样激动。然而望向那雄壮的一个个方阵，依然是心潮澎湃，不得不说，84年大阅兵是最激动人心的一次，尤其许多战士都曾上过战场，看着那一张张杀气腾腾的脸，荆建油然升起一股共鸣，似乎正与他们并肩在穿过硝烟。 终于看到大学生方阵，那条后来举世闻名的条幅，赵霞和她身边秦姿兴奋的脸……。突然间，就没了心情，荆建悄悄的提早离开。 想到几年后，海湾战争的震撼、台海危机的忍让、印尼屠华的屈辱、南斯拉夫大使馆、南海撞机、东海的那个岛……。摇摇头，落后就要挨打！ 伤感很快过去，终于有了一条好消息。那一天，赫国雄又把荆建叫到办公室，指了指桌上的几张票：“拿着，别一天到晚军装，你也该有几套正装。” 荆建拿起来看了看，居然是出国人员定点服装的票。立刻就联想到一件事，笑着问：“有眉目了？” 赫国雄的心情很好，但说话依然含糊：“差不多，八九不离十。” “那就谢谢首长。”荆建也不客气。这倒是意外之喜，估计随后的谈判比较顺利，军工厂那边为了表示感谢，就变相给了这酬劳。出手倒是不算小，起码值上下一身，而且还是特级裁缝定制，换做后来，有钱没关系都还请不到。 然而刚走出办公室，荆建就被一个意外的人给拦住了。 …… “又见面了，荆建同学。”曹海燕落落大方的伸出手，“为那天的事道个歉。” “没关系没关系。”荆建有点摸不清状况，握手一点就分，“怎么？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了吗？”曹海燕笑吟吟的说道，“看样子你还在生气。不应该呀？比我们女人还小气？” 不得不说，在有些时候，女人天生优势，荆建此时就有点难以招架：“主要是受宠若惊。俺胆小，海燕姐可别吓着俺。” “咯咯咯。”曹海燕笑声爽朗，“你能啊？还装土气？” 荆建嬉皮笑脸：“就一淳朴的农村青年，来到花花绿绿的华清园……“ “咯咯咯。”曹海燕笑的花枝乱颤、风情万种，“还淳朴？来劲了呀？招打！咯咯咯！好啦，等我歇口气。就问你件事，愿不愿意来咱们文娱部？” “啊？”荆建知道，文娱部是学生会的一个部门。可自己……？与文娱毫不搭界呀？沾点边的也应该是体育部呀？ 看出荆建的疑问，曹海燕解释说：“四年级的金烁同学准备出国，正好缺人，你符合条件，有人推荐，让你做副部长。” “谁推荐的？”荆建相当好奇。 “学习部秦姿部长。” 第71章助学金 荆建一琢磨，能进学生会其实也挺不错，起码能名正言顺的退出班长竞选。心里话，这事发展到现在，确实有点难堪。荆建都有点去选不好，不去选也不好；选上尴尬，落选也尴尬的两难境地。正好有机会，能当那个文娱部副部长，而且少了班长的许多琐事，多出了学习和赚零花钱的时间，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 “呵呵，承蒙海燕姐和秦姐看得起，我就勉为其难吧！”荆建笑着答应。 “那太好了。”曹海燕露出笑容，又伸出手，“欢迎。” “向你学习。多多照顾。”荆建同样笑着握手。 “差点儿忘了告诉，我们文娱部的每位干部都要加入一个文艺社团。提醒你呦，我们舞蹈队正好缺男演员。”曹海燕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 应付这样的场面，荆建不在话下，不就是想看我讨饶的笑话吗？“报告领导，我很热爱舞蹈，曾经看过几十遍忠字舞。” “咯咯咯！”曹海燕娇笑不止，“那你会跳吗？” “呵呵，除了红色娘子军，其他都不会。” “美死你。看样子你一点都不淳朴。真担心呢，给姐妹们召了一头狼。咯咯咯！” “那我就做幕后，我化妆技术可好着呢。保证让你们的脸都像红通通的大苹果。这……化妆间让我随便进？” “……我打死你，你这个臭流氓！” “呵呵呵，就搬道具、干杂物。哎，俺天生苦力命呢。” “这还差不多。咯咯咯，不过你这人没劲，还记仇！” “这个真没有。” “就有！咯咯咯！” …… 望着曹海燕离开，一位上身白衬衫，下身海蓝军裤的阳光青年立刻迎上去，俩人说说笑笑走远。荆建笑着摇摇头，与美女说笑打闹，确实让人精神愉悦。不过看那曹海燕男友的打扮，应该是位大院子弟。这个年代，穿军裤正流行，不过大学里就比较罕见。既然不可能像荆建那样的退伍军人，那肯定就是父辈很有背景。 反正也没必要多去琢磨，这件事本身就有点蹊跷。就两个学生会部长私下的推荐，就能决定一个副部长？而且还不是通过选举？而是直接任命。怎么看都好像有点非常规。不过……自己满意就行。 …… 感觉到身边男友的靠近，曹海燕不动声色的稍稍拉远，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然而她的笑容却更加妩媚：“怎么样？东子。本姑娘出马，手到擒来。” “小燕，你真棒！”吴耀东拉住曹海燕的手，没发觉曹海燕笑容一僵，但也并未挣脱，“敢欺负婷婷妹妹，不知道她是她家老爷子手心里的宝贝？换做外面，早就削那个小当兵的。要不是刚子和他有点交情，说了几句情，没那么容易放过。现在倒好，让他得大便宜了，居然还能进学生会？” “知道你们大院厉害嘛！”曹海燕的声音更加娇媚。 “那是。靠老爷子欺负人？那是没本事。婷婷妹妹的脾气也是犟，非得什么公平竞选，还不许咱们几个做哥哥的帮忙。这下有教训了吧？被小人背后中伤，偷偷哭鼻子。弄的咱们现在也只能暗地里出手，缩手缩脚，还不敢让她知道。那个小姑奶奶真是……？”吴耀东笑着摇摇头，“不说这个了。小燕，这个周末有没有空？机关礼堂放内部电影，听说是好莱坞原声的。” “这……你妈在吗？”曹海燕楚楚可怜。 吴耀东脸色有点难看：“就去机关礼堂，应该很难遇上我妈。小燕，你听我说，我是爱你的，真心诚意的爱你。我妈那里我会做工作。她真不答应，毕业工作后，我就搬出来住，和你一起。” “那……我也不一定能留京呀？” “这你放心。到时候我就去求其他几家的叔伯，安排个京城的工作，肯定没问题。就算留不下，我也……”吴耀东一咬牙，“我要求到你家乡，咱们俩一起生活。” 曹海燕含情脉脉，但眼神中隐藏着一丝复杂：“东子，你真好！” 吴耀东激动的握住曹海燕的双手，越来越靠近…… “别这样。以后……会全给你的。” …… 荆建并不知道背后的那些事。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去关心。去了一次学生会文娱部，算是打过照面。恰好遇见已经偶尔出现在学生会的秦姿，俩人还说笑了几句。从秦姿嘴里知道，已经快要托福。这几天，她们几个都在学校英语老师那儿做最后的冲刺。 随后，无论是文娱部，还是那个什么舞蹈队，似乎都忘记了荆建这个人，甚至连一次都没来找过。荆建也乐得清闲，正好忙些自己的事。而班干部也如期选举，因为荆建的退出，楚玥婷如愿成为了班长。就是每次她看到荆建，依然是那么的咬牙切齿。 抽空又到校外转了几晚上，做了一番市场调查。开始拟定市场计划的初稿。此外，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不仅是正规课程的学习，还要抽空琢磨楚之问的“加餐”。就这样，已经慢慢的来到了十月底…… **************************************************** 下课铃响，楚玥婷陪着生活委员来到课堂前：“同学们，都静一静，请留在自己座位上。现在发助学金。这次是九月的，以后就是每一季度一发。如果有同学有生活困难，及时与班委联系，我们会向学校反应。也希望同学们互帮互助，更欢迎你们找我。好，请点到名字的同学上前领钱。” 其实全班同学早已得到消息，都在翘首以盼，等着这笔助学金。尤其是俞海那些家庭比较困难的，有些早就问同学借了不少。而楚玥婷看了看名单，嘴角微微一勾，露出笑容：“荆建同学！” “嗯？”荆建略有些吃惊。自己的学号没排在前列，怎么会是第一个呢？ 看到荆建站起走过来，楚玥婷终于露出的阴谋得逞的得意笑容：“荆建同学，你没有。所以你可以走了。” “……” 第72章定制衣服 不提荆建的郁闷和疑问，同样在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赵金河已经乐开了花。 指着桌上的一大叠钱，刘祥东没好气的说道：“这些全都是小建的。补发九个半月的工资，每个月36块2毛6，一共是334块4毛7。从九月开始，就是副科级工资，算上那个什么地区补贴和津贴，好像京城是什么六类的？反正那是首都，补贴多，每月121块2毛9，一共是430块7毛6。自己点点吧。” 赵金河已经是眉开眼笑，耳中根本就没有刘祥东的声音，两眼就盯着桌上的钱：“谢谢支书，谢谢谢谢，俺就点喽。” “点吧！”刘祥东不耐烦的挥挥手，“这回还是去乡里顺便给你领的。以后你就自己去县里，去找县委出纳。麻烦！” “诶诶，您老受累。”口中在敷衍，赵金河手指未停。突然，他就听到身后陪自己来的二小子赵强在问，“支书？不会弄错吧？怎么咱们首都成了六类？该是一类吧？” “这我咋明白？”刘祥东眼一瞪，“当时听到这儿，我还纳闷过呢。不过绝不会错，在乡里听说，小建这回可大发了，拿的都要比县长高，还不是借那首都津贴的光吗？” “没错就好，没错就好。”赵金河可管不了那么多，先要把眼前的钱都抓在手中。没想到刚点完，听到赵强又问，“支书，刚才俺心算了一遍，数目好像不太对，好像少了十几吧？” “就你这驴蛋样，还心算？”刘祥东顿时笑骂，“还十几？真以为是你妹子的脑瓜子？告诉你，村里扣了25块。” “啊？”赵金河动了动嘴皮子，想问又不敢问。 刘祥东斜看一眼，似笑非笑：“还想咋的？两家的提留款和水费、拉电线每户的摊派、你赵家以前的欠账？要我一笔笔给你算吗？只扣25，算不错了。还有一点得说明白，这钱是小建的，你们的家务事村里没法管，但小建在京城，总得要花钱，你可不能短了。明白吗？” “俺明白，俺明白，一定会寄、会寄！” …… 等离开村公所，赵金河紧拽着手中的钱，笑着说：“理子的彩礼钱总算着落了。还以为地收走后，家里会短了钱呢。” 赵强却目光闪烁，憋了一会儿，他一咬牙：“爹，家里劳力实在多，也应该多合计着些其他。这些钱毕竟是妹夫的。” “哦？那你说说。”赵金河摸出烟锅。 赵强连忙摸出火柴为赵金河点上：“俺们商量过，还是得多养家畜。听说南边经常有人过来收鸭绒，俺们就买些鸭仔，多买些，养他一大群。” 这回赵金河就没那么坚决。政策越来越开放，所有人也都看在眼里。想了想：“买吧！动静小点。让金梅和玉红口紧些，别在外面瞎咋呼，老娘们有什么好聊？全是些嚼舌根的。还有……要买就多买些！” “中。”赵强露出笑容，可接着，他又建议道，“爹，俺在想，家里实在破落，也该起几间了。怎么说，你和娘的那间就该起。还有，理子那边也该粉一遍，要不然，新媳妇那边太难看。” “这钱……有些不够吧？”赵金河又犹豫了。 “爹，您别忘了，妹夫以后每月都有一百多呢。” “这……”这回赵金河没有多犹豫，“起吧！钱不够，打招呼先赊点，有着三儿那边的干部保证，应该不算啥。俺和你娘就放后面，你们仨兄弟先起。俺们好歹算是体面人家，要起，那就全部起砖瓦房。” “啊？”赵强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父亲会突然这样的大手笔，“那妹夫那边……？” 赵金河家主威严：“没啥。他们是在大学，国家养着呢。三儿每月还不是寄来十来块？现今他们天天吃住在一块儿，没钱，那还会寄钱？先用着吧！” “中！” ******************************************************* 虽然被赶走的那一刻，荆建有点郁闷，但他很快就了解清楚，自己干部的身份是没有助学金的，而是由原单位发放工资或者生活补助。明白以后，荆建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反正钱是在家乡县委，它又不会自己长脚，无非放寒暑假的时候，自己回家一趟，集中一次领取。然而荆建根本就想象不到，赵家早已经把这笔钱据为己有了。 进入十一月，找了个周末，荆建带着那几张票，来到王府井附近的一家服装商店…… “同志，这票是这里用吗？” “上三楼左拐第二间。找一位姓李的师傅。” “谢了。” “甭客气。” …… “李师傅吗？” “是我。哦？是来定制的吧？先给你介绍，您这票，两套正装，可挑选西装或者中山装。四件衬衫、两双皮鞋，还有皮带一根。挑西装的还有一根领带。” “多长时间能拿？” “衬衫、皮鞋、皮带和领带现在就有，就那边这几款，您先挑着。西装、中山装要定做，需要两个月，您这票不能加急。还有，中间您还得来两趟，好修改。” “这样？那我就各来一套吧。” “好勒。西装、中山装各一套！同志，有件事打个商量，你急不急？” “怎么？” “这里正好多了套中山装，看您身材倒挺合适的。想不想试试？以前那位同志留下的，放心，刚做完一个月，黑色的大众色。” “哦？” “积压着也麻烦。透个底，反正钱他们单位都付过了，真的您要了，他的皮鞋、皮带什么的，全都归您。您也便宜了不是？” “那就试试？” “……” “诶，真的挺合身。咱们俩运气都不错。您自个儿在镜子前瞧瞧？” “嗯！那就再多送根领带。” “你这同志，咱们可是国营。……那好吧，这领带的材料可都是香港货，真不能送，就多送件衬衫吧！也不错，的确良的。” “师傅爽快。那这一身我就先穿走，附近转一圈办事。其他能拿走的，我下午来拿。” “诶，别忘了量尺寸呀？您还有套西装呢。” “诶呦，还真差点儿忘了。谢谢您了师傅！” “你呀……” 第73章斗嘴 好像已经很久未穿正装皮鞋。虽然是老式的中山装，依然感觉精神不少。快步在街上走着，以荆建现在的眼光，这个一直闻名全国的商业区是那么的古旧。而今天之所以会出门，并不仅仅是为了定制服装，荆建还准备到附近的友谊商店去转一转。 来到建国门外大街，已经能眺望到友谊商店的店招。突然，身边窜出一个青年，目不斜视，仿佛擦身而过，口中却在轻声念叨：“有外汇吗？换兑换券吗？”见荆建没什么反应，他就快步转到了街角停下。荆建扫了一眼，暗暗的记下了他的相貌。 此时的友谊商店已经放开许多。不像刚改革开放，只允许外国人入内，禁止任何中国人。而现在，起码允许中国人用外汇或者兑换券购买商品。甚至某些归国人员，还能凭票购买免税的进口几大件。 这个时候，荆建这一身定制的出国服装就起到了作用。门口的保安扫了一眼，就把他放入内，根本没做什么检查。而荆建一进入商店，他就放慢脚步，开始慢慢逛起整座商场。 其实今日的荆建是有的放矢的，他首先找到自己的目标，并且暗暗的记下有用的信息。接着，就开始了走马观花。相对此时匮乏的市场，这里的商品可以说是琳琅满目。当然，要高档许多、昂贵许多，不过，有许多商品，还真的只有这里才能买到。 慢慢的走过外国期刊的柜台，见有个西方中年人正翻看着《纽约时报》。这个西方人的装扮就有些奇怪。已经是11月了，京城温度已经较低，可他却脱下夹克放一旁，穿着件体恤，还高高的把短袖撸到肩膀上，露出了两条长满毛的强壮胳膊。 荆建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暗中嘀咕：“不愧为还未进化的野蛮人。”突然，他看到那西方人右胳膊上的刺青，不禁脱口而出：“咦？是老血脉？”这话是用英语讲的。 那西方人一听这话，立刻放下报纸，很惊讶的看过来。俩人上下打量，都发现彼此身上的军人气质。那西方人露出笑容，竖着大拇指，自豪道：“no.1！” 荆建一听，就不乐意了：“瓜达尔卡纳尔岛和冲绳岛倒是打得不错，勉强可以算天下第二。” 一听这话，那西方人立刻收起笑容，拿着夹克走近，气势汹汹：“小子，这算是侮辱吗？” 荆建毫不示弱，轻蔑一笑：“不不不，先生，那是夸奖。难道要我说，是谁捧着蚕豆罐头，哭着向圣诞老人祈求明天吗？还是穿着帮宝适，向另一个地方进攻？” “fuck！”随着一声英语国骂，俩人针尖对麦芒般的斗起了眼……。 而周围的人一看，都纷纷聚了过来，一位翻译打扮的女青年急着冲来，拦到俩人中间，对着荆建尖叫：“你是哪里的？什么单位？不怕得罪外国友人？我要告你们领导……” 这场中美军人的对话，其实有着很深的奥妙。不是很了解的，根本就听不懂俩人之间的对话。 简单解释和翻译一下： “老血脉”，指的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一师。 荆建先是认出了那个刺青，认出那西方人出身自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一师。 而那西方人以为遇上知音，很自豪，自夸美陆战一师是第一流，也可以说是天下第一。 于是荆建很不乐意，就说：二战太平洋那几个岛，美陆战一师表现还算不错。勉强算是天下第二。话里的意思，就给你留点面子，就别和咱们中国军队比较了。 而那西方人被激怒了，问：这算是侮辱吗？ 荆建轻蔑的答：你们在朝鲜战争二次战役中，被打得屁滚尿流，差点儿就被志愿军部队全歼。有什么好吹的？ 在这里，荆建用了两个很著名的典故。 其一——当时二次战役发动，麦克阿瑟吹牛，圣诞节之前结束朝鲜的战争。然后……就一败涂地。而美陆战第一师陷入志愿军九兵团的重重包围，已经完全陷入了绝望之中。 当时，《时代周刊》的战地记者搭乘运输机，在圣诞节前夕，进入到包围圈中采访，恰好见到一个美国大兵用匕首，从结冻的蚕豆罐头挖出一颗颗蚕豆在吃。 这记者就想起战役前，麦克阿瑟的那个吹牛，于是问这士兵：“如果我是圣诞老人，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那士兵的眼神毫无色彩，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明天！” 而这张照片成为《时代周刊》的封面后，立刻引起了全美、全西方国家和全世界的轰动。 其二——当时美陆战一师在飞机掩护、空运中全力突围。有一记着访问当时的师长史密斯将军，问：将军阁下，你们是不是准备撤退？而史密斯师长的回答就成为了名言。在骂了一连串的粗话后，他说：见鬼，我们是向另一个方向进攻！ 顺便说一句，这场战役影响之大，可以说是二战之后数一数二，更是在国际上树立起中国军队的赫赫威名。而双方的战斗意志都极其顽强，简直到达人类的极限。战后统计，双方冻伤、冻死等非战斗减员，甚至要比战斗减员还要高。而最终的战果，虽然给予美陆战一师以重创，但还是被用钢铁武装到牙齿的美军冲出了包围圈。对美陆战一师来说，可以说是虽败犹荣。 因此，听到荆建的嘲讽，那西方人就……那个“f”打头的骂人话，应该不用翻译了吧？ 其实这就是军人之间的争强好胜，真说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无非外人很难理解罢了。所以发现那女翻译突然变得那样的激动，俩人都觉得有点啼笑皆非，对视了一眼，就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 绕开那女翻译，那西方人伸出手：“弗兰克.简森，很高兴认识您。” 荆建同样笑着握手：“荆建。我也很荣幸。” “能荣幸的邀请您用午餐吗？” “荣幸之至，那就喝一杯。” 那女翻译呆呆的望着这两人，一脸懵逼…… 第74章投资团的简森 这个年代，外国人并不能随便外出，否则一定要有专人陪同。而在妖魔化中国特别厉害的西方国家，他们一旦到中国，也同样不敢随便外出。于是为了减少麻烦，荆建索性就与简森一起，来到了他下榻的涉外宾馆。 出乎意料，简森是跟随着一个美国代表团，人数还不少，足有十几人。而接待的居然是外贸部和某地方外经委，级别还不低，甚至专门派出了一位外贸部的处长领队，陪同这个代表团游玩购物。因此，听说简森要回宾馆，他们就专门派了那位女翻译随同，并且还另外调配了一辆小车，甚至都默许了荆建的存在。 回去的一路略过。无非是司机大哥的专心致志、女翻译的虎视眈眈，荆建和简森这两人，就开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从那些玩笑话中，荆建就得知，这是一个美国的投资代表团，是由一些中小企业者组成，是通过政府间联系，受邀来中国考察。 至于简森？他其实就属于凑数的那种。简森是美国东部的某个家族企业的成员，不过在他的家族中，地位并不怎么高，所以这次来中国，就是让他看看玩玩。简单点说，简森就是一打酱油的。 这次相识，可以说是纯属偶然，荆建也不会带有什么其他目的。而简森纯粹是来吃喝玩乐。所以这两人就很快放开。回宾馆后，来到宾馆附属的西餐馆，很快就点餐完毕，当然，是简森请客。 “……其实我们没必要争论。”望了一眼稀稀拉拉的餐厅，简森喝着开胃酒，“我当年去的是越南，你打的同样是越南。我讨厌那边的虫子，嗯，当然还有猴子。至于朝鲜，让他见鬼去吧！” “可是你们输了，我们赢了。”荆建笑着碰杯。 “好吧好吧，但那些都是愚蠢的政客决定的。”简森遗憾的摇摇头，对送上汤的服务员道了声“谢谢”，“你不能否认，我的老血脉里都是好小伙儿。连我，都拿了两枚紫星，一枚铜星。你呢？” 荆建笑着喝了一口奶油海鲜汤：“我拿的少点，就一枚，相当于你们的银星吧！” “见鬼。”简森笑骂，“真是悲伤的消息。” 其实简森已经赢得荆建的尊重，从他的勋章来看，战斗负伤两次，还有起码等同于中国的三等功，也是个相当英勇的战士。于是就笑着安慰：“其实差不多，我们都没荣誉勋章（等同于中国的战斗英雄）那群勇士英勇。” “哎！”简森笑叹道，“确实，起码我们还活着。他们就不剩下几个。干杯，为我们活着。” “干杯！” …… 渐渐的，两人就聊到简森这次的中国之行。 “……恕我直言。现在我就是一个商人，考虑的就是赚钱。虽然我决定不了什么，但我认为，前景趋向悲观。” “哦？”荆建手中的刀叉停顿了一下，“你刚才不是说，你们基本达成投资意向，你们家族已经准备投资？并且会建个厂，还基本让你到中国管理？” 从刚才的闲聊中，荆建已经了解的比较清楚。其实简森所在的美国投资团，是由十几家中小企业组成。而他们生产的成品是小型机械，并且由这些中小企业各负责一块，有的负责电机、有的负责总装什么的，形成完整的产业群，都是关联企业。也就是说，如果投资，这些企业就会全部投资；如果不投资，那就连一家都不会来。 而在此时，算是中美关系的蜜月期。两国都在鼓励各个领域的交往，当然也包括经济合作，甚至还出台了不少鼓励性的政策。 而在国际工业界，东瀛已经异军突起，并且与德国为代表的欧洲一起，利用低成本、低价格，不断蚕食着美国的工业份额。因此，美国许多中小企业的日子都挺难过。 如此一来，就有了内外两方面的刺激因素。因此，这个美国投资团其实已经决定投资。再怎么说，此时中国的人力成本简直称得上是可怜，起码能极大的降低成本吧？ 既然投资团决定投资，那么简森的家族企业也肯定会投资，而简森也将在未来的中国工厂负责管理。 简森未来的角色，其实就是中国区总经理。说实话，以简森在自己家族的地位，可以说是相当难得。一般来说，简森就算不是信心满满吧？起码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唱衰吧？更不用说，荆建还是重生者，很明白中国未来的发展有多么多么的惊人。可为什么？简森会发生如此南辕北辙的误判呢？ 因此现在，荆建就很好奇简森的想法，而简森的答案果然有点出乎意料：“不知道你对商业是否了解？” 荆建放了块牛肉在嘴里，点点头：“略懂。” “如果你懂就应该明白，成本、市场，这都是关键。”餐厅里响着悠扬的小提琴声，那位年轻女琴者闭着眼，陶醉其中，技法高超。然而现在，除了荆建他们俩，餐厅里已经无其他顾客，“我询问过这里的工业情况，甚至还亲眼考察过，缺的东西实在太多。就算极少有的，质量也不符合要求，差距相当相当远。而我们是做机械成品的，需要少则几千，多则上万零配件。如果这些都需要进口，那已经把降低的人力成本抵消大半。” 荆建点点头，做了个手势，让简森继续。而餐厅门口晃过一道人影，眼角扫过，原来是那位女翻译。 “还有市场。等我们的产品运回美国，不提运费，只是产地的关系，就卖不出合适的价格。你明白吗？印上madeinchina，甚至连正常价格都很难卖出，一定要降低价格，很低很低。我很担心，用户是否会接受，甚至他们还情愿相信那些劣质的东瀛货。” 不提那些情绪性的话，荆建已经大概明白了简森的意思。无非中国工业上欠账太多、落后的领域也太多，如果没有上下游产业的支持，简森他们只能依赖进出口，那会增加了不少成本。因此简森判断，在目前阶段，从成本上看，并不能降低多少。 第75章悲观的中国市场 应该承认，这都是些很实际的问题。不过，荆建并不是负责拉投资的，也没必要在这种场合争论或者卖弄，就是有个疑问，让荆建相当好奇：“我的朋友，你似乎忽略了什么？你刚才说的都是国际市场，或者说，主要是北美市场。但这里呢？中国市场？” 拿起餐巾抹了抹嘴，简森苦笑着摇摇头：“没希望，至少在短期看不到希望。我的朋友，我早已想到这点，同样也想把事办好，所以这次也是重点考察了中国市场。然而结果很令人悲观。坦率说，如果是由我决定，我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这次投资。” “哦？放弃投资？”荆建更加好奇，“如果方便的话，能说说你考察了些什么吗？” 前世中，荆建一直接受到的宣传，都是改革开放春风遍地，什么外资蜂拥而来啦，什么人工低廉啦、什么看好中国市场啦，什么双赢啦……，反正全都是好话。还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最初进入中国投资的那些外商的心态。这次恰好有这样的机会，他就想听一听，了解了解，起码算是涨涨见识。 简森抿了一口白葡萄酒，耸耸肩：“这没什么可以隐瞒的，反正我也决定不了什么。先介绍我们的投资规划。我们是以莱德机械公司为核心，而我们……”介绍了十多分钟，“……所以别看有十二家，我们投资总额并不巨大，对外宣称是一千六百万美元。” “对外宣称？”荆建看了简森一眼，见他笑的奇怪，立刻心领神会，肯定不到这个数目，只是对外宣传的说法，也就是以后新闻里经常可以看到的——某某外商签署了多少多少的投资意向。至于真的投资多少？那只有天知道！ 看了看荆建的脸色，发现没什么变化，简森笑的很狡黠：“曾经当过兵，又意外偶遇，本以为你是中国政府的某部门官员，特意来接近。不过我真的无所谓，真决定不了什么。就是坦白自己的观点，还是什么都不能改变。” “哦！”荆建点点头，一点儿都不意外简森的怀疑，“事实上，我只是学生。正在读大学。” “退伍后上的？这是你们政府的福利吗？”简森有点好奇。 “没达到那个标准。”荆建笑着摇摇头，“是我自己考的。” 简森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也许他真的不在乎，言归正传：“也许你不是很了解我们的协议。我们准备在海津市建厂，那里有港口，离京城近。不过你们政府只允许合资，而且规定要控股，所以各占一半，我们是49.5%，不过答应由我们全权管理。” “这样的股份分配，其实根本没控股权，万一你们政策有所变化，我们将很被动。对了，荆，我现在是商人，虽然有你们政府的承诺，但我更相信合同。先不说这点，你们政府投资的钱，全都以实物折算。好大一块地，还有那几家停留在十九世纪的工厂和工人。老天，在我的眼里，都不知道莱德机械的那个老家伙怎么会同意的。” “嗯嗯！”荆建点点头。对这个时代的特殊政策，根本无法评论也不予置评。不过同样在暗中好笑，就算是工业用地，就算在海津的很郊区，只要拿到了那些地，简森他们就算年年亏本，只要熬到新世纪，就凭着这些地的价值，完全可以让他们集体发疯。 简森的谈性越来越浓：“其实我明白那些老家伙的想法。凭着投资合同，可以获得退税补贴，还有那些政府担保的优惠贷款，能让我们在北美的企业获得充沛的资金。天哪，难道他们就不知道华尔街那群吸血鬼吗？我可以不管这些，但是既然想要我来管理，总不能看着在这里的企业破产倒闭吧？” “不会那么夸张吧？怎么？弗兰克，难道你的估计，甚至连维持都做不到吗？”荆建大吃一惊。不提此时国人对洋品牌的那种疯狂崇拜，就算按部就班，中国市场也完全能让他们温饱。毕竟市场的空白区简直太多了。 “好，那就说说我测算后的结果。按照你们的规定，工厂产品的大部分需要返销，而这部分，微利或者没有利润，甚至控制不好，就会略亏。其他产品可以在你们中国销售，但从成本核算计算，销售价可能是你们产品的两到三倍。荆，你应该明白，我们不是通用电气那样的大品牌，更没有他们掌握的独特技术。而且我还发现，虽然你们很落后，但同样的产品照样有，那么谁会来买呢？” “……”荆建哑口无言，表情更是无法形容。此时对这些洋品牌，还真的是抢着买、高价买。完完全全违反了某些商业常识。可是又怎么对简森解释呢？又不能说，自己是重生者？ “还有，就算赚钱，我们也完全没用。拿着一堆你们的人民币，只能想办法低价到香港去换。而且还听说，香港你们都要收回了，难道我们就赚回一堆废纸吗？荆，其实我真希望你就是你们的政府官员，如果能解决这些问题，那还是有希望。否则……” 荆建点点头，外汇问题确实是个难题，也不能说简森有什么错。随着甜品送上，荆建皱着眉，陷入到沉思之中…… 一曲奏罢，俩人礼貌的鼓掌感谢，而女琴者微笑鞠躬。简森叫来服务员，给了几张兑换券，示意这是女琴者和这服务员的小费，并且吩咐：“请门外的小姐进来，安排边上的座位，给她送咖啡和甜品。记我的帐。”原来简森也同样发现了门外的那位女翻译。 荆建突然问：“弗兰克，如果有机会，让这笔投资成功，那你会怎么样？” “我当然高兴。”简森毫不犹豫的回答，“他们这些家伙，都觉得来到中国，就仿佛来到地狱。也只有我……嘿嘿。悄悄告诉你，其实他们许多家都不会过来重要人物，很可能就让我代管。至多到香港多请几个华人罢了。” 第76章只值一千美元 荆建瞠目结舌，这到底有多不看好中国市场？居然能把简森这样一位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安排为一个投资总额超过3000万美元的大项目中，成为实际中的总负责人？ 这时候的荆建才终于明白，为何在改革开放的初期，欧美西方的跨国公司、大企业，他们就很少到中国直接投资，至多蜻蜓点水般设个办事处，大陆区总部还往往设在香港。反而是港台不少中小商人，他们或出于乡情、或想短期获利，投资不少。 关键就在于——科学投资！ 如果按照此时中国的实际情况，做出科学的商业分析，确实不是投资的好去处。而港台那种盲目的投资，完全就是一种赌博。然而结果就让人啼笑皆非。领先一步的基本都赌赢了，而讲科学的反而捶胸顿足。很无奈，这时代的中国，就是一个奇迹之国，违反了几乎所有的科学规律。 油然升起一股冲动，或者说，某种使命感。荆建就准备出出主意，让简森对这个项目认真点、用点心，起码不能搞砸，最好能大获成功。这也是对国家的发展，做出的那么一丁点的贡献吧？ 对简森那些“科学分析”，荆建并不想反驳，徒增口舌之争。而他的着手点，就盯住了简森最关心的成本：“弗兰克，刚才听了你的话，发觉你有一个误区。首先承认，你们对商业的态度很认真，虽然投资的目的不怎么纯，听你的意思，是想获得优惠性的贷款，但你们准备投资的机器还是比较先进。” 简森有点惊讶：“这有什么不对吗？而且那些机器，相比较国际上最先进的，还是落后了整整一代。从效率、成本角度看，已经不太合适了。” “那你们淘汰的那些机器呢？那些堆仓库中，准备当废铁的机器？”荆建露出笑容。 被这么一启发，简森立刻陷入深思。想了想，简森的眼一亮，挺起身：“还有呢？” “这顿饭就值这么多。”荆建开着玩笑，举起了酒杯，“不过为了朋友。” “呵呵，为朋友。干杯！” “还有就是对本地供货商的奖励制度。可以提供目录，把要求……。另外，你们产品的完全可以分为几档，高档的出口型，中抵档的本地型……” “……” 随后的一个多小时，荆建几乎倾囊而出，为简森规划了一个很完整的商业计划。其实说起来也并不复杂。无非中国落后太多，就算是欧美被淘汰的，到这里依然算是先进。那样的话，用那些已经被淘汰的机器，换取那些稍微落后的机器，那投资成本几乎等于零。至于生产效率？中国会缺少工人吗？ 而其他的那些，出点小钱，奖励本地供货商，让他们提供合格的零配件，节省零配件进口的费用；降低技术标准，生产专供本地的中低档机械，也能降低销售价，甚至能向要求不高的第三世界国家出口…… 解释完所有的一切，荆建笑道：“弗兰克，如果这样的话，应该能让你被家族刮目相看了吧？” 此时荆建的心情相当愉快。从表面上来看，似乎中国吃了亏，没有引进先进技术。但在这件事上，反而是最合适的。简森这个投资团赚了钱，他们才会更加用心。甚至吸引其他眼红的投资商，形成竞争，不断的引进先进技术和追加投资。而雇佣工人的增加，更是能帮助不少人就业。算是变相做了件大好事。 简森也同样是喜笑颜开：“荆，太感谢了。另外，作为朋友，有件事要算清楚，那就是你的酬劳。为了表达感谢，我愿意给你一千美元。” “嗯？”荆建有点好笑。虽然曾经听说，西方人在商业上比较直接，往往会与感情分隔开，锱铢必较。但如此的直接，依然令人意外，“弗兰克，你是……犹太人？” “哈哈哈，朋友。我是爱尔兰后裔。”显然，简森听懂了荆建的意思，“别嫌少，我已经打听过这里的收入。这应该是笔巨款了吧？” 虽然明白简森并没有说错，但荆建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这份商业计划，难道就值这点吗？” “不不不，荆。”简森连忙否认，“如果这份计划出自北美的专家，那就值十万美元。如果是欧洲、东瀛，起码也有五万。香港的话，就一万美元。而你们中国，一千就已经很多。别误会，我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一个地区一个价，我是商人。” 荆建相当意外，没想到听到的居然是这样的回答。而简森还在继续：“我可以私人给你两千，甚至三千，可正因为我们是朋友，那就是对你的侮辱。相信我，如果你愿意，休学来帮我，我可以保证，你与那些香港的华人同等酬劳。香港那边，周薪两百美元该很高了吧？你同样可以拿到。而且你有才华，美利坚欢迎你这样的人。如果你哪天对着《宪法》宣誓，我还能保证，能拿到我们同样的酬劳。但是现在，只能抱歉，因为我是商人！” 一刹那，荆建就有种揍人的冲动，心情完全跌落到谷底。然而理智却告诉他，简森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错。每一个人，不仅仅是他个人，更永远贴上了自己国家的标签。而歧视更是无所不在。 想了想，荆建摇摇头，露出微笑：“酬劳就免了。有件事帮个忙，我身边有1500元人民币，想从你这里换点美元或者兑换券。” “这……？”简森也摇摇头，“我口袋里的都可以给你，大概还剩两千多你说的那个什么兑换券吧？不过，你有点吃亏。给你，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是我美国的联系方式，有事可以找我。如果你坚持不要那酬劳，那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荆建接过那一厚叠，递过自己的人民币。这时候也不需要太客气，只想要快点离开。 简森笑着相送：“我发现，你们这里挺喜欢这种纸。瞧见了吗？”简森暗示着盯着荆建手中的女翻译的方向，“只要一百，你也可以试试。不过这几天，她对强尼神魂颠倒。天哪，难道她不知道，强尼是同性恋？” “呵呵，我可不像你。”说到底，简森也没说错什么，荆建也不想太过计较。 没想到简森亮了亮自己的结婚戒指，对荆建一挤眼：“你错了，我是清教徒。” “哈？” 第77章好消息和表演 如同生活中的一朵朵小浪花，这场不愉快很快就遗忘了。有些时候，荆建也有点奇怪，怎么进了这破院子以后，会变得越来越懒散，也越来越没有激情。只有几个夜深人静，实在思念魏颖芝的时候，才会忍不住写几封信，几封不知道寄往哪里的信。 已经进入十二月，京城迎来了第一场雪。平心而论，荆建觉得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考入华清，有个相恋的姑娘。一群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同学和朋友，生活在一个生机勃勃的破院子。而且“零花钱计划”也已准备就绪，就等着新学期开始启动。当然，被楚之问教授再一次揪着头皮痛骂，接着又布置了一大堆课外练习，这样的糗事，就选择性遗忘了。 平淡如水，我思我愿！ 赵霞如愿托福高分，她与秦姿一起，被统一安排申请美国大学和办理出国手续，荆建发自内心的为她高兴； 某日，赫国雄拉着荆建喝酒，喝的酩酊大醉，还流着泪念叨：“成了，成了！”荆建很高兴； 简森居然推迟回国，在回国前，特意来找荆建，俩人找了家酒吧，不聊其他，只聊着彼此军中的趣事，最后拥抱道别，荆建很高兴； 终于发现了孙汲材和他高中女同学的地下恋情，满宿舍为他高兴； 一群男生半夜对着湖水吼诗，尼采、泰戈尔……，突然冒出了黑格尔哲学名言，大笑，为青春高兴； 和杨刚再次较量，突然发现，自己的皮肤居然不那么黑了，精神大振，连赢了他三次，太高兴了； 抢先一步抢走考卷，转身就逃，不理睬背后楚玥婷的气急败坏，高兴； 为抓破头皮的难题高兴，为图书馆高兴，为撞破薄冰的跃鱼高兴，就是高兴。也许这就是幸福吧？ …… 一手紧握着刚收到的电报，拨打着电话号码，荆建感觉全身在微微颤抖。铃声响起，好不容易等到对面的声音，荆建已经按捺不住：“龙哥，是真的吗？小芝真的找到了？” “呵呵，是真的。绝对千真万确。”齐文龙的笑声响起，“你先记下，她的地址和联系方式，还有，她父母的地址。” “好好好，等等，我找笔。笔呢？” “……” “真的太感谢了，龙哥虎哥，小弟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谢谢谢谢……” “不用客气，不过确实难找。多余的话，我们兄弟就不多说，还有件事想要感谢你……” “哈哈哈，还有什么事能比小芝更重要呢？龙哥，我欠你们一个情。我要去找她，现在……不不，一放寒假就去找。现在先给她写信，对对。” 听到荆建已经语无伦次，齐文龙笑着提醒：“小建，我们可是小心着呢，都是暗中打听，没打扰到你那位红颜老师。” “哦哦。”荆建立刻清醒，“别吓着她，那小娘们又要被吓跑了。给她惊喜，就一放寒假……” “那好，什么时候回庆都，提前说，我们到火车站接，再一起喝几盅。” “不麻烦，真不麻烦。” “呵呵，有什么可麻烦的？还得给你整台车呢。那边的路可不好走。” “……” 走出邮局，荆建感觉冬日的阳光都是那么的温暖，整颗心似乎都在歌唱。脚步轻松，刚路过小卖部，就见到曹海燕和她男友迎面走来。向着他们俩微笑点头，曹海燕却突然虎脸含笑叫住：“荆部长，你态度可有点不端正呀！” 荆建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反正心情正愉快，就哄哄捧捧这样的小姑娘：“领导好！领导辛苦！都是为人民服务！” “噗嗤”，曹海燕的俏脸再也绷不住，“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在问你呢？你的节目呢？” “节目？啥节目？”荆建就有点摸不到头脑。扫了一眼他身边的男友，就发现拎着大包小包。心中在想：就这样一个小卖部，难道都能整出血拼？ 这次是那个男友吴耀东说话，带着一丝傲气：“马上就是元旦，迎新年晚会。按以往的规矩，文娱部每一位干部都要出一个节目。现在正准备节目表呢，是由我和海燕主持。” 一旁的曹海燕笑的狡黠，补充道：“不可以推辞哦？要你单独表演哦？” “嘿嘿。”明白曹海燕又在搞古怪，荆建乐得奉陪，“那就独唱，俺可是花腔男高音。要不，这里就给你吼一嗓子？” “咯咯咯。不许！”曹海燕笑着摇头，“唱歌节目已经太多。” “那就……来段梆子戏？快板也成？” 又是摇头：“地方戏剧也有了。提醒你呦，你可是舞蹈队的呦？咯咯咯！” “哇！”荆建笑的夸张，生无可恋，“俺早就知道会这样，俺早就知道会这样。这群妖精们终于把魔爪伸向俺这个淳朴农村孩子了。那俺……就答应来段双人舞吧！领导，搭档是谁？不会就是你吗？哈哈哈！” “咯咯咯，美死你。”曹海燕笑的前仰后合，“农村孩子都你这样？早就翻天了。不开玩笑，早点准备好节目，这几天告诉我，也方便我们主持安排。” “那就简单些。就来段……诗朗诵吧。这应该表演的人比较少吧？” “诗朗诵？那好吧。排练前通知你。” “不需要排练，我手到擒来。哈哈。真的，主要是……害羞。帮个忙，我这节目时间也不长，也就十来分钟。放心，到时候一定上台表演。” …… 目送着荆建离开，曹海燕笑道：“这个荆建，别诗朗诵又带着他那满口土腔，那就真成笑话了。” 吴耀东心中冷笑：“那不挺好？又不是正规的文艺汇演，是迎新年的娱乐晚会。如果他出糗，就当成小丑表演，还能让同学们乐上一年呢。” 微微一犹豫，曹海燕还是点点头：“那好吧！” 吴耀东又说道：“那就索性把他排在前面，等那几个合唱和集体表演节目一过去，就让他先上台。” “这……好吧！哎，得罪了你们大院的，还真是惨呢。” 第78章元旦晚会 食堂改成了礼堂，临时搭建的舞台。然而彩条处处、人声鼎沸。依然显出节日的喜庆。而各班都是围坐在一起，说笑着，热闹着，吃着糖果瓜子，等待着元旦晚会的开始。 后台里，曹海燕一身天蓝连衣裙，穿着一双系带高跟皮鞋，凸显出婀娜身姿。而在他身旁，吴耀东一身西装、发蜡锃亮，并肩在一起，夺目光彩，真是好一对璧人！ 突然，看到荆建嬉皮笑脸的进来，曹海燕连忙叫住：“荆建，真准备好了吗？” “小菜一碟！”荆建不在意的挥挥手，上下打量着曹海燕，“你这身……不冷吗？食堂可没暖气，流鼻涕可不美啦？” “招打！”曹海燕笑骂…… …… 秦姿拉着赵霞，找到自己班级的位置坐下。一路上，一直应付着声声祝贺，而那些羡慕的眼神中，有些还夹带着一丝嫉妒。 刚坐下，卫蓉就疯笑着搂抱住两女：“真的去了，真成功了，能去美国读大学。什么时候走？我们送送你们。” 隐瞒住内心的喜悦，赵霞略带羞涩：“刚接到通知，5号就走。学校派车集体送机场集合，不用送的。” 一边的高岚岚似乎已经动情，手绢抹着眼角：“真舍不你们，真要分开了。” 赵霞也流下泪，拉着高岚岚的手安慰：“以后总会见的，一辈子都是朋友呀。还有，听说以后还有公派留学的机会呢，你们也同样能考，也许我们在美国还能见面。” 秦姿眼也红着，挤出笑容，开起了玩笑：“我可没舍不得，早盼着扔掉你们这些妹儿，眼不见心不烦。” “嘻嘻。”卫蓉同样不示弱，抱住秦姿，“最舍不得的就是你。都要走了，前几天还去学习部训话。怎么？小官迷，还舍不得那个部长呀？” “谁舍不得呀？”秦姿反搂住卫蓉，“一群瓜娃，我都没走呢，就想着那个位置，教训他们几句。想要当那个部长，就拿出自己真本事，凭着自己的学习成绩上。” 高岚岚点点头：“对呀，听说小建班里那个班长也在争，她机会大吗？” “还行吧。她叫楚玥婷。”秦姿点点头，“算是符合条件的之一。” “又打官腔了不是？小官迷，嘻嘻嘻！”卫蓉不依不饶，“我还听说，为了欢送你们俩，今天小建还会上台表演呢。” “啊？” …… 系主任楚之问教授陪同着一位副校长，来到前排坐下。一位工作人员立刻上前，低声询问了几句，那副校长和楚之问都笑着摇摇头。楚之问还说：“今天就是同学们的集体活动，我们就没必要发什么言了，和其他老师一起，安心当个观众。” …… 俞海左右张望，满脸疑惑，憋了半天，看了看身边的空座位，终于忍不住问：“小建怎么还没来？” 吴衡剥开一颗糖放嘴里：“听说他要表演个节目，还排在挺前面。等会儿表演完，就会回来。” “what？”穆光中开了句洋腔，“阿拉为啥都伐晓得？” “这谁知道？”吴衡白了穆光中一眼，“额也是刚听小建说的。之前他又没说过。” “是什么节目？”邱泉相当好奇。 “你问额，额去问谁？” “诶，吴老大，这我可要批评你。你这一问三不知啊？你这个宿舍长是怎么当的？” “宿舍长又不是包打听。再说，咱们兄弟几位，谁曾经看到过小建排练吗？” “没有。”这几人异口同声。 “没看出平时小建有什么文艺细胞。坏了，他不会自暴自弃，胡乱来一段？” 几人面面相窥。 …… “同学们，84年即将过去，将迎来崭新的一年……”随着曹海燕的开场白，所有人逐渐安静下来。第一个节目就是大合唱，连续几首很有时代特色的歌曲，场面也渐渐的开始热烈。接着就是舞蹈队的现代集体舞，那一具具充满青春活力的美妙身体，更是吸引住所有男生的目光…… 节目继续进行。 “下一个节目，诗朗诵，由84301班的荆建同学表演。”今天的曹海燕略施粉黛、落落大方。 鼓掌声很有礼貌，并不像之前那样的热烈。像诗朗诵这种节目，算是比较冷门，并不能与最受欢迎的歌舞等节目比。而且在学校，荆建的存在感也并不是特别的强，除了本班同学热烈捧场，同宿舍的那几位好友在挤眉弄眼，其他的那些老师和同学，他们对荆建熟悉的并不算太多。 荆建精神饱满的大步走上舞台，从曹海燕手中接过话筒，道了声“谢谢”。接着面对台下：“谢谢领导、老师和同学们！谢谢耀东同学，谢谢海燕同学。能在元旦晚会上表演节目，我的心情十分激动。为了做准备，昨晚整整一晚上，我都是辗转反侧，没怎么睡好。所以刚才那会儿，我差点儿忍不住要上台抢话筒了。” “哈哈哈——！”响起一阵笑声。成功的引起台下的注意，许多人都没想到，荆建还挺风趣的。 “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我来自84301班，名叫楚玥婷！” “？？？”台下一半人静的发愣，另一半猛然爆发一阵爆笑。对楚玥婷这位才貌双全的一年级女生，又有几人不认识呢？ 台下的楚玥婷瞪大双眼，满脸吃惊。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节目怎么会出现自己的名字？而楚之问“噗嗤”笑出声，向身边的副校长低声介绍着荆建的名字。 “我的爱好就是学习，特长也是学习，反正都是学习。”说一句，台下就是一阵爆笑。而楚玥婷的俏脸已经涨得通红，不顾身旁姐妹们的调笑，咬牙切齿地看着台上的荆建，紧握小粉拳，恨不得上台揍那坏小子一通。 突然，荆建峰回路转，转向秦姿所在的方向：“秦姿同学！别以为你学习好，我一定会超过你呦！” 笑声惊天动地。这次换秦姿咬牙切齿，楚玥婷转怒为笑。赵霞同样捧腹大笑，卫蓉她们更是笑成一团。突然，看着台上的荆建口若悬河，赵霞不禁浮现一丝疑惑：这真的是我家小娃吗？ 第79章诗朗诵 台下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台上却再一次峰回路转，荆建似乎恢复正经：“学习上的良性竞争，体现出同学们的友爱。同窗一场，都是五湖四海有缘相聚。那是什么交情？换古代，都是烧黄纸、喝血酒，拜天地，都能结拜为兄弟姐妹。摆上香案，抓来那么一只公鸡，点上三炷香，每人的血都滴了一滴，然后……血居然……，居然都融合一块了。” “轰——！”笑声震耳欲聋。 荆建却依然严肃，摇摇头叹道：“哎——！这一下，咱华清的领导和老师就尴尬了。” 参加晚会的那些领导和老师，他们都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有些甚至拿下眼镜在抹眼泪。楚之问还在笑骂：“这小子贫嘴！” 荆建继续道：“可接着，领导们、团委和学生会居然就……突然热泪盈眶啊！诶？没想到啊没想到，早恋问题总算解决了嘿？” 笑声中，响起了热烈鼓掌。 荆建再接再厉，振臂高呼：“你们这帮臭小子，就去祸害对面那破大学里的蠢姑娘吧——！” 笑声、掌声、欢呼声惊天动地，这一句，挠到了所有华清学子的最痒处。作为“世仇”，对京大的态度，向来是怎么恶心怎么踩！ “计生委的领导就不怎么高兴。求求你们了，这不符合优生优育啊？这一来，嗯……那边的蠢姑娘，不就拉低后代的平均智商吗？” 荆建妙语连珠，他的每一句，都引得礼堂一阵沸腾。场面已经完全火爆。所有人都已经明白，荆建根本不是在表演诗朗诵，而是在表演单口相声。已经有好几位大笑着拿出纸笔，想要把荆建的话全部记录下来。 荆建却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询问台下：“好像不对呀？我是不是在表演诗朗诵？” 在爆笑声中，荆建一本正经：“开始了哈，诗朗诵，《海燕之歌》！” 这一强烈反差，更是引得狂笑，笑声响彻云霄。荆建又是露出为难的表情：“《海燕之歌》……哥们姐们，你们再这么笑，没气氛了呀？” 笑声反而更加响亮…… “这……”面对着曹海燕的方向，荆建摊摊手，“海燕很伤心呀——！” 居然又是一个！曹海燕扶着吴耀东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而吴耀东却笑的有点尴尬。 一位位女神被相继调侃，让所有的男同学都是兽血沸腾。口哨声此起彼伏。穆光中更是振臂高呼：“阿拉不要诗朗诵！继续说——！” 这一声高喊，同样引起热烈的掌声…… …… 其实没人知道，荆建对这节目有过精心准备。前世网上流传的那些精妙段子，去除一些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很俗很荤的内容，再结合华清的点点滴滴，内容就变得丰满幽默。再加上荆建的口才本来就好，前世经常演讲作报告，动作表情配合也相当到位，更不会怯场，因此这场表演就变得相当精彩。 事后曾经有好事者统计，前后鼓掌57次，自嘲了5次，调侃了3大女神，狂踩了京大8次。笑声就难以统计，基本从头笑到尾。并且这节目内容以后还在校刊上发表，引起全校轰动，甚至有些段子突然成为流行。完全出乎荆建的想象。 在这娱乐匮乏的年代，其影响，甚至逐渐的蔓延到校外……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 等“诗朗诵”结束后，整个礼堂已经火热一片，气氛也完全变得火爆。此后的节目，已经升华到全体狂欢的境地。直到许多年后，在场许多的人回忆起这台晚会，都认为这是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画面之一。无关乎节目质量，只有那燃烧青春！ 无疑，荆建也成为了最耀眼的明星。回到自己班级后，迎来了热烈的欢呼，并被带头起哄的吴衡他们扔瓜子、糖果无数。当然，他们是有报应的，晚会结束后，被罚留下打扫卫生。 终于过了零点，迎来了新的一年，已经脱离了节目表，全场自发响起了拉歌大赛。以一个个班为单位，争先恐后、争相斗艳……。见已经接近尾声，不顾身后吴衡他们的抱怨，在一声声“不讲义气”的唾骂声中，荆建大笑着逃离了礼堂。 然而刚出大门口，就被赵霞她们给拦住了…… “小建，你这个瓜娃，敢编排你秦姐撒？”秦姿雌威毕露，含笑叉着腰，率先发威，“姐妹们，以后别忘了帮我收拾这小子。” 众女嘻嘻哈哈，立刻在荆建眼前亮出一片小粉拳。笑闹声中，荆建求饶：“各位姐，咱都是文化人，要好好说话，就饶过这次？哈哈。” “没有诚意！”卫蓉笑着起哄，“看了今天的表演就明白，谁也不会再被你这张破嘴给骗了。岚岚，你躲什么躲？还怕这小子？上来，咱们一起批判。” “我没有啦！”高岚岚扭扭捏捏。 赵霞已经堕在最后的位置，咬着唇，目光在犹豫。突然，她推开前面几人，挤到了最前头：“小……建，已经来了通知，我和秦姿5号就要走了。” “哦？”荆建笑容一僵，接着又笑的更为灿烂，“祝贺你们俩。行李打好了吗？还需要买些啥东西？钱够吗？” “东西没多少，那边也会发津贴。我们还能打工的呀。有些不带去的东西，我会整理好，到时候就给你。”周围的同学太多，赵霞依然不怎么好意思说些亲密话。 “嗯！放心。”荆建点点头，“放寒假的时候，我会带给你父母的。走的时候通知一声，我送你。” “会的，我们就是在学校出发的。”一边随口回答，赵霞一边隐隐就有了疑问，这些大都是自家的东西，小娃为什么要带给自己父母呢？ 看了一眼荆建的笑脸，赵霞刚想问，就突然发现他的背后出现了几只爪子：“叛徒，终于逮着了。弟兄们，额们把他抓进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哈哈哈！” 荆建夸张的大笑挣扎：“有福可以同享，有难就算了呀！救命啊！哈哈哈！”笑声中，荆建对赵霞挥手道别，“到时候送你！” 第80章一团糟 京城冬日的天，阴沉而不见阳光。几只麻雀飞过，落到积雪的屋檐上。 校门口已经聚着十几群人，都以一个提满行李的年轻男女为中心，有说有笑，痛哭拥抱……。一辆客车旁，有位教师打扮的中年女子不断在抬腕看表。进出校门的那些同学，许多在偷偷的指指点点，眼神中全都流露出一丝丝的羡慕。 赵霞这边，是以她和秦姿为中心。随口敷衍着周围的祝福和叮嘱，赵霞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荆建，看着他在忙碌，把俩女的行李全都搬上车。直到走回到自己身边，就立刻递过自己手绢，对着荆建甜甜一笑。 荆建略一惊讶，随后回以一笑，既然赵霞能如此大方，自己又何必扭捏呢？接过手绢擦了擦，荆建笑着递回：“谢谢！” “你留着吧，留个念想。”赵霞含情脉脉。 荆建微微皱眉，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必了吧？”不需要多久，等赵霞飞机起飞的那一刻，那就是俩人关系的终点。留个纪念倒也无妨，但留下女子如此贴身的物品？那就不怎么妥当了。 “唰——！”赵霞的脸色完全变了。紧咬着唇，低声道，“小娃，边上说话。” “嗯？”荆建并未发觉赵霞的异常，还以为她还有什么私人事务需要交代，就跟着赵霞来到角落。 一停下脚步，赵霞忍了忍，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盯着荆建的双眼：“小娃，就几年，我肯定回来。和你一起过日子，和你生娃……” “……”荆建目瞪口呆。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是说好断了吗？怎么赵霞突然变卦了呢？ 盯着荆建脸上的表情，赵霞的脸越来越阴沉。不过她的话还在继续：“……我到了美国，会给你写信。别太拼命，学习别太累。听说那边打工收入挺高的，我会多赚些美金，到时候都寄给你。你需要就用，多了的就存着。咱们俩的家，肯定会越来越好。好好照顾自己，别给其他那些狐狸精迷着，我其实很厉害的，会抓花她们的脸……” 赵霞的心中已经在流泪，就凭着女人的第六感。但是……？“只要你小娃现在点点头，答应下来。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 “等等！”荆建慢慢的偏过头，想了想，一字一顿：“可是……不是说好了吗？咱们俩断了呀？还谈过了呀？哦，还有那封分手信，你难道没收到吗？”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阵阵寒意…… …… 带队的女老师靠在车门边上，再次抬腕看表，已经超过了五分钟。她含笑高喊：“留学的同学们注意了。快上车，否则误了飞机。请大家都快些……” 突然，远处的角落里传来了一声女人尖叫：“杀千刀的。你有女人了，你肯定有其他女人了。你狼心狗肺——！” “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那边。秦姿、卫蓉她们全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霞妹儿？”“小霞？”“是小建？”…… 荆建狼狈不堪，而赵霞还在不断追打，披头散发：“撸毛球，你说，给俺说清楚！” “是，不是……”荆建一边抵挡，一边语无伦次，“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好好，好！”赵霞不断的踢打着荆建，状如癫狂，“俺身子都给你了，你还要啥？要我再给你吗？拿去，都拿去，我不走了，你再拿呀？呸！别拉我，荆建你这个畜生——！” 荆建目送着赵霞被几女推拉上车，而赵霞依然在车窗口大骂：“我恨你，永远恨你！荆建，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想断？做梦！你给我等着，你那个狐狸精给我等着……” 望着客车终于开走，荆建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摇头转身离开。只留下背后一大片指指点点…… 直到此时，荆建的脑中依然是一片茫然。怎么自己与赵霞……？居然还是与前世一样，变得一团糟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是真心想她好呀？ 赵霞想出国，自己就放手；赵家屡次过分，自己还是忍让；至于魏颖芝？那也是在赵霞分手信以后的事。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这样闹过一场，俩人真的是视若仇寇、形同陌路了。真的是做对结果，做错全过程啊！ 点上一根烟，默默的抽着。吐出浓浓的一口，看着它渐渐的在冷风中消散…… …… 轻轻拍打着赵霞，安慰正在怀中嚎啕大哭的姐妹。听到赵霞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秦姿……”，就立刻捂住她的嘴，嘴中轻声道：“别说话，别说话，别……” 紧张的盯着在摇晃车厢里，越走越近的带队女老师，秦姿挤出一个笑容：“张老师！没啥子事。他们就闹腾的动静大了些。” 那位张老师理解的一笑，同样俯身低声道：“我就是送你们去机场。让你同学冷静些，千万别乱说话。只要上了飞机，一切都会过去。” 感激的看着那位张老师走开，秦姿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的那一幕，什么都好解释，就是那句“身子都给了你”，那才是最最致命的。幸好，那位张老师是位好心人，才没有揭穿这一切。 分秒如年，总算来到机场。发觉赵霞已经呆若木鸡，形同行尸走肉，秦姿索性就一手包办，从教委负责同志那里听取政策、领取证件，并且办理登机手续。好不容易等到俩人上机，为赵霞和自己扣上安全带，等到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的那一刻，秦姿才长吁一口：“我的娘呦，总算安全了撒。” 突然，赵霞仿佛活了过来：“秦姿，我……他……” “小建？”一想到荆建，秦姿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提那瓜娃？” 赵霞又是清泪两行：“可……可他就是小娃呀。而且……而且我们不是订婚，已经结婚了呀！呜——！” 秦姿被惊得一跳：“啥子？”又被安全带勒回座位，“你说啥子？他就是你订婚……不不，霞妹儿，你已经结婚啦？” 第81章劝退 此时的荆建还没明白，与前世一样，他在感情世界完全是一片苍白。所以当他试图去感受感情的时候，就犹如幼儿般在蹒跚学步。犹犹豫豫、瞻前顾后、当断不断……，时而冲动、又时而退缩，更可悲的是，他还天真的以为——这是为你好！ 荆建根本就不明白，有一种伤害就叫“为你好”。不仅伤害他人，更是在伤害自己！ ***************************************** 默默的在女生宿舍门口抽了五、六根烟，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高岚岚的出现。寒着脸，一声不吭，她把荆建领到了赵霞的宿舍。 那些留下的行李已经搬到宿舍门口，在卫蓉她们的虎视眈眈之下，荆建略微整理，就准备一起拿走。 “砰”，卫蓉突然挡住门：“你不是小霞表弟吗？还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混蛋！禽兽！” 荆建摇摇头，在这里做任何解释，那都是多余。只有高岚岚误会了荆建的摇头，毕竟有那种近亲的表弟，还有那种一表三千里的表弟。她弱弱的问道：“那你……以后会对小霞好吗？” “好也没用！”卫蓉声嘶力竭的大叫，“知道吗？他差点儿毁了小霞，害她不能留学！” “……” 荆建不知道卫蓉她们又骂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被阻挡了多久？一直到离开女生宿舍，他的脑海中依然是一片混乱。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陷入到一场危局之中。 …… 回到自己的宿舍，吴衡他们都在。见荆建进门，穆光中首先说话：“你和你……亲戚是啥事体呀？哎，不说这个了。小建，千万千万要记牢，无论老师们怎么问，你都不要承认。绝绝对对不要承认。” “那有用吗？”邱泉却显得不那么有信心，“听说校门口那么多人都听到了，他们会不会证明？” “那个是要讲证据的吧？” “对，额们也能证明。小建与他亲戚根本没啥。那全是诽谤！” “我觉得还是求求辅导员，让她帮忙说说话。” “那校领导、系领导呢？” “都去，我们一起去！” “……” 听着同宿舍的弟兄们都在为自己着急，荆建露出笑容，安慰道：“没事，真没事。我有办法，谢谢你们！” “真的？” “呵呵，你们啥时候见我撒谎过呢？” 见荆建神情平静，吴衡他们半信半疑。荆建对他们微笑着点点头：“你们放宽心，都会过去的。” 刚才荆建已经有了决定。其实这事解决的方法简单至极，只要公开自己与赵霞是夫妻，谁能管夫妻间的破事呢？然而现在俩人都那样了，分手基本成了定局，又何必呢？背着一个离婚的名声，赵霞也不好听呀？说到底，自己做的孽，就自己来承受吧！ 就是很可惜，好不容易考入了华清，在这破院子里也相当开心。看着同宿舍好友的一张张脸，又想到一位位老师、同学，荆建露出了微笑。心中还有一丝侥幸，说不定不会那么严重，如果仅仅是背个处分，那就是赚大发了。 然而，那丝侥幸很快被撕得粉碎。当天下午，荆建就被叫到系主任办公室。在楚之问询问了一遍情况后，又亲笔写了一份情况说明。荆建依然没公开俩人的夫妻关系，但对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也没有丝毫的否认。 在楚之问惋惜的说了一句：“回去等候处理吧！”荆建就很知趣的离开了。他基本能肯定，自己的破院子生活即将结束了。在这个年代，大学早恋还可能就是处分。但夫妻之实若是发生，那就是一条绝不能触碰的红线，必斩不饶！ …… 第二天，荆建正与同学们一起，在课堂里进行着本学期最后一次月考。门口突然出现辅导员周平音的身影：“荆建！跟我来一下！” “哦！”放下笔，在所有同学的目送下，荆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教室。看了看周平音的脸色，荆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露出笑容，“辅导员，坏消息吧？” 周平音没说话，俩人来到了她的办公室。让荆建坐下，沉默了一会儿，周平音说道：“校委会刚刚的决议，通知系里，希望你能主动退学。也不在学校里公开处分了，并且保留学籍。” 荆建明白这意思。华清也不希望有这样的丑闻。于是就劝退自己，最后还网开一面，给自己保留了继续考大学的资格。笑着拿起笔，开始写起《退学报告》，荆建随口玩笑：“谢谢学校，谢谢辅导员。如果今年夏天运气好，可能我还有机会来华清。” 周平音却很认真，她摇摇头：“从资格上来讲，你确实能报考华清。但……其他大学都不错。填志愿的时候千万注意。” 荆建一愣，接着哑然失笑，自己的华清梦终于完结了。当然，就算是保留学籍，自己也绝不会再考大学了。 把学生证、阅览证等留下，让周平音帮忙处理，接着就回到宿舍，开始捆扎行李。手脚麻利，很快就打包好，取出扁担背上，快步走出了宿舍。像半年前一模一样，就是一个是来华清，另一个就是永远的离开。向着教学楼的方向挥挥手，算是对还在上课的同学们的告别。 然而没走几步，就遇上了等在路边的赫国雄。 看了一眼荆建，眼中全是惋惜：“校委会我投了赞成票。犯错误不怕，别忘了你是军人。跌倒了，那就爬起来！” “是，首长！” 望着赫国雄离开的背影，荆建微微一笑。宛如像是做梦，仅仅在几天之前，还与同学们一起欢笑。可是今天？居然就结束了大学生涯？ 终于来到二校门，放下扁担，回头仰望着“华清园”那三个大字。荆建默默地取下自己的校徽，想要随手扔掉。然而就在出手的那一刻，又突然感到万分舍不得。叹了一声，还是放到口袋里收好。 感觉到已经离华清越来越远，又望了一眼空中的阴云，荆建终于露出微笑，笑骂：“真是个破院子！” 第82章电话 洛杉矶国际机场航厦里，赵霞、秦姿和其他两位同学走出通道。由于是集体到美国，再安排至各所大学，中途又进行了一次转机。因此这一路，已经超过三十小时了。终于见到接机口，有位戴眼镜的年轻男人举着牌，秦姿兴奋的扯着赵霞的胳膊：“到啦，终于到啦！” 此时，洛杉矶时间才凌晨5点多，等这四人在这位领事馆的侯秘书安排下，坐上了机场大巴，这四人的兴奋感依然未过去。随着大巴启动，上了高速，开往市区，望着车窗外偶尔疾驰而过的一辆辆车，又看到市区方向霓虹闪耀，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眼镜不够用，甚至都舍不得移开一分一秒。 “各位同学！”那位领事馆低级秘书侯春宝笑着开口，“以后你们将会在这里学习生活好几年，会有足够时间欣赏洛杉矶的美景。首先，我代表领事馆，欢迎各位优秀学子来美国留学，并且在这里承诺，一定尽量服务好同学们。领事馆就是你们的家。接着，同学们请注意，先说说注意事项和纪律问题……” 赵霞、秦姿他们都听得很认真。而侯春宝也明白这些留学生的心思，尽量介绍的简明扼要：“长话短说，最后介绍一下对你们的补助。洛杉矶领事馆成立时间不长，现在是借的……。在前三个月，你们将统一安排在领事馆借的房子中，统一住宿，也不会收取房租，减轻同学们的负担。就是条件艰苦些……。超过三个月后……。按照国家标准，公派留学的补助将是每个月……” …… 终于来到领事馆安排的集体宿舍，安顿好了后，简单擦把脸，这几人毫无倦意，都趴在窗口在往外瞧。 见事已办妥，侯春宝笑着告辞：“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太偏。有什么需要，街角有家小店，日常的东西都能买，就是价格贵一些。要打长途回国报平安的，那边也有买电话卡，街对面就是电话亭。大超市就在几个街区外了，想过去，可以搭乘巴士。但美国的巴士间隔时间太长，最好能算准班次。还有，现在正好是美国新年假。好好休息几天，等报名的时候，我会过来领同学们去的。千万注意，尽量别外出，尤其是晚上，这片街区的治安不算太好。好了，如果没问题，我就回领事馆工作了。早点休息，尽快倒时差。” “谢谢领导！谢谢侯秘书！”侯春宝笑着挥手道别。 …… 等侯春宝离开，终于响起了说话声：“秦姿，那就是黑人呀？咋那么黑？” “你瞧你瞧，那几个女的怎么那么开放，都穿成啥样子啦？嘻嘻，你看呀，那俩位眼都拔不出了撒。” “你……他们都听见了呀。你声音太大，都不好意思咧。” “走了最好，正好我们姐妹说说话。咦？这里还偏？都瞧见好多车了呀。治安也不会太差吧？看，快看，那几人向我们招手呢。美国人好热情呀！诶，别关窗，就是吹口哨撒。他们开放，外国人都那么外向。” “我可不习惯。” “那你以后可要慢慢习惯呀。咦？霞妹儿，怎么眼又红了呢？” “秦姿，我……想他，我舍不得小娃！” “……” “我想打个电话给他。” “真服了你。那先倒时差吧！现在京城正大晚上呢。到时候陪你。” “哦！谢谢你。” “贱丫头！贱丫头的命！一辈子贱丫头的命！” “哦！” …… 红色的电话亭中，秦姿通着电话，而一旁的赵霞紧张的捏着衣角。 “……谢谢王老师，我们一定会努力学习。一定一定。王老师，我还想打听个事。不知道能否帮忙传个话……。啊？什么？”担忧看了一眼赵霞，秦姿追问，“那能联系上他吗？已经离开了？真的吗？……” 挂上电话。赵霞急着问：“咋回事？刚才说的啥？什么走了？” 秦姿稳了稳情绪：“霞妹儿，学校处理小建了，他已经退学。走了。” “不是，不会呀！”赵霞眼泪夺眶而出，着急的抓住秦姿的胳膊，“我们是夫妻呀？真的办过事了呀！村里全都知道。小娃为啥不说？为啥呀？我……我要找他。一定要找他。” “怎么找？你现在是在美国！” 看了秦姿一眼，赵霞已经六神无主，开始翻找起身边的通讯录。终于找到号码，颤抖着手，立刻拨打：“喂，是支书呀？能不能叫俺爹或者俺妈听电话？” “你是啥人？”一大早，莫名其妙就来了个女人电话，刘祥东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是小霞，是赵家的三姑娘。支书，记得吗？” “哦？是小霞呀？”刘祥东露出笑容，接着对边上的村喇叭喊道，“赵金河或者他家里的，随便过来一个，你家闺女来电话。” 接着，刘祥东笑问赵霞：“小建在你边上？你们可好？” “我们……”一时间，赵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今天的刘祥东谈性很浓，见赵金河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索性就闲聊几句：“我说小霞，好好照顾着小建。你们小两口也常回来看看。就是你爹太不像话，当时小建还没考上华清，居然敲锣打鼓闹着你们俩离婚，丢人现眼。幸好，我拦住了，这事绝不会答应啊！还有，赵家还占了……” 每听一句，赵霞的脸就白了一分。终于等到赵霞妈接了电话：“闺女，不是听说你要去美国了吗？……” 赵霞已经精神崩溃，歇斯底里的大叫：“妈！你和爹咋能那样？你害惨了我，害惨了呀！你们为什么……” 等到赵霞挂了电话，见她精神恍惚，秦姿担心问道：“你怎么啦？家里有啥子事？” 突然，赵霞嚎啕大哭，扑到秦姿的怀中：“是我家呀，都是我家不好。我害了小娃，都是我呀！” “怎么怎么？”秦姿稀里糊涂，“你怎么会害她呢？” “哇——！在小建没上大学前，我爹就全村闹过我们俩离婚呀！他这是疼我，不想我伤心，才不愿意说呢，才会忍着退学呀！呜——！” “啊？离婚？” 第83章国家机器 秦冈地区组织部内。 组织部孙部长听着电话，脸色阴沉的可怕，而电话那头是省组织部部长的洪秘书。 “孙部长，今天我们葛部长接了电话后，都摔了杯子。所以就让我问问你们秦冈，是怎么做干部的思想建设工作的？丢脸都丢到省外，还丢到了华清？要不是华清那边事先来打招呼，都不知道有那样生活问题恶劣的干部。如果等档案退回到省里，咱们才知道，那就更被动了。所以请孙部长尽快拿出一个处理意见，尽快报部里……” “是是，一定按葛部长的指示办！一定严肃处理！” 挂上电话，孙部长嘴里骂了一句，毫不停留，立刻拨打起河阳组织部的电话：“喂！是老郑吗？我是孙新！” “孙部长好。请问您……？” “我很不好，因为你们河阳的干部工作做的太好了啊！”孙部长大发雷霆，“……” “……” “是，一定尽快处理！一定严肃处理！” 挂上电话，郑部长一肚子火，立刻叫来自己的秘书：“把几位副部长都请来，紧急部委会，尽快拿出决议，我马上汇报书记。” 几位副部长匆匆来到郑部长办公室，郑部长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边，接着难压怒火：“那个荆建，居然捅那么大的篓子？不去好好学习，居然出了作风问题？还给华清劝退了？把我们河阳的脸都丢到京城了？小混蛋！你们快议议，先定下调子——从重处理！” 几位副部长面面相窥，有几个居然还想到了荆白生，心中感叹：“还真的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啊！”不过在如此严肃的会议上，就不怎么适合调侃。而且这确实是整个河阳县的丢脸，尤其是负责干部管理的县组织部的丢脸。 还是常务李副部长资格老，敢于提出疑问：“这个小建我们多少都熟悉。听说他和他媳妇都在华清，这还能出生活问题？难道是在媳妇眼皮子底下，还能沾花惹草？也不是说咱们秦冈、咱们河阳的坏话，实事求是，他家的条件，如果搁华清里，算是极差的，会有姑娘看上？会不会华清弄错了什么了呢？” 一听这话，所有人眼都一亮。毕竟河阳组织部吃了挂落，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灰头土脸。兼人事局局长的丰副部长立刻毛遂自荐：“我有一个亲戚是京城人大的。可以找他帮忙华清问问，起码能问到那女的名字。不过，荆建的媳妇是啥名字？有人知道吗？” 唯一的女副部长黄部长立刻回答：“他媳妇叫赵霞，是和我大小子同届高考的，绝不会错，地区理科第一呢。” 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郑部长立刻拍板：“老丰，那你快去问，现在就去，我们都这里等着。干部的处理是该慎重些。小王，你再给荆建乡里去个电话，确认一下他媳妇的名字。” 首先回来的就是秘书小王：“郑部长、各位部长，刚才黄部长记得没错。是叫赵霞，和荆建同志是一个村的。红渠乡小崮村。” 而丰副部长也很快回来。一进门，郑部长就急着问：“那女的叫啥？” “她叫赵霞！是荆建同志一个村的。我详细问过，他们档案里都填写着未婚，并且俩人在大学里都很循规蹈矩。就是前几天赵霞出国前，公开说了几句，说‘身子曾经给过荆建’什么的，被周围同学报告给了校委会，于是就处理了。” 不知谁响起第一声笑，办公室里笑声一片。黄副部长快人快语：“这华清都能出这样的错？两口子的事都要管？” 笑声更响亮了…… …… “孙部长，我们都调查清楚了。那就是一场误会。荆建同志和赵霞是夫妻。对对，他们是荆建同志当兵上战场前结的婚。……年龄？您又不是不知道，农村都那样，整个村都能证明呢。……我们县组织部的证明材料已经准备好，就等您的指示，立刻挂号给华清。……” “葛部长，首先向您承认错误，我们秦冈的干部档案工作没做细致，尤其是干部配偶的登记。……对，已经调查过了，他们是夫妻，证明材料立刻寄出。……可能是他们管理学生的工作作风有点粗暴吧，根本就不给辩解的机会。私底下发句牢骚话，华清怎么能那样？都像在您领导下，对每位干部都关心爱护，那就没那事了。……放心，肯定保密。就不提华清，哪所大学，咱们都得罪不起呀！……对对，就是让华清自己了结这件事。……明白，如果荆建同志回家，我们会做好他思想工作的。” 挂上电话，孙部长“噗嗤”一笑，摇摇头…… 而这件趣事，就以极快的速度，在省里、地区、河阳县里小范围的流传开…… …… 出了校长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派人叫来了周平音，楚之问依然在哭笑不得：“你去荆建班里问一问，有知道他联系方式的吗？尽快让他回学校，越快越好。” “啊？为什么？” “他和赵霞已经在老家结婚。是在俩人考大学之前结婚的。他们县里已经证明了，电话都来过了，也会补上证明材料。” “啊？”周平音大吃一惊，“他们那么小的年龄……？” “农村嘛，有时候不理什么《婚姻法》的。而且还听说，当时荆建已经快要上战场，特事特办。” “哦！” “那快去吧！最好让他期末考之前赶回来。真来不及，那就……系里也会特事特办。” “那为什么荆建同学当时不说？” “可能年轻男女脸皮薄吧！而且……那个赵霞出国留学。这种事，还见得少吗？幸好，没公开张榜处理结果，就是暗中劝退。要不然，笑话就更大了。” “那我去了。” “嗯。动作快点。” …… 国家机器开始滚滚转动，缓慢而又坚定的把一切不切实际碾压的粉碎。荆建还以为完全了断干净，赵霞已经是六神无主，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只要简单的把“未婚”改为“已婚”，整个国家机器就已经为这段婚姻背书。而且是那种最最权威、最最不容挑战的背书…… 第84章礼物 扛着行李，走出庆都火车站。望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荆建摇摇头。很无奈、很迷茫，但又带着一丝期待。 重生已经快一年了，可谓是一事无成。把考大学当成了最主要目标之一，然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干部资格就不去幻想，只要想想自己父亲荆白生的遭遇，就应该明白，就算不是句号，起码也是省略号。而那个“零花钱计划”就更可笑，还没开始，竟然就已经结束。 唯一留下的期待就是魏颖芝。但在本质上，荆建属于那种过分冷静，或者说，过于冷酷的人。时间早已把当时的那些激情消磨掉不少，而现在的他，只考虑最实际，也可以说，最悲观的结局。 魏颖芝的激情会否同样淡化？知道自己被华清劝退，没了干部的身份，会否态度大变？还会否答应俩人一起，甚至继续私奔？会否继续……？ 荆建露出笑容，笑的凌厉。其实答案很快就会知晓：卿不负我，那我就有情有义、有始有终！ “小建！”见到齐文龙、齐文虎在出口处招手。荆建笑着招呼，“龙哥虎哥，又见面了。” …… 桌上整鸡整鸭、红烧蹄膀、牛肉羊肉……，中间还摆放一口杂烩汽锅。一间并不大的饭店，一座隔间，虽然并没空调，但房间里依然热腾腾的。 荆建笑着脱着外衣：“整那么多，咱们仨吃得完吗？” 齐文虎豪爽的一挥手：“吃不完你就带走。都是地里刨食出身，穷讲究个啥？” 而齐文龙为荆建倒酒：“这店来过几次，挺实在。” 荆建笑着挡住：“意思到就成。龙哥虎哥包涵，急着赶路见面呢。” 这次齐家兄弟过来，安排了一位司机，开来了一辆旧款拉达。一出车站上了车，齐文龙就把魏颖芝所在的地方和她父母的地址给了荆建，并且还答应，在未来这几天，这辆拉达就借给荆建使用。 而魏颖芝支教的学校就在邻省山区，倒还真的难找，这次活动是交换性质的。去的那条路，荆建倒也算熟悉。就是现在根本没什么高速，只能依靠国道、省道，还有山路，很不好走，估计需要两、三天。 齐文龙却推开荆建的手：“好不容易见面，就敞开喝。到时候就让小耿送。到集州总该酒醒了吧？让他搭长途车回来。放心，不耽搁你们两口子打情骂俏。” 一阵轻笑，荆建也不再坚持：“那好，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买本《全国公路地图册》就成。” “小耿！”齐文虎立刻叫唤，“出去给建哥买本《全国公路地图册》。……啥？啥地方买？当然新华书店。……这小子，是我家一远方亲戚。人挺机灵，学开车忒快，就是不爱那方块字，一进书店，估计腿脖子都要哆嗦吧？” “哈哈哈！” 喝酒闲聊，时间过的飞快。齐文虎就有点奇怪：“小建，应该还没寒假吧？怎么回来了呢？” “老师同样要放假，怕她再跑了。”荆建笑眯眯的回答。被华清劝退的糗事，他也不想闹的众人皆知。 又敬了一杯酒，齐文龙从背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纸包：“呵呵，看不出小建，你倒是情种。这次出来匆忙，还有件事想感谢你。就两礼并一礼，这些你拿着。以后你们办事，咱们兄弟再讨杯喜酒喝。” 荆建看了看那个大纸包，这规模实在不小。不过有点不合规矩，到华清后，已经发现齐文龙塞的那500元，怎么又来感谢了呢？荆建有点疑惑：“多少？” “五万！嘿嘿。”齐文虎笑的得意，而齐文龙盯着荆建的神色， “五万？”荆建笑了，背靠在座椅上，“俩位老哥，究竟啥事？咱可无功不受禄啊！” 金钱酬劳、人情来往，荆建并不怎么反感。否则的话，之前的那500元，还有军工厂的那服装票，荆建就不会收了。但突然来了那么多钱，起码也得弄弄清楚。 齐文龙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虎子，那你就给小建说说。” “嘿嘿，小建，这钱你就安心拿着吧。知道你那汽车队的主意后，我们兄弟就灵机一动，又找到一条财路，大赚一笔。就这小半年，知道赚了多少？这个数……十万！……” “哇！”荆建恰到好处的惊叹捧场。心中更加疑惑，就算这两兄弟搞出十台卡车的汽车队，这么短的时间，也不会点石成金，赚10多万呀？ 而齐文虎更加得意，也不隐瞒，说出他们分手后的经历： 原来，刚分手的时候，齐家兄弟依然按照原定计划，拜访了那位京城老教授，并且回苍河，开办了那个集体矿场，并且组建附属运输队，有了那个集体的身份。 可接着，齐家兄弟在购买卡车的时候，就发现，有国营大厂流出的报废淘汰卡车，价格就是白菜价，但保养的却还可以，完全能再用上几年。于是两兄弟当机立断，立刻做起了旧车贩卖生意。 此时，内地的汽车市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全新的品牌车辆，除了国营大厂和机关事业单位，很少有人舍得去买。但价格低廉的二手旧车，需求量却很高。而且旧车交易信息相当不畅。大城市的许多淘汰车辆，因为没有旧车买家，于是就送入废铁厂报废，完全就是一种浪费。而内地需要旧车的买家，却根本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买。至于齐家兄弟？他们一发现这个商机，于是就立刻就填补了这个空白。 随后的商业流程就简单许多，派人到大城市收购旧车，派人开回，再到苍河等附近几个地区卖出。完全是供不应求、独家生意。于是短短的这小半年，齐家兄弟就赚了十万多。 听完这些，荆建忍不住心中赞叹，还真是给片阳光就灿烂啊！这两兄弟眼光敏锐，敢作敢为，不愧为未来的商业巨子。可是，再怎么说，自己至多就是给了他们以启发，那也不应该对半分呀？这完全不合规矩呀？ 第85章意外结局 偷偷的打量两兄弟，发现两兄弟的笑容中，带有一丝诡异，荆建心中了然，原来是某种考验。如果应对不当，将会影响到将来的合作和交往。不过对这样的小手段，荆建也是暗中好笑，他们俩就不怕自己脸皮厚，出手就把这五万元给黑了吗？在这个年代，这笔钱可是巨款，起码抵得上荆建三、四十年的工资，这还没算上那些京城补贴。 “那就拿一万吧。”荆建依然笑容满面。虽然并不在乎这点点钱，但拿了多不好，拿了少也不好，关键不能让齐家兄弟小瞧。而且从他们出手五万的情况看，这两兄弟对自己还是很善意的，没必要耍什么手段，或者让两兄弟下不了台。毕竟不打笑脸送礼人。 “小建，你这是看不起咱们兄弟？收下，全都收下。”齐文虎故作生气。 “真够了，谢谢两位老哥。你们真给那么多，我才真的生气。放心，以后常来常往，细水长流。” “呵呵，那就拿三万。咱仨兄弟平分。” “一万，就一万。” “你……，哎！那就不说别的，收下一万五。其他的话都在酒中，走一杯！” “呵呵，走！” …… 拉达轻盈的在山路上盘旋。虽然方向盘沉重，但熟悉了一阵后，荆建依然操纵的相当熟练。看了一眼在右大腿打开的《公路地图册》，荆建口中喃喃：“过了这座山，再五公里左右，右拐。” 终于找到所在的小镇，随后的路已经不通汽车。在镇上停放好车，问清了去学校的路，荆建步行向大山深处走去。最后那十几公里的山路，荆建一直在想象着见面时的情景，应该是惊喜吧？应该激动的俩人拥抱吧？心情也是越来越激动，脚步也越来越轻快…… 终于看到那所山区小学。矮矮的围墙，大门根本没安。一大排土屋教室，操场上，还依稀的看到几个孩子在嬉戏。荆建眼一亮，深呼吸了几口，快步向里面走去。 “同志，你找谁？”一位正带着孩子游戏的中年男子叫住荆建。 “对不起，老师。请问，魏颖芝老师是在这里吗？” “原先是在这里。”那中年男子点点头。 “原先？那她……现在走了吗？” “对，刚走。一个多星期吧？” “那她是……？家里有事？还是其他什么事？还会回来吗？” “离职了，以后不会再来了。是她家里人接走的。”那中年男子态度很冷淡，“就算吃不了苦，那也得把这学期教完。安排的都是些啥人？” “那您……？” “我是这里的校长！” …… 在回庆都的一路上，荆建一直在安慰自己：“还真是好事多磨。那样的破地方，小芝这样娇滴滴的姑娘，当然待不下去了。”然而不知为何，他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终于在五天后，再次回到庆都。找了家招待所补了一觉，理了发，又买了一大堆礼品，荆建终于敲响了魏颖芝父母家的门。 “是谁？”门里有位中年妇女的声音。 荆建心情稍稍轻松：“是我，我是来找魏颖芝老师。” 门打开，出现了那位中年妇女，眉宇间，依稀就能有魏颖芝的影子。荆建笑的亲热：“阿姨，请问，小芝在吗？” “你是……？”那中年妇女上下打量着荆建，眼神逐渐变得相当奇怪。突然，她猛的把门关上，“她不在。你滚！” 还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意料之中。可能俩人的关系，已经被她父母知道，并且坚决反对。可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也绝不可能功亏一篑。于是荆建举起手，再次敲门…… 这次开门的是一位带着眼镜的儒雅中年男人。他还是挡着门，看了看荆建：“你走吧，魏家不欢迎你。” 处理这样的难题，荆建确实没有经验。偏着头想了想，荆建依然微笑：“伯父！有个请求，这话能让小芝当面说吗？” “不用，也不可能。”魏颖芝父亲摇摇头，“小芝已经出国，再也不会回来。你是荆建吧？听说过你。你们俩根本没可能。” “这根本不可能。”荆建一下子急了，“她就没留下什么话？” “没有。” “那就失礼问一句。伯父，既然没留下话，你怎么知道咱们俩的关系？” 正说话间，门里突然窜出一小伙儿，气势汹汹的对着荆建大吼：“你们荆家带人抄我们的家，还逼死我姥爷，现在你还想欺负我姐？放我出去，我打死这龟孙……” 魏颖芝父亲拼命拦住，对着目瞪口呆的荆建扔下一句：“听见了吗？我们两家不共戴天，你就别做那春秋大梦。小芝真的走了，已经出国。”说完这句，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荆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招待所，坐在床上，呆呆的抽了好几根烟。这是演韩剧吗？这样狗血的剧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想到父亲荆白生的崛起史，又想到魏颖芝的家庭成分，当时又在一个县城，还真的是大概率事件。其他困难还可以不怕，亲人之仇那简直就是不共戴天。 “这贼老天！”荆建“噗嗤”一声笑了，笑的悲凉，“这死老头子又干了一件好事。”荆建笑的更响亮。很奇怪，不像上次，此时的荆建平静的很快。也许俩人的开始就是一场错误，注定就是这个结局。也许这就是上天所为，人力已经不能抗衡。也许……这就是初恋！ …… 一个星期后，荆建回到自己的县城。出了车站，首先来到那座宅院。惊讶发现，宅院大门紧锁，李大妈他们都已经搬走。向周围的邻居一打听，这才知道，有位海外华商过来投资，而这座宅院是他们的祖宅，所以就加紧清理干净。 原来真的是海外魏家来人，魏颖芝也真的出国了。无奈的一笑，又发觉自己有点饿，荆建转身走向陈驼子面摊的方向…… 荆建并不知道，就在宅院内魏颖芝的房间里，原先他留下信的地方，有封信正静静的放着…… 请假 全文阅读无弹窗_中网文学 第86章来找 依然是特色辣酱面，依然是加面加煎蛋。已经快过年，面摊上顾客寥寥，送上面后，陈驼子顺手送了一盘拍黄瓜、一盘卤猪耳：“送您的。想要酒吗？再来瓶啤酒？今天俺请。” 仰起头，发了根烟，荆建笑问：“驼子！发财了您？” “二十就收摊。”陈驼子笑着在对面坐下。由于在高考前，经常这里对付一顿，俩人还算面熟，“这菜也不带回去了，留着浪费。而且这次回家，说了门亲事。嘿嘿嘿。” “那祝贺祝贺！”取过啤酒，为陈驼子倒了一杯，“早得贵子！” 带着得意，陈驼子一口饮尽：“谢谢谢谢。恰好遇上，状元公，待会儿留个字，俺也能沾点贵气。” “呵呵，我的字可不咋样。” “这您就谦虚了吧？” “……” 聊了一阵，陈驼子忙碌去了。静静的坐着，小口喝着酒，荆建直感觉一阵阵空虚。心中苦笑：“居然连最后一个心愿都飞走了。” 突然，荆建觉得完全失去了人生目标。难道又走上前世的道路？赚钱？赚很多钱？赚很多很多钱？唯一值得庆幸，前世自己这个时期，还在天天种地，身边更是摸不出几百。而自己现在，起码已经是万元户。 对于金钱，荆建向来的观点，金钱本身并无好坏。而且有了金钱，为自己创造一个较好的生活待遇，那又何乐而不为呢？甚至去当个狗大户，住什么好几亿的四合院，满屋子都是捡垃圾来的古董破烂，吃只吃鲍参翅肚那样的没高汤，就淡出鸟的垃圾吃食，喝就喝吹出来的，满世界做假的82拉菲，遛狗是藏獒，兜风是跑车……，这其实都没问题，真没问题。就是自己赚钱自己花，求个乐子呗。 但那些人真懂金钱吗？不是荆建看不起，无非就是存款多几个零的屌丝！他们知道，金钱最大的乐趣是什么吗？那就是权利！就是玩弄人心的快感！ 击败一个个对手，让他们下跪求饶；让那些商业伙伴阿谀奉承；让自己的下属承受着自己的喜怒无常；让那一个个女神脱下面纱，放弃那最后一丝羞耻…… 那多有趣啊？那种掌控的感觉，才是男人的梦想。钱不是最终目标，钱其实就是一种工具！ 可是……荆建真的厌倦了，没兴趣了。玩弄了别人大半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有个小康的钱就够了，那就行了！有时候他真的怕，一旦掌握了巨额金钱，会故态复萌，继续去玩弄，继续去伤害，而且乐此不疲。 然而，重生后的那些追求……？追求那种真挚的感情？追求那种爱情？哎，不堪回首。还真的不知道，那是对还是错。 喝着那碗香浓的汤，荆建心中在挣扎犹豫。到最后，还是做了个不是决定的决定——随波逐流吧！ 现在身边算是有了点钱，已经一万六、七千，未来几年的生活费已经是绰绰有余。那就学王国斌那样，先去那些战友家，都扔下几百、上千，让他们能过个好年。再去南粤，到王国斌身边混一年多，帮他解决86年发生的“小麻烦”。随后……再说吧。可能赚笔快钱、买几套房、做个包租公，甚至利用重生后的记忆，炒炒股票什么的，都可以。有个小康的生活费就行，就是不想再踏入商界了。 至于感情？想到赵霞和魏颖芝，荆建不禁心口一疼。也就不去奢求什么爱情。总得找个女人成家，总得有个孩子，总不能像前世那样，连个后代都没有吧？ 至于家乡？都是伤心的回忆，基本不会再回来了。 …… 面早已吃完，酒倒还有小半瓶，闲坐无事，荆建慢慢的喝着。 突然，听到身旁有人欣喜的在喊：“荆建，可找到你了。” 这一口京片子，一时间，荆建都以为出现了幻听，满脸惊讶抬头：“楚玥婷？你……你怎么来了？” “哼！”带着高兴、得意、傲娇，楚玥婷在荆建对面坐下，“荆建，你就一时挫折，整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溜的飞快，甩脸给谁瞧呀？还找不着了，连期末考都不来。幸亏有我做班长……” “停！”荆建越听越糊涂，“我说大班长，好歹你也是才女，能否先说明白？什么什么期末考？我不是已经退学了吗？哦，还有，你是来专程找我的？” “多新鲜。不找你，谁会来这乡下地方？”看了一眼油腻的桌面，楚玥婷嫌弃的躲了躲，“你就在这里吃？多不讲卫生？” “这……？”恰好陈陀子过来，听见这话，看了看荆建，一眼为难。 荆建连忙招呼：“对不住，是我大学同学，来看我的。” “没啥没啥。确实简陋了点。”陈陀子立刻万分热情，看了眼楚玥婷，“知道知道。俺们县谁不知道？这是你媳妇呗。” “……” …… “荆建，我告你，你再得瑟，真不怕我削你？这人，都是啥眼神？” “对对，我们有那夫妻相吗？哈哈哈！”谢天谢地，这么多天，总算有个好消息，华清这个破院子居然还阴魂不散。能峰回路转，回去读书，那也挺让人高兴。而且日子总得继续，也不能一直活在唉声叹气之中。 “你……？” “别生气，别生气。真谢谢你。不过来封信就行，我还不是屁颠屁颠回华清，你根本没必要跑一趟呀？” “我是班长，那叫关心同学，谁像你？”楚玥婷余怒未消，“几个电话都没人影，你宿舍的那几位都不知道你下落。要不是大伯……” “啥？” “没啥，没啥。反正总算找着了。挺好。荆建，这附近有啥可玩？” “这穷乡僻壤的，你想玩些啥？” “风景、古迹，都可以呀！要不是有这机会，我都跑不出来。幸亏你还算老实，一出汽车站，就逮着了。现在好了，还能多玩几天呢。”楚玥婷双眼发亮，一副无限憧憬的模样。 “……”荆建很无语，很受伤。原来我就是一幌子，是让你楚大小姐有借口翘家玩的。而且是那么的理直气壮，那么一副“看得起你”的傲娇。 第87章大林家 大雪过后，大地裹上一层厚厚的银装。冬日的暖阳挂在半空，从干枯的树枝间漏过，带来那种轻柔的温暖。一条干冻的土路上，一对青年男女并肩走着。而那男青年身上已经背满行李，依然是步履轻快。反而那位双手空空的姑娘，她再一次累的停下脚步。 “等等！”楚玥婷喘着气，口鼻间冒着白雾，“还有多远？” 荆建转过身，满脸无奈：“大小姐，都已经让你在县城等着，你偏不听？哎！如果刚才打听没错的话，我们应该走了十多里，刚一半呢。”看了一眼楚玥婷，“要不，咱俩再歇歇？” …… 血的教训，有时候对女人千万不能心软。 对楚玥婷此次的来访，无论她有多少小心思，荆建还是挺感激的。因此，当楚玥婷提出，想要四处玩玩逛逛，荆建也就答应下来。先把那些多余的行李寄回华清自己宿舍。反正俞海寒假不回家，不怕没人接收。接着，就领着楚玥婷长途汽车又回到庆都。 随后那三天，就领着楚玥婷玩遍了庆都的各大景点、吃遍了各种地方小吃美食。毕竟在前世，荆建曾经玩过不少次，因此，他也能算是个合格的导游。 感觉已经把楚大小姐给伺候爽了，荆建就准备分道扬镳。总得在过年之前，让楚玥婷回京城自己的家。而荆建自己也准备抓紧时间，去一趟牺牲战友大林的家。可万万没想到，此时的楚玥婷却出了幺蛾子了。 楚玥婷坚决要与荆建一起，甚至还说什么“要看看祖辈战斗过的地方”？荆建简直欲哭无泪：“好吧，大林家确实是在老区，可现在那么的贫穷落后，你楚大小姐去凑什么热闹？再说，去的是在农村大林的家，根本就不是什么景点，这又不是玩什么红色旅游？” 然后……？就被那个经典的回答喷了一脸：“要你管！” 没啥说的，就当流年不利，继续当保姆。俩人动身坐火车、再坐长途汽车，来到大林家乡县城，打听一番后，就步行前往大林的村庄。本来荆建怕楚玥婷辛苦，还让她留在县城等着，又被喷了一脸：“要你管！”，荆建已经彻底没脾气，那就走吧！然后……就在这半道里不上不下了。 路边找了块大石，垫上行李，扶着楚玥婷上面坐下，好心问道：“姑奶奶，你到底行不行？要不我背你过去？” 楚玥婷警惕的看了荆建一眼：“我警告你，荆建，别动啥歪心思。都怪你，挑的都是些啥路？能不累吗？” 还好心当作驴肝肺了：“那喝口水，肉夹馍要吗？多吃点，身子也暖和些。” “不要。” “那吃几颗奶糖吧，热量高。实在不行，等你休息完，咱们就回去吧。” “……荆建。” “嗯？” “刚才我态度有点不好，我……” “没事，真没事。都结伴一起走了，多鼓励、多扶持。又不能真把你扔下。有那心，也没那胆呀？” “噗嗤，……谢谢！” 荆建笑着一挥手：“放心吧！都快过年了，进城的肯定多。等段时间，总会有车。到时候就稍着你。” “嗯。……早知道那样，就找人弄台车了。”楚玥婷揉着小腿，小声抱怨道。 荆建立刻看向楚玥婷，沉默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你……你这里有关系？那为啥不用？” “不就是怕家里知道嘛？”楚玥婷脸不改色。 “我靠！”荆建大惊失色，“大小姐，你……就没和家里说？你这是离家出走啊？” “留纸条了呀？反正说是找你。”楚玥婷理直气壮。 “……”荆建突然感觉双腿一软，自己背上的那口大铁锅还真够沉的。 “喂，你生气啦？” “……敢怒不敢言！” “噗嗤！” …… 荆建猜测的没错，接近中午的时刻，终于路过一辆骡车。打过招呼后，也不管楚玥婷的抗议，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硬塞上了这辆车。一路上，蹭车的人上上下下，骡车基本处于超载状态。就见到那匹可怜的骡子累得半死，总算慢慢悠悠的来到了大林的村庄。 大林家十分好找，在整个村庄中，他家的房子算是比较新的。当时在班里，大林也经常炫耀，说他入伍之前，刚起的这座新房，而且许多活都是大林亲手干的。说等到退伍后，还能凭着这手艺混不少烟酒。然而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 院门没关，荆建和楚玥婷慢慢走了进去：“请问，这是林荣的家吗？” 屋子里出来位穿着补丁衣服的少妇，怀抱着一个二、三岁的小女孩，疑惑的看着荆建他们俩：“请问，你们是……？” “我叫荆建，是大林一个班的。” “诶呦，是大荆兄弟呀。快里屋坐，当年荣子信中经常提到你呢。” “嫂子，叔婶都在吗？” “在在在！爸、妈，荣子的战友来看你们了。” …… 一进屋，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看到家具的成色还比较新，又看到屋里屋外十分干净，荆建的心情还算不错，起码大林家的日子还算可以。于是他还有心情，逗了逗大林的女儿，并且往她嘴里塞了块奶糖。 然而刚走进卧室，荆建的脸就阴沉下来。卧室里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道，大林妈坐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几层棉被，破破烂烂，呼吸急促，脸发白嘴唇发紫，勉强向荆建挤出笑容。而大林爸坐在床边，没半点站起来迎接的意思，只是笑着向荆建他们俩招手：“哈哈，过来，快过来。眼神不行了，快让俺瞅瞅，你是大荆吧？” “叔，是我，叫我小建。”荆建连忙小跑着过去。握着大林爸的手。目光一扫，就看到床边上放着一碗杂粮糊糊，上面没有一丝油花，“叔，您的腿？” “小毛病，老寒腿。”大林爸乐呵呵的说，转眼看向楚玥婷，“这位是……？诶呀，瞧俺这记性，荣子都说过。梅子，快给小建媳妇端个座。” 第88章赴京看病 也许误会的次数多了，楚玥婷多少有点免疫，她基本没什么反应。而荆建也是重点关心着这老两口的病情：“叔，这是我同学，不是我媳妇。您老这眼睛？” “模模糊糊的，都好些年了。” “没去医院看过？” “花啥冤枉钱？好歹能瞧见人影。人老都那样。” “那婶子呢？” “天寒哮喘，也都是老毛病。”说这些话的时候，大林爸一直保持着开心的笑容，似乎一点儿没把这病情放心上，“梅子！小建来了，你快去打些酒，再隔壁借些肉蛋。今晚咱爷俩好好喝一盅。” “诶，爸！”大林媳妇周梅笑着答应。荆建却突然站起身，寒着脸，走向厨房的方向。先看了一眼窗台，根本没见到什么腊肉咸鱼，又打开米缸，扫了一眼里面的杂粮。摸了一圈，居然连调料都数量很少，甚至连辣子都没几个。到最后发现，在这厨房里，只有水缸、柴禾的分量还算足够。 周梅一直抱着孩子跟在身后，她已经看明白了荆建的意思，笑着安慰：“其实俺家已经算不错。再过几日，县里会送来军烈属的慰问。每次年节都没缺过，已经挺好了。” “那些钱呢？去年小南粤没留下钱？”荆建偏头问道。 “……婆婆看病。”周梅回答的吞吞吐吐，“其实真过得去，真没啥，没啥。” “没啥也得把病看好。”荆建不再转悠，回到卧室。惊讶发现，楚玥婷正笑吟吟的与大林爸聊的欢。 见荆建进来，大林爸笑着埋怨：“你这孩子，考上华清都不说一声？如果荣子活着，该不知有……” 荆建笑着打断：“叔、婶，让嫂子别忙活。你们快收拾一下，立刻动身去京城，为你们看病。” “这……”屋里所有人都是一惊，只有周梅怀中的小女孩，“牙牙”着对荆建张开小手，想要让荆建抱。大林爸立刻推辞，“这得花多少钱？小建，其实国家真没短缺过，国家也困难……” 接过小女孩，亲了一口，荆建的语气不容置疑：“大林已经不在，就该我们这些小辈来孝顺。钱您就放宽心，快收拾，都是一家人。大过年的，早些知道病根，早点安心。” “……” 根本不给大林家几位开口反对的机会，荆建又吩咐楚玥婷：“你不是这里有关系吗？能不能派台车过来？送到火车站？最好能买好车票？” “我……”楚玥婷很不服气荆建那种命令的口气，还想傲娇一下，然而又想到大林全家的可怜模样，决定先忍忍，以后再找荆建算账，“大叔、大婶，这里哪儿有电话？” “村公所里就有。” “那大嫂，就劳烦您，带小楚去村公所。” “切，小楚是你能叫的吗？” “小建，真不用麻烦。俺们想过了……” “呵呵，叔婶，不用想了。这一大家，现在我来做主。嫂子，快去吧！” “……你是婷婷妹子吧？” “嗯，那我就叫你梅姐。梅姐……” 望着楚玥婷和周梅出门，荆建又摸出一块奶糖，塞到小女孩口中，那小女孩乐得眉开眼笑。大林爸的神情即有些高兴，又有点担忧：“小建，都是些老病根，听医生说，真想要根治，那钱可不老少。” “呵呵，叔，婶，您老以后就别为钱担心。” …… 粗粗了解后，大林妈得的是哮喘，冬天发病，天暖就好些，而大林爸是关节炎加白内障，全都是些慢性病，需要慢慢调理，更需要营养。怪不得在前世，他们家会整个拖垮，而周梅会几次改嫁。不过现在既然荆建出现，就绝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楚玥婷也终于体现出自己的能量，就一个电话，县里立刻来了两台车，并且由县委秘书长亲自带队。接到县城后，县委书记、县长等全体出动，当晚就设宴款待这几人。得知是为了到京城看病，第二天，又送到地区火车站，并且还包下整整一座软卧包厢。就是全程都有专人陪同，尤其是紧盯着楚玥婷，看这模样，是她家里人专门叮嘱过的。 等到火车启动，荆建和衣爬上上铺：“大小姐！电话里说好了吗？京城有人接吗？还送了那么多的特产，民脂民膏啊！” “要你管？没人接，那就你搬。”楚玥婷也是正头疼着呢。想到电话里父母的唠唠叨叨，就是一阵阵的心烦。 “姓楚？应该是那家吧？”荆建并不在意楚玥婷的态度，“早说呢，还真不知道同学里藏有你这条真龙。” “哼，我从不靠家里。你死了这条心吧！” “还真得靠。”荆建嬉皮笑脸，“下车后，总得靠你来安顿吧？要把你的剩余价值压榨完，然后才能过河拆桥。哈哈哈！” “那也是看在梅姐的份上。你……？先想着该怎么通过补考吧！” “……” 一路无话，闲暇时斗斗嘴，反而楚玥婷和周梅相处的倒是挺亲密。到了京城后，楚家果然有人接，一下车，楚玥婷就偎依在一对中年男女身上撒着娇。然而……撅着嘴被押走了。 楚家倒是留下了六、七个小伙儿，帮忙搬运安顿，领队的人荆建认识，多少有点惊讶：“杨刚，刚才没听错的话。大小姐称呼你是刚子哥？” 杨刚也不隐瞒，笑着说：“都一个大院的，从小长大。小建，今天我们哥几个就带着手，全听你指挥，你说，该怎么做？” “那就先去医院，再附近找个招待所住下。客气的话就不说了，等忙完后，请你们几个喝酒。这几位哥，那些都是给小楚家的，你们分开放。” “我来请吧！还想听听，你整的那些破事呢。” “隐私懂吗？呵呵，小毛孩，别打听那些夫妻之间的事。” “感觉你被开除一场，皮痒了许多哈？” “不服气？那就抽空比一场？” “你？胜之都不武。” “诶呦，也对哈，童子功哈！哈哈哈！” “很好，好得很。哥几个，等会儿把这小子灌趴下。让他瞧瞧咱大院的颜色。” 第89章磁带 “爸，我出去摆摊，回来吃饭。” “最好野在外面别回来，每天不知忙乎啥，天天吃干饭。” 对继母的骂声早已麻木，曹兵关上房门，背着两个装满玩具的大箱子，踏着雪后的泥泞，向着摆摊的地方走去。 还是正月里，大学还没开学，地上摆摊的没几个。曹兵很容易找到个靠校门的好位置，铺上白布，拿出一个个批来的玩具。这些玩具都是从一个朋友那里拿来的，说是乡镇企业做的，相当便宜。然而在这里已经摆摊好几个月了，居然连一箱都没卖掉。曹兵已经心烦意乱，为了批发这些东西，已经问自己的老爸借了二百多。如果继续这样，就不需要去考虑什么赚钱，先考虑怎么样收回成本吧！ “都看看，看看，买一个，给孩子玩呀！”见有人经过，曹兵立刻大声吆喝起来。可那些人扫了几眼，全都脚步未停，根本对这些玩具没有丝毫兴趣。 “哎！”曹兵把那个发条玩具青蛙往地上一扔，叹口气，摸出烟点上。这些日子，他也琢磨过，这些玩具虽然很便宜，但上的色彩太次，根本不够吸引，也怪不得别人不来买。还真是便宜无好货！多少有点灰心丧气，曹兵心想，“如果谁真的要，亏点本我也认了。” “咦？这里还有这个？”突然，有个少年停下脚步，好奇的拿起一只玩具。 曹兵眼一亮：“这个5块2，您要便宜点。” “哥，我就看看。”那少年笑着放下，“小时候玩过这个，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 曹兵有点心急，拉着那少年：“那就便宜点，5块？就4块8？一口价，4块5？”这个价格，其实已经低于曹兵的进货价了。 “哥，我真不买。”那少年笑着甩开手，就准备离开。 见那少年真准备走，曹兵更急了：“那就4块！” “真不买。” “你不买捣什么乱？”曹兵窜到那少年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胸口，“谈好价，都敢不买？消遣老子呀？” “可我……我没问价呀？哥，放手，放手！” “你拿起没有？刚才拿了没有？那就是问价，还敢顶嘴？削你。” “哥，哥，我买，我买还不成？”那少年眼神委屈，无助的从兜里摸出一张崭新的五块人民币，“给你哥，4块。” 曹兵一把抓过，把那玩具往那少年手中一塞：“给你了哈，货款两清。” “诶，那找的1块呢？哥，你不是说4块吗？” “谁说的？就是5块。怎么，你还想留这儿？想再买一个？” …… 等那少年悻悻的离开，曹兵苦笑的又点上烟。还真是人穷志短，居然丢脸做起了强买强卖？然而又想到兜里的钱，有了一丝安慰，总算是开张了。 “新到的玩具，都来看看，给孩子买一个啊！……”有了个好开头，曹兵精神许多，连吆喝声似乎都变得响亮。 “二哥，就是他！” “弟兄们，揍那王八蛋！” “诶呦，别踩！” “砸，都砸碎干净。这小子归我。今天削他个明白，保证连他妈都不认识。” “打！……” “哥，饶了我——！” “饶你？继续打！” “……” 报应来的飞快。没多久，那少年就领着一群人前来，围着曹兵拳打脚踢，并且把那些玩具都砸碎踩坏。终于等到那群人发泄完，躺在地上的曹兵慢慢爬起，摸了摸青肿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鼻血，看着满地的玩具碎片，欲哭无泪。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活动了一下，感觉还能行动，曹兵开始在地上挑挑拣拣，希望能找到些没弄坏的。找了一圈，只找到两、三个坏的不算严重的。叹着气，想抽根烟，一模，就发现，兜里的香烟已经被压烂。 “来一根！”突然一根烟在曹兵面前晃悠。 曹兵一抬头，勉强一笑：“小建！谢了。” 提着箱子，跟着荆建在走。今天的生意已经完全泡汤，而且看这模样，以后也很难再开张。曹兵有些迷茫，待业了那么久，家中顶替的又是自己的弟弟，那以后自己又该干些啥呢？ “还没谢过你呢。”荆建抽着烟，对曹兵微微一笑。 “没那事，就借一房子。你家亲戚住的可满意？其实后面那两间有点破烂，多少还能压几块钱，要不，我再去说说？”曹兵连忙回答。 荆建与曹兵的相识纯属偶然，但其中也有一丝必然。当时在做市场调查的时候，俩人曾经搭讪过几句。问到曹兵住在附近，荆建就留了心。等这次回到华清，荆建就找到曹兵，让他帮忙介绍，附近租一套房。恰巧，曹兵住所后空着几间，联系上房东后，就很爽快的租下了。房租也不贵，每月35块钱，而且是一租三年。为此，荆建还在事后送给曹兵一条烟。 荆建倒是不在意这一点点房租。到京城后，送大林父母到医院，做了全身检查。随后，开了药，大林妈回家静养，而大林爸就安排了白内障手术。像这样的手术，不大不小，手术也挺成功，因此在住院几天后，大林爸就能够出院。为了方便照顾，荆建就索性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把大林全家全都给安排住下。 荆建笑着招呼曹兵：“没事吧？没事就去我那儿坐坐。叔婶还一直说，要请你，谢谢你呢。” “瞧你说的，小建，真不怕你笑话，我还有啥地方可去？”曹兵苦笑，“那就劳烦叔婶，去坐一会儿。” 故意绕开自己的家门口，跟着荆建来到了那套出租房。突然，曹兵就有点惊讶，荆建停下脚步，望着那扇门，眼神复杂。他并不知道，荆建正心中感慨：“原先这里应该就是自己和魏颖芝的爱巢，然而现在……？” 停顿的时间很短，荆建很快恢复正常。敲了敲门，周梅很快出现：“小建？哦，还有小曹，快快请进。正想找你呢。” 跟随着荆建进了外屋，曹兵左右打量，已经收拾的挺干净。就是桌上放着一大堆磁带，而在每盘磁带上，还包着张印着黑白图案、文字的复印纸。曹兵拿起一盘磁带，好奇的问道：“小建，这里面是啥？” 第90章找本地人 看了一眼曹兵手中的磁带，荆建笑了笑，似乎随口一答：“哦，你说的是这个？就是些外国、港澳的最新磁带，都是些外面最新流行的。”说完这句，就迈步走进了里屋。 曹兵看了看，若有所思，放下磁带，跟着到了里屋，就见大林爸笑着招呼两人坐下：“你们来了？萍萍几天没见着你，都吵着要找你呢。” 周梅正端来了两杯茶：“都要怪你这个做叔叔的。每次都塞那些好吃的，都成馋嘴猫了。” “呵呵。”荆建乐了，“女孩子家，就该富养，小子才要吃苦磨砺呢。萍萍这孩子乖，真想我了，对面就是学校，可以来看我。” 一旁的曹兵插不上什么话，只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荆建摸出烟，发了一圈，问：“萍萍呢？” “和她奶奶玩呢。”大林爸笑道，“这西药真不错，哮喘好了许多，晚上都能睡踏实。还有那个什么喷的，一不舒服，喷一下就好。就是贼贵，不怎么舍得用。” “该用就用，药放久了也要坏。还得上营养呢。”荆建笑着说，“嫂子，以后荤腥绝不能断。等开春，还要带婶子去看中医。医生不都说了吗？这病的关键是调理，营养一定要跟上。还有，叔，你这老寒腿里全是积水，需要动个小手术，抽干净了。以后也得中医。” “那么麻烦干啥？等天暖和了，不都晒干了吗？”大林爸笑着摆手，“西医也就那样，弄个眼睛，就只弄一只，太不划算。还是节省点，存着点好。” 荆建笑笑：“叔，白内障都只开一只眼睛。这眼睛呢，一辈子不能动两刀。医生不都说了，有个万一，你还有个备用的。那是祝福您呢，盼着您长命百岁，还要看这世界半辈子呢。” “呵呵，能见到萍萍成家有了孩子，这辈子就没白活。”大林爸大为高兴，其实重见光明，他这些天一直在高兴，“那就独眼龙，比那半瞎子好太多了。” 周梅在一旁笑吟吟的听着，突然，她问荆建，神情间稍稍有点不自然：“小建，那些磁带已经翻录了三百多盘，该什么时候送？” 荆建很随意的一挥手：“满了五百盘再说吧！一趟趟送，麻烦。放心，都抢着要呢。” 突然，荆建似乎发现了身边的曹兵，笑问：“小曹，你有兴趣没？” “你……问的是磁带？”曹兵心中一动，他一直在注意两人的对话，并没发现其他什么。 “对。”荆建笑着点点头，“这都是外国港台刚出的，咱们内地根本没有。而且都是东瀛进口空磁带翻录，音质绝对保证。要不，允你20盘试着去卖卖？” 曹兵眼一亮：“怎么卖？” “给你9块，卖价11块，当然，那些多买几盘的，你给他10块也行。做生意你应该熟悉，不用我教了吧？” “这……太贵了吧？”曹兵有点犹豫。在这个年代，国家音像公司出的歌曲磁带，价格也就是在6、7块，绝不会超过8块。再相比较这年代的收入和消费，2、3块钱的差价，已经相当夸张了。 “你懂啥？”荆建毫不客气的说道，“外面去打听打听，这东西有钱买得到吗？真要买的人，会嫌贵吗？反正你有兴趣，先拿去卖，卖不完还我，有的是人要。如果没兴趣，以后别说我们不照顾你。” 同样道理，当时普通人的工资也就5、60块，就算买国营音像公司的磁带，也是标标准准的高消费。既然如此，多几块钱就根本无所谓，反正这就是奢侈品吧！ “那成，我就试试。”曹兵连忙答应下来。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那些玩具，闲着也是闲着。刚才无非随口一问，现在还真怕荆建不答应。毕竟卖不掉还能退货，又没有什么风险。 “那好。嫂子，给他挑20盘好卖的。如果心急，那就先去校门口卖。如果不急，等吃过午饭再去。” “现在就去，现在就去。”曹兵也急着想知道好不好卖。而且现在离午饭还有几小时，总不能在这里干坐着？ “那就快去快回。中午备了酒，别忘了过来。” “诶。” …… 等曹兵兴冲冲拿着磁带离开，周梅心虚的拍拍胸脯：“诶呦妈呦，可紧张坏了。小建，亏你还能脸不改色。能考上华清的，还真是能耐。” 荆建微微一笑。这哄骗和考上华清还真没什么关系。 刚才大林爸一直没吭声，抽了一口烟，他有点担心：“小建，这样对小曹，真的好吗？” 荆建笑笑：“我们赚钱，也给他一条财路，又不是害他。叔，放心，他真卖不掉，可以退的。其实为啥要找他？就因为他是京城本地人，总比咱们抛头露面出去卖强些吧？” 之所以会找到曹兵，荆建也有自己的考虑。翻录进口磁带，这完全是一个新生市场。所以现在关键的就是铺货，尽快把这市场扩展到京城每一个角落。如果那样的话，靠荆建个人或者大林全家？那肯定不行，人手缺少的太多。因此，一定要依靠曹兵那样的土著。 当然，如果荆建只想赚几个小钱、辛苦钱，自己或者周梅去卖也行。但这多浪费呀？甚至白瞎了开拓这个新生市场。因为连傻子都知道：小零售商和总经销赚的钱能比吗？ 然而这么一说，大林爸又有了其他的担心：“小建，这东西真能卖掉吗？” 荆建笑答道：“按我的市场调查，现在还没开学，可能生意差点。就小曹那个点，两天一百盘，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天一百盘？”周梅立刻惊呼起来，“那得赚多少？我算算，我算算……” 荆建笑着摇摇头：“嫂子，咱们俩不是算过每盘的成本了吗？空磁带4块7，复印纸5毛，机器折旧算8毛，成本往宽了算6块。” “那不是一盘赚3块？两天一百盘300？那一个月就能赚3000？” “嫂子！咳咳，一个月……是30天。” 第91章一抢而空 拎着两只满满的旅行袋，吴耀东正与身边的曹海燕在说笑。虽然仅仅隔了一个寒假，但吴耀东已经是万分思念，所以得知今天是曹海燕返校的日子，他就忙着到火车站去接，并且一路护送到华清。 “你们那边过年热闹吗？” “就那样。出去逛个街，中意的衣服都没有。” “那我陪你，就今天下午。去西单怎么样？” “有点累了。” “那明天、后天都成。还有好几天才开学呢。” “不是那样的。我……不想花你的钱。” “你我还要见外吗？说定了，就下午。” “耀东……” “明白明白，我就是喜欢你这样，不爱慕虚荣。可为了你，我是心甘情愿。” “耀东，不理你了。” “嘿嘿嘿！” 正傻笑呢，吴耀东就听到有人在大声吆喝：“最新外国歌曲、港台歌曲，都是外国港台歌星演唱，想要快来买啊！” …… 兴冲冲来到华清校门口，摆好摊位，打开箱子，曹兵这才发现，就区区20盘磁带，真寒酸的可以。更让曹兵欲哭无泪，上面的那些歌星，他几乎一个都不认识。这两眼一抹黑，一问三不知的，还怎么卖？也只能硬着头皮吆喝了。 在这个年代，先不提外国，就说港台那些歌星，除了那位在港台，扑的连他老妈都不认识的，但在内地连农村大妈都熟悉的张明敏。其他的那些歌星，甚至是天王巨星，内地知道的人相当少。 倒不是那些歌星的歌曲不流行。就是找个内地歌手，翻唱一遍，就流行大江南北了。于是，内地人还以为这是原唱呢。 一直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电台、电视台逐渐开放，开始介绍那些港台歌星、影星，咳咳……当然还有盗版，那些人才一夜之间妇孺皆知，红透半边天，甚至有些还一直情怀到新世纪。 曹兵一边在吆喝，一边万分忐忑不安，可万万没想到，随后的那一幕，让他不禁瞪大了双眼。 不得不说，作为眼界开阔，接受新生事物最迅速的一个群体，路过的大学生们立刻就被吸引住了。尤其里面还有“外国”、还有“港台”？在这个年代，只要与这两个词沾点边，那绝对是众人追捧，也绝对证明就是好东西。 “这些都是些谁？真的是港台的吗？” “能听听吗？怎么卖？” “这发型……真怪，还有衣服……” “哇，谭咏麟，这里居然有？” “这姓谭的是谁？” “你不知道？他……” “不会吧！比蒋大卫还有名？” “……” 周围一片叽叽喳喳，曹兵是晕头转向。尤其是那些拿起磁带看的，就一眨眼，地上的磁带已经一盘都不剩。曹兵急得差点儿哭了：“各位哥，姐，就别拿着看，放地上行吗？行行好，求你们了。”万一少了一盘，那就是10来块啊！ 幸好，华清的人素质都不错。手忙脚乱之间，磁带一盘不缺的还了回来。恰好此时，吴耀东护着曹海燕挤了进来。目光粗粗一扫，曹海燕就惊喜的尖叫：“这是张国荣，哇，还有梅艳芳，耀东，你瞧你瞧，都是最新的，上次外联的时候，音大的拿出来亮过。她还宝贝着呢，说是海外亲戚送的。耀东，耀东……” 如果连这都领会不了，那吴耀东就肯定是只猪头。他毫不犹豫，胸一挺，一指磁带：“怎么卖？” 一直到现在，热闹的人多，真正问价的倒还是头一个。曹兵有些犹豫，又想到11块确实太贵，于是小心翼翼的报价：“一盘……就给个10块吧？” “那……这个？还有还有……”曹海燕根本没管那价格，一手拿着一盘，左看右看，依依不舍，有种挑花眼的感觉。 “这两盘都要。”吴耀东脸不改色，“海燕，还喜欢哪盘？” “太多太多，就一盘。”虽然说着这话，曹海燕又盯着地上一盘梅艳芳的在瞧。 吴耀东微微一笑，取出那盘：“一共三十，你点点。”对吴耀东来说，这些钱也是他零花钱的大数目。因此他心中在想，“等会儿逛街，要问刚子或者婷婷借点了。” 等到吴耀东陪着心花怒放的曹海燕离开，如同一声令下，顿时炸开了锅：“我要这盘。” “哥们，不好咋办？” “你不要，那就让给我。” “谁说的？给您钱。” “哥们，刚才那盘还有吗？” “……” 狂喜之中，曹兵终于做对一件事。一边交易，他一边高喊：“哥，姐，今天开张，原价11，现在10块优惠。不好的尽管来换。还有还有，我马上回去拿！我就住那片！” …… 屋子里，荆建逗着怀中的萍萍，惹得她“咯咯咯”直笑。周梅却有些坐立不安：“小建，要不，俺偷偷瞧瞧？” “嫂子，没那么着急。”荆建乐了，“等小曹中午回来，问一问，不都知道了吗？” “可是……”周梅的表情更加担心，“你都已经花了一万多了呀。万一……” 正说到这儿，敲门声响起：“梅姐，小……建哥，快开门，开门！卖完了，全都卖完了……” 荆建与周梅疑惑的对视一眼，又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才过去半个小时。 周梅忙着打开门，满脸喜色。眼角弯弯，流露出俏皮的少妇姿色。 而荆建很迅速的神色如常：“什么情况？真卖完啦？……有啥奇怪，不是说，全都是抢手货，卖不出去才奇怪呢。……嫂子，给他50盘吧，别让兵子跑来跑去，瞧着也累。……什么？你都只卖10块？这坏行情呀。……算了算了，嫂子说情，就算了。你自个儿想想，自己少赚多少？哎，后悔了吧？” 等曹兵欢天喜地的离开，关上门，周梅兴奋的跳着：“真卖出去了。赚钱了。”这让萍萍也在荆建怀中又笑又跳。 “小祖宗，要淑女。”荆建连忙抱稳萍萍，“倒比预料中好点。” “这你都算到了，是吧？全算到了吧？”周梅依然相当兴奋。 “呵呵。”荆建笑笑，“嫂子，如果没错的话，咱们应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第92章滚雪球 屋子里很安静，在三个角落，各放置着一台机器，都在转动，发出“沙沙沙”的录音声。而其中的一台，正是王国斌送荆建的那台录音机。 荆建扫了一眼，见工作正常，就轻轻的掩上门：“嫂子，今后这段日子，就不需要正常录音，全都快录。可能每天需要工作10小时以上。快录60分钟的磁带，应该在30分钟左右。一拖八，一拖四，再加那台录音机，一个小时就是26盘，一天能250盘出头。不过嫂子，这样的机器都是改装过的，正常录音没啥，快录一定要人看着。只有让叔婶和你多辛苦点，轮流看着，就怕过热着火。放心，最多就辛苦这几个月，以后不会这样忙了。” 周梅笑着点头：“肯定伺候好这几台祖宗。” 在之前市场调查的时候，荆建同时向王国斌打听清楚，香港的磁带市场和二手机器市场。因此，在过年之前，就打电话让王国斌帮忙，买了香港最新的6、70盘磁带，还有一台二手复印机，耗材、配件和复印纸若干。一拖八、一拖四各一台翻录机。而这种盗版专用的翻录机，也都是香港地下工厂的特色产品。 而这所有的一切，才花了一万八，并且王国斌还安排了车，在过年后就送到京城。甚至这钱都欠着，让荆建慢慢还。 荆建又走到放置原版磁带的架子前，继续吩咐周梅：“嫂子，第一批咱们就翻录了十盘。以后每个星期都推出十盘，保证市场新鲜度。抓紧时间，这钱只能赚半年，我们就赚这半年的钱。” “啊？就半年？”周梅大吃一惊。 荆建笑笑，正要解释，就听到敲门声响起。看了看时间，这次才过了二十几分钟，周梅嘀咕道：“咋那么快？咋就半年呢？不会吧？” 一边嘀咕着，一边打开门，一声清脆叫声响起：“梅姐，萍萍呢？乖不乖？荆建是不是在你这儿？给他补习就找不着人，每天就知道玩，像话吗？”因为已经看到荆建出现，楚玥婷故意越说越大声。 荆建对周梅笑着耸耸肩：“算我倒霉，当年就不该让出这班长。” “是你让的吗？那是同学们选的。他们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你的恶劣本质。” “好好，那我补习去了。”荆建对周梅挥手告别，“晚上留下兵子，我有话说。多买点酒菜，庆祝一下。” “你晚上还要出来？” “大小姐，算我怕了你。也请你，晚上一起来，算嫂子的乔迁之喜。” “哼。” “婷婷妹子，晚上一块儿来？” “这是梅姐请的，与你无关。” “明白了。我没那个面子。” “就是！” 望着两人说说笑笑离开的背影，周梅“噗嗤”一笑，轻轻掩上了门。 …… 当天的晚餐很热闹，尤其是曹兵，这一整天，他总共卖掉了187盘磁带。说实话，除了荆建和什么都不懂的萍萍，其他人看到那么多的钱，已经都惊呆住了。 楚玥婷也同样万分惊讶。但她的家教似乎不错，憋着满肚子的疑问，却什么都没说，就是不断在打量着荆建，那种目光，似乎有那种意味深长的味道。 其实荆建并不在乎楚玥婷知道，甚至无所谓全校皆知。不过看楚玥婷的表情，应该是想保守住这个秘密，既然如此，那也挺好。 一直到进入尾声，大林父母领着萍萍进屋休息，而周梅也拉着楚玥婷避开，说着些悄悄话，酒桌上，就剩下荆建与曹兵这两人。 发着烟，喝的满脸通红的曹兵连声感谢：“建哥，真谢谢，谢谢。没啥说的，以后有用到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呵呵。”荆建笑着为两人点上，“还真有。这做生意，就是大家一起发财。就问问你，多介绍几位想一起卖的朋友，越多越好。” “呃？”曹兵立刻酒醒了大半，猛抽了几口烟。能独家生意，谁愿意分给其他人呢？ 荆建微微一笑：“这京城大着呢，有几十所大学，还有那么多的中学、住宅区，你能占几个？我帮你，你也帮我，从明日起，给你就是8块5，而且最新的磁带你优先挑。” “这说的啥话？”曹兵立刻露出笑容，“为建哥做事，没说的。别提什么钱不钱的。明天一早我就找人，多不说，三五个总有……” “放心，找五个你就8块，找20个，刚才你看的那台一拖四的就转让给你，机器钱可以慢慢还。” “真的？” “我像是在说胡话吗？” “这……好勒！您就等着瞧吧！” “呵呵。” …… 之后的日子，似乎一切顺利。随着开学，又来了一波井喷，到二月底，每日销量已经稳定在600盘以上。 就这么十几天，已经赚了一万多。于是荆建汇给王国斌两万整，索性让他再买十台一拖四的翻录机。也亏得王国斌相当信任，不过，现在已经欠王国斌三万左右了。 而曹兵介绍的人也越来越多，相互介绍后，已经有十几个。然而产量有限、资金有限，后面的那些，全都是现款拿货，并且每天就只限20盘。这些人赚到钱后，每天都在嗷嗷待哺，一天恨不得跑过来几趟。也只能等到三月初，等那十台翻录机送到，才能提高供货量。 至于周梅？她已经忙的不可开交。家中的机器已经24小时运转，甚至连大林爸妈都帮着倒班，保证机器工作正常。 然而让周梅奇怪的是，荆建依然不满足。他又通过一位名叫陆行的人，又陆续发展了十来个人。这一来，供不应求的局面就更严重了。 荆建却根本不在意，继续构建着这种滚雪球般的销售网络。渐渐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五十。矛盾争吵开始出现，甚至有了抢货斗殴的苗头。而荆建根本就视而不见，甚至当面都不制止，一副任其发展的随意态度。 这一来，让周梅也逐渐开始害怕，生怕闹的不可收拾。一直到那十台翻录机送到，才让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作为嫂子，周梅就想私底下去规劝荆建几句。 第93章都是进口货 炊烟中，两只翠鸟落上刚爆嫩芽的枝头，大地已经呈现出一丝春意。洗漱声、叫唤声、走动声……，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天，啃着饼子、喝着稀饭，间或跳出几个孩子在奔跑嬉闹。 窗户半掩，丝丝冷风也挡不住屋里的热火朝天。三台复印件在连续工作，两台七成新的并没人看管，而周梅站在那台全新的跟前，紧盯着卷入的那一张张白纸。 “嘀——”复印纸再次卡死，发出了报警。周梅手脚麻利的打开，摆弄了几下，机器就再次恢复正常。 荆建坐在后面的小板凳上，用那些报废的纸，为萍萍折着纸飞机，笑问：“嫂子！多久会卡一次？” “二、三十张吧！”周梅笑着一捋发梢，“比开头的那些好多了。那个时候，几乎张张要亲手送，自动的几乎张张卡。” 荆建笑笑，抱怨道：“偌大的中国，居然连合格的复印纸都没有，只能用进口纸？纯木浆倒是有，漂白剂却不过关，纸张厚度控制不行，光滑程度不行……。哎——！算了，嫂子，这台全新的就用国产的，两台二手的就用进口纸。慢慢来吧。就是您多累着点。” “这有啥累？他们的程工挺客气的，昨天还来过一次，又送了百来包新的纸，连钱都先赊着呢，让俺们先试着用。俺这也算为国家做贡献，用程工的话说，那是填补国内空白。”周梅倒是挺乐观。 “呵呵，嫂子，您觉悟见涨呀？” “咯咯咯，啥觉悟？”周梅掩嘴而笑，“真能用上这国产的，一张能便宜两毛多呢。” 荆建“嘿嘿”一乐，对周梅竖了竖大拇指，接着就把折好的纸飞机交给已经跃跃欲试的萍萍。 在二月底、三月初，荆建进行了最后一次“巨额”设备采购，又从王国斌那里赊账了一台二手复印机，接着几乎跑遍整个京城，总算寻找到一家代理进口复印机的公司。不过那个价格就相当惊人，足足花了二万二，已经能买二手走私的三台整了。 对此，周梅相当不理解，因为此次采购，几乎占用了所有的流动资金。但荆建也相当无奈，因为在他的计划中，复印在整个环节中相当重要，二手走私的根本没有保修，这台新的就有。也只能花钱求平安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复印纸的采购。同样令人无语，市场上根本就没有国产复印纸，而进口复印纸的价格相当昂贵，而且买的地方相当少。幸好，荆建在市场调查的时候有所准备，就主动联系京城附近的几家造纸厂。而其他厂对这样的新产品毫无兴趣，还在满足于计划内生产的好日子呢。只有一家集体的联营小厂有了回馈，并且还相当重视，试生产了一批产品，让荆建他们试用。 然而这样的试用，问题实在多多。幸好，价格确实便宜，而且那联营厂也一直在技术攻关，于是，就这么凑合着用了。 一台复印机已经复印完，周梅开始翻面复印。此时的复印机还相当落后，双面复印根本还未出现，只能是手动翻面。一边忙碌，周梅一边笑着建议：“小建，那空白磁带就不能用国产的吗？都能便宜一块多呢。” “有人用过吗？”荆建笑问。 “听说兵子进了不少国产空白带。” 那十台翻录机运到后，荆建按照承诺，以四千的价格转让给了曹兵一台，并且让他分期还款。所以这几天，曹兵正准备大干一场呢。 荆建笑着解释：“嫂子，你别忘了，我们拿的进口带已经便宜。市场上，进口带和国产带要相差3块多。您想想，我们卖10块一盘，难道兵子就卖7块？卖8块，顾客又不是傻子，不会自己算？一样是买这高价磁带，还不如买进口货。再说，自个儿听无所谓，国产带最多音质差些，但送女朋友呢？那太丢份了吧？” 周梅一琢磨，觉得挺有道理：“那兵子不是要亏了吗？听说，他进了好几箱呢。” “亏倒是不会，毕竟低价市场也挺大。但我们就赚自己该赚的钱，只卖进口带，索尼、tdk都可以。真有需要，还可以与兵子窜货。互相扶持，这钱赚不完。” “对，钱赚不完。”有一点荆建十分欣赏，周梅的心态相当平和。像给了曹兵翻录机，她就没什么反对。而且大林父母也都是这样的态度——大伙儿共同发财，自己少赚些也没什么，只要能赚钱就行！ 荆建笑着摇摇头：“有时候也真感觉憋屈。用进口磁带、进口复印机、连复印纸都是进口的，还有进口翻录机翻录，翻录的是进口歌曲，而且音质和胶质唱片根本不能比。到最后，这盗版货居然卖的比正版还要贵？” “那也得一步步来。”周梅笑着宽慰，“不是四化吗？以后就靠你这样的大学生。你瞧，俺们不就在这纸上努力了吗？” “呵呵，也对，也对。” …… 萍萍跌跌冲冲，拼命扔着纸飞机，可是力气小，总是刚扔出就掉地上。她小嘴一撇，抱着荆建的腿：“叔，叔……” “诶呦，小祖宗。”荆建连忙抱起，“咱到屋外玩，叔扔给你看？” “嗯。” “嫂子，您也一起？这大休息天的，您也难得陪萍萍玩。” “不啦。明天要带公公去医院，家里只有婆婆看家。拿货收钱都没什么，照看翻录也没问题，就是那些复印纸？总得准备妥帖。” “那您注意休息。依我说，搬个椅子坐着，照样能看管。” “没事！比农忙那会儿清闲多了。” 没想到刚出屋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喊：“建哥，建哥！真巧，正找你呢。”就见一人蹬着三轮过来，三轮上还坐着两人，还装着十几大箱东西。 在荆建面前停下，那人就先拿出一只娃娃，逗着萍萍：“萍萍乖，叔送你的，这可是香港货，要外汇买的。喜不喜欢？” 萍萍立刻忘了纸飞机，盯着这漂亮娃娃，高兴坏了…… 第94章拿货 来的那人就是陆行，原先一直在友谊商店附近做黄牛，后来为了买便宜些的进口磁带，荆建就主动寻找到他。 在这个年代，商店里也有进口磁带卖，但价格很贵，基本都在6块钱左右。然而只要黑市上换取外汇或者外汇券，并且到友谊商店里去购买，就能便宜到折合人民币4块7，能足足便宜1块多。实在话，这时期的市场价格相当混乱。只要有心，许多地方都是商机无限。 于是，荆建就找到陆行这位“专业人士”，无论是换取外汇，还是友谊商店购买，都让他一手包办。而陆行也因为荆建这个大客户，从不起眼的小黄牛，一跃成为了……咳咳，大黄牛。随后，荆建又主动推销自己的翻录带，陆行一拍即合，就开始了两头赚钱。就这短短的一个月都不到，他已经骤然暴富，成功的成为了黄牛界的新贵。 招呼着自己的兄弟，把三轮车上的东西搬进屋，陆行笑着发烟：“建哥，这里是一千盘，都是索尼原装。我其他啥都不要，就想换你的机器。”对盗版磁带的成本，陆行算是最清楚的几人之一，所以他早就对这样的暴利眼红了。 “你这是……？”荆建笑着摇摇头。 陆行连忙为荆建点上：“我可听说，兵子那边你可给了一台。咱可不会抢建哥您的生意，保证就在我那块做，绝不会乱了市场。这样，我再拿2000盘，算给您的补偿。以后您想要空白磁带，就4块5，绝不提价。” “呵呵，不是那意思。就是想问你，那复印的封面要吗？一百张起卖，7毛一张？” “这肯定要。”见荆建基本答应，陆行露出笑容，“兄弟我不隐瞒，有这复印机的地儿根本就没有，只有大单位可能有那么一台。而且都宝贝着呢，该锁的全都锁上，复印几张还要登记。根本就没法弄到。建哥，您这里有那是最好，多不说，每样我先来500张。” “那我们说好，市场卖价一律10块，别相互杀价，到最后，别都喝稀粥？” “谁干那傻事？都在抢着要呢。这点兄弟绝对保证！” “那好，给你挑台好的。再给你说说注意事项。那玩意，天冷还好说，天热可得注意散热……” “……” 等到陆行和他的兄弟眉开眼笑的把翻录机搬上三轮车，荆建笑道：“你要的那2000盘，就分5天拿，一天就400盘。要不然，我这里可就缺货了。” “好说。”陆行递过一个纸包，“这里有一万，2000盘是一万六，还有6000张是四千二，总共二万零二百。明天拿货的时候，肯定结清余款。您点点？” “呵呵，还能不信你小陆子吗？”荆建笑着把纸包一收，“还有件事想请教。” “您说。” “你那边外币怎么换？” “随行就市，天天价不同的。一般说，美金紧张些，其他就多些。如果数目实在大，可能会暂时缺货。不过建哥您放心，整个一、两万美金，这能耐还是有的。实在不行，圈子里晃悠一圈，总能凑出来。” “呵呵，你可人面广啊？” “那是。我们那个圈子，倒腾什么的都有。外汇、票证、电视票、自行车票……，什么赚钱倒腾什么。哦，还有什么国库券啥的，都有。建哥你要火车票，到时候来找我。还有，你处对象想看电影，电影票都有。” “嗯，到时候肯定麻烦。” “那没事的话，回见。” …… 等到送走陆行，荆建刚想回屋，又有人满头大汗的跑来：“建哥，建哥，等等。” 荆建停下脚步，笑着看着那位气喘吁吁的壮汉：“彪子，怎么？今天还是100盘？” 这位彪子名叫胡彪，也是相互介绍过来的。一开始，他混在这几十个人中，相当不起眼，没想到日子一长，就引起了荆建的注意。也不知道该说这位胡彪人老实？还是说他死心眼？他几乎每天最早出现，到这里拿货，而且是雷打不动的100盘，很干脆的现款结清。还听说就他自己卖，如果不卖完，他就绝不收摊。 领着胡彪进屋，荆建为他介绍：“这些事最新的，自己挑，挑些好卖的。”对这样的优质客户，多少总会有点优惠。 胡彪二话不说，先掏出钱放桌上：“建哥，你先点点。” 荆建拿起钱，点了一遍，笑着还给了胡彪50：“从今天起，你到这里拿货，8块一盘。” “建哥……？”胡彪满脸疑问。 荆建笑着解释：“以后一次拿50盘以上的，都是8块。” “诶，谢谢，谢谢建哥。”胡彪喜笑颜开。 荆建又问道：“彪子，其实你每天卖的不少，为什么不弄台翻录机？你真想要，就先给我1000，其他赚了再给我。” 没想到胡彪断然摇头：“建哥，我胡彪可能人有点笨，有点傻力气，但绝不会忘‘义气’两字。刚才我已经瞧见了小陆子，还有那个兵子，切，建哥你领着赚钱，他们居然想着挖财路？还人模狗样？真看不起那两鳖孙。建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我胡彪只要卖一天磁带，就只从你这里拿货。绝没二心。” “呵呵，相信你，相信你。”荆建笑着拍拍胡彪的肩膀。这个年头，能“讲义气”的实心眼已经如同滚滚，值得特殊保护。开口招呼里屋的周梅，“嫂子，就给彪子多2盘。以后他就是这规矩。” “诶，建哥，这不行，我不能占你便宜。”胡彪连连摇手。 荆建笑道：“这是备用更换用的。省的你来回跑，我们都麻烦。你就拿着，如果以后有什么磁带是坏的，我们也不会换了，算你倒霉。” “这……？那谢谢建哥。” “呵呵，不客气！” …… 等到胡彪离开，荆建笑着抱怨：“好不容易休息天，想到这里偷偷懒，没想到，一大早就那么忙。嫂子，如果再有人来，就你接待。我进去陪叔婶说说话。” “放心。也就是一阵，俺应付得过来。” 第95章估算 葱姜在沸油中炸开，升腾起一股股香味。放下腰花，洒上料酒，荆建关小火，盖上了锅盖。听着锅里“滋滋”在响，荆建笑着摸出烟，点上一根。 周梅挽着袖口进厨房，笑着张手：“围裙给俺。你这大老爷们怎么能下厨？” “等这道菜做完吧！”荆建拿起锅盖，翻炒了几下，“这大厨还真的都是爷们。嫂子，等会儿尝尝，我的手艺不赖。” “刚看过了，这油放的忒多。”周梅抢过锅铲，“有了点钱，也不能乱花。” 荆建笑笑，解下围裙：“嫂子，刚忙完？有麻烦事没？” 周梅笑着接过：“还成，天天就忙乎这些事，习惯了。” 整整一上午，先后来了十几批人。随后的拿货、点货，荆建就让周梅自己去处理。而周梅也很顺当的把那些事全都处理完。 荆建说道：“刚才那些钱放柜子里了，等会儿点点，如果有多，先给小南粤汇两万。现在就是按部就班，能周转过来。” “诶，确实该还。俺等会儿瞧瞧，最好能多还些。” “也不用那么累，你自个儿看着办吧。还有，这条财路，跟小南粤说了吗？” “说了，他说，他哥的妹夫已经做了。就是那边盗版多，没那么赚钱。” “呵呵，还哥的妹夫？这关系也真够复杂的。”荆建帮忙打着下手，笑道，“看这模样，你和叔婶还得忙几个月，等那十台翻录机全都处理完，那才会轻松。” “嗯。”周梅手一停，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小建，按理说，帮衬邻居、朋友没啥关系，可瞧你这模样，怎么急着送出那些机器？虽说俺们不贪财，但能正正当当多赚些，那也不差。你身边多徬着点，以后办事也能用，安置自己的家也需要，给你媳妇多置几身也成呀？” 荆建笑了。能问出这话，说明周梅已经开始思考：“其实这生意，说怎么难，还真不难，无非是咱们先想到，先走了一步。嫂子，你想想，只要有台录音机，有盘磁带，就是已经翻录过的，照样可以再次翻录。没有了这一拖四的翻录机，无非翻录的速度慢一些。” “如果我估算无误的话，从这个月开始算起，三、四月，至多到五、六月，随着市场的不断开发，咱们这里会忙的不可开交。然后……哗啦！”荆建做了个下滑的手势，“这样翻录的磁带会有个大滑坡。” “呃……？”周梅愣愣的听着，一时没完全明白。 荆建笑笑，继续道：“拿个录音机翻录，这人人都会。通过外汇市场买便宜进口磁带，早晚也会被人发现。原版的港台外国磁带，总会有人出国归来，随身带上几盘、几十盘，就算没有，也能拿我们翻录的再次翻录。至于那些一拖四的翻录机，也早晚会在南粤寻找到。至于各大校门口设摊？咱们根本不是本地人，也根本挤不进去。嫂子，你说说，到那个时候，咱们还能留下多少生意呢？” “这……？”周梅有些糊涂，似乎理解了荆建的做法。可接着，她展颜一笑，又开始翻炒，“这有啥？多少能赚点就成。现在的钱再多，就当是捡来的。哎，像现在的安稳日子，如果搁以前，就像做梦似的。” “呃……？”这次换作荆建哑口无言。没想到周梅是如此乐观、如此想得开。可她知不知道？这很破坏上课的气氛啊！ 周梅把菜盛到盘子中，笑呵呵的问道：“咋不说了呢？俺听着呢。” “咳咳。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如果没有错，在三月底、四月初，会达到最高峰，每天2000盘。当然，也可能更多，不过我们的翻录机就这么多，再多也无能为力了。随后这样的高峰可能持续一个月左右，接着就是大幅度下降。跟风者开始陆续出现，纷纷找到新的渠道，开始降价、杀价，于是我们的销量下滑到1000盘、800盘……。而每盘的利润也开始下滑。这样继续下去，再两、三个月，市场逐渐饱和，开始恢复有序，而我们基本下滑到每日50盘到100盘，每盘的利润也将下滑到一块钱左右。随后就是长期稳定……” “还以为是啥？吓俺一跳。”周梅笑着拍拍胸脯，“那每天还能挣100，每月有3000呢。这做梦都能笑醒呢。” “咳咳咳……”无视周梅的话，荆建继续解释说，“像兵子、小陆子那样，现在是跟着咱们。如果卡住他们，也确实能多卡几个月。可他们心思活了，早晚会找到新渠道，到时候该咋办？还是分手。还不如像现在，就给他们创造条件，还能被夸句‘仗义’。而且他们就一台机器，真缺货了，首先想到的还是咱们。如果咱们去拿进口磁带，依然能便宜。而且几个月后，每天翻录就那么多，那么多的翻录机就根本用不上，还不如早些处理给他们呢。” “说实话，‘仗义’这个词还真没什么意义，无非就是好听些。但现在就不同，咱们还掌握着复印。那些磁带的封面，不可能去印刷厂，辛辛苦苦制个版，也就是印个几百、上千张，根本就不划算。也就是复印了。而复印机投资大，现在单位里有的也很少，复印纸又那么贵，表面上看，根本没什么利润。可是咱们不同，只要能保证每天2000张的复印，每张就是赚2毛，那也有400块，一个月就是一万多，甚至还能更多。毕竟三台复印机，一天能复印几倍的2000吧？嫂子，明白了吗？那才是咱们真正安心赚钱的地方。而到那个时候，兵子、小陆子能不找咱们吗？留着交情在，赚的是未来。还是那句老话——咱们只赚自己的钱！” “……”周梅呆滞的听着，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呀！” “呵呵。”荆建笑着说道，“其实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主要的是——安全！” “啊？安全？” 第96章乱点鸳鸯谱 荆建哑然失笑。在这个年代，人们根本就没什么版权的概念，也根本不知道盗版违法。当然，《版权法》都要到90年代后才会出现，勉强可以这么说，现在荆建的行为并不违法。但另一方面，由于拥有重生的记忆，荆建还是很明白，这样的盗版并不能长久。 于是荆建就对周梅解释说：“国家现在不来管，不代表将来不会管，警察、文化，城……咳咳，反正管的部门挺多，轻则没收，重则罚款。所以摆摊多少会有风险。而咱们复印就不同，就算没收，也就是几张纸，不会心疼。这一大家子，上有老、下有小，都需要咱们照顾，那就赚个安稳钱。而且未来万一没了磁带生意，就在这大学门口开个复印店，照样能够糊口，咱们得考虑长久。” 这一解释，说到了周梅的心坎。她点点头：“那就这样。小建，生意上的事，俺全都听你的。不过小建，你是不是……挺能做生意？” “呵呵，其实一般般。”荆建笑着谦虚道，“也别一直依靠我。嫂子，未来这几个月，就你来掌舵。多看多学，有不懂的就来问我，做生意没啥难的，熟悉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这……你不管可不行。”听到荆建把生意交给自己，周梅多少有点信心不足。 “那就经常过来看看，平时就你来拿主意。”荆建点头答应。 “最好每天都来。缺了你，就觉得心腾在半空，虚的慌。” “嫂子，没法每天来。你忘了，我还在读书呢。” “诶呦，差点儿就忘了。那俺就试试，怎么样也不能耽搁你念书。”周梅炖上白菜肉丸锅，“放心，这生意肯定给你管好。俺抓钱可紧着呢。” “呵呵，放心，肯定放心。” 俩人一起摆放碗筷，突然，周梅话锋一变，露出女人八卦时，特有的生动表情：“小建，听婷婷妹子说，你媳妇刚出国？出国前，还和你干了一架？” “这个长舌妇。”荆建笑骂楚玥婷。与赵霞之间的故事，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周梅继续询问：“听说弟妹出国要好几年？还听说，许多人出国就不回来了。咋能那样？许多黑心肝的出国前，都还提出分手呢？” “这也是大小姐说的？” “明摆的事嘛。要不然，咋会干架？你也不会一声不吭被学校开除呀？” “……”这误会似乎有点大。没想到是自己对不起赵霞，被这谣言一传播，突然变成伟光正、受害者了，“嫂子，没那事。外面都是胡说八道。” “你还念着自己媳妇呢？还心疼着她？”周梅责怪道，“就问你一句，你们俩将来会不会一起过日子？会不会互相等着？” “……”这问题真的很难回答。荆建笑笑，一挥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你媳妇真的离开，你该咋办？”周梅不依不饶，似乎一定要得到答案。 荆建无奈的摸摸下巴：“嫂子，真不是你说的那样。小霞那里……是我做差了。不过将来？”荆建摇摇头，“小霞没对不起我，她人挺好的，不过她也恨着我呢。我们算是有缘无分，夫妻基本是做不成了。” “那你今后怎么考虑？”一听这话，周梅目光闪烁。 “就那样呀？一个人过呗。”荆建笑笑。 “就没考虑过再找一个？” 荆建疑惑的看了周梅一眼，还是实话实说：“有合适的再说。不过嫂子，你这是……？” 周梅立刻精神起来，笑的灿烂：“那么大兄弟，你瞧瞧……婷婷咋样？” “咳咳咳咳。”荆建被烟呛的不轻，连忙在烟缸里掐灭烟头，“嫂子……能不能不开玩笑？”荆建心中还在想：还正奇怪，嫂子突然会八卦，还提起那桩不愉快呢？闹了半天，原来是为了做媒。这嫂子平常挺正常的一个人，怎么就一八卦、做媒，就和其他女人一样，脑回路变得看不懂了呢？ “谁开玩笑？”周梅却更加带劲，“瞧你们在一起的模样，说笑打闹，会没有那意思吗？嫂子是过来人……” 荆建连忙笑着打断：“嫂子，我们就是同学。” “那好，你能再找个这样的女同学？带给嫂子瞧瞧？” “……” “咯咯咯，还嘴硬不承认。这有啥不好意思呢？” 荆建算是彻底认输：“嫂子，这是……大小姐的意思？” “姑娘家脸皮薄，哪像你们男人？反正这事早晚得挑明，要不，抽空俺去问问婷婷妹子。” “别，千万别！”荆建一身瀑布汗，闹了半天，两边应该都没那意思，就周梅这位媒人在乱点鸳鸯谱啊？ “问问有啥？” “求您了，嫂子，我真没那意思，高攀不上，门不当户不对，我是泥腿子，那是大小姐。” “这都解放了，你思想还那么封建？” “真饶了我吧，千万千万别说。” “那……好吧！” …… 放手磁带生意后，恢复了上学日常。补考顺利通过，随后舞蹈队突然召唤，荆建就莫名其妙的作为“搬运工”，参加了高校文艺汇演。就是汇演的时候，有件事比较有趣，经常看到那些美女有意无意的亮出盗版磁带，相互炫耀、相互斗艳……。荆建就在一旁偷着乐，浮想联翩：“鄙人算不算是这年代的流行教父？流行音乐的先驱？” 马不停蹄回到学校，还没歇上一口气，又被楚之问教授叫去了。忐忑不安的来到他的办公室，第一句话，就让荆建激动的热泪盈眶：“国家任务，我暂时卸任系主任，可能离开一、两年……” 荆建心中在狂喜呐喊：“诶呦妈呀，这位补习狂魔教授总算是走了呀！哈哈，好走不送！” 正高兴着呢，门又打开，走进一位戴眼镜的瘦小青年：“导师，您找我？” 楚之问笑着招招手：“王若林，过来，为你介绍下，这位就是荆建同学。” “荆建，这位是今年硕士毕业的王若林同学，你们相互认识一下。” 第97章轻松说笑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荆建已经心如死灰。苍天如此无情，为何要如此折磨我？ 这就要说到当时的图书馆偶遇。虽然楚之问把荆建骂的狗血喷头，但记在纸上的某两处闪光点，也给了他以启发。当然，楚之问教授有自己的研究项目、研究课题，根本没有时间、精力，另开一个课题。恰好，王若林的毕业论文研究的就是这个方向，于是楚之问就把这个课题移交给了他。 而在今天，因为楚之问要暂时离开，他就介绍荆建给王若林认识。一方面，这个最初的启发点是来自荆建，能够给王若林以参考，并且万一出了大成果，在学术杂志上发表，也能让荆建署名，不会埋没了荆建的“一番心血”。 另一方面，就是让荆建成为王若林的研究助手，并且还让王若林督促，抓紧荆建在专业上的学习和研究。简单点说，就是为荆建寻找到一位贴身强化的补习老师。 还真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荆建垂头丧气，只能无奈的长叹：“哎——！这破院子真邪乎，千万不能装逼。看本破书都能招来祸事？而且一定会倒霉、倒大霉……” 正万分感慨呢，就听到身边有人弱弱的问：“是你呀？” 荆建回头，变得满脸疑惑。就见楚玥婷捏着双手，低着头，扭扭捏捏，表现出从未见过的柔弱模样。荆建疑惑不已：“我说……你是大小姐的双胞胎姐妹？” “噗嗤！”楚玥婷白了荆建一眼，“我……我有话说。” 荆建一头雾水，今天的楚玥婷确实有点奇怪。跟着她找了个角落：“你……？” “我今天不是专门找你的。就听说大……楚教授要走，过来看看，没想到就遇见……”在荆建越来越奇怪的目光中，楚玥婷的脸越来越红，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 深呼吸了一口，似乎鼓起了勇气，楚玥婷突然变得认真，挺着胸目不斜视：“荆建同学，你的心意知道了。我觉得我们俩还小，应该把精力投入到学习之中。其实……” 荆建瞠目结舌，接着就低声骂道：“我靠！”几乎不用去思考，肯定是周梅没按捺住那颗媒婆的心，私底下询问了楚玥婷，才会出现这出乎意料的一幕。 脑中飞快转动，如果拆穿，楚玥婷面子上肯定挂不住，周梅那边也会被埋怨。还是这样的误会好——自己求爱被拒绝，最多被笑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于是，荆建立刻转入沉重模式：“哎！一定专心学习，毕业后为四化做贡献。” “你……你没什么吧？”楚玥婷疑惑的看了看荆建，急道，“我真的没想打击你呀？别不振作呀？” “咦？”似乎模式选择错误。立刻转换轻松模式：“放心啦，被菇凉拒绝，那是男人的日常啦！就是有点不科学，好像没找到好人卡啦！” “说的啥？什么科学？什么好人卡？”对那几个还没流行的词汇，楚玥婷大惑不解。 “那就教你一招。以后拒绝男孩子的时候，你要表情沉痛、声音浑厚：对不起，你是个好人……。对，就这样。你练习一遍，表情再沉痛些，就是沉痛哀悼那种沉痛，千万别真的哭啊？” “咯咯咯！” “那你也不能笑哈？诶？不能掐人，要淑女。” “就掐死你。叫你胡说。” 笑闹一阵，荆建挥挥手：“那走了，要去大林家看看，几天没去了。” “那就一起去，怎么？不行？我和萍萍玩。” “行！怕了你。” “……小建，我妈说的，大学不能恋爱的。” “放心吧，我很坚强的，名字就叫荆建（坚）嘛！一直想问，楚教授是你家里人？” “是我大伯。不是故意隐瞒的，我不想有人照顾。” “不是要照顾你，要想拜托他照顾我啊！还要课外加码，很累的。” “这事我知道，不都是为你好吗？说能提前接触专业课知识，还能提早培养。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可没看出你有什么培养前途，累死累活帮你补习，还是在中下游。” “呵呵，回想起入学时的垫底岁月，恍然隔世啊！” “又这样，别自满，成绩好，毕业才有好单位。” “明白啦，大小姐。” “别嫌我烦，想问问你，你毕业后想到哪里？” “图书管理员。” “图书管理员？哼，又满口胡话，不理你了。” “好吧好吧，如果有机会，就考研，先硕士、再博士，然后……？” “怎么啦？” “图书管理员。哈哈哈！别掐，别掐，那边有人看着呢。” “……哼，就饶你一次。听梅姐说，那磁带生意都是你的主意？” “她这都说啦？其实就是动动脑，主要的活，全都是嫂子做的。” “哼，还想瞒我。其实……你厉害的是这个吧？” “婷婷小姐，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还书中自有黄金屋呢。都副司长了，工资还没200呢。还不够你几盘磁带。” “你喜欢，以后就问嫂子要。” “我可不要，你教我，我也要学做生意。” “怎么想到学那个？” “好玩，听他们说，做生意的人都很厉害的。而且你那么笨都能做，我肯定比你厉害。” “咳咳，我注意到了哈，你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咯咯咯。那是大实话。其实啦，听说做生意走南闯北，可以玩许多地方。还有，经常出去吃饭，不顾家。” “呵呵，没那么神秘啦。朝九晚五，哦，就是准时上下班的也有，不出去应酬的也有，无非都是为了赚钱，客户不在乎你应酬或者玩的。” “那你说说。” “就简单把他看成一个工作。赚大钱，那就是工作优秀，是先进；亏钱的话，那就是工作差。如果你要学习，那就认真系统的学。作为未来的图书管理员，就好心指点你，图书馆里应该有商业教科书吧？哈哈哈！” “不学，也讨厌图书管理员。反正就你这一两下，我一瞧就会。咯咯咯！” …… 华清园已经是一片春意盎然。树梢到处是嫩绿，花园中各色花苞点点。几只喜鹊掠过，传来了几声清脆鸟叫声。小径中，一对男女在并肩说笑…… 第98章伤感 转眼间，已经到了四月。日复一日的枯燥学习，深夜中偶尔想起赵霞和魏颖芝。已经淡了许多思念，留下的只有回味、回忆。甚至有一天，荆建看了一遍所有的信件，冲动之下，找了个角落，想全部烧个干净，可是到最后，依然没舍得，毕竟一个是前世陪伴一生、另一个曾经是轰轰烈烈一场。然而赵霞却一直没来联络，荆建只能暗中叹息：这回是真的是断了。 大林家也一切安好。老两口的慢性病也都慢慢的缓解，现在就是复诊、调理、静养、营养……。而磁带生意也是红红火火，见周梅做的有条有理，荆建去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甚至比经常过去玩的楚玥婷都要少上几次。而与楚玥婷……？就是那种比较谈得来的同学兼好友关系。 那一天，荆建正忙着为王若林整理资料和计算，周梅却连着过来找，一定要荆建今晚去一次。答应以后，荆建继续与王若林忙碌着。一直等到忙完，这才发现，已经快要八点了。 这个年代，计算机还根本没有普及，甚至连工程计算器都极其罕见。因此，资料索引和计算工作相当繁复，许多地方需要死记硬背，还需要计算尺这样的手动计算。相当耗时间，当然，也确实是一种很好的基础学习训练。 与王若林笑着告别，荆建快步来到大林家。一打开门，周梅满脸喜色，热情招呼：“这么晚？用过饭没？” “就啃了个馒头，还真有点饿。”荆建笑道，在这里不需要什么客气。 “那我给你热热。再炒个牛肉。” …… 周梅手脚麻利，饭菜很快送上。对着那一大碗红油牛肉，荆建连吃几大块，才扒了口饭，确实有点饿了。 为荆建开了瓶啤酒倒上，周梅递过一张纸，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小建，知道三月赚了多少？整整有十多万呢！” 纸上的账目是最简单的流水账，荆建扫了几眼，就已经看明白。他笑着放下：“与预料中的差不离，下半月起了高潮，23号开始顶峰。整个顶峰时段应该比预料的强势，能持续整个四月期间。嫂子，你还得忙乎好几个月。” “忙些怕啥？你是说，四月还能赚十多万？” “如果翻录跟得上的话，过二十万也不稀奇。不过也就是这一个月了。不过我高兴的是，复印那块比预料要好得多，就是那项‘复印其他’，赚了两千多的，那是啥？” “都是介绍来的，附近大学里的，说准备出国资料，现在私人也开放留学。这里复印质量好，还便宜。可他们一复印就是一大叠，都要一百多，付钱还欢天喜地的，真是琢磨不透。小建，出国就那么好吗？” “嘿嘿。”荆建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周梅还能开发出新业务，“应该算好吧。等有空，你给那九家去信，如果他们愿意，就让他们到这里帮忙。如果不愿意，那就每家……寄500吧。细水长流，给太多也不好。” 看这情形，已经是站稳脚跟，荆建就开始考虑其他的牺牲战友。王国斌那边是家庭作坊，要的人手并不多，而且缺的是司机和销售，那些家庭根本没那样的人。而在这里就不同，实在不行，就是出去摆摊，每天卖掉10来盘，那每个月也有好几百的收入。 “如果都来，行吗？”周梅却有点担心。倒不是担心那点钱，而是担心万一人太多，就没有工作，会闹矛盾。那就是好心办坏事。 “有手有脚，干什么不行？实在不行，送他们台翻录机也行。” “那万一……以后生意差了呢？” “嫂子，其实能做的还有很多。可以差分市场，某一歌星几盘磁带的经典歌曲录一起，那顾客买一盘，就等于买好几盘；还有十大金曲什么的；还能短波电台录音，音质差些没什么关系，随便起个名，什么来自美国的狂野、来自英国的问候，澳大利亚、加拿大、东瀛歌曲……，京城外国人多、喜欢外国文化的人也多，这市场同样不小。” “等等，让我记下。” “别忙，以后给你完整写一遍，很简单的。照着做，够吃好几年了。” 大口喝着酒、大块吃着牛肉，荆建已经额头冒汗，很久没吃的那样爽了：“小南粤的钱都还了吧。留下周转的，还有叔婶看病的，以后慢慢存足三十万，作为公用基金，谁家有困难就帮谁。多的就到前面街面买房子，盖个二、三层的，上面住人，下面复印店或者出租。有了房，以后户口再想办法，孩子总要上学。如果想做大，可以接印刷活，再印刷厂什么的……” 荆建不紧不慢的说着，眼中带着丝丝伤感。原先这都是为魏颖芝安排的，现在她的角色却换成了周梅，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周梅却越听越惊讶：“小建，这都是你的钱呀？能帮衬俺们点，已经很感谢了呀！” “我要钱干嘛？已经不需要了。”荆建眼带悲伤，“本来就是给你们的。” “那不成，俺……” “好好，嫂子，算我们的，你暂时保管。记着：慢慢存三十万。不需要急，一年之内就可以了。” “存银行？那……那么多？” “换日元吧。找小陆子。”荆建想到马上就是《广场协议》，日元将会大幅度升值，“如果钱还有多，嫂子你就去换国库券。过几年通货膨胀，可能物价飞涨。哎，听不懂没关系，到时候再告诉给你。” “……“看着荆建的表情似乎不对，周梅有点担心，”小建，姐说句不中听的话，弟妹已经是那样，你自个儿的日子还得过。” “是说我有点抑郁是吧？也许吧。”荆建笑笑，“没那么脆弱的。放心，嫂子。” “其实婷婷妹子不错的。模样俊，脾气也不差，而且你们俩……” 荆建静静的听着，一勺一勺往白饭上浇着红油，偏头考虑了一会儿，认真说：“难度很大，可能性很小。” “她其实一直问起你，姐看得出来，她……” 荆建开始吃饭，风卷残云般一口气吃完。放下碗，若有所思：“以前的，随风而去吧！” 接着，荆建对周梅微微一笑：“可以试试。” 第99章一年以后 一年以后，86年4月。 操场旁，吴衡振臂高呼：“踢全攻全守，保持住阵型。加油！进他们一个！” 没想到，却立刻惹来了班上一位女同学的嘲讽：“你那么精神，怎么不自己上？” “嘿嘿。”吴衡傻笑一声，“额是教练，教练。” “他就会嘴皮子，根本就不会踢。”另一位女同学立刻揭穿老底，惹得几女笑成一团。 楚玥婷紧张的盯着场上，虽然一点儿都不懂足球，但不妨碍她为自己班加油。突然，足球飞向本场，惹来场外一阵阵的惊呼和喝彩…… 荆建站在门前，紧盯着足球，见对方前锋越跑越近，一个假动作，把后卫俞海晃开，眼看着形成单刀，荆建连忙大喝一声。不管有没有用，吓唬一下也好。没想到，对方前锋根本不为所动，抬腿便射，“嗖……”，皮球从荆建头顶飞入网窝。 荆建仰天躺倒在地上，浑身无力，这已经是自己本场第四个失球。前锋穆光中飞快跑来，气急败坏：“哪能又失球啦？” 荆建还一肚子委屈呢，悲愤无比：“拯救中国足球，唯有靠假球、黑哨！” 班级足球赛，因为见到荆建经常长跑早锻炼，就想当然的把他拉进足球队。然后……一窍不通。其实这也没什么，让荆建退出或者替补都行。可那些男同学都想在前面踢，幻想能进个球，在女同学面前风骚一下，谁也不愿意去守门，于是……荆建就悲催了。而今天失了那么多的球，荆建又能找谁说理去呢？ 裁判跑向躺地上的荆建，俯身酷酷一笑：“别躺尸出糗啦！起来，还黑哨？想红牌吗？” 荆建悻悻的爬起，对裁判挤眉弄眼：“刚子，刚子哥，刚哥！帮个忙，吹他们几个点球。” 杨刚“哈哈”一笑，理都不理，跑向了等待开球的中圈弧…… 终场哨响起，惨败0：5。退到场外，接过楚玥婷递来的手绢，擦着额头的汗，荆建口中愤愤不平：“你那刚子哥不仗义，胳膊肘往外拐。” 正好杨刚跑来，听见这话，嗤之以鼻：“你这臭球篓子，还有脸说？羞于为伍。”接着，就对笑吟吟的楚玥婷叮嘱说：“晚上耀东老莫请客，别忘了。” 楚玥婷目光闪动，咬了咬唇，似乎下定决心。她偷偷左右一看，发现没人注意到两人，就对荆建甜甜一笑：“晚上一起去，你先忙。四点校门口见，穿整齐些。” 荆建略微一讶，接着满面笑容：“成！” “讨厌！”楚玥婷撒娇一声，突然，又仿佛又想起什么，“唉呀，不行不行，校门口要被别人看见的呀？” “那就嫂子的店里汇合，等你。” “嗯嗯。” 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慢慢的接触，经常说笑，无人时打打闹闹……，某一刻，心照不宣，含情脉脉的对视着，两人恋爱了。 随着时间流淌，也逐渐遗忘了过去的阴影，荆建变得越来越开朗。园子内的花鸟虫鱼，关系单纯的好友同学，都是那么的美好。令荆建陶醉，令他沉迷。 而刚才，那是楚玥婷第一次和荆建一起，参加公开活动，虽然仅仅就是发小的聚会，但也是两人关系的正式公开。 久违的星期天，匆匆跑回宿舍，换了件夹克，对着镜子理理头发，接着就奔向校外，搭上了公交车…… …… 建国门附近的一家酒吧，荆建正要进入，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同志，这是涉外场所……” 荆建正要说话，就被门内的经理发现了。他笑着出来，招呼道：“对不住您呢。这位新来的，不认识您。您快请，简森先生已经到了。” “没事，都抽烟。”荆建笑着把两包外烟塞经理兜里，烟盒底下还压着10元兑换券，接着挥挥手，走进了酒吧。 酒吧刚开门，里面没什么客人，荆建一眼就发现坐在角落的简森。笑着在对面坐下，却奇怪的发现，简森托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 瞟了一眼荆建，简森语气严肃：“刚才我看到了，你给了烟，还有10元你们的货币。而我过来，就给1美元的小费。按价值计算，我的朋友，你的出手应该大方许多。可为什么，我要比你更受欢迎？哈哈哈，荆，我爱这热情的国家，爱死他啦！哈哈哈！” 荆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两人一起的时候，经常互开玩笑。而这个年代，这样崇洋媚外的现象根本就理会不过来，因此，荆建就当做没听见，招手点了一杯冰啤。 “好吧，先做正事。”简森递过一个包裹。荆建打开数了数，共八本厚厚的期刊。 看着荆建认真点数的模样，简森嘴角浮现一丝微笑：“荆，真没想到，你会把人情用在这个地方。其实这就是举手之劳，知道吗？我特别喜欢和你喝一杯。” 见东西无误，荆建心情很好。喝了一口冰啤：“真见鬼，你们西方人生活简直太糟糕，除了酒吧，还是酒吧。难道除了酒鬼，就没其他享受？” “呵呵，荆，你又忘了，我是新教徒，讨厌酗酒。”简森笑着耸耸肩，“不过你们国家确实有趣，前几天，那个穿花衣服打鼓的，就像杂技表演，那么的奔放，宛如在观看舞蹈。还有那炸的砰砰响的小东西，让我都回忆到越南。真的时刻都有惊喜。这要感谢你，我还有个发现，统治你们国家的真的是政客，这太让人吃惊了。” 荆建边听边笑，知道那是前些日子，简森某家工厂的开业典礼。应该有不少官员参加，而且还会敲锣打鼓放鞭炮：“呵呵，弗兰克，你的发现真是惊人。” “呵呵，荆，你懂我的意思。统治伟大美利坚的是那些律师，那些该死的黑袍吸血鬼。而你们真的是官员。这发现还不够伟大吗？按照你的意见，我给了那些官员一份报告，就几张纸，没想到就几个月，回报就是三十万美元，每年！每年三十万！哈哈哈，这不值得干一杯吗？” “呵呵，那你又欠了我好多好多的人情。干杯！” “没问题，朋友，干杯！” 第100章王若林 在与王若林的共同研究中，他们俩就发现，身边参考资料太少，尤其是国外最新的科学期刊，根本就掌握不了最新的专业信息。而国内的那些，可能已经落后好几年，甚至十多年的都不罕见。就是在华清这样的顶尖学府，照样如此。问题的关键，没经费、没外汇。就是如此可悲，那个年代，顶尖学府都摸不出那一点点钱，买不起那些最新科学期刊。 那怎么办？总要有解决办法。途径三种：其一，出国的时候，抠下经费购买，或者希望和国外大学交流的时候，对方善心大发，赠送几本。但这里就有个问题，零零碎碎获得几本，那肯定不全。如果关键的资料恰好在缺的那几本里面，那就抓瞎认倒霉吧！而且这些宝贵的期刊，全都当成宝贝藏着。获得的那些教授们都恨不得翻烂背熟，几乎不可能外借，因此，像王若林和荆建这样的研究生、大学生根本就借不到。 其二，翻印。国家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就集中购买几种主要期刊，翻印后，卖给各大高校和研究所。但时效性就不能保证了。毕竟那时候没有扫描、没有自动排版，印刷制版全都靠手工制作，所以，拖个两、三年，已经是高效率了。千万别提复印，找不到那地儿。说句题外话，可见此时的复印市场有多么的空白。还有，这只保证主要期刊，那些专业性特别强的期刊，可能就不保证了。 其三，通过图书进出口公司订购。当然，这需要你有外汇。这也是最快捷的办法，只要给图书进出口公司赚些外汇，就能在……一年左右拿到“最新”期刊。哎，官僚主义害死人呀！至于你想直接国外邮购？哈哈，今天天气真好！ 于是荆建就想到了简森，他是外国人，能很方便的邮寄那些期刊，也能第一时间获得。在黑市换取了一些美元后，荆建利用简森欠下的人情，开始不间断的订购那些期刊。 而简森常驻中国后，他也希望有荆建这样一位朋友，经常能讨教参谋。并且简森还逐渐发现，留在京城与官员们交道，甚至比留在厂区的作用都大。于是一来二往，每个月两人都会聚一聚，聊聊天，交流交流。 当然，荆建也会时不时出些主意。什么利用简森那张外国人的脸，多拜访、多合影，加快政府办事效率啦；什么邀请官员出国考察啦。而今天所说的，就是让简森提出个“国产化率”的报告，由政府牵头各大单位集体攻关。既能为简森那里的工厂节约成本，又能提高国内工业水平，官员还有政绩，可谓是三赢。 …… 离开酒吧的时候，荆建步履轻快。他心中暗笑：“可能再过几年，这简森就变成为中国通，会逐渐熟悉在中国的办事规则。而自己能为国家做一点点小贡献，那也挺好。” 回到华清，到食堂匆匆买了饭菜，就直奔王若林的宿舍。 “开门，开门，卫生大检查！”在荆建的叫喊声中，就听到门内一阵忙乱。 门终于打开，王若林鬼鬼祟祟的探出脑袋，一见是荆建，脱口骂道：“靠！” 荆建大模大样的走进宿舍，把饭菜放桌上：“还没吃吧？瞧瞧这里乱的，老牛如果回来，会悲愤的一头撞死。” 现在的王若林已经硕士毕业，在读博士，与那位老牛一个寝室。老牛是京城本地的，基本是走读，于是王若林就把整个寝室都给霸占了。 听着荆建的调侃，王若林满不在乎的开始吃饭：“每次想整理，都舍不得扔。全都是咱俩的心血，那么多，反正就堆着呗。” 看着周围一袋袋用布袋装满的废草稿，荆建笑道：“这都能留纪念？全都是些没用。” “懂吗？”王若林翻了个白眼，“陈景润还有十七麻袋呢。” “嘿！”荆建对王若林翘起大拇指，“你还真能比，未来的大科学家。” 王若林其实性格挺内向。不过与荆建熟了后，也能开几句玩笑。他鄙视了荆建一眼：“那叫理想。哪儿像你？就梦着图书馆当书虫。” “呵呵，那也是理想。不好吗？工作不分贵贱！” 终于吃完，放下搪瓷碗：“其实我觉得是你的野心。” “嗯？”荆建吃了一惊，王若林这个书呆怎么懂这个梗？ 看着荆建的表情，王若林有些得意：“是想深藏不露吧？还想做那个扫地僧？到时候露一手，让全校大吃一惊？” “我靠！”荆建一拍大腿，“你居然能认识小说上的字？” “嘿嘿嘿。”王若林笑的很老实，“就看了那一本。太好看了。”摇摇头，回味无穷，“以后真不能再看了。” 玩笑开完，两人商量起正事。荆建问：“这几天咋样？” 苦恼着摇摇头：“还是老地方卡着。分解为七步应该没错，荣教授也肯定过。可是开始那几步很顺利，就到……” 足足听了小半个小时，荆建一知半解。不过，作为一名好听众，他及时的开口宽慰：“荣教授都肯定了，那方向准没错。而且当时第一步咱们就错了，还是他指导启发的。所以现在别心急，有时候只能穷极法，碰运气了。再说，现在获得的成果已经是国内突破。” “那倒是。”王若林笑着点点头，“荣教授也是那么说的。他还让我暂时别发表论文。博士还有一、两年，完全能再圆满些。他还说，嘿嘿……毕业后推荐我做访问学者呢。嘿嘿嘿。” 荣教授名叫荣时辉，是一所美国大学的访问华人教授。当时来到华清，整个华清如获至宝。而荣时辉也确实有几把刷子，在楚之问离开后，立刻挑起了化学系的科研和教学大梁。并且还成为了王若林的博士生导师。 见王若林得意，荆建笑着刺激他几句：“就那么个破课题，让我陪你硕士毕业还不够，还要到博士毕业？，林哥，这世界很美好，咱时间可宝贵着呢。” “嘿嘿。”王若林又露出那种标志性的傻笑，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那就抓紧时间，我刚有个想法……” 第101章花絮 心里话，对王若林的敬业精神，荆建深表佩服。但一直拉着自己？只能敬谢不敏。荆建连忙推辞：“今晚有事，真有事，就让我休息一天。拜托拜托。” 王若林狐疑的看了一眼：“又是小楚？” “呵呵。” 王若林无可奈何：“那等会儿我就去实验。那边桌上的你先拿去，是上周你提出的疑难点。我都归类过了，有的还出了习题，列出了参考书的目录。就是有两本记不清页数，需要你自己去翻翻。还有，你上次交的，依然有几点还没完全懂，我都用红笔为你注释了，你再看看。另外那段蓝笔写的，我自己也不能肯定正确，那只是我个人理解。我也请教过荣教授，他说，这是现在国际上的一个研究课题，依然没有结论。我想，如果你有兴趣，以后读硕士的时候，可以成为你的专业方向。另外……” “老天呢，还有啊？” “认真点，我先拿本书，给你说啊……” “……” 到了此时，荆建的成绩进步极大，已经稳居班级中上游。无疑，王若林的帮助居功至伟，当然……还有楚玥婷。 但另外一方面，在入学那段时期，所有同学都憋着一股劲，可到了现在二年级，有些就开始掉队了。有不自觉放松的、有分心玩的、有醉心社会活动想挤进学生会的……，但最多的就是——投入全部精力托福，想要考上公派留学的。并且目前为止，荆建班上也确实出国了三位同学，而其他同学也几乎都在暗中较劲。 反而像荆建这样，一心读着书、读好书，没什么其他想法的，那倒是比较罕见。 终于听完，荆建松了一口气：“这些期刊还是老规矩吗？复印、整理好再带过来？” 王若林点点头，气愤不已：“还是收在你那边，等我需要再拿。上次无意中落下几张，就被人拿走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还是小心些好。” 很无奈，在华清掉了1000元，可能还会有人拾金不昧，但暴露出这样的期刊？那绝对就是肥羊掉落鳄鱼池。甚至那些教授、长者，都会理直气壮的明枪。因此，根本无法在两人的宿舍保留那些期刊，只能放在周梅的复印店，对外严格保密。荆建先归纳整理，把相关的资料复印出，再带给王若林，让他摘要笔记。 “呵呵。”荆建笑道，“怎么感觉咱们是在做贼？” 王若林也乐了：“连贼都不如，还是自己花钱。不过小建，这要谢谢你。” “又来了，烦不烦？钱就是用的，书就是看的。我还想呢，等咱们用完，全都捐给图书馆。” “其实现在也行呀？让你那个姐全都复印一遍，先把复印的交给图书馆。” “敢情花我嫂子的钱，你不心疼是吧？” “嘿嘿嘿，真没想过。” “切，我早想过了，还等你说？告诉你，前段时间，我嫂子那里复印机连坏了两台，自己都忙不过来。新机器才刚到，等忙完这阵，会给图书馆的。” “那……就给复印的，正本千万别给啊？” “知道啦！” 荆建把东西整理好，就准备离开。突然，王若林扭扭捏捏的问出一句话：“小建，就想问问，那个……，那个……处朋友啥感觉？” “啥？” 就见王若林涨的通红的脸上，满是期待…… …… 回到自己宿舍，刚喘上一口气，一个半大小子就闯了进来：“小建哥、小建哥，嫂子叫您呢，来了俩位你的老乡。” “哦？是谁？” “是俩位长一模一样的大哥。” “嗯？齐家兄弟？” 既然如此，那就早点去。荆建洗脸刮胡子，换了一身，拿上期刊的包裹，就领着这半大小子出了宿舍。 这半大小子名叫卢俊，是一位牺牲战友的弟弟。当时，都去了信以后，过来投奔的就俩人。小齐鲁的弟弟田科，还有就是这位卢俊。毕竟那些战友的家中，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大林家的变化同样很大。按照荆建当时的设想，花了八千六，在临街面的地方买了几大间一套，占地150平米的平房。别以为这价格便宜，在当时，这价格已经比市场价高了许多。本来私人产权的私房就很稀少，能恰巧遇上这家落实政策返回，全家又移民海外的，已经是运气爆棚。就是周梅时常心疼，这样的私房，每年还要缴纳125块私房印花税，甚至比有些公房的房租还要高。 荆建当然知道，这样的私房其实占了大便宜。但另外一件事，还是很令人郁闷，那就是——上户口。此时中国的房产市场根本没开放。没有京城户口，其实根本不能买房。仅开放的那个口子，也是“优惠”外国、港澳人士，他们能买比市场价高许多的外销房。当然，也只能用外汇购买，购买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而荆建是华清的集体户口，大林全家的户口更是在农村，因此，严格按照当时的政策，这次购房行为，其实是违规的、不合法的。除非荆建毕业后留京工作，有了自己的户口，那才能合法的买房。当然，为了收取那些私房印花税，房管所可以眼开眼闭，但想要到派出所上户口？那就绝无可能。 幸好，当时类似的事有许多，也没人来管。只要大林全家按时到派出所缴纳每月1块的管理费，领取暂住证，就能长期留京，不会被当成盲流遣送。所以到最后，就出现了一桩黑色幽默——大林全家现暂时居住在自己购买的私房中。 但不管怎样，房子问题总算是解决了。而磁带、复印生意也进行顺利。 在几个月后，磁带销售确实遇上大滑坡，但到目前，比预想中要好，每天出货依然能维持在300盘左右，而且每盘的利润还是在2块以上。 反而是复印生意相当火爆，除了磁带封面的复印，其他的复印已经快占到三分之一。在华清和京大，周梅这个复印店已经是小有名气。不过代价也同样不小，最先购买的那两台二手复印机已经全部报废，只能新购买了一台二手和两台全新的。 第102章荣教授 一边走向校门口，一边问着卢俊：“现在咋样？还习惯吗？” “挺好的。”卢俊带着一丝敬畏。似乎犹豫了一下，“小建哥，啥时候再能卖磁带？” “别卖了，危险。京城本地的，抓了也就罚点钱，你们虽然办了暂住证，也有可能遣送。伯父伯母把你和科子交给我，我就不能让你们出事，会让伯父伯母担心。”荆建微微一笑，耐心的解释说，“还是帮着嫂子点，复印那块多学着点。等暑假吧！让我琢磨琢磨，为科子和你再指条路。” “那就谢谢小建哥，我就等着。”卢俊脸露喜色，点点头。 田科和卢俊到了京城后，一开始，就拜托曹兵、陆行他们，找了两个不好也不差的市口，同样是设摊卖磁带。但好景不长，野蛮疯长的盗版磁带市场，终于引起政府的注意，随后就是突击清扫，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次行动。由于这是法规的擦边球，处理的程度倒是不怎么重，每次也就是罚款10块，20块，连磁带都不会没收，那种处罚，可以说是忽略不计。 然而苗头一出现，荆建立刻高度重视，他严令田科和卢俊，让他们立刻停止设摊，留在周梅店里帮忙，就送送货、学学复印，干些杂务。 暂住证并不是万能的，只要违法乱纪被抓，有极大可能被遣送。说的夸张点，随地乱吐痰、随身没带身份证……，都有可能被遣送。而且遣送的过程也同样充满黑暗。前世那个引起全国轩然大波，导致“遣送制度”被废除的“xxx事件”，这并不是什么偶发、孤例。 可是这么一来，田科和卢俊就有点不高兴。本来每天起码能收入6、70块，现在就在复印店里，拿着荆建吩咐周梅给的，每月500块的死工资，收入一下子就下降了一大截。卢俊年纪小，还好些，田科就……心事重重吧！也就是荆建强压着，要不然，很可能会闹出什么不愉快。 其实荆建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但同样，他根本不在乎。一碗水不可能端平，人也总有亲疏，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朋友，兄弟的兄弟还可能是仇家。那些战友和自己亲为弟兄，但他们的家属？无非是寄留在荆建心中的人情，用一点就少一点。 就比方说，大林家。把他们全家带到京城看病后，再帮忙挣下一份产业。假设一下，周梅突然贪心大起，见钱眼开，把荆建甩开，想要自家独吞。那么荆建又该怎么办？ 毫无疑问，荆建肯定会生气几天。但同样，他会大松一口气。既然如此，大林的人情就已经用的一干二净，荆建也甩下了一个大包袱。本来这就是给大林家的产业，无非麻烦些，要另想办法，为王国斌准备那三十万。从此以后，与大林家就恩断义绝了。 当然，现在周梅那边有情有义。这份人情非但没用完，反而还增加了不少亲情、友情。 而田科、卢俊同样如此。就说他们现在的死工资吧！整整500块，还包吃包住，外边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在这一年，虽然通货膨胀的苗子初显，工资普遍提高了20%到30%，但荆建自己的工资加津贴，每月都还没超过150块呢。 当然，荆建也明白他们俩的想法——同样是牺牲战友的家人，为什么要厚此薄彼，要给周梅那么多？而他们俩却在周梅手下打工？甚至摆摊能多挣几倍钱，都要被管，为什么就不能给个机会？ 其实，荆建是会管的、会给机会的。但也要到暑假，自己有了时间，才能为他们另指条财路。就是真不行，也可以让周梅这里拿钱，给俩人各买个门面，送几台复印机，让他们能独立门户。当然，荆建也不会去多解释什么。毕竟他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亲情、友情，只有那些战友留下的人情。 …… 说说笑笑，与卢俊在树荫小道上走着。迎面走来俩人，荆建连忙退到边上，微笑让道：“荣教授好！韦老师好！” 荣时辉四十出头，正是男人最黄金的年龄。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上下穿戴的整整齐齐。他正与一位三十左右的女老师在含情说笑，荆建认识，那是团委的韦老师。听到荆建的招呼，荣时辉立刻露出笑容：“hello，布兰布尔（bramble中文荆棘的意思）！” 作为标准的香蕉人，荣时辉有许多西方的习惯。他与熟悉的人日常交往的时候，喜欢用西方名字。当时，让王若林和荆建起一个的时候，王若林就挑了一个很老土的“汤姆”，总让人联想到动画里的那只傻猫。荆建见势不妙，立刻说出了“布兰布尔”。反正前世中，与西方人交往的时候，荆建就是用的这个西方名字。 突然，荣时辉停下脚步，很亲热的说道：“我的实验室有空的时候，你也和汤姆一样，能随便用。科学研究要认真心细，更要大胆求证。你那个想法很好，但希望你自己去证明。要做什么实验，可以用我的。如果有疑问，也能直接找我。大胆，再大胆些，要像追求美丽的女士，拿出自己的勇气。哈哈哈！” 接着，荣时辉对一旁含笑站立的韦老师介绍道：“珍妮，这是荆建，是我一位很优秀的学生。上帝啊，总感觉到那几个留学推荐名额不够用，你们华清优秀学生简直太多了。” “荆建同学，我认识的！”韦老师对荆建笑着点点头。 荣时辉拍拍荆建的肩膀：“汤姆和你，我都很看好。不要让我失望。” “谢谢，谢谢荣教授，谢谢韦老师。” …… 目送着荣时辉俩人离开，卢俊一脸的崇拜：“哇，小建哥，这就是大教授？是你的老师？” “嗯。一位很好的教授。”荆建笑着点头。回想起荣时辉和韦老师之间的亲昵小互动，荆建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似乎……荣时辉在美国有家庭吧？不过，管他呢，一个有着男人小缺点的好人吧！ 第103章落难兄弟 对齐家兄弟的来访，荆建并不奇怪。但一见面，依然大吃一惊：“我说俩位，你们是搭煤车到的京城？遭难的这是？” 齐家兄弟倒是一身西装、皮鞋，就是皱巴巴的，全无模样，西装上还一块块黑色、灰色，脸和头发倒还算干净，应该是到了后洗过一把。 两兄弟垂头丧气的坐在外屋角落，见荆建到来，立刻激动的站起，脸露喜色：“建哥，你可来了。” 往地上扫了一眼，发现根本就没行李，荆建眉头微微一皱，不动声色的吩咐说：“嫂子，去拿两套干净衣服给他们。”接着，走近发了圈烟，用只有两兄弟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道，“真出事了？” 两兄弟对视一眼，没说话。不一会儿，周梅就拿来了两套荆建留在这里的夹克衫、西裤，疑惑的看了看这一言不发、蒙头抽烟的仨人，递过衣物。荆建示意两兄弟接过，对周梅笑了笑：“嫂子，我带他们去里屋换上。” 来到里屋，关上屋门，荆建第一句就问：“刚才没乱说话吧？” “哎！”一边换着衣服，齐文龙一边唉声叹气，他不再隐瞒，“建哥，都看出来啦？咱两兄弟这是遇上劫难了呦。真没地方可去，只能先来你这里落个脚。有什么为难，尽管说，咱俩保证不会麻烦。” 而齐文虎也连连摇头：“还真是扒火车来的京城。建哥，您宽心，来之后，多余的话，咱两兄弟一句都没提过。不瞒您，老家正抓咱们俩呢，说什么投机倒把？艹！咱不求建哥其他啥，吃饱了睡一觉，再给几百，立马就走，绝不会牵连到你。” “收起你这花花肠子。还玩这套？”荆建笑骂，指着齐文龙、齐文虎，“咱秦冈向来出的真爽汉，怎么就出了你们俩这对奇葩？放心，就是老乡来投奔，吃住多久都成。老家的事，你们兄弟没说，咱也啥都不知道。” “嘿嘿嘿。”仨人一阵轻笑。既然两兄弟千里迢迢，扒火车都要来京城投奔，那肯定是没有更好的地方可去。刚才的话，无非是试探，荆建也当然明白。 气氛轻松了许多，齐文虎也不客气，“建哥仗义，就是烟都抽完了，能先给个几包吗？” 荆建把口袋里的半包烟扔给齐文虎：“先说说，是啥事吧。” “……” 事倒是并不复杂，就是这年代私人经商经常遭遇的事。听到风声，要开展统一行动，处理一批投机倒把分子，正出门在外的齐家兄弟二话不说，扔下老家的一切，就逃到京城这里来了。 没看错。也就是一个风声，也许就是一个谣言。而齐家兄弟也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法，就是一个“投机倒把”，就吓得他们连夜外逃，甚至连家产、生意什么的都顾不上。在这个年代，南方或者大城市还思想开放些，还好些。而在内地，私人经商有时候就是原罪，根本就没什么安全感。 听明白是这样的事，荆建更加平静，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无非是80年代经商的日常，习惯就好。抓你了，也不要认倒霉；没抓你，也不要认为幸运。反正今日都不知明日。如果那个行动是真的，撞枪口了，政府就会顺手一抓；那阵风一过去，外边避个一、两年，也没什么事。没人吃饱了撑的，花精力、时间去外地抓捕，更不会什么“窝藏罪”受牵连。要一直等到90年代，老人在南方讲话后，一切才会大为好转。 笑着宽慰了几句，荆建说道：“等等，我先给你们安排下。” 走出里屋，找到周梅：“嫂子，千万别让叔婶知道。你拿个五万，再拿两条烟，给……一块儿来吧。” “有啥事？” “我那俩位老乡遭难，帮衬他们一把。好好招待，等会儿你们先认识认识。” 既然决定帮忙，那就出手大方点。而且让周梅出面，为她挣下一份人情，说不定周梅未来就能用上。毕竟荆建知道，这两兄弟的未来同样是灿烂无比。 虽然心中疑惑，但周梅并未多问，立刻回自己屋拿钱去了。没一会儿，就提着一个花布包裹过来，有点担心：“小建……？” “走吧，放心。别看这双胞胎年纪不大，他们俩都是明白人。人挺沉稳……” 来到里屋门口，正想要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一阵吵闹： “让你别显摆，出事了吧？还脖子上挂条那么粗的狗链？怎么不去买只驳壳枪挂上，扮汉奸呢？” “不就戴了一天？听你的，收起来了吗？” “对，就一天。可你招摇了多少人？整个县城就被你转悠了好几圈。龟孙，其他我也不说了，我都亲眼瞧见，你还到政府门口显摆？找死也没你那样的。” “是我找死，还是你找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瞧见的，约那个小婉玩，知不知道，你惹了政府里多少情敌？切，小婉那种金饭碗，是你那种狗样的能招惹的吗？” “懂啥？那是爱情。” “屁爱情，当年俺与芬子躲稻谷场的时候，怎么被你搅合黄的？马勒戈壁，连个手都没牵上。让老子现在都还是光棍。艹！” “龟孙样，你是谁老子？那关我啥事？是那芬子势利，当时嫌弃俺家穷。嘿嘿，活该你光棍，俺就比你强，小婉嘛……哈哈哈！” “艹，你连这都瞒着？你们……牵手了呀？” “有那么废吗？逃走之前，她……嘿嘿，给我亲了一下。” “我靠，说说，快说说。” “不就是知道出事，和她道别，当时身边的都留给她。她还说，等着我呢。” “……艹，我还说，应该你身边有钱，怎么就没了呢？害咱们俩都没车票钱，还得扒火车？” “不该吗？那可是你未来的嫂子。哎——！就不知道要躲多久。” “哎——！……哥！” “啥事？” “我也想要媳妇！” “……” 周梅捂着嘴笑的乱颤。荆建也实在忍不住了。这俩二货，还亏得刚才在周梅面前说了他俩那么多好话。 第104章越来越紧 “……” “这是我嫂子。这位一脸傻样的是老大齐文龙，这位一样傻的叫齐文虎，是老二。” “呵呵，小建兄弟的嫂子就是咱们兄弟的嫂子。嫂子，别听小建的，他就是张破嘴，是嫉妒咱们兄弟帅气呢。” “……这里是五万，你们拿去。” “这太多了，你……” “收下。多备些，说不准能用上。” “……那好吧，给你写张欠条。” “啥欠条？江湖救急，又不是啥借钱。” “这……？那话都在心里，咱们就收下了。” “你们准备咋样？” “先打听打听呗，还刚落脚呢。村里的会计是咱们俩远亲，明天他值班，准备去个长途。” “反正你们自己合计清楚。不过俩个人也不错，还能分头行事。” “就是这样，小建，你脑子活，就给咱们合计合计，咱们兄弟是这样想的……” “……” …… 等荆建、周梅一进门，齐家兄弟立刻恢复正常。收下那五万后，就说好让周梅安排他们住下。离开房间，周梅笑道：“齐家兄弟还挺有趣的。”看这模样，周梅对这两兄弟印象挺好。 荆建笑笑，那可是“苍河水霸王”：“就安排他们住后边吧，和科子、小俊一块儿住。咦？今天怎么没见到科子？” 大林家买房后，原先租的房并没退还，让给了田科和卢俊住下。租金又不是很多，住一块儿也不太方便，空余房间还能堆放货物。 “说是去见个老乡。”犹豫了一会儿，周梅说，“小建，科子出去的次数挺多的，有时候回来还一身酒气。倒真不是背后坏话，就怕他走啥邪路。” “还能做啥？”荆建苦笑摇摇头，“背着咱们外面拿货，不知去哪里卖磁带。赚了钱又喝酒。嫂子，该劝的咱们都劝了，脚是他们自个儿的。都那么大了，管不了。如果小俊心思也活了，也是照样，就装没看见。” “那……要不，每月就多给他们点？”看周梅的表情，她也是相当烦恼。 “就这点吧。到暑假只有两个多月，到时候想办法扶持他们一把。看这模样，还是独门独户的好。嫂子，可能那时候还得麻烦您，给每人……各准备五万吧。嗯，应该够了。” “嗯嗯。” “差点儿忘了，小南粤那边联系过吗？”已经快要86年夏天，荆建越来越担心，王国斌全家受骗的情况会再次发生。 “联系了，他说没啥问题，也没啥的外销业务，乐观着呢。” “一个个都不省心。”荆建苦笑。由于几次长途电话中反复叮嘱，惹得王国斌都有点逆反。荆建也无可奈何，只能让周梅曲线提醒。但现在看来，效果并不怎么好。 荆建又问：“那些日元都还藏着吗？”实在不行，也只能动用最后一步。希望王国斌能和他说的一样，绝不沾手那些外贸业务。 “藏得严实着呢。”一提起钱，周梅两眼就笑成了弯月，“那800万日元，听说涨了不少，现在都超过40万。就是那30万国库券还跌了，跌的倒是不多，就是我的心呢……，咋说呢？有点心疼。咯咯咯。” “都是四、五折收来的国库券，只要到期，国家就连本带利给你，还能补贴通货膨胀利率，怎么算也不亏，就是耗个时间。而存银行，就一个利率加通货膨胀补贴，能打个折存款吗？其实这才是最赚钱的，反正钱放着也不用，继续收呗。” “嗯，听你的。店里的现金还有小十来万，我看看，让小陆子再收点。等会儿别忘了，这个月你要的那2000美金带走。这外国的书，还真是贵。” “先放着吧！明天来拿。晚上和婷婷出去，有个饭局。嫂子，那些钱真的谢谢。” “这是啥话？矫情了吧？” “呵呵，是我不是，是我不是。” “那你快说说，你和婷婷到哪一步啦？咯咯咯。” “真没啥可说……” 话正说到这里，就见一人风风火火的进来，嚷嚷道：“梅子，再给50盘，钱给你。哦，建哥，您也在呢。” 荆建一看，原来是胡彪，他倒是很遵守承诺，一直就在周梅这边拿货。可是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了，怎么突然进那么多的货呢？ 周梅笑着招呼：“彪子，自个儿挑。都卖完了？那么快？” “晦气。”胡彪却是愤愤不平，“今天又遇上行动，没跑掉，全给没收了。说罚款也不顶用，就留下张条子。” “嗯？”荆建立刻了然，这执法力度确实越来越大了。 周梅却不怎么在意：“那你就多挑几盘，今天就给个成本价吧。” “那怎么行？” “彪子，还给我客气了不是？” “那……” 荆建笑着圆场：“彪子，就听嫂子的。凭咱们的交情，还在乎这几十块吗？不过劝一句，今天你就别做了，就休息一天。” “哎！我心堵得慌，60几盘，都500多了呀。” 周梅笑着劝解：“那晚上就留下喝杯酒，顺顺气。” “嫂子，我看这样。每盘再便宜5毛吧。看样子政府会越来越紧，咱们都承担点，不能让彪子他们太吃亏。” “听你的。” “诶，这得嫂子你拿主意，我就是个建议。” “……” 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楚玥婷终于到来，穿着米黄色开领羊毛衫，外面一件短披风。脸上画着淡妆，特意打扮过。 “婷婷来啦？” “梅姐。”楚玥婷偷看了荆建一眼，到现在，她依然有点不好意思。 拉着楚玥婷，周梅亲热道：“小建没欺负你吧？” “他敢？”楚玥婷对着荆建虎虎脸，“我可没那么好欺负。” “那就好。有啥事，姐给你撑腰。” “喂喂，咱……逃之夭夭行吗？” “咯咯咯，梅姐，我们走了。” “嫂子，和齐家兄弟招呼一声，今天真的有事，明天再为他们接风。” “知道了。”望着荆建他们俩并肩离开，周梅对胡彪道，“那你先看着店，陪着爸妈说说话，我再去整点酒菜。” “梅子，放心了您呗。” 第105章老莫聚餐 老莫，莫斯科餐厅的昵称、别名、花名……。这是家承载着红色记忆的餐厅。从那个亲热无比的“老”字就能看出，那是一代人对某段情怀的美好回忆。 与展览馆浑为一体的苏式建筑，高大、厚重。依然是那道旋转门，不是新世纪重新装修后，那扇仿古的。护着楚玥婷进入，立刻就踏入一个西式宫殿般的世界。高耸的屋顶，斑斓多彩的顶饰、壁画，高大的青铜柱，华丽镀金的大吊灯……。洁净浅黄的桌布、红色的餐巾、高脚玻璃杯、明亮的不锈钢餐具……。华丽贵气，又古朴庄重。 荆建微微侧身，听着楚玥婷的叮嘱：“千万别忘，左手持叉、右手持刀。身体要坐端正，切成小块放嘴里……。啊呀呀，太多太多，你实在不明白，别忙着吃，就我来为你弄吧。记着，情愿饿着，千万别丢自个儿的脸。” 荆建一直在微笑点头。前世为了学习这些西方社交礼仪，他曾经花费了两万英镑、40个课时，外加珠宝一套，滚床单两次。不过能欣赏到楚玥婷关心着急的模样，也挺有趣的。 终于等到楚玥婷说完，荆建笑问：“今天怎么吴耀东请？是他生日还是其他啥？” “打听过了，好像是做生意赚钱了呗。大院里请了不老少。” “做生意？他不是刚子那一届，还没毕业吧？” “就一个答辩，空闲时间多。反正就是倒了张手条，为别人办事。不费啥时间，钱也来的容易。” 荆建点点头，原来就是倒卖批文。对此，倒也谈不上有什么看法，能利用自己的社会关系赚钱，那也是自己的本事。荆建没那么无聊，他又不是愤青。 …… “小楚，您也来了。”一对青年男女挽手走近，热情的招呼。此时社会的风气还相当保守，就是夫妻走在大街上，牵手都要被路人指指点点。不过，大学生就是一个追求西方潮流的群体，又是在老莫这样的西餐厅，所以才会出现如此“奔放”的动作。 “呀，是国鸣呀。”楚玥婷含笑点头，看了看他身边的姑娘，“不介绍一下？” “哦，这是我女朋友卫蓉，你一所大学的，可能你见过，比你高两届。你这位呢？” “他呀，我同学荆建。” “你好，你好，我叫彭国鸣。”那男青年笑着伸出手。 荆建同样含笑握手：“荆建。幸会幸会。这位是卫蓉姐，咱们俩就不用客气了吧？” “咯咯咯，你好。”卫蓉笑着点点头。 “他们应该已经到了，那就……一起走？” “好。你先请。” 还真是人生美妙。这位彭国鸣就是前世那位有着背景，先合作、后背叛的那位。似乎这里的人生轨迹变化不大，他依然与卫蓉恋爱，估计毕业后就会结婚。不过……管他呢。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你不来招惹我，那我也不会去理会你。 一条拼成的长条桌前，主人吴耀东已经到来，热情的相迎一位位宾客、好友，安排每人入座……。毕竟是入乡随俗，荆建和楚玥婷被安排在一起，位置还挺靠前，而彭国鸣和卫蓉就安排到比较靠后的位置。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在大院子弟的潜意识中，等级观念早已经根深蒂固。 来的人还真不少，足有二、三十人。也许是说好的，许多都带着女伴、男伴，像杨刚那样的孤家寡人，倒是真没有几个。 吴耀东身边坐着的是一位娇小秀气的姑娘，已经不再是曹海燕。作为文娱部的副部长和舞蹈队的后勤人员，荆建当然早已知道，曹海燕已经在半年之前公派留学。而且还听楚玥婷说，在出国前，曹海燕和吴耀东私底下闹的很不愉快。 凑到荆建耳边，楚玥婷低声介绍：“那位是小紫，航天大院的，刚介绍认识。她爸是……”荆建微微一笑，这女人的八卦似乎就是天性，连楚玥婷那样的大小姐都不能免俗。 “哥们姐们！”吴耀东站着举起酒杯，“今天欢聚一堂，先为了咱们的友谊，干杯！” 所有人全都举起酒杯：“干杯！” “为了大伙儿高兴，干杯！” “干！” “没有理由，再干一杯！” 哄堂大笑：“干杯！” 一言不合，先空肚子三大杯酒。荆建暗暗咋舌，这大院子弟的聚会，喝酒还真够猛的。 “东子，听说你发财了？给兄弟我说说？” “那能说吗，机密。要听也可以，先给东子敬杯酒。” “那算啥？东子哥，敬你，我先干。” “好，表现不错，那就再接再厉，再敬小紫一杯。” “诶，不带这样啊？这还带加码？” “怎么？不服……” 酒桌上一下子热闹起来，相熟的纷纷敬酒。也许楚玥婷是大小姐，一开始招惹的人并不很多，这让荆建就有了闲暇，抽空打量了一圈来宾。突然发现，那位前世给予自己极大伤害的二代子弟彭飞，他居然也在。挂着稚气笑容单独坐着，很阳光的男孩。发觉荆建的目光，还很羞涩的笑了笑。 然而时间推移，酒壮人胆，敬酒的开始出现，并且发现荆建和楚玥婷都是好脾气，就更加轮流进攻。护花使者的时刻到了，荆建当仁不让的挡在前面。妙语连珠、太极耍赖……，好不容易应付了一圈，恰好正餐送上，才坐回自己座位稍稍歇口气。 “没事吧？”楚玥婷笑着关心道，用自己的餐巾擦了擦荆建的嘴角。 “还行吧。”荆建笑笑感谢。这样的野蛮硬灌是最难应付的，前世酒桌上的那些技巧大多都用不上。虽然荆建的酒量不错，但至多也就是再应付两、三轮，“你们以前都是这么喝的吗？” “他们男孩一起经常这样。我嘛……他们不敢的。咯咯咯！” “明白了，大小姐嘛！” “就是。”楚玥婷傲娇的仰着头，“这罐焖牛肉挺香的，已经给你切好，快垫垫。刚才表现不错，就勉强……奖励一下。咯咯咯！” 第106章躺着也中枪 随着宴会的继续，气氛再次热烈，开始了第二轮的相互敬酒。看着这场景，荆建多少有点啼笑皆非，老莫是标准的西餐厅，怎么弄的像是中餐馆里的包厢？这群大院的还真的会闹。而老莫的服务员也相当有经验，早就用屏风把这里与其他地方分隔开。 既然逃不过敬酒，那就主动出击，拉着楚玥婷，荆建开始了一位位的回敬。这即是礼貌，也能控制住喝酒的节奏，如果酒劲上来，还能借着说话聊天休息片刻，也算是酒桌上的一种小技巧。走了一轮，这一圈就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独自回到座位，品尝了几口刚送上的甜点。楚玥婷被几个姐妹拉住，正悄悄说着闺蜜之间的话，还不时笑看荆建几眼。其他人大多围在吴耀东和小紫周围，说笑哄闹，“干杯”声此起彼伏，闹的不成模样。过了好一阵，服务员又开始送菜，那些人才纷纷散去，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悠扬的轻音乐中，荆建吃的不紧不慢。楚玥婷就有点惊讶：“你这……挺熟练的呀？” “你那是关心则乱。”荆建笑着解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经常和那位简森先生见面，会没用过西餐？” “哼，连这都瞒我，不理你了。”楚玥婷扭过头、噘嘴撒着娇。荆建连忙笑着叉了块鹅肝，送到她嘴边。眼珠一转，发现没人注意，楚玥婷飞快的咬进嘴里，喜笑颜开，“算了，就原谅你这一次。咯咯咯！” 就在这平静温馨的气氛中，突然，吴耀东和小紫那边闹出了动静。 “别拦着，难得高兴，今天就喝畅快！”吴耀东已经脸红脖子粗，明显喝高了。 “那也得悠着点，少喝几杯。”那位小紫满脸着急。 “我还能喝，到量还早着呢。” “都这样了，还没喝多？” “……” 一段酒鬼和拦着喝酒的经典对白。有几位笑着相劝，有几位还在起哄，更多的是在看热闹，这样的场景，酒桌上简直太常见了。 没想到吴耀东猛的站起，突然爆发，把酒杯往地上一扔。“哐啷”一声，酒杯砸的粉碎，吴耀东双眼通红：“还他妈的管我？管我个屁！老子现在有钱了，赚了三万，整三万啊！还需要看女人脸色？” “吴耀东！哇——！”那位小紫捂着嘴，嚎啕大哭的就往外跑。 “轰——！”饭桌旁一阵忙乱。有飞快拉住那位小紫，拖角落安慰的，更多的想要劝解住吴耀东。 没想到吴耀东不断挣扎，还越来越疯：“都他妈的骗我，骗我。嘴里说爱我，转眼就出国？还背着我用我的关系？真他妈的婊子、婊子！我总算明白了，女人就那么回事，喜欢的就是钱！花花绿绿的美金！哈哈，可老子有钱了，现在也有钱了，婊子，我有钱了……” 听着叫骂声，荆建暗暗摇头，这应该就是曹海燕出国的真相。对曹海燕的做法，荆建依然没什么喜恶之感，无非是利用女人的本钱，吴耀东收获了一个悲伤故事。甜酸苦辣，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可是那位小紫同样更受伤害，她哭着叫喊：“你还念着那女人，你心里没我！没我！我们完了！呜——！” 吴耀东却更加疯狂，借着酒疯，对着小紫咆哮：“没你？没你会答应与你处朋友吗？我他妈的算是看穿了，什么狗屁爱情，还得门当户对。那些乡巴佬全都是些狼心狗肺，攀附咱们，利用咱们，最后再一脚踢开。他妈的全是一群白眼狼！” 突然，吴耀东转向荆建，指着破口大骂：“就是像你那样的，满身土腥还没洗干净呢。就靠着一张会哄人的嘴？婷婷年龄小天真，好哄骗，你他妈的又是啥玩意？又想利用婷婷，攀上金枝，最好当跳板再出国？他妈的狗逼养的，别以为咱们眼瞎，都不知道……” …… 不欢而散！ 苦笑着与楚玥婷出了老莫大门，楚玥婷依然在愤愤不平：“甩脸给谁看呢？就一被女人迷了眼的二傻子。就挣了三万还能得瑟？小建，赶明儿你去拿五万，扔耀东一脸，为我出气，听到没！” 明白这是楚玥婷在发小脾气，荆建“哈哈”一笑，装着糊涂。 楚玥婷柳眉直竖：“荆建，你现在就敢不听话啦？你不拿，哼，我去找梅姐。” 正不知该如何哄呢，就见杨刚急着跑来，拉住荆建：“对不住，对不住，刚才耀东酒多了。等他清醒，让他摆一桌赔罪。” “没事，没事。”荆建笑笑，表示理解，虽然有种躺着也中枪的感觉。 楚玥婷却依然怒气未消：“他那些破事我不管。我的事，轮得到他说话吗？” “妹子！”杨刚也露出苦笑，“你又不是没瞧见，耀东还没走出来呢。消消气，哥哥代耀东赔个不是。这事闹的，还有那小紫呢，还不知怎么收场呢，哎——！” 宾客们纷纷走出，彭飞也与彭国鸣、卫蓉走在一起，见到荆建他们，仨人都笑着挥挥手。发现卫蓉的表情有点尴尬。荆建心想，她同样是个“灰姑娘”，今天躺着中枪的应该不是自己一个。 …… 聊了几句，等楚玥婷气消了些，与杨刚挥手道别。回到学校，进入人迹稀少的园子，仿佛是心有灵犀，俩人慢慢的靠在一起，静静的散着步。 低着头，数着脚步：“小建，刚才我脾气……” 不留痕迹的牵住楚玥婷的手，握紧：“别说话，你的，我都喜欢。” 又沉默了一会儿，借着黑暗，楚玥婷声如蚊呐：“那你要对我好。” 微微一笑，拿起了楚玥婷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感觉着强有力的心跳，楚玥婷的脸越来越红。神志也逐渐迷离，糊里糊涂的被荆建搂住腰。嘴唇突然温暖，贝齿被撬开，舌尖轻触，惹得阵阵微颤…… 终于分开，楚玥婷已经软在荆建的怀中。听着心跳：“原来这就是呀，这还是我第一次呢。……你真坏！……” 第107章作梗 与此同时，一对恋人在花前月下，另一对恋人却在举棋不定。 一送走彭飞，卫蓉就急着问彭国鸣：“那几封信该怎么办？要不要给荆建？” 彭国鸣同样犹豫不决：“让我想想，再想想……” 而卫蓉他们所说的，正是赵霞写给荆建的信。 到了美国以后，赵霞六神无主，通讯不畅，家乡又找不到荆建，她更不知道荆建又回到了华清。完全束手无策，不知道哪里去寻找自己的丈夫。 此时校园宿舍区根本不通电话，同学的联络只能依靠写信。但是跨国信件的邮寄费很昂贵，不可能太频繁，直到几个月后，才从高岚岚的信件中偶尔得知，荆建居然又回到了学校。 这一下，就让赵霞开始患得患失。直接联络的话，摸不清荆建的态度，害怕再有什么误会，于是就拜托卫蓉、高岚岚等几位好友传话，想试探一下荆建的态度。 然而到了此时，“校门事件”其实已经暗中发酵，关于荆建与赵霞的谣言，也已经沸沸扬扬。 如果暂时放弃上帝视角，就从旁观者的角度看，那又会如何呢？ 女人考上大学，居然隐瞒自己已婚；男人千辛万苦，两年后同样考上大学，并且报考同一所大学，终于与女人团聚；男人知道女人隐瞒已婚，委屈也隐瞒了这个事实；女人出国，校门口争吵，闹的要分手。为了女人的名誉，男人甘愿退学，也不愿意暴露女人已婚…… 已经不需要更多了，妥妥一个痴情郎和负心女子的故事！ 说到这里，就再重复一遍，以便加深印象。在这个年代，离婚很难，特别难，几乎不被社会接受。但有三种情况太常见，也是当时婚姻的三大杀手，那就是：知青回城；考上大学；出国留学。到最后，导致整个社会对这样的离婚都已经习以为常。应该明白了吧？在这个“故事”中，一下子就占去其中两条！ 打个比方：如果赵霞出国几年，荆建就找组织思想汇报，说什么断了联系，要求离婚什么的，组织上基本会立刻批准，并且会获得整个社会的同情。这并不是什么笑话。一纸文件能让你已婚，一纸文件同样能让你离婚。别提什么《婚姻法》，抵得过组织开具的一张红头文件吗？ 这也就是为什么，周梅会做媒，而楚玥婷也会毫无顾忌的与荆建恋爱，因为整个社会舆论，都已经完全站在荆建这边。出国了，分手是寻常，没分手倒是稀罕，而且出国前还大吵大闹？这已经算是离婚的铁证！ 当然，如果荆建不主动提出，组织上也不会主动开具文件，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没人会沾手这样的麻烦事。但恰巧，荆建与赵霞又是事实婚姻，说实话，对如何离婚真不太懂，更不了解事实婚姻的离婚程序。荆建还天真的以为，事实的分手，那就了断干净了。哎，此乃命也！ 一句话，无论是道德层面，还是当时的法律、社会舆论，荆建与楚玥婷的恋爱都无可指责。离婚了，还不允许寻找新的爱情吗？ 好吧，普法教育任重道远，落后的通讯更是害死人。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却因为缺乏交流，两人的误会变得越来越深。而且在无意之中，赵霞就很无辜的成为了一个千夫所指的唾弃对象。 就是这样，赵霞很无辜、很委屈，而卫蓉这些闺蜜们当然也很委屈，很抱不平。她们是多少了解一些内情的，因此就认为，这是荆建反咬一口，恶人先告状，把脏水全都泼在赵霞身上……，反正一句话，不赞同赵霞与荆建复合。重点注意：这里的“复合”两字，因为卫蓉她们同样认为，荆建与赵霞之间已经断了。 因此，接到赵霞的信以后，卫蓉她们添油加醋的把情况告诉给了赵霞，并且表明自己态度，绝不愿意两人藕断丝连，再被荆建这个“负心郎”给欺骗。 毫无疑问，自己突然变得名声扫地，就宛如是晴天霹雳，让赵霞一下子懵了。随后那几个月，她的心情可以想象，不提如何走出这段心路历程，反正在大半年之后，出乎卫蓉她们的意料，赵霞居然再次下定决心，依然想与荆建恢复联系。 同样是托付闺蜜传话，而这一次，就只托付给了卫蓉一人。毕竟之前已经很难堪，赵霞也害怕再流传出什么不好的留言。 然而到了此时，卫蓉等闺蜜已经发现，荆建与楚玥婷似乎恋爱了。 很令人头疼的麻烦事，于是，卫蓉就找到男友彭国鸣商量，没想到，得出的第一个结论：荆建与楚玥婷绝不会长久。因为两人的身份条件实在是太过悬殊了。 于是彭国鸣就分析：为赵霞传话，没有任何好处。如果未来荆建与楚玥婷分手，楚玥婷得知后，一定会迁怒到卫蓉身上，认为是她帮助赵霞在“挑拨离间”。而彭国鸣本来就是很想挤进楚玥婷所在的大院圈子，得罪了这位大小姐，又有什么好处呢？ 接着，卫蓉的行为就很容易理解，扣下这些信，并且欺骗赵霞说：荆建已经攀上高枝，找了楚玥婷这位高干子女，并且拒绝收赵霞的信，让赵霞死了这份心。 由此可见，卫蓉他们俩很怕得罪楚玥婷，却根本不怕得罪荆建。毕竟以后，万一赵霞与荆建联络上，一交流，这事就会穿帮。而且荆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卫蓉所说的全都是“事实”。 可是今天，似乎像是玩笑，楚玥婷不仅与荆建高调亮相，甚至两人表现的相当亲密。这完全就让卫蓉、彭国鸣都大吃一惊。 其实不要说卫蓉他们，或者楚玥婷大院圈子里的好友，甚至是那些知情的同学和同宿舍好友们，基本都对两人的未来极不看好。甚至在一开始，荆建自己都认为“难度极大、可能性极小”。因此，这段恋情的成功，已经是跌碎了一地眼镜。 然而，几乎就没有人知道，其实荆建有个很吸引、很吸引楚玥婷的地方。 第108章异乡 现实中，任何爱情都不会是空中楼阁。在楚玥婷眼中，荆建是有相当多的优点，比如说：刻苦好学、幽默风趣……，但真正打动这位大小姐心扉的，反而是一件荆建很不以为然的“小事”。 到目前为止，磁带和复印生意已经赚了起码50万，甚至还要高上不少。如果对那个年代的物价没什么概念，可以用购买力简单换算一下，相当于现在的5000万到上亿元。数字可谓是相当惊人。 而在楚玥婷眼中，荆建的表现又是怎么样呢？ 挥洒间，赚取“亿万身家”，轻轻松松，似乎毫无难度。然后的动作更为夸张，眼皮子眨都不眨，毫不在意的送给牺牲战友的家属。并且在平时也时常流露：“这点算是什么钱？”、“想赚就能赚到！”…… 可以想象，挥金如土，对怀春少女的杀伤力有多么的强大？简直就是核弹级别。这与拜金没什么关系，而是那种充满雄性气息的震撼举动。 然而现在……？楚玥婷对荆建有多少的爱意，卫蓉、彭国鸣就有多少的尴尬。如果最后两人真的在一起，而荆建最后又得知，卫蓉扣下那些信……？这就已经不是承担荆建一个人的怒火，而荆建也肯定会借用楚家的权势。完全是弄巧成拙，反正是一地鸡毛。 因此，想了一阵，彭国鸣依然是左右为难：“这样吧，还是暂时别给。不过那些信都藏好，说不准将来能用上。我都说了，这事烫手吧？哎，他们怎么就好上了呢？” “那……”卫蓉眼珠一转，“想办法拆散他们？把那些信交给楚家？” “千万别。”彭国鸣立刻摇头，“今天的事，肯定会传到楚家耳中，不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静观其变，先看楚家的反应，再决定吧！” “嗯嗯，也只能这样了。” …… 与此同时，加利福尼亚晴空万里。欢快的尖叫声中，彩带飞扬，洒向教堂门口的一对新人。 秦姿身披洁白婚纱，容光焕发，带着幸福的笑容，依偎在一位金发白人青年身上。 来宾们纷纷祝福，却没有几个。除了那位新郎身边的伴郎之外，只有赵霞、曹海燕等几女。面对祝福，秦姿一一拥抱，抱住赵霞的时候，耳边轻声道：“别多想，忘了小建吧！重新开始，爱情多美好撒。” 赵霞笑笑，眼中掠过一抹忧伤，不过很快掩藏住：“祝你幸福！快有个宝宝，肯定好可爱呀。” “琼斯不想那么早要，他说，还要享受几年甜蜜世界。你看呀，这才是自由的生活，我追求的幸福……” “亲爱的，该走了吗？”那青年脸带微笑，嚼着口香糖，却带着一些不耐烦。 “就来，就来，亲爱的。”秦姿小鸟依人般飞了过去…… 老式福特车发动，坐在副驾驶的秦姿挥手道别：“等蜜月回来，会邀请到我家玩，拜拜……” 目送着汽车远去，几人纷纷道别，曹海燕跟随着赵霞来到巴士站：“谢谢，霞姐，多亏您照顾。” 赵霞笑着说：“这有啥客气？秦姿结婚，正好多了间房。房租先不急，等满一年，打工的时间才会多。要不，我那个餐厅不错，还能收小费，到时候给你介绍介绍？” “那……那就麻烦霞姐了。谢谢。” “又客气了不是？都是一个学校来的姐妹，能不帮衬吗？而且一个人住冷清，你来正好，还能有伴说话呢。” 眼珠一转，抿了抿嘴，曹海燕似乎问的很随意：“霞姐，秦姐就这样结婚？就不准备回去啦？” 赵霞笑笑：“都休学了，留学津贴都不要了呀。说是家庭为重，以后支持琼斯的事业。” “可……那辆车，好像是秦姐的吧？而且他们结婚，怎么她男人的家人没来呢？” “问过秦姿，说他们西方人成年就独立，全靠自己。不过她爱人似乎很有前途，是个什么经理吧？钱都用在什么投资上，很不错的。” “哦。”曹海燕眼带疑惑，不过没有继续这话题，“那霞姐，你以后也准备留下？” 赵霞很坚定的摇摇头：“我一定会回去。毕业后就回去。” “那你……” 还没等曹海燕继续问，赵霞就微微一笑，反问道：“海燕，有件事一直想问，那个……那个，小建……他咋样了呀？是不是新处了女朋友？” “霞姐……”曹海燕担忧的看了看赵霞，不知该怎么样回答。 赵霞又笑了笑，神情苦涩：“是我先对不住他。可他是我男人，我要找他，一定要找他。” “可是……”曹海燕终于忍不住，“万一他……？” “我命苦呗。” …… 脚步轻快，带着甜蜜的微笑，打开宿舍的门。立刻射来一道道鄙视的目光：“这人那能那么好命，阿拉那能就没有？偷着和楚玥婷玩，连劳动节也能公费玩，居然还能玩到青年节？……” 听着穆光中的抱怨，荆建有些糊涂：“啥劳动节、青年节？请说普通话！” 邱泉翻着书，随口回答：“说是东瀛青年代表团来访，首都青年代表接待，我们华清，就选了你一个。” “不会吧？”荆建有些不敢相信，“团委、学生会，那么多的人，还有学习优秀的，咋轮的上我？” “听说是军代表推荐的，具有代表性。”吴衡解释道，“而且谈恋爱特别厉害，连渣都不剩下。额还是老大呢，怎么就一直光棍呢？” 一阵大笑。荆建倒是相信了。还真有可能，立过功的退伍军人，发奋图强，考上华清，确实挺励志：“知道接待几天吗？” “四、五天吧！”俞海笑答，“听说要全程陪同，还有领导合影呢。” “弟兄们，要抓重点啊！”穆光中凑近，“先交代，那能让姑娘喜欢？阿拉都饥渴难耐啦！” 荆建心情很不错，笑着玩笑道：“其实很快就有机会。” “快说，快说！” “暑假新生报名，你们可以抢着搬行李，那些女生离乡背井，孤苦伶仃，正遇上一位垂涎欲滴的猥琐汉子……” “哈哈哈！”那几位根本不在意荆建的调侃，“决定了，就这样干！” 第109章实验室 4月30日中午。 走进复印店，荆建就是一愣，就见到王若林独自坐在饭桌前，抱着一只红烧肘子在啃。荆建笑着对面坐下：“稀客哈，你咋来了呢？” 王若林啃得津津有味，口齿含糊不清：“来拿资料，怕你没空，不是要出去好几日吗？咦？你怎么也来了呢？下午没课？” “下午开会，宣布什么外事纪律。”荆建扫了一眼王若林身边，就发现一叠十几张的复印纸，奇怪道，“你就拿这点？那十几篇我都复印好了呀？” 因此参加青年交流活动，要离开几天，所以在这之前，荆建已经忙了好几晚。把所有的相关文献都从期刊中挑选出来，并且标注了重点，复印拷贝，方便王若林的索引备注。 王若林头也不抬：“就挑了两篇。其他那十多篇虽然可以启发，但这几日我脑子正乱着呢，就怕带歪了思路。小建，我有种感觉哈，似乎就差了那一层纸，光明似乎就在眼前。就看得见摸不着，心挠痒痒的，哎……” 荆建撇撇嘴，和过来的周梅笑着招呼一声，无视着王若林的那些废话。这些话，他都听过不下十来遍。而王若林现在的这种状态，肯定又复发了“科研精神病综合症”。 周梅盛了一大碗饭，在荆建面前放下，又拿来一盘红烧肘子：“过节了，就一人一只。” “咦？”荆建笑问，“嫂子，你做了多少？” “多着呢。”周梅笑呵呵说道，“还有一些已经包好，别忘了带给婷婷和你那几位宿舍的同学。”接着，她有点心疼的看了一眼王若林，“读书咋都那么可怜，都瘦成这模样了。” “咳咳。”荆建埋下头开吃，这王若林有毁华清的形象哈。不提吴衡那个关中大汉，就是穆光中这个沪江人，也是1米8的大高个。 王若林却毫无知觉，一心沉迷这久违的油腻中。扫了一眼这位欢天喜地的书呆，荆建不再理会，问周梅道：“齐家兄弟呢？还有科子、小俊呢？他们都不在？” “出去了。”周梅笑着坐下，“他们一块儿玩一玩，都来了首都嘛。” “哦？他们啥时候回去？”荆建又问道。 “听说还得一周。不过，应该没啥麻烦事了。” 不知齐家兄弟走通了什么门路，他们的事终于得到解决。不过小心起见，他们俩还是决定在京城再避几天风头。而在这些天，田科和卢俊倒是与齐家兄弟打得火热。 不紧不慢的吃着饭：“嫂子，你这又忙店里，又要照顾老小，还要做饭，别累着了。” “不打紧，我结实着呢。”周梅笑着摆摆手，“现在爸都能拐着走路，妈也好了许多，都能看店看孩子，简单点的活也都能干。真有跑腿气力活，还能叫彪子。没事，忙得过来！放心，过节清闲些，再忙几天，我把那几本书全都复印完。” 看了一眼周梅，发现她现在是容光焕发，应该是生活无忧、心情舒畅。而且上下整洁一新，穿衣打扮也变得时髦，连自称都从“俺”变成了“我”，应该是越来越习惯京城的生活。 微微一笑，荆建换了个话题：“小南粤那边咋样？没坏消息吧？” “老样子。”面对着荆建越来越频繁的担心王国斌，周梅也觉得有点奇怪，“斌子人挺稳重，不该出事吧？总琢磨着，你似乎有点瞎担心。” 对这样的疑问，荆建也很难解释。他笑了笑：“感觉呗，眼皮子跳……” “要讲科学。”王若林突然插话。 一阵轻笑，荆建笑骂：“啃你的吧！嫂子，那说了没有，万一有事，先来电话，别急着自己去处理？” “都说过好几遍，斌子也答应了。这你放心。还和斌子说了，这里啥时候都欢迎他来。” “嗯。”荆建点点头，继续吃着饭。也只能如此了。 “叔——！”萍萍进来，一见到荆建，就欢笑着飞奔而来，“我也要，也要嘛！” 荆建笑着把萍萍抱在大腿上，撕下一块半肥肉，塞她小嘴里。周梅笑骂：“馋嘴货，不是用过午饭了吗？” 荆建护着萍萍：“不是长身子骨吗？” “你就溺着她吧。” “……” “小周，饱了。”王若林放下筷子，几乎与荆建同时用完。 看了看王若林面前还剩大半个肘子，还有那张油渍渍的脸，又看了看荆建啃得一干二净，而且脸上也干干净净，周梅“噗嗤”一声乐了…… …… 告别荆建，拿着那叠资料，王若林快步来到了荣时辉的专用实验室。一进门，荣时辉就笑着招手：“汤姆，别着急，今天下午和明天一整天，整个实验室都是你的。” 见到荣时辉在，王若林把资料放在实验台上，露出笑容：“荣教授，我正好有个问题，是关于……” 认真的把问题听完，荣时辉点点头，对身边的韦老师笑道：“等我十分钟。”接着，摸出上衣口袋的钢笔，“你这个问题要运用到……”四周一看，没找到纸，荣时辉就顺手拿起了那叠资料，在背面空白处开始一边写，一边讲解，“这个常数运用的地方不多，但有些地方就很重要，比如你这个问题……” 终于讲解完，顺手把纸翻过来，看了看内容：“还有什么不清楚吗？” 王若林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 “哈哈，那我就走了。钥匙留在桌上，一把大门的，一把保险库。走之前别忘了锁好。”放下纸，荣时辉点点头告别。 “谢谢荣教授。”王若林发自肺腑。能这样单独使用外籍教授的高配实验室，实在是机会难得。尤其是保险库中的那些珍贵材料也能随意使用。 走到门外：“没久等吧？”荣时辉对韦老师笑着眨眨眼。 “12分钟，超过2分钟。”韦老师媚眼流转。 “呵呵，抱歉，作为绅士，应该送件礼物作为赔偿。你想要什么？” “你说呢？” “那就……”荣时辉在韦老师耳边说了一句话，惹得韦老师娇笑不已。突然，荣时辉似乎想起什么，微微皱眉，扶了扶自己的镜框。 “怎么啦？迈克？”韦老师笑问。 荣时辉立刻恢复正常，露出笑容：“没什么。珍妮，就让我们过个愉快的节日吧。” 第110章成功和喜悦 本以为，这样的青年交流活动，就是公费吃喝玩乐，能放松好几天。没想到，还没正式开始，荆建就已经是累得够呛。 先是团中央、外交部、青联、学联……，一路路领导轮番上阵，发表热情洋溢的动员讲话。再是一场场介绍会，介绍日程安排、纪律、礼仪、分组……，反正整个下午全都是在听讲。好不容易回到学校，先陪着大小姐用晚餐，并且满足她的好奇心，把整个内容都复述了一遍，同时应付了撒娇若干。回到宿舍，又是那几个舍友好奇心爆棚，没啥说的，再讲一遍。终于口干舌燥、晕头转向，荆建再也坚持不住，倒头就睡。 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荆建被一阵剧烈的摇动晃醒：“小建，小建，快醒醒，我们都错了，原来是这样。醒醒，跟我来！……” 睁开眼，就见到王若林笑得灿烂。这一刹那，荆建就有种在他鼻子上踢上一脚的冲动：“靠！老王，现在几点啦？” “管他几点。”王若林硬拖着荆建，“快，去我宿舍，你快看看！” …… 校园里，已经是黑暗一片。打着哈欠，跟着王若林进入他宿舍，荆建已经彻底没辙，这破院子就是不缺神经病。 一坐下，荆建就自己倒了杯开水，喝了一口：“我说老王，你几天没打开水？还有，明天我可要早起，去机场接机。这么晚，你到底发啥疯？” 王若林根本就不理荆建的话，自顾自的拿出纸笔：“下午实验的时候，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分七步是不错，可我们为什么要拘泥于此。本来就是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能从整体来看……“ 荆建已经忍受不了王若林的废话：“大哥，能说重点吗？” 很显然，现在的王若林处在极度亢奋状态。他继续为荆建讲解：“其实当时我们第一步的运算，原以为是错误的，但错的并不是运算方法，而是没用对地方。你看……” 听了半天，荆建不知所云，太高深了，根本就没教到。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就听到王若林说：“……最后一步推导，就是这样。你看，就这个公式。美吗？太美了。就是这样，你看看，看看，真美啊！” 实在忍受不住王若林的唠叨，荆建探头开始看。细细的看了一遍，虽然基本没懂，但当助手那么长时间，一些基本的还是能了解：“你这公式……？不就变成纯理论计算了吗？咱们可是化学系，偏向工程类的，这公式……实用性可不大哈？” “谁说不实用？”王若林立刻反驳，“原先的方法，确实只需要近似运算，无论实验还是工业化，都已经算是国内突破。但通过这个公式得出的数据，可以反复代入，循环计算。可以得出更精确的数值。我计算过，只要循环五次，就能达到国外先进水平，循环十次，能……” 说到最后，王若林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就算不实用，那也是理论上的新发现。科学的新发现，就像发现新大陆那样，那已经是成功，至于有没有实用性？那要有待未来的研究。” 荆建总算是有点明白，笑问：“闹了半天，你在研究自己课题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个不相关的新公式，而且是纯理论的？还不知道有没有用？大哥！就为这，你深更半夜就把我叫过来？” 王若林连忙解释，态度很认真：“首先，现在并不是半夜；其次，和我原先的课题是有关联的，虽然关联性并不大，就在计算上能用到；最后，那是新发现，新发现！你懂吗？” “好好，我懂，我懂。”见王若林已经有点发急，荆建连忙告饶。刚才荆建也带着一些开玩笑，他当然知道，在科学研究上，有些新发现可能暂时没有用，但未来可能却至关重要。所以每一项成果，都是极不容易的。 荆建继续玩笑道：“按照惯例，以后这公式该以你命名了吧？若林定理？哈哈哈，听起来不错。” 王若林也笑了：“你也有份，该加你名字的。” “我？”荆建感觉不可思议，“我就是计算、索引，干些下手活，连研究助手都算不上。论文能署名，就已经很高兴了，怎么算也没那资格，有这个命名权吧？” “呵呵，这本来就是计算上推导得来的呀？没你那几次错误，还想不到呢。” “咳咳。你这话……很伤人啊！把成功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呵呵，所以安慰给你一名字。你说说，是王荆定理好，还是林建定理好？” 荆建稍稍一琢磨：“好像都不咋的，似乎都有其他人的味道。你也甭客气了，就叫若林吧！”感觉王若林笑的似乎有点讨厌。一边说着话，荆建一边顺手抓起张白纸，悄悄团成纸团，扔向已经乐开花的王若林。 王若林偏头躲过，也团起一纸团，回扔过来，正砸在荆建的额头上：“那就叫华清，华清定理，纪念咱们俩读书时出的成果。” “这不好吧？”荆建又扔一纸团，居然又被王若林躲过，“咱园子研究成果多了去了，这名字被你占了，以后他们不得哭死？” 王若林笑着扔回，荆建一躲，居然又被砸脸上：“那就叫水木……年华吧！同样意思。” “噗——！” “怎么？不好？” “咳咳，这名字好，好好好！诶，今天刮啥妖风？怎么你一砸一个准？” “哈哈哈，我比你多两个眼睛。” “靠！还砸？我要报仇！” “别动，别动，这些我先整理好。”王若林拿着自己那几张纸的成果，塞入一只布袋，扎紧，放在所有的布袋上面。 “诶？这不都是废草稿吗？你怎么放那里？”荆建奇怪道。 “就是错误中诞生的，就是这些给了启发。纪念，你懂吗？” “靠，这……这些个袋子，还真被你做到了哈？陈景润那十七麻袋，原来是你有野心啊！” “呵呵，当时真没那想法，真没有。” “……” 静夜中，传来了俩位男生的阵阵欢笑…… 第111章火灾 被王若林闹到半夜，使得第二天在机场的时候，荆建哈欠连天。幸好，算是小角色，于是就找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靠着休息一会儿。 “偷懒？”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荆建一跳。转身一瞧，是位忍住笑的姑娘：“认识一下，张箐，来自京大。” “哦，荆建，华清。”荆建热情的笑道。好歹代表着华清，不能在京大妹子面前失了礼貌。 “我认识你。”张箐有股自来熟的味道，上下打量着荆建，似乎有种挑选猎物的错觉。 荆建十分纳闷，被她看的有点发毛：“我俩应该……没见过吧？” “嗯。”张箐点点头，“你和传言中一样。很虚伪，很有表演天赋。” “呃……”荆建完全惊呆住了。什么时候，两校的敌意已经变得如此赤裸裸？好歹都是顶级学府，表面的风度还应该有的，该台上笑着握手，台下泼脏水使绊子呀？ 可接着，张箐就笑着说出了残酷的真相：“我们女生部都‘很喜欢’你的表演，她们早就想认识你，认识一下华清第一破嘴。怎么样？有很多蠢姑娘呦？” 荆建瞠目结舌，还真是祸从口出。都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居然还有人记着那场表演，这该有多大的怨念？荆建义正言辞的断然拒绝：“刻苦学习，时间宝贵。没空！” “咯咯咯。”张箐笑的狡黠，“怎么？不敢？胆那么小？还是男人吗？怎么当时就有胆说？你们华清都是你这样的胆小鬼吗？”这小妮子还用出了激将法。 荆建当然不会上当，难道受激后，送上门给京大那群胭脂虎围殴吗？那绝不是胆大，那是自杀！荆建立场坚定：“道不同，不相为谋！此生绝不踏入京大一步！” “咯咯咯。”张箐笑的得意，“是吗？你没看日程安排吗？青年节下午访问我们京大，晚上舞会。你能不参加？你敢不参加？外事活动呦？” “……”荆建的脸色相当精彩。 张箐笑的更加得意：“姐妹们都盼着你呢，她们都商量好了，一定会‘款待’你呦？咯咯咯。” “……”荆建立刻换了副万分热情的笑容：“话说，我现在叛变……来得及吗？” “咯咯咯。不接受华清俘虏。” 接机口出现了东瀛青年代表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荆建和张箐笑着点点头，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笔直的站好鼓掌…… …… 聚精会神的记录一个个实验数据，王若林已经心无旁骛，全身心的投入。直到一只饭盒放下，他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露出微笑：“荣教授，您怎么来了？” “已经一点多了，知道你没吃饭。刚才全聚德就给你带了一份。要注意身体，别仗着年轻，身体会垮的。” “谢谢，谢谢荣教授，还真的饿了。” 拿起实验记录，荣时辉翻了翻，接着，微微一笑：“你继续忙，我走了。别忘了收拾。” 塞着满嘴的面饼，王若林连忙道：“荣教授，是不是您要用实验室？我可以等等。” 荣时辉笑着挥挥手：“专程看你的，下午还有约会。今天是你们的节日，要劳逸结合。汤姆，这点你要学我。” “嘿嘿嘿。”在王若林的傻笑声中，荣时辉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王若林挂着的外衣，似乎发现了脏东西，拍了拍。回头正想道别，就见到王若林咬着筷子在发愣，似乎又进入到入定状态。哑然失笑，荣时辉轻轻的掩上门…… 一直到再次饿醒，王若林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边打扫着实验室，他一边又想起昨天自己的新发现。心中有些遗憾：“刚才应该向荣教授请教那个新定理的。” 匆匆打扫完，收拾好实验室，到门口脱下白大褂，穿上自己的外衣，拿起今天的实验记录，锁上大门，王若林又想道：“回去还是先整理今天的数据，再尽快写好新定理的论文。尽量多检查几遍，保证万无一失，再拿给荣教授看。万一犯了什么低级错误，匆匆忙忙的拿出去，那就闹大笑话了……” …… 夜已深，华清园归入宁静。皎洁的月光下，依稀几声虫鸣。王若林终于整理好了今天的实验记录，连打了几个哈欠。今天确实有点累了，根本没有擦脸洗脚，他关上台灯脱去外衣，直接转入了被窝…… 而在远处，实验楼的几扇窗户，却亮起了橘红色的亮光，渐渐，浓烟滚滚，终于被人发现：“着火啦！着火啦！……” 一阵忙乱，救火的人越聚越多。然而只有少少的几只灭火器，大多数都拿着木桶、木盆……，面对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完全是无济于事。 学校领导和老师们也都赶到，他们纷纷急问：“哪里先着的火？里面怎么样？” 有老师就发现：“那是化学实验室，让救火的同志和同学们都退后，里面有易燃易爆化学品，还有有毒化学品，靠近危险！” 在指挥下，人群纷纷退后，眼睁睁的看着火苗蔓延。有的教授痛心疾首：“楼上就是我的，三年多的心血啊！怎么就没抄一遍呢？” “别说了，我的就在边上，都已经烧着了。” “……” “那是谁的实验室？” “荣教授的。看，他也来了。问问他。” 荣时辉盯着自己的实验室，同样是惊讶万分。面对着询问，茫然未觉，已经是呆若木鸡。幸好，今晚值班的李校长解了围：“现在乱嚷嚷什么？首先就是救火。一切等火灭了后再说。” …… 终于在翘首期盼中，救火车呼啸而来。也许是华清，而且已经知道是化学实验室失火，一下子就出动了一辆指挥车和四辆救火车。 指挥员从车上跳下，走向李校长：“首长，啥情况？” 李校长简明扼要：“里面有许多化学品，但集中保存在保险库中。还有许多资料，都是教授们的心血。” 指挥员立刻叫来作战参谋：“立刻画地形图，标注一个保险库和重要资料地点，抢险班就救一个。其他班防止火势蔓延。还有，通知指挥部，这里缺人手，再派车！” 第112章善后和询问 望见消防员投入到灭火之中，李校长悄无声息的来到荣时辉身边，轻声问道：“荣教授，这实验室……？” 犹豫了一会儿，荣时辉长叹一口气：“哎……！我今天一直在外面，才刚回来。这两天过节，暂时借给一个学生使用。” “是谁？” “王若林同学，我带的一个博士生。” 李校长大松一口气，今天的火灾，应该与荣时辉无关。要不然，外籍交流教授牵扯到这样的事件中，那就相当头痛。处理不好、不处理也不好；轻了不好、重了更不好。反而是国内的学生，那就好处理许多了。 李校长抬头四处找了找，立刻开口叫道：“老吕，小王，你们过来。” 一位五十几岁微秃的教授和另一位四十不到的健硕男人立刻过来。那位教授名叫吕明，是接任楚之问化学系系主任。而那健硕男子名叫王晨，是学校的保卫科科长。 见俩人来到跟前，李校长就吩咐道：“小王，你带几个人，跟着老吕走。到那位王若林同学的宿舍，先找到他。你们就先留在宿舍。” “校长……”一旁的荣时辉急着开口，眼中带着焦急。 “我明白，我明白。”李校长连忙安慰，接着吩咐吕明他们，“好好说话，别吓着咱们的孩子。” …… 随着到达的消防员越来越多，火势终于得到控制，现在唯一较大的就是荣时辉的那一间。火苗翻滚，几位消防员从窗户中跳下，幸好楼并不高，没什么生命危险。 “怎么这样？”荣时辉看惊呆了，“人命不是儿戏啊！” 然而当那几位消防员退到一旁，那位指挥员跑过去：“没事吧？” “小杨呛了一下，没力气，这烟有毒。” “毒性大不大？” “还行吧。” 回头看了李校长一眼，见李校长脸无表情，那位指挥员一咬牙：“最后就这间的保险库，一定要保住。准备准备，再上。” “可……？” “可啥可？再上！” 抢险班的那位班长终于按捺不住：“支队长，不是咱们孬……” 那位指挥员也发火了：“孬不孬看行动，他妈的谁不愿意爱兵如子？可国家财产能损失吗？给我帽子，抢险班休息，三班跟我上。” 那位作战参谋把帽子往自己头上一扣：“支队长，离不开你指挥。我参谋完了，该作战了。跟我上！” 抢险班班长气得一捶大腿：“抢险班，上！” “……” 看到那些消防员已经玩命，荣时辉满眼震惊，难以置信，声音在颤抖：“就烧掉点东西，他们……，他们……这是不要命啦？” 李校长眼带悲伤，摇了摇头。不是他心狠，国家节衣缩食得来的那些珍贵实验材料，真的损失不起，一丁点都不能损失。 边上停着几辆警车，公安和国安的几位便衣也已经赶到…… 终于大火扑灭，带着庆幸，那位指挥员走到李校长跟前：“首长，楼里没有人员伤亡，保险库都没事，其他的实验室也保住了。” 李校长连忙伸出手，紧紧握住：“谢谢同志们，有受伤的吗？” “两人吐，神志还算清醒，已经送医院。还有就是皮外伤，应该都没事。” “那就好，谢谢，谢谢！” “……” 送走消防队，李校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火虽然被扑灭，但麻烦的事还在后头呢。 …… “公安的同志现场勘查的怎么样？” “损失有多少？有没有初步统计？” “材料清单核对过了吗？东西有没有缺少？” “……” “什么？缺少了一小块铂金？有12克对不上？就是荣教授那个实验室？” “暂时先保密，对，连公安同志也暂时不说。通知小王，让他搜查一遍王若林同学的宿舍。对，就内部检查。” “……” “校长，找到那块铂金了，就在那位同学的上衣口袋里。” “……走，去问问情况。邢主任，你一块儿来，做好记录。” …… 脚步沉重，进入王若林的宿舍，可还没等李校长开口，王若林就抱着脑袋，嚎啕大哭：“真的昏头了，昏头了。就不该开小差，一直想着别的东西。我对不起华清，对不起荣教授啊！肯定忘了收拾干净，才会着火。是我不对，是我的错啊！啊……！” “别激动，别激动，说清楚就好。”拍着王若林的肩膀，李校长安慰道，“那再问你，那块铂金是怎么回事？” “今天实验是用过铂金。肯定是顺手塞口袋里，根本没按规定结束清点。我犯大错误了，大错误了。李校长，怎么办？我对不起华清啊！啊……！” 没想到如此顺利，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真相。不过看着濒临崩溃的王若林，李校长即觉得可怜，又感觉惋惜。悄悄把吕明拉到一旁：“他平时表现怎么样？” “学习很刻苦，人比较内向。”犹豫了一下，吕明开口说情道，“应该是意外吧？” “嗯，我会把你的意见带到。准备一下，可能需要你列席。这事闹的，要召开校务会了。” 接着，李校长吩咐王晨：“多派些人，陪着王若林同学。轮番看着，一定要照顾好。要保证，绝不能出事！” “是，校长。” …… 等到出门，走出宿舍楼，李校长询问身后的邢主任：“最快什么时候能人到齐？能尽快通知到吗？” 邢主任明白，这是在询问召开校务会，连忙回答：“方校长在羊城，没法回来。胡校长和张书记参加研讨会，3号晚上才能回学校，其他的几位都在家。” “那要4号上午？”李校长有些不满意，“难道还要等两天？” “校长，就……一天。”邢主任提醒道，“现在已经是2号了。” “哈，对，已经是凌晨了呀。这个劳动节……”李校长苦笑一声，“那就这样，4号上午召开。再给羊城的方校长去个电话，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还有，控制住流言，别乱传话，尤其是同学们，让他们安心学习。” “明白，校长。” 第113章校务会 会议室中围坐着十几个人，上首主持的李校长捏着一支铅笔，轻轻的晃动着，与其他人一起，在静静的听着吕明的发言。 “……王若林同学向来成绩优秀、表现良好、尊敬老师、团结同学。尤其是他……” 听了足足十几分钟，一直到吕明发言完。基本全都是好话，话里的意思就是网开一面。对吕明微微点头，李校长说道：“老吕，谢谢你的发言，我们会认真参考的。” 吕明心领神会，从座位上站起：“那我先走了。”作为列席人员，校务会的正式讨论，吕明并没有那个旁听资格。 等到大门关上，李校长沉默了一会儿，首先发言：“关于实验室失火，首先我要自我检讨。我也向部里做了检查，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注意安全、注意规章制度的严格执行，更要注意学生的教育。” “所幸的是，损失不算最大。学校没人伤亡，消防队有几位同志小伤，邢主任也代表学校探望过了，没什么大碍。而所有的材料、资料基本都得到抢救，损失的都是些实验器械。还有就是建筑的损失。为此，我已经向部里争取，希望得到一笔经费，翻修整幢实验楼。几位部长也已经答应，这笔经费基本没什么问题。也早该翻修了，太老旧，连消防设施都不完整，布局也不合理。反正等经费下来，咱们再讨论。” “关于王若林同学。我的意见……，错误是相当严重，罔顾实验室操作规章和材料清点制度。不过，国家培养一个博士生不容易，留校察看吧！他是不是党员？如果是的话，党委或者团委再给个党内处分吧？” 话音刚落，赫国雄就表态：“我同意李校长的意见。” 军代表一般不插手校内事务，在校务会上，一般也铁定支持一把手。但赫国雄的表态不仅仅是这个原因，此时大学生对国家就已经是相当宝贵，更不提那些博士生。 说句不怎么中听的话，在那个年代，实验室的那些材料和资料，远远比那些消防员的性命宝贵，而一位博士生？可能要比那些材料和资料都重要。再说，哪家学府不护短？不宝贝着自己的那几个孩子？无非是场意外，又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至于那块铂金？又有哪个孩子没粗心过几次呢？ 由此可见，当时荆建的“错误”有多严重？甚至都超过了这把火！一触及生活作风，立刻斩立决。此时的社会风气，就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而其他的那几位校务委员会成员也都是同样的态度。他们纷纷发言，赞同这样的处理结果。眼看就要举手表决，形成决议，大门却“砰”的一声被推开，就见荣时辉焦急万分的闯了进来：“李校长，诸位先生，听说你们要处理王若林同学，我能说几句吗？” 李校长连忙站起，迎向荣时辉：“荣教授，别心急，请先坐下……” 荣时辉却已经气急败坏：“实验室是我借给王若林同学的，先违反规定的是我。汤姆很优秀，相当相当的优秀，他不可能偷东西，以前有那么多的机会，他都没动过心，所以肯定不可能。无非是……丢三落四，可是我们都是搞科研的，都明白，钻研课题的时候，有时候确实会忘了什么，把东西随手一塞甚至带回家。这和偷毫无关联。还有，汤姆……” 会议室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本来就已经决定从轻处理。不过对荣时辉，在座的也都很有好感，他如此溺爱自己的学生，确实是位很优秀的教授。 李校长笑着安慰：“没事了，就留校察看。” “啊？”荣时辉大感意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荣教授还不满意？”李校长半开玩笑道。 荣时辉一愣，勉强挤出笑容：“满意，非常满意。谢谢校长，谢谢诸位先生。不打扰了。谢谢谢谢！” 在一片善意的笑声中，荣时辉笑着离开。刚想关上门，邢主任却急跑进来，与李校长附耳了几句。李校长眉头一皱，想了想，就吩咐正在会议的诸人：“外面有事，暂时休会，等我回来再讨论。” …… 见到李校长到来，陪同的保卫科科长王晨连忙介绍：“校长，这位是文保支队新上任的支队长张路张队长。” “张路同志你好。”李校长脸无表情的伸出手。 张路露出笑容，连忙伸出双手：“李校长，您好您好。” 看了一眼张路和他身后的几位干警，李校长点点头：“那跟我来，到我的办公室谈。” 刚落座，还没等茶水送上，一位警察就在张路的眼色下抢先说话：“李校长，今天我们来，是怀疑昨天的那场失火是刑事案。” “刑事案？你说的是纵火？”陪同的邢主任也代着李校长问出疑问。 “对。就是纵火。”那位警察点点头，“前天凌晨侦查现场，搜集了物证和照片后，我们鉴证的同志发现了疑问，怀疑是纵火。现场破坏的很严重，尤其是化学品的腐蚀，为了慎重起见，我们还专门到消防研究所请教，那里的专家说，虽然没有直接物证，但从照片的痕迹来看，纵火的可能性起码在三成左右……” 李校长立刻打断，语气生硬：“那么说，你们根本没掌握确凿证据？三成？还不是直接物证？就是照片？你们就过来了？” “是，哦……不是。”那警察连忙解释，“做我们刑侦工作，有一丁点怀疑就要去证明……” “这我懂！”李校长毫不客气的再次打断，“我就问你，你们文保什么时候这么没有组织纪律性？难道就凭着怀疑，就能到我们华清侦查？谁给你们那样的权利？” 从某种意义来说，华清那样的学府就是独立王国，除了文保支队，地方的公安根本就不允许入内。而且就是文保来到华清，也需要在校务委员会的领导和指示下办事。 第114章掩盖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办公室里一片沉默。 见气氛有点僵，张路连忙笑着缓和：“李校长，我们先找您，不就是为了尊重您和华清的意见吗？我们也一定按照局里和校领导指示办。刚才小周可能没说清楚，虽然没留下什么物证，但还是残留了些痕迹。这要感谢消防队的同志，他们及时把大火扑灭，才保留了这些。但正因为如此，才引起我们的怀疑。一场意外失火，没那么凑巧。大火时间长，那就痕迹全无，如果时间短一点，就能残留一些。所以我们判断……” 听到这里，李校长还是打断：“张队长，那就再问一遍，你们还是没有直接证据，是吧？” 想了想，张路笑着点点头：“是没有直接证据，或者更准确一点，证据不足。但我们可以拜访关联人，找出嫌疑对象……” “我对你们怎么侦查没有兴趣。”李校长断然打断，“如果你确凿证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没有？那就不要打扰我们华清的正常教学工作。” 这已经等同于逐客令，张路心中苦笑，还想最后努力一把：“李校长，我们刑侦工作是有自己独立性的。” “是吗？”李校长语带威严，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号码，“是郑局长吗？我是华清的……” 说了几句，李校长把话筒递给了张路：“是你们的郑局长。” 张路连忙站起，恭敬的接过话筒：“局长，是我。……是这样的，我们……。是是是，对，就这样……。是，保证服从华清校领导的指示，保证严守纪律……。” …… 望着张路几人悻悻的离开，李校长同样摇摇头，露出苦恼的表情。与邢主任吩咐一句：“快找老吕回来，让他等在会议室外面。”接着，他就快步回到会议室。 坐下后，李校长斟酌了一下话语：“刚才来找的是公安的同志。他介绍了一个新情况，那天的失火，有小部分的可能是纵火。千万注意，公安同志说，没有直接证据，仅仅是通过照片判断，可能性也不大，只是在三成左右。但是，也有可能！” “轰——！”会议室一阵骚动。接着，都面面相窥，陷入到沉默之中。 死一般的寂静，谁也不愿意开口，出现的这个新情况，简直太过棘手。死寂了好一阵，李校长终于首先决定：“让老吕去谈谈，让王若林同学主动退学吧！” 提议毫无阻碍的一致通过，每位的表情都相当沉重。突然，李校长猛的举手，重重拍向会议桌，“啪——！”，就见李校长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着什么…… 如果证据确凿，华清不会去干扰警察的工作。但仅仅是怀疑？就想要到华清校园里排摸调查？那就很对不起了！就一句话——华清清誉至上！不会让你闹的人心惶惶，更不会让你去制造流言蜚语。 而且到目前为止，李校长他们还是倾向于这是一场意外。王若林是博士生，有着很丰富的化学实验经验。他不会不知道，铂金是贵金属，基本不会被大火或者化学品腐蚀破坏，只要事后一清点，肯定就会暴露。如果是故意犯罪，会如此违反基本常识吗？ 但另一方面，就算王若林利欲熏心，真是他做的，那也及时追查到了，没造成铂金的损失。并且，在这件事中，如果深究的话，就肯定会牵扯到荣时辉，毕竟把实验室借给自己的学生，那也是一种违规行为。到那个时候，难道再去处理荣时辉吗？那又何必呢？ 还是内部处理，把所有的全都掩盖过去吧！ …… 华清内风波动荡，京大内华灯初上。 青年节的晚会，两个青年代表团和京大学子们欢聚一堂。先是文艺表演，在热烈的喝彩声中，代表团成员纷纷上台献艺。 终于轮到荆建，台下立刻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喝彩，或者说，是倒彩，那个分贝数值，要比其他人高上好几个数值。这使得在场的领导和东瀛代表团都很纳闷，他们纷纷交头接耳，打听这位很不起眼的中方成员的来历…… 荆建龙行虎步，雄赳赳来到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知道京大的朋友们想看什么，我就不！俺就是搞艺术的，就是这么任性！” 在一片大笑声和嘘声中，荆建取出吉他，开始演奏。从中日两国国歌开场，开始轮番演奏起两国的名曲。而在其中，巧妙的穿插进华清和京大的校歌，当然，华清排在京大前面…… 表演很成功，气氛也相当热烈。终于舞会开场，还没等荆建喝口水，一阵香风就飘到荆建跟前。张箐笑吟吟的发出邀请：“能跳支舞吗？姐妹们就等着你呢。”远处，十几位姑娘正跃跃欲试，就等着让荆建这位农村孩子出丑。 “很荣幸！”荆建毫不畏惧，牵起张箐的小手，进入舞池开始跳舞。 “咦？你舞跳得很不错呀？”张箐有点惊讶。 荆建露齿一笑：“你们这群姑娘倒霉了。忘了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是华清舞蹈队的。哈哈哈！” “是吗？那就比比！” 七彩射灯闪耀，一对对青年男女在乐曲中旋转欢笑…… …… 独自坐在宿舍的床上，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不觉，屋里屋外已经完全陷入黑暗。直到现在，依然没有整理行李。可王若林明白，这已经是自己在华清的最后一晚。 心中是无尽的悔恨，就是源自自己的粗心和不小心，给华清带来了如此大的损失。对“退学”这个处分，王若林没有丝毫怨恨，他认为是自己该得的处罚。尤其是事后，荣时辉还几次过来探望安慰，更听说，他还闯进校务会为自己说情。 而且学校也做到仁至义尽，仅仅就是退学。而且还为自己联系了地方的教育局，让王若林回去报道，并没有失去干部身份和工作资格。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王若林更是感觉到无穷无尽的懊悔和羞愧…… 揉了揉脸和散乱的头发，王若林终于站了起来，走到写字桌旁，打开台灯，取过纸笔。红着眼，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第115章发现蹊跷 夜晚的街道上行人稀少。被夜风一吹，荆建有些酒意上头。刚才那群京大胭脂虎邀舞、劝酒、斗嘴……，那种香艳中暗藏杀机的凶险场面，简直就是不堪回首。 已经不敢在京大留宿，此地凶险，算怕了那群蠢姑娘。反正明早东瀛代表团就回国，已经不需要陪同。向带队领导请假后，荆建飞一般的逃离了京大。 走着走着，荆建突然想到，已经太晚，可能宿舍楼的大门已经关上。那就去大林家对付一夜，明天一早再返校吧！ …… “笃笃笃——！”敲门声。 “是谁呀？” “嫂子，是我，小建。” “哦，等等，我来开门。” “……” 幸好，周梅并未睡下。当荆建到的时候，她还在复印机旁忙碌着。荆建笑问：“咋这么晚？忙啥呢？” 对荆建笑笑：“今天萍萍皮了一天，耽搁了。已经忙完，就复印你那几本外国书呢。都已经复印好，明儿就可以给小王送去。饿吗？给你整点夜宵？” “不用忙，一肚子酒呢。”荆建连忙笑着拒绝，走到那一大叠的复印纸前，翻了翻，“不是给老王的，是送学校图书馆的。咱们就不受那个累，让他们自己去装订吧！” 正说着话，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叔！” 在俩人惊讶的目光中，就见萍萍迷糊着眼，抱着枕头，跑向荆建：“叔，是来找萍萍玩的吗？” “诶呦，小祖宗，你怎么起来了呢？”荆建连忙把萍萍搂到怀中，“别着凉，别着凉。” 周梅笑着接过萍萍，一不小心，把顶上的复印纸撞翻，散落到地上：“这疯丫头，还想着玩？” “快睡，快去睡。”荆建哄着萍萍，“休息天，叔带你去动物园，看狮子老虎。” “我喜欢猴子。” “好好，猴山也去。”荆建连忙答应，接着对周梅笑道，“嫂子，快带萍萍睡吧。这里有我，我来收拾。” …… 收拾着散乱一地的复印纸，荆建对照着前后次序，慢慢的整理着。突然，他看到一篇署名为弗州理工的米克尔.荣的论文，有些意外和欣喜，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就是荣时辉教授吧？ 又看了一眼发表日期，虽然是在最新期刊发表的，但应该就写于前几个月。不过这篇论文的标题和导读，都似乎与王若林研究的那个课题无关。也许就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被荆建所忽视。毕竟头昏脑胀索引归纳的时候，谁会有兴趣去看一篇篇的论文作者呢？ 能在权威期刊上看到荣教授的论文，荆建也相当高兴。反正闲着无事，一边整理，荆建就一边翻阅起这篇论文。 确实，这篇论文与王若林的研究课题无关，但另一方面，要高深许多，不愧为美国顶尖大学的终身教授。论文的主要内容，就是——在已经有的研究成果为基础，荣时辉大胆的提出几大猜想，勾勒出几个重大的研究方向，甚至形成了初步的研究整体结构。 可以看出，荣时辉的雄心壮志。如果那些猜想都得到证明，毫不夸张，甚至会标上“xx之父”的荣誉头衔。不要以为，这样的论文不重要，而是比一般重要的多，虽然只是猜想，虽然只是勾勒了研究方向，但可以让后来的研究者少走许多弯路，甚至在这篇论文的基础上，还能再补充新的重要猜想，还能新的研究证明。就举个很著名的例子吧，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 然而，随着阅读越来越深入，荆建却变的阴晴不定，眼中也是越来越疑惑…… “怎么会一模一样呢？咋回事？” 荆建发现，在某一作为基础的研究成果中，荣时辉运用到了王若林的研究成果。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王若林论文的一部分，连其中的用词、计算等都相当类似，要不是荆建一直作为王若林的研究助手，很熟悉那篇论文的内容，根本就很难发现。 看了看，荆建又有点疑惑不定：“这不可能！荣教授的印象……不该是那种人呀？”会不会自己记错了呢？毕竟那两篇论文太过高深，自己根本不能完全理解。万一那是巧合呢？万一俩人都是引用呢？ 荆建放下复印纸，急着找出原本期刊，仔细寻找，首先没找到这篇论文这部分内容的引用标注。心一凉，不是引用。接着，又努力回忆着，对照着这部分内容，当看到实验数据的时候，突然发现，与记忆中似乎一模一样。荆建已经肯定，更不会是巧合，数据绝不会骗人，那是有误差的。 灯光下，荆建捏着期刊呆坐着。他心中油然浮现出几个大字：“剽窃、抄袭……”可是……？还是无法接受啊？这个指责太严重了，万一搞错，那绝对就是不死不休。而且……荣教授不该那样呀？那会对他名誉有着极大的伤害啊？ 门再次打开，周梅悄声走入。看了一眼荆建，笑道：“还没睡？这疯丫头！咋啦？想些啥呢？该不会是婷婷吧？咯咯咯！” 荆建却突然想起，王若林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荣教授也是那么说的。他还让我暂时别发表论文。博士还有一、两年，完全能再圆满些……。” 猛然站起，无论如何，该尽快告诉给王若林，他那边有实验原始数据，也肯定能准确判断。总比自己在这里瞎琢磨好很多。 一边迅速的拿起这篇论文的复印件，荆建一边吩咐：“嫂子，这些都藏好，尤其是最上面的那本。绝不能给学校里的人发现。” “咋啦？” “没事，……老王那里有点小事，我过去一趟。放心，嫂子。希望我弄错了。” “那……我就藏后面。现在就去藏吗？今晚你回来吗？” “嗯嗯。越快越好。别人问，也说不知道。不一定回来，留着门吧。” …… 出了门，深呼吸了一口，荆建就飞快的向华清跑去。作为前世中，在华清园晃荡那么多年的人，就区区几道围墙、几把锁，能挡得住荆建的脚步吗？ 第116章救人 穿过这片花园，就是大澡堂的后墙。来到锅炉房，荆建未停脚步，飞奔而入。值班的那位老耿喜欢喝两盅，晚上经常打盹偷懒，只要脚步轻点，他就和死猪没什么两样。几步来到锅炉房的后面，踏上堆着的煤堆，双手攀上墙头，一个腾空，就干净利落的越过墙，稳稳的落到草坪之上。而在前方，就是学校的宿舍区…… 爬上水管，轻轻的打开窗，钻身而入，就来到楼道。一跨步几个台阶，就来到楼上。悄无声息的跑到王若林的宿舍门前，敲着门，轻声喊道：“老王，开门，快开门……” 一边轻声喊，荆建一边转动着门把。有点意外，门并未锁，荆建推门而入，进入这黑漆漆的房间，心中不禁在笑骂：“这个老王，又忘了锁门了。” 顺手按下开关，灯却并没有亮，荆建这才想起，已经到了断电熄灯的时间。借着窗外依稀的亮光，荆建摸向王若林的床铺：“老王，醒醒，快醒醒……咦？” 床铺上并没有人，荆建转身在黑暗中寻找，却不小心碰到写字桌，“吧嗒”，一个东西滚落到地上。蹲下，往地上一模，原来是只手电筒，推动按钮试了试，发出亮光，幸运的没有被摔坏。 借着亮光，荆建寻找了一圈，出乎意料，宿舍里居然空无一人。突然，发现写字桌上压着几张纸，荆建疑惑的拿起，扫了几眼，立刻是大惊失色：“我靠，怎么……遗书？艹！” 强迫自己冷静，嘴中却在痛骂：“麻痹的，就离开几天，究竟啥事？怎么寻短见了呢？马勒戈壁……！” 粗粗一翻，遗书共三封。一封是留给学校，里面翻来覆去写满了悔恨，乱七八糟、语无伦次；一封是留给家人，同样是乱七八糟，就是些对父母家人的思念和忏悔；最后一封居然是留给荆建的，拜托自己整理出那个新定理的论文，交给华清，算是对犯下的“大错误”稍作弥补…… “艹！”看完后，荆建恨不得把那几封遗书撕得粉碎。最重要的内容呢？为什么会自杀？不不不，还有更重要的内容呢？哪里自杀？怎么自杀？居然就没留下只言片语？ 再次强迫自己冷静，颤抖着手，再次翻看，突然，几行字跃入自己的眼帘：“……死亡并不可怕，那条路上，就只有我一个人。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世界里……” “荷塘月色？麻痹你遗书都要玩文青？”荆建一边怒骂，一边脑中突然闪亮，“荷塘月色？”把遗书和那些复印纸折在一起，塞入自己上衣的内侧袋，又收好手电筒，荆建迅速的打开窗户，向外一翻，几下就攀爬到楼下，笔直向着荷塘的方向飞奔…… 不管对不对，死马也要当活马医。又想到王若林曾经吹嘘，自己的体育课是如何混过游泳考试，其实他很怕水云云，荆建越想越觉得可能，也希望王若林别再玩其他什么花样…… 跑到荷塘边，在岸边来回走动，焦急的用手电筒对着池塘四处照着，口中大喊：“有人吗？有人吗？” 突然，边上的树林“悉悉索索”，荆建猛转身，往动静的方向照去：“谁？出来！”就见一对男女同学哆哆嗦嗦的出现在面前。 “我们……，不是……”居然是一对躲这里谈恋爱的。 荆建没兴趣管那对野鸳鸯，对着他们俩大吼：“刚才你们在吗？有没有看到有人投湖？” “投壶？”那男同学一脸茫然。 “就是有人跳水自杀！” “自杀？我们……我们也没来多久呀？”那女同学胆胆颤颤的回答道。 “没有？”荆建气急败坏的大吼。把那对恋人吓得一哆嗦。 那男同学连忙回答：“好像听到水花声，不过没怎么听清。” “多久的事？” “十来分钟吧！” “……” 荆建不再理睬，眯着眼，细细的跟随着手电筒的光亮，观察着湖面的情况。一片安静，荆建的心也越来越沉。突然，他发现在二十几米开外的湖面，似乎冒出了一连窜的水泡。二话不说，荆建把手电筒往那男同学手中一塞：“照着那块地方。”接着，把自己上衣一脱，同时踩下鞋，一个扎猛子，就往那地方游去…… 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就想着千万不要弄错。划动几下，感觉已经游到，直起身，对着岸边大喊道：“是不是？是不是这里。” “就是这儿。我照着呢！” 荆建又一个扎猛子，潜入水中。水底一片黑暗，荆建手脚四处乱摸，就希望能触碰到什么东西。突然，他感觉抓到了一只胳膊。一把抓紧，拼命往水面游去，“哗啦”一声，终于露出水面，荆建托着水底那人的脑袋，仰着向岸边游去。 扫了一眼，还真是王若林。岸边那对男女也在兴奋的大喊：“真有人，真的有人！”、“他落水了呀！”、“救起来啦！”…… 荆建心中大骂，喊啥喊？能做点有用的事吗？喘着粗气，荆建大喊道：“去……去喊人，医务室！快……快去！” “哦！”那对男女终于明白过来。女同学接过手电筒，而那男同学一边向医务室跑，一边高喊：“有人落水啦！快救人呀！” 在那女同学的帮助下，荆建手忙脚乱的把王若林拖到岸上，就见王若林脸色惨白，已经没有了呼吸。一摸心跳，也同样没感觉到。 “他……他怎么啦？”见到死人，那女同学就有些害怕。 “手别抖，照着。”荆建大声呵斥。深呼吸一口，接着就掰开王若林的牙齿，用手一挖，清理干净他口中的杂物。随后，荆建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将王若林腹部搁在自己的腿上，然后一手扶住王若林的头部使口朝下，另一手压他的背部，让他腹中的水尽量排出。 做完这些后，就立刻把王若林平放在地上，开始对他心脏部位开始用力按压…… 第117章我必厚报 等医务室的俩位医生护士赶到，已经过去半个小时。荆建也已经满头大汗、浑身乏力，几乎虚脱。那医生搭了搭王若林的脉搏，又用手电照了照瞳孔，就一边接手过人工呼吸，一边对护士吩咐道：“让这位同学先休息一下。脉搏几乎感觉不到，准备强心针。” 接过那女同学递来的外衣，荆建蹒跚着脚步，来到边上，靠着一棵大树坐地上。嘴中喘着粗气，脑中却飞快转动。趁别人不注意，荆建偷偷伸进内侧袋，取出那两封遗书，而把写给自己的留下。 “喂！”对那位女同学招招手，“这是岸边发现的，给医生。” 目送着那位女同学把遗书交给护士，护士看了看，贴身收好，荆建微微一笑。闭着眼，就静静的等待着。很快，保卫科的人到了；很快，值班的校领导张书记也赶到了…… “怎么样？”见医生满头大汗的忙碌完，张书记急问道。 “已经有心跳，呼吸也在恢复之中，目前昏迷，需要进一步的治疗。现在依然很危险，要送301（解放军总医院），他们有高压氧舱。” “那还等啥？”张书记立刻吩咐身后的工作人员，“快让值班的车过来，要大点的，面包车！” 等工作人员离开，那护士就把遗书送上：“张书记，是落水的那位同学留下的，给您。” 张书记打开一看，明显的一愣，接着，立刻收起，并且问道：“是怎么发现的？” “那边的那几位同学救的。” “……” 荆建一直在悉心的观察着每人的举动，一直等到张书记询问完那对男女同学，走向自己，这才扶着大树慢慢的站起来。 “别动，别动。小黄，过来扶一把。这位同学，听说就是你下水救的，谢谢，谢谢！是什么班的？”张书记和颜悦色的问道。 “84301班，荆建。” “那这么晚，怎么会来这里呢？” “参加与东瀛青年代表团的活动，从劳动节开始，今晚结束。在京大被灌多了，回学校后迷了路，不知怎么就转这里了。”虽然话里有点小漏洞，但一般人不会注意。就算注意，也需要一点时间，而荆建就是需要那一点时间，能尽快查明真相。 “哦，想起来了，这事我知道，就是你呀！”张书记笑着点点头。 荆建眼一亮，居然有神助攻。再接再厉，索性主动询问：“张书记，落水的那位同学我认识，是咱们化学系的博士生王若林。我也是楚教授安排，成为他一年多的实验助手。在劳动节离开之前，王若林同学相当正常，没任何异常反应。怎么到了今晚，就这样了呢？” 张书记一愣，倒没有怀疑什么，只是略微考虑了一下，说出了对外宣传的统一口径：“注意保密！王若林同学在劳动节使用实验室不当，不幸火灾，造成重大财产损失。学校决定，退学处分。没想到居然想不开。哎——！” “哦！是这样啊？” “好吧！快回宿舍，好好休息！” 正说着话，一辆面包车飞驰而来。张书记转身离开，去指挥搬运王若林。没想到，荣时辉却从面包车上跳下，气急败坏的大喊：“我说不能这样，你们偏要开除，现在这样啦？居然这样啦？那是我的学生，我的学生！你们这是犯罪、犯罪！” 几位工作人员连忙拦住，连声安慰。见王若林已经抬上车，张书记苦笑着上车：“荣教授，有事回来再说，现在先救人。真对不起、对不起！” 目送着面包车离开，荣时辉满脸怒容的甩开手。一眼看到边上的荆建，就走了过来：“布兰布尔，有烟吗？” 荆建耸耸肩，自己的烟在裤袋中，已经全湿透了，边上的一位工作人员连忙递过火柴和半包烟。 为荣时辉点上，荣时辉吸了一口，抱怨道：“原准备等汤姆毕业，推荐他为访问学者。没想到，那么的不小心。哎——！希望他不会有事。” 荆建笑笑：“吉人自有天相。” “希望吧！咳咳咳。”把大半根烟往地上一扔，拍了拍荆建的肩膀，“我最看好的就是汤姆和你。你要努力，一定会给你推荐信。”说完后，荣时辉一脸落寞，摇着头离开了。 荆建也准备离开，恰好此时，王晨也匆匆赶到。二话不说，他就对保卫科的一位工作人员怒骂：“让你看着，你怎么就不在？如果有事，看我怎么削你！” “我不是……不是……，看着谈完话，他不是没事了吗？就回家了。”那工作人员辩解道。荆建一瞧，那位工作人员恰好也认识，他名叫仇真。 前世中，当临时工的时候，荆建也曾经在华清保卫科混过，和这位仇真吵过架、干过仗，把那位暴揍一通。就是因为这位仇真嘴太臭，而且干活喜欢偷懒。 王晨也懒得教训仇真。他立刻吩咐：“那你现在就去宿舍，今晚就在那里住下。管好所有的东西，等明天学校整理。再有什么事，我谁的面子都不给。明白了吗？” “好好，科长。我这就去，马上去！” …… 沿着小径，走入一片小树林。在石凳上坐下，四周一片寂静。点上烟，荆建静静的思考着，回想起王若林的点点滴滴。 “……陈景润还有十七麻袋呢……” “……那叫理想。哪儿像你？就梦着图书馆当书虫……” “……就看了那一本。太好看了。以后真不能再看了……” “……嘿嘿……毕业后推荐我做访问学者呢……” “……认真点，我先拿本书，给你说啊……” “……那是新发现，新发现！你懂吗？……” “……你也有份，该加你名字的……” “……你说说，是王荆定理好，还是林建定理好？……” “……那就叫水木……年华吧！……” “小建，那个……处朋友啥感觉？” “……” 夜风中，荆建弹飞烟，站起的很坚定。赤子之心待我，我必厚报！ 第118章拖延时间 由于信息差问题，目前荆建知道的其实并不多。从已经了解的来看，王若林因为意外而失火，并且他自己也默认，于是羞愧难当，又被退学，遭受重大刺激，愤而自杀。很符合逻辑的一个过程。荆建并不知道，警察已经怀疑是纵火。他更不知道，华清在背后掩盖了这个真相。 而荆建仅仅就是怀疑。自己刚发现剽窃，实验室就意外失火，而王若林就被退学？没那么凑巧。 当然，也有可能真的就是凑巧。为了更加肯定，荆建立刻跑向校外大林家，再次叫开了门。 “嫂子，那些期刊呢？” “不是让我藏好吗？刚才你一走，就收后面的房子里了。”犹豫了一会儿，周梅满脸担忧，“小建，真没啥事吧？” 想了想，荆建摇摇头：“老王自杀了……” “啊？” “嫂子，别担心，现在他已经送医院，已经有心跳，希望吉人天相吧。这件事就是与老王有关，所以一定要口紧些。”荆建叮嘱道。 “我明白，我明白。”周梅连声答应，“那我现在就过去拿。” “一起去吧！我就找一本，就翻翻。希望……我记错了吧！”内心里，荆建依然不愿意怀疑到荣时辉。 “那走吧。……小建，啥时候一起去医院，看看小王。怪可怜的……” “别去，千万别去。现在绝不能联系，再等等。” “诶。” …… 后面的房子，周梅就有钥匙。打开门，荆建立刻就找到登有荣时辉论文的那本期刊，翻开后，扫了一眼目录，就立刻气得往地上一扔。 荆建的记忆力很不错。当时拿到七、八本期刊后，荆建从中整理出了十几篇，并且全都复印。而在30号，王若林来到复印店，就拿走了其中的两篇。其中一篇，正与荣时辉的论文登载在同一本期刊上。 30号王若林拿到复印件，下午就去了荣时辉的实验室。第二天，实验室就着火，4号，王若林就被退学？那么多的巧合，能不令人怀疑吗？ 还有一点，如果是一般的学生，根本就接触不到最新的期刊，也只有荆建这样不在乎钱的土豪，才会花每月2000美元去订购，并且还要通过简森的关系。因此，有极大的可能，荣时辉根本不认为王若林会有那些期刊，更不担心他发现。而且王若林的论文也并没有发表，不是“荣教授说，为了更圆满些”吗？ 如果事件按照正常程序，那会怎么样发展呢？ 荣时辉剽窃，王若林蒙在鼓里。一、两年后，荣时辉交流期满，回美国。甚至再大度些，为王若林办理赴美的访问学者。 而当王若林递交博士论文的时候，他才会惊讶发现，荣时辉居然剽窃了自己的成果？那绝对就一个结果，哑巴吃黄连！ 一个是导师，一个是学生；一个是美国著名学者，另一个是无名小卒；一个已经发表了论文，另一个还是草稿；一个为你办理赴美访问，另一个……？那不是狼心狗肺吗？说出去也要有人信呀？ 到最后，王若林能选择的，也就是捏着鼻子认了。博士论文大修改，并且相关联的内容“引用”荣时辉教授。这么一来，也就变得铁板钉钉了。 如果真是那样，荣时辉果然是一手好算盘。 然而，荆建再次有了疑问。荆建的判断，那场火灾是意外，而且肯定是王若林的责任，他都留遗书自杀，还有更有力的铁证吗？那么说，应该意外失火与剽窃是毫无关系的。 在这里，由于信息不对称，荆建就产生了一个重大的误判！ 想到这里，荆建立刻就把这两件事独立开。意外失火是意外失火，剽窃就是剽窃。 对于意外失火，华清退学处分，王若林羞愤自杀。荆建毫无异议。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应该王若林也是同样的态度。 但对于剽窃？荆建又有些犹豫不决！ 很显然，荆建肯定，两篇论文有部分内容和实验数据抄袭。但这两篇论文，荆建自己也看的云里雾里，那么那些内容就真的是抄袭吗？也许就是某段“常识”，这师生俩不约而同的用了呢？毕竟是师生，遣词造句相当类似，这也有可能。 至于实验数据？虽然荆建能保证是抄袭，但万一呢？万一荣时辉为了这篇论文赶时间，偷懒没做实验，并且询问过王若林，问他“借点”实验数据，而王若林也答应了呢？ 虽然这种情况是违反了严谨的科学态度，但在学术界，还真的不算罕见。在一个研究团队，大伙儿相互协作，今天你借借，明天我用用，算是一笑了之的小毛病，与剽窃那种严重指控，可谓是天壤之别。 现在问题的关键，王若林是否知情！也就是说，要等他醒来再说。 然而现在，王若林生死未卜，悲观点，甚至永远也不会醒来。荆建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但王若林宿舍里的资料呢？塞废纸袋里的新定理呢？ 如果荣时辉真的剽窃，如果明天保卫科整理，肯定就会把这些资料交给王若林的导师……荣时辉教授。那会怎么样？肯定是销毁证据，甚至把那个新定理同样剽窃…… 再万一，王若林过了一段时间醒来，突然发现，不仅原先自己的研究成果被剽窃，甚至连新定理都被剽窃，那么……？ 荆建已经不敢再想下去。反正无论如何，要为王若林争取到时间。办法当然也很简单。 荆建稳了稳情绪，吩咐周梅：“嫂子，待会儿到前面，把我留在这里的那套运动衫，还有白跑鞋拿来。再给我找块黑布。” “……诶。”周梅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住没说话，准备锁门离开。 没想到就在这时，齐家兄弟鬼头鬼脑的探出脑袋：“小建，大阵仗啊？用得到咱们兄弟吗？” 荆建连忙推辞：“你们俩还有事背着呢。这事有风险，用不着你们。” “小瞧了不是？不就蹲个号子吗？再说，你能整出点啥破事？还黑布蒙脸？撑天也就是采花大盗。算个逑！” 第119章连连意外 三套蓝色运动衫，三双白跑鞋，三个蒙面人。对齐家兄弟点点头，荆建再次攀上宿舍楼的水管。熟门熟路的来到王若林的宿舍门口，荆建附耳门上听了听，接着戴上纱手套，取出钢皮尺，敲了敲门。 “谁啊！”果然是仇真。 荆建一压嗓子，变声道：“快快，嫂子到值班室闹了。大仇，快去劝劝。” 仇真的媳妇也是奇葩，很不愿意仇真值夜班，仗着那位学校老教授的老丈人，经常到保卫科闹。 仇真没有丝毫怀疑，嘴里骂骂咧咧的过来开门：“这黑灯瞎火的，谁愿意待在这儿？晦气……” 门打开，屋里屋外一团漆黑。仇真就感觉一道黑影窜入，一腿踢上门。还没等仇真反应过来，那黑影就到仇真的背后，一手扭住仇真的脖子，另有尖锐的金属顶在腰背后，哑着嗓子：“拿点财物。道上规矩，识相点，不伤人！” 带着哭腔，仇真连声道：“好汉，我懂，我懂。” 一把把仇真推到床铺上，让他趴着，扯过被子蒙住他的头。仇真的裤裆里已经有尿骚味。用钢皮尺顶着他赤裸的背，荆建演起双簧：“毛子，看住这小子，乱叫乱动的话，给他放血。” “黑哥，明白。”一边变着嗓子，一边故意用钢皮尺捅了捅，吓得仇真直哆嗦：“俩位，我可听话着呢。” “闭嘴！真想放血？”荆建又捅了捅。 “不说，不说……”仇真吓的一动都不敢动。 见仇真老老实实，荆建暗中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第一套方案就获得成功，似乎预示着一切顺利。迅速的打开窗户，向底下的齐家兄弟做了个手势，接着，摸出手电筒咬嘴里，荆建就准备开始翻找。 然而就在此时，“哗啦”一声，宿舍的日光灯突然亮了…… 一愣神，荆建立刻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冲到床铺前，又用钢皮尺捅了捅：“敢动？让你见阎王。” 仇真吓得直哆嗦，连气都不敢吭一声，牙齿打颤的声音，连被子外都能听见。 刚才可能没关开关，有人突然送电，日光灯才会亮。十有八九就是保卫科又来人，要到王若林的宿舍整理东西。 荆建迅速的来到王若林写字桌前，拉开最上面的抽屉，一把把里面的手稿全部抓走。然后又窜到那些布袋跟前，打开最上面的那只，取出最上面的几张纸看了看，确认后，又把手稿塞入，口子上打个结，就跑到窗户边扔下。随后翻身出窗，几下就来到楼下。 “咋那么快？你还开灯找？”齐文龙有些奇怪。 “有人来了，快跑！”背起布袋，荆建率先就往小树林的方向跑去。最重要的已经拿到，其他的那些已经顾不得了…… …… 王晨领着几位手下来到门前，一见门缝透有亮光：“咦？怎么开着灯？” 一位手下一边敲门，一边笑着打趣：“大仇胆小，只敢开灯睡觉吧？” “不会吧，咱们才刚送电呀？” 有人就问王晨：“科长，不能明早过来？这大半夜的。” 王晨立刻呵斥：“都紧着点啊？这几天领导们脾气都不好，叫咱们干啥就干啥，别到时候吃挂落，说我不照顾啊？咦……不对！大仇，大仇，怎么没声音？快，快把门撞开。” “怎么这样？大仇，你怎么样？说话呀？” “哇……！刀，刀，刀顶着我呢。哇……！” “这……？这就是一把尺子？” “噗嗤，哈哈哈……！” “……” 王晨没理睬屋里的情况，他首先窜到窗户边上，往外一望，就见到仨人在往小树林跑，最前头的那位，还背着一只袋子。恰好，又有几位保卫科的工作人员走到楼下，王晨探头大喊：“小虎，你们几个看那边，抓住他们！快！留下两个陪大仇，我们也快追！” …… 荆建和齐家兄弟健步如飞，可是回头望了几次，追赶的人一直是紧追不舍。荆建心中不断在骂：“靠！还真是五道口体校，整一窝运动健将！” 一边领着齐家兄弟穿小路，荆建一边决定：“待会儿翻墙的时候，我缠住他们，你们把东西带走。交给嫂子，让她藏好。” “你呢？” “我地形熟。就算抓住也没事。” “那好！” 这仨人都是果决之人，这时候也不会矫情或者什么虚情假意。一有决定，他们就埋头向着预定的撤退路线跑去…… 一直跑到围墙边，荆建稍稍放慢脚步，让齐家兄弟跑到前面。他们俩一蹬墙面，攀住墙头上了墙，跨坐着稳住身体。荆建一见，就把袋子扔向他们俩。 可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腾空而起，一个漂亮的鱼跃，指尖擦到袋子，一下子改变了运动轨迹。齐文龙伸手一捞，抓了一个空，袋子在墙头一撞，接着就向地面掉落。 “我靠！”荆建目瞪口呆，这位小名“小虎”的他也认识，还真的是市队的退役运动员。麻痹的，这破院子还真的藏龙卧虎呢？ 毫不犹豫，冲向袋子，并且向齐家兄弟大喊：“你们走！”齐家兄弟也毫不犹豫的跳走。而荆建抢先一步抓起布袋，在小虎他们合围之前，返身就向学校内跑去。 然而没跑几步，就见到王晨领着几人迎面而来。荆建立刻转变方向，并且再次加快脚步。他心里已经发了狠：“想和小爷我躲猫猫？在这破院子中，怕过谁？” 而王晨也已经与小虎他们汇合。一边跑，小虎一边问：“还有两个呢？” 王晨咬紧牙，紧追不舍：“别管了，东西要紧。再说，抓住这个，还怕他不喷出同伙？” 说着话，王晨就扔给小虎一根棍子：“拿着，抓住后，多电几下，让那小子过过瘾，先让他开染坊！靠！这是哪里来的？那么灵活？属猴的？” 荆建的背后，开始响起了“呲啦呲啦”的电闪声，那是一种当时的“保安神器”，曾经令无数人闻风丧胆、屁滚尿流的……电警棍！ 第120章犯大错 单论对华清园的熟悉程度，不是荆建自夸，他肯定算是数一数二。一条条罕为人知的小路，往往是看似绝境，突然又柳暗花明，把追赶的王晨他们气的是牙根直痒痒，但又无可奈何，被荆建一次又一次的甩远。 然而，今晚的荆建的体力消耗实在过大。先是与京大的那群姑娘斗智斗勇，再去荷塘救王若林，现在又开始了越野追逐赛。因此，每一次的甩远后，不需要多久，王晨他们就会再次围堵过来。 而且聚过来的保卫科巡夜的人也同样越来越多，身后已经紧追着几十人。要不是现在是深夜，害怕影响到学生们的休息，只要大吼几嗓子，全校来个总动员，荆建肯定会陷入“汪洋大海”之中。可就算如此，他也是越逃越吃力。 “这样下去可不行！”荆建暗想道。 背着这样一个布袋，肯定逃不掉。目标太大，而且影响到动作的灵活性。然而丢了……？ 如果荣时辉真的是剽窃，并且这些资料落到他的手中，那是荆建绝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另一方面，交给学校？万一学校发现荣时辉的抄袭，而事实上，那是经过王若林同意的“借用”，也肯定是对荣时辉名誉上的伤害。荆建同样也不愿意。 由此可见，此时的荆建的潜意识中，依然对荣时辉抱有好感，还多少不想“冤枉”，想着要维护他。就是因为信息的不完整，就是不知道已经有“纵火”的嫌疑。 而在性格中，荆建是有着一定的偏执倾向，做事往往只凭自己的好恶。刹那间，他心里就突然发狠：“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得到！马勒戈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果王若林醒来，那肯定能回忆起这些内容。如果他……？那就算是这位半师半友的陪葬品吧！ 决心一下，荆建判断好了自己位置，立刻开始窜入小树林。借用着树木之间的腾挪，让身后的追兵逐渐拉开距离。再次从小树林里出来，又是大澡堂的后墙，一个冲刺跑，来到锅炉房，熟门熟路绕到锅炉后面，打开观火口，就把袋子整个都塞了进去。 手一松，观火口的铁板落下。荆建没有丝毫停顿，立刻冲上煤堆，双手攀墙，又是腾飞落地。就在荆建翻墙的那一刻，小虎也领着几人冲入锅炉房，一见荆建已经越过墙，也同样毫不犹豫的冲上了煤堆…… 第一位越过墙的就是小虎。可当他翻墙的那一刻，抬头想四周寻找荆建的身影，却惊讶的发现，人已经完全消失。 小虎的头上立刻冒出了一个个问号？可还没等他落地，就感觉小腹突然剧痛。荆建根本就没跑，就躲在墙根底下侯着呢。 一拳让小虎躺地上弓成虾米，又一个扫荡腿，把第二个扫地上。捡起电警棍，试了试，荆建还是又捡起第二位手中的木棍，把电警棍远远的扔开。电警棍杀伤力实在太强，还是木棍正合适。 第三、第四位相继从墙头越过，刚落地，就听到阵阵“杀杀杀”声。根本无法抵挡，木棍接连直刺，几下就把俩人捅翻在地。见后面的追兵还没到来，荆建把木棍一扔，再次冲刺，向着自己的那幢宿舍楼飞奔而去…… 当年在部队，荆建的军事科目项项优秀，玩几把刺刀格斗真的算是小菜一碟。不过此时，荆建也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脱力，他咬紧牙，绕到自己宿舍楼后，几步爬上二楼，打开了那扇坏了玻璃的窗户，再次翻身进入。 脱下纱手套，往屋顶一扔。荆建关上窗，轻手轻脚的摸到自己宿舍前，取出钥匙打开，同时把运动衫和白跑鞋全都脱了下来。整整齐齐的折叠好，又打开自己的衣物箱放入。做完这一切，荆建立刻上了自己床铺，拉上被子闭紧眼，终于松了一口气…… …… 第二天的课堂上，同学们议论纷纷。荆建却打着哈欠，无精打采。楚玥婷满脸兴奋的边上坐下：“喂，知道吗？昨晚学校遭贼了耶？” “大小姐！这也算新闻？”荆建又打了个哈欠，“保卫科在咱们男生宿舍查了大半宿，我还能不知道？” 楚玥婷突然想起：“咦？你不是说，昨晚京大有活动吗？” “早回来啦！”荆建笑着玩笑道，“京大那边忒热情，姑娘们都抢着投怀送抱。我那是意志坚定，就对她们横眉冷对‘滚开，小妖精，我有华清第一仙女’。” “臭美。咯咯咯。”楚玥婷欢喜的心花怒放，“谁是你的？找你的小妖精去吧！” “这不行！”荆建很严肃的回答，立场万分坚定，“面对如此低俗的诱惑，我肯定……忍不住。哈哈哈——！呦呦，别掐、别掐，哈哈……” 笑闹一阵，楚玥婷继续小广播：“知道吗？劳动节，咱们的实验楼失火，听说就是王若林。哎，还听说，他都已经退学了。” “嗯。”荆建点点头。楚玥婷应该也是一个很好的消息来源，“正想问呢。昨晚回学校的时候，喝高了，迷路到荷塘那块儿，恰好有人落水，就把他捞起来了……” “啊？昨晚有人落水？他人怎么样？哦，还是你救的吗？”楚玥婷双眼发亮，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荆建连忙道：“别打岔，别打岔。救起来后才发现，居然是老王。而且还发现了他的遗书，应该就是自杀。就想问问，你知道不？到底是咋回事？” “啥？自杀？” “轻点，轻点。值班的张书记说了，暂时保密。” “喔。那……那他现在怎么样？” “正医院抢救呢。准备下课后去一次医院。” “那我也去，一起去。”说到这儿，楚玥婷稍稍有些犹豫，接着，还是八卦占到上风，“这些话也要注意保密。我从家里听说，这场火灾，有可能是纵火，而且当时在王若林的房间里发现，实验室丢失的铂金……” 荆建瞳孔骤缩，他突然发现，自己犯下大错了…… 第121章家贼难防 一个多月后。 病房内，荆建微笑着握着王若林的手。王若林的脸色红润，身体恢复的相当不错。 王若林同样很高兴：“小……小建，书……好看。”在王若林的床头边，摆放着几本金大侠的武侠书。这个年代，无论是武侠还是言情，还都是非法出版物，为了弄到这完整的一整套，荆建还动用了陆行的关系。 “那你回忆起论文的什么内容了吗？”荆建继续笑问。 “想……头痛。”王若林笑的阳光，反而拍了拍荆建的手，反过来安慰，“医生……说，脑……坏。小建，好……兄弟。没……事！” “……” 在医院的全力抢救下，昏迷整整三天的王若林终于脱离了危险期。随后，他的父母也赶到京城，在他们的精心照料下，也在荆建、周梅等人不断的营养调理下，王若林的身体机能状况逐渐恢复了正常。 然而，当时溺水的时间实在过长，大脑缺氧后，造成了不可逆转的脑损伤。思维和记忆全都大减，就是阅读能力？看几章武侠书，王若林都需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连语言能力都受到影响。幸好，他还能记得那些熟悉的人，而且似乎开朗许多，也乐观许多…… 一位圆脸护士走进病房，看了眼荆建，有些羞涩的把一本武侠书悄悄放床头边：“还你啦！还没看完呢。医生说，你恢复的挺好，明天你出院……” 王若林对着那圆脸护士灿烂一笑：“留……地址。拿……你……” 圆脸护士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转移目标：“荆同学，过了探望的时间啦！” “那我走了。明天来接。” “不……上学，重要。……答应？” “……嗯！我让嫂子带科子、小俊过来。” 走出病房，恰好遇见王若林的父亲王荣根。荆建也恰好要找他：“伯父！有件事找您，咱们去花园来根烟？” 王荣根是位老工人，很坚强的汉子，然而现在已经是相当憔悴。俩人默默的来到花园，还没等荆建摸出烟，王荣根就掏出了自己那包牡丹：“尝尝，刚买的好烟。多亏了小建你，也不知道咋感谢。我嘴笨，先抽烟吧！哎，剩下的你拿去，准备……戒了。” 由于出院后，王若林需要长期恢复，为了方便照顾，王若林的妈就请了长假，并且准备常住在京城王若林身边。因此，他们家里的经济负担一下子就变得相当沉重。 荆建并未推辞，接过烟，又笑着拿出一个纸包：“伯父，这里是5000美元，您先拿去……” “这咋能呢？收回去，收回去……”王荣根坚决拒绝。 “伯父，您听我说，这就是老王的钱。是咱们俩勤工俭学赚的，本想买国外的科技期刊，为他研究的时候用。现在……您就收着吧！原本就是他的。” “你……”王荣根稍一犹豫，就被硬塞到手中。想了想，他又硬塞回来，“不成，学校挺照顾的，医药费全免不算，还安排了宿舍。以后等林子好了，还安排做学校职工。这钱我绝不能要，既然是研究用的，就给学校吧！” “那也应该是您拿呀？那是老王的钱！以后咋安排再说，先备着。老王补营养和继续治疗还得花钱呢。” 王荣根勉勉强强的接住。突然，他抱着头蹲下，嚎啕大哭：“咋那样？咋会那样？林子说：以后好好的，留校也挺好，赎罪呀！真该死，挺踏实的孩子呀，咋就突然混了呢？呜……” 从头到尾，王若林全家对华清都没有一句怨言，只有那深深的悔恨和感激…… …… 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恰好遇上王晨等几人。对着王晨笑着招呼：“王科长好。” 王晨也笑着点头：“荆建，你又来探望王若林同学？” “对！” “那回见。” “回见！” 由于在医院见过王晨几次，俩人也算是“认识”了。 望着荆建走远，张路笑了笑，问王晨道：“刚才你说的那个小毛贼，怀疑的就是那小子？他叫荆建？” “咦？”王晨惊讶的停下脚步，笑问，“张队长，你鼻子怎么长的？” “呵呵，我虽然刚负责文保这块，但是从刑警队小干警起来的。怎么，要帮忙吗？”张路若有所思的问道。 “张队长，您可别多事。”王晨连忙拒绝，“没找到那个布袋，没见到脸，运动衫、白跑鞋华清人手一套。询问那小子宿舍的同学，都装傻说，睡熟啥都不知道。而且张书记还证明，当晚，那小子从京大返校，半夜救了王若林。这回宿舍的时间又没有证据。那小子与王若林关系密切，还救了王若林，拿走的又只是一袋废草稿。没动机、没证据呀？只能怀疑是流窜的小毛贼。” “是吗？”张路笑的有些狡黠，半开玩笑道，“要帮忙上点手段吗？” 王晨立刻笑骂：“张队长，您就给我留条活路吧，收起你老虎凳、辣椒水那一套。那小子是华清的学生，就凭借怀疑，敢动他们一根手指？校领导还不活剥了咱们俩的皮？” “那你怎么会怀疑到他呢？” “那还用问吗？就那幢宿舍楼，对华清相当熟悉，体力好、能打，用的还是军中刺刀格斗术？只要一排除，傻子都明白呀？” “那你们校领导知道吗？” “肯定汇报过，接着就挨了一通训。瞧见了吧？一群护犊子的老顽固。别那样，这话外面我可不会承认啊？不过也没啥损失，就一袋废纸。就是我一手下，趁机要了三天假。” “呵呵，也对。没案值，连拘留都用不上。不过……有点意思。” “别琢磨了。张队长，今天又准备问话？这王若林同学也问不出些啥吧？” “放心，最后一次，已经准备结案。无非就是走个过场，归档时好看些。其实我俩都一样，身不由己、家贼难防啊！” “呵呵，对对，身不由己，家贼难防。说我心坎里了。” 第122章单飞 暗黄的灯光下，荆建工工整整的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钢笔，长舒了一口气。休息片刻，又拿起手稿，开始认真的校对…… 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回忆、记录、整理……，荆建把自己所能记得的，所有关于王若林研究课题的内容、思路、实验，甚至俩个人的讨论等内容，全都尽可能多的默写下来，足足有十四多万字。随后，又完完整整的补充、修改、誊写了一遍。 然而就算是这样，荆建心里明白，甚至连十分之一的内容都没有，更不用说那些最关键的内容。而且那个新定理，也仅仅记得大概的推导思路，连最后的公式都没记完全，可以这么说，这是份很不完整的残稿。然而，荆建已经尽力了…… 有时候想想，命运真会开玩笑。 想像一下，如果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人，与王若林和荣时辉关系一般，他遇上这样的事，又会怎么样去做呢？很简单，老老实实的报告学校。至于会有什么后果？管他洪水滔天，管我鸟事！ 而荆建呢……？反正是一地鸡毛。 没想到最终却发现，老老实实去做，反而是最好的方法。荆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居然就犯了大错。苦笑摇头，能力越大，破坏也就越大！ 不过，荆建的意志力也足够坚强。发现犯错，立刻就回到正确的道路——报告学校。至于手稿烧了怎么办？那就强行回忆。是否有用另外说，起码要去做。 …… 门悄悄的打开，一碗甜羹放在了桌上。担忧的看了看荆建的侧脸，周梅劝道：“小建，事都已经这样了，别累着自己。” 荆建微微一笑：“嫂子，别说我，其实你更累，为我们当老妈子，还得管好这个店。有时候想想，还真的有点对不住。” “你这啥话？”周梅笑了。接着，她又流露出犹豫的表情，仿佛像是有什么心事。 “咋啦？”荆建笑问。 周梅在边上坐下：“确实有件事。今天白天，科子和我说，他与小俊想出去单干，跑啥旧车，不敢问你，就托我过来问问。” “哦？”荆建有点意外，“是和齐家兄弟吗？” “好像是的。”周梅点点头，“这事还得你拿主意。” 荆建笑笑：“他们想干，那就去干。齐家兄弟做事上道，有你我的人情在，不会让他们吃亏。” 从华清逃离后，当天晚上，齐家兄弟就收拾好离开，搭上最早一班火车，回到秦冈。随后两地联络，才知道都平安无事。而齐家兄弟也成功的避开了“投机倒把”的风头，似乎这些天就准备重起炉灶。 至于齐家兄弟会联络田科和卢俊？估计：一来，是他们俩还荆建的人情；二来，应该是在京城都相处的不错；三来，京城机关、企业、工厂多，也同样是旧车的一大来源市场。 “但是……他们都还小呢。”周梅依然有点担心。 “小啥？”荆建笑了，“我17岁都上战场了呢。” “不是这意思。”周梅连忙辩解，“他们想要搬出去住，说离啥车什么所的近。” “哦？那就去吧。”荆建并不在意这些，反而感觉周梅的担心有点可笑，“嫂子，你老妈子当习惯了吗？他们都有手有脚，还怕饿死冻死？再说，也都到了找媳妇的年龄了。” 这一说，周梅也笑了。其实对于田科和卢俊的离开，虽然稍稍有点意外，但荆建也感觉自己少了两个包袱。既然有财路，当然不可能挡着他们俩发财。而且合作的也是齐家兄弟，荆建也是相当放心。 见荆建一口答应，周梅也轻松许多：“小建，那为他们俩准备的各五万，我想……是不是这次就给他们俩？” “你看着办吧。”荆建乐了，提醒周梅，“嫂子，别忘了，这是你的钱！” “又说胡话，是咱们共同的钱。”周梅含着笑，故作生气。 荆建笑笑：“正好有件事。前些日子见小陆子的时候，让他帮忙弄了上千本小说，武侠、言情什么的，过几天就会送来。价钱也便宜，五千都不到。嫂子，就再开个租书店吧，每本两毛，大学生课余也无聊，也算是消遣。一个月也能千把块。本想着给科子、小俊弄点零花钱，既然他们单飞，那就你干吧。” “那敢情好。”对荆建的生意经，周梅深信不疑，“我还正琢磨着，后面租的房空了，咱们买的店面太大了呢。而且就是出租收钱，公公婆婆全都能干。” 既然话正说到，荆建就索性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就是这样，店面也太大了。嫂子，我合计着，现在每月那买外国期刊的钱省了，科子、小俊也单飞了，那钱就能多出不少。首先，你去附近找找，有个能住够大的房子，就把它买下，落脚的地方总得有，租房也不是个事。再出钱，到房管所办个手续，把这里的店面起楼房，就起……三层楼吧！那么总面积就能在500平米左右。三层可以开复印店和租书店。一楼、二楼，以后出租或者自己干，什么饭店、超市或者网……，反正全都是坐着数钱。” “反正是你合计的事，我就等着你安排。”周梅乐呵呵的笑道。依靠着荆建拿主意，周梅乐得自己省心，“小建，还有件事，已经一年多了，清明都没回去，萍萍也想她爸爸了。” “大林住的是烈士陵园，国家应该照顾的挺好。不过，是该回去。这样吧，等暑假，我来看店。” “不用不用。”周梅笑着拒绝，“让彪子吧！都说过了。让他歇几天。你和婷婷也能暑假多玩玩。” “也成。还有，老王的妈以后常住。如果真需要人手，租书店算她一份工资。时间上让她自由些。” “这算啥事？明天给小王送鸡汤的时候，我去说。”周梅很爽快的答应。接着，她笑问，“小建，我就琢磨着，你这模样？似乎一直想着其他人，可你自个儿也得安排好啊？” 第123章楚家 面对着周梅的这个担心，荆建感觉是啼笑皆非：“自己安排好？呵呵，我哪里不好？”说实话，对目前自己的生活，荆建还是挺满意的。 周梅却白了一眼，对荆建的“糊涂”很不满意：“还有啥？就是婷婷呀？那天晚上，婷婷妹子来学校，我这才发现，她可贵气着呢。居然有小车送，还有那个陪着的好像是警卫员。原来她家里是大干部呀？怎么……平日里那么和气，就一点都没发现呢？” 荆建差点儿绝倒，真心膜拜周梅这位嫂子，你这才知道呀？ 也许是为荆建担心，周梅好声劝说：“小建，这钱也不能都用，也得给你藏点。真到娶婷婷的时候，总得拿出点像样的彩礼，不能委屈了姑娘家。你们俩是挺般配，但也不能让娘家压住。大老爷们，那多丢份呀？” 荆建连忙笑着求饶：“嫂子，我明白，我明白。可这事真不用操心。说门当户对，婷婷确实是高门大户，而我虽然是一个人，照样能闯出一片天，绝不会委屈到她。说钱，那就更不用担心。实在话，国内赚钱环境很不好，你看看齐家兄弟，时常心惊肉跳。所以给嫂子您的，都是些比较安全的生意。你想想，雇工都不能超过七人，要不然，就算剥削，这啥生意能搞大？只能慢慢等，等政策变化。再说，真想要钱，想办法外国或者香港转一圈，至多年把功夫，弄几百万像玩似的。呃……嫂子，没认为我吹牛吧？” 周梅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你说的，俺都信，行了吧？但就算信，你也得拿点动作呀？说去国外，连我这妇道人家都知道，不容易。可国内呢？你都用到咱们身上，自己除了买几身、吃一点，其他就啥都不要啦？哎，我都为你着急。” “呵呵呵。”荆建乐了，“嫂子，您难道真忘了？我才20，连结婚年龄都没到呢。而且现在还提倡晚婚，要到25呢。真想看动作，也成，那就等毕业后，带婷婷和嫂子你们去香港活动一下。哎——！香港，香港！”荆建笑着摇摇头，不知想起了什么，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那就好。”见荆建依然不慌不忙，周梅也无可奈何，“反正话都说了，你自己要上心。别光顾着学习，看你这阵忙乎的，也要抽时间多陪陪婷婷。” 荆建笑着点点头：“还真的要找婷婷，都忙完啦！” …… 映翠的柳树下，楚玥婷逗弄着池塘里的小鱼。心情很好，笑问身边的荆建：“这些日子在忙些啥？都没和我一起复习。都要期末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你不是知道吗？整理些老王留下的资料。”荆建笑答，“正好想问你，这周休息，楚教授回家吗？” “你不是都知道，大伯基本每周都回家。这是家规。”楚玥婷气鼓鼓的回答道。对这个家规，陷入恋爱中的她，很不满意。 “那好，那这周可以去你家吗？”荆建笑容丝毫未变，神色自若。 “……”打量着荆建，一下子摸不清荆建的用意。突然想到某种可能，楚玥婷的俏脸变得通红，“能不能……再等等。都没准备好呢。” “呵呵。”荆建感觉现在的楚玥婷特别可爱，“真有事找楚教授。关键是，有借口去你家。” “讨厌，不行！” “真的有事，不开玩笑。”荆建笑着解释，“老王的那些资料，说是要我亲手交给楚教授，还有几句话要带到。如果实在不方便，约出来也成。不过……还是想登门一次，看一眼就成。嘿嘿，要不，把刚子也约上，让他做幌子，反正他傻。” “你……你就憋坏吧！”楚玥婷啐道，犹豫了一会儿，“那我先去问问。说好了，你就是同学。” 柔情蜜意了一阵，俩人来到公用电话。楚玥婷害羞，就让荆建避开，说了好一阵，才满脸疑惑的回来。看了看荆建，她有点不可思议：“我爸说，欢迎你来做客？” “是吗？伯父很热情呀？”心里话，荆建也有点意外。这也答应的太爽快了吧？ 上下打量着荆建，楚玥婷突然大发雌威：“你这打扮太丢脸了。从今天起，要全听本小姐的。走，先去理发，再给你买套衣服。” “成成，全都听大小姐的。呵呵。” …… 周日下午，在楚玥婷千叮咛万嘱咐中，荆建焕然一新的来到了那间传说中的大宅。其实从外表看，倒是很寻常的四合大院。但这后面的几座四合大院，被前面的矮楼房挡住，并且形成了一个独立小区，也就是传言中的“大院”。门口警卫，内里森严，就呈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景象。 有着楚玥婷的领路，一路相当顺利。到了门口，楚玥婷稍稍拉开一些俩人间的距离，对荆建使了使眼色：“等会儿千万注意，别乱说话。注意姿势，别乱转。啊呀啊呀，衣服……注意点嘛。” 荆建笑着收拾了一下衣服。心里话，用前世的眼光看，这身打扮实在是老土。不过也没办法，现在就是流行这一身。 而楚玥婷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大门很快打开，出现了一位笑吟吟的端庄美妇。上下打量了一下荆建，语带热情：“是婷婷的同学小荆吧？欢迎欢迎，快进来。” “这是我妈。”楚玥婷轻声的为荆建介绍。接着就躲到端庄美妇的身后，向荆建做了一个鬼脸。 “伯母您好！”荆建微微躬身。 “好好，那就快进来。” 走入大客厅，恰好一位健硕老者走出，面容熟悉，以前经常能在报刊中出现。荆建连忙主动招呼：“楚老，您好。” 发现家中突然来客，那位楚老眯着眼，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几眼荆建。接着，眼中含笑，又带着一丝戏弄的神情看向楚玥婷。 “爷爷！”楚玥婷又羞又急，连连蹬腿。 “哈哈哈！”楚老开怀大笑，手一扬，“晚上留下，一起吃顿便饭。”说完后，就大笑摇头走开了。 第124章将军 有点出乎意料，楚家上下都很热情，给荆建的感觉，已经超过了对一般同学的热情程度，还真有点看女婿的味道。这使得荆建多少有点惊讶。 不过……这也没什么，荆建本来就是很骄傲的人，从没在乎过楚玥婷家人的态度，也从没想过利用楚家的背景，既然有机会能相处好，那不是也挺好吗？ 很快，楚之问教授就出现。他言简意赅：“你找我？那跟我到书房。” 到书房落座，保姆送上茶，等只剩下两人，荆建就把自己誊写的那份残稿奉上：“王若林的。” “哦？”楚之问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荆建，取过残稿，翻了翻就放下。第一句问话，就让荆建哑然失笑：“一直在等你，如果你再不过来，我就亲自来找了。我倒是很好奇，王若林和你到底弄出了啥稀奇玩意？你们居然能宝贝成那样。” 荆建笑笑没说话，反正今天谈话的重点并不是这个。 “哼”了一声，楚之问开始认真的翻阅，可刚翻了前几页，就很生气的扔桌上：“不是这个，原本呢？” “啥原本？” “别装糊涂，你在王若林宿舍里拿的那些，就是那个袋子里的。还真能耐，闹得整个保卫科鸡飞狗跳。” 面对气势汹汹的楚之问，荆建露出很纯真的笑容：“楚教授，你说的是啥？我怎么听不明白？这都是我回忆的内容，如果有啥原本，会那么费劲吗？早就交给学校了。还用花一个多月来整理吗？” “我没兴趣管那个小毛贼是不是你。交出原本，包一切事都没发生过。如果还想藏藏捏捏？哼哼，就凭着这些，不是你也是你。真当你做的那些天衣无缝吗？”楚之问用出了恐吓这一招。话里的意思，根本就不相信荆建的辩解。 荆建笑笑，神色如常：“华清是教育育人的地方，难道会不教而诛吗？”针锋相对，根本就不在乎楚之问的恐吓。 谈话的一开始，火药味就相当浓。不过，楚之问对荆建的沉稳也略微诧异，如果是普通大学生，面对这样的突然袭击加恐吓，早就吓得方寸大乱。但又想到，荆建曾经上过战场，楚之问又觉得似乎找到答案。 然而俩人心里都明白，那个什么“小毛贼事件”，楚之问不会去关心，荆建也绝不会承认，还是要回到王若林的资料。背靠着椅子，楚之问扬扬下巴：“那你就说说，里面究竟是些什么内容？挑重点！” 荆建笑笑，单刀直入：“我怀疑，是荣时辉教授剽窃王若林的研究成果，然后纵火实验室，嫁祸于王若林。” “……”荆建的第一句，就让楚之问直挺起身，愣了好一阵，“你……没说胡话吧？” …… “楚老，伯父伯母，楚教授、大伯母。我们走啦！”荆建含笑道别，背着楚玥婷的东西，与含羞娇艳的楚玥婷并肩出了门。 目送着楚玥婷，楚老眼中满是慈爱，突然问自己的两个儿子：“你们说，那臭小子怎么样？” 楚之问摇头叹气：“没想到，居然会有那样的事。真没想到，没想到。” 楚玥婷的父亲楚之天笑问道：“大哥，依你的判断，华清会怎么样处理呢？” 虽然一直醉心学问，但家学渊源，楚之问也不是一点儿都不懂：“还能怎么样？冷处理呗。根本就没证据，再怎么说，荣时辉的论文都是抢先发表。就算不是今天这小子送来的废纸，而是王若林的原稿，照样没用。至于那个什么新定理？只能说有关联性，却根本不能作为剽窃的证据。当然，这还得研究后才能结论。我恼火的是，这小子藏着那些原稿有啥用？或者说，原稿还真不是他拿的，那么到底是谁呢？里面究竟有些啥玩意？” 发现楚之问似乎有点偏题，楚老微微一笑，问二儿子楚之天：“那你说说。” 这一问，楚之天就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很不错，将军！” “哈哈哈！”楚老开怀大笑。 “将军？”楚玥婷母亲沈美琴却是一头雾水。甚至连楚之问和楚玥婷的大伯母都有点糊涂。 楚之天笑笑，开始解释：“会如此做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蠢货，那就没必要费气力去评价。但我们打听过，这小子参过军、上过战场，打仗就立功，士兵的时候差点儿提干，就算是他父亲犯了错，原先窜到的地位，也不是一般农民能够企及的。说到底，遗传的智商和家庭培养总不会太差。更不用说，当年就有眼光‘买了’个华清媳妇。退伍回来，这小子立刻高考，居然能考上华清。与媳妇分手，居然就能获得周围一致好评。难道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肯定是聪明人。可是，聪明人又怎么会突然办蠢事呢？” “你快说！”事关女儿的终身，沈美琴有点着急，“声明呀，我还是不赞同的。都啥样？还结过婚的。咱家婷婷有多委屈，名声有多难听呀？” 楚之天没理睬自己的媳妇，继续道：“所以说，那小子聪明。因为他心里很明白，今天做的事，华清不会处理，甚至不会理睬。” “什么，他知道？”楚之问和沈美琴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当然知道。要不然，你们就等着瞧吧。”楚之天胸有成竹，“将军和将军是不同的，有绝杀，也有抽车将。有那么好的一个契机，这小子立刻抓住，又怎么会不好好利用呢？” “利用？怎么利用？”听着这话，楚之问也大感兴趣，而楚老的眼神大为满意。 “当然是为自己。”楚之天笑着摇摇头，“利益交换，如果你华清想让我闭嘴，那华清就要交换给我点什么。而华清是大学，那小子又是学生。要的东西无非是以下几种：留学资格。不过挑这个，只能说，这小子是个有点小聪明的蠢货。因为那就要放弃我家婷婷，纯粹是丢西瓜检芝麻。不过，也可能他知趣，就挑这个。早知高攀不上，还不如先拿到实惠，算是有点小农民的狡诈和短视吧？” 第125章入场券 听到丈夫的这个分析，沈美琴反而觉得大有可能：“吴家那个东子不就那样？听说伤的不轻，他妈都埋怨过好几回。当时觉得虽然家世差了点，但姑娘家俊俏，东子又喜欢，也就准备算了，没想到转眼就出国。听你那么一说，那姑娘倒也算机灵。” “呵呵。”楚之天没理会沈美琴，继续分析道：“还有一种，就是毕业后，华清安排个好点的口岸。这小子的起点其实挺高，听说是以副科的干部身份上的大学。毕业一年实习期满，就是正科。有了好的口岸，再加上咱们家帮忙，不说飞黄腾达，也能领先好几步。所以说，不错，真的不错。” “咱们家为啥要帮忙？”沈美琴就不乐意了，“婷婷人小天真，还不懂事。但咱们又怎么会让那小子占便宜？” 楚之天笑笑：“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他真娶了婷婷，咱们能撒手不管吗？” 沈美琴一愣，咕囔道：“他这样的，……反正我不会同意。” 楚之天继续道：“就算你不同意。或者再进一步，婷婷和那小子真的没结果，就真那么容易断了吗？以不纠缠，交换我们出手一次，这不过分吧？其他不说，找准机会，让他在官场上一台阶，那能省了多少时间？一个30岁都不到的副处、正处，又是在好口岸，只要好生经营，不提最后怎么样，起码也不会比现在的我差。运气好点，甚至不可限量。你也应该打听过，这小子在学校人缘相当好吧？” “呃……”一时之间，沈美琴居然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楚老笑眯眯的看了看自己的小儿子、小儿媳，突然开口，“那你再说说，今天这臭小子为什么会来？” 楚之天对父亲恭敬的一笑：“两个目的：在我们面前表现。如果能获得咱们全家的欣赏，减少在其中的反对，最终能成就好事，那就最好。如果不行，呵呵，那么大哥，你又欠那小子一个人情。哈哈哈，咱们老楚家的两个人情，千金难买啊！” “啊？”楚之问就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会突然牵扯到自己呢？ 楚之天笑道：“大哥，你想想，今天的事，你能撒手不管吗？” 这一提醒，就让楚之问微微皱眉。肯定会去汇报，也肯定没有结果。那以后，见到这小子，多少就有些愧疚心理。万一有事求己，那么……？想到这里，楚之问笑骂：“这臭小子，工于心计、胆大妄为！” 如果荆建就在现场，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吃惊的目瞪口呆。在前世中，楚之问无数次在公开场合或者当面，就用这句话“黑”荆建，导致俩人最后势同水火。唯一有所不同，前世是为了赵霞鸣不平，而今生是为了他侄女楚玥婷。 楚之天继续道：“而且这事还正大光明。说敞亮了，那是为自己同学抱不平，真搞错了，最多也就是糊涂，得罪的又是一个外国教授？就算把校领导得罪几个，那获得的好口碑更多。以后在华清，认识那小子的人就多，愿意交往的更多，谁不夸一声‘仗义’？就算像咱们这样，看穿了那小子的用意，敢揭穿吗？敢公开说吗？反而会被骂！如果在华清所有师生校友中，获得很高知名度和声誉，那是多大的一笔财富？所以我说，这小子绝对就是人精！” 没想到，这让沈美琴变得更坚决：“还人精？那婷婷不是更被欺负？不行，绝对不行！” 这次连楚之问也点头赞同：“本来挺看好那小子的。但那样的心机，我不喜欢。”甚至连楚玥婷的伯母都点点头。 而楚之天却道：“豪门家世，咱们老楚家向来就不看重这些。既然那小子亮出了能力，给他一张入场券又如何？不过不够，还差得很远。全国每年像他那样优秀的大学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他还是已婚的，肯定要比寻常的表现更为优秀。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自知之明？” 对楚之天的话，沈美琴依然不满意：“你还……你居然还给入场券？” 楚之天笑笑：“这张入场券照样不好拿。看着吧，冷处理，就是理都不理。就算那小子想利益交换，那也得能说上话。所以说，几乎是微乎其微，他能应付得了打官腔扯皮吗？大哥，反正你正常汇报，以后就冷眼旁观。倒是想瞧瞧那小子的表演，怎么能让那群老官场、老油条低下腰，让他有资格能坐在对面。嘿嘿，年轻人，自以为自己有点能力，但许多时候，天真了吧？” “嗯。”楚老终于站了起来，“累了，早点睡。”在场的都很熟悉他脸上的笑容，那是很满意的表情，满意楚之天的分析和回答。 “记住，决不允许婷婷不开心。” “是，爸。” 楚家根本就不关心什么纵火嫌疑，更不会去理会王若林这样的小人物。然而今天的拜访，使得荆建从毫无机会到有了张入场券，虽然那张入场券同样机会渺茫，但也证明，荆建不仅是表现优秀，甚至已经达到惊艳的程度了…… …… 第二天。 送走楚之问，李校长望着放在桌上的那叠残稿，摸着下巴，苦恼不已。 犹犹豫豫了好一阵，李校长终于拿起电话：“邹部长吗？有件事想要汇报，就是关于实验楼失火的事……。对对，我们这里有位同学发现了这个情况，今天上交了一些东西，还涉及到剽窃……。就是涉及到荣教授，就是美国的那位华人教授……。” 一说完，话筒里立刻传来了一阵咆哮：“这件事不是结束了吗？为了这事，部里专门邀请了几位刑侦和法律专家，核对过现场所有的证据。他们一致肯定：除非有口供，否则就证据不足。那怎么取口供？你还不明白吗？难道我们去抓那位荣教授吗？就算抓，他也有美国大使馆官员陪同。甚至法庭上翻供又怎么办？国际影响还要不要？抓错了又怎么办？” 第126章阻拦寄信 办公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听着话筒里的咆哮，李校长沉默不语。好不容易等到咆哮过去，想了想，终于小心翼翼的再次询问：“邹部长，那新发现的剽窃呢？”对学府、对科研人员来说，剽窃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是一种最最不能容忍的行为。 话筒里安静了一会儿，似乎强压住怒火：“李校长，要以自己的位置、自己的高度看待问题。国家需要对外交流，尤其是学术上的对外交流，落后太多、欠账太多。如果就因为一件怀疑的事，影响到每年几百的访问学者交流；每年成千上万的学生留学，我们能承担这样的责任吗？就算我们俩捆在一起，就算是要牺牲掉我们俩，也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影响到！注意：一切要讲政治！” “我明白了。”李校长心情沉重的点点头。 “还有，那位落水的博士生，你们……尽量满足他的条件吧。还有，那位揭发的学生，怎么样去安抚，你们学校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请邹部长放心。” 一挂上电话，李校长气得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的扔了出去…… ……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华清园再次归入平静。紧张学习、操场嬉戏。而荆建也如同没事般，教室、图书馆、宿舍……，平静如常。没有人找他谈话，也没人再提起什么剽窃、纵火的事。 果然是冷处理，这就是底层小人物的悲哀。你可以有怀疑、也可以有想法、甚至可以有什么金点子，但是……就是不理你，连个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你。纵有千般手段、万般心思，也只能感叹“奈若何”！ 当然，荆建可以去当面质问。但李校长他们也都已经准备好。什么“研究研究”啦；“还需要讨论”啦；“慎重”啦……，态度保证热情和善，但只要几招官腔太极拳，就能把荆建的耐心活活磨死，也能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在“远处”，楚家也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事件的发展，甚至见到荆建一直很平静，但又无可奈何，还稍稍有点失望或者高兴…… 一周后，荆建跨入了学校的小邮局。来到柜台，递上几张纸，微笑道：“同志，买邮票和大信封。” 工作人员接过纸，看了看，立刻发出惊呼：“这么多？”而这声惊呼，立刻就把整个邮局的人全都吸引住了。 今天恰好仇真也在这小邮局里。当他听到惊呼声，往那边一看，就是一愣。那个“最可疑”的怀疑对象，让自己出糗的人，他究竟在干什么呢？ 慢慢的靠近，仇真就听到俩人的对话。 “你要的320只大信封，还有一万二千多的邮票，柜台上已经不够，我要到里面拿。” “没事，不急，我不急。”一边说着话，荆建一边似乎无意之中转过头，立刻瞧见正偷偷靠近的仇真，就对着他灿烂一笑。 仇真也已经顾不得自己可能的暴露，探头望向柜台上的纸，就见前面几行写着：“京城，三十所大学；沪江，十所大学；南粤，十所大学……；美国，二十所大学，五家研究所；欧洲……” 突然，仇真就想到一个可能，他一惊，立刻转身出门，拔腿就向保卫科跑去。 十几分钟后，王晨带着几个保卫科的人，气喘吁吁的堵住邮局大门，见到了正在里面耐心清点的荆建…… …… 六月的天，已经有点微热。保卫科里的吊扇已经打开，王晨赶走了其他人，在自己的办公室，亲手为荆建泡了一杯茶：“我说荆建同学，你买那么多邮票干嘛？” “买邮票当然为了寄信呀？”荆建用那种似笑非笑，“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王晨，“王科长，这买邮票寄信没违反啥法纪校规吧？” “没有。”今天王晨的态度绝对一流。挨着荆建边上坐下，“我说小爷，就别闹了行不？” 荆建继续装糊涂：“这寄信都能算是闹事？王科长，你可别吓唬我，我从小胆小，向来是五讲四美三热爱。” “好好，你还是三好学生呢。”王晨心中暗骂，这个上过战场，敢半夜摸进宿舍，揍自己保卫科工作人员，像个积年老贼的小子，居然说自己“胆小”？ “那没啥事，我就寄信去了。”荆建作势要站起。 王晨连忙把荆建按回到座位上：“别。反正这事我也处理不了。你等等，等校领导来吧。来，先来颗烟？” …… 等了近一个小时，校领导终于姗姗来迟。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来的居然是赫国雄。 “首长好。” “快坐，坐下。小王，能不能让我和荆建同学说说话？” “赫代表，您这啥话？你们放心聊，我就在外面候着。” 屋里只留下荆建与赫国雄。一时之间，仿佛有千言万语，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俩人静静的抽完一根烟，赫国雄终于开口：“在战场上，为了胜利，有些时候，需要有人牺牲，这也是不得已。” 荆建笑笑：“在战场上，为了救战友，可以不惜更大的牺牲。有些事是不可触碰的底线。” “可王若林都已经那样。我会向学校反应，以后他的治疗和工作安排，包满意。” “名誉呢？最宝贵的名誉呢？” 沉默了一会儿，赫国雄道：“那你是什么要求？内心里，我是同情你和王若林的。但要注意，国家和华清的利益和名誉绝不能受到影响。” 荆建摇摇头：“我已经等了整整一周，学校是毫无反应。有些失望，但我没什么情绪，也能够理解。而我现在只需要学校去做一件事——学校出面，向外界提出，对荣时辉剽窃的怀疑。” “这不可能。”赫国雄断然拒绝。接着又苦口婆心，“校方已经研究过你的那份东西，根本就没用，在证据上也根本站不住脚。剽窃……是不成立的。” “呵呵。”荆建笑道，“我当然知道不成立。但只要有流言，荣时辉就会声名狼藉。我这个无名小卒出面，总不如华清出面。既然王若林已经得不到名誉，那就让荣时辉也陪葬去吧！” 第127章说情 一大堆大信封、一厚叠邮票，十二捆十元大钞。虽然百元大钞是在80年就已经定版，但是大规模流通一直要到87，88年以后，所以这么多的钱堆放着，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而在此时，荆建拿出了这个年代99.9%的家庭拿不出的这笔钱，也仅仅获得一个坐下谈话的机会。 然而，这样的谈话是非正式的，或者说，是华清利用赫国雄与荆建的私人关系，前来试探的。结果是有喜有忧，喜的是，荆建暂时放弃了寄信，再给学校一星期的考虑时间；忧的是，荆建绝不让步，一定要华清给个说法，也就是说，要出面声讨荣时辉。 而声讨荣时辉？那是华清绝不愿意接受的结果。现在唯一的结果，就是怎么样安抚好荆建。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冷处理视而不见了。 当楚家了解到这一情况，楚之天笑着点评：“倒是出乎意料，最难的破局，居然给走通了。现在我多少有点欣赏，很想看到那小子能走到哪一步？” 沈美琴却有点意外：“那小子哪里来的钱？那么多？” …… 一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首先面临的，就是来自各方的说情。 然而第一个出现的人物，居然让荆建有点小佩服，他竟然是当事人——荣时辉教授。 “布兰布尔，我真没想那样……” “当时听说，在杜邦实验室里，已经有研究小组有了相同的研究，我怕落后，一时糊涂，用了汤姆的论文内容。事后真的很后悔，应该和他商量的，但又怕不同意，也怕丢了面子。可是我想尽量补偿，真心想推荐他去美国，也真心会在将来照顾好他……” “……其实出了实验室的事，就算汤姆真的被开除，我回美国后，也会招他成为自己的博士生。他很优秀，我一直知道，很优秀。真的，只要等我回美国。就算他不愿意，我也会给他推荐其他大学……” “我真没想到，他会那么的……极端。其实我早就知道，是你弄到那本期刊。汤姆的家庭情况我很了解，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钱。而你是他的研究助手，那肯定就是你。但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这不是什么威胁，对上帝发誓，只是内心的忏悔。已经出了事，不能再这样了……” “……我去探望过汤姆，好几次，已经给了不少钱。我明白，我明白，这些钱不能弥补之前的错误，也不可能让汤姆完全康复，但这是我的很微薄的心意，就一点点……” “……布兰布尔，你也很优秀，这是我给你的推荐信，并且我向华清提出要求，基本能给你一个留学名额。不不不，不要用那样的眼光看我。我发誓，这不是什么交换条件，无论你怎么做，这些都是你的。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我能做到的，也一定满足……” “……我会给期刊再写信，感谢汤姆在研究上的帮助。如果以后再次发表，也会在备注上表示感谢。虽然不可能署名，但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去做……” “……今天所说的，出门我不会承认。我也明白，其实你们根本就没证据。但我不想那样，在这里工作的这几年，我对你们有感情，对你们国家，还有华清，也有着感情。所以拜托，别再追究了。对华清、对你都不好。我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如果你还不满意，这个暑假我就回国。私人原因，不再过来。不会影响到两国之间的大学交流。怎么样？……” “……” 从头到尾，荆建几乎一句话都没说。一听完，就转身离开。就算荣时辉是真心忏悔，就算他是个真小人，那又怎么样？谁去考虑王若林的感受？他已经无能为力，那就自己为他说话！ …… 而第二位说情者，居然是王若林的父亲王荣根。 “小建，我琢磨了整晚，是不是算啦？” “这事老王知道吗？” “没说呢，连他妈都不知道。打电话给我，我下火车就直接到的学校。哎，国家不容易，学校也不容易，叔不懂啥大道理，就知道……哎！” “叔，我也不懂啥大道理。就明白一件事——老王是个好人，他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那你的意思……？” “叔，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事的。” “……” …… 如走马灯般，说情者一个个出现。甚至过了几天，连楚玥婷也满脸忧郁提起这事：“小建，我回家听说了，你在忙着王若林的事？” “嗯。”荆建对楚玥婷笑了笑。 “那你知道吗？你再这样下去，会得罪许多人的。真的闹出丑闻，就算是你对，华清上下也会背后说你的。”很显然，楚玥婷看问题还仅仅是在看表面，没有她父亲楚之天看的深刻。 “现在就不是丑闻了吗？”荆建笑笑，想含糊过去。 “可你以后怎么办？分配时很吃亏的。”见荆建满不在乎，楚玥婷就更加担心。 “再差还能比老王差吗？” “可是……可是，你差了，甚至分配到外地，万一家里不同意呢？”楚玥婷急的冒出泪花，“上次去家里后，我妈都唠叨过好几回了。” 荆建有点意外，接着哑然失笑，这才正常。要不然，楚家的态度也确实太诡异了：“只要你愿意，谁能挡住我们俩？到时候你自个儿躲好，一切由我来解决。” “那……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呢？” “很简单，让荣时辉臭不可闻。华清不愿意，那我就去做。剽窃虽然没证据，但剽窃加纵火嫌疑呢？还有逼的自己学生自杀的嫌疑呢？整个学术界的风评，那就足够了。” “你……！”楚玥婷气的跺脚，“你还是想要一意孤行？做不到的，小建，你一个人做不到的。听我的，为王若林多争取些什么，那就尽到朋友的责任了。要不然，你会被他们毁了，下场会比王若林都惨的。” “是吗？”荆建露出冷笑，“惨不惨，再说吧。” “你……还是不听。呜——！”在大哭中，楚玥婷气的转身就跑。 荆建稍稍犹豫，没有追。心想：“等这事结束后，再想办法多哄哄吧！” 第128章组织决议 络绎不绝的说客，全都打动不了荆建那颗铁石般的心。虽然在表面上，似乎一切如常，但荆建知道，已经是乌云密布，狂风骤雨即将滚滚而来。 终于到了“最后通牒”的最后一天。也到了摊牌的时间。 “荆建同学，到吕主任办公室去一次。”辅导员周平音满脸好奇。很显然，华清保密工作做的很不错，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谢谢，我这就去。”在楚玥婷担忧的眼神中，荆建走出教室。这几天，俩人正处在冷战之中。 …… 见到荆建进来，吕明亲热的招手：“坐下，快坐下。”为荆建泡了一杯茶，吕明苦笑着摇头，“啊呀，你怎么就那么倔呢？” 荆建微微一笑，静静的等着。而吕明也在对面坐下，神色一肃，正式开场：“荆建同志，现在我不是以系主任的身份，也不是以你老师的身份。而是作为系党总支书记，来找党内的同志谈话，并且宣布组织决议。请你注意，这是党内正式谈话，注意你的每一句话。” 荆建微微一讶。没想到华清用上了这一招。 “荆建同志于1986年6月11日，向组织反应，怀疑实验室失火的真实原因；怀疑美籍教授荣时辉剽窃王若林同学的论文；怀疑王若林同学自杀的真实原因。经过组织严密调查，现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吕明看了荆建一眼，“第一、实验室失火，是由电路老化所致，是场意外事故，与任何人无关；” “第二、关于剽窃事件，经过专家认定，与事实不符，与荣时辉教授无关；” “第三、王若林同学的自杀，同样是场意外，是其本人不时想不开，与他人无关。” “现宣布组织上对此事的处理：第一、对意外失火和没注意王若林情绪波动，导致自杀的相关责任人，责令其深刻检讨；第二、王若林同学的康复治疗费用，由华清大学全部承担，并且在其康复之后，以博士毕业生的资格，安排合适的工作；第三……” 吕明再次抬起头，看了看荆建：“咳咳，第三、此事列为党内机密。不得传播、不得宣扬、不得越级反映、更不得对外扩散。违反者以党纪严肃处理。华清大学党委，1986年6月17日。” 默默的听着宣布完，，沉默了一会儿，荆建摇摇头：“这就是你们的结论？” 吕明立刻反驳：“注意你的言辞。这是党的决议，你是党员，同样也是你的结论。” “哼。”荆建嗤之以鼻，“我的结论？我说的话有人听吗？” 吕明安静了一会儿，叹道：“哎！组织决议宣布完了，现在我就以私人的身份说几句。我会不相信咱们华清人？不相信我的学生？不相信自己党内的同志？会去相信一个外国人？没办法的，落后就要挨打。韬光养晦，忍忍吧！” “忍忍？” “有怨气，可以找组织谈心。可以找我，也可以找校党委张书记。千万记住，不得越级、不得扩散。” 一听这话，荆建立刻火冒三丈：“那你们是要封住我的口？” 吕明公事公办：“党内同志，有正常途径发表自己意见的权力。不过，有了组织决议，意见可以保留，但要坚决服从。如果……你还自认自己是党员的话。” 荆建“腾”的一声站起来：“我倒要看看，学校会怎么处理我？组织又会怎么处理我？教育部的大门我认识，‘为人民服务’那块地方我也找得到。” “别激动，别激动。”见荆建发火，吕明的口气也软了下来：“再怎么说，你出发点还是好的，为了自己同学，为了咱们华清的学术成果。我保证，学业绝不会受到影响，组织也是很爱护你这样的同志。可你也要服从大局……” “大局？我不懂。我只知道一句话，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不是小事，一个外国人，到咱们华清放了一把火，还逼得王若林坏了脑子？欺负到我们头上，我们居然还给他擦屁股？还敲锣打鼓表示欢迎？不不，这是原则，不是大局！”因为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如果说失望，荆建并不是很多。但既然是摊牌，他就要旗帜鲜明的亮明自己的态度。 前世今生，荆建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而重生之后，他也只想做个与世无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普通人。内心深处，他对华清感情极深，前世的羡慕嫉妒恨，加上今生满心欢喜的爱，总是希望这里的一切永远美好，甚至有那种童话般的幻想。所以他才会给华清几周考虑的时间，就是希望华清不会让自己失望。 然而……也仅仅是童话罢了。王若林的事，让荆建极其愤怒。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而当荆建一旦偏执起来，没有外力还算好，一旦有重压，他骨子里的狠辣就一下子完全爆发。什么被学校开除？什么被组织处理？算个屁事？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就算自己遍体鳞伤，就是国家和华清有什么损害，那算鸟事？死也要抱着荣时辉同归于尽。 眼看着陷入僵局，吕明心中暗叹，只有这最后一步。取出一张表格：“荆建同学，鉴于你品学兼优，经组织决定，获得公派留学资格。你填写这张表吧。” 与楚之天判断的完全准确，正因为荆建步步紧逼，使得“利益交换”终于出现。可以这么说，能走到这一步，楚家的资格考试，荆建算是合格了。 但楚之天并不知道，沈美琴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瞒着自己，找到校方，希望能把荆建远远的赶到国外。 然而这里，楚之天失算了，荆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利益交换。见到那张表格，他已经出离愤怒：“你们要把我流放？” “别那么难听。国外毕业后，欢迎你学成归来。” “那和流放有什么区别？既然华清装聋作哑，那我一个人干！” 第129章不回头 不欢而散！ 消息在知情人中传播的很快。当天晚上，楚之天也是惊讶万分。在楚老面前，他笑道：“没想到，绝没有想到，这小伙子居然还有那样的勇气，居然敢掀桌子。有那种唐吉柯德般的勇气和愚蠢。不过，年轻真好，我还真有点欣赏。” 这个时候，“臭小子”就变成了“小伙子”，不是什么尊重，而是很明显拉远了距离。 而楚老也微笑点头：“好！很好！可惜了。” 那声“好”，是楚老对荆建勇气和正气的欣赏。在楚老眼中，甚至依稀能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但那句“可惜”，就代表荆建已经毫无希望。楚家的孙女，绝不会嫁给一个不知进退的莽汉。而楚老和楚之天更明白，当整个“组织”行动起来，荆建不仅毫无抵抗能力，甚至连垂死挣扎都做不到。而且荆建放弃了利益交换，那他收获的只有一个接着一个的苦果。除非悬崖勒马，否则肯定是无处容身，起码是在华夏。 当然，以后躲在旮旯角落，一辈子做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在楚家眼中，那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 楚老他们并不知道，正赌气回家的楚玥婷，正趴在门上偷听…… …… 此时的荆建，他知道必将失败吗？肯定知道！他知道会面临惨烈的打压吗？也肯定知道！他知道甚至会过犹不及，引来华清上下对这位“声誉破坏者”的敌视吗？完全心知肚明。 然而决心已下，荆建绝不会退让。无非是念头通达，用自己的惨烈，换取荣时辉的同归于尽，值！ 再者说，我是重生我怕谁？大不了一无所有，无非从头开始！ 第二天中午一下课，“最后通牒”时间到，算是仁至义尽，荆建毫不犹豫的向校外走去。来到复印店，笑着问周梅：“嫂子，那些东西呢？” “啊？”周梅显得很吃惊，“不是一大早，你让婷婷来拿了吗？” “……”稍稍一愣，荆建急问，“那你都给她了？” “当然给了。”见荆建神色有点不对，眼带担忧，“小建，没啥事吧？” “哦，没事，没事。” 与周梅笑着道别，荆建转身就向校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嘴里低声骂：“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爷们的事轮得到你来管？” 气势汹汹，来到女生宿舍，托路过的女同学带话进去，没多久，就传来回话：“午觉！” 荆建的鼻子差点儿气歪，他索性就不走了，就长等在楼门口。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楚玥婷才气定神闲的出现在荆建面前。 高傲的撇了荆建一眼，楚玥婷没好气的问道：“啥事？” 荆建也不废话：“你拿去的东西给我。” “啥东西？”楚玥婷眼珠一转，“没有。都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呵。”荆建被气乐了，“楚玥婷，你和我来这一套？无非麻烦些，十天半个月就能默写一遍。好，拿去的那些，你就自个儿留着吧！”说完后，转身就走。 一见荆建要走，楚玥婷立刻慌了神。她连忙拉住：“小建，等等，听我几句话。” 凭借着心中最后一丝耐心，荆建停下脚步，深呼吸了几口：“说吧！” 楚玥婷连忙劝说：“小建，不能这样下去了，真的不行。你会毁了自己，我家会不同意的。” 一听这话，荆建就宛如火山般喷发：“我从来没担忧过你家是否同意！你楚家的背景，别人稀罕，我从不稀罕。我再告诉你，我怎么对王若林，就会怎么对你！毁了我？我都不怕，你怕啥？” “可我不行，不行呀！”楚玥婷立刻是泪流满面，“小建，你就听我的吧！” “这种事，绝无商量余地。”荆建斩钉截铁。 楚玥婷也一下子被激怒了：“荆建，我告诉你，现在你就敢不听话？你敢走，我……我……” “呵呵。”荆建冷笑一声，摇摇头，“明白了，那就分手吧！”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响起楚玥婷声嘶力竭的哭喊声：“荆建，你这个混蛋，你……混蛋！……” …… 通红着双眼，再次来到复印店门口。突然，面前出现了几个人，拦住了去路。领头的那位微笑招手：“荆建同学，能边上说说话吗？” “你们是？”荆建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对方。 “哦，别紧张，我们是警察，我姓张。” 跟随着来到复印店的边上，让自己的手下站远，张路掏出烟，发了点上：“我了解过你，很不错。现在你做的那些事，我真佩服。让我想到了刚穿上警服的那一年，就想着除暴安良、打击罪犯，没有畏惧，没有私心杂念。啊呀，就这么，一年年过去，转眼就二十几年过去了呀……” 看着张路陷入回忆，荆建毫不客气的打断：“张同志，我没兴趣听你废话。如果你喜欢回忆，以后可以自己写本《回忆录》。” “呵呵。”张路被逗乐了，“不喜欢听故事？那好，就说说现实。先给你一个小道消息，你们学校的邮局，还有附近的几家邮局，现在拒绝对某人开放。而且那个人，他寄出的所有信件，会被原封退还。你说，这个人可不可怜呢？” “呵呵，张同志，你威胁我？”荆建也露出笑容。 “和我们公安无关。”张路笑着摇摇头，“我是文保的支队长，你可以叫我张队长或者张路，都可以。文保知道吗？是管你们学校的，管不了邮局。” 不是公安，那就是学校，荆建并不怎么意外。他悠悠的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能封杀几天呢？能封杀整个京城吗？我不会去外地？我不会让朋友代寄？有本事控制住每一家邮局？” “那倒是。”有点意外，张路点头赞同，笑道，“其实他们就想管住那人一、两天的时间，并不太长。诶，你有兴趣知道，随后他们会怎么做吗？” 荆建渐渐的严肃起来，他明白，张路要开始说重点了。 第130章不甘心 抽着烟，张路终于收住笑容：“今天上午，接到举报，在华清、京大附近，有个非法印刷品的窝点，造成很恶劣的影响。所以明天一清早，将由地方派出所、工商、文化等部门配合我们文保支队，对这非法窝点进行查抄。并且一切外地人员都将得到遣返。” 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荆建，张路笑了笑：“没想到吧？很卑鄙吧？本来这事不会与你说，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应该知道。如果明天你知道后，还不去求饶，那么下午，将会对宿舍失窃事件，重新展开调查。” 荆建猛抽了几口烟，一言不发。 张路自顾自的继续道：“随后，一位侠义之士将被收容审查。而且华清还会发函，让秦冈公安局协助侦查。诶？那对双胞胎是不是姓齐？他们可就遭殃了，只要华清在信中，说失窃的是国家重点科研资料，你猜会怎么样呢？肯定就是大案要案。” “哦，扯远了。还是先关心一下那位侠义之士吧！那个就是你吧？你们宿舍有其他五人，每个人给我10分钟，起码会有二、三份口供。都是好朋友、好同学，讲义气，不说的又受到牵连。呵呵，别这样，别这么看着我。放心，你们华清不会让咱们公安乱来的，最多就是学校处分。” “其实无所谓，没口供也无所谓。你嘛，为朋友两肋插刀，那个外国教授放的火，你朋友自杀残废，谁不明白？谁不同情？但只有你这个愣小子出头，义气！好！放心，在拘留所不会吃苦的。和你说过吗？我们支队的伙食很不错？” “你就待在里面，一个月，好几个月，好吃好睡，谁让你是华清的学生呢？不敢对你怎么样的。真是让人羡慕，我儿子又被老师训了，怎么就不争气些，以后也有希望考个华清、京大呢？要不是现在和你聊天，我早就回家揍那小子了。” “哦，又扯远了。你在里面好几个月，养的白白胖胖。等暑假一过，那个外国教授已经飞走，你就出来了。久经考验嘛，经得起组织的审查，好同志！” 荆建默不作声，也掏出烟，发了点上。恰好此时，边上公用电话在喊：“林家媳妇，电话！” 周梅从复印店里跑出，突然见到荆建，一愣。而荆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嫂子，和朋友说话呢。” 而张路也对周梅笑着点点头，继续道：“真够朋友，那就是那位遗孀吧？哦，继续说，你没事，一点儿事都没有。但那对双胞胎起码五年。你战友的父母怎么到京城治病？那位遗孀的复印店肯定没了。你一天不低头，你周围的人一天倒霉。对，你保证没事，皇城根底下，华清也是要遮羞布的，不会直接迫害。好吧，有点用词不当，反正就你一个人孤苦伶仃。你……想要吗？” 张路抽了一口烟：“多争取一些吧！那个意外失火已经变成了电路老化，华清会好好照顾他一辈子的。这里面，你的功劳很大。那为什么不再多争取些呢？为王若林？为那位遗孀？为你的那些朋友们？甚至为你自己？只要不过分，还来得及。要到明天清早，来得及。” 说到最后，张路也露出苦笑：“京城那么大，黑暗角落不少。总队这几天很忙，两桩凶杀，还有十几件重案，谁有兴趣管那几台破复印机呢？想想吧！” 荆建感觉自己浑身冰冷，没想到面临如此毒辣手段。如果就是他自己，那毫无疑问，拼死也要斗到底。然而现在……？一道拷问心灵的选择题！ 张路静静的等着，等待着荆建的选择。可就在这时，周梅慌乱的冲出电话间，急匆匆跑向荆建，看了一眼张路，她带着哭音喊道：“斌子的电话，他家真出事了，出事了！” “轰……！”荆建脑中一阵眩晕，屋漏偏逢连夜雨。勉强站稳，就感觉张路在自己肩膀上拍了拍：“小伙子，听一句劝，退一步，海阔天空！”说完之后，他就带着几个警察离开。 …… 荆建蹲在路边，已经是一地烟头。刚才与王国斌也联系上了，情况很不妙，他家与前世一样，确实被骗了巨款，可是具体金额，却哭着怎么也不肯说。 其实那是一个道别电话，王国斌全家已经决定，准备这几天就偷渡出国。好不容易安抚住，让他等待几天，荆建立刻就过去。而现在，周梅已经去找陆行，陆行也已经弄到最早明天上午的火车票。已经不用多说，其实已经做出选择。 很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又想到前世，怎么同样时段，除了对赵霞的思念之外，自己就没那么多糟心的事呢？ 也许是进入华清，接触的层次高了许多，什么都是国外、出国、落后、忍气吞声……。“马拉戈壁，够了，小爷我受够了！” 弹飞烟头，荆建猛地站起，向学校走去…… “吕主任，那张资格表还在吗？” “哦，在呢在呢。好，你快点先填上。这样不是好了吗？很好啊！” “吕主任，还有件事，我有个战友，他家里突然急事，要我帮忙，能不能请假？明天就走？” “没事没事！你平时成绩不错，也不用补考了，我会吩咐的，依据你平时成绩打分。你战友家有什么困难，要不要学校帮忙？” “没啥，就是些私事。” “那好，记住这时间，不要错过，多准备准备，托福的成绩也很重要。你应该行，但最好还是多看看参考书。” “谢谢吕主任。我会注意的。” “还有，推荐信什么的，学校会给你安排。因为时间上已经很紧，尽量让你下学期能上美国大学。如果没安排上，那也不要紧，正好有一段适应的时间。不过千万注意，在下学期开学前后，肯定会出发，也会有专人负责。你可以抽时间回次老家，可能要出去好几年。但千万别迟到。” “我明白，谢谢！” 第131章做回自己 离开后，荆建已经无心下午的课，破天荒，首次旷课。不过此时，也应该不会有人再计较这些了。 漫无目的的走着，这次是真的离开，而且这块前世今生的伤心地，应该不会回来。 四处看着风景，回忆着点点滴滴。远方看到王若林，他在自己母亲的陪同下，正散步锻炼着，笑的欢畅。听说他已经提出尽快工作的申请，更听说他家捐给华清许多美元。想了想，荆建微笑着默默离开，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搅王若林的宁静和开心。 直到晚饭前，荆建才回到自己宿舍，没想到，吴衡他们全都在，都是一副愤愤不平的神情。年轻的心，热血依旧啊！ “弟兄们，都苦着脸干嘛？”荆建笑着开口，“去留学，那是好事。再说，又不是不回来？就像放个长假，转眼就会过去。” “小建，等你！” “都保重。我一定回来。” “……” …… 就在依依不舍道别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人喊：“荆建同学在吗？” 荆建推开门，不禁一愣：“伯母？”怎么会是楚玥婷的母亲沈美琴呢？难道刚和女儿分手，她老妈就杀上门了吗？ “荆建吧？”带着微笑，沈美琴斟酌了一下：“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不知现在是否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 “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坐坐？” “好的，伯母。” 出了校门，跟随着沈美琴，来到了附近一家音乐茶座。这几年，西式的各类场所也纷纷出现，而在大学附近，正是此类场所较多的地方。然而消费力还是不行，所以这家茶座也显得冷冷清清。 坐下点了两杯咖啡，挂着微笑，沈美琴优雅的搅拌着咖啡：“荆建同学，今天来找，是想对你说，我认为，你不太适合我们家婷婷……” 听了开场白，荆建就明白了沈美琴的来意。他稍稍有点奇怪，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怎么沈美琴还会出场？又一想，也许中午分手的事，她还不知道吧？ 不过，管他呢。随便是什么原因，与楚玥婷的关系都已经是句号。都已经答应留学，总不能再反悔。再说，就算真的留下，不提他们家庭的反对，也绝不可能再去哄那位大小姐。说到底，还是身份相差太过悬殊。 一边随口敷衍着沈美琴的话，一边就开始了反思，重生后，第一次全面反思。 其实真的说起来，自己根本没怎么利用重生的金手指，也没怎么赚钱，然而相比前世而言，同比其实已经是天壤之别。前世就是穷的叮铛响的农民，而现在，既是大学生，又有干部身份，而且即将留学，连咳咳……婚外恋都有了两场。绝对算是人参赢家，可为什么？总是一直感觉不痛快呢？ 不提其他，就说说王若林的事。为他出头肯定对，一开始的全面紧逼也是对的，否则根本闹不出华清的底线。到最后，王若林不就是洗刷掉“意外失火”的冤屈，获得“博士毕业”的待遇了吗？ 然而随后，自己就开始了极限挑战，一个人对抗一个恐怖的团体。这本没有错，也符合荆建做事的风格。但是，盟友呢？分化呢？节奏呢？技巧呢？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最基本的“敌我分析”都没做完整。而且到最后，被一下子捏住七寸，顿时动弹不得。 想了想，荆建认为有两个原因：自己习惯了前世的办事作风，却没有考虑到，前世的自己，有关系网、狐朋狗友、狗腿子一大堆，最最主要的，还有能砸死人无数次的钱。而现在的自己，却一无所有。前世的自己，孤家寡人一个，除了赵霞，根本就没什么牵挂。所以更能拼，更豁得出去，而现在的自己，居然……有感情了？ 先决条件就已经完全不对，居然还去刻舟求剑？没闹出什么大笑话，已经是万分幸运了。 再看看前后仨个女人： 先说赵霞。如果是前世的自己，一重生，肯定开诚布公，坦白自己花心，承认以后会逢场作戏。如果赵霞不愿意，想离婚，那好，就断的干干净净；如果勉强愿意，那也没问题，反正自己是有言在先。说不定在外面玩腻了，自己还真能改邪归正呢？如此干脆，会发生以后那么多的破事吗？ 再说魏颖芝。如果是前世的自己，骗骗玩玩，花言巧语，觉得合适，那就天长日久，如果不合适，那就相忘江湖。有必要考虑她的感受吗？有必要去迁就吗？干脆利落，反而没有那么多的煎熬。 最后就说说楚玥婷。她有家世，那自己就应该有巨额家产，堂堂正正，直接一波流。又何必听对面的鸡婆唠哩唠叨呢？ 还真是鬼迷心窍了，自己怎么突然琼瑶了呢？ 荆建渐渐的开始醒悟，正是那些弥补遗憾，正是想要平淡生活，正是想做好人，才会自我束缚，让自己的每一件事都变得磕磕碰碰。不但不痛快，而且遗憾居然越来越多。也许自己天生不甘寂寞，也许与好人绝缘吧？ 一下子豁然开朗，顺心意，那就没必要改变自己。人生要精彩，更要做回自己。什么狗屁道德道义？嗤之以鼻。贼老天既然想玩我？那我就玩个天翻地覆。 哈哈一笑，荆建站了起来。一丝丝无形的束缚，仿佛夏日融雪般，瞬刻间就化为乌有。 “呃？”沈美琴一愣，“你……？” “伯母，我听明白了。” “那你和婷婷……？” “不会纠缠。” “留学呢？” “已经答应了。如果没事，我就走了。” “诶诶，等等，希望你五年内不准回来啊？听明白了吗？” 荆建背转身，向外走去，已经不屑再搭理沈美琴。答应出国，已经因为楚玥婷的面子，毕竟曾经爱过一场。至于出国多久？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反正到时候，看心情吧！ 荆建并不知道，在自己的宿舍楼外，楚玥婷正忐忑不安的徘徊等待着…… …… 大门打开，外面车水马龙。夕阳西斜，洒落一地金光。方砖人行道上，一张笑脸，凌厉目光，皮鞋踏下，稳健而有力，溅起微微尘雾…… 幻梦一场，恶虎出闸！ (第一卷终） 第132章见面 早上八点出头，天空乌云密布，下着瓢泼大雨。原先杂乱热闹的百岛市火车站广场只剩下寥寥几人。突然，出口处涌出一股人流，又一批旅客到达了。 拎着一只旅行袋，披着军用雨衣，荆建不紧不慢的从出口走出。按照老习惯，荆建来到书报亭，买了张城市地图，翻了翻。接着就直向广场对面，一个竖有黄色店招的杂货铺走去…… “有米粉卖吗？” “对不起，同志，我们是小卖部。” “那鸡粥呢？” “……” 店里只有一位瘦黑的矮小中年人，听到荆建连续两句问话，不动声色的朝荆建身后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其他人，立刻挤出笑容：“是荆哥吧？斌仔的战友？快随我来，到后面说话。” “您是？” “我是他表叔。”说着话，那位表叔就率先走向店铺后面。 有点像是地下党接头，然而这也是不得已。听说债主几乎要把王国斌全家给逼疯，甚至在火车站、汽车站附近，都安排有人手蹲守，就是在防止着他们全家出逃。荆建心中暗笑：闹的还真够大，与全民公敌也差不多了。 不紧不慢，荆建跟着在走，保持着一段距离。右手还紧握着藏在袖子中的匕首。身边带着800万日元，虽然很信任王国斌，但也要防备万一。 …… “肥仔，到前面看店。”吩咐了一声正捧着漫画书的半大小子，那中年人来到后门，取了把靠门边上的油纸伞，对荆建笑了笑，“小心，路不太好走，注意积水。” 后门连接着一条小巷，小巷里都是积水。边上挤满了矮小的旧房，整一片棚户区。荆建稍稍有点放心，这样人口密度极大的地方，不会出现明目张胆的团伙作案。不过……依然还得小心为上！ 终于来到一间屋子前，那位瘦黑中年人敲了敲门：“斌仔，是我，快开门！” 有人在门洞里向外看了看，门很快打开。见到脱下雨衣帽子的荆建，王国斌立刻哽咽起来：“大荆，你……我……” 迅速的往王国斌身后一扫，发现屋里没其他人。荆建微笑道：“流啥猫尿？我到了，还有啥问题？进去说话吧。” …… 雨衣已经放一边，把弄着手中的公鸡碗，荆建静静的听着…… “……那个扑街，如果再遇到，我打死他。” “……我家已经很小心咩，不是大荆你一直提醒吗？可那是政府里的关系介绍的，都在抢。而且那华人可是标准的美国人，还有个鬼妹老婆呢。” “……我家就想做一票大的，借了不少、赊账也不少，没想到最后居然不合格？都已经运到美国，怎么会不合格？否则损失也不会那么大，起码东西都还在。” “……去讨说法，政府居然说，那扑街还要赔款？我顶他的肺。” “……外面的欠债加起来，一百多万吧。” “……不是就这点。大荆，老实对你说，如果再加上借的利息，还有那个赔款，我家的钱全填进去，还需要一百七、八十万。” “……” 听了大半个小时，荆建基本清楚了情况。无非是王国斌家鬼迷心窍，见有政府陪同的“美籍华人外商”，而且那个外商还有个白人老婆，于是警惕性全无，也没收多少定金，就接下了一笔巨额订单。随后，货物发往美国，却传来消息——质量不合格。于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甚至那外商还反咬一口，一定要王国斌家加倍赔偿。 而在这之前，王国斌全家的家产又有多少呢？也就是五、六十万，居然蛇吞象，做起来上百万的外贸生意。并且还民间借贷、赊账，不得不佩服，南粤人经商的胆子特别大。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王国斌家，此时政府的信誉极佳，而且还有“外商光环”、“鬼妹老婆光环”，再加上根本就不熟悉外贸，那骗子就利用了合同漏洞，摆了王国斌家一道。甚至可以说，光看表面证据，连诈骗都算不上。被反咬一口后，还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这里需要注意，在这个年代，五、六十万已经很不少，勉强也能算是巨富。千万不能与周梅那里去比较，毕竟磁带生意和复印生意，全都有拓荒加成。而且随着市场成熟，竞争对手的出现，周梅那里的磁带生意已经萎缩到每月小两万，而复印也就是在一万出头。顺便说一句，租书生意刚开张，居然也是一片火爆，每天的收入居然也能上百，把周梅高兴的，又到陆行那里去进了一大批的书。 不过，从王国斌的话语中，荆建还听出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实。确实，在荆建的反复提醒下，王国斌家确实相当小心。但正因为周梅那边骤然暴富，甚至一跃超过了王国斌家，也说不上是什么妒嫉，反正多少有点好胜心，于是发现了“机会”后，他们全家才会一时冲动，希望能以小博大。 这也就是为什么，荆建这边只准备了三、四十万。本以为，就算王国斌全家赔光，靠着这笔钱，也完全能起死回生。现在看来，当然是远远不够了。荆建不禁暗叹道：“还真的躲不过去，也许这就是他家的劫数吧！” …… 听完后，荆建微笑道：“这么说，有200万应该足够了吧？”一边说着话，荆建一边取出了两叠日元，“这是两百万日元，10万出头人民币吧，先身边备着。我去那边（港澳）一次，十来天吧。会带钱回来。千万记住，别被蛇头骗，千万别出国。如果十天内我还没音讯，你们全家就去京城找嫂子。” “大荆，你哪里来的钱？还有还有，你……怎么去那边？”王国斌万分惊讶。 “呵呵，别忘了，我是华清的，校友遍天下。这一丁点钱没啥问题。” “可……，可你那是偷渡啊？很危险的。” “放心，很简单的。我这就走。贼老天不会收我，他只会玩我。呵呵，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玩谁？” 第133章到澳门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雨突然停了，阳光透过乌云的缝隙洒下，带来一丝丝的暖意。 把行李留下，出了门，荆建就凭借着记忆中地图的位置，直奔汽车站边上的邮局。其实关于钱不够的问题，荆建也早已考虑到，并且还准备了两套备用方案。不说王国斌那里的缺口就百来万，就算窟窿再大，也完全没有问题。无非那要用到重生的金手指，在这之前，荆建多少有点心理抗拒，似乎总有些“作弊”的嫌疑。然而现在，心态已经完全放开，管他呢！ 到了邮局，荆建付过押金，进入电话间，拨打起通往澳门的国际长途：“您好，请问是澳门娱乐吗？” 接电话的总机小姐明显一愣：“对不起，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忙？还有……国语能否说慢些？”那位总机小姐说的是粤语。 虽然荆建能听懂粤语，但实在是说不了几句，于是索性说英语：“您好，小姐。麻烦一件事，我现正在内地百岛市，不想绕远路走香港，想直接到澳门。能否派人来接？” 这一问，又让话筒对面安静了一会儿。很显然，荆建是要求澳娱安排直接偷渡。而对于那些大豪客，澳娱确实是有免费接送业务。尤其是百岛市就在澳门边上，甚至在澳门回归后，有澳门居民到百岛市超市买菜，几步就能回家，陆路交通特别的方便。然而在这个年代，来往内地，要求偷渡的却相当罕见。 “先生！请您留个电话，五分钟之内，有人与您直接联系。”接线小姐终于醒过神。也许荆建那口流利的英语起了作用，澳娱也不希望流失一位可能的大客户。既然这么说，那就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留下这里的电话号码后，没等一分钟，电话铃就响了：“您好，请问……？”这次说话的是个男人，普通话还算流利。虽然澳娱主营的是博彩业，但博彩在澳门是合法的，因此不会明目张胆的承认插手偷渡等违法行为。不过，接送大客户也同样是服务之一，所以就换个人，起码做好了表面功夫。 “您好。”荆建不紧不慢，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那男人很热情：“么问题，先生。正好我们在百岛市就有人，你到市中心百货大楼正大门，半小时之内，我们派车去接，保证在两小时内，送您到澳门。不过有要求，您总投注额要满二十万，而且要指定赌厅。请您放心，赌厅就在葡京，免费接送，信誉绝对保证。当然，换地方也可以，但要收五千港币的路费。单程票，到达就结。” 前世中，荆建到赌场也玩过不少次，算是很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换地方就不必了，就你的赌厅。就是有个问题，你们那里有直接投注世界杯吗？” “么问题，根本不需要出酒店，大厅就有投注站。世界杯狂欢嘛，许多客人都会顺便玩几手。就是打波的投注，不算总投注额。不过也收泥码。对唔住，先生，是两家公司。” “那好，我立刻就去百货大楼等。” “么问题。先给你说下车，白色蓝鸟，车牌是……。就在百货大楼正门等。报我阿飞的名字就得。再请您记一下我的电话，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找我。” …… 出了邮局，几步就来到百货大楼。此时的内地城市普遍不大，甚至可以说都很小，基本就是中心城区几个红绿灯。除了京沪这两座特大型城市，甚至连羊城都不大，半天功夫，保证能转遍中心城区，而且是用双脚，连自行车都不用。 见时间还有多，荆建索性进了百货大楼，上下转了一圈。你也别说，南粤确实开放许多，连服装款式都比较新潮，甚至不像内地的许多城市，买衣服还需要布票。而在这里，只要你有钱就行。 付钱买了上下一身。进入试衣间换上，体恤衫短风衣，西裤皮鞋，六大叠日元塞进宽大的内侧袋，匕首在右袖口内收好。照了照镜子，稍感觉不满意，出了试衣间，把旧衣服往垃圾桶一塞，路过眼镜柜台，又买了副墨镜戴上…… 半小时后，百货大楼正门口，一辆右方向盘的白色蓝鸟（港澳车牌的车辆）缓缓停下…… 敲了敲车窗，对着放下车窗的司机微微一笑：“我是飞哥介绍的。” “哦，快请进。老板，叫我阿宾、宾仔都得。” 车里没有其他乘客。荆建拉开门，稳稳的坐在后座。 发动汽车，阿宾笑问：“老板，贵姓？” 荆建突然想到，自己走的这一趟，似乎又是在做好事。恶趣味由然而起，想到了红领巾：“我姓红（洪）。” “幸会幸会，洪生。”阿宾根本就不在意这是否是假姓名，自来熟的开始聊起天，“你坐稳，包安全迅捷，保证比赛车都犀利，一个小时就能到赌场。就是内地生意太差，我就是管这边的接送，一个月就只有几次……” …… 本以为在80年代，偷渡澳门可能有点困难，出乎意料，比想象中还要容易的多。边境形同虚设，过去时也就是一个红绿灯的时间，甚至连例行检查都没有。当然，也只有这辆车，这个车牌。甚至到澳门地界后，连遇上的几个警察也全都视而不见。 其实这是对赌场大客户的贴心服务。当然，如果有人作死，利用这漏洞偷渡澳门，那就准备高利贷利滚利吧！如果心情不好，先挑选几个老弱病残的沉海，杀鸡儆猴。留下的那些，有姿色的女人还好，还能出卖肉体，而其他那些就准备打黑工到猴年马月吧。 直接把荆建送到葡京，停放好车，在阿宾的贴身陪同下，进入大厅。一位三十几岁，穿着藏青色西装的人早就等候着，他笑容满面地上前迎接：“先生，多谢关照。多谢关照！”一边说着话，他一边递上一张名片，“冒昧，很面生，请问……您是第一次？” 第134章扮演二世祖 这就是在探底。倒不是赌场一定要弄清每一位客人的底细，毕竟来往都是三教九流，有些人并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这仅仅是赌场的内部竞争，赌厅和赌厅之间，也同样都是想多争取客人。而且赌资高，这位叫“阿飞”的赌厅经理也有一定的抽成。 荆建接过名片扫了一眼，那人名叫黄俊飞，对他礼貌的一笑：“黄经理？和家里长辈来过一次，随后就把我扔内地。已经好几个月，那里什么都没有，浑身发痒，沾了一身土腥，所以就过来放松放松。这次就托您照顾了。” 这一次，说的还是英语。荆建表现的礼貌而又高傲，像是一位被家族安排到内地锻炼的二世祖，有教养，但又年轻爱疯玩。虽然澳门赌场的规矩很严，也基本安全，但架不住有个万一，毕竟人总有贪欲，所以就伪装个合理的身份，多少会安全些。 “客气客气，叫我阿飞就得。”打量着荆建，似乎伪装已经成功。年轻二世祖豪客，那是赌场最喜欢的客人之一。有钱有闲又爱玩，而且根本就不怕放债，因为他们背后全都有家族。 黄俊飞变得更加热情：“先生，请随我来，先帮您办张vip，可以积分。以后再玩的时候，积分有优惠。而且玩其他娱乐的时候，还有打折。” 荆建心中明白，黄俊飞是想看到自己亮赌本呢，毕竟是第一次，还是得谨慎些，甚至连那位阿宾也都点头哈腰的，但就是不肯离开。荆建也不在意，跟随来到换筹码的地方，从内侧袋掏出六捆日元：“换三十万筹码，多余的全都换成港币。” 而这一下，黄俊飞和那位司机全都双眼一亮，而他们的笑容立刻换成了真正的热情…… …… “布兰布尔先生！这是您的vip卡。按您要求，三十万泥码，还有一万四千二百的港币。请您收好。这是赠送十天的自助餐券，您还能获得十天的免费住宿。如果到期，您的总投注额满的话，还可以到服务台延期，同样有赠送。另外，到酒店附属的场所玩其他娱乐，可以凭卡打折。以后您再来玩，还可以积分优惠。谢谢惠顾！” 荆建收下筹码和钱，顺手给了阿宾二百港币。那司机连连感谢：“洪生，祝你手气大顺，大杀八方。”一边说着话，他一边躬腰离开。 而那位黄俊飞已经完全放下心。因为泥码是一种只能使用，不能直接兑换的筹码，就是说，你只能在赌桌上用掉，却不能直接换成金钱。更明白些，泥码只有上了赌桌，才能赢取能换现金的筹码。所以荆建这三十万的泥码一定要上赌桌，而黄俊飞就肯定招揽了一位总投注额达到三十万的大客户。光是从赌场的抽成，他这次就能拿到好几千。 于是趁热打铁，黄俊飞热情问道：“洪生！如果没事，直接去赌厅吗？”澳娱的许多赌厅其实都是私人购买的承包权，如果黄俊飞还能把荆建带到自己服务的那座赌厅，他更能获得一笔赌厅的抽成。也就是说，赌场、赌厅各有一笔。 其实荆建一直在小心翼翼，保持着二世祖的伪装。所以绝不能功亏一篑，露出哪怕一丝的破绽。虽然这位黄俊飞很懂赌场规矩，到目前为止，一直未询问荆建的全名，而荆建在vip登记的时候，也就用了“布兰布尔.洪”的假名，但荆建依然要把这二世祖进行到底。 “哦？之前没问，你们赌厅是哪家公司的？”这次用的是带一丝洋味的普通话，很像是东南亚华人出身。这也没办法，台湾腔的普通话实在是软绵绵，荆建也实在学不像。 而这里的“公司”，基本就是港澳的“社团”。在澳门购买赌厅承包权的老板中，许多的背景都是社团，当然，洗白的大富豪也同样不少。 一听荆建懂行，黄俊飞笑的更为灿烂：“洪生，您放心，大公司，老安。是小明生和冯家合股的。” “哦！”荆建点点头。那个“老安”的社团，是香江三大社团之一。而那位小明生的名声更响亮，他与自己哥哥大明生的电影公司，在香港电影界更是赫赫有名。尤其是那位大明生，还很喜欢上荧屏表演，倒是一位很不错的配角演员。 至于那个冯家，荆建也同样有所耳闻。澳门最著名的就是那位赌王，可是除了他之外，还是有其他形形色色的小赌王，冯家就是其中之一。当然，现在的冯家，他们已经把发展重心移至香港了。 也就是说，这家赌厅是有着老安背景的小明生，还有澳门本地背景的冯家，他们俩强强联手，确实算是比较正规的。也怪不得，能轻轻松松的把荆建从百岛市送到澳门。 “你领我去看一看，认一认路。今天太累，想早些休息。还是先去投注站下注。再介绍个小妹，松松骨。再送些晚餐到我房间。”一边跟随着黄俊飞的脚步，荆建一边又顺手递给他五百港币的小费。 “么问题。”黄俊飞不动声色的收下，笑容满面，“请！” 从京城出发，火车换长途汽车，又马不停蹄的来到澳门，荆建确实有些累了。再说，他来澳门并不是想到赌厅玩，主要是想通过世界杯圈钱。 …… 先跟随着黄俊飞，到他服务的那座赌厅认完路，接着黄俊飞就把荆建领到投注站。 “封顶多少？今晚几场？”荆建问投注站小姐道。 “先生，串场封顶五万，单注封顶二十万！这是赛程表。明天清晨比赛，客房内有电视转播。这里是投注单。”由于时差关系，墨西哥世界杯的时间大多是bj时间凌晨。 荆建仔细看了看赛程表，感觉与记忆中没错，接着也不再犹豫，拿过四张投注单，一一填完下注，随后就推过去二十一万泥码。而这个下注额，就让黄俊飞有点吃惊，绝对算是豪赌。不过之前荆建的表演太过完美，黄俊飞丝毫没有怀疑，毕竟这样的大客户不算多，也不算罕见。反而为了维持与荆建的关系，表现得更加的热情。 第135章开门红 接过投注单一看，那位小姐的表情微微诧异，似乎如此下注的比较少见。不过，毕竟训练有素，很快恢复了笑容，一一为荆建下注完，并且把下注单交给荆建：“先生，请您收好，多谢惠顾！” 既然没有违反下注的规矩，那赌场肯定是敞开大门欢迎。 对正规的赌场来说，肯定不会下场与赌客对赌，也就是赚取个流水费，也就是鼓励赌客对赌，而赌场做庄，赚取一个中间10%——20%的差价。因此，赌场只关心总流水，也就是总投注额。只要你下台去赌钱，做庄的赌场总是赚钱。当然，为了防止那些手气爆棚，喜欢以小博大的赌客，还有限红等一系列的防范措施。一句话，就算你在赌场里赢了钱，那赌场肯定在其他赌客身上赚取了更多的钱。 正因为如此，那位黄俊飞关心的就是荆建的“总投注额”，而赌场和赌厅也不惜各拿出1%左右的抽成，给黄俊飞以奖励。至于黄俊飞还要给提供消息的总机小姐一些小费，还要给阿宾辛苦费，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顺便说一句，赌场赚钱的大头还不仅仅是这些。附属娱乐餐饮、奢侈品销售，还有放债、当铺、色情等衍生收入，甚至要比主业都要高上许多。赌场就是老虎口，赌场就是销金窟。 等荆建下注完，黄俊飞早就已经叫来一位戴眼镜、西装白领打扮的年轻男子。上前一步，为荆建介绍：“洪少，这位是阿成，手下小姐个个靓，驯马技术一流。您有什么要求尽快提，包您满意。”不知不觉中，黄俊飞连称呼都改了。 而那位阿成向荆建微微鞠躬，热情笑道：“洪少，飞哥过誉，都是老板们捧场。您喜欢怎么玩？单飞还是双飞？打钟还是包钟？还有，喜欢什么口味？洋妞？东瀛妹？东南亚？本地？还是北姑？” “我喜欢皮肤白，细腻，身材好，尤其腿型要好。” “收到，不要洋妞、东瀛妹、东南亚。” “包钟，一个人就够了。还有，靓妹，越靓越好，其他不限，价格好说。最好按摩技术好些。人最好高挑些，其他人摸三遍，摸她才两遍的那种，这才有新鲜感。玩小姐也要用心，讲究勤俭。” “呵呵。“阿成乐出了声，“么问题。等会儿就带小姐到您房间，您挑一个。洪少，还有其他吩咐吗？” “和服务台说一声，每天都要把最新的球经送我房间。”随手两百港币。 “收到。谢谢洪少。” 其实找不找小姐无所谓，无非找了以后，二世祖的形象更加丰满些。再说，已经清心寡欲了近两年，既然已经下决定不再压抑，那就该放纵就放纵…… …… 荆建睡得很沉，一觉就睡到近中午。看了看放在床头边的手表，推开胸口白嫩的手臂，他光着身子下床，打开了电视。随着体育新闻的开始，荆建钻回被窝，把那位小姐搂到怀中，一边玩弄着她的……，一边平静的等待赛事结果。 “老板，我有点饿了嘛！”那小姐腻动着在撒娇。昨天随手一选，居然选到的也是位内地来的，而且花名“红姑”，差点儿让荆建喷饭。不过她的服务，还是让荆建挺满意的。 “别闹！”荆建一拍那位红姑。 “嘻嘻嘻。”红姑毫不在意，接着就钻到荆建身下，开始了“晨练”。反正昨晚荆建买的是包钟，那小姐根本就不在乎时间。 刺激中，倒算是别有滋味。虽然记忆很好，但总害怕什么地方出错，也许还有什么蝴蝶翅膀呢。尤其荆建选择的是那种以小博大，风险很高，但收益也很大的投注方法。 由于动身的时间比较晚，赶到澳门的时候，已经到了四分之一决赛阶段。而昨晚两场是法国对巴西，德国对墨西哥。全都是平局，并且法国铁三角和巴西梦幻之队的那场比赛，更是世界杯上少有的一场经典。 荆建的投注是这样的：一场猜比分连注，也就是说，猜错一场比分就全输。但猜对就加倍。而法国1-1巴西的赔率是5.4倍，德国零比零的赔率是6倍，如果全部正确，将是32.4倍。荆建更是在这一连注上，下了五万筹码，达到限红。 另一场就是标准盘连注，猜平局了。如果全部猜中，也将有9倍，荆建投注也是限红五万。 至于其他两场，荆建下的全都是亚洲盘，也就是民间俗称的“让球盘”。而这两场，荆建就故意猜错，如果真的是两场平局的话，法国巴西那场将输一半，输二万五筹码。而德国墨西哥那场就将全输，输六万筹码。 之所以会如此，无非是那两场连注太妖孽了，尤其是比分连注的那场。为了打消赌场的怀疑，还是故意输一点吧。有输有赢，那就仅仅是运气好了。 播音员的英语响亮激昂：“在九十分钟比赛中，法国与巴西战成1-1，随后的加时赛各无建树，在点球大战中……。德国和墨西哥僵持了九十分钟，以0-0结束比赛……。各位观众，请欣赏比赛精彩集锦……” 看着电视转播的赛事集锦，荆建宛然如梦。前世的这段时间，自己一个人窝在华清的教工宿舍，捧着那台黑白电视，平生第一次看电视，第一次看足球赛，津津有味而又无聊乏味，甚至都能把这届世界杯的比赛背的滚瓜烂熟。现在再次看到这些熟悉的集锦画面，一段令人怀念的情怀啊！ 终于全部看完，完全没错，一点儿也没错，比赛结果丝毫就没有改变。荆建心中狂喜，开门红，有了足够的赌本，以后就不再需要那种冒险的下注，增加被怀疑的风险。 而最艰难的也就是开门红，到达后，荆建还害怕自己的两套备用方案全都失败呢。现在起码有了坚实的第一步，最差的结果，王国斌家的欠债已经基本没问题。 荆建兴奋地拍了拍红姑的小脑袋：“走，一起浴室，再玩一场，完了请你大餐。” “……” 第136章郭家兄妹 送走那小姐的时候，荆建多给了二百小费。此时港澳的收入并不很高，二、三千的月收入已经是白领，一万、八千的更是高薪。而一般的打工者，也就是一千出头。澳门赌场里的小姐虽然价格贵一些，但也贵不到什么地方去。 到投注站领完筹码后，扣除抽水，荆建身边已经有了一百九十多万港币。毫不犹豫，他接着又填写了一张串场五万限红，两场单场十五万的投注单。 这一次，荆建全部选择了标准盘，虽然投注额很高，但也不算显眼。如果全部正确的话，又能赢取七十几万。就是接下的比赛已经不多。两场半决赛，加三四名和决赛，总共也只剩下四场。荆建就决定悠着点。反正投注站已经习惯自己的高额投注，每场十万左右也没什么。但准确率上，就要故意输一场。并且不能再串场以小博大了。然而就算如此，荆建也心算过了，起码还能赢取七、八十万。 这么一来，就将远远超过王国斌所需要的200万人民币。现在大陆官方港币的价格，是1港币换取0.6左右人民币，而香港黑市就是0.7左右，大陆黑市就很夸张，已经达到0.9人民币。也就是说，220万港币已经是绰绰有余。而荆建这里，如果一切都顺利，将会超过350万港币。当然，赌厅也是一定要去的，荆建也准备好了输钱额度。就算是霉运高照，20万港币应该足够了吧？ 那多余的那100多万港币又派什么用场呢？荆建略微一考虑，就不准备藏着不用，反正有两套备用方案，索性再来一次以小博大。 实际上，荆建根本就没什么心理负担。假设一下，就算是最坏的结果，荆建来到澳门，记忆有误、操作失误，那600万日元一下子输个精光？那也没问题，无非是回百岛市，带着王国斌全家逃到京城，以后再找机会东山再起。 而现在，欠债问题已经基本解决，那多余的上百万港币如果输个精光，完全就是不痛不痒。而且万一成功了呢？那荆建手中就有了足够的钱，足够去叱诧风云、游戏人生。 …… 回到房间，打了个电话给王国斌报平安，让他耐心等待自己十天左右，等着自己带钱回去。随后，荆建就开始拨打一个香港号码，一个自己前世中，很熟悉的号码。 拨打了一遍，听着话筒，荆建微微一愣，居然是空号。想了想，荆建微微一笑，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去除了那个号码开头数字“2”，八位号码就降至七位，再次拨打，不出所料，电话通了。 “您好！是百世富投资吗？我找郭文俊。”郭文俊是前世中，荆建在香港的投资经纪人之一。不过那时候的他，已经是香港投资界的金牌经济，并且是百世富投资的合伙人之一。不过现在的他，应该还是刚入行的新人。所以荆建抱着万一的心情，拨打了百世富投资的总机试试。 “@#￥%#￥”话筒中立刻传来一阵又急又快的鸟语，“阿甄，是大圈，不懂这烂话，你过来听听。” “呃……？”荆建一愣，居然欺负自己听不懂鸟语？这有些太过分了吧？ “喂？先生？”一阵又脆又糯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立刻让荆建一阵恍惚，“小姐您是……？” “我是郭文甄，叫我阿甄好了。”急急的声音传来，“郭文俊是我大哥，他正好外出谈生意。请问您有什么事？” “郭文甄？”荆建脸上露出笑容。其实更准确些，在前世中，郭文俊、郭文甄是金牌经纪兄妹档，一起成为自己的香港投资经纪人。尤其是这位郭文甄，单身主义，独身未嫁忙于事业，女强人一枚，有过与荆建滚床单的经历。 不过荆建现在就更有些奇怪，如果按时间算，这位郭文甄小姐应该还未毕业，更没有工作，又怎么会突然在百世富投资出现呢？ “郭小姐！我有你大哥的名片，现在正想证券、期货投资，想要找个经纪人。不知是否有时间谈谈？”荆建笑问道。这个阶段，郭文俊就是百世富投资的最底层，经常满大街发名片，甚至口味独特，连拎菜篮的大妈都不放过。所以这么一说，根本就是天衣无缝。 “好呀好呀。”一股兴奋欢喜从电话线中传来，“明天可以吗？我让大哥来拜访您。啊，sorry，请问先生您贵姓？” “呵呵，荆，荆轲刺秦王的那个荆。”突然，荆建就想逗逗自己这位还是少女的床伴，“明天不行，我空闲时间并不多。如果方便，马上过海到澳门葡京，我登记的名字是布兰布尔.洪。” “那……，换个投资经理可以吗？”郭文甄相当犹豫。 “不行。你大哥不在，那就你来。我姓荆，荆轲的荆，最讲的就是义气，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一边说着大义凛然的话，荆建一边心中哈哈大笑，能逗弄这位未来的女强人，那也是挺有趣的，“晚饭前你一定要到，否则我另找合作。放心，车马费我出。” “可我……？那好吧！”犹豫之中，郭文甄终于答应下来。 …… 在赌厅泡了一下午，一直在玩百家乐，直到一位服务生领着郭文甄出现，荆建才微笑着招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 荆建其实没什么赌瘾。之所以一直在下注，无非是要完成那个总投注额。因此每次下注也就是五百、一千。有趣的是，没怎么想赢，反而赢了好几千。 “郭小姐？给！车马费。”荆建笑着递过去一个一千的泥码。他上下打量郭文甄，一身普通的薄布花格裙，扎着马尾辫，居然还拎着一只破旧的皮包。发现荆建目光转向自己已经褪色的鞋，郭文甄羞红脸，努力往后缩了缩脚。 接过泥码，郭文甄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立刻眼冒喜色，却又努力掩饰，不想被荆建发觉。荆建心中直乐：那个雍容自信的白领丽人哪里去了呢？怎么变成一个贪财的穷丫头？ 第137章逗着玩 也是无聊，荆建肚中坏水直冒，面对着青稚无比的郭文甄，继续逗着玩：“郭小姐？忘了告诉，这是泥码，不能直接兑换现金。赌一手吧！运气好，就能翻倍；运气差，你今天的车马费就没有了。呵呵，人生一世，各凭运气。” “我……，荆生……”郭文甄立刻抓紧那枚泥码，可怜巴巴地望着荆建，万分舍不得的表情。很显然，此时的郭文甄还根本不知道赌场里的弯弯绕绕。实际上，澳门街头还是有许多小店铺，会打折回收泥码，起码也能有七、八百港币，他们再九折卖给那些喜欢占便宜的赌客。 “哈哈哈！”荆建一边大笑，一边走到郭文甄身后，扳开她手指，取出那枚泥码，并且还自己再加一千泥码，“咱们俩齐心，阴阳交汇，杀庄家一个片甲不留。”接着搂住腰，握住郭文甄的小手，缓缓的按向赌桌。 “不要嘛！”郭文甄小声哀求，不断挣扎，甚至没感觉到荆建话语中的调戏。 荆建气力大，郭文甄又不敢挣扎得太过，所以最终两枚泥码还是落到赌桌上。“咦？”没想到这一挣扎，泥码没落到准确的位置，原先应该压到“闲”的泥码，却落到“和”的位置上。这个概率就很低了，甚至连荷官都很意外地扫了这俩人一眼。 “就下这里，发牌！”荆建豪爽的一挥手，笑着对荷官道，继续逗弄郭文甄，“呵呵，你瞧瞧，叫你不听话。你有11/12的概率输钱，问一声，你还有回去的船票钱吗？哈哈哈！” 一听这话，郭文甄双眼冒出水雾，抽搐着秀鼻，几乎都快要哭了。而荆建笑眯眯地盯着郭文甄，感觉越来越有趣。 “庄家八点，闲家八点，和。”荷官那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让荆建一愣。接着，就看到两叠筹码推向自己，“卧靠！这都能赢？”荆建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呜——！”郭文甄终于忍不住，这意外的刺激已经超过了承受，终于压着嗓子大哭。 一位服务生迅速地递来一包餐巾纸，荆建接过，对荷官和周围赌客抱歉地点点头，引来一片善意的轻笑声。连忙拉着郭文甄离开。心中在笑骂：“那位坚强硬气的女强人又到哪里去了呢？” 离开的时候，荆建又随手扔了一枚五百筹码给那服务生，有眼色的人确实很讨人喜欢。 …… 出了赌厅，荆建哄了一阵，哄的即好气、又好笑，没想到郭文甄少女时期会如此软弱，与以后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算我错了，阿甄。钱你先收好，再给你买套衣服，算我赔罪。” “不要！”此时的郭文甄已经收住眼泪，不过依然气鼓鼓。发现荆建脾气挺好，郭文甄也多少有点傲娇。 “那再买双鞋，配双丝袜？” “……” “咳，腿型8错。” “……，滚！”郭文甄横眉含怒。 “这……不太好吧？”荆建嬉皮笑脸地看了看地上铺着的地毯，“大庭广众怪难为情，回房间我保证滚给你看？” “噗嗤！”郭文甄破涕为笑，接着迅速板着脸，理都不理荆建…… 总算把这小姑奶奶哄高兴了，不顾郭文甄三心二意的拒绝，为她买了几大袋东西。这对小男女，他们终于想起今天的正事。 “阿甄，去我房间吧。” “我……我不随便的。”郭文甄警惕的看着荆建。紧抓着那几只购物袋，即有点舍不得，又担心荆建的用意。 “谁有兴趣随便啊？骨柴妹？”荆建笑骂，“那就去餐厅叫个包厢。东瀛菜？别忘了，不是让你到这里扫货的。” 郭文甄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俏脸微红，刚才确实有点得意忘形。这时候，她又有点忐忑不安，实际上，现在的郭家相当艰难，甚至连郭文甄也在假期到百世富去打零工。而郭文俊更惨，跑腿几个月，甚至连一个客户都没寻找到。因此，郭文甄特别想为大哥拉到面前的这位“大客户”。 心里话，来自大吃货帝国，其他国家的菜基本都是垃圾。不过东瀛菜也有自己的特点，做工精美，就餐环境特别讲究。等菜送上，穿着和服的服务员鞠躬退下，郭文甄立刻进入工作状态：“荆生，这是百世富的资料，还有我大哥的证书，有些不全，他今天去见客户，有些在他身边。” 荆建首先关心的不是这个，吃了一口鱼生，问道：“阿甄，你今年几岁？怎么会在百世富工作呢？” “荆生……” “叫我小建吧，别太客气。” “不行的，这……违反规定。对客户不能没礼貌。”郭文甄扭捏着动着身子，此时的她还真是老实。 “呵呵，那你随便叫吧！以后熟悉了再说。”荆建没好气地挥挥手。 “……你没生气吧？”郭文甄眨着双眼，修长的睫毛晃动，陪着小心。转变的倒是快，终于想起了“客户总是对的”。 “小妹，性格分裂哈？”荆建立马哭笑不得，“你让我滚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我就是你的客户呢？” “咯咯咯……”郭文甄掩嘴娇笑不已。 你也别说，到了澳门以后，荆建感觉就舒服许多。此时，内地和境外的差距是全方位的，仅仅说交谈，就感觉内地是稳重规矩压抑，而境外说话就很随便、很放松。尤其是这里的一切都是钱说话，很冰冷无情，但也很干脆清晰。反而让现在的荆建相当习惯。 随着心态放开，俩人的关系迅速靠近。没多久，荆建就已经了解郭文俊、郭文甄兄妹俩的实际情况。他们自小父母离异，抚养他们的是老母亲，而那位老母亲居然还在打零工。 而郭文俊刚工作，是百世富的投资经理。千万别被这个名字给欺骗，香港投资公司的投资经理，其实就是拉客户的学徒工。几乎白干活，根本没有收入。遇上几家有良心的投资公司，可能还会给份盒饭，就别提什么工资收入？就问你一句，你睡醒了没有？ 咳咳，一点没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盒饭党”！ 第138章看眼色 那么郭文俊为何还是在苦熬呢？因为逐渐的客户积累，才能从佣金中获得收入。等到积累到一定程度，才能成为经纪人。当然，之上还有金牌经纪人、合伙人等，那个收入就是以十万、百万计算的。当然，入行的那些新人，也就是郭文俊这样的客户经理，最后能成为最低等的经纪人，一百人也至多留下三、五人。一门淘汰率极高，但顶尖收入极其丰厚的行业。 恰好不巧，当荆建打电话给郭文俊的时候，正是他在死磨烂打一位新客户，所以根本不能分身。也是可怜，现在的郭文俊，甚至连死缠烂打的机会都没有几个。而郭文甄为了补贴家用，也同样在百世富实习打工。而她今年刚上大学，也许为了取信荆建，甚至还给荆建看了自己的学生证。正因为这样，当接到电话后，郭文甄才会很盲目的来到澳门，就想抓住这哪怕是一丝的机会。 原来一个是乳臭未干的新人，面前的这位甚至连新人都算不上。荆建就有些犹豫，前世的交情归交情，但生意毕竟是生意。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这位“床伴”一个机会：“大陆身份证，能开户吗？” “可以。”发觉有戏，郭文甄立刻笑语妍妍，有点跃跃欲试，“匿名都可以。荆生，您投资多少？给您最优惠的佣金。” 又想了想，前世交情一场，做生不如做熟。最坏结果，无非这两兄妹把钱折腾完，算是补偿前世郭文甄的**费吧：“一百万港币，黄金，四百倍杠杆，做多。”进入工作状态，荆建同样相当认真。 “一……一百万？四百倍杠杆？”郭文甄欢喜的几乎心花怒放。这绝对就是大客户，“荆生，请您放心，我和大哥一定好好做。佣金的行规是千分之1.5，给您优惠，1.3。” “1.3？”在谈价的时候，荆建很少会去考虑什么交情，“进出两笔的佣金，已经几十万上百万了吧？你信不信？1.0，我在中环随便挑？” “……”郭文甄楚楚可怜地看了荆建一眼，“对不起，荆生，大哥就是……就是投资经理。” 荆建一下子就明白，郭文俊这个学徒工，折扣权限本来就少，还要给带他的那位经纪人一定的抽头：“算了，回公司自己去谈谈，1.2就给你们做。仅此一次啊？算是惹你哭，给你一次面子。记住，以后如果还是这佣金，那就没以后了。还有，我就不滚啦？” “谢谢荆生，谢谢荆生！”无视荆建的最后一句，郭文甄已经眉开眼笑。她心里明白，这样的大客户，公司绝对会再优惠0.1的。 而且这笔业务太过巨大，如果能紧紧抓住的话，郭文俊很有可能就一跃成为经纪人。到那个时候，就有了更多的权限，也绝对能拿到较低的佣金。另一方面，有了“经纪人”的头衔，郭文俊就有了保底收入，起码家用不愁。甚至出外拉新客户都会容易许多。 “那你重复一遍，别搞错了。” “没问题。一百万港币，四百倍杠杆黄金，做多。”郭文甄连忙回答。 摸出一根烟：“可以吗？” “没关系，没关系的。”郭文甄紧张地连连摆手。在这一刻，荆建比她的亲大哥还要亲。 点上吸了一口，荆建问道：“那好，什么时候签协议？” “明天。我和大哥一早就过来。” “其实不用那么辛苦的。”正事谈完，荆建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坏笑，“你可以打个电话嘛，今晚就在我这里过夜。房间不大，可以挤一挤嘛？” 郭文甄的脸“刷”的一声变得惨白，双眼又冒出水雾。她脑中突然乱成了一团麻，就想到那些貌美女经纪人，为了拉到大客户，需要什么什么潜规则，甚至还需要…… 浑身一震，郭文甄再也按捺不住：“对不起，我……不行，不行的。我……抱歉。呜——！”眼看就要成功，却因为不肯“献身”，突然面临失败的危险，郭文甄只感觉是悲从中来。 荆建算是彻底服了，一脸懵逼。没想到还那么的稚嫩，甚至连玩笑都分辨不清。摸摸鼻子：“那就快点吃吧，吃完送你到码头。” “不要——！哇——！” “……好好，就给你再开间房。算我怕你了。” “不行的。哇——！” “……” …… 港澳码头，一对青年男女下了船，立刻搭乘上到葡京的巴士。那位年轻男子满脸兴奋：“阿甄，没骗我吧？那位荆生还等着吧？” 郭文甄宛如受惊的小鹿般，躲在自己哥哥郭文俊的身后，红肿的双眼，不理睬自己大哥的唠叨。从昨晚到家以后，这样的问话已经快要听出耳茧了。又想到荆建居然如此可恶，郭文甄又忍不住磨了磨牙。 终于来到葡京，到服务台询问。服务台小姐微笑说道：“是郭先生、郭小姐？洪先生已经留话，他正在东方高尔夫球场（就是现今的凯撒高尔夫球场），让你们过去。” “谢谢！” 幸好澳门不算大，半小时后，两兄妹就出现在球场。远远望见，荆建戴着墨镜，正坐在大太阳伞下，享受着身边一位美女的喂送水果。而球童正在忙碌着做着开球准备。 终于走到跟前，带着拘谨，郭文俊恭敬的微笑点头：“荆生，我叫郭文俊，叫我阿俊就得。听我小妹说，您想投资黄金，不知能否有幸，能为您服务。” 那位球童很懂事，见有人过来谈事，就远远的站在开球点等候。而红姑偎依在荆建身旁，带着娇媚的笑容，又剥了一颗葡萄，送到荆建嘴边。 吞下葡萄，荆建笑着拍了拍红姑：“做小姐也要用心，要懂的看眼色。没看到吗？来了个靓妹，我要泡马子了。桌上拿一千，自己搭车回去。” “老板！”看了一眼荆建，红姑勉强一笑，从桌上拿了个一千的筹码，悻悻的向球场外走去。 “泡马子？”郭文俊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妹。就发现，郭文甄捏紧双拳，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第139章运气旺 做了个手势，让郭文俊、郭文甄两兄妹坐下。掏出烟，向郭文俊示意，郭文俊连连摆手：“谢谢，不会。” 荆建点上烟：“东西都带齐了吗？能签约吗？” 郭文俊没想到会那样顺利，挂着喜悦：“都带着，带着。荆生，这份是合同，您先看看。” 荆建拿过合同，翻了翻：“打完这杆，就回酒店，我找个律师。”葡京的服务很到位，根本就不需要出门，生活办公都可以解决，而里面也有对外服务的律师事务所。其实也没什么复杂内容，如果和昨天说的差不多，那就没什么问题。 荆建正想站起，走去开球点，没想到郭文俊突然一皱眉，提醒荆建，“荆生，四百倍杠杆风险有些太大，其实我们公司还有几种组合投资，您是否考虑，分出一部分？” “咦？”荆建又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郭文俊。而郭文甄悄悄的踢了一脚自己的大哥，额头冒汗，就生怕会有什么节外生枝。 郭文俊也变得相当紧张：“荆生，昨晚小妹说了后，我查阅了黄金的历史资料，并且还查询了最新新闻，如果没错，近期黄金走势平稳，不会有什么大波动。所以从投资角度来看，并不是最好……” “哈哈哈！”荆建大笑。笑的郭文俊心虚不已。 擦了擦自己的额头，郭文俊一咬牙，还是坚持自己想法，想要为客户负责：“荆生，您的投资手段也太过激进。只要稍有小波动，仓位就会打爆。我们百世富要为客户负责，所以希望您……” “哈哈哈……”荆建已经是捧腹大笑。内心中，对年轻时候的郭文俊多少有点佩服。其实郭文俊说的全都是正确的投资理念。可是面对着大客户的非合理要求，能有多少经纪人还能坚守住原则呢？ 前世参与金融投资后，荆建也曾经做过功课，甚至组织专家，编辑了内部刊物，对历史上每一次重要期货、指数的大波动，都进行了详细的案例分析，并且组织自己的员工学习。 在荆建的记忆中，86年的6、7、8月，黄金将有一波向上的大行情。比较蹊跷的是，事先毫无征兆，事后分析的原因也相当含糊。而作为贵金属，黄金的波动向来很小，上下也极不活跃，要不然，怎么会当成保值品呢？只有到新世纪，大陆的消费力骤增，对金银饰品的需求旺盛，这才会有大幅度上升。而在这个年代，投机者的目光是很少转向黄金的。而荆建要的就是这样的不起眼。否则的话，一旦有预期，那收益将会小许多。 当然，这不是没风险，郭文俊有些话也很正确。毕竟荆建不是电脑，不可能熟悉每一次小波动。万一入场之后，还没等大行情发动，就来了个稍稍向下，400倍的杠杆，一眨眼就可能血本无归。不过嘛。还是那句老话——根本就不在乎！ 吐了一口烟，荆建站起来，走向开球点。他也没兴趣争辩，索性直接命令道：“听我的。现在就入场，涨到20%抛。” “啊？会涨20%”郭文俊大感意外。因为这样巨大的涨幅，根本就没任何的预兆。 “没明白吗？根据我的指令操作。” “不是不是，是，荆生！”郭文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荆建，生怕荆建生气。这样的委托操作，经纪人只有建议权，但是当客户决定后，那就要坚决执行。 跟随着荆建的脚步，就见到荆建来到球童身边，随手抽出一根球杆，低头看了看，对两兄妹露齿一笑：“7号。”高尔夫7号短铁杆根本就不是开球杆，可荆建却根本不在意，来到开球点，毫不在意的单手挥杆，用力一击，就见高尔夫球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准确的降落到果岭之上。 球童鼓着掌，笑着恭贺道：“先生，打得漂亮。不出意料，应该是eagle（高尔夫专业术语，低于标准杆2杆的老鹰球）。” “哈哈哈！”荆建笑得欢畅，其实他技术很一般，没想到今天犹如玩闹般的一杆，居然会打得相当漂亮。 对郭文俊微笑点点头：“你看，我就喜欢赌运气，看样子我现在的运气很旺。尤其是你的小妹很可爱。就不知道她是否同意拍拖。呵呵。” 把球杆往球袋里一扔，递给球童2000筹码：“你今天运气就差了些，没见到一杆进洞。”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球童喜笑颜开。荆建出手的大方，已经比许多一杆进洞的小费都要多了。 挥手与球童道别：“走，回酒店。差点儿忘了件事。和你们老板说一声，我很讨厌昨天接电话的那个娘娘腔，炒他鱿鱼。” “啊？”两兄妹对视一眼，而郭文甄似乎明白了那人是怎么得罪的荆建。她试着求情，“荆生……” “别说话，别求情。”荆建笑着摇摇手指，“秦始皇曾经说过，谁不说普通话，那就活埋他。我已经是心地善良做善事。” 又对郭文俊点点头：“做得好，以后你……，哦，还有你小妹，你们就是我的经济。如果你老板不同意，那就带着我一起跳槽，看其他投资公司会不会抢着要。” 望着荆建的背影，两兄妹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 回到码头，上船的时候，郭文俊终于憋不住心中的疑问：“小妹，你和那位荆生……？你们……昨天……？” “大哥！你胡说什么呀？他是神经，就喜欢胡言乱语。”郭文甄咬着下唇，气鼓鼓的，“还那么恶心，居然找不三不四的女人。” “那……？是不是荆生想和你拍拖？呵呵，我家小妹长大了。”郭文俊半开玩笑半认真。对自己的第一位客户，郭文俊的印象相当好。 “郭文俊！谁看得上那个死北佬？臭北佬？你再胡说，我可真的生气了。” “好好，不说。”郭文俊笑着摇摇头，“不过荆生过几天来香港，小妹你可要帮忙？” “知道啦！”郭文甄不耐烦的说道。想到荆建那张可恶的嘴脸，又偷偷骂了一句，“死变态……” 第140章南恒隆银行 浪花飞溅，马达轰鸣。戴着墨镜叼着烟，站在船头，望着香江越来越近，繁华如昔。终于靠岸，荆建放下200港币，接着就一跃上了码头。 世界杯已经结束，留在澳门已经没什么意义。不过此次的运气确实不错，除了此前打给百世富的100万港币外，随后居然还能圈走了300多万。除去本金和娱乐潇洒，足足赚取了380万之多。而在今天，荆建就要到香港一次，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 澳娱的服务确实不错，听到荆建要离开，黄俊飞立刻派快艇相送。而且荆建赢取的钱，其中的300万，还通过冯家的家族银行转至香港，荆建身边只留下了十多万的“零花钱”。并且黄俊飞还承诺，如果需要，“老安”可以安排直接从香港回内地。只需要给他一个电话，他就能安排的妥妥贴贴。 郭文俊早已在码头等候，见到荆建，立刻笑迎：“荆生，欢迎来香港。本来我们老板林sir也要来，恰巧公司急事，所以中午安排在全记为您接风洗尘……” 荆建无心郭文俊的废话，左右一看：“怎么？阿甄没来？” “听说您要来，阿甄买点水果，马上到，马上到。”郭文俊心如明镜，之所以能成功的拉到这位大客户，主要还是自己妹妹的功劳。可是……？郭文俊还是忍不住要关心几句，“荆生，阿甄年纪小不懂事，是好女孩。如果荆生想……，希望能好好待她。” “哦？”荆建似笑非笑的看了郭文俊一眼，“这么麻烦？那就算了。” 一听这话，郭文俊差点儿没给噎死。正尴尬着，幸好郭文甄蹦蹦跳跳的过来，拿了个石榴往荆建手里一塞，白了一眼：“请你的。” 抛了抛石榴，荆建笑道：“那就走，先去银行。没车？没问题，咱们打车。呵呵，阿甄，等做完这单，送你辆车，你喜欢什么牌子？” “荆生……” “叫小建。阿俊也一样，随便些。” 郭文俊从善如流，不过还是没完全放开：“那就……荆少，向您汇报，单子下了后，已经涨了200点。荆少，短短几天，您已经赚了80万了呀！” “呵呵。”荆建无语，就涨了千分之二，就能兴奋成那样？“阿俊，不是说过吗？20%！这一丁点，你就手舞足蹈？真到这单做完，难道想去青山医院穿紧身衣？稳重些！向阿甄学着点。给你个教训，你的车，没了。” “噗嗤”，郭文甄忍不住一笑。一双美目好奇的打量着荆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郭文俊倒没什么失落或者遗憾，他还沉浸在自己首笔业务的成功中。突然，郭文俊就想到一件有点棘手的事：“荆少，求您件事。那天得罪您的是林sir的亲戚，所以就想求个情。如果您答应，中午让他过来敬酒赔罪。” “哦？”荆建早就忘了那只蝼蚁。不过这时候既然提起，那就再给个印象深刻，“向你们林sir说声抱歉，中午我就不过去了。好不容易来次香港，想自己转转。还有，看在阿甄的面子上，那个娘娘腔就算了。让他背十遍《古文观止》，标准普通话。阿甄，你来监考。你们看，我怎么又做善事了呢？还让他多学门技艺，以后能被内地富婆包养，还能多条出路。” “那……要不要阿甄陪您？” “再说。香港的路，我也很熟。” “……” …… 冯家的南恒隆银行就坐落在中环，一幢自有的十八层高楼，银行占用了底下十层。在香港，这家银行算是中等偏小，只有五家营业部，其中一家还在澳门。但作为家族银行，冯家在其中有着极强的影响力，几乎能做到一言而决。 报上名字后，一位职员直接把几人领到八楼。对银行来说，300万港币不算很大的数目，但在这个年代，也不算很小。像新世纪的香港，那些半山的亿元别墅，此时也只不过在百万左右，足以能买上三幢，因此，荆建享受的是贵宾级服务。 “荆少，您是内地来的？那这些钱准备怎么安排。”接待的是一位业务部的副经理贺硕公，已经四十出头，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 “哦？那贺经理有何指教？”荆建略微有点奇怪。因为早就说好，提现230万港币，荆建准备自己带回去。而多余的那70万，准备再交给百世富，继续交易黄金期货。 贺硕公微笑道：“荆少，就想问一句，您是否想把提现的钱带到内地？是否想兑换人民币？如果您需要，我们银行就有这种服务。” 一听这话，荆建倒是有点兴趣：“哦？那就请贺经理介绍一下。” “……” 听了贺硕公的一番介绍，荆建暗暗点头，果然，有需求就有市场，而南恒隆银行也自有一套自己的生存之道。 其实这业务说起来也不很复杂。如果荆建回内地，并且需要人民币，南恒隆可以开具单据，凭着这单据，有专人负责送钱上门。当然，无论是兑换人民币，还是送钱上门，南恒隆银行都要收取一定的手续费。但是，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那就是——安全！ 当然，反过来也可以。贺硕公还微笑暗示，如果以后想带人民币到港澳，也可以先电话联系，有专人上门，同样开具单据，并且兑换港币，到南恒隆提钱。 而南恒隆银行的服务区域，包括南粤的大小城市，甚至全国的主要城市。信誉良好，安全可靠，还有……手续费很高！ 说实话，荆建确实给勾起了兴趣。起码是偷渡回内地，带着巨款，很不安全。于是他就问道：“现在的行情？怎么换？” 见荆建有兴趣，贺硕公露出笑容：“手续费都打包在里面，一口价，0.82。” “嗯？”荆建吃了一惊，差点儿跳起来，“0.82？”想了想，他还是问出心中的疑问，“贺经理，明人不说暗话，在10天之前，我刚到澳门，还曾经问过，那时候的价格才0.7出头。就这么几天功夫，人民币就跌的那么厉害？” 第141章中年人 听到荆建的疑问，贺硕公笑着解释：“我们银行直接有内地的关系，本来就少了道手续。不过荆少你说的也对，这几天的人民币，确实跌的很凶。” 其实，这就是通货膨胀的威力初显。不提那些复杂的经济理论，就是人民币越来越不值钱，于是引发了抢购风。而市场上商品匮乏，导致只要香港有货物运到内地，全都抢购一空。就怕你没货，根本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而且，全都是暴利。 这也就是为什么，香港在8，90年代会经济腾飞，而南粤也会成为内地最先富裕的地区之一。因为全国的财富全都在向这里汇聚。 而具体到外汇，就更容易理解。从香港进口，需要外汇，而在内地销售，收取的只是人民币。拿了人民币，却根本无法官方兑换、更无法购买进口商品，那怎么办？只能到黑市去兑换。 于是像简森那样的三资企业，还有以走私为主的大小商人，他们手中有着巨量的人民币，需要巨量的外汇，供需一失衡，就造成人民币暴跌。尤其是南粤地区更是如此。黑市汇率普遍要比中北部地区高了10%到20%。因为那些商人根本就不在乎。只想着早点拿到外汇，就能早些获得进口商品，而进口商品的暴利远超汇率的那些损失，多做几笔，早就回来了。 所以在这个年代，官方汇率就有几种，黑市汇率更是分地区。就一个字——乱！而香港的许多银行都加入其中，甚至已经变成了半公开，获得了某种默许。这也是无奈，国家需要对外的商品流通，两害相权取其轻。甚至还暗中做庄，并且造就了一尊巨无霸——中国银行！ 听着这些，荆建就不禁浮想联翩。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不去那座破院子，而在两年之前，就来到南粤，就凭借着如此混乱的市场，肯定是如鱼得水。可能早就……坟头草高三尺了。 也对，没有外国国籍或者港澳身份，发点小财还可以，但做的如此嚣张，那保证子弹就朝你飞。 也不多想那些不可能的事，都已经要去留学，这些“商机”都已经与自己无关。荆建笑着追问：“贺经理，那内地的汇率应该差不多1：1了吧？” “倒是差不多。”贺硕公显得很坦然，一副“我就是有关系，就是赚那么多”的模样。 荆建心中立刻默算了一下，原先是220万左右，现在是240万不到，花不到20万港币，买自己一个安全，倒是能够接受：“0.83，第一次，我也不杀价，以后常来常往。” “这……？”贺硕公沉吟了一会儿，露出笑容，“那就合作愉快。” 然而一与银行打交道，荆建就捡起了自己前世的习惯。能用别人的钱，那就尽量用；能借的钱，那就拼命借。 “贺经理，我先转150万港币，换成人民币，送百岛市。其余的转到我在百世富的账户。没问题吧？” “没问题。” “可能我过几次月，还会麻烦到贺经理。” “荆少，您放心。就是汇率波动很大，要随行就市？” “这我懂。合作愉快。” “愉快！谢谢荆少！” 王国斌家也就欠了一百七、八十万。带回去的那些，加上先前留下的日元，已经有一百三十多万人民币。如果这么多的钱，还不能稳住那些债主，让他们答应拖延几个月，王国斌也不要在商场混了，还是快点去跳海吧！简直就是丢人。 接着，荆建就吩咐郭文俊：“阿俊，这150万给你，同样的操作。” “明白，荆少。谢谢，谢谢。”郭文俊很激动，他根本没想到，会如此快，就来了这第二笔大业务…… …… 办完所有手续，几人离开了南恒隆银行。荆建笑着邀请：“我还要买些东西，一起吧？” 郭文俊连忙推辞：“荆少，我还要回公司，要盯着行情。阿甄，你陪荆少？”几句话，郭文俊就把自己妹妹给出卖了。 荆建笑着打趣：“那好，你先去忙。以后有时间，我会通电话及时商量行情。不过最好让阿甄也跟着学学。你运气也旺，刚入行，就有个女秘书，以后就让你秘书与我常联系吧。” “啊？”郭文俊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一副不情不愿，但又不肯挪动脚步的模样，心中突然一亮，“那荆少，我走先。”说完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望着郭文俊的背影，荆建笑着摊手：“电灯泡走了，该咱们俩谈情说爱了。” 郭文甄小声抗议：“荆少……” “小建哥。” “不嘛！” “你等会儿，我把那250万转走。” “……坏人。”郭文甄气鼓鼓的模样，“我又不怎么漂亮呀。” 上下打量了几眼：“应该……还行吧。怎么没穿丝袜？” “荆少！” “诶？诶？” “小建……哥，人家是女孩子啦。” “这个……？不用特意说明吧？我也不会喜欢男人呀？” “哼，不理你了。” “……” 说说笑笑，时间飞快。已近午时，穿梭在热闹的街头。突然，郭文甄就感觉下体一股热流，她的脸微微一红，装做若无其事：“小建哥，等我一会儿，我去一下。”附近没有厕所，郭文甄就准备去对面的商场。 “哦？”看了商场一眼，“那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郭文甄连忙拒绝，“就一会儿，你就在这里等。” …… 荆建多少有点明白，无非是女人的那些麻烦事。站在大街上，无聊的东张西望，突然，收住笑容，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被对面茶餐厅的一块落地窗给吸引住了。一步步的走过去，紧盯着靠窗而坐的中年人。他单独一个人，面前一杯热茶，很认真的在阅读报纸。 荆建左右一看，快步走向茶餐厅的大门。服务生热情相迎：“先生，几位？” 冰冷着脸，一把推开服务生，来到那张桌子前，拉开对面的椅子，缓缓的坐下。 终于感觉到了荆建，那位中年人微皱眉，报纸一收，看向对面，发现是荆建，微微一愣。接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道：“小建，你也来香港啦？” 第142章天煞孤星 前世今生，荆建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现在的场景。见到父亲荆白生，或指着破口痛骂？或大度相逢一笑？但保证不会是抱头痛哭。然而到了此时，千言万语依然只变成一句话，一句寻常到极点的话：“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荆白生手指轻点着桌面，似乎在斟酌着些什么。突然，他微笑着摇头：“没意义的。小建，都没意义的。你想听些啥呢？” “想听我前半辈子就是工作，老来想找个伴？想听和那女人山盟海誓，没想到她分居近十年的丈夫找来，大吵大闹？想听那女人受不住压力，反咬一口？想听我来到香港，想重新开始？还是想听，断绝一切联络，甚至没打听过你的下落，就是不想连累到你？还是想听，我要坐七年移民监，准备七年后再托人找你？没意义的。小建，失踪总要比外逃好许多。” 荆白生喝着热茶，荆建点上了烟。短短的几句话后，就是死寂般的沉默。这对父子，都是一样的强硬、一样的冷静、一样的无情。 过了好一阵，还是荆白生打破沉默：“本以为你在部队，应该挺好。现在看起来并不怎么好。不过，既然来了香港，我不会撒手不管。给你介绍个工作，我多少还是有几个朋友。我家不行，现在家里有点麻烦。哦，忘了告诉你，我在香港已经结婚。就是岳丈比较……多心吧，怕夺了他家的财产，亏待他女儿。哼，连千万都不到，还当真了。放心，我的面子，你每月两、三千总有的。” “哈……”一时之间，荆建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 “阿生！”一声叫喊，过来位三十左右，长相甜美文静的少妇，她怀抱着一个婴儿，疑惑的盯着荆建在看。 对那少妇笑了笑，荆白生为荆建介绍：“这就是你的小妈。你叫兰姨、小妈、妈都可以。还有，那是你二弟，快一岁了。”又把那少妇拉到身边坐下，为她介绍，“我内地的大儿子，你知道的，他刚来香港。” “啊，是小建呀。”荆白生的妻子苏蓉兰的表情异常精彩。又想表现出热情，但又不知该如何相处，“那……阿生，小建还没地方住吧？去我家吧？” 荆白生微微一笑：“还是不要，爸身体不好。阿兰，我会安排好的。嗯……你现在身边有多少钱？” 一叠近两万的港币，上面压着一张名片，推到荆建的面前：“这些你先拿好，去租个像样点的房。打我电话，给你安排工作。” “咯咯咯……”荆建忍不住笑了，笑的苦涩，笑的压抑。往落地窗外扫了一眼，发现郭文甄正在东张西望，着急的寻找着自己，荆建拍了拍那叠钱，狠声道：“起码你还拿出钱。呵呵，从今往后大道朝天，会给你披麻戴孝，别做梦养老送终。”扔下这句话，荆建就站起往门外走去。 “这孩子，小建……” 荆建头也不回：“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你能吃软饭老白脸，我就不能小白脸？” “……” 荆建就感觉很解气，但又感觉很伤心。虽然看在介绍工作和给钱的份上，荆建退让一步，对外会给荆白生体面，甚至未来不会阻碍自己家人儿女与荆白生接触，但对荆白生？依然与前世一模一样，老死不相往来。哎——！自己的父亲……终于没有了。 走到郭文甄身边，发现她依然在向四周寻找，一把搂住她的腰，吓得郭文甄“哇”的一声尖叫。荆建脸带笑容：“帮个忙，做做样子。那边有人在看。诶，别回头。” 郭文甄倒是不再挣扎，可她的好奇心却难以抑制，还是回头，向荆白生的方向望去。而荆白生和苏蓉兰也抱着孩子出了茶餐厅，看着荆建的背影，沉默不语…… “阿生，他……他……” “那女孩不是我儿媳妇。”荆白生神色不定，“……先走吧。回家。” …… 此时，荆建的心情极其糟糕，原来自己真的是天煞孤星，前世今生都注定没有亲人。突然，想到身边还有郭文甄，看到那张慌乱无措的俏脸。荆建紧搂着，紧盯着郭文甄的双眼，带着心中残留的最后一丝认真：“嫁给我，就现在。答应，我马上买钻戒？” 前世中，郭文甄从不提名分或者物质上的要求，除了上床，与荆建也只谈工作。算是陪伴最久的女人之一。所以在这个时候，荆建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呃……？”郭文甄完全震惊住了，“我我我……，都还没拍拖呢？不行的，你……” “哈哈。”就这瞬刻间，冲动过去。荆建松开手，自嘲的笑了笑，“那就算了，我走了。拜拜。”快步离开，消失在人流之中。感觉是如此孤单，事不过三，勉强加上郭文甄，重生后的那三个女人，终究都没有结果。 来到街口，等着红绿灯，看着身边一对正在秀恩爱的情侣，荆建又笑了：“抛弃幻想吧！天煞孤星。” 郭文甄呆呆的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吐出两个字：“神经！”家境贫寒，对荆建这样一位金龟婿多少有点好感。甚至都准备给个机会，给荆建这位“北佬”一个拍拖的机会。至于那些花心？那已经是无视。少女总有幻想，只要男人深爱着自己，总会改邪归正的。然而刚才……？怎么就突然求婚了呢？越想越觉得恼火，咬着牙，郭文甄又暗骂了句：“神经……” …… 过了街，荆建的心绪逐渐恢复平静。这时候才发觉，已经是中午，自己真有点饿了。恰好见到一家大排档，荆建抬腿就走了进去。 “先生，要些什么？”服务生一边问，一边送上一杯凉茶。 荆建一想，倒是重生后，第一次吃香港的排档菜：“卤牛舌、豉椒炒蚬、小炒肉、生菜。拿瓶啤酒，先给我来碗云吞细蓉。” “收到。”一个是粤语，一个是普通话，还亏得那位服务生能听懂大概。可是进去没多久，服务生却又转了回来，“抱歉，先生，您生菜是要蒜蓉还是蚝油？” 第143章冲突 服务生这一问，荆建倒是发现了自己的纰漏。他开口解释：“就是生菜，不用炒，洗洗干净送上，附上调料。” “啊？”服务生大惑不解，“先生，难道您要生吃？” 一听这话，荆建不乐意了：“那你自己说，这个菜叫啥菜？” “叫生……，哦，懂了。” 服务生悻悻的离开，没一会儿，老板端着一盘生菜和调料亲自送上：“对唔住，先生，伙计年轻不懂事。您那份小炒肉是否用虾酱？口味重些？” 荆建点点头：“就用虾酱。还有，云吞细蓉别忘了先上。” “稍等，马上。” 这老板确实懂行，生菜都用开水烫过，调料中，几小蝶蒜蓉、酱油、麻油、辣椒……。突然，荆建就感觉到，边上的座位上，有位少女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荆建偏头一看，那少女立刻躲开，低头扒拉着自己的煲仔饭。荆建微微皱眉，这少女……只能说很奇怪，打扮的像是小太妹，爆炸头、花衬衫、喇叭裤，脖子上挂着几条金属链，还有乱七八糟的金属挂牌。脸上画着浓妆，艳俗的都不忍睹视。要不是前世中，荆建看惯了东瀛艺伎那些白粉脸，都看不出这位可能连二十都不到。 然而这还不是最奇怪的。那少女打扮虽是小太妹，但吃饭的姿态优雅，慢条斯理，一看就知道有着良好的教养。也许是荆建盯得时间过长，那少女猛抬起头，粗着嗓子对荆建吼道：“看什么看？没看到过靓女？北佬。回家看你老妈去？” 荆建笑笑，回过头，不再搭理这位中二少女。前世的新闻网络中，见多了各种有着怪癖行为的人，所以再怎么怪异，也不会特别奇怪，更不会有兴趣去了解。 云吞细蓉很快送上，荆建风卷残云般吃完，先垫了垫底。接着喝着啤酒，等着小炒送上。这个大排档味道挺不错，卤牛舌和豉椒炒蚬都相当入味。等到虾酱小炒肉送上，拿了片生菜，用调羹勺了些小炒肉包上，蘸着调料，荆建几口吃完。 “咦？还能这样吃呀？”不知什么时候，那少女站到荆建身边，看着荆建吃着生菜包肉，说着很生疏的普通话，相当好奇。 荆建笑着指了指对面，那少女倒也不客气，在对面坐下：“你也尝尝，一个人吃不完。各有味道，汉堡里不就夹着生菜吗？” “那就谢谢啦！”学着荆建的模样，那少女也拿起了一片生菜…… “诶，真的好好吃耶。”那少女眼一亮。 荆建笑笑。其实真说这特别好吃？也就是那样。但这少女也许感觉相当新鲜，所以才会大感兴趣：“别急，别噎着，这里多着呢。还有，你就说粤语吧，听你的普通话，忒累！” “嗯嗯，你是内地来的吧？刚来？不会是大圈仔吧（这里的大圈仔，不是简单的对内地人的歧视称呼，而且专指那些到香港专做重案的大陆匪徒），钱够不够？要么，这顿我请。”那少女对荆建越来越好奇。 “请吃大排档的钱，我还是有的。”荆建笑了笑。他心中在想，都怀疑自己是“大圈仔”了，这位少女还在兴致勃勃，真不知道她是有着冒险基因呢？还是神经特别的粗大？ “你是内地哪里的？你们那边是不是很穷？” “呵呵，我们过年一家人就分个茶叶蛋。火车站吃碗泡面，围观的人山人海……” “不会吧？太夸张了吧？” “那你还想听些什么？要不要来点更惨的？呵呵。” “你……骗我！” “哈哈哈。” “……” …… 萍水相逢，一饭之缘；就等着酒足饭饱，随后俩人各奔东西。可就在这时，大排档门口“哗啦啦”涌进来十几个人，气势汹汹：“你们几个，快去里面把那扑街抓住。收数，江湖事，闲杂人等散开！” 很快，老板就被从里面拖了出来，哭喊哀求，拳打脚踢。荆建看着耸耸肩，居然遇上这样的倒霉事。那老板手艺不错，却昏头去借高利贷？看这模样，这家大排档早晚会保不住。 压下两百港币，荆建站了起来。而那少女已经吓得战战栗栗，见荆建站起来，连忙靠近贴在他的身后，一同朝外走去。此时的香港社团还是有江湖规矩的，一般来说，不会随便去招惹平民百姓。 食客们纷纷向外逃，门口的两个烂仔也不阻拦。然而就在荆建经过的时候，其中一位卷毛眼一亮，伸手摸向那少女：“靓女，一起去嗨皮？包你爽到爆啊！”荆建暗中无语，谁叫你来个非主流打扮，这下子招惹是非了吧？ 这样的事，荆建不会强出头，也就是萍水相逢。没想到那少女倒是机灵，往荆建身后一躲，躲开了卷毛的那一抓。然而这一下，使得那卷毛的气焰变得更为嚣张。他一把推向荆建：“滚开啦！扑街！” 抓住那卷毛的手臂，弓步向前急冲，一个背投，那卷毛腾云驾雾般摔到大街上，“啪——！”，摔的结结实实，引来一辆的士的急刹车。而荆建毫不停顿，一转身，抬腿斜着往下直扫，一脚踢中另一位飞仔的膝关节处，只听到“啪嗒”一声，那飞仔捂着膝盖在地上打滚，连声惨叫。荆建不想惹事，但他也绝不会怕事！ 门外的动静立刻引起里面人的注意，“哗啦啦“，那些人抓着那老板，又全部涌出门外。荆建面对着那些人，脸无表情，右手已经握住了那把匕首。前世跑运输的时候，车匪路霸的生死大阵仗都见过，还会怕区区这十几个混混吗？ 见到荆建镇定自若，也不逃跑，那些烂仔全都一愣，领头的那位打量了一下，开口盘道：“这位兄弟，我是和记湾仔的四二六（红棍）飞熊，你是哪个字头的？” 然而还没等荆建开口，那位少女却兴奋的拉着荆建的胳膊，对着那位飞熊大喊：“他是大圈，你有种就来呀！快拿出来，打死他们，把这群烂仔全都打死！” 第144章玩出火 少女的那一声喊，立刻把飞熊他们吓在原地。而那飞熊眼尖，发现荆建的右袖口似乎鼓鼓囊囊，更是感觉一阵毛骨悚然，对峙了一会儿，发现飞熊他们没有动作，荆建“哼”了一声，接着就带着那少女离开了大排档。 直到荆建的背影消失，飞熊的一位小弟才发声：“飞熊哥，刚才为什么不动手砍他，我们人多。” “你老母！”飞熊甩手就是一个巴掌，“那是大圈，身上有短狗（手枪），还赶着送死？”接着，他揪住那老板，正正反反的连打几耳光，“你鸿运高照啊！连大圈都招惹过来啦！加上我小弟的汤药费，今天不拿够数，我送你这扑街沉海啊！……” …… “哇，你好威风啊！连我家的……。内地的都那么厉害吗？你那么一站，那些烂仔动都不敢动呀。……” 听着那少女叽叽喳喳，摇头晃脑越来越兴奋，荆建越来越感到有趣。他突然停下脚步：“小姐，我杀人不眨眼啊，你还跟着我？” “呃……”这一说，让那少女就有点害怕，她转动着眼珠，有点想逃跑，又有些不敢的模样，“你……不会啦！你是好人啦！” “呵呵。”荆建笑着摇头，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得到张“好人卡”。再次打量，发现那少女“底板”应该很清秀，模样应该不会差，突然心痒，一把搂住腰：“走，过街。下午我没事，陪我逛逛。” “呃……” 如果说谈情说爱，荆建与弱智也没什么两样，但如果说撩妹，他肯定就是高段位。这样的肢体接触，就是一种试探。如果那少女抗拒的很厉害，那就证明她根本没有意思，那过街后，也能很自然的放手，反正是绅士风度，护送小姐过街嘛。但只要那少女流露出哪怕是一丝缝隙，荆建就能趁虚而入…… 果然，在过街的时候，那少女没怎么挣扎。那就没什么好客气，荆建的手也就霸占住那少女的腰。口中在随便敷衍，肢体却在不断挑逗。不断试探着那少女的底线，渐渐的，就感觉那少女在微微颤抖。 “不要这样嘛！我陪着你嘛！”那少女在小声抗议。 “你当然要陪我。”荆建贴着那少女的耳朵，轻声笑道。顺便又咬了咬她的耳垂。这一下，让那少女几乎都站不稳，已经完全偎依在荆建的怀中。 感觉已经差不多，那少女已经进入到半推半就状态。荆建微微一笑，开始向前方寻找。正好有一位拎着公文包的年轻白领匆匆走来，似乎很无意，俩人就相撞了一下。 “sorry！”那位年轻白领抱歉一声，又匆匆离开。 等转过街角，荆建笑了笑，空着的那只手中，出现了一只皮夹。打开后，抽出身份证收好，路过一个邮筒，向着邮筒口一扔，“嗖”的一声，准确无误的扔了进去。 “咦？”那少女双眼已经迷离，发现了荆建的动作，却什么都没有问。她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走入五星级的华富酒店，搂着那少女，来到总台，放下身份证，一口流利的英语：“豪华套间，谢谢！” 当进入豪华套间的时候，那少女即有点害怕，又有种说不出味道的期待感。没想到这个大圈不仅“凶残”，而且还受过良好教育，连英语都那么的流利。“也没办法了，他那么凶，是被他劫持的啦！”…… …… 抽着烟，看着床单上鲜红的点点，荆建即有点意外，也有点自豪。没想到随便一撩，居然就有如此好的运气。心中直感叹：“天生不能玩真感情，只适合露水姻缘啊！” 终于洗完澡，那少女裹着浴巾，脚步蹒跚的进了卧室。也许是害羞，又快速的钻入被窝，头靠在荆建的胸口：“原来你……不是坏人呀，你没枪呀。” 荆建实在难以忍受，被歧视倒也罢了，怎么就固有了匪徒的形象呢？“我是来办事的，很快就回内地。床头柜上有五千，走的时候你收好。” “那你就不能……，哦！”那少女似乎有些失落，手指在荆建的胸口画着圈，“我是自愿的，不要钱。你……你叫什么？” “我姓洪。”荆建掐灭烟，准备起床离开。 “你……”那少女挣扎的按住，扶起身，脸对着脸，“让我再看看。我……我姓冯。……你怎么啦？” …… 荆建看着少女的那张脸，那张洗澡后的素颜，他完全震惊住了，突然感觉啼笑皆非，感觉这贼老天确实越玩越嗨：“我靠！这不就是冯倩玲吗？” 前世中，荆建与这位冯倩玲认识，但也不算很熟，无非是几次宴会中的点头之交。本来这倒也没什么，无非是今生春风一度，以后就相忘江湖。但恰巧，冯倩玲就是冯家的独生女，唯一继承人，而荆建这次去的赌厅，还有那家南恒隆银行，这全都是冯家的产业。 还真是有趣，赢冯家的钱，还睡他家的女儿？荆建回忆起，冯家老爷子似乎过世的很早，冯倩玲很年轻的时候，就单独挑起了家族生意，处事稳重得体，交往端庄大方，倒也做的蒸蒸日上。就是她一直云英未嫁，似乎是独身主义，过继了一个表外甥，带在身边悉心培养。那是个当年乖巧、背后愚蠢的庸才。倒是怎么也想不到，冯倩玲少女时期，居然会如此的中二。 发觉荆建在发呆，冯倩玲感觉很奇怪，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啦？” “哦！”荆建突然醒悟过来，其实这一点儿也不有趣。如果被那冯家老爷子发现，有个内地来的大圈，居然夺走了他掌上明珠的落红？那绝对是雷霆之怒，还真的会被沉海！就是这么残酷，就是那样的歧视！ “艹！撩妹居然也能玩出火？” 荆建的大脑开始迅速转动。抚摸着冯倩玲的脖颈，“杀人灭口？”没有准备，留下的痕迹实在太多，而且……也于心不忍。反正只要尽快离开，并且拖延住冯倩玲，打个时间差，一回到内地，那就天高皇帝远，鱼跃鸟飞了。 第145章船上惊喜 已经是深夜11点，土瓜湾的一家麻将馆里，荆建来到门口：“我找水哥。是老安的飞哥介绍的。” 看门的烂仔打量了几眼，领着荆建进入，已经这么晚，麻将馆里依然生意兴隆。到了最里面的一张麻将桌：“水哥，有人找。” “是那个？” “飞哥介绍的。”荆建微笑道。恰好这时，有人胡牌，那位水哥骂骂咧咧的付了钱，把麻将一推，让自己的小弟替上。 “正好有船，马上就走。”接过荆建递的烟，水哥点上，“知道规矩吗？去北面三千。” “咦？”荆建有点惊讶，不是黄俊飞保证，送回去免费的吗？这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如此变卦，那就要担心安全了。 那位水哥反而有点不耐烦：“这几天水警像吃了药，跑船的风险太大。走不走？走就付钱。放心，既然是阿飞介绍的，包没有风浪。” 想了想，荆建问道：“是什么船？” “大飞。最多一个小时到对岸。” “那好。给你。” 如果就是快艇，那船上的人就不会很多。真有什么麻烦，荆建也应付得过来。实在不行，荆建的水性也是一流，游也能游到岸边。再说，黄俊飞应该知道，自己的钱已经通过南恒隆银行转账，身边并没有多少。如果是他介绍，应该比较安全吧！ 此时，荆建就想早一刻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为了拖延住冯倩铃，荆建甚至又与她缠绵了好几回。 不过分手的时候，倒是有点哭笑不得。冯倩铃反而有点依依不舍，不仅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几次追问荆建的详细情况。而荆建也只能含糊：“放心，会回来找的。肯定会的。……” 那个走私码头并不太远，水哥亲自开车过去，也就是十来分钟。把荆建送上船，水哥就急着回到麻将馆。踢开小弟，开始砌牌。对面笑问：“你就不怕那几个大圈反水？自己拿三千，一毛都不给他们？” “挑！”水哥满不在乎，“那些穷鬼，没我照顾生意，他们就吃屎去吧！顺便送个人，还给钱？” “呵呵，也就是那几个大圈老实。你命真好。” “我也难呀。大飞不是我租给他们的？消息不是我给他们的？还有货物。我只赚少少啦！别说这个，打牌，打牌！” …… 荆建并不知道，这钱只是那位水哥的个人贪欲。接头后，跟着一位船员上了改装过的快艇，而船上已经堆满货物，只能找了个靠船舷的角落坐下。 没一会儿，一位披着雨衣的人过来，内地口音，手里同样拿着件雨衣：“从香港偷渡内地？倒是稀罕。拿好，晚上冷，水会打上船，披着好受些。”说完后，就把雨衣扔给荆建。接着，他就大声吩咐，“弟兄们，开船！” 听着那声音，尤其是那声豫音土腔的“弟兄们”，荆建就感到有点熟悉、有点亲切，但又不能肯定。犹犹豫豫之中，他慢慢站起：“老乡，你是哪里人？” 夜晚的海面伸手不见五指。只依靠岸上的灯光，能看出人影轮廓。那人似乎也有些怀疑，打开手电筒，照向荆建的脸。 “诶呀，大荆，我的妈呀，你这孙子咋也来香港啦？老全、二子，你们快来看呢，是大荆这小子！” 荆建也慢慢靠近，看清雨衣下的那张脸，立刻是欣喜若狂，拥抱着大喊：“副连长，靠，你也在这儿，哈哈哈！” 真是不可思议，这位名叫刘凯，是荆建刚入伍时的排长，后来的副连长，退伍后，俩人就天各一方，前世后来也没有交集。没想到，今生在这香江的大海上，俩人倒是相遇了。 兴奋之中，刘凯就把船员们全都叫了过来，为大伙儿相互介绍。船员一共七人，刘凯是这艘船的船长。而其中的大全和二子，都是荆建连里的战友，有一位是一个团，兄弟连队的，另一位也是海军退伍的。其他俩人都是老乡亲戚，而领荆建上船的那位名叫小中，是刘凯的老表，也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才十七出头。 老战友见面，千言万语，除了开船的小中，其他人全都聚在一起嘻嘻哈哈。抽着烟，荆建笑问：“副连长……” “诶，啥连长不连长的，都已经不在部队，随便称呼吧！” “那就叫凯哥，凯子就太难听了哈。” “哈哈哈！”大笑声不绝于耳。 等到笑声过去，荆建继续问：“凯哥，按政策，你不是转业有工作？咋会来跑船？” 刘凯却突然脸色变得沉重，摇摇头：“大荆，你知道吗？你嫂子没了。” “啊？什么什么？” 刘凯苦笑一声：“哈，大裁军，我的安置已经算不错，进了家工厂。你嫂子难产要手术，都他妈的全是退休工人，医药费报销能排到几年后。他姥姥的全民医疗。等凑够钱，已经来不及了。一尸两命。哎，不说了，不说这些伤心事。后来我就来了香港。还有这些弟兄们。都要吃饭，只能龙王爷嘴里要饭。哦，大荆，你呢？” 还真是家家都有伤心事。荆建笑笑：“知道我班里的小南粤吗？” “当然知道，训练偷懒常被撸茄子的那位。” “对，就是他。他家被人骗了，欠了一屁股债。我们班里就留下我们这对光棍，总要搭把手。就去了趟香港，为他弄钱。”荆建说的轻描淡写。不过自己的老战友，那是绝对信得过的。 “去香港弄钱？”刘凯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好心规劝，“大荆！虽说跑船也不算正行，但起码也算是辛苦钱。有些事你最好别粘手，回不了头的。” 荆建笑了，也就是自己的老战友、老连长，才会说出这样的贴心话：“放心，是问朋友拿的。钱的来路绝对正。” “来路正？应该起码十几万了吧？对香港人也不算小数目。大荆，没骗我吧？” “其实……那是校友。” “校友？” “咳咳，凯哥，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退伍后，我考上大学。是华清。” “……靠！” 第146章无奈无聊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什么难题，只要推到华清这座破园子的头上，还真能解决，真的让人相信。当荆建说出“华清”这两个字，一切疑问立刻就……羡慕嫉妒恨了。 “诶呀，你这小子还瞒我们？把他扔那堆臭鱼里，气死我了。” “哈哈，能怪我吗？天生聪明。呦，别闹别闹。是我的错，赔罪，咱赔罪还不行？哈哈哈！” 笑闹一阵后，刘凯笑着感叹：“早知道你小子牛，当年就该你去军校，大裁军也轮不到你。其实当年的那一仗，我们在私底下合计过，功劳最大的应该就是你。没有你拼死发回的坐标，那些大炮全都他妈的瞎火。而且你还救回个小南粤。如果你争一争，说不准那个战斗英雄就是你，你也有资格留在部队。” 荆建笑笑：“都过去了，难道和烈士去争？”一个部队中，立功人员，尤其是战斗英雄，都是有名额限制的。想到自己的那次战斗，未来仅仅是计算机辅助计算定位，现在却要自己班里十位战友的性命换取？很不是滋味，还是太落后了。 说着话，快艇就已经到了北岸，在手电筒亮光的引导下，来到一片海滩。早就有十几人在海滩上等候，一下锚，他们就用小船开始搬运货物…… 荆建和刘凯在船头抽着烟，荆建笑问：“这一趟能拿多少？” “5000。”刘凯也不隐瞒，“我们七个人分。一个月六、七趟。货款他们自己会结算，船也是借给我们的，我们就管送货。不过，出一次事，就要赔钱。赔的倒是不多，就是白跑两趟。” “这么少？” “多的也有。”刘凯笑笑，“如果帮九龙城寨或者社团走粉、走军火，可以多赚几倍、十几倍。不过那都是卖命钱，而且伤阴德，我不干。” “哦。”荆建点点头，“那怎么不自己买船？也能多赚些？” 刘凯笑了：“这你不懂，香港内地两边，都是地头蛇。而且在香港做事，绕不开社团。我就是不想加入他们，受党教育了那么多年，看不惯那些开香堂、烧黄纸，还不如就赚这点跑腿费，起码安心。” “也对。”荆建笑着点点头，“反动道会盟，这档次也忒低，配不上咱们兄弟。不过，不是有水警吗？也不会很安全吧？” “有门道的，不过十趟总会遇上一、两趟。”刘凯笑着解释，“不过我们的货色不会追的紧，船也快。逼急了，我们七人就把那些货扔下海。反正就是白跑两趟。要不然，开船一、两人就够了，用得上七人吗？香港是讲证据的。你凯哥，还有这帮弟兄和他们的家人，许多已经落户香港，七年内可不能有案底。现在多好？安心！哈哈。” 俩人相视而笑。各人各有生存之道。 没想到最后，刘凯却叹气感叹：“其实……也有人心野手黑，有的你也认识。哎，不多说了。先找个地方眯一会儿，你别急着走，咱们不醉不归。” “呵呵。” …… 艳阳四射，一座院落欢声笑语。厨房内杀猪炒菜热火朝天，而在院子内，几张放满酒菜的圆桌，一个个汉子纷纷涌入，捶打说笑、划拳拥抱…… 与此同时，胡彪无聊的坐在店里，冷冷清清。一到寒暑假，复印店和租书店的生意就到了淡季。 正想打瞌睡，门口突然出现了楚玥婷，人显得有些憔悴。胡彪精神一振，连忙笑着搬椅子：“妹子，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吗？梅子要回老家一阵子，要开学的时候才会回来。” “那……小建还是没消息吗？”抱着一丝希望，楚玥婷问道。 “梅子说了，他和战友见过面，随后就没了消息。只知道人挺好，就是联系不上。”王国斌联系不到荆建，这倒是事实。但荆建偷渡去了澳门，王国斌也不会透露。 “那知道吗？啥时候回来？”楚玥婷又问道。 “这真不知道，也许只有建哥的战友知道。哎，连我都不知道梅子啥时候回来。这困在破店的日子，还真是难熬！” 听着胡彪的牢骚，楚玥婷笑了笑，笑的凄凉。她也不知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荆建。其实早就得到消息，荆建将要出国，俩人的未来本来就变得渺茫。更不用说，自己母亲已经公开表态，坚决不允许这场恋爱，连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和父亲也表示了默许。 “那我走了，过几天再来。”楚玥婷挥手告别。 “别这样，妹子。”胡彪也有点于心不忍，“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这大热天跑来跑去，坏身子骨。我……诶？您……？” 正在此时，门口又进来位墨镜、高跟鞋、系带裙的女子，打扮时髦洋气：“请问，荆建同学经常来这里吗？” 楚玥婷立刻停下脚步，看向那女子。而那女子也感觉到，脱下墨镜，回看回去。 “你就是小建曾经的那位吧？怎么回来了呢？”楚玥婷正憋着一肚子的火，正想找地方发泄。见到赵霞，她就毫不客气的开嘲讽，而且那个“曾经”还故意用了重音。 而赵霞也立刻明白眼前的这位身份：“还真不要脸，我和小建是明媒正娶。” 望着两女，胡彪已经张嘴好几次，就是不知该怎么相劝。到最后，他索性自暴自弃：“老子就是缩头乌龟，管不了你们两女争夫……” “明媒正娶？是谁在校门口大吵大闹？” “我们两口子的事，你这丫头片子懂啥？” “懂你们感情破裂，懂我们真心相爱。” “感情破裂？明白告诉你，我刚从老家过来，小建还照顾着我爸妈呢。我这次放假回来，就是想夫妻团聚。哼，小建会喜欢你这种黄毛丫头？我回来了，就没你趁虚而入的机会。” “你这女人还真不要脸。照顾你爸妈，那是小建心地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还全村嚷嚷着离婚呢？小建会要你这种女人？” “……” 看着两女吵的面红耳赤，旁观的胡彪感觉很无奈、也很无聊，怎么……还有羡慕呢？ 第147章捞世界 荆建并不知道，京城已经莫名其妙的后院失火。此时的他，正和越聚越多的老战友们在大碗喝酒。 到来的已经有二十几人，大多数都有过当兵的经历。剩下的也都是亲朋好友。荆建倒也不是全部认识，但彼此都有共同语言，又几碗酒下肚，就很快打成一片。 闲聊中，荆建就了解到这些人的基本情况，都是些家乡比较穷苦的，又是当过兵，胆大见过世面，于是一窝蜂都到南粤来寻找机会。 这些人中，其实又分成两类。其中一类就像刘凯那样，胆子更大，索性去香港，批判资本主义社会去了。另一类就“求个安稳”，只是在南粤赚点钱，还不想离乡背井。而今天的这些人，大多都是留内地求安稳的。 酒酣耳热之中，正热闹着，又“哗啦啦”进来六、七人。“大荆！”、“老鬼！”、“小苗！”、“大嘴！”……，“哈哈哈哈……！” 这几人荆建基本都认识，领头的“老鬼”蒋文意是六班班长，与荆建一样，同样是军事拔尖的优秀士兵。俩人经常在大比武中争夺锦旗。 “你怎么来了？”刘凯冷冷问道。 “怎么？招待大荆，我就不能来？”蒋文意也冷冷的回答。 荆建立刻感觉到不对劲。都一个连队的，虽说已经离开部队，但起码要给曾经的副连长刘凯一点尊重。然而现在……？他们俩应该有什么不愉快吧！ 借着酒劲，荆建笑着打起圆场：“感情深，走一口。为一起扛枪上战场，一把马勺分酒喝。干了！” “干！” 看这情形，刘凯和蒋文意也不是什么大矛盾，估计也就是意气之争。一圆场，俩人都不约而同的收敛起来，而气氛又恢复到其乐融融的轨道中。 吃了一口肥肠，刘凯随口问蒋文意：“咋没见到文刀刘？” “文刀刘？”荆建笑笑，这称呼倒是挺有特色的。 蒋文意先对荆建笑着解释：“那文刀刘的大名就是文刀刘，他爹偷懒，连个笔划都没改。是我老乡，他就吃够苦了，铁道兵，修了几年地球。” 接着，蒋文意又对刘凯道：“今天是结账的日子，老文去拿钱。晚上过来，介绍大荆认识。他也是喜欢朋友的人。” 荆建一听，暗暗偷笑，那位的老爹也确实够懒的。连起绰号的功夫都省了…… 正喝着酒，突然，又闯进来一个人，对蒋文意附耳了几句，蒋文意脸色一变，就对荆建笑着抱歉：“有急事，要去处理一下。留几天，等我回来，咱们兄弟再好好叙叙。”说完后，也不等荆建回答，蒋文意就带着他的人匆匆的离开了。 …… 目送着蒋文意离开，刘凯长叹一声：“哎，刚才说的心野手黑的人，就是老鬼啊！” “哦？”荆建立刻明白，那蒋文意应该算是第三类人了。 酒后话多，刘凯发着牢骚：“他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就能和社团说上话？就能捞世界？看着好像赚大钱，就不怕那些痞子黑了他？无非是利用，还真以为那些人会讲义气？” 荆建就有点担心：“刚才老鬼似乎有心事，不会遇上麻烦了吧？” “能有啥麻烦？”刘凯苦笑着摇摇头，“就是真的有麻烦，那也是自找的。大荆，你可是前途远大，这种事就没必要关心。” “那……？” “就再说的明白些，老鬼和老文他们靠在一个仁字头的社团，为他们走货，什么都干。有些事还真不好说。就怕有朝一日，他们反受其害……” 说到这里，刘凯突然脸色阴晴不定。他悄悄招手，把小中喊了过来：“去问问，老鬼到底有啥事？悄悄打听，别惊动大伙儿，坏气氛。” “诶。” …… 也许是隔海，消息不畅，小中打听的时间挺长。见到他进来，荆建与刘凯不动声色，拉着小中进了间空房间。 “哥，大荆哥，文哥他们出事了，老鬼哥他们已经过海讨说法去了。” “嗯？快说，说清楚点。” “……” 其实整件事倒是不复杂，无非是文刀刘到仁字头的堂口结账，发现数目不对，于是就有了争执，被扣住了。并且还传话给蒋文意，让他领人赔罪。一句话，明摆着欺负你。而蒋文意忍不住这口气，带着人和家伙，真的去讨说法了。 “老鬼身边多少人？”荆建问道。 “加上海那边，二十几人吧。”刘凯说的心不在焉，“那可是堂口，起码百多人，而且还有准备。就算老鬼再能打，又能抗几下呢？” “那……”荆建突然想到，冯倩铃对大圈的印象，“那就没有枪？” 刘凯明显心烦意乱，不过还是耐心解释：“社团争斗有规矩，不能动枪。本来谁理他们的那一套？这不，老鬼他鬼迷心窍了呗？” “那还等啥？我们也过去，把老鬼拉回来。”荆建也没什么好办法。杀个七进七出？那就是昏头。不过想办法拦住蒋文意，让他不要冲动，从长计议，时间上可能还来得及。 “这事和你没关系。”一瞬间，刘凯就有了决定，“小中，叫大全和二子过来，人不需要多，就咱们四个。” “笑话。”荆建不乐意了，“他们几个，加起来还不如我。” “不行，绝对不行。你是华清大学生，咋能干这种事。” “我还偷渡去香港呢，算啥破事？” “可……那危险。” “这样吧。”荆建退让一步，“反正咱们就为了老鬼，如果他没事，那就转一圈。如果有事，我不动手，就开车？不会勉强，也不会有啥危险。” “那……行吧！”见荆建实在坚持，刘凯终于松口。 几个人找了个理由，离开了院子，来到一间民房。打开门，刘凯让几人进去，从床底抽出一只大箱子。当着几人的面，他把箱子打开，荆建一瞧，忍不住吓了一跳。 就见刘凯眼露凶光：“靠，真以为咱们是吃素的？倒想让那些香港痞子看看，爷爷我是玩什么的？” 第148章哪里都有蠢货 夜深人静，香港街头的通宵药店，荆建敲开小窗户：“二十只口罩，五盒维c泡腾片，谢谢！” 拿好东西，荆建回到路边的一辆白色本田车旁，拉开驾驶室的门，坐入到司机的位置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又打开一罐维c，连续往矿泉水里塞入了三、四片，盖上盖摇了摇，接着就打开连喝了几口：“口罩一人一个，等会儿戴上，我们再搞台车。” 见荆建那么多的“多余”动作，二子终于忍不住：“大荆，咱们还不快去？” 刘凯抱着个旅行袋，在一旁一直没吱声，听到这话，乐呵呵道：“靠这轿车能坐几人？是得弄台大的。你们几个也别瞎咋呼了，我们全听大荆的安排。看大荆的这套，像老贼似的。大荆，你在华清就学的那个？” “呵呵。”荆建一边开车，一边往街道两旁寻找。突然，看到一辆箱式大货车，就一踩刹车：“就这辆了。” 在车窗上几下一拨弄，就打开车门。一边爬上车，一边吩咐大全：“你把后面的门打开，人多的话，让他们都挤到后面。” 坐上驾驶座，拿着榔头、管子钳，又几下暴力破坏了方向锁。搭上线，打着火，大货车轰鸣着发动了起来。刘凯他们纷纷爬上车，二子还大惊小怪：“诶？座位后面还有个躺的地方呀？” 荆建“呵呵”一乐：“所以就找了这台欧洲车，东瀛的车空间太小，不舒服。” …… 深水涉的富仁酒楼，仁字头的堂口，一群烂仔聚在门口，足有上百人。而他们的表情相当轻松，三五成群，抽烟嬉闹。 突然，二楼响起一阵喊杀声，使得那群烂仔全都一愣。还没等他们明白过来，就见窗口跳下几人，拿着军刺就向前砍杀。 “我挑！”完全出乎意料。扣下了一个大圈，进去了俩人。本以为这些大圈已经低头求饶，今天的大阵仗也成为无用功，可万万没想到，怎么会突然变成那样？ 被刺倒几人后，烂仔们终于反应过来，抽出身上的刀具，想要把这几人砍倒。然而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又响起一阵喊杀声，又有几人从背后杀了过来。 烂仔们顿时被激怒了，人少的居然围殴人多的？有个大哥大喊：“送他们归西，挑，全围起……”刚喊到这里，一把军刺准确的从他口中飞入。 蒋文意刚扔出军刺，又从地上捡起了两把刀，左右挥舞，如杀神般猛扑向那群烂仔。仁字头的一位红棍仗着自己能打，冲上前想单挑，被蒋文意一个刀花一绞，右手就被砍落到地上。 踢飞那红棍，蒋文意高喊：“哪个再来？” 遇上了亡命之徒，这些烂仔多少有点畏惧。混江湖为的是求财，没必要莫名其妙的去拼命。于是他们纷纷躲开了蒋文意，让里外那几人汇合到了一起。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堂口附近的烂仔们也纷纷前来支援，而围在蒋文意周围的烂仔也越来越多…… 终于有人上了酒楼，一看，就在窗户大喊：“成哥死啦，砍死那些扑街，为老大报仇！” 话音未落，就见一辆大货车鸣着气喇叭，直冲向正群殴的两帮人。 “我挑！” 有几个没躲开的立刻被撞飞，剩下的都向两旁逃窜。冲到中间，停在蒋文意他们的身边，副驾驶的门打开，刘凯带着口罩大喊：“快上，都快上！” 蒋文意他们几乎人人有伤，有两个还倒在了地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的拉、抬的抬，几人全被塞入了驾驶室。而荆建一踩油门，又轰鸣着向外冲去。 “是哪个？是哪个？”仁字头余下的那几位大哥都在急叫，“还不快追？快去开车！” …… 荆建踩着油门，大货车向前飞驰。刘凯数了数：“没拉下人吧？” “美呢。”蒋文意要了根烟，“人多反而不好，所以我就带了这几个。” 而另一个开口感谢：“谢谢凯哥，谢谢几位。” 蒋文意为他介绍：“这位就是文刀刘。呵呵。” 而刘凯继续问道：“你们咋样？要不要紧？” “命大，呵呵。”蒋文意满不在乎的笑着，“以为我们服软？不敢动手？我就偏要动手，就杀他个措手不及。敢阴我的钱，我就让他见阎王。姥姥，还得亏你们到，要不然，真得吃亏。不过也没啥，皮外伤罢了。他们几个应该也没事。咦？你们咋都戴口罩？” “嘿嘿。”荆建笑着玩笑道，“要环保，不要雾霭。”荆建肯定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刘凯几个也不会混社团，暴露身份毫无意义。而且为了救人，基本就此一次。 蒋文意多少也猜出了荆建他们的想法，他大大咧咧的笑道：“其实江湖事，就是各安天命。生生死死，社团也绝不会惹官气。哦，就是不会报警的意思。你们放心！” “还他妈的江湖？”一提这个，刘凯就气不打一处来。从后视镜中看到，身后几辆轿车紧追而来，刘凯从旅行袋中掏出把手枪，问道，“那你要不要？” “要！为啥不要？”蒋文意立刻放弃原则，眉开眼笑。 而刘凯又摸出几把枪，分发给其他人，而他自己，拿出了一把ak47：“今天算他们倒霉，算是撞上了。本来我就是备着防万一，没想到真会用上。” 荆建也看了看后视镜，接着笑笑：“我曾经做过个梦，梦见我上辈子，也是开着卡车，居然有群强盗，他们开着拖拉机追我？呵呵，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怎么会想到用拖拉机追卡车呢？所以说，这世上哪里都有蠢货！” 话音一落，荆建一个急刹车，紧追的一辆轿车直接追尾，整个车头都被撞扁。随后荆建又猛打方向盘，边上的轿车又被撞飞，冲上人行道，撞入到街边商店的橱窗。而其他几辆车终于清醒过来，面对着肆无忌惮的大货车，轿车与玩具车也没什么两样。 第149章早早落子 汽锅里的汤水红油翻滚，烟雾缭绕。喝着啤酒，荆建、刘凯、蒋文意和文刀刘围坐在一起。 “其实根本不用担心。”蒋文意吊着膀子抽着烟，“那个成哥死了，他的手下要争位，还要防备着其他社团抢他们的堂口，他们死伤那么多，抚恤和医药费也是大数目。根本就没心思报仇。那边都那样，真当他们他妈的讲义气？屁！” 一听这话，刘凯立刻斜眼，嗤之以鼻。而一旁的文刀刘连忙笑着圆场：“凯哥、大荆哥，老鬼哥不是那个意思。总得休息几天，把伤养好。” 在那晚，公路追逐的时候，当荆建玩出了“碰碰车”，仁字头的那些烂仔就吓得不敢再追赶了。随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大货车一扔，所有人都上了小中守着的快艇。回到北岸，安顿的安顿、救治的救治，幸好，都无什么大碍，就是小苗的一条脚断了筋，以后可能残了。而在那天以后，他们就一直没回香港，躲藏在北岸避风头。而从头到尾，也根本没用到刘凯准备的枪。 从汽锅里捞了一根尖笋，荆建笑着开口：“住了几天，也琢磨了几天，总感觉有啥地方不对劲。凯哥、老鬼、阿文，我的话就是随便一说，别往心里去。瞧瞧你们，东一条船、西一条船，香港一块、内地一块，喝酒打屁倒是挺热闹，可平日里根本就没什么来往。就是一盘散沙。而南北两岸呢？这里有政府，还有村庄大族，而香港呢？社团最最差，他们也有组织。难道你们忘了吗？要斗争，首先自己要团结，部队学的革命史，难道都忘了吗？” 一听这话，刘凯立刻表示赞同：“大荆的话在理。他是旁观者清。可有些人也走的忒偏了，实在……” “凯哥、凯哥！”荆建连忙阻止住刘凯的话。现在是求同存异，是凝成一股绳的时候，没必要去争论什么理念之争、口舌之争，“几位，你们离乡背井，有的还已经在这里扎根，为的是啥？无非是多点钱，让家人生活的好些。但是，单打独斗肯定不行，而且你们还忘了，没有根据地也不行。为什么那些社团会打地盘？无非求的是一块后方根据地。” “这不大好吧？”刘凯有点犹豫。不提打地盘会砍砍杀杀，就是收那些平民百姓的保护费，都过不了刘凯心里的那一关。 “不是那样的。”荆建笑着解释，“地盘不一定是几条街、几家店，也不一定要收小弟收保护费。可以是我们自己的公司、我们自己的产业，甚至可以是我们自己居住在一起的地方。” “大荆，这些我都懂。”蒋文意插话道，“可你说的都是些大道理啊？该咋做？我怎么就有点糊涂了呢？你是华清的秀才，就给我们出个主意。” “对对。” 战友一场，不想看到刘凯、蒋文意他们越混越惨。荆建总是要走的，所以就想在走之前帮点忙：“首先，你们需要人，多多益善，抱成一团。可以大张旗鼓的写信电话，让相熟的战友、老乡过来。” 一边说着话，荆建一边掏出身边的钱，留下零头，其他的都放在桌上：“这里是八万港币，是给你们的，算是那些人的路费、安家费。他们到了后，愿意去香港的，就免费送过去。愿意一起干的，也就留下……” “大荆哥。”文刀刘有了疑问，“就免费送？有人跑了咋办？” 荆建解释道：“这些路费、安家费，是给那些孤身一人的壮汉子，不是让他们拖家带口。免费送，也是送这一个人。真的不愿意干，又是孤家寡人，那就结个善缘，应该这样的也没几个。如果有家人的话，随后的生意能不找你们吗？至于肯留下的，来一百，总会有二、三十吧？” “诶！”蒋文意笑着赞叹，“还真是啊？读书人的心可真毒啊！哈哈哈！” “艹！”荆建笑骂，“有了人后，那就得有根据地。自己的船肯定得有，还得香港、内地都有公司，能把人安排在里面，也不能坐吃山空。先别担心钱，过几个月，我给你们找几位出钱的。多的不敢保证，上百万总是有的。” 既然已经准备玩嗨天下，荆建就开始逐渐布局。而此时的华夏，依然是相当保守，唯一较开放的，也就是在南粤。而香港作为内地开放的窗口，更是要早早落子。 既然都准备落子了，肯定优先照顾自己的战友。再说，就算这些战友把钱全都败光，那也不会心疼，起码养了他们一段时间。花的也心甘情愿。 一听这话，刘凯几人都是大感兴趣。没人喜欢刀尖上舔食，都喜欢正行赚钱，最好是赚大钱：“大荆，就知道你鬼机灵，也别等几个月了，先给咱们指条门路？” “呵呵，还真有。”荆建笑道，“我打听过，京城和南粤的汇率差的厉害，到京城收10万港币，回来一转手就能赚1万人民币。不过这得动作快，也就是半年光景，等市场反应过来，就没那样的好事了。” “真的？” “那你可以问问。待会儿给你介绍个人，京城的，他专做这个。就说是我介绍的。” 刘凯他们一合计，现在是避风头，香港也不怎么好活动。而且跑船也就是一个月六、七趟，每趟也就是5000港币。而跑京城更方便，那就是1万人民币。而且基本没风险。尤其是留在这里的那些战友也有事可干。 “这事能成。呵呵。” 荆建笑着继续道：“去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去大林家媳妇那儿，他们全家也在京城。带点儿这里的服装鞋帽啥的，看什么好卖。哦，还有磁带。反正听嫂子的。那样的话，来回都不落空。其实小南粤那边也可以联系，也不太远，以后能相互照应。” 想到周梅还有胡彪这位京城的土著帮忙，荆建顺便又为他们搭上了线。至于走私车？齐家兄弟？这风险太大，荆建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毕竟他不希望自己的战友完全沉沦入黑道之中。 第150章布局 半个月后，百岛市王国斌家中。 话筒中，郭文俊激动的语无伦次：“荆少，您那笔投资，已经涨了3%。你赚了3000万了咩。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刚升为经纪人。而且还拉到了四位新客户。在我劝说下，他们也都拿出一部分作为黄金投资。按委托合同，公司能获得10%的盈利分红，其实一半是我的分红。荆少，这也要给你一半。谢谢您，谢谢给我机会……” 荆建皱着眉，对这位“唐僧”都有点不耐烦了：“阿俊，不是说好的吗？联系我的应该是你的女秘书？” “她不在，永远不会理你。”郭文甄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很可能她一直在偷听。 “那……” 还没等荆建说话，电话就重重的挂上了。捏着话筒，荆建一愣，有必要那么重的怨念吗？不就是求过一次婚吗？ 很快就把这个小胡闹放下。荆建来到楼下，与王国斌的母亲和嫂子笑着招呼：“婶子、嫂子，斌子在吗？” “全家都在，都不知该怎么谢你呢。”王国斌母亲笑着说道。 “这算啥事？”荆建客气道，“婶子，那我去找斌子。” 南恒隆银行的信誉倒是不错。到了百岛市以后，就一个电话，第二天就派人把钱送上门。拿到钱后，欠债还了七七八八，甚至有几家供货商见到他们家“有信誉”，还答应继续赊账。这一下，手头就宽裕许多，而在这几天，他们全家都回到自己家中，开始准备着重新开张。 在王国斌嫂子的指点下，荆建来到客堂。王国斌和他父亲、大哥都在，连他的小侄子也都吵着挤在一起。见荆建出现，取了个茶杯，王国斌父亲倒上乌龙：“小建，这次多亏你。你放心，这钱我们全家砸锅卖铁都会还的。” “诶。”荆建笑着摆摆手，“如果是做生意，那亲兄弟明算账。江湖救急，那就别提那个‘借’字。” “这怎么行？”王国斌大哥客气道。 “呵呵，你们真有心，那以后就给斌子的孩子。算是干爹的见面礼。还有，过几个月，会再送来70万，千万甭客气，手头宽裕些，办事也方便。叔，别推辞，我也是有要求的。” “你说，你说。” “我要借斌子用用，让他去南湾几年。可能过段时间，那边有几个港商投资的厂，主要是照顾我和斌子这些老战友的。不过，凯哥、老鬼他们只会打打杀杀，管工厂不怎么在行。就想到了斌子。放心，虽然不会很多，但里面有斌子的股份的。” “还提什么股份？有个生活费就得。”王国斌的父亲一口答应。话正说到这里，那个小侄子却突然吵闹，“电视，电视，快开，快开始了。” 见王国斌父亲他们多少有点尴尬，荆建连忙笑道：“又没啥事，孩子喜欢就看呗。” 王国斌大哥笑着摇摇头，走过去打开电视，恰好是地方台，正播放着地方新闻：“昨天晚上，在市委书记……陪同下，爱国美籍商人江之帧先生携其夫人……，在捐赠现场，学校的同学们表演了……”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相当凝重，甚至连那小侄子都停止的吵闹，靠在他爷爷的怀中。 荆建看着电视荧屏，那个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的“成功商人”，还有他身边的那位金发美女，轻声问王国斌道：“就是他吗？” “对。”王国斌声音低沉，死死盯着荧屏上那个差点儿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 “有他的资料吗？最好有他们夫妻的照片。”荆建声音平静。 “……大荆，听说那人在华侨中很有影响力，你……” “呵呵，就是问问。太麻烦的事，我也不会去做。” “……那好吧。我收藏过一张有他照片的报纸。等会儿给你找找。” “知道他的英文名吗？美国啥地方的？什么公司？” “我们的货是发往洛杉矶的。应该就在那里。我爸有他的名片，到时候给你，不知道上面有没有用。” “相关的都给我一份。呵呵，你不是知道，我就要去美国了吗？正好无聊哈？江之帧？外国老婆？哈哈，有趣有趣。” “……，哎，随你。你自己小心。” “嗯。斌子，我明天就走，晚上到我屋里来一趟，说说南湾工厂的事。” “这么早？不多住几天？” “时间已经很紧张。京城还有些事需要安排一下。” 其实，荆建在京城并没有什么事，无非是托福的考期快要到了。本来在南粤的落子，荆建都已经安排好。但出现了这对“爱国华商”夫妻？那就要稍作变动了。 当天晚上，当王国斌拿到那张纸，大吃一惊：“大荆，这都十几家了吧？都要我来管？还有，什么什么日化厂、服装厂、鞋厂……，这要多少钱？” 荆建笑笑：“都是些小厂，一千万港币就足够了。你其他不管，要保证一点，先把这些厂都建起来，甚至搭个模样就成。抓紧时间，越快越好。” “这……？”王国斌流露出为难的表情。 “就给你半年，过年之前一定都要有。甚至围道围墙，挂块牌子也成。能做到吗？” “这……你不是白糟蹋钱吗？” “我乐意，不行吗？哈哈哈！” “算了，我算是为你卖命，总不能让你胡乱花。虽然你校友够大方，但也不能糟蹋呀！” “呵呵，你明白就好。老老实实卖命吧！” …… 其实许多人不知道，苏东剧变就在眼前，当休克疗法的时候，那里的日用品是极其短缺。不要说现在的这几家工厂，就是产能扩大百倍，照样能很轻松的消化掉。荆建并不在乎这些工厂是否能及时投产。只要有块牌子，最多到时候外购贴牌。只要拿出真金白银，还怕其他工厂不愿意生产吗？ 当然，到时候该怎么样铺货？靠倒爷跑单帮肯定不行。那也是需要一些手段技巧的。另外，这些工厂也是有其他的一些特殊作用的。 第151章傲娇来袭 微风吹过，树叶摩挲。远处的石景山绿荫一片，依稀能见到山间小径和黄绿亭阁。而在一排青瓦大屋下，一老一少正对坐在石桌旁，专心致志的在楚河汉界。 “将军！哈哈哈！”那位老者亮出绝杀，高兴的放声大笑。 而那位年轻人紧盯着棋盘，抓耳挠腮，算了老半天，都没算出什么妙招。 老者得意洋洋：“小鬼，别用你那个鼻子闻棋盘啦。就让你一次，给你悔棋。哈哈哈！” 年轻人立刻精神抖擞的顺杆爬，抬头笑问：“可以悔到第一步吗？” “调皮……”蝉鸣声中，传来了老者的阵阵笑骂。 年轻人也笑着抗议：“金老，八大处那么多人，您老为啥就抓住我不放呢？” “因为你是臭棋篓子。哈哈哈！” “……” 回到京城已经两个多月，荆建一直住在石景山八大处，隐居不出。除了考了一场托福，又去了一次美国大使馆，都几乎没怎么出门。那座破园子，已经伤透了他的心。 之所以会住在这里，也因为没地方可去。大林家肯定不行，对面就是破园子。而没有介绍信，其他宾馆、招待所也不会接待。也只有这里，军功章就是通行证，能让他长久的住下。当然，去那家神秘的京西，那就实在是太夸张了。 而这位金老，他也在这里常住疗养。时间一久，下棋聊天，俩人就成为了忘年交。并且俩人都很知趣，并不盘问彼此的身份，只谈风花雪月、部队战场，所以这些天，俩人的交情也变得越来越深。 笑闹了一阵，荆建多少有点遗憾：“金老，我就要走了，可能就几天后吧。不过，这几天也要忙些事，可能不会回来了。” “小鬼！”笑骂声中，金老也有点依依不舍，“去那边是为了学习，到时候别忘了祖国，别忘了部队！” “嗯？金老，您都知道？” “哎！不是故意打听的。你住进来的第二天，你就被翻了个底朝天了。要不然，八大处能容得下你？还有，赫小胆这事做的不地道。” “赫小胆？” “切！连电影都不敢看，娘们都没他那样。不说他，小鬼，好样的！没丢了咱人民军队的脸。不过，你也别埋怨，换做我，都一样。……” “……” …… 告别了金老，来到八大处停车场。上了一辆大发面包车，荆建开着向国际机场而去。 这辆车是荆建到京城的时候，田科和卢俊接车时留下的。他们俩的旧车生意还不错。而且荆建又打了长途，为他俩介绍了刘凯等人，如果有什么南粤的畅销商品，也能让这俩人贩卖。都已经快要出国了，对这俩人也确实关心的不够，那就尽量多照顾点。而且在京城，就只留下大林全家和他们俩了，也希望彼此间能相互照应。 到了机场国际航班楼，等到从香港的飞机到达。不一会儿，就见郭文甄拖着旅行箱走了出来。接过旅行箱，荆建笑问：“先去宾馆？已经为你预定好了。” 白了荆建一眼，郭文甄显得傲娇无比：“我要先玩。就去……长城！” “咳咳。”荆建也不敢太过得罪。因为这次郭文甄过来，是有些事务需要交接。万一惹她发了什么小姐脾气，起码也是不小的麻烦，“长城太远了，去故宫吧？晚上请你全聚德。” “就去长城。”郭文甄停下脚步，对着荆建瞪着双眼，“我在上学，还硬要我来？你知道请假有多难吗？又要被教授骂了。” “……”荆建很无语。虽说经常调笑郭文甄几句，可这次确实没提什么要求。无非是百世富凑趣，而郭文俊这位亲大哥又背叛出卖，这能怪我吗？不过……长城就长城吧！ 出机场又上了面包，向着长城开去。把着方向盘，荆建笑问：“照相机带了吗？到时候合张影？” 郭文甄目不斜视：“拒绝私人问题。我们俩没交情。” “那好。”荆建耸耸肩，“那就说说公务吧。” 没想到，郭文甄真的拿出一个小本本：“荆建先生的委托，在一周前全部交割完毕，除去所有的契税佣金，获利为2628万多美元，折合港币20524多万。另外，还有郭文俊坏蛋给的42万港币感谢金……” “等等。”一听混入了奇怪的东西，“什么感谢金？” “他不是说过吗？感谢你给了这次黄金飞涨的信息。所以为其他人操作的分红，就分一半给你。” “哦！”荆建很认真的点点头，“那好，荆建先生就把这42万港币转赠给郭文甄小姐。” “别学我说话，死变态！” “好好好。”荆建很识相的闭嘴。 又白了一眼，郭文甄继续汇报：“按照荆建先生的要求，其中的600万美金，转入美洲银行洛杉矶分部。由于暂时不能办理信用卡，这次本小姐带来了五本总价值为10万美元的现金支票。另外，已经联系了当地的凯文律师事务所，他将要为你办理……” “而留在香港百世富投资公司的15823万港币，按照坏蛋的要求，通过南恒隆银行，转至内地百岛市70万港币。建立注册资本为1000万港币的骷髅海国际公司。呸呸呸，什么烂名字？烂人！” “嘿嘿。”荆建笑笑。既然已经准备玩嗨天下，又有什么名字不能用呢？再说，未来那些网络巨擘，他们的名字不照样像是玩笑那样？用阿甘的名言——市值最大的那家，还以为是卖水果的呢。 “……通过骷髅海国际，与内地南湾政府签订协议，准备投资13家……，坏蛋，本小姐已经忍无可忍了。你要么是骷髅，要么13？到底在玩些什么呀？”郭文甄气急败坏的对着荆建大吼。 “好呀？”荆建怪着语调，“就听郭文甄小姐的。再开25家，凑一个38！哈哈哈！” “你想气死我？停车！我不去了！” “别，别，那就加1家。14家。” “还是难听！” “这和难不难听有啥关系？我的小妹？好，15家！就15家！” 第152章他们（上） 香港黄大仙一幢别墅内，苏蓉兰安静的等着荆白生通完电话。直到电话挂上，才发觉荆白生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关心道：“怎么啦？小建在老家闯祸了吗？” 笑着搂住苏蓉兰，俩人在沙发上坐下：“刚才问了。就觉得……怎么说呢？有点不可思议。小建考上了大学，而且是华清。并且就在这几天，要到美国留学。这孩子……”这样的口吻，流露出浓浓的自豪。 “哇！好棒呀！”苏蓉兰同样很高兴，可接着，她就有点奇怪，“那小建又怎么会来香港呢？还有还有，怎么闹翻了呀？是不是不喜欢我？哦，还有还有，那个女孩又是谁呀？” “呵呵。”没想到自己妻子居然有那么多的问题，荆白生笑道，“怎么来的香港，没有问到。至于闹翻？应该是针对我吧？受我的牵连，他被部队退伍了。” “不当兵，去读大学，不是挺好的吗？” 荆白生笑笑，自己妻子不怎么明白内地的国情，更不明白军人在华夏的地位相当高：“应该不是对你。我知道他的脾气，自小就是直来直去，不屑拐弯抹角的小手段。” “这脾气像你。嘻嘻。”苏蓉兰流露出小女人的风情，“以后我们的程程也肯定那样。我可要受苦了，脾气那么坏，肯定和媳妇一起欺负我呀！” 对妻子的撒娇，荆白生笑笑安慰了一下：“你有我呢。” “我都要，老公、儿子都要。嘻嘻嘻。”突然，苏蓉兰想到还有个问题，“你还没说呢，那女孩是谁？” “真不知道，我连他怎么来香港都不知道。”荆白生笑着摇摇头，“我就知道，我儿媳妇在两年前就去美国留学了。” “啊？”苏蓉兰眼珠转动，立刻八卦出无数的想法，“那……会不会……？” “这我真不知道。”荆白生明白妻子的意思。 “小建怎么……”苏蓉兰一时寻找不到合适的话，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啦！不过阿生，这点你绝不能像小建呦？我可会真的伤心呀！” 荆白生啼笑皆非：“怎么我像他？我是他老子！” “……” 夫妻间说着些亲热的话，苏蓉兰也越来越甜腻。突然，荆白生问道：“阿兰，商量件事，我不想在爸的公司做了，想自己开个小公司，你同不同意？” “呃……？”苏蓉兰有点意外，“做的好好的，为什么呢？” 荆白生解释道：“别多想，和爸那边没关系。就是想自己努力一下，证明自己。而且这次联系了内地，才发现，有些事想差了。” 荆白生与苏蓉兰成婚后，几乎就成了上门女婿。而且荆白生的能力虽强，但他老丈人的公司暮气沉重，跟不上日新月异的时代变化，而且那些都是跟随着创业的老人，思想陈旧。荆白生几次提出建议，却都被老丈人误会要夺权，而那些“老臣子”也都纷纷落井下石。英雄无用武之地，本来就做的很不开心。 而这一次，为了打听荆建的情况，荆白生冒险与内地的几位好友联络，这才发现，内地的政策也有了极大的变化，而自己的那些事，其实根本算不了什么。另外，机会多多，使得荆白生又燃起雄心，想要再大干一场。 其实自己父亲对丈夫的态度，苏蓉兰也是心知肚明。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点点头：“我这里还藏着些私用钱，有四十几万吧，你先拿去。” “不用。”荆白生笑的很自信，“我吃用都在家，这几年的工资也都在。一开始花不了什么钱。如果以后有急用，我会开口的。”荆白生的公司主要依靠他在内地的关系网，所以本金并不需要很多。 然而一听这话，苏蓉兰还以为荆白生生气了，她有点忐忑：“其实……我爸……” “呵呵。”荆白生笑着亲了苏蓉兰一口：“你这个小脑瓜啊，又胡思乱想了。新公司就是我们夫妻共有的。而且名字我都已经想好。就叫……兰芳贸易。我家的阿兰充满了芬芳。” “咯咯咯。”苏蓉兰被哄的心花怒放，“是我家共有的，还有程程。嗯……阿生，我……还想要个孩子。好吗？” “……” 荆白生、荆建父子俩，他们不约而同为自己的公司起了个很逗逼的名字。唯一有所差别，父亲是无意的，而那个儿子是绝对故意的…… …… 抱着书本，赵霞走进查克利教授的办公室。见到赵霞，查克利教授露出微笑：“孩子，请坐下，有件事我想私下里谈谈。” 对这位德高望重的国际著名教授，赵霞向来十分尊重。不仅仅是因为，查克利教授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美国顶尖公立大学，u，注意，和私立的，同样是美国顶尖的南加州大学，usc是两所大学。许多人会混淆）的几位诺贝尔奖得主之一，更是因为，他的治学、科研十分严谨。 见赵霞恭敬的坐下，查克利教授笑着摆摆手：“放松，放松些。不过孩子，我是亲自面试，才挑选你为我的硕士研究生，就是因为你的表现很优秀。但这次你回国后，就发现你时常走神。这是不对的，精神状态不好，就该及时休息。勉强硬撑，对你的身体不好，也是浪费我的时间。” “抱歉，教授。”赵霞露出歉意的表情，“我会注意的。这次回去……我家里……”想了想，赵霞还是准备向这位导师坦白自己所遭遇的情况。 “不不不，孩子。”查克利教授连忙阻止，“你还是保留住自己的隐私。如果想说，可以去看心理医生，或者去教堂告解。我只是想提醒，善意的，认真！做什么事都需要认真！不要被外界干扰。这是科学研究的态度。算是一位老者对你的期望。顺便说一句，谢谢你带来的小甜饼，我很喜欢。” “谢谢教授。” “没什么。好孩子，快点振作起来！” 第153章他们（中） 走出办公室，赵霞依靠在过道的墙上，眼神伤感。虽然查克利教授很尊重个人隐私，不愿意随便去聆听，可此时的赵霞，她就是想要找个人倾诉。想到这里，油然思念起了秦姿，如果她还在自己身边，那该有多好啊！ 今天暑假，刚参加完毕业典礼，赵霞就取出了自己积攒的钱，咬牙买了越洋机票，回国去寻找荆建。赵霞想的很美好，找到荆建以后，如果同意，就为荆建办理伴读。这样的话，两夫妻也能团聚，并且还能在美国一同打拼。甚至赵霞还想，为了结结实实的牵住荆建，有机会就生个孩子，绝不给其他女人机会，甚至不惜休学一年。 然而回到老家，本想着同样是暑假，荆建也基本会回到自己家。没想到一看，非但自己的家已经没有了，甚至还打听到，荆建已经很长时间没在老家出现过。 无奈之下，就在娘家住了几天，却骤闻“噩耗”，荆建的工资收入居然一直被赵家霸占着，并且还修建起了新房，建了个养殖场。这一下，赵霞就吓坏了。 心急如焚，又急匆匆赶往京城。到华清一打听，知道荆建经常在校门对面的复印店出现。忐忑不安又打扮一新，然而到了复印店，非但没找到荆建，反而遇上了那个狐狸精？气恼之下，两女当场就大吵了一通。 对骂肯定很伤人，在争吵中，赵霞就了解到，荆建居然与这位狐狸精“私定终身”？而且那狐狸精的家境也远超赵家？这么一来，赵霞一下子就崩溃了。 强撑着离开，赵霞偷偷大哭一场。发现荆建确实已经失踪，可能根本没找到的希望，于是又买了机票，回到美国。暑假结束还有一段时间，这次归国花钱也太多，还是多打工，多挣些生活费…… “霞姐，你没事吧？” 赵霞一抬头，原来是曹海燕。勉强一笑，发现眼角已经有泪花，擦了擦：“没事。” 两女结伴而行，曹海燕开口道：“霞姐，餐厅我准备不做了。有家包装厂，那里的工资高。” 肯定不是大型包装厂，那里不会允许打零工。而且都是学化学的，对那些黑工厂就很警惕：“胶水里有化学物质，对身体可不好。” “我会注意的。” 见曹海燕坚持，赵霞也就不再劝说。也明白曹海燕的苦恼，她家里一直伸手要钱。可公派留学生，美国的法律规定的很死，在新生第一年，一周只允许20小时的勤工俭学。只有到第二年，才会允许一周四十小时。这也是为什么，赵霞在第一年，根本就无法回国，而曹海燕会房租紧张，对赵霞千谢万谢。全都是给钱闹的。 当然，你也可以去打黑工。但这个代价可就很大。公派留学，是由双方政府协议，相互减免学费的。而美国的学费有多高？基本都已经成为常识。为了那些黑工钱，却损失减免的学费？起码也是大学生，这加减法总会做吧？当然，你索性不上学，就黑户口黑工赚钱，那也行！ “霞姐，秦姐还没消息吗？” “没呢。咋连个电话都没呢？不是说叫我们去新房玩吗？”赵霞也有点奇怪。 “嗯。”曹海燕没话找话，“那你这次回去，找到小建了吗？” “没呢，不是说给你听过吗？”突然，赵霞的心绪就有点难以平静，“也许……他不要我了。” “啊？” 见两女走过，一群男生吹着口哨，似乎想过来搭讪。而两女目不斜视，与他们擦身而过…… …… 新加坡的一家老人院，魏颖芝正微笑着听着弟弟魏建明说话。魏建明很兴奋，手舞足蹈，因为他刚获得资格，管理一家在马来西亚的小工厂。 魏家曾经是一个大家族。在解放的时候，家族中绝大多数成员都逃到南洋，并且把家产大多转移出去。而魏颖芝祖父这一支却留在大陆，并且还把带不走的不动产留下。随后……都懂的。一直到改革开放，家族才派人回家乡寻找。 亲族见面，一见魏颖芝全家吃了那么多的苦，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全家移民到南洋。然而去了之后，富裕的生活当然没问题，但想要插手家族的事务？那就很有难度了。直到这一次，才给了魏建明一个小小的机会。 “好好干，我家建民最能干了。”魏颖芝整理着魏建明的衣领，笑着鼓励道…… 目送着魏建明离开，魏颖芝笑着摇摇头。可就在这时，一位西装男捧着鲜花，出现在魏颖芝面前：“魏小姐，能请您共进晚餐吗？” 魏颖芝的俏脸一下子变冷：“对不起，我有男朋友的。” “不对不对。”西装男有些着急，“我打听过，你现在没有。” “有，他现在就在大陆。”说完这话，扔下那位满脸失落的西装男，魏颖芝头也不回的进入老人院，帮忙做义工去了…… …… 坐在周梅身边，楚玥婷满脸失落：“小建在躲着我，他不要我了。梅姐，你真不知道他在哪里？” 周梅长叹一声：“哎！真不知道。还真没看出来，这男人的狠心，太不是玩意了。” 荆建在八大处住下后，与外界基本就是电话联络，对自己的住处，谁都没有透露。尤其是周梅，因为她犯有很严重的“前科”。 这就是对华清的厌恶，包括华清的一切，甚至还包括楚玥婷。所以周梅对荆建的做法很不满，也很愤愤不平。 楚玥婷却是自怨自艾：“不是的。我不该拿走那份稿纸的。我妈也不该逼他走的。他真的生气，真的恨我了。梅姐，我该怎么办呢？”一边说着话，豆大的泪珠就直往下流。 “别哭别哭。”周梅又是心疼，又是惋惜，“小建还是很重感情的。” “可他要去美国了呀！呜——！” 正束手无策的时候，就见胡彪鬼头鬼脑的探出脑袋。周梅顺口骂道：“男人都不是东西！别理他们！” “呃……？”胡彪是一头雾水。 第154章他们（下） 海浪拍打着沙滩，溅起阵阵水花。远处几只海鸥飞过，微波荡漾，闪出点点鳞光。而在靠海的一座豪宅大露台上，冯标亭坐着一张藤椅，翻看着公司最新送来的报表。翻完后，他笑着递给身边的女儿冯倩玲：“你也看看，多了解下。” “不看。”冯倩玲娇憨的一仰头，示威般的取了块饼干放嘴里。 “这孩子。”冯标亭笑骂。 而身后的管家萧四笑着开口：“小姐其实挺用功。昨天去银行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 “哼！”冯倩玲更加得意，又伸手想取块饼干。 一旁的母亲程桂香笑着打开冯倩玲的小手：“这么贪吃，以后长的像猪一样，会嫁不出去的。” “不嫁，就不嫁。”冯倩玲立刻扑到冯标亭的怀中，“和爹地妈咪永远在一起。爹地，刚才妈咪打我呀？我不要嘛……” 冯标亭哈哈大笑，溺宠的拍了拍冯倩玲的小脑袋：“我也要打。你妈咪是为你好。不过桂香，就给她再吃点，长身体的时候。小四，以后饮茶的时候，这种饼干就常备着。” “是，老爷。” 对自己的女儿，冯标亭一直感到骄傲。自小乖巧听话、学习优秀，接触公司事务后，也能很快的上手。就是有点内疚，才十八岁的花季少女，天天连轴的上学、读私教、去公司，甚至还要代表冯家参加些社交活动，根本没有空闲时间，连朋友也几乎没有。不过……那也是无奈！ 年轻的时候，冯标亭在澳门这块群雄之地，打出了一片江山。但上了年纪，落下的老伤就时时折磨着他。冯倩玲又是独女，唯一继承人，也只能早些培养，希望她能早些挑起家族的重担。冯标亭不禁浮想联翩：“如果以后……，有个有能力、没野心，深爱自己的女儿，甘愿做牺牲的女婿就好了。” 想到这里，冯标亭忍不住失笑，这样的女婿，要求也太高了吧？不过，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立刻有了决定：“阿铃，准备一下，下半年送你英国留学，公司的事就暂时别管了。”有个几年大学生涯，也能让冯倩玲好好玩玩，并且还有机会谈恋爱，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奇迹呢？ 一听这话，冯倩玲惊喜的仰起头，而程桂香却微微皱眉：“亭哥，你的身体……？” 豪气万丈的一挥手：“四、五年死不了。阿铃，到英国后，找男朋友爹地不反对，也不求出身，但一定要对你好。明白了吗？” “爹地……”冯倩玲羞涩的站起来，连连跺脚。在冯标亭夫妻的大笑声中，气鼓鼓的回到自己座位，端起红茶喝了一口：“呃……，呃……” “怎么啦？阿铃，你怎么啦？”见女儿不断的干呕，夫妻俩变得十分紧张。 “没什么，可能昨晚着凉了吧？”突然想到某种可能，冯倩玲的俏脸变得煞白。 “那快扶阿铃回房休息。”冯标亭立刻吩咐程桂香。接着，又对萧四道，“叫凌医生快来，给阿铃看看。” 等其他人都离开，见萧四欲言又止，冯标亭表情阴沉：“凌医生是自己人，他不会在外面胡说。希望……我们都怀疑错了。” “可是……” “等吧！现在就等结果。” “……” 半个多小时后，大露台上响起了冯标亭的怒吼：“哪个？到底是哪个混蛋？……” 病虎发威！ …… 而在海的对面，刘凯、蒋文意几人正在闲话聊天。 “这次怎么你没去？不是说带30万，搞票大的吗？”刘凯笑问。 蒋文意笑着抽烟：“带队的是小苗，他是北方人，京城比咱俩熟。而且六个汉子，没什么麻烦的。哦，等会儿记得分钱。呵呵，大荆说的还真对，这倒倒钱就都能赚那么多？我说凯哥，大学生是不是都那样？上知打鸟、下知摸鱼，连怎么赚钱都知道？” “总比你这个土包子懂得多。”刘凯笑骂，“那你留着，就准备天天这里晒太阳？” “艹！”先来了句口头禅，“都闲出鸟了，反正都伤利落了。准备这几天过海。大荆说的对，要块根据地。我琢磨着，有比地盘好吗？住人、开公司都方便。” “打地盘？”刘凯有点意外，“虽说来了点人，但也不多。而且那边都是地头蛇，你准备怎么打？” 蒋文意早就考虑过：“找个靠海的乡下地方，烂仔也不多。咱们也不收保护费，军民鱼水情。就为了进出方便，还有，来香港的也能聚在一起。” 想了想，刘凯没表示反对。虽说已经守望相助，但毕竟是松散组织，而新来的那些人，有些愿意跟刘凯，有些就愿意跟蒋文意，也没必要平白闹矛盾。不过刘凯还是提醒：“那就多用用脑，别一天到晚想着拼刺刀。大荆都说了——咱们是炮兵，不玩刺刀的！” 没想到一听这话，蒋文意和文刀刘的双眼就突然发亮，他们会意的对视了一眼。一个是炮兵、一个是铁道兵，他们连玩枪都兴趣不大，喜欢的就是大炸逼…… …… 鞭炮声中，齐家兄弟新承包的制砖厂开张，请来的各路领导剪彩，而两兄弟躲在角落中。在齐文龙的身旁，站着位秀气的长辫姑娘。齐文虎习惯的挤到大哥身边，却被齐文龙一脚踢开…… 复印店里，胡彪过来的越来越勤，可是看到忙碌的周梅，却有点自惭形秽，不敢说出心里话。周梅却大大咧咧，毫不客气的叫胡彪帮忙，胡彪是痛并快乐着…… 华清校园中，王若林修建着树枝。一位圆脸姑娘蹦蹦跳跳的跑来，拿出手绢，说笑着，为王若林擦着额头的汗…… 刘祥东召集起了全村人，做着总动员。农忙又快到了，可是小崮村的集体经济却一直没起色。他就准备到秋收后，组织全村大干一场…… 吴耀东提着礼品上门，身旁是一脸幸福的小紫…… 杨刚身穿中山装，踏入了挂着国徽的建筑上班…… …… 第155章意兴阑珊 广阔的天宇下，长城如卧龙般起伏在八达岭上。长城外地势险要，还有着一层薄薄的云雾，更衬托起一副雄伟画卷。 “哇，好壮观啊！……我先爬，我先，你跑不过我。……这里拍一张，对对，把这座楼也要拍进去。……不来啦，不要，不要和坏蛋合影啦。……哇，这就是好汉石呀？我也是好汉。不许笑，你才是女人。……小建哥，我走不动了。……” 真到在长城上疯玩，郭文甄才显露出少女的本色。整整一下午，直到筋疲力尽，才由荆建背回到车上。附近简单的用了晚餐，荆建开着车，往宾馆走去：“晚上热水泡脚，注意别起泡。如果起泡，就用针挑破，洗干净，明天就好。我两天后的飞机，还能陪你玩一天。” “我懒得动啦。小建哥，你多陪陪我嘛，就不出去了。”郭文甄的小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疯玩一天后，早就烟消云散了。 “你就宾馆附近转转，故宫总得看了看吧？是真龙天子住的地方。” “听你的嘛，反正随便你折磨啦！” “诶，郭小姐，注意用词哈？” “切，看穿了你，有心没胆的家伙。” “……” 一路闲聊，又慢慢的聊到了正事：“小建哥，你要去美国多久？” “几年吧。反正不会很快回来。” “那……还会来香港吗？” “应该机会很少。”荆建实话实说。无意中招惹了冯倩玲，总得小心些。如果没有必要，基本不会去香港。 “那……” “放心，有机会，我会邀请你到美国玩。” “好……我不答应。你没有诚意。” “嘿嘿嘿……” “小建哥，听我哥说，你接着要炒港股？能告诉我原因吗？”很显然，此时的郭文甄就相当好学。 “其实这是大趋势，从今天到明年下半年，世界各地的股市都将要进入一波大牛市行情。其中最好的就是美国和东瀛。不过香港也不差，而且你们也熟悉，那就让你哥来呗。”荆建笑着解释。 “哦，所以你才会融资2亿。”郭文甄点点头。 “对。”荆建笑道，“你们百世富已经答应2000万融资，南恒隆也基本谈妥，1+2有条件贷款5000万。其他就要到其他银行想办法了。实在不行，就市场上短期拆借。” “短期拆借？那利息很高的。一年就要几千万呢。”郭文甄有点担心。 “寻常时候肯定不行。但大牛市不同，应该你们恒指会涨一倍左右吧。短期拆借的高利率还是能承受的。” “会涨一倍？” “肯定会，不过随后……哈哈！” “你说会暴跌？” “当然喽。到那个时候，就是反向操作喽。不过，你们香港股市的盘子太小，大部分的钱，需要到美国去操作。现在都明白了吧？只要掌握住大趋势，就是头猪，也能做得好。再说，你哥在百世富不会只学会了吃盒饭吧？” 荆建说的就是87年10月的黑色星期一。当时全球股指暴跌，香港股市更是破天荒的停盘整整四天。可谓是悲惨的一日。而荆建之所以会模糊的透露给郭文甄，就是要给外界以错觉，自己对股市期市的大趋势很有研究。至于具体的操作，可以以后经常讨论，似乎是集体的智慧结晶，这样也就不会显出妖孽。 而资金大了，融资也变得有点麻烦。虽说一般股民可能经常听说，可以杠杆融资炒股几倍、十几倍的，但那是散户。一旦是超级大户，证券公司根本就没那么多的钱融资给你，那怎么办？只能够依靠银行了。 顺便简单介绍一下，这与荆建起家的黄金期货不同。由于黄金的波动极小，而且“封闭性和集中性”特别强，就是每天几个人，在伦敦商量几句，就可以定下当日黄金的开盘价。也就是说，无论荆建是在百世富，还是在其他投资公司，只要炒黄金，最后都要集中到那几个人的手中。而全球一天的黄金期货总交易量有多么的庞大？所以就“10亿港币？一亿多美元？”，完全就是个“小数目”。 另外，银行也同样会借钱给你，不怕400倍的杠杆。最多经纪人严重犯错，没有及时强行平仓，那些黄金全都砸银行手中。但这怕什么呢？就期货变现，黄金变成银行的储备金呗。银行根本就不怕。 可以这么说，融资给你10亿港币炒黄金，比融资给你2000万港币炒股票，风险都要小得多。 还有，荆建一开始本金小，这样的以小博大也就不起眼。世界各地股市期市，这样赌徒般的拿出几万、十几万美元，孤注一掷来一下的“亡命之徒”，每天都可能成百上千，根本就不稀奇。当然，他们基本都是血本无归，光荣成为了“跳楼预备队”。但总有那么几个，运气真的好，会创造奇迹。 但现在资金一大，荆建就绝不能如此违反常理了。 谈完投资，又谈起美国的事。郭文甄好奇问道：“小建哥，你去美国是为了留学，可为什么要花那几十万美元收购那家邮购公司呢？还快要破产的。” “呵呵，那家公司我有用。”真实情况说起来太复杂，荆建就简单解释，“用股市上的术语，就是借壳上市。” “呃？” …… 开到宾馆，办理完入住手续。送郭文甄到电梯口，荆建笑着道别：“早些睡，好好休息，明天我晚点来。” “你……？”郭文甄终于鼓起一丝勇气，“到我房间喝杯茶吧？不不，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聊聊天嘛！” 荆建笑了笑。突然，他想到了今天去的长城，想到自己即将离乡背井，心中油然一股落寞感。感觉意兴阑珊，挥挥手：“我走了。” 就像那首歌词，长江、长城、黄山、黄河……，这些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分量足有千钧重啊！ 望着荆建背过身离开，电梯门缓缓的关上，郭文甄气的直跺脚：“混蛋，其实……可以答应和你拍拖的啦！……” 夜色中，面包车飞驰，显得是那么的孤寂…… 要出国了！ 第156章委托 洛杉矶郊区的一家办公楼内，在经理肯特的陪同下，史密斯衣冠楚楚的走了进去。路过“珍妮弗国际邮购”那块牌子时，史密斯停下脚步，皱眉问肯特道：“怎么还没摘？” “不是合同还没签吗？”肯特小声解释。 “哼，那你就留着吧。”史密斯轻蔑的一笑，“我想新老板会很喜欢的。” 肯特立刻额头冒汗。这家邮购公司，他已经做了几十年，从小职员一直做到经理。因此，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公司里所有的人，保证没人比他更熟悉情况。 而现在，珍妮弗国际邮购已经是难以为继，只剩下两条路——倒闭或者被收购。而老板寻找了半天，却没人对这感兴趣。正准备遣散员工，肯特也即将失业，没想到，却否极泰来，突然传来了好消息，有位神秘买家，通过凯文律师事务所，提出收购要约，并且价格开的……应该是极其高，高达26万美元。要知道，公司还有着6、70万美元的欠款和贷款，这里里外外就将付出了上百万美元。 因此，合同虽然将会在几天后签订，但换老班已经是铁板钉钉。而在这个时候，惹新老板不高兴？那绝对是和自己的工作过不去了。肯特连忙叫住一位工作人员：“皮特，马上拆了这玩意，快！” 已经即将转手，所以在这几天，原先的老板已经不再出现。走进办公室，全公司二十几名员工几乎都在。目光扫了一圈，发现他们都翘首以盼，史密斯隐藏住自己心中的得意，居高临下：“我是凯文律师事务所持牌律师史密斯。新老板将会在一周内到达，希望你们维持住公司的正常运营。现在，可以回答你们三个问题，有问必答。当然，欢迎第四个问题，凯文律师事务所童叟无欺，半小时50美元。” 沉默了一小会儿，员工们开始小声商量。又过了一会儿，在史密斯不耐烦的眼神中，有位员工代表问道：“史密斯先生！能否告诉我们，新老板是谁？” 扬了扬头：“具体资料，涉及交易机密。只能告诉你们，新老板是个中国人。” “中国人？” “是香港的，还是东京？” “东京是东瀛，和中国是两个国家。” “他说的应该是台湾……” “……” 会议室里叽叽喳喳、七嘴八舌，肯特见越来越跑题，立刻拍拍手：“都安静。对不起，史密斯先生，您是否能介绍的更详细些？” “这应该是第二个问题。”史密斯毫不通融，“就是中国，那个红色……” “轰——！”会议室内更是一片混乱，“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共产主义国家吗？” “难道是他们的政府买的？” “会不会是间谍？” “中央情报局是吃屎的吗？” “不不，那是联邦调查局管的。” “那要不要报警？” “……” 看着那混乱的场面，史密斯转过头，低声对肯特道：“你的员工很有趣，应该都是特工片的爱好者。如果我是老板的话，他们将会被全部开除。而你……？能培训出这样的员工，更应该另谋高就，中央情报局很欢迎你。” 肯特已经是大汗淋漓。这些话如果传到新老板的耳中，还真有可能被一锅端：“对不起，史密斯先生，他们只是好奇、好奇。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新老板会怎么安置我们？” “很聪明。”史密斯冷冷一笑，“这是我进这家公司，唯一听到的一句不是弱智的话。新老板答应，全部留用。当然，会面试，合格的才可以保留原职，不合格的话，也会另外安排工作……” …… 走出办公楼，回到自己的车上，史密斯似乎意犹未尽，闭着眼，回味着刚才的那种感觉，那种执掌生杀大权的极度爽感。 然而当发动起车，开往自己所在的律师事务所，史密斯又多少有点失落。已经进入律师界十多年了，依然是个小小的持牌律师。难道自己的运气真那么差？就寻找不到什么大客户吗？按道理说，自己的能力也不算差呀？ 回到办公室，打开写有委托的那个文件夹，史密斯一脸苦恼：“居然还有几件。他妈的，这8000美元还真难赚。” 这件委托是从香港的关联企业，通过美洲银行委托给了凯文律师事务所。所有的委托全部加起来，足足有十几项，很繁琐，给的委托费也不高，所以事务所就扔给了史密斯。然而跑了一个多月，居然还有几项没有完成。 正苦恼不休，突然，桌上的电话铃响起，接起电话，一听话筒里的声音，史密斯就大声咆哮：“黑鬼！你他妈的去地狱了吗？……” …… 贝里刚回到公寓，浑身疲惫。他是洛杉矶的一个私人侦探，不过事实上，却生意惨淡，因为洛杉矶的狗仔队实在太多了。这几天，刚连轴完成了一项委托，回到家，把口袋里的400美元往桌上一扔，就准备好好睡一觉。 一边脱着上衣，一边顺手打开家里的电话录音，却惊讶的发现，自己长期挂靠的凯文律师事务所的史密斯先生，他已经气急败坏的打来十几个电话。 连忙拨通号码，刚通话，就听到话筒里，史密斯在大声咆哮：“黑鬼……” 好不容易等到史密斯发泄完，贝里小声抗议：“先生，以后能不能不说‘黑鬼’？那是种族歧视。” 没想到，这话立刻引来更大的怒火：“黑鬼，他妈的在我眼里，没有肤色人种，甚至男女的区别。人只分两种，一种是染绿的（美元的颜色），另一种就是你这样的穷鬼。小子，去法院告我吧！只要你拿出钱，很多很多钱，我就亲自当你的律师，为你舔屁股都行！” “可是……先生……” “黑鬼，你别惹我，我的耐心很有限。限你20分钟到事务所，有几个委托。只要完成，1500美元。听明白了吗？给我滚过来——！” 贝里精神一振：“是的先生，我马上到！” 第157章登机 首都国际机场候机楼内，教育部的一位处长正做着“报告”：“同学们，你们光荣的成为了赴美公派留学生，即将踏上大洋彼岸……” 荆建站在这批二十几位留学生的最后面，无心这样的废话。机票、护照和入学证明等已经分发好，而留学注意事项和转机路线图早就塞口袋里。左右张望，无所事事，就等着这场“报告”的结束。 “对不起，先生，请问哪里是机场邮局？我想盖个纪念戳。”突然，一位中年老外用英语前来问路。 原来是位集邮爱好者。荆建就为他指路：“请您往那边走，下楼梯，看到……”指着路，荆建突然灵机一动，“我时间有多，就送您过去吧！” “太感谢了。” “不客气！” 和身边的一位戴眼镜的男同学打了声招呼，荆建送那老外找到邮局。顺便抽了根烟透透气，感觉“报告”应该已经结束，才慢吞吞的回到原来的位置。 果然，已经开始排队登机，没想到，那位男同学还很热心的等着自己：“同学，你的英语很好啊？认识一下，我是华清的，名叫王成文，之前是四年级。知道你也是华清的，去的也是洛杉矶的加州大学，咱们结个伴，怎么样？” “哦，幸会。”荆建没答应，也没不答应。本来就是一架飞机，想不结伴都不成。就算以后是一所大学，也绝不会有过多来往。再说，还是那座破园子里出来的？脸上的青春痘又那么多？看着就不顺眼。 而那王成文根本没感觉到荆建的冷淡：“那我们快去排队。告诉你，我们华清在美国可有优待，可以凭华清的成绩证明，减免基础课的学分。其他大学可没那种好事，他们要从头学起，那多浪费时间呀？” 荆建跟在王成文的身后，无聊的撇撇嘴。这事有什么好光荣的呢？居然还能炫耀？无非华清是用美国退回的一部分庚子赔款成立的，最先就是赴美留学的预科学校。那可是国耻！就算现在有点小便宜，娜也不该在大庭广众兴高采烈吧？ 王成文却像是个话痨：“咱们这次运气不错，国航的航班正好没有，坐的是美航的飞机，听说是外国的服务员，嘿嘿，那可是外国人服务咱们中国人……” “嗯……？”荆建眼一亮，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王成文同学，您先排着，我肚子疼，离开一会儿。” “诶，那我帮你管行李。咦？你怎么就一个背包？行李呢？” “呵呵，就这个。你不用管。你先领登机牌。”荆建暗中想到，只要有钱，美国有什么买不到？要不是非得注意公共场合的礼貌，拿张机票，穿个拖鞋背心照样飞。 “那咱们怎么坐一起？路上还能聊聊？” “会找你的。你先排队！先排队！” “……” 好不容易摆脱这位青春痘话痨，荆建躲在厕所里，目送着登机长龙越来越短。等到自己这批的留学生全进了候机大厅，荆建才吹着口哨，慢慢的走到登机口，把自己的那张机票往服务台一拍，荆建用英语问道：“对不起，小姐，能升舱吗？” 由于所有的公派出国都有规定，只能乘坐国航等中国的航空班机，除非没有航班，否则不得乘坐外国航空。而这一次，运气就挺不错。既然乘坐的是美航，那自己又何必挤经济舱“吃苦”呢？ 没想到，服务台那位美航的中国籍服务员一愣，用中文问道：“同学，您不是去留学的吗？”话里的意思，穷学生又怎么会懂升舱？又怎么会有钱升舱？ 荆建很不高兴，美航的服务态度一塌糊涂：“这么说，美航就没升舱的规矩？”用的还是英语，口气有点重。 而服务台的一位外籍空中小姐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连忙过来，微笑道：“对不起，先生，有什么能帮忙吗？” 荆建很干脆的重复：“升舱！头等舱！” “乐意为您服务。” “现金支票收吗？美洲银行。” “没问题。请您耐心等几分钟，我来为您办理。我名字叫黛丝，就是服务头等舱的。等会儿您的行李交给我，我送您登机。” 看着这位拉丁裔身材高挑的美女，荆建笑了笑，这才对嘛，不崇拜有钱人，那还是什么美国？ 在那位中国籍服务员羡慕的目光中，荆建在一张大面额定额的现金支票上签上自己名字，发现多了一百多美元，还是交给黛丝，微笑着眨眨眼：“多余的就是你小费。” 那位黛丝的职业笑容立刻变成了真正的笑容，媚眼流转，为荆建迅速办理好登机手续，接过大背包：“非常感谢，先生，请您跟我来。” …… 普通候机大厅内，王成文与一群乘客趴在落地窗前，看着一架架飞机的起降、滑行，不禁发出一阵阵赞叹。王成文左右看了看，有点意外，没寻找到荆建，可是很快，他又被一架在跑道上滑行的飞机给吸引住了…… 坐在专用的头等舱候机厅，喝着咖啡，与另一位头等舱的西方老者愉快的聊着天。老者拿出雪茄，俩人腾云驾雾。聊到高兴处，发出一阵阵会心的笑声。而在不远处，一位甜美的空中小姐在一旁站立着…… 终于响起了广播，普通大厅排起了长龙。发现出现了两名外籍空中小姐，许多人想看又不敢看，躲躲闪闪。而王成文又与身后的那位说起话：“同学，我叫王成文，华清的。” “顾家辉，人大。”那位男同学有些拘谨。 “你英语怎么样？” “还行吧！” 而在头等舱，俩位空中小姐已经来到身边，为荆建和那老者提着行李，护送着进入头等舱通道。 “布兰布尔，与你聊天很愉快，如果到纽约，可以来找我。不过不要去我工作的地方，去那里可不怎么妙。而且……吸烟有害健康！呵呵。” “比利，我不怎么喜欢医院，尤其里面有你这样的糟老头。如果里面的护士都像这些空中小姐的话，那倒是可以忍受。” “放心，她们会拿着针筒的。” “哈哈哈——！” 第158章旅途 经济舱内，王成文挤入狭窄的座位，对身边的顾家辉笑道：“美国飞机真豪华。瞧瞧那服务，咱们国内可比不了。” “就是就是。”顾家辉也连连点头，望着周围，满眼羡慕，感觉自己眼睛都不怎么够看。 “家辉，有件事想问问，你去美国，是为了啥？” “呃？留学读书呀？” “那读书不就是为了多赚钱，多赚美元吗？” “……” …… 头等舱内，经得荆建和那位叫比利的老者医生同意，为俩人拉上折叠门，各自成为独立的单间。半跪在荆建身下，为荆建扣上安全带。黛丝笑容娇艳：“美航欢迎您，希望您能满意我们的服务。” 荆建微笑着：“十几个小时，旅途漫漫，美航提供什么娱乐？” “有报纸、杂志，还有录像点播。希望您旅途愉快。” “就这些？” “那您还需要什么？”拉丁裔女子很大胆，居然反问了一句。 “那我就很不满意。”荆建玩笑道。 黛丝轻笑不止：“先生，您真幽默。” …… 飞机很快起飞，喝着送上的咖啡，王成文啧啧称奇：“这玩意真好喝，比茶棒多了。”他并不知道，飞机上的咖啡一直是西方嘲讽笑话的对象。真需要饮料，还不如来杯果汁。 当另一嘲讽对象——飞机餐送上，王成文和顾家辉更是吃的津津有味。一边吃，王成文一边问顾家辉：“我已经和同学联系好，过去后就……” 而顾家辉眨着眼，神情是犹豫挣扎…… …… 吃着法式牛排，荆建不禁有些怀念，前世中，第一次去西餐馆的时候，还很不习惯这半生不熟的口味。放下刀叉，喝了一口红酒，荆建按下了服务铃，很快，黛丝就敲门进入。 “先生……？” “吃好了，谢谢。”荆建微笑着点点头。 黛丝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餐具，突然，身形发愣，就见餐盘下面，压着一张一千美元的现金支票。 仿佛无意之中，荆建轻轻拍了拍支票，语带双关：“我很喜欢美航的热情。” 表情在挣扎，可就在一瞬间，黛丝似乎就恢复了正常微笑，目光离开了支票，似乎无意之中，在荆建面前亮了亮结婚戒指。 荆建笑着摇摇头。有些可惜，其实拉丁美女的热情奔放，还是挺有味道的…… …… 机舱外已经是黑暗一片，进入到入夜时分。靠着座椅，盖着空中小姐送上的毛毯，王成文嘴里依然在感叹：“这服务真好，真他妈的好，国内这辈子都看不到。离开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回那破地方！” …… 头等舱内，黛丝为荆建平放下座椅，成为一张很舒服的床。拿出毛毯，黛丝笑语妍妍：“其实先生您有些误会。美航是相当热情，愿意每一位乘客宾至如归。可是热情的服务，也是相当昂贵。”说着话，又在荆建面前晃了晃手，那枚结婚戒指突然“神秘失踪”。 “哈哈！”荆建心领神会，取出支票本，又填写了一张五百美元，连同那张一千的，放在边上。而黛丝立刻笑着收起，接着，就开始脱起丝袜…… “东方神秘人，你真强壮。” “你也很不错。” “机上还有一餐，想要什么？” “还是牛排吧！强壮有力。” “我认为应该选海鲜餐，那里面有牡蛎。” “那就来双份。我胃口好，什么都喜欢用双份！” “是吗？那……美航一定热情服务！” “……” …… 飞机落地，来到候机大厅等待转机，只剩下五位去洛杉矶的同学。刚把黛丝留下的电话号码扔进垃圾桶，就听到身后有人惊讶的叫喊：“荆建同学，你也在？在飞机上怎么没见着你呢？”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王成文。荆建转过身，微笑道：“我登机晚了点，给我安排在了其他地方。”一边说着话，荆建一边不动声色的与这位话痨拉开了距离。 反正最后的飞行时间才几小时，也不用麻烦了，就挤挤经济舱吧。有点出乎意料，在以后的路途中，王成文居然没怎么纠缠，反而一直与那位人大的同学在窃窃私语。荆建倒是正中下怀，索性就在去洛杉矶的飞机上闭目养神…… …… “各位同学，首先，我代表领事馆，欢迎各位优秀学子来美国留学，并且在这里承诺，一定尽量服务好同学们。领事馆就是你们的家。接着，同学们请注意，先说说注意事项和纪律问题……” 依然是那些话语，接机的也依然是那位秘书侯春宝。不过这次，他带来了一辆配有司机的七人商务车：“你们这批同学很有福气，洛杉矶领事馆刚建设好，前几个月刚搬了进去。而这也是领事馆新买的车……” “最后介绍一下对你们的补助。在前三个月，你们将统一安排在领事馆借的房子中，统一住宿，也不会收取房租，减轻同学们的负担。就是条件艰苦些……。超过三个月后……。按照国家标准，公派留学的补助将是每个月……” 终于等到全部说完，侯春宝客套的问了一句：“同学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其他人都很拘谨的摇摇头，只有荆建终于等到了机会：“侯秘书，我不去宿舍，我有地方住，可以吗？” 其他同学全都一愣，而王成文更是若有所思，意味深长的看了顾家辉一眼。侯春宝有些犹豫：“那是有先前的同学在洛杉矶吗？是不是住他们那儿？” 反正随便其他人误会，荆建笑着点点头。 “那好吧！”侯春宝终于点头，“尽快给领事馆留下联系方式。快要国庆，欢迎同学们到时候都来参加联欢会。这位是荆建同学吧？希望你也来参加。很热闹的，还有些爱国华侨代表。” “一定，一定，谢谢侯秘书。”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安排？” “就出高速，找个加油站把我放下。我自己会打出租。并不怎么远。” “那好，其他几位同学全听好，住宿的注意事项……” 第159章天下乌鸦一般黑 贝里一个加速变线，惹来史密斯一阵尖叫。等刚稳住身子，史密斯就破口大骂：“混蛋，怎么开车的？你赶着下地狱吗？” 贝里期期艾艾：“先生，不是，不是您要我开快点吗？”其实贝里的心里在暗爽，这辆豪华型运动跑车实在是太棒了。 史密斯也懒得与贝里这个痞货废话，他自己也是心事重重。看样子，自己的这位临时老板很难伺候啊？ 本来今天班机到达，可以顺理成章的机场接机，可没想到，得到一句“不用”，接着，又来了句“等电话”，于是，史密斯就拉着贝里一直等候在事务所。而在刚才，一接到电话，清楚了那个“中国人”正在机场高速出口的加油站等着，史密斯就勒令贝里这个兼职狗仔：“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虽然仅仅是临时老板，但史密斯信奉一条真理……永远永远不要惹老板不高兴！ 感觉史密斯似乎有点反常，尤其是没有习惯性的骂自己几句，贝里就没话找话：“先生，你为什么后备箱里塞那么多的东西？还有，怎么会有冰桶？还有狗粮、猫粮？难道那个中国人一下飞机就去钓鱼？冰桶是冷冻鱼用的？拿回家给他的猫吃吗？” 心不在焉之中，史密斯顺口回答：“那中国人要买房买车，房子没办法带着跑，车总要给他看看，说明我办事得力。还有，今天他下飞机，厨房却空着，那就买些冷藏食品、饮料、冰激凌……，冰桶用这里。而且有钱人都喜欢养宠物，买些……诶？”史密斯终于清醒过来，“你这头蠢猪，居然还会思考？专心开车，否则把狗粮全塞你屁股里！” …… 见到一辆宝马跑车驶入加油站，车上跳下位西装革履的西方男人，他左右一张望，就发现了自己，接着露出亲热的笑容，小跑着过来：“我是凯文律师事务所的持牌律师史密斯。请问您……？” 荆建微笑着伸出右手：“很荣幸认识您，史密斯先生。叫我布兰布尔。” 史密斯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笑容满面：“十分荣幸，布兰布尔先生。快请上车，这就是您的车。” 上了车，驶出加油站，史密斯立刻开始了汇报：“按您的吩咐，在80万美元之内，购买独立别墅和代步车辆。而这一家谈妥是76万，并且奉送三辆车和一些家具。已经请了清洁公司为您打扫干净，并且新买了床上用品，您今天就可以入住。所以请您先去看看，如果不满意，可以找房产经纪换一家。不过5万的订金……？您放心，我会尽力为您争取。这不收费。” “不用，如果给我的资料没错的话。今天我住一晚，没问题就签合同。” 这事其实荆建知道，并且看过寄来的照片。荆建对地段环境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安全些、安静些、离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近一些，其他无所谓。只要能达到照片上的七成，荆建就能够接受。再说，这位史密斯律师办事也得力，居然能奉送三辆车。除了这辆跑车，还有两辆家居轿车，虽然都只有六、七成新，但也省了以后换车的麻烦。 “地图准备好了吗？驾驶执照什么时候办？”荆建问道。美国是车轮上的国家。没房子还能忍受，没车那绝对是寸步难行。 “北美公路地图册、加州地图和洛杉矶地图，全在车上。关于驾驶执照，正好有些事要向您请示。” “哦？” “您委托的事，还有几件没办妥。我的建议，还是先等您有了驾驶执照，办起来才方便。放心，先生，临时执照就可以。比如，信用卡、持枪证……” 听着史密斯的解释，荆建感觉挺专业。那就从善如流：“那什么时候能办执照？” 史密斯立刻叫喊：“贝里！对不起，先生，贝里是洛杉矶很优秀的私家侦探，有些事，他出面办理比较方便些。” 荆建这时候才注意到，开车的那个黑大个。 贝里点点头：“很荣幸为您服务，布兰布尔先生。如果抓紧的话，临时执照下午就能办好。明天就能路考，再过三个工作日，驾驶执照就能寄到您家。当然，这需要1300美金，现金，额外付费。” 一开始听了这位贝里的话，荆建还以为，美国终于消灭了如小强般顽强的官僚主义了。直到最后一句，才恍然大悟，网上的那些美粉全都是骗人的，美国照样腐败，无非你找不到地头蛇罢了。天下乌鸦一般黑！ “钱不是问题，但下午就能拿临时执照吗？”荆建不禁感谢时差，居然到了后，洛杉矶时间正好是上午。 贝里的神情明显一振：“放心，先生，随到随考。这里是考试题目册，考卷是里面50%的题目。您……英语读写没问题吗？否则就要……” “明白了，钱你来安排，我就是要保证通过。等会儿给你2000现金支票，能换成现金吗？” “当然没问题。先生，我再说说明天路考。先问问，你开车怎么样……” 很显然，这位贝里先生就是事务所找来干脏活的，毕竟某些灰色地带，史密斯这些律师不怎么好出面。有这样一个人，倒也方便许多。对史密斯的考虑周到，荆建还是相当满意。 而且有了临时执照，在美国已经是通行无阻。能当身份证使用，能办理史密斯所说的那些事。唯一与正式执照有所不同，就是你开车的时候，需要身边有位有正式执照的陪驾罢了。 对史密斯点点头：“就不耽搁您的时间，等会儿先送您回事务所。我和贝里先生先去办事，加上倒时差，三天吧！三天后，办理那些合同手续。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您。” “是，先生。”史密斯点头答应，心里稍稍有点失落。自己的一番用心，似乎效果不怎么明显。 没想到荆建继续道：“我在美国可能好几年，需要一位私人法律顾问。好好干，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差点儿热泪盈眶：“谢谢，先生，谢谢！” 第160章见鬼 洛杉矶的夜色撩人。驾驶在七彩霓虹的街头，看着窗外的光怪陆离。不时有几位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路过，惹来贝里的一声声口哨…… “欢迎来到天使之城。上帝，这里的天使比地狱里的蛆还要多。”贝里眉飞色舞，“先生，有没有兴趣？我能为您介绍几个。只要一百美元，就能有个销魂的夜晚。也许还是未来的大明星。” 荆建稍稍一琢磨，就哑然失笑。差点儿没想起来，原来这里就是好莱坞。每年到这里寻找机会的妙龄少女可能成千上万，都怀着一颗明星梦，然而现实却很残酷，成为明星的也就是那几个。于是……洛杉矶的色情业反而陷入到恶性竞争之中。倒是有趣，一个很值得研究的经济学问题。 见荆建只是哈哈一笑，不置可否，贝里又转移了话题：“先生，听说您是来投资的，那是不是来拍电影？” “呵呵，你怎么会这么问？”荆建笑问道。整整一个下午接触下来，荆建已经知道贝里比较健谈，而且说话也挺有趣的。 “没其他意思。先生。”贝里连忙举手，表示自己不是询问什么“商业机密”，“我的意思，如果先生真的拍电影，能不能给我留个角色，几秒钟、能露脸就行，什么都行，是免费的。” 开着车，看了一眼贝里，似笑非笑。原来这是个票友，或者是表演爱好者，反正管他呢：“我不是拍电影的，暂时也没兴趣。” 电影行业是高投资、高风险、高投机的产业，行内人也不敢保证玩的转，荆建前世就没兴趣凑热闹。隔行如隔山，就算真的要玩嗨，那也得给个理由先？ 贝里似乎有点遗憾：“那太糟糕了。不是不是，不是说先生您，而是我的梦想。” “哦？”荆建有点兴趣，难道这位也是明星梦破灭者吗？ “我九年级都没毕业，就和女友来到这里，当时她就是想成为明星，然后……”贝里耸耸肩，“我就一直留下了。” “你女友没成功？”荆建有点好奇。 “成功了。拍了好几部。”稍稍停顿，“圣费尔南多谷。” 沉默几秒钟，车内爆发出一阵大笑。圣费尔南多谷又称色情谷，是世界上最大的成人影片摄制基地，行内几乎与好莱坞齐名，产值甚至比好莱坞都要高。 感觉关系亲近许多，贝里大胆问道：“先生，中国是怎么样的？那边的人，是不是生活的像……清教徒？” 荆建明白贝里的意思，虽然他有点词不达意：“如果不说政治，与美国很多类似的地方。可以读书工作、谈恋爱、看电影，也有穷人富人。就是比美国落后一点。”荆建轻描淡写，没必要陷入到什么争论之中。 “呃？”贝里的表情有点诧异，“倒也是，我看先生人就不错。” 荆建笑笑。长期的洗脑，让欧美西方国家对中国有着很大的偏见。不过，为什么要拍醒他们呢？让他们一直活在愚昧的谎言之中，让中国在不知不觉中崛起，那不是很好吗？ 车子出了市区，拐入了一片住宅区。突然，前方两车猛烈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停车！”贝里高声叫喊，在急刹车中，他提着一个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车祸现场。 “咦？”荆建有点奇怪，没看出哈，这位倒是个热心群众。 十几分钟后，贝里带着满意的笑容回到车上：“对不起，先生，拍了几张照片，能卖几百美元。运气真棒，和先生一起，真是太有运气了。” “呵呵。”原来如此，是狗仔队的职业习惯。 一个下午，足以让荆建套出贝里的底。他说是私家侦探，但只要赚钱，什么杂事都干。 “你怎么不去拍明星？那不是钱很多吗？”荆建发动起车，随口问道。 “默契。”贝里笑着解释，“明星也需要人寻找小狗小猫。” “哈哈。”荆建觉得有趣，这位贝里的脑子倒是挺灵活，还懂寻找差异化市场。怪不得，会挂靠在律师事务所，估计也会给那些好莱坞明星干些脏活。当然，他肯定是最底层的那群人。 又过了几个街区，突然发现，前方的一幢公寓前，闪烁着几辆警车。荆建放慢速度，问贝里道：“不知出了什么事，你要不要这里来几张？”能顺手帮忙，荆建并不介意等几分钟。 没想到贝里摇摇头：“这里是贫民区，有案子不稀奇，拍的照片没人要。不像刚才，其中一辆是豪车。” “……”荆建无语，真他妈的太现实了。 正准备踩油门加速，突然，从公寓内窜出一道黑影，猛扑向荆建的跑车。“我靠！”荆建一脚刹车踩到底，幸好车速不快，没感觉撞到人，可是……怎么车子前就没有人影了呢？ 几个警察大呼小叫的跑过来，荆建和贝里也连忙下车，就见到，在前车轮之前，仰面躺着一个女人。黑灯瞎火，也看不清楚什么。 “抱歉，先生，我们能作证，这是她想自杀。”看到荆建的豪华跑车，带队的那位警长彬彬有礼。 “出了什么事？”荆建问道。 “法院禁止令。”警长解释道。接着，似乎有点于心不忍，“她前夫把她赶出家了。” 还真是倒霉，居然会遇上这样的倒霉事：“先救人吧，我送她……咦？” 正说着话，躺地上的那女人居然晃晃悠悠的起来了。边上一位前去查看的女警还喊道：“刚才没撞到，放心，她没事！” 荆建与那位警长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两人笑着握手：“幸会。” 警长微笑着挥挥手：“您先走吧，这里我们会处理。” 见已经没事，荆建就向自己的跑车走去。经过那女人身边的时候，扫了一眼，披头散发、目光无神、失魂落魄，宛如女鬼那般，再搬台电视机，不化妆就能演贞子了……，咦？贞子？ 突然发现，那女人居然是一副东方人面孔，荆建放慢脚步，仔细一看：“我靠！秦姿，他妈的还真的是见鬼了！” 第161章冷酷无情 开着车，荆建与贝里相视无语。刚才还没等与警长商量出一二三，秦姿就已经认出了荆建，并且像个幽灵般，晃悠到跑车的后座，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楚楚可怜、紧拉住车门。最后，在警长万分同情的目光中，荆建只能把秦姿给带上了。 开了一段，贝里终于按捺不住，咳嗽了几声，对荆建眼神示意。荆建心领神会，靠路边停下车，两人来到车旁。 “先生，这事您不能管，她就是个麻烦。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怎么认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样的事，还是交给警察处理。我们没必要理她。甚至您的心肠软，那女人还可能想入非非。我曾经不止一次见过，灰姑娘是怎么缠住王子的。她们看中的只是王子的钱！”贝里把西方人的人情冷漠表现的淋漓尽致。但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临时雇员。 荆建还一肚子火呢。如果是擦肩而过，他可以发誓，关自己鸟事？重生后，一直是退让委屈，为他人着想。好不容易走出来了，还会对一个娘们心软吗？尤其是她还是破园子的伤心记忆，尤其是还有前世的那些敌对敌视，就一个字……屁！ 从某种意义上，荆建做人确实爱憎分明！ 可是……？都已经上车了，难道还当着那警长的面，就动手把秦姿赶下车吗？到底都是中国人，关起门，掐的你死我活都没什么。但在外国人面前，总不能家丑外扬。集体荣誉感，荆建多少还是有的。 “我明白。”荆建看了看车内，发现秦姿犹如受惊的小鹿般，紧张无助的盯着自己，“我会处理的。” 沉默了一会儿，发现无话可说，贝里只能道：“先生，您想清楚就好。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我会为您作证。” “谢谢！”荆建拍了拍贝里的肩膀，“快点走吧，我他妈的都还没倒时差呢。” 此时，荆建已经有了决定：出点钱，打发秦姿滚蛋。最多看她可怜，让她住一晚。想要再多？做梦去吧！ 回到车上，再次启动跑车。荆建并未发现，秦姿的双手紧紧的拽着座位边缘…… …… 终于来到在美国的新家，一幢三层别墅，处在一处高档住宅区内。每幢别墅之间有高大的常青树相隔，环境优雅，独立隐蔽，荆建一看，就挺满意。 借了台车，约好了明天的路考，荆建就把贝里送走。打着哈欠，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抱下，荆建就自顾自的进入别墅。而秦姿也紧紧的跟随着，甚至都不敢离的太远，一直可怜巴巴的沉默着。 打开一间间房间，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也不理睬身后的秦姿，直到最后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取出支票本，签了一张一千美元的，想了想，又签了张一千的。把两张支票放在桌上，荆建终于开口：“如果想走，钱就拿去。如果想住下，二楼第一间客房。如果想自杀，浴缸里放满热水割脉，这样不疼，而且不会弄脏。好了，我睡觉去了。” “我……”见到荆建准备离开，秦姿欲言又止。 荆建停下脚步，脸无表情：“别想着靠小霞的关系。就一晚，明天给我消失。” 当荆建关上卧室门的时候，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压抑的哭泣声…… …… 清晨，准时被生物钟叫醒。洗漱完，走下楼，突然一愣。就见餐桌上热气腾腾，一桌子很丰盛的早餐。恰好此时，秦姿开门进来，系着围裙，手拿着狗粮、猫粮，看见楼梯上的荆建，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没找到狗狗、猫咪。” “……哈。”荆建一言不发，走下楼，扫了一眼电视剧旁的支票，接着就在餐桌主位上坐下。取了一片烤面包，开始涂抹黄油，接着夹了几片培根，咬了一口，又喝了口牛奶…… 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荆建的大脑在迅速的转动。很显然，既然有“前夫”，那就说明她已经在美国结婚，而且是贫民区的穷逼，接着，被赶出家门，无非就是骗财骗色罢了。想到这里，荆建突然脑中豁然开朗，怪不得，前世的秦姿三十岁才回国，而且心理变态扭曲，还一直独身？原来问题就出在这里。 那么，现在的秦姿又在想些什么呢？ 无非无家可归、身无分文，突然遇上自己，算是认识的同校校友，就以为找到依靠，想要获得自己的帮助？ 想到这里，荆建就打量了秦姿几眼，就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秦姿就已经在对面坐下。感觉到自己的目光，秦姿立刻低下头，紧张的握着刀叉，连进餐都停下了。 “哼哼”，荆建在心中冷哼了几声，这臭婆娘，居然落到了我的手中。毫无疑问，现在就是秦姿最孤立无助的时期，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就能把她弄上床。但是……那好玩吗？ 既然秦姿最想的就是留下，最好玩的就是把她赶走。然而直接驱赶……？简单粗暴，根本就显不出小爷我的手段，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充满绝望的自动消失。 对，就是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秦姿的痛苦之上！ 而赶女人走？哈哈，前世中的那些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有之，像秦姿现在这样，想以柔克刚的同样有之，十八般武艺，荆建什么没见过？到最后，还不是全部摆平？ 咽下口中的食物，荆建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希望，吃完这顿，你还是拿着支票离开。我不会赶你走，你也可以留下，但是，留下的日子会很难过，相当相当的难过，甚至生不如死，你……还想留下吗？” 静静的等着，见秦姿几次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荆建微笑着，拿起叉子，敲打了几下盘子，在“铛铛”声中，秦姿低着头，终于轻声道：“我……留下！” “哈哈哈！”荆建大笑起来，“女人，你还是抱有幻想。不过无所谓，你就留下吧！” 第162章电话 已经是留在这里的第五天。 透过门缝，发现荆建如寻常那样，走到客厅的沙发旁，拿起边上的电话，秦姿就连忙拉了拉刚买的紧身健美服，抱着健美毯，目不斜视的冲入客厅。接着，就在地上铺好健美毯，动作连贯的打开电视，而电视里，正是秦姿从节目表得知的健美操节目。 怒吼声不出意料的响起：“女人，音量不会小点？怪不得那么蠢，嫁人都会嫁个外国瘪三。懒得说……” 犹如受惊的小白兔，秦姿窜到电视旁，关小了音量。接着在荆建的骂骂咧咧声中，跟着电视上的健美教练开始了热身踏步。背对着荆建，秦姿的眼珠却灵活的转了转…… 荆建是例常与香港的通话： “……地产股，主资金紧咬地产股，别怕价格高。香港这破地方，除了地产和烂仔，还有什么产业？……” “……什么？你说有三只股票有异动？想去试水？拜托，问我干嘛？我都不知道详细资料。哦，喂”荆建对秦姿喊了一声，“别忘，马上买台传真机。” “……你哥上次提出的指数组合投资方案就挺好。大胆去做，我把握大趋势，你们具体操作。不要怕损失，就当练手，我会支持你们。” “……未来的三大趋势——网络科技的兴起、苏东巨变，还有中国崛起。抓住一点，你不想亿万富翁都难。……啥？为啥会有中国崛起？就因为老子是中国人，还需要其他理由吗？哦，你和你哥同样是中国人。不同意，那就给我滚蛋！这点……喂？喂？艹！” 同样如寻常那样，电话在对面的突然挂断中结束。秦姿做着操，却直竖着耳朵。虽然在荆建很“苛刻”的入住要求中，排第一的就是“不得干涉荆建的生活”。但荆建自己都不保守秘密，那又怪得了谁呢？ 眼角中，秦姿发现荆建拨打起第二个电话：“是洛杉矶领事馆吗？我找侯春宝侯秘书。……您好，侯秘书，抱歉，刚安顿下来，给您我现在的联络电话。”荆建终于想起这件事，反正是举手之劳，也没必要特立独行，所以就顺便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侯春宝表情精彩，脱口而出：“诶呦，是荆建同学？你没跑啊？” “啥跑不跑的？”荆建有点糊涂。 “哎——！”叹气声中，侯春宝觉得也没必要对荆建隐瞒，“告诉你，同你一起来的王成文和顾家辉同学，进宿舍的当晚就下落不明，怎么也联系不上。” “啊？他们叛逃？”荆建大吃一惊。 “也算不上，希望以后学成归来吧。”也许是憋了太久，侯春宝忍不住牢骚，“以前也经常发生。虱多不痒，不过当天到、当天跑的，这也太恶劣点了。都被领导批评了好几次。当时还以为你……，哎，不说了，不说了。” “呵呵。”荆建笑着安慰，“侯秘书，要从好的地方想，本来2:3惜败，现在是3:2险胜。你该喜极而泣啊！” “咳咳咳，你小子……”侯春宝笑骂，“你在就好，别忘了国庆联欢，最好能准备个节目，就国庆晚上7点开始。别迟到。差点忘了，留个电话。” “那您记好……。对，就这个号码。如果没别的安排，我一定到。” “……” 挂上电话，荆建似乎自言自语般的指桑骂槐：“叛逃打黑工能够理解，叛逃嫁个好男人的也可以接受。可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蠢货？居然是叛逃自杀去的？” 秦姿聚精会神的做着健身操，额头微汗，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今天的电话好像特别多，荆建又开始拨打起号码：“对不起，女士。我是刚到的中国留学生荆建。通知书上说，可以在30号之前办理入学手续。我想预约个时间……” 秦姿不动声色，停下健美操，取了纸笔交到荆建手中。荆建一边听着通话，一边很自然的微笑点头：“谢谢！” 背转身，走向电视。秦姿的嘴角微微勾起…… …… 终于结束所有的通话，看着紧身健美衣的秦姿，荆建冷冷一笑：“凹凸有致，给我暖床倒算是勉强合格。但我现在没兴趣碰你，我怕喜当爹啊！” 秦姿微微一愣：“喜当爹？”不过到底是华清的高材生，就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理解了这个后世的流行词。那么多天，面对着荆建不断的冷嘲热讽，秦姿一直是充耳不闻。但这一句实在太恶毒了，她的俏脸终于是微微一白。 发现秦姿终于有了反应，荆建满脸得意。发现院门外，贝里的车已经在等候，荆建心满意足的拿起东西，向门外走去…… …… 等到荆建离开，秦姿“吧嗒”关上电视，懒懒的躺在长沙发上。事实上，她根本没感觉荆建是在骂自己，反而觉得那些话都很对。自己怎么会瞎了眼，看上那个败絮其中的前夫？而且还昏了头，会一时冲动自杀去呢？ 秦姿出生在川中小城的普通工人家庭。家中兄弟姐妹五人，下面是四个弟弟。与赵霞不同，自小起，她就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 而秦姿也确实争气。父母工作忙，她收拾着几个弟弟服服帖帖。从小就是第一、年年都是班长，就是到了群英荟萃的华清，照样成为了学生会干部之一。 然而……秦姿是少女，永不服输的外表下，依然有着美好梦想。而这梦想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白马王子！一位由外而内，全方位征服自己的白马王子！ 当成为华清新生的某一天，看到一本美国画报，一张充满雄性气息的牛仔照片，立刻就把秦姿给俘虏住了。于是她不断地去了解美国，幻想着那里的“牛仔”。以至于那种形象越来越完美，而她对美国也越来越幻想。爱屋及乌，甚至把美国的一切都想象成了天堂。 而到了美国后，似乎美梦成真。就依靠打工的一些零钱，居然就能买辆二手车。这在中国完全不可想象。秦姿就更有信心，自己的那位“牛仔”肯定会出现！ 第163章恐怖的生不如死 这其实是这个年代的通病，对欧美西方的一切都想象的过于美好。不是现在，依然有许多美粉、西方粉吗？而且他们还不断的在大v上灌鸡汤吗？倒不是美国优点没有，其实优点肯定很多，否则也不会成为新世纪唯一的超级强国。但所有的一切都美好的像童话？那就过于夸张了。 不多说美国的实际情况，反正秦姿已经把美国当成童话。直到在打工的餐厅遇上前夫琼斯，立刻被他的成熟帅气、风趣幽默、率性学识……所俘虏，反正很多很多的优点，迅速的陷入爱河，并且闪电般的踏入婚姻殿堂。 其实，秦姿倒不是什么物质女。想留在美国结婚生子，对美国的富裕生活，肯定是万分向往。但具体到前夫琼斯？说是金融投资业刚起步，那好，那就做好贤内助，让他无后顾之忧；说是夫妻同心，那好，就把自己的车和不多的存款全都交给琼斯，对他完全信任；说需要贷款，那好，就为他担保……，需要的只是恩恩爱爱、甜甜蜜蜜。 然而，现实却万分残酷，才几个月，琼斯就暴露出本性，也暴露出自己的真正底细。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家族成员”，也不是什么“金融新秀”，就是一个混吃等死，吃着救济金，拿到钱就花个精光，还经常酗酒家暴的烂人，而秦姿就仿佛堕入到一场噩梦之中。 一开始，秦姿依然不想放弃。劝琼斯振作、忍受他的家暴，还希望他能回心转意。没想到，发现秦姿已经被压榨的一干二净，琼斯就仗着自己那副帅气的外表在外面鬼混，并且还不断逼着秦姿，让她继续出外打工，养着自己。 实在是忍不可忍，秦姿终于逃离了这个家，接着，就接到离婚的传票，还有——担保欠款的“巨额债务”。对离婚，秦姿也只能无奈的接受，很爽快的签了字。但那些欠款？算瞎了眼，就承担一部分，但也不能自己全部承担吧？于是秦姿就找上门，想要讨个说法，没想到前夫琼斯做的更绝，在离婚的同时，已经向法院申请了禁止令。 面对着执行“禁止接触”的警察，秦姿气的几乎崩溃。自己怎么会那么傻？会对一条中山狼送货上门？然而，更让她崩溃的还在后面，前夫琼斯毫无廉耻的说：“之所以会结婚，就是因为秦姿的钱，而且是比较罕见的东方女子，能满足他猎奇的喜好。” 堂堂天之骄女、相貌出类拔萃、真心付出，在琼斯这位西方人眼中，无非是能骗几千美元，顺便上床玩玩？ 一时想不开，秦姿就扑向路上一辆经过的跑车…… 其实在扑出去的一瞬间，秦姿已经在后悔。根本就不值得为这混蛋去死。幸好，那辆车及时刹住。而在躺在地上的那一刻，秦姿已经是完全心灰意冷，就感觉自己的童话已经是完全破灭。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只想做个被男人征服的小女人呀！”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在这绝望无助时刻，荆建如同一团谜般出现了…… 对，没错，在秦姿的眼中，荆建就是一团谜。 荆建怎么会在洛杉矶出现？他是来找赵霞的吗？他怎么会有豪车豪宅？他家不是穷农村的吗？性格为什么判若两人？为什么……会对自己那样的态度？……，疑问实在是太多，让秦姿都不知该如何去探究。 不得不说，八卦就是治疗女人心灵的灵丹妙药。从那天开始，秦姿就有了新的“生活目标”。 而其中，最最大的疑问，无疑是荆建与赵霞的关系。秦姿已经在这里好几天，打扫清理、做饭洗衣，却未发现任何的女人痕迹，应该可以肯定，荆建与赵霞这对夫妻，虽然同处在洛杉矶，但却没有住在一起？而在今天，偷听了电话，秦姿更惊讶的发现，原来这对还是同一所学校！ 想到这里，秦姿就想起荆建对自己的态度。可以说，语言上极度羞辱，但实际行动……？怎么没什么感觉呢？ 既然住在这里，那洗衣做饭就应该是女人本分。而跑了几次大卖场，自己身边居然也能积攒起好几百。出行有车库里的车，闲暇时电视看书……，怎么梦中的那场童话，居然在这里，就轻轻松松的实现了呢？ 尤其是那一天，无意中给荆建看到自己的传票。他冷嘲热讽中，顺手就打了个电话给律师，不惜花好几千美元的律师费，也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而信用破产和禁止令，在美国是很重大的个人污点。但美国也就这点好，只要有钱请律师，绝大多数的问题，那就根本不成问题。 于是，秦姿就悄无声息的开始了大胆行动，不断进行试探。比如今天，故意就在荆建打电话的时候开电视，果然，荆建只是说“音量小些”，根本就没提什么“关电视”。还有，那个无意中的微笑感谢。而那些态度，才应该是那个真正的荆建。 秦姿毕竟是七窍玲珑心。她立刻发现，其实荆建的毒舌，证明他很生气，相当生气。但他对自己外冷内热？那应该不是自己得罪了他，而是在什么地方有所迁怒。此时的秦姿并不知道，华清发生的那些事，也更不可能知道，前世已经把荆建得罪的够狠。理所当然，她就认为——问题一定是出在赵霞身上！ 而荆建之所以会追到洛杉矶，很可能就是为了赵霞。可是霞妹儿为啥子就没有踪影了呢？ 想来想去，秦姿就感觉有点迷迷糊糊，想要补个回笼觉。拉过长沙发边上的毛毯盖上，蜷缩着身子，懒散的像是渴睡的小猫。 “其实想那么多干啥？每天这样平平静静，无忧无虑，不为生活而烦恼，万事都有男人为自己遮挡，那不挺好？” “切，还啥子生不如死？小瓜娃，还吓唬你姐？哇！好恐怖的生不如死呦！……” 第164章私家侦探的调查 此时的荆建并不知道，自己的那一番羞辱，换来了秦姿的鄙视。也许在潜意识中，荆建根本没想把秦姿怎么样，也许仅仅就是口头上的发泄。不过，现在的荆建心情很好。反正这俩人心情都很好。 一边开着车，贝里一边汇报：“先生，后座上是您要的蜂窝电话。按您的吩咐，多配了两块电池。您是否先试用一下？” 荆建扫了一眼，笑道：“不用。” 这么古董的模拟移动电话，荆建根本就不稀奇。但此时的美国，就像后来中国大哥大风行的时候，有这样一个道具，绝对就是装逼神器。 贝里偷偷咋舌，如此昂贵的电话，又是那么昂贵的电话费，在身边这位的眼里，仿佛就像是不值一提。要知道，现在的那些好莱坞明星中，也不是人人舍得买这蜂窝电话的。 贝里继续道：“您要我调查的三个人。一位是名片上的那个旧金山中国人。没查到下落，基本能肯定，信息是假的，连电话都是空号。” 荆建点点头，预料之中。估计那位江之帧就是利用这个皮包公司来干一票，事后肯定会清理痕迹。不过，看他依然在电视上招摇，可能是感觉到没什么后果，甚至依然被那些地方政府追捧，于是就更胆大了。反正胆大就好，早晚会露出蛛丝马迹。 见荆建没什么不高兴的表情，贝里大胆问道：“先生，接着该怎么办？” “放心，长期委托。你可以暗中调查，调查费用不用担心。不过注意，千万别暴露。” “明白先生，这个我专业。” 荆建微笑着问道：“那个荣时辉教授怎么样？” “先生，那位教授已经回到西弗理工。不过在前几个月，他协议与夫人离婚，并且娶了位中国来的新夫人。资料也在后座，您可以看看。按先生您的要求，重点调查他对中国的言论。应该说，那些言论很友好。并且他还在公开会议上声明：他有个什么研究，与他在中国的一位失火残废的学生有关。并且博得了很多赞誉，什么照顾学生……” 一边听着汇报，荆建一边取过资料袋打开，看到那位“新婚夫人”的照片，不禁失笑，原来就是团委的那位韦老师。倒是有些佩服荣时辉，该说他表面道貌岸然呢？还是该说是真小人？ “先生，我也粗粗打听过那位教授的私人情况。没听说有什么不良嗜好，也没有什么丑闻。经济上很健康，对前妻孩子和家人朋友的相处也很不错。先生，是否需要深挖？还是需要什么手段？” “不用。”荆建系起资料袋，又放回到后座。既然生活上弱点很少，那就不需要贸然行动。而在学术界，口碑要比金钱的作用大了许多，又是荆建很不擅长的领域。稳妥起见，还是躲藏在阴暗中，耐心等待机会，准备随时亮出獠牙，务必一击必杀。 见荆建已经有了决定，贝里继续道：“最后就是那位琼斯先生。他来自新罕布什尔州。三年之前来到洛杉矶，梦想成为演员，并且登记加入演员工会。实际上，没查询到他表演的经历，连临时演员都没有……” 荆建静静的听完：“我对他是什么人没兴趣。就是想知道，能不能把他送进监狱？” “先生，具体情况，您等会儿可以询问史密斯先生。不过他让我转告，让检察官提起诉讼，这能办到，但成功率不到10%。12位陪审员一致同意，难度比较高。不过，史密斯先生建议，在刑事诉讼后，再提出民事诉讼，只要三分之二同意，就能获得赔偿。能争取到10万美元左右，不过那位琼斯先生……？” “就这么办！”荆建立刻决定，“没钱赔，也要让他破产，以后看情况……再说。哼，让他老妈后悔生出这样的儿子。” “明白，先生。” 荆建心想：只有我能羞辱折磨的女人，是你这个美国穷逼能碰的吗？ 很有趣，荆建以为的羞辱折磨，秦姿却似乎甘之如饴？ 贝里最后道：“我已经和格林先生约好，下午四点，在他的枪店见面。他是本地步枪协会的理事，会为您介绍几款合适的枪械。不过先生，加州的枪支管理比较严格，隐蔽证很难获得，您只能购买步枪，而且只能放在家中带锁的枪柜。如果外出需要保护，我可以为您介绍允许持枪的专业保安公司。” 荆建稍稍感觉有趣，在美国，买步枪居然比买手枪方便？“放家里就行。谢谢。还有，如果有保安公司的联系方式，等会儿留一个。” “好，先生。” 对那冯倩玲，多少就是荆建的一块心病。虽然明白，冯家几乎寻找不到自己，甚至其势力也仅仅是在港澳，不太可能在美国采取什么极端手段。但万一呢？荆建还是相信自己手中的武器。 终于来到美洲银行，荆建刚下车，一位等候在门口的客户经理就为他介绍：“布兰布尔先生，这位是华尔街的卡莱布先生。也是我们美洲银行的合作伙伴。他想与您见见面。” “冒昧打扰，布兰布尔先生。”那位布莱尔先生五十多岁，微秃着头，戴着一副无框眼镜。 “很荣幸认识您，卡莱布先生。” 俩人笑着握手。通过美洲银行，荆建表达出意向，想要为自己寻找一位在美国的投资经纪人。而这次带到美国的那些钱，肯定不会白白存在银行内，需要进行一些必要的投资。而这位卡莱布先生肯定就是为此而来。 “布兰布尔先生，先不打扰您。我已经在对面的红焰餐厅定了位置，那里的龙虾很不错。”卡莱布笑着发出邀请。 “很荣幸，中午我一定光临。” 简单寒暄完，荆建就进入到美洲银行，开始办理起开户、vip信用卡等事宜。而在美国，“金钱就是上帝”，这句名言发挥的淋漓尽致。在专人的陪同服务下，荆建就很快办理完这一切。于是就告辞来到了红焰餐厅。 第165章餐厅里外 红焰餐厅的更衣室，曹海燕换上红白格子裙的女仆装。恰好一个女服务员走进，有点奇怪：“丽莎，你不是已经辞职了吗？怎么又来上班呢？” 对那女服务员笑笑：“玛莎（赵霞的英语名）辞职了，查克利教授推荐她成为学校的助教。她又向老板推荐我，我就回来了。” 虽然语气平静，但忍不住对赵霞的羡慕。研究生助教的岗位相当难得，既有一定的收入，又能巩固帮助自己的学业，可谓是两不耽误。 “那你包装厂的工作呢？”那女服务员又问道。 “都在做。那边是计件，这里是计时。能安排的过来。” “上帝！你们中国人真能干活，这还怎么能享受美好的生活……” 无视着自己同事的叽叽喳喳，曹海燕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了几口，慢慢调整自己的心绪和表情，努力露出最甜美的笑容。想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全部展现出来，那就能多收一些小费。而这就是曹海燕的人生格言——人生没有等待，只有靠自己争取！争取到极致，努力做好最好！ 曹海燕出生在内地一个中等城市的干部家庭，排行老三。应该说，在本地范围内，条件不算差，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然而，她的父母却心气很高，尤其是有个很大的特点——喜欢攀比。 为了攀比，有了曹海燕三姐妹还不够，她母亲甚至冒着高龄的风险，又生了一个幼弟。从小，每一位孩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衣食也尽量提供好的，学校也尽量送好的，至于其他那些少年宫、兴趣班，那就不用说了。 而曹海燕也确实争气，学习出类拔萃，相貌身材可谓是惨绝人寰。学校里是校干部，少年宫里是舞蹈队的领舞……，反正一切的一切，全都站在顶尖。 然而在成长过程中，总会有些不如意。除了学习，曹海燕虽然一直在顶尖，但从未站到最高峰，学校里不是学生会主席，舞蹈队不是队长。不是她表现的不够优秀，简单点说，她输在了拼爹！而且回到家，自己的父母也觉得理所当然，甚至没有丝毫的攀比心理。而这就让少女时期的曹海燕很不服气。 考上华清，来到繁华的京城，给曹海燕带来的震撼，不亚于当年的赵霞。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眼皮子确实太浅，家乡那块小池塘，能比得了京城这里的奔腾大江吗？ 了解到吴耀东的家庭背景，于是就若即若离的建立了恋爱关系。不为其他，就为了毕业后留京，并且能找个好点的单位。然而没多久，曹海燕就发现，自己的眼皮子还是浅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与一位出过国的人交流。这才知道，自己眼中京城的那些繁华，在欧美西方人眼中，与乡下没什么两样。不提那位出过国的吹嘘和夸张，在这个年代，一方面确实落后，另一方面也是国人的普遍看法。 而曹海燕是很讲究实际的人，她也是个行动派。在与父母商量后，获得家人竭力支持，曹海燕就通过吴耀东的关系，瞒着吴耀东，很顺利的获得出国留学的资格…… 应该说，如果是现代社会，曹海燕这样的人，他们是个很大的群体，比如利益至上者、心机婊，等等等等。但在这个年代，只能说相当罕见。顺便说一句，吴耀东才会那么的受伤。 而到了美国后，曹海燕也同样醒悟的很早，她猛然发现，根本不像童话里那样，美国根本就不是天堂，或者说，美国仅仅就是有钱人的天堂。 但另一方面，曹海燕也是适应力最强的那一类人。她的生活目标骤然清晰——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为了钱！ 然而，这样的生活很累，真的很累。曹海燕一直保留着自己最宝贵的身子，她明白，现在身上也只有这个能值点钱了。努力学习，盼望着能早日毕业工作。打零工，积攒着每一分钱……。 但万万没想到，家里以为自己已经发达，开始不断的伸手要钱…… …… 吃了一口龙虾沙拉，喝了一口白葡萄酒，荆建微笑道：“我个人观点，未来三大趋势——网络科技的兴盛、苏东剧变和中国崛起。而在这三大趋势之中，蕴含金山无数。” 在刚才愉快的午餐中，荆建与卡莱布已经基本谈妥了合同条款，现在进入到闲聊时间。 “恕我冒昧。”卡莱布递过一个烟盒，“东欧的局势确实变幻莫测，所以苏东剧变，我是有条件赞同。但中国崛起？不同样是共产主义国家吗？又怎么会走向两个极端呢？对不起，布兰布尔，我敬佩您的爱国，我也同样爱美利坚。但投资，就应该抛弃那些个人情绪，不应该进行那些完全相反的操作。抱歉，这是一个对客户负责的经纪人，应尽的提醒责任。” “呵呵，这没什么，布莱尔。”荆建笑笑，并不怎么在意。对此时这样的“主流观点”，没必要去争辩，无非是在这里打个伏笔而已，“我对您的专业很满意，否则也不会邀请您成为我的经纪人。我们只是随便讨论，不会影响到您的专业操作。”再说，关于“中国崛起”的布局，主战场是在香港。 卡莱布微笑着点点头，对荆建的话很受用：“还有，布兰布尔，我承认，网络科技等新生产业，确实发展的很迅猛。但其投资收益和报表，只能说是……惨不忍睹吧！我赞同您的那个观点，道琼斯会长期向上，并且在某一阶段，可能会爆发大股崩行情。不过还是认为，主资金应该关注那些传统蓝筹股。” 荆建笑笑，这位卡莱布先生是位很专业，但也是很传统的经纪人：“亲爱的卡莱布，这点我不敢苟同。其实仅仅观看那些报表，确实您是正确的。但这是个新生行业，有着其他行业不可能有的影响力，因此，其价值不是看那些收益率，而是应该看到市场占有率。” “哦？那倒要请教。”卡莱布也相当感兴趣。 第166章白莲花公司 对于网络科技，荆建有着自己的理解：“卡莱布，不可否认，商人的终极追求，那就是——垄断。但各国都有反垄断法，在实际操作中，是很难实现的。然而网络科技作为一个新生产业，却没有这样的限制。随着技术的进步，能通过它交流、新闻、娱乐、游戏……，一系列的衍生功能。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如果有一个人，他能控制北美所有的电台电视台，而且他还不受到反垄断法的影响，那会怎么样呢？” 卡莱布听的很认真，他理解的也相当快：“那会赚很多很多钱，我一眼就能看到，收取的广告费和电视用户费，那就是天价。不过，布兰布尔，这里有个重要前提——技术。起码要在技术上突破，网络科技能替代电视报纸的一部分作用。” “嗯。”荆建点点头。无非是对未来的预测。然而，荆建可能不知道吗？网络科技不仅仅是替代了一部分，而且是种全方位的，革命性的颠覆。不过此时，也没必要做什么预言家，“确实，卡莱布。除了钱之外，更重要的是影响力。而网络的普及，需要免费，所以在财务报表上确实很难堪。但你可以再想象，有一个这样的人，控制了这样一个垄断性的，但不盈利的产业，他的影响力会有多大？会有多少投资者趋之若鹜，股价会有多高？” “但……美国是讲新闻自由的。”卡莱布有些犹豫。 “呵呵呵。”荆建笑了，“关于新闻自由，这你我都懂，只要在这样一个平台上，每天洗脑，说些很正确的废话。打个比方，女权主义吧！天天讲，天天呼吁，没人敢说这不对。想像一下，最后对现实社会的影响呢？” 卡莱布也笑了：“那我会发疯的，会破例参加示威。多么美好的世界，如果没有那些可爱迷人的姑娘陪伴，那多无趣呢？” 一阵轻笑，俩人都流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见时间差不多，卡莱布笑道：“和您交谈很愉快，也有相当多的启发。” 荆建心领神会：“那用过饭，我们就去事务所，签订委托合同。” “那好，这顿我请。希望您以后能赏光来纽约，呵呵，咱们能深入探讨女权问题。如果抓紧时间，还能赶上晚上的班机。” “那就坐我的车一起过去。” “万分感谢。结账！” …… 曹海燕走入餐厅，与换班的那位女服务生点头问好。接着露出职业微笑，站立在等候的位置上。突然，她全身一愣，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门外依稀出现了个熟悉的人影，从泊车的侍者手中接过钥匙，接着与一位西方男子说说笑笑的上了一辆豪华跑车…… “不会吧？一定是我眼花了。” …… 到了凯文律师事务所后，签订合同，送走了卡莱布先生，然后又签了一大叠合同，购房、购车、购买邮购公司……。办完所有的法律手续，荆建与史密斯一人开一辆车，就向珍妮弗邮购公司驶去。 之所以会对卡莱布说那“三大趋势”，荆建也有着自己的考虑。不是为了过过口瘾去装逼，那种傻事毫无意义。只是不断的向外界塑造自己的形象——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执拗的疯子！当然，以后成功后，那就是——有远见的天才！ 至于那些投资的关键节点，荆建当然不可能透露。不过，有了卡莱布和郭家兄妹等人的“掩护”，许多事就能变得合情合理。而这一次，荆建交给了卡莱布300万美元，并且得到美洲银行的500万美元信用授权，还授权给卡莱布很高的投资自由度。还是那句老话，在大牛市的趋势下，是头猪都能赚钱，更不用说卡莱布这样的专业人士。等明年的“黑色星期一”，再自己亲自操作，狂卷一票吧！ …… “欢迎……”一见到荆建和史密斯的到来，肯特已经带着所有员工在门口相迎。不过看到荆建这张东方人的脸，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叫我布兰布尔。是肯特先生吧？”荆建保持着微笑，不远不近。 “布兰布尔先生，请进，请进。您的办公室已经收拾好了。”肯特连忙热情招呼着荆建和史密斯入内，接着问道：“老板，新公司的名字……？” 身后的史密斯冷冷的回答道：“肯特经理，刚才布兰布尔先生已经在事务所定下，叫白莲花，白莲花网络国际。” “白莲花？好，好名字！”肯特立刻大拍马屁。 荆建心中在偷笑，确实是……好名字呀！其实这个名字与“骷髅海”一样，是有着自己的用意的。 在美国，邮购的历史相当悠久，这从许多美国影片中就能看出，邮箱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广告纸。而这种销售模式，其实现在依然存在，无非是改头换面，变成各式各样的垃圾短消息和弹窗罢了。 别看现在的珍妮弗公司规模很小，而且濒临倒闭，其实它历史相当悠久，甚至是最早一批美国邮购协会的成员。而荆建之所以会看中这家公司？理由无非两个：一、它是美国公司；二、有着47年的历史。 而“骷髅海”，这是为了建设在中国的生产基地。名字确实比较逗逼，但仔细想想，却比较形象，就是要利用中国内地几乎无穷无尽的优秀劳动力，生产出倾销全世界的商品。 至于“白莲花”？那是为苏东准备的。这么好的良机，荆建怎么会不出手呢？与各类政府和欧美大公司肯定不能比，但紧随其后，血洗一圈，那绝对是赏心悦目。手捧着白莲花的强盗？这多有诗情画意啊？ 不过，在史密斯和肯特的眼中，这样的公司名字倒是相当正常，毕竟他们不了解，后世那些中国的网络流行语。而且那个“网络国际”，与后来的“网络”也绝对联想不到一起。邮购公司，不就是为了建立起销售网络的吗？无非荆建心气很高，或者口气很大，想要把这个销售网络推遍全世界罢了。 第167章下订单 在白莲花公司其他员工眼中，荆建这位新老板的第一印象相当好，相当亲民。一一握手、寒暄几句，并且宣布，明天下午到晚上，将在公司前的大草坪上，举行全公司的野餐烧烤聚会，并且欢迎携家属参加。 而珍妮弗公司，现在的白莲花公司，其唯一有价值的资产，就是这幢处在洛杉矶远郊的三层办公楼。说实话，大小与荆建的别墅也差不了多少。不过，这幢楼也已经被抵押给了当地的商业银行，而那些贷款，就变成了仓库里的积压商品。 原先的珍妮弗公司，是一家很传统的邮购公司。由于北美的邮购业相当发达，并且竞争激烈，所以许多公司都改变了销售形式，主要采取的是积分直销，对，也就是现代中国深恶痛觉的传销模式。但是在美国，这样的直销，或者说传销，那是合法的。比如：安利。 但珍妮弗公司就比较传统，所以一直采用“最原始”的广告纸——电话——邮寄销售模式。所以在铺天盖地的传销围剿中，就逐渐的败下阵来。不过，其原先销售的商品，倒是与那些直销公司没什么差别，劣质珠宝、化妆品、保健食物等等，就是些价格差异较大，容易引起家庭主妇冲动型消费的非必需品。 因此，现在公司仓库积压的商品就有5、60万，而每月的工资支出是5万美元左右。此时还没像后来那样通货膨胀，美元还相当值钱。工资也不算太高，一般雇员的基本周薪也就是在3、400美元左右。 至于公司的其他开销，一年也就是在3、40万美元。而支出的最大头——快递，那需要有购买，才会有的支出，所以可以算入到成本之中。 在来之前，荆建就已经详细研究过公司资料。因此，一寒暄完，他就和史密斯一起，召集了肯特等几位公司管理人员。 一坐下，荆建就直奔主题：“很高兴认识诸位。在来之前，我已经与美洲银行谈妥，以我个人的资产担保，为公司争取了50万美元的贷款。而这一笔钱，将会在下周进入公司账户。并且在今天余下的几个月和明年全年，再增加投入200万美元的现金。” 一听这话，肯特等人全都松了一口气。有了钱，基本上公司短期内就倒闭不了。而美国的破产法与中国的类似，公司倒闭，只涉及到公司资产，与老板私人资产是毫无关系的。也就是说，就算白莲花公司倒闭清盘，荆建个人资产不受丝毫影响，不需要拿出自己的钱给公司。然而现在荆建的做法，那就是私人对公司的支持了。这里不涉及到股权问题。本来就是荆建私人独有的。再增加多少，依然是他100%独有。 荆建继续道：“为了激励诸位。我私人决定，除了与诸位合同上规定的薪酬外，每年公司的10%的盈利，作为分红分配给公司管理层。还有10%分配给公司全体员工。” 对于这一条，肯特他们基本无视。原先是入不敷出，现在如果能收支平衡，就能是上帝保佑。再说，这位新老板实在年轻，又是来自红色中国，在座的基本上都是信心不足。 荆建也没理睬肯特他们的消极态度。继续道：“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只看从现在开始的表现。这里有一张近期的工作计划，你们先看看……” 所有的管理人员都仔细看了看，工作计划上关于自己的工作内容，基本都没有异议，因为就是原先做的那一些。只有肯特和负责销售的一位罗布先生大感惊讶：“老板，怎么销售这些？而且是中国来的？” 公司历史悠久，多少也就有点底蕴。对各类商品的市场调查，不说是了如指掌，起码也是相当熟悉。那位罗布先生就向荆建介绍：“老板，这些快速消费品基本都是在各大商场和超市销售，利润很薄，并不适合邮购。服装鞋袜倒是可以，但也……。最大的问题，这些商品全部来自中国，可能进货价确实低，但质量根本无法保证。我们又没有品牌，也不可能通过电视广告，所以……” 荆建听的很仔细，倒不是为了那些知识，因为他早就知道，而是对这位罗布的初步考察。应该说，勉强算合格吧。 “你还有什么意见？”荆建又问肯特道。 “老板，我认为，可以作为赠品捆绑销售。如果能每月增加些销售额，倒也无妨。”肯特回答道。 荆建立刻打上标签，擅长沟通，比较会和稀泥。也许管理小公司的能力足够，但开拓性不足。不过，现在手头就这几个人，也就凑合着用吧。 既然如此，那还是自己乾纲独断吧。 “目前，有几件事需要处理。一、肯特，我需要在汉堡建立个分公司，起码搭建起最基本的人手。你来负责，一周内给我回音。初步预算，100万马克；二、先期向中国采购到岸价40万美元的货物，这点我来负责，三、联系我们的合作包装厂，这几天，我可能去看看，商谈新的商业合作；四、以前的邮购业务照常进行。我发现，其实每月的销售额其实也在10万元之上，但仓库积压却以每月3、4万的速度递增。我不知道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想追究谁的责任，但继续下去，那就先把积压的商品停止销售。不能无休止的……” …… 在万里之外的南湾工地上，王国斌忙的是不可开交。一下子开工建设15家外资工厂，虽然规模都不是很大，但已经让当地政府喜出望外、大开绿灯。 然而王国斌却压力巨大，现在是除了钱，缺助手、缺人手、缺材料、缺……，反正什么都缺。每天就看到一笔笔钱如水般化出去，却对工厂的未来是毫无头绪，这让王国斌是心焦不已。 就在这时，突然，自己带来帮忙的表弟兴高采烈的疾跑过来：“斌哥，刚传真来订单，有30万美元呢。” “啊？这厂都还没建好，就来订单了吗？” 第168章换个话题 翻炒着洋葱牛肉，扫了一眼锅里炖着的汤。哼着小曲，秦姿满足的不时摇头晃脑。 刚开车从大卖场回到家，采购的物品连后备箱都放不下。反正是那个冤大头的钱，不花白不花，看他的模样，也不缺钱、更不在乎钱。于是索性就把自己以前眼热的一些东西全都给买上。 也不知道荆建今晚是否回家。反正无所谓，不回家就自己一个人吃。做完菜，看着那琳琅满目的一大桌，秦姿很心满意足。突然想到，如果再这样下去，还真的……要跳健美操了。 不过，很奇怪，似乎今天心头总压着件事。突然，秦姿就想到了为什么，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略微犹豫了一会儿，接着就开始拨打起电话。 “喂？”话筒中，赵霞的声音传出。 “霞妹儿，我是你秦姐呀！” “哇！秦姿，是你吗？是你吗？你这蜜月要度半年？怎么都不来个电话？啥时候去你新房玩？”电话中的赵霞相当兴奋，不时疯笑几声。 秦姿的心情却一下子低落下来。想了想：“霞妹儿，想问问你，你国庆会去领事馆吗？参加联欢会？” “啊？本来不去的。你要去？那我一定到。” “哦，你去就好。有事，那就挂了。” “呃……？喂，喂！” 与前夫的那段短暂婚姻，那是秦姿最不堪回首的黑暗经历。当时恨不得满世界宣布，希望家人、朋友分享自己的幸福。然而最后……？秦姿已经是羞于启齿。到现在，她已经主动断绝了与朋友的一切联络，甚至连家信都是短短几行字，就是不愿意别人知道，不愿意再触碰这块伤疤。 可对赵霞和荆建？秦姿又完全摸不清状况。有那样的可能，荆建来到洛杉矶，其实已经与赵霞见过面，并且俩人已经闹翻，所以就不往来。如果自己画蛇添足，闹出什么不愉快，非但是对赵霞和荆建的再次伤害，而且……真被赶出去怎么办呢？ 但也有那样的可能，俩人还未接触。那就为赵霞创造一个机会，反正还没几天，就是领事馆的国庆联欢会，俩人很可能会来个“巧遇”。再说，俩人是一所大学的，也有机会见面。如此一来，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 挂上电话，就看到荆建的车进了大门。秦姿立刻乖巧的坐回到餐桌旁，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 扫了秦姿一眼，发现她如往常一样逆来顺受，荆建也没兴趣去搭理，放下手中的包，自顾自的盛饭吃饭。 一边吃，荆建一边琢磨着自己的计划。说实在话，粗糙的可以。如果给自己五年时间，或者仅仅是三年，自己肯定能打造一个得力的团队，把计划执行的天衣无缝。然而现在……？时间确实太紧张了。 既然时间不够，那就用钱来砸。可是钱到用是方恨少，为了这家白莲花公司，荆建的预算仅仅是500万美元。如果真的超过，那就到达止损点，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主动让这家公司破产。除非，哪里再去寻找一笔外快。 作为一个商场浸润多年的老手，荆建绝不会意气用事。在执行任何商业计划之前，都会考虑到可能的失败，设定止损点，一旦超过，就毫不犹豫的壮士断腕。情愿暂时的损失，也要保留住东山再起的机会。因此，也绝不会拆东墙补西墙，影响到自己其他的投资计划。 这一刻，荆建就猛然精神大振。突然有了这样的难题，倒是对自己的某种挑战。于是，他就静静的开始琢磨推演…… 不知不觉中，已经吃完饭，一边在脑中反复推演，一边下意识的打开拿回家的包，取出里面的步枪和子弹。熟练的把一把枪拆成零件，检查完所有的零件状况，又熟练的把枪装上，前后还不到五分钟。接着，荆建又换了第二把枪…… “你很生气，你也很害怕。出啥子事啦？” 荆建被突然恢复的秦姿吓了一大跳。抬头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继续拆枪。 “你变化真大呦？” 荆建这次帘头都没抬，依然不理不睬。 “你和霞妹儿怎么啦？” 荆建实在忍不住了。马勒戈壁，还真是大哥不笑二哥，自己差点儿忘了，自己同样是离婚的。已经完全没了心情，迅速的把枪装好。荆建一收，就走上了楼梯。而在他的背后，秦姿已经笑容满面…… 关上卧室的门，依然听到楼下的唱歌声。荆建突然感觉到，是否自己犯了错？把这个神经病给招惹进门？要不然，这房子就留给她，自己以后再买一套？ …… 第二天清晨，仿佛像是没发生什么事一样，秦姿依然准备好了早餐。俩人坐着用餐，大眼瞪小眼，荆建终于开口：“我没生气，也没害怕。” 看了荆建一眼：“那你为啥子买枪？” 这问题很不好回答：“我是退伍军人，喜欢枪呗。” “那你为啥子这样对我？” “叛逃祖国，不揍你已经算是好的。” “我没叛逃，只是结婚。” “和那个外国穷瘪三？哼哼，倒也挺般配。傻子配瘪三。” “那你算啥？抛弃发妻，移情别恋，就一陈世美。” 荆建不想说这个：“换个话题。” “那你哪来那么多钱？” “赌博赢得。” “……”秦姿柳眉直竖，“小瓜娃子，还敢骗你姐？” “那么正气凛然，有种你就不要用呀？切。”荆建心想，说真话还真的没人信。 秦姿一噎：“换个话题。你怎么来美国啦？” “留学呗。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洛杉矶？是不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 “是呀，怎么啦？” “那你怎么还没去上学？” “等会儿就去办手续，已经预约过了。” “那国庆联欢会，你去不去？” “你问这个干啥？想做我女伴？” “别打岔，快回答。” “你告诉我三围，我就回答。”荆建得意洋洋。突然，他发现秦姿嘴唇一动，吓得连忙阻止道，“算我怕了你。去，肯定去。莫名其妙，叛国了居然还会关心国庆？” 第169章校内风波 荆建走出办公楼，感觉有点哭笑不得。也不知该庆幸呢，还是该遗憾？ 由于报名时间太晚，荆建已经赶不上这学期的课程。本来这倒也没什么，对其他大学的留学生来说，国内大学的成绩，美国大学根本就不认，因此，他们就几乎没什么影响。而这就要说到——美国大学的本科课程设置。 美国大学一直采用的是学分制，而在这个年代，中国大学全都是学年制。当然，后来逐步演变成为学分学年混合制。而美国大学的第一年，学生是可以不选择专业的，只上基础课，等第二年，才根据自己的兴趣去选择相应的专业。 如果明白这些，那就可以知道，中国一位大四的本科生到美国，照样需要学满所有的学分。一方面，他们在中国大学的学习完全白费劲，浪费的一干二净；但另一方面，这些人就是晚几个星期，开始大学一年级的基础课学习，只要英语过关，根本是毫无难度，因为都是已经学过的课程。 但是，荆建就是比较特殊的一位。原因很简单，他是那座破园子的。 荆建在华清学习的所有课程，到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被校方全部承认。也就是说，他只要修完剩下的学分，就能顺利的拿到学士学位，一丁点也不浪费。但是，剩下的全都是些专业课，都需要修满实习和实验内容，缺了那几星期，那又该怎么补呢？再怎么说，实验室也不可能为你一位同学开放吧？ 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先登记入学，然后休学这一个学期，下学期正式上课。幸好，美国大学的课程设置也很灵活，甚至还有寒暑假加课，只要抓紧，荆建完全就能在剩下的一年半内毕业。 闹了半天，根本就不用急着来美国。当然，这只限于华清的学生。荆建突然想到，那个姓王的青春痘叛逃什么呀？真想要打工，这学期完全就能24小时打，也不需要背个叛逃的恶名呀？ …… 摇摇头，荆建就向停车场走去，突然，面前出现了仨位亚裔男同学：“同学，您是新入学的吗？能等一下下吗？” “咦？”还是宝岛的同胞，说着棉花糖普通话。 那就统战吧：“呵呵，没想到遇上同胞，都是炎黄子孙一家人。” “对对对，是一家人。我们中华民主促进会，正需要同学你这样的新鲜血液加入。来，我为你……” 一听这话，荆建的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对，宝岛民主南博文！”真是晦气，遇上仨傻逼了。荆建根本没兴趣什么政治话题。尤其是在异国他乡，而且是在美国。他抬腿就想离开。 可就在这时，边上一位东北口音的说话了：“同学，我也是大陆的，两年前从冰大来到美国。到了这里才知道，原先的那些都是谎言，一片黑暗呢……” “艹！”这里居然有个真叛国的。荆建二话不说，破口大骂，“***逼！跟谁混不好？跟美国当汉奸，起码还能有钱人家当条狗，跟宝岛的穷逼混，天天嚼槟榔玩吗？三个穷逼，闪开！”坚决不谈政治，就谈钱，小爷我就是入乡随俗。 “你怎么说话的？”边上另一位人高马大的冲上前。 荆建毫不客气的一脚踹飞，接着高声用英语大喊：“打人啦！种族歧视啊——！” 虽然是上课时间，但校园里依然人不少。这一喊，很快就围了一圈人。荆建心中暗笑：“傻眼了吧？明白对付城管的那一套吗？宝岛乡巴佬？”没一会儿，校方和校警也都赶到了…… …… “我的委托人来到了自由平等的美国，而且是自由气氛最为浓厚之一的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没想到在入学第一天，就遇上了最最可耻的种族歧视。而校方非但不处理这样的可耻行径，居然还无端的扣押住我的委托人。这是美国之耻、大学之耻、是对伟大的美利坚宪法的极端侮辱……” 听着史密斯的口若悬河，处理此事的校董无奈的扶着额头，而一旁的俩位校警的眼神是深表同情，至于那仨位棉花糖？早就呆若木鸡了。谁会想到，这位中国留学生，一言不合就搬出了律师呢？ “史密斯先生，荆先生，首先我代表学校深表遗憾，并且诚挚的道歉。但你们都来自中国，又怎么会种族歧视呢？”校董无力的辩解道。 “真可笑，难道这就是我们纳税人供养的公立大学吗？到你们法学院问一问，随便找个学生，都不需要教授，他会给你背很多很多的案例，在我们伟大的美利坚，每一年，甚至每一天，美国公民对美国公民提出的种族歧视诉讼有多少？” “这……？”对史密斯的偷换概念，校董完全是哑口无言。 “可他打人？”领头的那位棉花糖弱弱的抗议。 “是吗？证人呢？证据呢？而且是一个主动去打你们三个，你以为睿智的法官和陪审员全都是白痴吗？而看到你们主动拦路的证人，应该绝不会少吧？” 接着，史密斯不再理睬其他人，询问荆建：“布兰布尔先生，作为您的律师，建议您，向这三位种族歧视的狗屎和不作为的校方提出诉讼，我保证，能以一个很合理的赔偿，洗刷掉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污点。” “这样！”那位校董立刻跳了起来。不提这场诉讼谁输谁赢，只要打起官司，肯定是对大学名誉的极大伤害，而处理此事的这位校董也绝对落不下好，“荆先生，史密斯先生，我们能否私下谈谈？” …… 坐上荆建的跑车，史密斯与荆建谈笑风生的离开学校。毕竟不会太过分，除了给史密斯的律师费之外，那位校董主动提出赔偿五万美元。而荆建随手就给了史密斯两万奖金。至于那三位棉花糖？谁会去关心他们的下场呢？就给那位校董一个发泄的玩具吧。 然而荆建并不知道。他争吵的时候，曹海燕已经在远处注意到自己，并且一直躲在外面等候。一直到跑车离开，还是在远远的望着…… 第170章包装厂 能讹诈到一些零花钱，当然心情愉快。然而到了家，荆建多少有点郁闷。突然，看到秦姿懒懒的半躺在看书，就随口问道：“女人，问你件事，怎么这里的大学乱七八糟？今天有几个什么民主促进会的傻逼招惹我，到底啥情况？” “嗯嗯。”秦姿头也没抬，取了块放边上的鱼干放嘴里，含糊不清，“多着呢，你以后习惯就好。” “多着呢？难道我天天练几招？” 秦姿终于放下书，感兴趣的看着荆建：“你去学校，又打人啦？说说，快说说。” “啥‘又’？”荆建矢口否认，“我向来五讲四美。” “那你……那你没遇到……” “遇到啥？仨傻逼还不够，还遇到你这样的花痴吗？” 心中微微遗憾，秦姿还是给荆建介绍起情况。 在这个年代的美国，在华侨和留学生群体中，其中二、三成的心向宝岛蒋家独裁果党天下，其余的基本都是中立、冷漠、漠不关心，或者索性一心香蕉人。几乎是清一色，对大陆友好的都濒危成了滚滚。 不提这情况的背景和原因。反正大陆留学生去了以后，等于是被整个华侨和“主流”华裔学生团体排斥，甚至歧视。于是那些大陆留学生迅速的分为三类：不问政治，专心读书，学成归国；不问政治，专心读书，一心香蕉人；迅速洗脑，热心政治，变为反华急先锋。 听完介绍，荆建摸着下巴：“原来如此。”看样子，生存环境似乎很恶劣。到了这里，还真的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看起来，以后是得小心点。 然而荆建并不知道，此时还是中美的蜜月期，美国政界和民间还是相对很友好的。生态环境的急剧恶化，还在后头呢。 “晚上想吃啥？吃不吃得辣？刚在一家中药铺找到川味着料，可想死我了。”秦姿继续看着书，白藕般的小脚丫一晃一晃。 “诶？”荆建突然发现不对。究竟什么时候，秦姿就女奴翻身把歌唱啦？看样子绝不能心软，还是得咆哮几句，“瞧你这模样，整一个米虫。就没见过你这样蠢的，告诉你，再……” 刚说到这里，就见秦姿白了自己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不理不睬。 “我……”看着秦姿那玲珑的曲线，尤其是贴身裤子包裹的……，荆建突然感觉有点口干舌燥，就再也咆哮不下去了。 扔下一句：“晚上不用留饭。”就赶往公司，参加野餐会去了。开着车，被窗外的冷风一吹，荆建开始反思，可能太久没碰女人了，没地方发泄，才会莫名其妙的对秦姿心慈手软。也许……让黑大个一百美元去找个未来的女明星？ …… 德隆经营着一家小印刷厂兼包装厂，靠着主要为好莱坞的那些电影公司印刷海报，生意不好也不坏，员工也有十几人。 不过这几天，他感觉圣母玛利亚保佑，似乎否极泰来，原先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户，珍妮弗邮购，哦，现在改名为白莲花网络国际，突然下了大订单，一年的营业额超过了上百万，足足比以前提升了几十倍之多。尤其是，这家不像那些电影公司，而是长期客户。这怎么不让德隆喜出望外？ 已经接到电话，白莲花的老板将会在中午前后到达。粗着嗓子，让员工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德隆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中就在琢磨：“是不是再找几个墨西哥非法移民，不过，他们工资虽然低，但实在太懒，除了那几个拉丁女人床上挺卖力，干活还不如那两个中国人。就是那个中国女人，干活也比那些拉丁小子多。” 突然想到那中国女人，德隆就下腹一热。当时招工的时候，就已经让自己垂涎三尺。而且那种特殊的东方风情，肯定是别有风味。要不是那戴眼镜的中国猪经常坏事，早就把她弄床上了。看看时间，似乎还有多，而且今天那头中国猪也不在，正好趁机下手。 想到就做，德隆向门外大喊：“玛莎，送杯咖啡。” 没多久，曹海燕就拿着一杯速溶咖啡进入办公室。进门的时候，她还故意的敞开着门。对于男人色眯眯的眼神，曹海燕已经是习以为常。但这位德隆老板如此的不加掩饰，而且经常与几位女同事长时间的在办公室里“交流”，曹海燕又怎么会不警惕呢？ 事实上，这位德隆老板也经常在语言和肢体上骚扰，要不是那位国内音乐学院来的程大叔几次帮忙，还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坚持这份工作。其实，这份工作倒是挺不错。虽是计件工资，但折合时薪也有10多美元，比餐厅打工几乎高了三分之一。尤其是，老板能应付检查，这里打工也不会计入留学生总工时，这里里外外，几乎就能提高一倍收入。因此，曹海燕也就忍了。 “玛莎，想不想做领班，工资上涨50%？”德隆使出惯用的一招，先是利诱，并且走向门口，准备关上门。 看到德隆的动作，曹海燕神情稍一挣扎，接着就扑向门口，“老板，不要！” “……” 办公室的门终于被关上，外面的员工视若无睹，有的还吹着口哨耸耸肩。然而，还没一分钟，就听到门里大吼：“你这婊子，你被开除了。他妈的想结工资？做梦去吧！婊子，你和那头中国猪都被开除了。” 泪流满面，曹海燕握着喷雾冲出了办公室。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却有员工在喊：“老板，那个邮购公司的客人到了，正在门外等您。” “我马上出去。”德隆也冲出门外，拼命揉着眼睛，一眼扫到边上的曹海燕，“婊子，怎么还没滚？你们几个把她扔出去，千万别惊动客人，否则你们也都滚！” 而在大门外，看着这家门面简陋的包装厂，荆建笑问身边的肯特：“就是这家吗？嗯，好，很好！” 第171章罗德尔大街 在德隆笑着相迎的时候，荆建眼角扫到，边门被推出一位亚裔女子，披头散发。仔细一瞧，眉头微皱，接着就无动于衷的与德隆继续寒暄。 “先参观你的工厂也好。如果满意的话，就草签协议，等律师看过后，正式签订合同。不过，我最担心，以后量可能不小，你们的人手够不够？”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在德隆的陪同下往里走。 “布兰布尔先生，人手绝无问题。现在的那些……移民比蟑螂还要多。就是您的订单最好能提前通知，我能有时间培训熟手。” “如果长期合作的话，肯定相互体谅。”荆建微笑道，很好说话。 之所以在美国寻找包装印刷厂，那也是无奈。此时大陆的许多中高档包装材料都没有，甚至连彩印都低几个层次。落后是全方位的。只能以后慢慢等待，或者索性自己建设一个。 装作无意，荆建顺口问道：“德隆先生，刚才那个女人……？” “哦，我惊讶的发现，她拿不出合法证件，是打黑工的。”德隆笑着回答。 荆建也微微一笑：“在我们的合作中，物廉价美是最重要的。” 德隆心领神会，荆建不是那种道德帝，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用黑工…… …… 推辞了德隆的午餐邀请，荆建与肯特等人在德隆的送别下，出了工厂。应该说，这家工厂荆建挺满意，更准确点，短时间内也找不到更好的。现在的荆建，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来到自己的跑车旁，所有人脚步一滞，就见跑车前，蹲着一位亚裔姑娘。见荆建到来，她立刻站了起来，满怀期待，笑如花艳。 “呵呵。”荆建笑笑，“我以前的同学，没想到能在美国相遇。德隆先生，就按照说好的办理，如果您拿出的样品合格，合同就没问题。” 接着，似乎没发现德隆的表情精彩，又吩咐肯特道：“安排下午2点来公司，我亲自面试。我有事，抱歉失陪。” 最后，似乎是平静如常，用中文对曹海燕微笑道：“有啥话，车里说吧。” “诶。”曹海燕有点茫然的点点头…… …… 开着车，两人沉默着。还是荆建先开口：“海燕，找我啥事？” “那天，我在餐厅见到你，我还以为自己眼花。可是昨天，我又在学校见到你。原来你也来留学了。” “哦？”荆建笑笑，“真是巧啊，我们又成为同窗？中国那么大，美国那么大，我们能两次相遇，真是有缘。”声音冰冷平静。 其实荆建并不知道，公派留学也不是随机分配的，一般来说，同一所中国大学，留学到同一所美国大学的机率就比较高。正因为荆建不知道，所以他就是见到秦姿和曹海燕，也不会联想到赵霞同样会在这里。 “是啊，有缘，有缘……”曹海燕感叹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她问荆建，“你来美国，怎么没去找霞姐？” 荆建微微一笑：“相见不如不见。就算知道下落，也徒增伤心，还是慢慢的遗忘吧！” 都已经分手一年半，随后，就完全断了联络。也许赵霞已经有自己的生活，又何必去打扰？难道就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吗？ “……那，那你还好吗？” 荆建终于看了一眼曹海燕，笑容保持距离：“我不介意一直这样聊天。但你应该珍惜时间。还有十分钟，我就到了。” 沉默了几秒，曹海燕终于开口：“那个德隆混蛋今天想……欺负我，我反抗逃走了。他开除了我，我……还有工资在他手里，他不肯给……” 荆建依然平静：“其实你今天不该在车旁找我。真想找，可以门旁留个电话号码。发现我们俩认识，那个德隆就会胡思乱想。虽然……这没什么，反正是他求着我，但我不喜欢做事有意外。不过，明天你可以找那个德隆，他会疑神疑鬼，会给你工资的。你的问题，你求我的事……全解决了。” “可……可他欺负我？”曹海燕楚楚可怜，眼挂泪花。 “我很同情。但你应该拨打911。” 说着话，荆建驶入了好莱坞罗德尔大街：“海燕，我已经到了。要不要为你叫辆出租？零钱有没有？” …… 曹海燕的心越来越冷。如同秦姿一样，她发现荆建成了一团迷。不过曹海燕就实际许多，她不会去管那团迷究竟是什么，她只知道，荆建很有钱；她还知道，如果自己没有行动的话，就会被立刻赶走。 突然发现这里是罗德尔大街，那个自己梦想已久，却从未胆量靠近的地方，不禁脱口而问：“这里是罗德尔大街吗？你来这里干嘛？” “当然买衣服。”荆建把车靠路边停好。出国之前，荆建把身边绝大多数的东西，让来拿面包车的田科送到周梅那里。而到了美国后，虽然买了些衣服，但正规场合的服饰总要添置几套。尤其是今天下午，还要亲自主持面试。 而好莱坞的罗德尔大街，这里拥有所有知名品牌的专卖店。无论是时装、名表，还是珠宝、豪车，这里全都能买到。 “那我能一起看看吗？”曹海燕小心翼翼的问道。 “呵呵，可以。”荆建与曹海燕只是不熟、不想深交，又不是有仇。这样小小的要求，荆建还是能满足的。 曹海燕暗中松了一口气，还有机会…… …… 来到最近的一家男装品牌，一位中年男人礼貌的相迎：“欢迎两位光临本店。我是设计专员纽曼，很荣幸为你们服务。”一边说着话，一边他的眼神偏向曹海燕。女人挑选，男人付钱！ 然而骤然进入豪华专卖店，曹海燕就有些怯场，小手不自觉的握住荆建的手腕。而这位纽曼眼光很毒，立刻不动声色的转移到荆建身上。 “先挑选一套偏商业的，带点休闲风格。适合我的年龄。不要故意扮成老头子那种，就是那种年轻，但稳重的感觉。” “当然。恕我冒昧，您这一身实在是太古板了。请那边稍坐，喝杯咖啡。我立刻为您搭配。” 第172章现实的数据 看着冒热气的咖啡杯，曹海燕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一小时，赚的还不到10美元；想到家乡父母还算不错的月收入，可能还没有这杯咖啡贵；想到家里刚向自己要钱，为了二姐出嫁风风光光，需要2000美元……。鬼使神差般，曹海燕说了句废话：“这里很贵吧？” 荆建笑笑：“昨天在学校，哦，可能你见到过我，拿了一笔飞来横财，今天就花掉。” “你其实不在乎那些钱。虽然我不知道有多少，但肯定很多。”曹海燕盯着荆建的双眼。 荆建肯定不会没品的炫耀，耸耸肩：“同学一场，你喜欢，等会儿找家女装店，给你买一套。如果时间多，可以共进午餐。但你刚才可能听到，我两点有事，一定要走。”曹海燕明白，如果真要了这时装、午饭，那就把两人的同学人情全部都挥霍完了。 面对着荆建若即若离的态度，曹海燕已经不知该如何继续了。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以前的那些魅力，到了美国后，是否已经不再存在。咬着红唇，曹海燕脑中斗争激烈。终于，看了一眼稳坐着的荆建：“小建，你能给我钱吗？” 似乎早等着曹海燕这么问，荆建神色平静：“那就先找家餐厅。雅座里谈。”又上下打量了曹海燕一圈，还真是祸国殃民啊！ …… “谢谢惠顾。”纽曼微笑着递回信用卡，“请原谅，这绝不是恭维，您真有品味。” “谢谢！” 这位纽曼确实很专业，搭配的服饰让荆建很满意。尤其是那种活力又不失稳重，年轻但又让人放心的感觉。为此，荆建就多买了两套。 让店员帮忙把衣服送到自己的跑车，荆建戴着新买的名牌墨镜，与曹海燕并肩走向餐厅。与一位热裤体恤墨镜少女擦身而过。荆建微微一笑，这不就是全美少女偶像麦婷吗？不过在罗德尔大街，遇上好莱坞明星太寻常不过了。 进入餐厅雅座，很快点完餐。喝着餐前酒，荆建很耐心的等待着。其实对曹海燕的印象，不好也不坏。每个人都在这世界上挣扎，又何必苛求呢？但既然想要自己的钱，那就不妨听听，她到底肯付出多少。 躲闪着荆建的目光，曹海燕自暴自弃的喝了一大口酒：“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对不对？” 荆建想了想：“如果你相信我，出了这扇门，我啥都没听到。如果不信？那就啥都别说。我会给你一千美元，算是同学间的救急。” 想到刚才荆建买的衣服，虽然不知道具体金额，但肯定超过一万美元，曹海燕就心情复杂。 托着下腮，似乎在仔细思考。突然：“给我20万……美元。”说完这句，曹海燕全身一松，像是终于卸下了千钧重担。 侍者送上菜，接着就退下。荆建品尝了一口：“很好奇，为什么是我？或者说，为什么那样相信我？” 或许已经放开，曹海燕也开始用餐：“那天在餐厅见到你后，我打了电话回华清，已经知道你的事。我相信，如果你有钱，起码不会骗我。如果……？以后也不会说我这可怜女人的坏话。” 荆建倒是有点意外，没想到破园子里闹了一场，还能刷声誉？“那你是怎么想的，要了这20万？”荆建继续问道。 “陪你五年，不干涉你的生活，包括……其他女人。我就是你一个人的。对外，隐瞒我俩的关系，尤其是国内。我不想让家里和认识我的人知道。”曹海燕回答的很干脆，接着，满满的塞了一口。 “那五年后呢？”荆建有点好奇，“当然，你不愿意，可以保密。” “没什么可保密的。我肯定会回国。到那个时候，我才26，生活可以说刚开始。美国这里太……怎么说呢，我发现，到一定程度，就没有发展前途，除非是白人。而我们华人，甚至还不如黑人。回国后，可能嫁人，有足够的钱，还有留学身份，应该会……家庭和睦吧。当然，这些事可以五年后谈。也许，你我都愿意，再陪你几年呢？” “嗯嗯，玻璃天花板。”荆建倒是有点佩服曹海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看透美国社会的本质，其观察力堪称一流。 “玻璃天花板？什么意思？” “就是看得见、摸不着，这你自己可以理解。”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荆建问出下一个疑问，“实际上，凭你的条件，绝对能找到一个有钱的。或许年纪大些，或者其他一些缺点，但起码给你婚姻。而我这里，你只是……？明白吗？” “我明白。”曹海燕无奈的笑了笑，“到美国后，我观察过、打听过，前后147位华人女留学生。包括大陆、宝岛、香港以及其他华侨和本地华人。除了21人没有恋爱或者不肯恋爱。结婚36人，同居59人，基本都以华人男学生居多，都不富有。而同居一半以上是相互安慰，回国后分道扬镳……，与外国人结婚的12人，其中4人已经离婚，还有3人的情况不明……。而找到的有钱人，我说的不是男方家里有多少钱，而是男方肯拿出5万美元彩礼以上的，就2人，都是香港有钱人之间的通婚……。也许数据不怎么全，但难度太高了，太依靠运气，我……没信心。” 足足听了一刻多钟，荆建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能拿出这样现实的数据，可见曹海燕有多么的“用心”。想到那情况不明的人之中，可能还有一个大名“秦姿”，荆建已经对曹海燕的冷静现实印象深刻。前世今生，这还是头一位以100%谈生意的态度，很冷静、很清醒的谈论委身荆建的女人。 而荆建对这样的态度相当欣赏。尤其是已经发现，自己虽然奢谈感情爱情、奢谈家庭婚姻，但留学几年，总需要有个女人相伴，眼前的这位曹海燕，她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再次欣赏着曹海燕的容颜，天生尤物，我见犹怜。荆建笑了：“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 而曹海燕也对着荆建妩媚一笑…… 第173章有没有可能 在餐厅轻柔的背景音乐声中，荆建点上一支烟：“你应该知道。20万美元不是一笔小数目。”此时的美国与中国一样，还未真正的通货膨胀，美元也比较值钱。这20万美元，基本上就相当于现在的200万美元，一千多万人民币。甚至拿到中国，连京城三环内的百平米商品房，都能买个3、40套。 而这就不能从美国的食品和生活必需品的价格来衡量。美国本身就是农业大国，食品价格一直维持着很低价。而必需品又因为大量以中国为主的廉价商品进口，涨价幅度同样是相当小。因此，美国底层的人民，他们的收入虽然仅仅涨了2、3倍，但在整体10倍左右的通货膨胀之下，日子还能过得去。顺便说一句，由此可见，美国社会的贫富差距就是个越拉越大的过程！ 曹海燕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她有点犹豫：“那……那可以谈的。”接着，又急着补充，俏脸微微羞红，“不能太少的。我……我还是个姑娘家呢。” 荆建哑然失笑。对女人的其他地方，荆建可能不怎么样，但在用钱上，他从来就不会计较：“给你30万，一年一付，每年6万。期间觉得不合适，我俩都可以主动提出分手。分手的时候，给你国内定居的城市，买套市中心不小于百平米的房。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 “没了，没了。”曹海燕喜出望外。可就在这一瞬间，她即有点轻松，似乎又有点说不出什么的失落。 荆建取出支票本，签了张5000美元的支票，推到曹海燕面前：“这你先拿去，等会儿用过饭，到外面再去给你买套首饰。这些就不算在那30万里面。不过很好奇，刚才你说的那些数据，详细的厉害。你确定，你真不是数学系的吗？”心情很好，荆建笑着开起了玩笑。 “噗嗤。”曹海燕果然被逗乐了。想了想，“能不能等几天，我去租间房。现在我住的地方不方便。我的……不想随便的，也不想到外面住酒店？” 荆建拿起边上的蜂窝电话，又摸出张名片，拨打了个号码，通了几句话又写下几个字。接着，就把记录下的纸条递给曹海燕：“下午去这个地址，找个名叫尼尔的房产经纪，有几套现出租的房。房租你不用管，挑套满意的，费用会记我头上。下面是我的手机号码。面试应该很快，4点吧，给我电话。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反悔了，4点就不用打电话。这些给你的，都算送给你。” “我不会的。”曹海燕弱弱的收好纸条，“你要面试？那……可不可以到你公司工作？” “我不会阻拦你外面工作。但我的公司，不会有我的女人。”荆建很坚决的摇摇头。 看了一眼放桌上的蜂窝电话，曹海燕流露出浓浓的羡慕。突然，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我觉得，我似乎做错了什么。小建，告诉我，如果一开始就恋爱，我……我有机会吗？” 荆建倒是很认真的想了想：“恋爱应该没啥难度，你的外在条件很有吸引力。但是结婚……？你能忍受我在外面的女人吗？” “如果我能忍受呢？”曹海燕继续追问。 荆建又想了想：“应该有这样的可能，虽然机会很小。但我们仅仅是夫妻，一对相敬如宾没感情的夫妻。” “能做夫妻已经挺好的啦。”曹海燕又流露出失落和后悔。而在这个时候，她终于流露出正常的少女情感，“哎！那么……小建，我们以后有可能吗？” 荆建笑笑，没回答：“差点儿忘了。在此期间，如果你生下孩子，并且要走的话。孩子归我。我也会另付你一大笔钱。” “应该……”曹海燕最终还是点点头，“我答应你。” …… 也许是一语成谶，下午的面试确实进行的相当快。而肯特匆匆找来的那三位面试者，荆建就没有一个能满意。 送走最后一位面试者，荆建就把肯特叫进办公室，摇摇头，还是决定：“肯特，你先让威廉等等，等会儿有几句话要对他说。” “呃？”肯特大感意外。不过还是急着出办公室，去喊住那位名叫“威廉”的男青年。 等肯特再次进入办公室，他就急道：“老板，万分感谢您对威廉的器重。但从公司角度，连我都知道，威廉根本就没经验。其实，您能在公司里安排个职位给威廉，我和我夫人已经是万分感激！” 威廉其实就是肯特的儿子，刚从三流大学毕业，某文科偏门专业，正到处寻找工作。而肯特全家是德裔，甚至在德国还有着几家远亲。而威廉在大学又是选修的德语，因此他的德语还算是过得去。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这一次，听说荆建想要招聘驻汉堡的负责人，出于凑数的考虑，在征得荆建同意后，肯特就把威廉列入了名单。而其他俩位面试者，虽然也都是三流大学刚毕业，基本没什么工作经验，但起码是商科专业。所以怎么轮，也绝不应该轮到威廉头上。 荆建反而想明白了，公司即小又糟糕，有点资历的眼皮都不会抬一下，能找到的也只有这些歪瓜裂枣。既然都没什么经验，倒还不如用威廉，起码有了肯特作为“人质”，威廉在山高皇帝远的汉堡也不敢胡来。 “肯特，威廉现在也仅仅是试用。我会把去汉堡的计划给他，如果他能圆满完成，才算正式入职。不过放心，真办砸了，那就回公司另外安排。” “那……好吧！”肯特犹豫的点点头。 “还有，有件事要事先说清楚。公司内部的直系亲属，是绝不能俩人占有重要岗位。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威廉真的很能干，以后也会调回公司，我会派其他人负责汉堡。” “那……”肯特一听，一咬牙，“老板，我让位置行吗？” “也可以。如果真是那样，您就做……公司顾问吧！薪酬方面绝不会少的。”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呵呵，那就叫威廉进来吧！” 第174章在公寓 三天后，在开往汉堡的越洋航班上，一位褐色卷发，几粒雀斑的青稚青年紧捏着呕吐袋，神色惊恐而又茫然。想到老板的那些计划，又想到必须在两个月内全部落实，而且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汉堡，威廉就感觉腿发软，一阵阵的心虚，口中还在不断为自己打气：“周薪450美元，出差补贴每周300，租房补贴、交通补贴，津贴……” 发觉威廉的脸色有点异常，路过的一位空中小姐微笑问道：“先生，您有不舒服吗？” 恰好此时，空中一阵气流，飞机突然上下颠簸。威廉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慌乱，尖叫道：“上帝啊！救救我吧！……” …… 三十多年后，在一本以威廉的照片为封面的德国《明星周刊》中，威廉在访谈录里这样说道：“……当时我刚进入公司，立刻就爱上这氛围。我们是一群理想主义者，为了心中的理想，组成了一个正义的骑士团。而布兰布尔先生就是睿智勇敢的骑士团团长。我毫不谦虚，我就是他最最忠诚的首席大骑士……” “……当我们看到红**影下的那些受苦人民，那些照片、那些纪录片，我们的心在滴血，眼在流泪。这绝不是软弱，而是万分万分的伤心。尤其是柏林墙对面的那些同胞，更是让我夜不能寐。我们真不懂什么政治，也不懂什么主义、理念，但我们就知道一件事——人类不分种族国家，热爱美好、追求美好。而在美好的事务中，富裕的生活就是最最重要的之一……” “……当时我上了飞机，心中那种神圣感难以言表。随身带着那两万美元，犹如耶稣身边的圣物。就依靠这个起点，我们给东面的人民带来巨大的幸福和美好。很有趣，在航班上，犹如圣迹显灵，一阵强劲而又平缓的气流送着飞机向东、向东……，我不禁激动的泪流满面：‘上帝与我同在！’……” …… 此时的荆建并不知道，他刚送走的那位小白青年威廉，他未来会有如此棒的口才。笑着与肯特说着些公司的琐事，不时还闲聊几句：“公司还要买辆公务车，就我私人买吧，不用时公司用。家里除了跑车，就是家居车，有时候也不太方便……” 正说着话，电话铃响。荆建拿起蜂窝电话：“喂？” “我……”话筒里是曹海燕的声音，“房子找好了。我买了菜……” 荆建微微一笑：“给我地址，我马上过来，今晚就住你那里。” “嗯嗯。” 临走之前，荆建又吩咐肯特：“能否帮忙寻找些财经类期刊？要有所有上市公司的资料，包括纳斯达克的。快点准备好，明天我来拿。谢谢！” 此时许多未来闻名遐迩的高科技公司，现在可能根本还未出现，荆建也不会记得很完全，也只能大海捞针，看看能否快速的寻找到什么机会。 …… 弱弱的床头灯下，两具胴体缠绵在一起。餐厅的餐座上，盘子碗碟还没收拾，更留下了小半只奶油蛋糕。蛋糕是曹海燕买的，也许是对某个时刻的特殊纪念。然而当荆建到了后，她就很快放开，俩人很快就进入了极度欢愉…… 蜷缩在荆建的怀中，曹海燕拿着一缕自己的秀发，在荆建的胸口轻轻划动：“一切都变了。当年还让你帮忙搬行李呢。真想不到，咱俩会在一起。”激情过后，女人很容易进入到多愁善感之中。 不用多说话，再次一个热吻，算是给的“奖励”。如果说，从情人角度，曹海燕的表现已经是趋向完美。 喘着气，闭着双眼，享受着荆建的爱抚。曹海燕嘴里喃喃道：“当年的晚会，你还嘲笑我呢。我都记得，我们都是那么的纯真。为什么，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要留学？为什么我们女人要比男人累呢？……” “傻瓜。”荆建溺宠的揉了揉曹海燕的小脑袋。一个要强的女人，却处在男权社会，这本身就是不幸。幸好，曹海燕算是领悟的早，她总算明白，男人不仅可以利用，更重要的是能成为坚强的依靠。 回想起那台晚会，仿佛就在眼前，荆建也不禁唏嘘不已。而自己“嘲讽”的那三大女神，当时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然而命运却很会开玩笑。一位短暂的恋爱后分手，一位就在自己家当米虫，一位居然就在自己的……咦？荆建忍不住就有些纳闷，似乎……好像……我很有招惹女神的潜质？ “我不傻，我很聪明的。”在荆建的怀中，曹海燕蠕动着，撒着娇。 一听这话，荆建不知怎么，就有点酸溜溜，这破园子就是怪物房，早就看不惯了。一翻身，就把曹海燕压在身下：“对，谁能和你们这些学霸比呢？我一辈子的梦想，就是永远压住你们这些学霸。” 曹海燕睁开眼，装出一副很害怕的表情，故意颤抖着声音：“可你……也是华清的呀？你也是学霸呀？咯咯咯——！” “诶？”刹那间，荆建心花怒放，倒是经常会忘记，自己确实也是华清的呦？ …… 清晨，准备离开这间公寓，曹海燕还赖着不肯起床：“小建，今晚还来吗？我等着你呀。”半闭着眼，曹海燕无师自通般的透出了风情，藕臂露在外，身体曲成了浓浓的诱惑。 “会来。”荆建立刻笑着做出保证。情浓时分、食髓知味，如此尤物，又怎么舍得多离开呢？“你今天没课吗？” “等会儿就起来。再睡一会儿。你太坏了。”曹海燕娇颠道。 “那我等会儿，送你过去？” “不要，有同学会看到的。我乘巴士就行。反正挺方便的。” “那……好。就周末，送你辆车，你以后也方便些。抓紧学驾驶。还有，写字台上有支票，六万美元，你自己去开个户头。” “嗯嗯。” “……” 笑着出了楼，荆建的心情很不错。然而刚走到车旁，电话铃就响了。接通电话，就听到秦姿小心的在问：“你怎么……一夜未归呀！去哪里啦？” 第175章微软计划 接到秦姿的电话，荆建就有点纳闷，不是说好，不干涉私人生活吗？而且这口吻，怎么就像……？荆建也不耐烦多解释，对着电话：“你拨打的外国穷瘪三号码不存在，请稍后再拔。”说完后，就按下挂机键。真可笑，真以为小爷我没脾气？ 对着话筒，秦姿愣了好一会儿。接着，就气的七窍生烟：“小瓜娃，敢作弄你姐？” 一边气的连连跺脚，一边挂上电话。突然，电话铃响起：“喂——！”秦姿怒气未消。 话筒里安静了几秒，接着传来弱弱的女声：“请问，这是小建哥，哦，是荆少的家吗？” “小建哥？还荆少？”想到荆建那副可恶的嘴脸，尤其是这位的声音肯定是少女，秦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是，他不在，有啥子事，我可以转告。” “他不在？……那您是？” “我还要问你，你是谁呢？” “……” 终于恢复了原先的强大气场，三言两语就把那位少女说的是哑口无言。挂上电话，秦姿的心情就愉快了许多。开电视，跳了一段健美操。洗澡，长沙发睡了一个回笼觉。开车去大卖场采购了一圈，回到家，简单吃了点冰箱里昨晚的剩菜。正想着，是否再给荆建一个电话，问问他今晚是否回家？没想到，荆建居然提着一大堆的资料回来了。 然而，还没等秦姿问话，荆建就一头扎进了书房。整整几个小时，都关着门躲在书房里。到最后，秦姿终于忍不住好奇心，泡了杯红茶，就敲门进了书房。 看了一眼秦姿：“放桌上吧，谢谢。”荆建依然在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 放下茶杯，秦姿探头瞪大眼，就见到首张稿纸的顶端，写着刚劲有力的四个大字——微软计划。 “微软计划？”秦姿的好奇心已经爆棚。她感觉已经琢磨不透眼前的这位前校友、闺蜜前夫。尤其是这“微软”？到底指的是什么意思？ 荆建一边继续在写，一边随口笑着回答：“其实全名应该是——开天辟地、日月无光、斗破苍穹、兽血沸腾，吓得全华尔街齐喷一口大姨妈的……收购微软计划。备注：名字要长，帖子才不会沉底。呵呵。” “什么乱七八糟的。”见荆建似乎在消遣自己，秦姿又有些薄怒，“你还没说，这微软是啥子玩意呢？” 正好，荆建写完了最后一个字。他笑着抬头：“微软都不知道？哦，可能你是不知道。”在这个年代，对计算机网络不怎么关心的人，确实很有可能不知道微软这个名字。 荆建突然发现，秦姿穿着家居衣裤，宽松的衣服下晃晃荡荡，似乎……居然没穿？这……？看着那副好奇宝宝的娇颜，红唇微张，荆建立刻起了恶趣味：“那就为你介绍一下。呵呵呵，就是20奔腾、30日立、40正大，50微软，60松下，70联想……的微软，哈哈哈！” 没想到秦姿根本就没听懂：“你又说啥子胡话？还奔腾微软啥的？会说人话吗？” “咳咳。”抛媚眼给瞎子看了，荆建相当受伤，“微软就是计算机软件上市公司，纳斯达克的。” “哦！”这回秦姿似乎懂了，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个纳斯达克是啥子呀？” 荆建终于没了耐心：“女人，那个穷瘪三就是骗你做金融投资的，你居然连纳斯达克都不知道？” 秦姿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白了荆建一眼：“小瓜娃，我知道，会被他骗吗？” 荆建突然感觉自己已经无话可说，这话真他妈的有道理。感觉再和秦姿说话，可能自己也会变傻。二话不说，抓起那些稿纸，走向了客厅的电话机。 “卡莱布，我是布兰布尔。我需要一个收购方面的专业人士，团队也可以，一次性合作。……哪家公司？具体面谈时会透露。不是不相信您，而是情况有点复杂。……费用不成问题。希望尽快与您一起来洛杉矶，面谈详细的合作。……给您的资金，您准备200万美元。另外，美洲银行的500万信用额度也随时准备。我会从香港再转给您1000万美元。对对，这是收购的先期启动资金。……我是认真的，从没这么认真过。……” “史密斯，我需要收购上市公司的法律顾问。对，最好再介绍一家会计事务所，一定要有收购上市公司丰富经验的。……什么？你们的凯文先生要亲自与我面谈？当然欢迎。很荣幸与他见面。您尽快安排。……对对，华尔街会提供团队，他们有自己的法律顾问和会计师。而你们是我的，保护我的利益。……” “肯特，事先通知你，我们白莲花公司准备收购一家上市公司。……喂喂，你在吗？……别那副模样，振作点，要有底气、底气！……” 秦姿一直竖着耳朵在听。表情呆滞：“小建，你有这么多的钱？一千多万呢。” “哼，女人，安心在家做女仆，别想法多多，还是一毛钱都没有。” “不是不是，我是想问，你真买那个啥子微软呀？” “对，一家现今市值超过一亿五千万美元的上市公司。” “啊？……小建，虽说我不怎么懂啊，可你一千万，想买一亿多的？钱够吗？” “切，如果你懂，你就不会吃花椒都能吃成傻妹。”一边说着话，荆建一边拨打最后一个电话：“阿甄吗？你和你哥，还有百世富说一声，我这里需要一千万美元，尽快转到我美国的账户。……啥？不给？……啥？你今天给过我电话？……啥？我屋里那个女人？她还说……，啥？……” 抬头寻找秦姿，发现她已经悄悄往楼上在溜，荆建气急败坏：“女人，你还想逃？” 秦姿却迅速的窜入自己的房间，响起了反锁的声音。荆建是哭笑不得。想了想，不见得暴力破门？还真没办法计较：“哼，那你好好反省，我走了。” 门却突然打开，露出秦姿的小脑袋：“你晚上回家吃饭吗？” “出去吃。” “和谁？” “废话，当然是女人。和她过夜。” “砰——！”门重重的关上。荆建耸耸肩，准备离开。秦姿却突然又打开门，气鼓鼓的叫道：“后天就是国庆，别忘了联欢会。” “知道了。会去的。麻烦！” 第176章南湾和香港 南湾的工地上，不时有几位劣质西装，甚至普通上衣打扮的人进入一座临时房，接着就高高兴兴的走出。当他们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位年轻人，总会停下脚步，敬烟聊上几句…… 当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近中午。在潮热的天气下站了好几个小时，这滋味绝对不好受，王国斌足足灌了一茶缸的茶水，才感觉慢慢的缓了过来。 这次见面后，王国斌总感觉荆建有点神秘。就不提那些给自己家的钱，还有突然建设的这15家工厂。就说今天，这就是荆建定下的一项规矩——每月定时结清款项，绝不拖欠，而自己也同样要在现场露面。 王国斌算是比较了解此时的国内情况。按理说，欠款欠个一年半载，能先付个三、五成，最后只要能保证结清，这足以称得上是“有良心”的企业。但荆建却相当坚决的不答应，他再三坚持，国内的款项进出，一定要严格的按照合同办理。 这其实就是国内的结构性经济问题，导致的“三角债”问题的出现。甚至到90年代初，“三角债”问题已经成为了国内经济的一大毒瘤，最后为了治疗，整个社会都是伤筋动骨，造成一大批国企的倒闭，一大批国企工人的下岗。甚至民间经济？那就更不用说了。 然而宏观经济毕竟太远，具体到南湾这里，每月支付的建设款项起码达到4、50万，根本不用过分，很“良心”的拖上半年，每月节省的利息就能高达4、5万。这是多大的一笔数目？王国斌每每想起，都忍不住会心痛半天。 其实荆建很明白这个情况，当年的他，同样是“三角债”的受害者和施害者之一。不过，现在既然有钱，也不缺那点钱，那就当作为前世“还债”，如果多少能救活几家企业，那也算是做了几件善事。 不过，对于接到的那笔美国订单，王国斌又是深感佩服。那可是30万美元呢！想到前几天，副市长居然亲自到工地视察，并且还当场批示，让银行支持80万人民币的贷款，想到这里，王国斌就不禁有种自豪感。就是有点小郁闷，与荆建通话以后，还被荆建笑话太胆小，应该争取到200万人民币。想到这里，王国斌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斌哥，你在？蔡厂长找你，我领他过来了。”说话的是王国斌的表弟韩光。由于15家工厂中，日化厂建设的最快，王国斌就把韩光安排到那里负责，以后基本也让他管理这家日化厂。已经投入那么多，总需要早日见到成果，那也是对荆建“校友”的一个交代。 跟随韩光过来的名叫蔡文祥，承包了一家集体小肥皂厂。进门后，先是敬烟，接着就直奔主题：“王老板，今日打搅，是想借贵公司的东风。我们厂子弄不到外汇指标，弄不到进口设备批文，但又看中香港那边的一套58万港币的二手设备。所以就想请您在日化厂进口设备的时候，帮忙多进一套。我们会按市场价，用人民币结算的。” 说实话，对这位蔡文祥，王国斌也只有几面之缘。无非这次的订单，需要一些工厂贴牌生产，而蔡文祥的那家肥皂厂也是其中之一。所以突然求上门，确实是有点意外：“蔡厂长，明人不说暗话，这事倒是可大可小，甚至帮忙也可以，但你也得说出些能让我心动的条件？” 蔡文祥早有准备：“王老板，我去你们日化厂工地看过。说句得罪的话，你们只有一个架子，连最基本的人手都没配齐。如果您这次帮忙，我就保证，给你五位技术人员，半年时间。不说其他，保证能让肥皂生产线正常运行。” “哦？”这倒是王国斌目前最大的心事，没想到这位蔡文祥倒是有备而来。想了想，王国斌回答道，“蔡厂长，我上面还有老板，请给我半天，我去请示一下。” “没问题。” “……” 半天后，蔡文祥得到了满意的回答…… …… 香港中环的一间千坪的办公室门口，已经挂上了“骷髅海国际集团”的中英文招牌。而里面新招聘的五位员工，他们却坐在位置上无所事事。其实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的刘凯同样是无聊至极，虽然是西装笔挺，但感觉与自己的员工都没什么共同语言，还不如和大楼守更的那位老乡聊上几句。 “刘生，有人找！”女秘书敲了敲门。接着就见到，蒋文意、文刀刘、小苗等几人，兴高采烈的闯了进来：“凯哥”、“凯哥”……。见突然出现了一副社团大哥聚会的模样，那位女秘书立刻吓得关上了房间门…… “诶呦，刘老板，还真做人上人了呀？”蒋文意笑着对面坐下，开口就是嘲笑。 “艹！”刘凯笑骂，“那换你坐？反正大荆吩咐过，随便找个人坐这位置。我当时还琢磨着，总得是自己人看住这一摊，没想到倒是找罪受了。” “那免了。”蒋文意连忙敬谢不敏，“还是外边有趣。” “我都听说了，昨晚你们动静似乎有点大哈？悠着点，没必要天天闹事吧？”刘凯低声劝道。 “又不是咱们想闹，都欺负上门，那就还他们些燃烧瓶、煤气罐呗。”蒋文意不以为然，“放心，凯哥。我们已经有了立足的地方，不会想去争地盘。但欺负到头上，那也得看他们能不能接住？” 刘凯扫了蒋文意身后一眼，发现有俩位不认识的。 蒋文意笑着介绍：“都是自己人。他们是本地的，现在都跟着我们混。都是中国人，还分什么地方？大伙儿一起发财。快叫凯哥。” “凯哥”、“凯哥” 刘凯笑着摇摇头，从办公桌内取出一只牛皮纸袋：“里面一百万，省着点用。记住，大荆关照的。艹，这家啥的破骷髅海，闹了半天，也就做了笔30万美元的订单，转手手续费都没赚到4万美元。靠，我看这样下去，吃枣药丸！” “切，和大荆还分啥钱不钱？拿自家兄弟的钱，连谢都不用谢！呵呵。” “靠！” 第177章收购的目的 白莲花公司简陋的会议室里，卡莱布在为荆建介绍着华尔街请来的收购专家：“这位是托尼先生，他与他的团队有着丰富的收购经验，并且还有着很高的成功率。” “您好！” “很荣幸认识您，布兰布尔先生。” 荆建与托尼和他的三位主要助手一一握手。然而刚落座，托尼就显出了强大的气场：“抱歉，布兰布尔先生，要不是卡莱布给了我一张20万的支票，我还以为这是场恶作剧。我曾经学习、研究过许多收购案例，并且曾经参与、主持了十七次，其中成功了十一次。而在这些案例中，有着许多形形色色的奇怪原因，甚至有相互斗气等等。暂时不说这些题外话，但无一例外，这些收购案都有足够的钱。所以我首先想问问您，布兰布尔先生，两个问题：您要收购什么公司？您有多少资金？” “我想收购的是微软公司。”荆建微笑着回答。而托尼的几位助手都在记录或者仔细聆听，荆建身后的肯特却显得相当紧张。至于史密斯，他显得有点激动，这也是他首次参加如此的大场面。虽然在今天的初次见面中，史密斯就是一个打酱油的。 “微软？”托尼用眼神对自己的一位助手示意。 那位助手对荆建微微点头：“微软公司，于今年3月13日在纳斯达克股票交易所挂牌上市。首发融资额6500万美元，募股发行价21美元，上市首日收盘价为29.90元;涨幅39%……。微软公司目前的主要大股东。比尔.盖茨……。……目前，微软的股价在33美元左右。总市值在一亿五千六百万美元左右。交易活跃度评价：僵尸；投资价值评价：谨慎持有，少量购入；远景评价：……” 不得不承认，托尼这个团队确实很专业。当荆建说出“微软”的名字后，他的这位助手就几乎把微软的报表和公司简况全都背诵了一遍。荆建不禁感叹：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托尼这个团队，开价就是一百万美元。而且还不一定肯接这个活。仅仅是与自己面谈，无论最后是否合作，荆建都要付出了那张20万美元的支票。当然，荆建还知道，托尼他们还不是华尔街最顶尖的。那些顶尖的收购团队，有时候的收费会高达几千万。不过相比较那些几十亿的大收购来说，这笔费用是绝对节省不得的。 等那位助手背诵完，托尼就问出疑问：“恕我直言，布兰布尔先生。很显然，微软公司的创始人团队，他们占有公司的绝对控股权。如果您想要的是控股收购，那就是侮辱你我的智商。所以请问，您的目的是什么？我和我的团队才能按意思操作。当然，如果涉及到商业机密，我们可以先签订保密协定。” “可以。”荆建微笑着对史密斯点点头，他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保密协定。在双方律师看过以后，在场每一个人都签下名字。接着，谈判就进入到了正题。 喝了一口咖啡，荆建娓娓道来：“托尼先生，我到了美国仅仅十天左右，但我在来之前，就已经有了个完整的商业计划，你可以说我是狂妄，但也可以说我是年轻人的雄心。然而无论如何，我来到后，收购的第一家公司——白莲花网络国际，它就是这个商业计划的核心。” 所有人都点点头。无论相不相信，起码合情合理。 “在座的可能还不了解这家白莲花公司。就简单介绍一下，很小，经营状况马马虎虎，是家主营邮购商品的小公司。但我发现，邮购其实是大有前景。不多说那些具体的商业手段。但在坐的应该都知道，想要商品卖得好，那就要广告做得好。而传统邮购公司的那种邮寄广告信的做法，我个人认为，已经是过时了。” 托尼他们很有礼貌的在听。反而是肯特和史密斯听的比较仔细。这也是荆建首次在公开场合，叙述白莲花的未来发展计划。 “那么替代广告信的又是什么呢？我认为，很有可能是某一种家用电器。” “家用电器？”所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对！更准确的说，就是pc，个人电脑！” 发现自己的几位助手在窃窃私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此时还是商用电脑的天下，电脑的价格相当昂贵，而个人电脑的概念才出现没多久。托尼就提醒道：“都安静，请布兰布尔先生继续说。” 荆建对托尼微笑点头，表示感谢：“可以想象一下，北美10%的家庭中出现了个人电脑。而当他们打开使用的时候，会自动发送白莲花公司的商品广告，那我的白莲花，总市值又该是多少呢？” “而在电脑整机的市场中，几大公司竞争激烈，但很奇怪，在操作系统中，有家不起眼的小公司居然在不断壮大。那就是微软。说实话，我很看好这家公司，甚至认为，他刚提出的‘视窗’概念是革命性的，并且最终将会一统pc操作系统的市场。” “嗯嗯。”托尼点点头，他与其他人一样，对计算机的未来发展，还是那种似懂非懂的状态，“那再请问，这与您想收购微软有什么关系吗？” “我需要超过5%的股份，需要成为大股东，需要白莲花的ceo肯特先生和微软的ceo比尔.盖茨先生，能有一个直接对话的机会，最好能被选举进入董事会。这对白莲花，相当相当的重要。” 没等有人问，荆建就继续解释道：“每一家公司，资源都是有限的。在操作系统的研发中，可能偏向于办公方向，可能偏向于数据库方向……。但是，白莲花更需要，在‘视窗’系统中，一定要隐藏有白莲花的广告，要偏向于浏览器、偏向于电子商务。如果能达到这个目的，是否控股其实根本无所谓，我也相信，在操作系统领域中，比尔.盖茨先生肯定会比肯特先生做的好！另外，购买微软的股票，这本身就是一笔很好的投资。” 第178章合作愉快 听到这里，肯特是眼露崇拜，反正是一副“我不是很懂，但听起来很厉害”的表情。 而托尼和他的小伙伴们虽然也都是似懂非懂，但表情就平静多了。尤其是已经快六十岁的托尼，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什么千奇百怪的收购理由没听说过呢？而荆建所说的那些，起码逻辑上还能自圆其说，那就足够了。毕竟托尼是来工作的。 想了想，托尼就总结道：“布兰布尔先生，您的要求是否能归纳为以下几点：成为超过5%的大股东？并且希望能在微软的股东大会上，肯特先生当选为董事？而股东大会已经超过我的工作范围，这仅仅是你的希望？” “对，您说的很对。” 托尼继续道：“至于与比尔/盖茨先生的交流。我想一位微软的大股东，如果提出正式请求，比尔.盖茨先生是会安排预约，会有正式会面交谈的机会。” “确实如此。” “那好，其实就变成了一件事——我帮助您，收购5%的微软市场流通股。是否是这样呢？”托尼最后问道。 “完全正确！”荆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尤其是托尼他们几个。对于他们来说，这工作简单的实在过分，甚至像是在送钱。托尼露出笑容：“如果就这些的话，我想我能接受委托。但在委托之前，请原谅我的好奇。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微软的5%，应该在800万美元左右，并不是一个很夸张的数字。就算收购时出现溢价，也应该能控制在30%左右。也就是说，布兰布尔先生，你已经准备了1200万，而且还有500万的信用额度。但收购的花费最多就是1100万。如果就是这样的工作，您交给卡莱布，他的职业素养也完全没问题。可为什么，您要多支付那100万美元呢？” 荆建笑着回答：“以防万一。因为比尔.盖茨先生作为创始人，很可能有固执的一面。如果他拒绝，就需要加大收购，还可以说服其他的大股东。所以我需要您的专业化建议，还可能继续合作。当然，这另外付费。想想，尊敬的乔布斯先生现在已经不在苹果了吧？” “呵呵。”托尼不置可否，反正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那好，收购期三个月，保证溢价不超过收购期均价的10%。低于一个百分点，另支付4万美元的奖金。超过10%，我的团队只拿50万辛苦费。” “一千万美元都不到，一个半月足够了吧？” “那是僵尸股，成交很不活跃，一旦收购，市场波动很灵敏。所以时间长一点，保险些。” “那就两个月，其他条件我都答应。” “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史密斯，通知凯文先生，我们马上过去签订合同。托尼先生，抱歉，那里有我私人邀请的会计师和律师团队，以后会专门负责审计。” “没问题，那是应该的。” “……” 为了那些律师团和会计师的审计，荆建另外支付了30万美元…… …… 托尼和卡莱布当天就飞回了纽约，准备进行股票收购。而接着，就是一段漫长的收购期。把这些全都安排给专业人士后，荆建就暂时撒手不理。而对于他收购微软，公司里除了肯特之外，对其他人全都保密。当然，他身边的女人就没什么必要隐瞒了…… 为荆建整理着夹克、衬衫，曹海燕笑问：“怎么不打根领带？联欢会，可能要你表演节目？” 荆建笑着回答：“你都不去报幕，我就不献丑了。还是别太招摇，今天我都没开跑车呢。”其实俩人都明白，相熟的人多，曹海燕不愿意与荆建一起参加。 “小建，看你留下的资料，这几天你在忙收购吗？”曹海燕又问。 “嗯嗯。其实还是太穷，只能做个小股东。” “是微软吗？” “你知道？” “原先不怎么了解，后来查的。那公司怎么样？好不好？” “挺好的。如果给你的那些钱，去买它的股票，放他几十年，你就是个富婆。”对此，荆建也不介意给曹海燕一个机会。如果此时的她，用手中6万美元买了微软，30年后，市值大约能在一千万美元出头。 其实荆建自己如果真的收购了那5%，就算以后被稀释到2%，市值也将会在50亿美元出头，绝绝对对就是一笔极好的投资。当然，如果荆建真的准备做米虫，他有可能真的就如此做了。 曹海燕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了，我不准备买。” “哦？为啥？”荆建也同样无所谓曹海燕放弃这机会。不过对于她的理由，多少还是有点好奇。 “你不诚心。所以我不上你的当。”曹海燕的回答让荆建大吃一惊。 “呵呵，我哪里不诚心？”荆建感觉有趣，不知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这样的计划，应该严格保密。但你告诉的人太多，肯定保守不住这个秘密，所以你肯定是在搞乱子。就是不知道，你这个乱子是什么？我猜的对不对？” 荆建没直接回答，笑呵呵的说：“其实你多少买点，赚是肯定赚的。”就算曹海燕猜出自己是别有用心，其实也无伤大雅。 “还是……不啦。”曹海燕稍稍犹豫，依然摇了摇头，“除非你告诉我全部情况。否则我不会去碰那些没把握的事。”曹海燕还是那样的性格。 “那好，就告诉你。”荆建笑着玩笑道，“我嘛，淳朴的农村青年嘛，做事考虑不周，全都是漏洞。不像你，女中诸葛，反而就想多了。所以做女人，还是笨丫头可爱。” “信你才怪。我才不要做笨丫头。”曹海燕很有风情的白了荆建一眼。 荆建亲了一口她的红唇：“那我去领事馆了，应该不会太晚。来留学，变成了失业青年，还真是无聊啊！呵呵。” 第179章巧遇 从公寓出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曹海燕确实是个小妖精，撒娇媚态，恰到好处，撩拨的心痒不已，但又欲迎还休，荆建被弄得越来越火大，索性一把抓住，就地正法。而在床上，曹海燕更是连连解锁，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也许有些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爱不释手的尤物吧？ 开着车，向领事馆驶去。荆建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依然对曹海燕回味无穷。荆建心里在想：穿着打扮、厨艺房事、想加入自己公司、在了解自己的投资……，曹海燕已经是在有目的的全面介入自己的生活，其目的不言而喻。其实……不反感这样的野心，甚至对这种野心很欢迎。反正有信心能驾驭住。再说，肯努力的人总是值得欢迎和鼓励的。 想到这里，荆建又想起了另一位女神。奇了怪了，秦姿为何会颓废如此？也许那场失败的婚姻，不仅仅是感情上的伤害，更是让秦姿的人生梦想和人生信仰整体崩溃，使得她只能选择逃避，躲藏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肯去面对外面的世界。哎，女人的名字就叫软弱啊！ …… 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领事馆，发现前方有个收费车位，荆建就准备停车。没想到，后侧方突然一阵汽车喇叭声，作为老司机，荆建下意识的急踩刹车，就见一辆白色福特窜过身边，一下子就占据了这个车位。 “咦？啥几巴人？还有没有公德心？怪不得都是蛮夷。” 荆建心中正破口大骂，就见一男一女下车，穿着礼服，向荆建挥手致歉：“对不起，对不起，有急事。” 起码还算懂礼貌，荆建只能摇摇头，准备另找车位。扫了那对男女一眼，发现他们正在路边整理礼服，而且……男的是华裔，女的是位二十出头的金发美女？ “咦？” 由于已经是夜晚，在昏暗的路灯下，面容也只能看出个轮廓。于是荆建不动声色，开始了倒车，却方向微微一偏，大灯照向了那对男女，确实与照片和电视上的很像。接着，荆建索性熄火，静静的等着，就见这对男女挽着手进入了中国领事馆。 荆建基本能肯定，十有八九，这就是江之祯夫妇。 在街角停下，荆建拿起了蜂窝电话：“贝里，你在家？太好了，我是布兰布尔。快到中国领事馆门口，我开的是一辆……，对，快点到，带好所有的东西。” …… 走向领事馆的大门，那位名叫爱丽丝的金发美女笑容热情，话语却冷冰冰：“江，你们中国人怎么会有两个国庆？过几天还会有一场？而且都是些古板的官僚，就不会办一场有趣的聚会吗？” 江之祯耸耸肩：“亲爱的，再次更正，我是美国人，对中国的穷地方没兴趣。之所以会有两场，那是因为有两个政府。一个在大陆，一个流亡在岛上。不过管他呢，两边的官员都喜欢有人恭维，那我们就多说些好话。很有趣，中国人就喜欢面子，只要好话说的足够，他们就会送给我们钱，一次次的送，这边送完那边送，就是上当了，他们还会继续上当。我都不好意思了，他们还是要硬塞。呵呵，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国家和官员呢？” “真是愚昧的东方人。”爱丽丝笑了笑，“反正我们是合作，挣来的钱一人一半。亲爱的，下月是我的生日，我想办场舞会。” “你还是节省点吧。我们在洛杉矶的房子刚首付。” “那你呢？还不是经常去拉斯维加斯？” “呵呵，那就不说了。还是找机会多赚钱，正因为如此，才搬来洛杉矶。这边的领事馆刚开张，我还捐了一万美元呢。这次拿不回一百万，那就太亏本了。” “但愿如此。” “哦，领事先生，见到你太高兴了。希望祖国日益强盛，我们海外同胞也……” “哈哈，欢迎欢迎，江先生，江夫人，快快请……” …… 听到有人到，赵霞盯着领事馆的门口。发现进入的是一对中洋夫妇，眼中略微有点失望。她心中不断嘀咕：“不是说好了吗？秦姿怎么会……迟到了呢？” 想到前几天，曹海燕也搬了出去，只是含糊的对自己说，住到了外面。看她的模样，应该是有了男友吧？ 现在公寓里只剩下赵霞一个人，幸好，助教的收入提高不少，赵霞的生活也很简单，就这样，每个月居然还能有点小积蓄。而赵霞也习惯了这样平静而寂寞的生活，两点一线，直到毕业后归国。 然而在这热闹的联欢会，那种“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知不觉，又走神想到荆建。“回国的时候，可能他已经和那个狐狸精结婚了吧？那我就在他面前等着，一个人就是单身，就是经常与小娃见面，就是气死狐狸精，就是折磨自己，看他心不心疼。小娃……他应该会心疼吧？” 直到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 贝里已经坐在荆建的车中，听着荆建的吩咐：“就是前面的这辆车，应该就是你以前调查过的那对夫妻。首先，你要肯定他们的身份。随后，把他们所有的一切全部调查清楚。私人关系、爱好、财务关系……，所有的一切。明白吗？” “当然明白，先生。” “千万注意，别让他们发现被跟踪、调查。如果有暴露的风险，情愿暂时放弃，先从公开资料中查。而且，你只与我联络，有情况只打我的蜂窝电话，对其他人严格保密。” “这没问题，先生。但我有个建议。我需要帮手，我有几位同行，同样是相当专业的。我们相互配合的话，可以大大降低暴露的风险。就是……” 荆建二话不说，签了张一万美元的支票：“先期经费，你们的酬劳另外结算。我只要结果，钱不是问题。” 贝里已经是眉开眼笑：“放心，先生，他们就是躲藏在地狱里，我也保证查清他们身上的每一条蛆。” “好，那我先走了。自己保重！” 第180章暗中调查 十几天后，别墅中。 “今天想吃啥子呦？有水煮鱼。这里的鸡就没个活的，炖鸡汤都不香，要不要羊肉……”围着荆建，秦姿在叽叽喳喳的绕圈，那股献殷勤的味道，整幢别墅都能闻到。 荆建看着秦姿，似笑非笑：“如果没猜错的话，家用的那5000美元应该用完了吧？” “你就是没劲。”贴着荆建坐下，“问你件事，那天的联欢会去了吗？” “去了。” “那……那里有啥？”秦姿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一切正常。”荆建并不想告诉其他人，关于江之祯的事，“报告叛徒，祖国一切安好，没有被外星人入侵。呵呵。” 这段日子，曹海燕参加大学的社会实践，安排到了其他州的知名化工厂。所以荆建就住回了别墅。而她已经是本科的最后一年。本来曹海燕还在犹豫，是否继续读硕士？还是直接回国？还是在美国工作几年后再回国？现在一下子没了后顾之忧，就毫不犹豫的准备研究生。 而秦姿继续追问：“那你和霞妹儿怎么样呢？这些天都没回来？有啥子事？说说，说说。” 荆建多少有点奇怪：“不是说过吗？我和小霞没关系了。我现在是单身，这些天住外面女人那里。反正是你情我愿。我女人多着呢。这不，家里不是还养着你吗？” “你……”秦姿脸带怒容，“那些外国女人味道那么冲，你都能要？” “呵呵。多新鲜。换你是丧权辱国，换我就是为国争光。”荆建点出了残酷的真相，把秦姿噎了个半死，“不说了，回家我可看过账本。你买些化妆品就算了，咋买了套时装？想焕发第二春？” “准备上法庭，穿得光鲜些。”秦姿头一扬，多少有点得意，“让那混蛋看看，没他我过的更好。……小建……” “嗯？” “谢谢。没你，真不知道我会变成啥子样？” “啥子样？傻样！”一边笑骂，一边又签了张5000美元的支票，“拿去，啥时候满血复活？以后准备干点啥？” “啥子满血复活？”想了想，大概猜出了意思，“我真不敢走出这家门，就觉得其他人都在笑话我。先这样，我觉得挺好。我会省着点的。刚开始，添置的东西多。” “别省着啦。”荆建继续笑骂，“自己身边多藏点，以后也能用得着。” 被揭穿了“贪污”，秦姿也不以为然：“每月家里总得寄点，否则他们会担心。放心，就两、三百。” “给我你家地址，每月寄五百吧。放心，你要写欠条，高利贷。还不上，就母债女还，世世代代做我家女仆……” 沉默了一会儿，秦姿轻声道：“小建，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 “怎么？爱上我了？”荆建笑道。 “不开玩笑。”秦姿弱弱的抗议，“我和霞妹儿是好朋友呢。” 荆建依然是那副放荡不羁的模样：“那你以后在房间的时候，记得要带胸罩。别仗着自己残花败柳，我照样会饥不择食。” 听到门铃响，荆建笑着吩咐：“开门啦！” 走向门口，秦姿依然有些不愤，心中默念：“小瓜娃，敢说我残花败柳？” …… 书房中，贝里拿来了足足五个资料袋：“先生，他登记的名字为皮特.布鲁克林，出生于……” “这位是爱丽丝……，他们是在五年之前，在拉斯维加斯快速结婚。……而在此之前，爱丽丝是某家赌场表演团的伴舞演员……” “他们现在的总资产包括两人银行账户上的八万七千二百多美元。但基本都是那位爱丽丝的，布鲁克林只有两万美元左右。……” “他们有洛杉矶价值40万的房产一套，夫妻共有，目前贷款还在30万左右。爱丽丝在内华达有50几英亩的一家小农场，是其母亲的遗产。布鲁克林在旧金山唐人街有一间两居室公寓，一家店面房产，租借给了当地华人，开了家小餐厅。不过，这两套房产都已经抵押给了银行，贷款七十二万……。” 听到这里，荆建问道：“那么说，他们夫妻的财产分的很清楚？” “对，先生。”贝里点点头，“不仅财产清楚，而且生活上也是各顾各。那位布鲁克林几乎每周去拉斯维加斯，从我们在旧金山了解到，以前也同样如此。而且经常外面鬼混。而那位爱丽丝也有自己的聚会，一般很少邀请……华人。对不起，先生。他们之间的关系，给我的感觉，像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不像是夫妻。” 荆建点点头：“继续。” “他们现有的公司，名叫北美成功贸易。公司现注册洛杉矶，而在这之前，他们先后开办了十七家公司，最后都清盘注销。每家公司的平均寿命是5个月。而这家北美成功，布鲁克林占60%的股份，其余的40%归爱丽丝所有。现公司账户上的资金为27万多美元。公司只有一位接电话的雇员，聘用时间还未满一个月。……” “据我们了解，这对夫妇起家的时间点，就是在他们结婚时间的左右。随后他们去了次宝岛，回来以后，就突然变得阔气。而在两年前，他们开始频繁往来中国大陆……” “这对夫妇与中国两边的政府都有着极佳的关系，似乎就是左右逢源。并且还听说，与唐人街华人黑帮也有着亲密的来往。而他们与那些黑帮，应该有着些不为人知的合作……” “他们惯用的操作手法，就是从宝岛或者大陆订购大批商品，到美国后，以质量不合格等理由提出索赔。然后再派人出面，以极低的价格从海关拍卖。最后通过各大跳蚤市场卖掉。而在其中，华人黑帮在拍卖、律师，还有销赃等方面提供帮助……” “……” 听完这一切，荆建微笑着点点头：“做的很好，贝里。你的工作暂时完成了。如果我还有其他需要，会通知你。桌上的支票拿去，多的是你的奖励。” “谢谢，先生！” 第181章豪华大巴 豪华大巴在州际高速上飞驰，车内冷气十足，还播放着激昂的摇滚。江之祯坐在车子最后的隔间，一台老虎机前，猛地拉动拉杆，就见图案转动对了位置，而老虎机“哗啦啦”吐出了一大堆硬币…… 当大巴进入中途加油站休息区的时候，江之祯笑容满面的下了车。虽然老虎机上赢得并不多，也就是200多美元，但先输后赢，显然是个好兆头。 走入吸烟室，刚点上一根烟，就听到边上的公用电话，一位年轻人在激动的争论着什么。有些奇怪，那人的英语很糟糕，而且同样是位华人。但全身上下一身名牌，动作却相当土气，看上去相当的不协调。 见那年轻人挂上电话，嘴里骂骂咧咧，江之祯就转开目光。出门在外，没必要去惹什么麻烦。没想到那年轻人见到自己，就是一愣，接着大喜，小跑着过来：“你……也是华人吗？” 这英语实在太破，江之祯实在难以忍受，就用普通话道：“我会中文，有什么事吗？” “诶呦妈呀，总算遇到老乡了。”那年轻人喜出望外，“烟没了，能来一颗吗？” 微笑着，江之祯递过烟盒，而那年轻人就在不断的发牢骚：“好不容易来到美国，还逼着我上啥几巴大学。本想着逃课，到各地转转，散散心，可那租车公司给的啥破车？还说让我在这加油站等几个小时，他们会送车过来。我呸！惹老子发火，削他们！” “呵呵，你是哪里人？”江之祯随口问道。 “秦冈的。大哥您知道这地方吗？” “嗯，听说过这地方。” “那大哥您呢？” “就本地的，美国人。” “大哥，我叫荆建，来美国还没一个月。是来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读大学的。” “哦，那是名校啊？你学习应该不错吧？”江之祯倒是有了点兴趣，不动声色的开始盘底。 “还行吧。”荆建的嘴里在谦虚，可神色中的得意毫不掩饰，“告诉你大哥，几年前我还在当兵，退伍后回家种地。后来参加高考，进了华清……” “华清？”江之祯上下打量着荆建，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对。”荆建笑着点点头，“那时候真的是苦读，我小时候可受了不少苦啊！也吃得起苦。可是老天开眼，几位叔公到国内找到我，哈哈哈，他们告诉我，大哥，我可是五房一子，连我爷爷，那是五房一子呀！一定要我到国外，先送我洛杉矶读大学。靠！我可是受够了苦，居然还要我读书？其实叔公想的是些啥？我会不知道？啊？啊？哈哈哈！” 在荆建的眉飞色舞中，江之祯陪着大笑。不过他的心里却多少有点嫉妒。眼前的这位小子怎么那么好命？一辈子纨绔不说，而且家族长辈还鼓励布种天下？ 看着荆建的表现，江之祯已经多少有点相信。海外寻根，接出去作为继承人培养。这样的故事经常能够耳闻。再说，都是洛杉矶的，自己与领事馆的关系又很好，真的下功夫，会打听不到底细吗？ 又稍稍打量了几眼荆建，江之祯又想道：“某华人家族富二代，很有钱，又是土包子出身，什么也不懂。这样的人认识一下，起码不会吃亏。说不定，还能为自己带来一条财路呢。” 江之祯的笑容立刻热情了许多：“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江之祯，这是我的名片，就住在洛杉矶。” “诶呦，还真有缘呢。”荆建握住江之祯的手，万分热情，“那边认识的人都没有，叔公们就买了个公司送给我，让我有钱就去拿。可钱算啥？就是王八蛋，到时候一定去找大哥，咱们兄弟好好喝几盅。” “咳咳。”江之祯有些不淡定了，买个公司随便送？而且就是零花钱的小猪储蓄罐？“荆兄弟……” “江大哥，叫我小建。我就称呼您为江哥。” “呵呵，行。小建，现在你准备到哪里转转？”江之祯笑问。 “随便哪里，看看风景。听说有个啥峡谷的，那地方不错。不瞒您说，美国的妞还真是洋气，胸都那么大，听说她们还很开放，是吧？江哥？” “那……先去拉斯维加斯怎么样？”江之祯终于发出了邀请。 “这……？那地方可不好。国内宣传过的，那里都是赌博。”荆建的神情就有点犹豫。 “呵呵，小赌怡情。再说，拉斯维加斯除了赌博，好玩的地方多着呢，还真有洋妞。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再说，你不是随便转转吗？真不喜欢，那里离大峡谷也近。”江之祯笑着劝说。 “这样啊……？”荆建似乎有点心动，“可我那辆租来的车呢？” “有租车公司的名片没有？” “有有有，这里。” 江之祯拿过来一瞧，就笑了：“小建，你来美国没多久，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这样的大公司，各大城市都有点，你就把这车扔加油站，让他们自己处理。到拉斯维加斯以后，让他们送辆车过来。” “哦？” “这样吧！名片给我，我帮你打这个电话。” “那谢谢，太谢谢了。” “……” …… 十几分钟后，两人已经坐上了豪华大巴，江之祯为荆建介绍：“这是凯撒宫直返洛杉矶的班车，来回免费。不过到了后，需要住凯撒宫。当然，住宿自助餐同样也能免费，只要你……” 听完那些规矩，荆建倒没什么在意：“就是花钱住，那也没啥。不过江哥，来几手也没啥，可我……不会玩呀？” “很简单的。你能考上华清，肯定是一学就会。不过真没兴趣，你也可以去看歌舞表演，还有许多其他的娱乐。最主要的，那里有全美各地过来的漂亮女人。”江之祯毕竟不是为赌场拉生意的。他的目的，是要与荆建维持住良好的关系。 果然，一提“漂亮姑娘”，荆建就双眼发绿：“江哥，那……姑娘，您给说说，说说。” “呵呵，是这样的……” 巴士里，响起了阵阵淫笑声…… 第182章唐人街办事 披着浴袍，用钞票赶走了昨晚找的找来的姑娘。江之帧开始拨打起电话：“喂，耀哥，你到旧金山了吧？” 电话那头，是位戴眼镜的斯文青年：“不在旧金山，你怎么打通这个电话？花鸡，有了洋妞大波妹还不满足？还要到外面鬼混？”黄齐耀，宝岛青水帮骨干，军师。由于受到“江南案”牵连，宝岛社团成员被大批被捕，黄齐耀现代理帮主一职。他刚从宝岛到旧金山。 “呵呵，不是耀哥。你们这次办的事，我不怎么方便出面。”江之帧笑着回答。 “那让你准备的东西怎么样？”那位耀哥问道。 “都放在老地方。”江之帧回答道，“其实耀哥，打打杀杀没前途，何必这样下去呢？你脑子最活，咱们兄弟就不能一起发财？” 耀哥笑笑：“上面要我们办事，我们能逃脱吗？还有许多兄弟被关在绿岛（宝岛重刑犯监狱）呢。再说，这次过来又不是打杀，而是撒钱。好了，不多说，我可能没空来洛杉矶，阿疯倒是可能过来几天。到时候，好好招待。拜拜！” “拜拜！” …… 挂上电话，黄齐耀出了房间，而在走廊中，阿疯等宝岛带来的三位小弟已经在等着。 “耀哥，现在就去找唐叔？”阿疯问道。牛峰，宝岛青水帮骨干。 黄齐耀点点头：“早些办完，早些安心。唐叔派来的人就在外面吗？” “来了五分钟了。” “那就让他们领路吧。” “……” …… 旧金山唐人街，一位全身运动装的老人，擦着汗，走进唐人街上一家中等不起眼的百花春酒楼。酒楼里的伙计一见老人走进，立刻喊道：“一盅百合猪脚，一笼蟹粉小笼，是唐叔加料的。”唐叔，旧金山合义同乡会会长。其实就是唐人街最大社团的话事人。 坐上自己的“专座”，唐叔笑骂着自己的几位手下：“我这个老人都天天晨跑，你们倒是偷懒，小心以后连刀都举不动。” “您老当益壮，天天还能双飞，我们怎么比？”一位手下笑着恭维。 正说笑着，就听到门外喊：“唐叔，宝岛的阿耀，昨天约好的。” “这么早？”唐叔稍稍有点意外。 “怎么，唐叔，不欢迎我们饮早茶？”黄齐耀已经带着阿疯几位走了进来。 “呵呵，就怕茶无好茶啊！”唐叔笑着语带双关…… 其实对这次黄齐耀来访的目的，唐叔已经是心知肚明。 简单来说，就是进入80年代，为了共同对付苏联这个红色巨人，中美关系迅速的进入到蜜月期，而宝岛这个原先的马仔就被无情的抛弃。尤其是在两年之前，发生了震惊世界的“江南案”（具体可以百度，这里就不水字数了）。这对美岛关系更是雪上加霜。为了给美国一个交代，宝岛对岛内帮会骨干进行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大搜捕。 而这次黄齐耀来到旧金山，就是与宝岛当局秘密谈判：想办法转移美国对宝岛的愤怒，以此换取自己帮会骨干的释放。为此，他就带着300万美元来到唐人街，想要获得唐叔合义同乡会的支持。 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唐叔倒满，黄齐耀笑道：“唐叔，晚辈最敬您一个‘义’字。帮助那么多穷苦的同乡到美国，还为他们安排工作。所以只要您点头，这事就不麻烦。” 唐叔笑笑：“无非是生意，安排几个小弟，运几个人，走了几趟海路。让他们打工还钱，天经地义。倒是阿耀你，空口白话，义气能当饭吃吗？”对那些错综复杂的政治背景，唐叔是毫无兴趣。想让他办事，那就得拿出足够的真金白银。 “50万美元，三天千人以上游行，从大陆来的骨干最好能超过百人，能有大陆留学生代表更好。不要华人电台电视台，起码要有本地的电视报纸报道。”黄齐耀开了价。如果能节省，那当然最好。 “呵呵，阿耀，你可真会做生意啊？不提那些记者的钱。光说游行的那些人，他们少做一天，同乡会损失多少？还要发他们工资？还有上街津贴？就50万？”唐叔笑着摇摇头。其实为同乡会打黑工的就不下几千人，再加上同乡会的小弟、马仔，唐人街的无业游民，根本就不需要多少钱，就能轻轻松松的凑出上千。 “确实是晚辈冒昧，那就麻烦唐叔开个价。”黄齐耀的脾气很好。明知道唐叔准备狠斩一刀，但为了办事顺利，只能够忍受。 “那就这样。”唐叔笑眯眯的用手指在桌子上画了个圈。 “艹，500万？你这老家伙怎么不去抢？”还没等黄齐耀说话，他身后的牛峰就破口大骂。 “这是哪个？懂不懂规矩？”唐叔立刻沉下脸。出面立刻变得剑拔弩张。 黄齐耀连忙笑着圆场：“这是阿疯，年轻火气旺。唐叔，真手头紧，200万，怎么样？” “哼。”想到这笔外快，可能大多数会落入自己的口袋，不会进入同乡会的账本，唐叔也不愿意把话说绝，“阿耀，看你是为了帮里的兄弟，我就让一步，400万，一分都不能少。钱一送到，马上办事。送客！” …… 走出百花春酒楼，牛峰依然是愤愤不平：“老不死的，如果在宝岛，我早就砍死他了。” 黄齐耀也有点无奈：“阿疯，那你先去洛杉矶吧！找到花鸡，看他有没有办法。实在不行，只能向地下钱庄借利钱。正好，你三弟的事也顺便办了。” 提到自己的三弟，牛峰更是怒火冲天：“干你娘，他从小聪明，留学美国大学，居然种族歧视被开除了？他可是以后能做教授的，天天干翻学生妹，居然就被一个大陆佬给阴了？干，让我知道是谁，我剁碎他的手脚！” 黄齐耀见牛峰又开始发疯，就提醒道：“那是美国名校，别做的太过分。不要弄出人命。” 牛峰双眼已经发红：“知道，耀哥。老子会留他一条命的。” 第183章献曲 凯撒宫豪华的电梯里，江之帧询问荆建：“小建，既然已经来了赌场，那有没有兴趣玩几把？” “好啊！”荆建笑的没心没肺。 昨天一到拉斯维加斯，江之帧就忙着为荆建订房间、租车，陪他到处游玩，甚至连自己都没去赌厅，早就心痒难忍。所以今天一见面，江之帧就发出了邀请。 不过，荆建答应的实在太痛快，让江之帧都有些奇怪，笑问：“怎么？就一晚上，你就有兴趣了吗？” 没想到荆建的回答差点儿让江之帧绝倒：“反正我不懂，就瞎看呗。江哥，就看看，这赌场不会赶人吧？” “咳咳，不会不会。不过，最好拿几百美元玩玩。” “那就一人一千。江哥，钱我出，我请客。” “这……赌场没请客的规矩呀？” “是吗？那今天的所有花销都算我的。这总没关系了吧？” “……” …… 临近中午，江之帧已经输了两千多。一开始，他还时常关心荆建几眼，然而看到荆建一直在到处晃悠，江之帧就完全沉迷到赌博之中…… 要了一张牌，江之帧把牌合在手中慢慢打开，一看牌面，就气的爆了句粗口，把牌一扔，这次居然又输了。而荆建高高兴兴的来到江之帧的身后，笑问道：“江哥，该去午饭了吧？” 今天输的有点多，江之帧已经有点心态失衡、急于扳本。勉强挤出笑容：“你自己去吧，我还不饿。” 荆建却突然往江之帧的口袋里塞了一把筹码，接着硬拉着江之帧：“走吧，没啥好玩的，去餐厅，吃意大利面条。” “你呀……” …… 餐厅里有个小舞台，乐队在舞台上演奏着悠扬的乐曲，不时还有歌舞、魔术表演。喝着红酒，江之帧笑问：“小建，筹码是哪里来的？” “当然是赢的啦。”荆建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 “赢的？”江之帧放下酒杯，“你不是不懂吗？” “是不懂。”荆建拿起一块馅饼放嘴里，“其实我就盯着那些赢钱的人，谁连赢两把，我就跟着压一百美元。慢慢积累，最后就赢了那么多。也许是运气好吧。不过，在赌之前，我足足看了一个多小时，据我观察，赌场有各种赌博十几种。而赢取的概率，在30%到45%左右，最大可能赢的是21点，最小的概率是轮盘赌……。而每盘赌局的平均时间在2到3分钟，如果持续的游戏，一个上午，以3个小时计算，就会玩60到80次。如果一次压100美元的话，以概率计算，应该输……” 听着荆建的一组组数据，江之帧已经变得目瞪口呆。他突然想起，眼前这位可是能考上华清的。别看这小子土气，也别以为他纨绔，真的说智商能力，一般人还真是比不上。 而荆建心中也正得意。刚才灵机一动，突然有了恶趣味，学着曹海燕的那一套，突然显露出学霸的风采，确实能给人以极大的震撼 突然间，江之帧就有种醒悟。刚才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呢？完全就是在舍本逐末！想要赌博？什么时候不能赌？可万一放过眼前的这位，可能自己就会后悔一辈子。 一位家族唯一继承人、喜欢玩乐、家产庞大、智力又是顶尖，如果……能在他还没掌控家族事务之前，与这位成为莫逆之交。那以后……？只要他念旧情，手指缝里漏出哪怕是一丁点，自己这辈子也绝对能吃喝不愁。 其实只要是正常人，没人愿意去做坏事。如果能正正经经赚大钱，江之帧也绝不会去做骗子。想到这里，江之帧是豁然开朗：“小建，是我的不对。从现在起，江哥就陪着你玩，你想玩什么，那就去玩什么。保证让你高兴。” “呵呵，那就谢谢江哥。哈哈哈！” …… 舞台上曲风一变，上来支演唱组合，都是些少男少女，开始了劲歌劲舞。一曲节奏感很强的摇滚结束，餐厅里响起了礼貌的鼓掌声。说实话，表演稍有些稚嫩，但就是在餐厅中，也不可能要求太高。 “小建，你喜欢音乐？”江之帧另开话题，不动声色的了解荆建的兴趣爱好。 “还行吧。”荆建招招手，似乎突然有了兴趣。招手把舞台下那位中年负责人叫了过来，“你……，为我朋友演奏一曲……，算了吧！应该你们不会，能借一下吉他吗？”接着，荆建就站了起来，对江之帧点点头，走向舞台。 这样的表演形式很灵活，讲究的就是让客人满意。既然有客人想要表演，那就……反正小费肯定不会少。那中年人立刻就对吉他手叫喊道：“吉姆，吉他给这位先生。其他人都为他伴奏。” 荆建表演的是民乐《花好月圆》，很吉祥的一个名字。乐曲也相当欢快，而伴奏的那几位少男少女立刻就掌握住了节奏，为荆建开始了伴奏。虽然多少有点生疏，甚至有时还掌握不住节奏，暂时停下再继续，但西方人对中国民乐了解的相当少，突然耳闻，就有种耳目一新感。因此，当这曲摇滚版的《花好月圆》演奏完，居然也博得了不少掌声。 “谢谢先生女士，谢谢乐队的朋友。我把这曲《花好月圆》，献给我的好友江之帧先生。祝他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谢谢！” 在掌声中，荆建回到自己的座位。而那位中年人也跟随而来，微笑躬身：“先生，您的表演很精彩。我叫比利，是这个精灵鸟演唱组合的老板兼经纪人。” “哈哈。”荆建笑着拿出支票本，签了张两千美元的支票，“也要感谢伴奏的那几位，没他们的悉心配合，就不会那样的精彩。哦，比利，刚才您似乎在说，你是他们的老板？” “是的，先生。”面对荆建那口糟糕的英语，比利很有耐心。他掏出张名片，“我们是比利与伊桑娱乐公司。如果您需要什么表演，希望能与我联系。宴会、舞会都可以。” 第184章财大气粗 比利与伊桑娱乐公司，这名字一目了然，就是比利与自己的伙伴，更准确点，是曾经的伙伴伊桑开办的娱乐公司。当然，除了比利和伊桑外，还有其他几位小股东。 这是一家洛杉矶的小公司，虽然很小，但与许多新成立的公司一样，一开始就是雄心万丈。比利曾经在流行音乐界混迹多年，而伊桑是位小有名气的独立电影导演，因此，这家公司一开始就准备在两大领域并头发展，比利负责打造流行音乐，而伊桑继续制作独立电影。 一开始，似乎欣欣向荣。伊桑连续拍摄了四部投资额在30万到50万美元之间的独立电影，全都获得成功，票房都在200万美元左右。虽然每部电影都有着其他投资人，所以公司赚的并不多，也就是每部20万左右，但这样的成功，已经能让比利与伊桑娱乐公司在好莱坞混乱的独立电影界崭露头角。 而比利也同样收获不小，凭借着自己的关系和眼光，比利从迪士尼“造星工厂”内，先后挖来了四男六女十位小歌手，组成了精灵鸟演唱组合，准备打造一个偶像团体。 迪士尼的“造星工厂”，其实是一个很残酷的造星体制。迪士尼每年从各地寻找有潜质的小歌星、小影星，并且迅速打造成为童星偶像、少男少女偶像。可当那些偶像一旦成年，面临转型期，迪士尼就毫不留情的抛弃。因为从童星转型为成年明星，代价实在太高，迪士尼不愿意投入那些金钱和精力。 而在其中，那些成名的童星还算幸运，起码也有过灿烂烟花，而那些挑选上，但又成为“替补”的少男少女就更多，他们怀着一片成名的梦想，拿着几百美元的最低周薪，训练、学习、伴舞伴唱、表演走穴……，一直到成年，然后同样被无情抛弃。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比利成功的检漏。 而开门大吉，使得伊桑和其他几位小股东更是雄心万丈，于是他们一致决定，耗资300万美元，打造一部“商业大片”，而且不再寻找其他投资人，就是公司的独立投资。这样孤注一掷的做法，说实话，比利是有点担心的。可是一来，伊桑的以往成绩确实有说服力；二来，公司其他股东一致赞同，比利就是想反对，照样无效；三来，不管怎么说，伊始阶段，伊桑是在赚钱，而比利打造偶像是在花钱，话语权也很微弱。所以到最后，这部“商业大片”不出意料的隆重上马了…… 结果可能都已经猜到，扑的连老妈都不认识。就这一下，公司已经到了资不抵债的程度。而伊桑和其他几位小股东一看，公司都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如果想继续下去，那就要再次私人注资。既然如此，那就索性把自己的股份全都“送给”了比利，接着纷纷离开公司。只剩下比利一个人在勉强支撑…… …… 所以现在的比利已经是饥不择食。他已经不管什么“偶像形象”、“打造高档次”……，凭借着自己多年的好人缘，带着精灵鸟到处走穴，并且寻找一切可能的客户。而现在，见到荆建似乎有兴趣，比利就立刻发了一张名片。 “那几个演员都很不错，尤其是基本功扎实。”荆建夸奖了几句，让比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迪士尼虽然是“吸血鬼”，但其学习课程肯定相当专业，随后比利又是精心培养，所以这几位少男少女的表演已经算是二流。 接着，荆建又问道：“这几位演员是你们公司的吗？” “是的，他们都是公司的签约艺人。” “那好，比利先生，这几位艺人怎么卖？开个价。”一边说着话，荆建一边对江之帧笑笑，“有了他们，以后伴奏就方便许多。” “咳咳咳。”好悬，江之帧没喷出一口红酒。这个收购理由太强大了。 比利也变得呆若木鸡，愣了半天，才不很肯定的解释：“先生，这些孩子还太年轻，他们还需要专业老师的培训，还需要专业人士为他们打理。而我们公司才能更好的……”心里话，现在公司也只剩下精灵鸟这个最后的“优质资产”，如果一卖了之，那还不如当时就关门大吉。 荆建就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我没妨碍他们的培养和发展啊？就是我家的聚会，让他们表演和伴奏，一年也不会有许多场，我又不是开演唱会的。就是为了方便，而且我也喜欢他们。至于以后……？你们公司也可以继续打理呀？”说着说着，荆建就显露出不耐烦，“那就简单些，比利先生，你公司卖不卖？多少钱？” 江之帧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就是那种“土豪，为你生猴子”的感觉。这就是两个层次、两个位面的生活，充分体现出财大气粗的真谛！ 瞧瞧打量了远处的那几位少男少女，发现他们在舞台旁聊着天，仔细一看，确实有几位少女很漂亮，江之帧心念一转，以为寻找到了真相。他立刻变得盛气凌人：“比利先生，难道你认为荆先生……” “江哥，我英文名布兰布尔。” “哦，你认为布兰布尔先生买不起吗？” 其实根本没那么复杂。荆建就是在装逼，要给江之帧一个印象深刻。至于比利答不答应？那根本就无所谓。 “不是，不是。”比利脑中在急转。为了这家公司，他私人已经投入了40几万美元。如果想要继续维持，最好能再注资超过20万。否则的话，连维持多久都不知道。而精灵鸟也是自己的一番心血，就这么放弃，实在有些不舍得。既然有人要买，那就无妨谈谈？ 想到这里，比利立刻露出笑容：“布兰布尔先生。如果您想买，100万美元。我可以答应您控股，但我要保留40%的股份。而且关于音乐方面的业务，您不能随意干涉。当然，我保证，我会向您这位大股东负责的。” 第185章天才和白痴 “一百万美元？”对着比利，荆建似笑非笑。都惨到酒店驻唱了，根本不用看报表，就知道那个公司不值什么钱。 而江之帧及时的用英语帮腔：“布兰布尔，如果真喜欢那几个艺人，等会儿我可以去谈谈，就十几万美元，绝对应该能搞定。再说，你真喜欢演奏，出那点钱，就是想让交响乐团为你伴奏，那也能做到。” 这可是毫无掩饰的当面挖角，比利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烧。虽然在签约的时候，有着高昂的违约金条款。但公司一旦倒闭，就激活了违约责任，比利甚至连一分钱都拿不到。而且公司已经是在惨淡经营，甚至连比利自己都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也许就几个月吧。如果真有人现在拿出10万美元，说不准连比利自己都会心动。 不过已经骑虎难下，比利只能硬着头皮道：“先生，我们的娱乐公司除了这几位艺人，还另外有电影部门，曾经成功的制作了五部电影，并且有着这些电影的版权。我们还有成熟的电影和流行乐团队。还有……” “呵呵。”还是荆建好说话，“比利先生，还是坐下来喝一杯吧。我对你们公司的其他那些没兴趣。如果想卖，就80万美元。当然，还有其他几个条件。如果不行，那就喝杯酒，咱们就各奔东西。” “那……谢谢。”装作很勉强，比利坐了下来。他又怎么会没有兴趣呢？“请教，布兰布尔先生，您有什么条件？” “首先问你，公司的财务状况怎么样？不会欠了一大笔债吧？”荆建笑问。 “那肯定没有。我们公司账目是盈余的，而且没有一丁点的贷款和借款。”比利连忙回答。他就是心里补充了一句，账目也就盈余了一万多美元，连下个月的雇员工资都不知道在哪里呢。而且就这么个小公司，哪家银行、哪位投资人愿意贷款、借款呢？全都是原先自己几位股东的投资，而且全都烧钱烧over了。 “那这家公司现今所有权？” “鄙人私人独有。” “那好。我说说我的条件。” “洗耳恭听。” “第一，我买下公司后，将成立娱乐集团。而在娱乐集团下，将分为电影和音乐两大分公司。你只有音乐分公司的20%股份加每年10%的盈利分红，薪酬另算，并且音乐分公司由您的管理，我不插手。” 比利其实已经是心花怒放，空手套白狼不说，自己居然还能有音乐公司的20%股份、10%的分红。至于什么电影公司？早已经成为一个空壳。不过，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要争取一下：“布兰布尔先生，20%股份太少了吧？” “还有10%的分红呢？”荆建毫不退让，“比利先生，如果您觉得少。当然那也可以选择，10%的股份，25%的分红。” “那还是20%的股份。”比利连忙答应，生怕荆建反悔。虽然后一种选择，如果公司盈利，每年的分红能高出5%，但万一……公司市值大涨呢？而且荆建是老板，如果某一天，突然安排一位自己人，把比利这个小股东扫地出门，就算是分红再多，那也只能干看着呀？ “那好。”荆建点点头，“第二，我购买公司的那80万，其中的40万是对公司的注资，您是否答应？” 比利一想，自己的那40万私人投资总算是回来了，而公司确实需要再次注资。于是答应的很爽快：“这点我没异议。” “第三，现在公司就这几位艺人吧？” “对，就精灵鸟这十位艺人。” “那好，这些艺人都改签集团总公司。有这样的可能，想让他们歌影两栖发展。” “这没问题。”比利一口答应。如果荆建真能折腾出什么名堂，对这些艺人的发展也同样是大有好处。再说，好莱坞哪一年没有几位雄心勃勃的年轻人，投资那些鬼影子都可能看不到的电影呢？ “那请问，比利先生，他们的违约金和期约各是多少。”荆建笑问。 “都是统一的。他们是在一年之前签的约，都是十五年，违约金100万美元。”比利回答道。关于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由此可见，美国对新出道艺人的压榨同样凶猛。 “提为300万美元吧！新合同同样是15年。”荆建立刻决定。 “可是先生……？”违约金一提高，相应的保底周薪和出场奖金之类的，同样也要提高。比利多少有点心疼。 “就这样。”荆建一言而尽。 “那……好吧！” “如果没问题，比利先生，现在就去签订带有法律效力的备忘录，把我们的承诺固定下来。回洛杉矶后，审计通过，再签订正式合同。当然，为了防止彼此的欺诈，比利先生，事先提醒，违约金将会高达20万美元。我的律师和会计师都是很昂贵的。我的时间更是宝贵。”荆建当然不会很莽撞的全盘相信，具体的收购，肯定会安排给专业人士。 “当然没问题。请您相信，我所说的全都是事实……” …… 比利领着那些少男少女，介绍给荆建这位新老板。而荆建就给了每位少男少女500美元的见面礼，然后打法他们离开。直到剩下荆建与江之帧俩人，突然，荆建就露出一副兴奋的表情：“江哥，我表现的咋样？好不好？这可是我收购的第一家公司。第一家呀！我厉害吧？厉害吧？” 江之帧已经是无言以对。刚才的那一番谈判，倒是有模有样，还真的把江之帧唬得不轻。可现在静心一想，就为了那几个伴奏，或者说，就为了那几个漂亮少女，眼皮居然抬都不抬，就扔掉了80万美元？ “咳咳。真厉害。没那么厉害的。”江之帧违心的笑道，“小建，你挺会谈判的。是跟谁学的？” 荆建笑得得意：“跟叔公出去过几次，在边上听着学会的。他们也经常教我，所以多少懂一些。不过他们告诉我：有啥事，找律师、会计师帮忙就对了。” 江之帧再次想起，眼前这位可是能考上华清的。有点过目不忘的本领也同样不稀奇。不过……他究竟是天才呢？还是白痴呢？ 第186章搞你是你命好 荆建当然不是胡来。他只是想让江之帧印象深刻，根本就没到挥霍80万美元的程度。之所以会一时兴起，仅仅是因为——前世的某个情怀。 刚才精灵鸟的那十位成员中，有一位居然荆建认识，她名叫露米娜，未来将会成为欧美乐坛上的天王巨星。命运还是真奇妙，荆建真的不知道，在露米娜出道前，居然会被迪士尼给抛弃，而且会跟随着比利混的那样的惨。 其实，荆建对国内乐坛就是一知半解，就更不说欧美乐坛了。之所以会对露米娜印象深刻，就是因为自己的某位红颜，她居然是露米娜的狂热粉丝。尤其让荆建印象深刻，那位红颜一直在自己耳旁唠叨，什么“会作词作曲”啦、“实力偶像兼具”啦、“才女”啦……。说真心话，荆建对才女一向不怎么感冒，又不是床上的转承启合，才女真有那么的重要吗？ 不过现在既然发现了这位露米娜，那就不妨更加装逼。一掷千金80万美元，让江之帧的印象更加深刻。再说，有了露米娜，这笔投资已经是物有超值。 露米娜会作词作曲、演奏编曲、唱功舞蹈、外貌身材……，反正具有一切流行的元素。就算其中有点吹嘘的成分，实力总不会太差。因此，这样的歌手早晚会出头。 而最差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折腾五年，那个比利能力糟糕，其他九人全都是废物。就凭着这位露米娜，无论是其他公司挖角，还是露米娜想要独立，买断合同的那300万美元总不会少。而艺人合同是总公司的，音乐分公司就算是一半，比利又只有20%的股份，到那个时候，自己就算大发慈悲，也只要给他10%，也就是30万美元。而且有律师，比利还不一定能拿到这个数目呢。 与比利一模一样，荆建对那个破电影分公司毫无兴趣。之所以会要这个空壳，无非是用在这里的。 那就可以算一算，荆建到时候能拿到270万，五年瞎折腾算是100万，去除买公司的80万，还能得到90万。这还没算，在这五年中，万一露米娜能一飞冲天呢？万一露米娜冲天后，念旧情，依然还留在公司里呢？ …… 到了此时，荆建感觉火候已经差不多，已经不需要继续装逼。又玩了两天，俩人“依依惜别”。江之帧先回了洛杉矶，而荆建去了大峡谷。并且在大峡谷的时候，还给江之帧寄了一张明信片…… 而这一次的偶遇，无非是在江之帧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至于这颗种子是否有用？到底用在哪里？说心里话，荆建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既然江之帧喜欢投机取巧，并且相当贪婪，那么在以后的交往中，荆建总会寻找到机会的。 …… 一周后，江之帧的家中。 牛峰翘着腿，拿着遥控器，随意的更换着电视频道：“干，没一个节目听得懂，女人还穿的那么多。这还是美国？花鸡，让你帮忙找人，找到没有？” 江之帧已经是相当头疼：“疯哥，一所大学好几万人，我到哪里找？疯哥，求你了，你们三天两头的到我家，闹的爱丽丝都去住酒店。我是要吃给吃，要钱给钱，还伺候你玩洋妞，你还他妈的逼我？我再不开工，全家喝西北风去吗？” 一旁牛峰带来的小弟大黑嚼着槟榔，而牛峰的三弟牛峙却是满脸怨恨：“江哥，别以为大哥不懂，我也不懂，你请个律师，会找不到？那个王八蛋不就是有个律师吗？” “阿峙。”江之帧已经快没了耐心，“我请律师？然后你们搞事？出了问题，你们一跑，回宝岛夜夜笙歌，这里的警察都是白痴？不知道通过律师找到我？拜托，各位大哥，我还要在美国混饭吃呢！知道你们搞的是谁？那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他妈的全美电视都是头条新闻呢！” “干你娘，大学妹我又不是没干过。岛大的都有。有个屁事？”牛峰低骂了一句。明白江之帧不愿意，就询问牛峙，“干！知道那小子是谁吗？我们自己去找！” 牛峙有点犹豫：“好像……姓荆吧？应该叫荆建还是荆简？大陆来的，是新生，校里问过，这几天没见到过。” “那我们就去等几天，看这王八蛋出不出现……” “疯哥，他真不出现怎么办？” “算他命好呗。反正有名字，多问几个留学生吧。多找几个女的，我长得帅嘛。” “大哥，校园里可不太好动手。” “干你娘，这我会不知道？去租辆车……” 一旁的江之帧听到“荆建”这个名字，已经愣了好半天了。突然，他浑身一激灵，窜到牛峙跟前，一把拉住，恶狠狠的问道：“你说的那个……，是不是开跑车、有律师，骂你们是穷鬼？” “是啊？”牛峙就有点奇怪。 “他是不是这么高，脸方方的，身材和大黑差不多……” “是啊，江哥，怎么？这人你认识？” 牛峰仨人奇怪的看着江之帧，而江之帧也同样是恶狠狠的盯着他们仨人。突然，他揪住牛峙的胸口，一把抓起：“他妈的，你知道惹得是谁吗？他妈的太子爷你都敢惹？你他妈的怎么就没给他弄死？还活蹦乱跳的？老子正要靠他发财，你们谁他妈的敢动？真以为老子是他妈的吃素的吗？” 江之帧突然的爆发，倒是让牛峰仨人一头雾水。大黑连忙过来圆场：“花鸡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这……，那个什么太子爷啊？” 江之帧松开手，然而依然怒气未消，指着牛峙破口大骂：“他家的钱能砸死人；他几位爷爷就他一根独苗，含在嘴里都怕花了；他身边律师、保镖一大堆。就不说他们家族肯定是虎狼成群，如果你敢碰他一根汗毛？晚上挂个暗花，你们青水帮上下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居然还有熊心豹子胆？敢搞他？他妈的他搞你，那还是你命好！” 第187章俱乐部 江之帧的大发雷霆，一下子就把牛峰仨人给搞懵了。好不容易等江之帧发完火，又询问了几句，牛峰他们才弄明白，原来自己得罪的是某个大家族的继承人。 其实别把混社团看的那么神秘。打家劫舍，那是匪徒、是强盗，这样的恶性犯罪，不仅是针对有钱人，连普通人都不能幸免。既然是混社团，那也有自己的规矩，自己的顾忌。 比方说，一般绝不会碰那些海外华人的大家族。道理其实也很简单，那些大家族哪个是吃素的？黑白两道全都能通吃，钱多的能砸死人。巴结都来不及呢，谁还会去得罪呢？说实话，有许多社团，其实就是这些大家族的地下打手。所以江之帧理所当然的称呼荆建为“太子爷”！ 不过牛峰倒是没心没肺，他笑着出主意：“干你娘，我们就暗中下手，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江之帧已经彻底无语，不知道牛峰的脑子里是否全是屎？感觉与这位浑人说不清楚，他就想到了黄齐耀：“你们都别急着动，我和耀哥通个电话，让他与疯哥你说。” “……” 走到电话机旁，刚想拿起电话，电话铃突然就响了：“是江哥吗？我是小建！” 江之帧立刻做了个手势，让牛峰仨人噤声，接着就笑容满面：“小建？大峡谷回来了吗？那边的风景怎么样？” “和黄土高坡似的，马马虎虎。叫了个导游，腰身粗的就像水桶，早知道是这样，就和江哥一起回洛杉矶了。” “呵呵呵，现在回来也不晚。在忙些什么呢？” “俱乐部活动。”荆建也是笑声不断，“不多说了，他们又催我了。江哥，就是想提前说一声，过几天，我要办个聚会，想邀请你来。反正到时候再通电话。” “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到！” …… 荆建挂上电话，扛着步枪，走到了射击位。站姿瞄准了百米靶，连续扣动扳机，一连十发全部上靶。荆建满意的点点头，枪校准的不错，而且自己的射击手艺没有荒废。 这是步枪协会的一家地方俱乐部，是枪店老板介绍的。而买了枪以后，毕竟需要校准，还需要不时的打打靶，这样才不会手生。既然有这样一个俱乐部，而且是爱好者自发组成，非营利性质的，荆建就从善如流，加入了进去。 俱乐部处在一座小山谷中，只有一条土路通往外面。原先，整个小山谷是座农场，也是俱乐部一位老会员的。他过世后，留下遗嘱，把这里全部捐赠给了俱乐部。 而农场原先的房子也都变得破破烂***较完好的，除了那幢住宅，只有一长排的谷仓。而休息的地方就在谷仓内，打完靶，荆建就回到那间休息室。 “布兰布尔，你摸过枪？原先是在中国当兵的吗？”莱特笑着扔过一罐可乐，他五十多岁，也是这家俱乐部的主席。由于不是休息日，今天俱乐部里的人并不是很多。 “和你一样，去过越南。”荆建笑着回敬一支烟。莱特同样是位越战老兵，不过他是军医，现在洛杉矶的一家医院当医生。 “怪不得，米妮还特意过来感谢，说你对小茱莉亚帮助很大。” 米妮是位美国大妈，身材就像俄罗斯大妈，长得是五大三粗，也是俱乐部少有的女会员之一。而小茱莉亚是米妮的女儿，刚满十八周岁，还真有种“打枪要从娃娃抓起”的味道。 而在这之前，发觉小茱莉亚射击的姿势不对，很容易造成后坐力伤害，荆建就好心指导了几招，并且还炫耀般，玩了几手花式射击。 既然提到了女会员，荆建就半开玩笑的为她们鸣不平：“莱特，小茱莉亚是位年轻姑娘，总不能像米妮那样随便解决。该想想办法，为她们修建一间厕所啦！” “亲爱的布兰布尔，您说的太对了。”正好说到这里，米妮领着小茱莉亚走了进来，“去住所那座房子实在危险，就怕流弹。也该在谷仓为我们建个厕所。而且莱特，以后会员们也能带着女伴一同参加活动，这多好啊？” 见莱特正在考虑，荆建就笑着建议：“这样吧！我在卖场见到过简易木屋，就三千多美元，明天我就去买，算我对俱乐部的捐赠。怎么样？” 俱乐部的入会费是象征性的，不过按照传统，会员按照自己的经济条件，多多少少会给一笔捐赠。入乡随俗，荆建也不想例外。 莱特一听，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立刻就笑道：“付钱后，我打电话给吉姆，他就是卖场工作的，又有皮卡，就让他送。不过布兰布尔，安装的活可要一起干，那就这个休息天，人手多些，我们把这间厕所修建起来，就修建在……谷仓的后面吧！” “没问题。” “谢谢，谢谢布兰布尔。”米妮笑道，“我不会感谢莱特这个老吝啬鬼的。” “哈哈哈。” …… 旧金山。 挂上江之帧的电话，黄齐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阿东，准备一下，订下周去洛杉矶的机票。这几天再拜访几位叔伯，看看是否能弄到钱。下周，我们就去会会那位大少爷。” 那位叫阿东的小弟有点犹豫：“耀哥，花鸡不是说，让你劝劝疯哥吗？” “花鸡是外人。帮里的弟兄还在绿岛啃小米呢。”黄齐耀神情掠过不屑，“搞了阿疯的弟弟，摆桌和头酒不过分吧？再拿20万美元摆平。加上我们这些天东借西凑的，400万应该有了。我们又不会去碰那位大少爷，只是让他拿少少啦，少喝几杯花酒，那也是为他好。他家里长辈也不会怎么样的。” “可……万一那位大少爷不肯拿呢？” “为宝岛政府捐助啦！为民主事业啦！我就不信，他的长辈敢得罪宝岛？真的不肯，咱们就放风，到时候为了摆平，他们家需要花的更多。都是聪明人，会算账的啦。” 第188章势利的银行 晨曦中，整片别墅区充满了树木的芬芳。宁静和祥，间或几声鸟鸣。而在大客厅的沙发上，荆建正与香港在通电话。 “小建哥，南恒隆这次只肯借贷2000万，怎么说好话，他们都不肯多借。而且消息还传开了，其他银行也不愿意借钱。他们太不讲信誉了，气死我了……”电话里，郭文甄在不断的抱怨。 “呵呵，钱少赚些没啥，我家阿甄千万不能气坏，我会悲痛欲绝的。呵呵。”荆建例常的口花花几句。 “我不是你家的，死变态。”郭文甄也例常的骂了一句，“都向你夸了海口，九月份赚2000万，就差那么一点点，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荆建到了美国后，除去留给骷髅海的启动资金，交给郭家兄妹的有2000万美元，折合一亿五千多万港币。然而仅仅半个月都不到，荆建又调走了1000万美元，所以现在香港只留下七、八千万港币的资金。 就靠着这些，再加上百世富的2000万融资，南恒隆的5000万借贷，外面零零落落的1、2000万短期拆借，就一个月时间，郭家兄妹就能赚了1800万左右，说实话，这已经是两位新手的超水平发挥了，荆建也是相当满意。 不过南恒隆突然减少贷款，荆建还是想弄清楚原因：“那南恒隆还会减少贷款吗？他们是什么理由？” “说保证金太少，没人肯担保。” “那你们百世富没什么变化？” “暂时没有。林sir说了，这段时间先等等，等坏消息过去，再想办法联系其他的银行。坏消息什么呀？我们不是一直在赚钱吗？让我知道是谁背后造谣？坏本姑娘的名声，我就和他没完。” “呵呵，你应该说‘姑奶奶’，这样语气更重，更有威胁。‘本姑娘’就有点软绵绵啦。哈哈哈。” “死变态，不理你了。哼。” “好啦！最多两个月吧！那一千万美元就能转回香港。到时候一切会好的。” “还有两个月？你就不能早点还我？” “呵呵，阿甄，如果我没记错，这钱应该是我的吧？” “……讨厌！本姑娘，不不，姑奶奶最最讨厌小建哥！讨厌讨厌！哼。” “……” 挂上电话，荆建笑着摇摇头。郭家兄妹还是太稚嫩，其实搞鬼的并不是南恒隆银行，而正是他们的百世富。 众所周知，银行的正常借贷，需要抵押、需要担保。而荆建这样的证券借贷，抵押的是股票，担保的当然是百世富。而百世富就为银行控制住风险，一旦面临爆仓，就立即强行平仓。 而这样的借贷也不是借钱给你，然后你随便用。而是有一笔，就借一笔，卖了股票，立刻还贷。下次需要，那下次再借。荆建与南恒隆的1+2有条件5000万贷款，就是这样的情况。银行随时能根据情况的变化，减少或者增加下一笔的贷款额度。 至于现在为什么南恒隆不愿意多贷款，表面原因很简单，荆建少了那1000万美元，抵押不够，当然不可能多借。 深层次的原因同样简单，百世富不愿意担保，并且暗中卡住了其他银行的渠道，想逼着荆建早些转回资金，让他们多赚钱。当然，百世富也不想过分得罪荆建，所以自己的2000万融资就没什么变化。 不过，对这样的情况，荆建在前世早已经司空见惯。银行、证券等金融行业，他们是最最势利的一群人。雪中送炭从来没有他们，锦上添花倒是抢着来。如果你一直成功，他们就会捧着钱上门。一旦失败？那就等着雪上加霜吧！所以这是行规，荆建也不会去动气。 …… “电话打完啦？你看看，我这身好看吗？”不知什么时候，秦姿就来到荆建的面前，穿着一身粉底花裙、高跟鞋，长发盘起，浓妆打扮。见荆建看向自己，秦姿立刻优美的转了一圈。 荆建眼一亮，这一身，把川中美女的娇美妩媚体现的淋漓尽致。可接着，荆建就哭笑不得：“女人，有没有搞错，你不是去选美，你是上法庭啊！你是受害者，你是去控诉那个穷瘪三！拜托，淡妆、深色套裙，庄重点，表现的傻里傻气。给陪审团一个受骗胸大无脑女的形象。诶呦，难道史密斯没教过你吗？” “你们男人懂啥子穿衣打扮？都一个德行。”嘀嘀咕咕中，秦姿不情不愿的上楼换衣服去了…… “这身怎么样？” “靠，女人，要庄重，你也不能太随便呀？要体现对法院和法官的尊重呀？” “……” “那这套呢？” “……算了，我给你挑吧。先把高跟鞋换了。” “小建，我是不是挺笨呀？哎！” “一个从少先队就是我仰望的存在，现在居然靠米虫为生，确实是川妹子的风采，和你的老乡……貔貅差不多啦。” “貔貅？那是啥子呦？” “就是萌翻全世界的黑白大魔熊啊！” “……大魔熊？大熊猫？咯咯咯，其实啦！它蛮可爱的啦！” “别犯花痴，快抓紧时间，别迟到。” “哦哦。啊呀，真来不及了呀！” “我送你吧！正好我要去大卖场买些啤酒啥的，要带去俱乐部，正好顺路。” “那我回来呢？” “让史密斯送吧！就一个多月，他都已经赚了好几万美元了。快换，有话车上说。” “小建……” “嗯？” “我要换衣服啦，你出去啦！” “……” “小建，等等。” “又怎么啦？” “你今晚不出去吧？我……我不想一个人吃饭。” “……” …… 焦头烂额，总算把麻烦多多的秦姿送到法院。今天正好是休息日，也是俱乐部约好的建造厕所的时间。而且莱特还决定，顺便办个烧烤野餐会，而荆建分配到的任务，就是买些啤酒等饮料。 进了大卖场，付过钱，荆建就借了一台推车，开始了来回搬运。一般在休息日，俱乐部的成员就比较多，足有五、六十位，所以把这十几箱的饮料搬上车，也需要一些时间。 第189章有人跟踪 吹着口哨，牛峰把一辆丰田车开的飞快。牛峙在一旁指着路，无奈的劝说：“大哥，别再闯红灯，会招来警车的。” “干！”爆了句粗口，牛峰放慢了速度。 大黑在后座翻找着车上的东西，突然，翻出一条透明女人内裤，就嘻嘻哈哈的扔给牛峰：“疯哥，收好，这个你喜欢。哈哈。” 牛峰抓到手里一看，笑骂：“干你娘！没想到是女人的车。怪不得都说美国天堂，连路边的车都不锁，钥匙都挂车上。人傻钱多，还有金发洋妞大波妹。” 大黑笑着附和：“如果在美国安排几个小弟，就负责偷车，那绝对爽到爆。哪里像宝岛穷地方，搞辆机车都那么麻烦。” “别做梦了。”一旁的牛峙已经无语，“那是在高档住宅区，治安很好。贫民区不比宝岛好多少。开着玩几天，扔掉吧！” “那多可惜，什么地方能处理掉？”大黑问道。 “那就得找花鸡。不过……现在回去吗？” “干！那王八蛋还敢对我大声？如果他在宝岛，早被老子砍死了。”牛峰骂道，“反正走之前，问他要了些钱，现在又有车，咱们就去找几个大波妹，外面玩几天。等耀哥过来，咱们再回去。阿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先买些吃的东西吧！”对自己的大哥，牛峙也是毫无办法。自己怎么也算堂堂高材生，身边的钱又不缺，怎么见到有机会偷车，他就二话不说开走了呢？眼看着前面就是大卖场，“大哥，就这里。” 车子进入停车场，刚找到一个车位，就见边上的人关上后备箱，走向驾驶室。当边上的汽车发动开走，牛峙突然清醒，拉着牛峰大喊大叫：“就是他，就是他，就是那个大少爷，呸呸，就是……” “呵呵，干你娘，这么巧？”牛峰一声狞笑，立刻踩下油门，急追而去…… …… 荆建开着车，跟着收音机哼着小曲，突然，他就感觉到不对，似乎后视镜中经常出现一辆丰田车。不动声色的在中间车道匀速行驶，到了下个路口，突然变道向右拐，而那辆丰田车也同样很异常的右拐过来。荆建立刻确定，自己被跟踪了。 没时间判断跟踪的是谁，但如此恶意的行为，肯定要尽快摆脱。又平稳的行驶了一段路程，其实荆建已经在不留痕迹的绕圈，就是在观察着道路情况和身后的动静。 在荆建这样“专业人员”的眼中，身后那辆车跟踪的很莽撞，可以说是破绽百出，那就可以肯定，这一定是来自“民间”。而且只有一辆，连轮番跟踪都没做到，这样的情况前世荆建也曾经遇到过，基本上是那些被金钱迷昏头的匪徒。 而匪徒是很不专业，但也是最不可预测的。荆建没兴趣来个大街枪战片，不过当他再次拐弯的时候，身体就向后一伸，放在后座底下的一只旅行袋被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美国确实不禁枪，但关于枪支管理，也有着很严格的法律。比如像荆建这样的留学生，隐蔽证就很难弄到，因此，他身上是不能藏有手枪，只能购买步枪。并且在携带枪支外出的时候，枪支和弹药要分开安放，并且都要放在后备箱。 而荆建在这里就打了个擦边球。在旅行袋中，就是拆开的步枪零件。如果真的有警察追究，那也是“没注意”，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罚点款、几小时的社区劳动。再说，还有史密斯那样的律师呢。但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这个“擦边球”就很起作用了。 一边开着车，荆建一边快速的装配，一分钟后，一支上镗的步枪已经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当然，这仅仅是预防措施，荆建依然没兴趣和身后来场战地硝烟。 把住方向盘，一踩油门，荆建就开始加速。当他发挥出自己的驾驶技术后，身后的车就被越甩越远。终于到达之前观察好的道路，荆建连续几个路口一绕，身后的车终于完全不见了。荆建继续加速，已经离俱乐部的小山谷不远。从公路拐入那条不起眼的土路的时候，前后已经完全望不到车辆，荆建终于暂时放下了心…… …… “布兰布尔，你来晚了。”莱特热情的与荆建拥抱，并且为他一一介绍俱乐部的会员，“作为对你的惩罚，今天的越野跑，你一定要参加。” “木屋怎么样？”荆建倒是无所谓玩些游戏。笑着与其他会员一一握手。 “早干完了。那天吉姆送来的时候，带着几个小伙子干的。怎么？你想要参观吗？”莱特笑着玩笑。而荆建对吉姆挥手感谢。 此时，米妮和小茱莉亚等几位女会员都不在，而几十位男会员听到这玩笑，不约而同的响起了响亮的口哨和哄笑。 荆建没搭理莱特这个不正经的老军医，笑着询问：“今天的越野跑什么规矩？” “负重跑200码。”有位会员大声介绍。 这样的俱乐部运动，和军队相比，完全就是游戏。所以荆建也不推辞：“那算我一个。” 也许是看到来了新会员，有个搞怪的就开始了恶作剧：“今天的负重就是背人，布兰布尔，你可要小心点。” “那好，我挑小茱莉亚，米妮就留给莱特。”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恰好此时，米妮等几位女会员进入谷仓：“布兰布尔先生，本以为你是绅士，没想到和老莱特一样的不正经。我需要道歉！”恰好听到荆建的话，米妮故作生气。 “对不起，亲爱的米妮。”荆建连忙道歉，并且笑着与米妮拥抱。 米妮为人其实相当和善：“告诉你，布兰布尔，等会儿你就挑右面的跑道。刚才我看到，有几个坏小子在左面的泥塘里搞鬼。” “怎么能这样？”立刻有几个人大声抗议，而米妮也毫不客气的大声反驳。小茱莉亚就在一旁偷笑。 然而就在大伙儿说说笑笑的时候，突然，谷仓外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 第190章运气旺 追丢了荆建，牛峰并没有什么沮丧愤怒，反而笑得更为疯狂：“干你娘！东瀛车就是不行，还是美国车够劲够大。后座能抱两个妞，地动山摇爽到爆啊！哈哈！” 见牛峰就是在胡乱开，大黑也是无可奈何，就问牛峙：“阿峙，知道这是哪里吗？” 看车窗外已经是荒郊野外，牛峙同样是很无奈：“不知道。” “那就跟着我走。”牛峰倒是兴致极高，“今天我感觉运气旺，肯定有好事……”一边说着话，牛峰一边就开上一条土路…… 走到土路尽头，发现眼前是一长排的谷仓，四周冷冷清清，似乎是荒废已久的模样，仨人就下了车，想要绕到谷仓的前面。突然，边上一间木屋的门打开，一位黑发白人女子走了出来，她好奇的打量着仨人，一身紧身的牛仔衣裤包裹出了浑身的曲线。 “干！”牛峰咽了一口唾沫，眼冒色光，还没等其他两人反应过来，就一溜小跑，窜到了那白人女子的跟前。 那女子名叫蒂娜，也是俱乐部的女会员。刚从厕所出来，就见到这仨人，倒是很热情：“你们也是新加入的吗？还是东方人，是布兰布尔介绍的吗？” 牛峰哪里听得懂英语，只是色心大起：“大波妹，一起玩玩？钱，钱……”一边说着话，牛峰一边摸出了几张美元。 看到钱，蒂娜笑着婉拒：“俱乐部会费不需要那么多，等等，我带你们去老莱特那里。” “……” 留在车旁边的大黑，他见到牛峰与蒂娜“聊的亲热”，眼带羡慕：“这洋妞确实开放，干！疯哥运气还真的旺。”正说到这里，就见牛峰已经开始动手动脚。 牛峰一动手动脚，蒂娜终于发觉了不对，她开始奋力挣扎，并且还破口大骂。而牛峰已经是色欲熏心，在宝岛长期养成的疯劲顿时上来：“干你娘！”甩手就给了蒂娜一个巴掌。 “草，什么事？”牛峙见到突然变化，还有点稀里糊涂。而大黑就向着牛峰的方向跑了过去。 而牛峰抽出藏在腰里的尖刀，口中威胁：“臭娘们，敢踢老子？花了你的脸……诶呦，干你娘！” 趁着牛峰不注意，蒂娜一脚踢在牛峰的小腹，趁机摆脱纠缠，向着谷仓就逃，口中还在不断尖叫：“救命！帮帮我！……” 然而此时，牛峰已经红了眼，对身后大喊：“抓住她，我们轮了她！”于是大黑也抽出自己的刀，连牛峙也同样稀里糊涂的追赶过去…… …… 谷仓里的会员们听到尖叫声，米妮首先反应过来：“是蒂娜，她在木屋那边！” 话音未落，就见所有的会员齐刷刷的拿起自己的步枪，冲向尖叫的方向。几个脚步最快的，来到谷仓后大门，用力的推开。而这些会员多少都懂些军事常识，并不是盲目的往外冲，而是借着大门两边，隐蔽住了自己的身形。 一道身影，蒂娜哭着飞奔进后大门，而紧接着就是牛峰仨人，见他们气势汹汹，握着尖刀还紧追不舍，“砰、砰砰、砰砰砰砰……”，随着第一声枪响，那就是万枪齐发。 这一射击，那些业余军事爱好者就收不了手了。往常打打靶子、打打轮胎山，连射击活动猎物的机会都很少。现在居然有仨个大活人……？没啥说的，把弹匣里的子弹都打完吧！ “住手！住手！”在莱特的大声喊叫中，好不容易阻止住会员们的快乐鞭尸。看了地上的那三堆血肉模糊，莱特也觉得没有救治的必要，已经死的不能再透了。也是牛峰他们倒霉，惹谁不好？居然惹到了美国步枪协会的俱乐部？他们的运气还真的旺啊！ …… “我已经带人看过，外面没有他们的同伙，只有一辆车。”一位名叫山姆的警察会员大声报告，“你们注意，保护好现场。” 荆建举起了自己的蜂窝电话：“我已经报警。”这个时候，没必要强出头，就做些自己的份内事已经足够。虽然荆建已经发现，这仨人的车，就是跟踪自己的那辆车。 “蒂娜，什么事？究竟发生了什么。”抱紧蒂娜，米妮在低声安慰。 “他们想杀我，想**我，他们有刀！呜……”蒂娜大哭着，语无伦次。 “这就是我们步枪协会的宗旨，有了枪，公民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莱特大声为众人鼓劲，引来所有人的一致点头。 “老莱特，下面该怎么办？”有人就问道。 “好像，是我开……”小茱莉亚站了出来，眼眶红红的，像是犯了错事般。 可还没等小茱莉亚说完，一位会员就捂住她的嘴：“朋友们，是我们见到最最恶心的罪犯，一起开的枪。我们是正义的，这是上帝的安排，不是哪个人的责任。还有，谁有什么问题，来找我，你们都知道，我是心理医生。不会收费，免费的。” “那他们是什么人？” “好像是东方人。布兰布尔，你认识他们吗？”终于有人问到荆建。 “不认识。”荆建确实认不出，那三具尸体都打得变形了，谁知道他们是谁？“其实东方人有很多种。我看他们又黑又小，很像越南的。” “我讨厌那些越南猴子！” “还是等警察吧！查查他们的身份。” “……” …… 不到美国，就不知道步枪协会的势力有多么的庞大。警察刚到，洛杉矶分会主席就带着步枪协会的“豪华团队”赶到。其中有律师、医生、记者，甚至还有辆带淋浴的豪华房车。并且那位主席先生已经开始准备，要为这家俱乐部拍摄一部“英雄宣传片”。 而警察也同样是匆匆了事。发现那辆车是被窃的，又没找到牛峰等人的身份证明，现场又找到凶器，询问了口供后，就以“疑似偷渡越南人”匆匆结案。而案件定性为是正当防卫。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应该说，牛峰他们死的像臭虫一样。甚至说，连臭虫都不如！ 第191章要行动 法院门口，秦姿冷冷的看着前夫琼斯和他的几位朋友从身旁路过，说说笑笑、神情得意，甚至琼斯还回头挥挥手，挑衅般的吹了一声口哨…… 史密斯的车来到秦姿身边，她气呼呼的拉门上车。看了一眼秦姿的表情，史密斯微笑道：“缪莎女士，今天是大获全胜，可你为何还要生气呢？” 秦姿再也忍不住：“史密斯，我就是不理解，为什么会庭外和解？而且那混蛋只需要六十小时的社区服务？你知道，他骗了我多少吗？” “呵呵。骗了信用卡等借贷4230.13美元，此外你婚前财产，证据不足。”史密斯半开玩笑的说道。不过眼角一扫，发现秦姿的脸色越来越冰冷，他也不敢过分得罪眼前的这位老板“同居女伴”，“女士，您有一点说错了。按照法律条文，不是庭外和解，而是琼斯先生的主动认罪。” 没等秦姿的询问，史密斯就主动解释：“其实不说我，就是换做一名普通的、合格的辩护律师，如果为那位琼斯先生辩护，都会建议无罪辩护。然而显然，法庭为琼斯先生指定的是位菜鸟。他没信心与检察官阁下交锋，于是就巧舌如簧的说服了琼斯先生。于是检察官阁下就放弃了诈骗等重罪的指控，而琼斯先生也认了那两项轻罪。如此一来，根本不需要走陪审团程序，而审判过程也仅仅是今天的两个小时。难道这样不好吗？皆大欢喜。节省了纳税人的钱；检察官阁下也成功定罪；那位菜鸟也有一次成功的辩护记录；甚至是社区，都获得了一位六十小时的‘热心’义工……” “可我呢？”秦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气愤。 “女士，别急，别急。”史密斯笑道，“不知道布兰布尔先生对你说过没有？这场诉讼过后，将会继续一场民事诉讼。而在那场民事诉讼中，那位琼斯先生将不会有免费的法庭指定律师，如果想找人辩护，一定要自己花钱。而且在那场诉讼之前，今天的那位菜鸟已经是帮了我们的大忙。那位琼斯先生都已经主动认罪了，那么这场官司他还会赢吗？” “可是……”秦姿有点糊涂，确实弄不清美国的那些复杂法律，“那混蛋不是逃脱了诈骗等指控吗？” “呵呵。女士，恕我冒昧，诈骗的民事赔偿能有多少？美国一年多少件诈骗案，大大小小，而在这样的民事赔偿中，至多就是赔偿您损失的那部分。但那两项轻罪可不同。那是对您的心理创伤，导致您退学、自杀、有了禁止令和信用透支的污点，并且丧失工作能力，长期接受心理治疗……” “啊？”秦姿张了张嘴，感觉这也太夸张了点吧？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该说话，该继续听下去。 “20万美元，应该绝不会低于这个数目。甚至我有信心，为您争取到50万美元以上。如果那位琼斯先生不认罪，我最多保证10万美元。可是一旦认罪，一切就不同了。我们不该开香槟庆贺一下，感谢那位菜鸟？感谢今天的主动认罪吗？呵呵。” “这么多？”秦姿已经完全听傻了。 “一点儿也不多。”史密斯笑呵呵的继续解释，“在伟大的美利坚，心理治疗的费用是很昂贵的。而随意抹黑他人的信用，同样是很昂贵的。不过女士，要提醒您，这个还款期将会很长很长，甚至会有一部分拿不到。我的律师费您不需要担心，将会由布兰布尔先生支付。但那位琼斯先生根本就没那么多的钱，他很可能会选择个人破产。不过您放心，我们会及时提出申诉，您的赔偿绝不会出现在破产豁免债务中。换句话说，那位琼斯先生将会在漫长的还债中度过余生。” “真的吗？”秦姿已经是喜笑颜开。又想到刚才琼斯的那种得意，心中就油然升起报复的快感…… …… 秦姿是心花怒放，而荆建则是在苦苦冥思…… 今天在荆建的身上，连续发生了三件事——南恒隆的减少贷款；有人跟踪；跟踪的那三名匪徒居然追到了俱乐部，并且被乱枪打死。如果是单独的一件，可能还感觉很正常。然而放在一起？就不得不让人多疑。 难道是冯倩玲东窗事发，那些人是冯家派来的吗？ 不能确定！再说，也谈不上深仇大恨，无非就是“友谊炮”，又不是三从四德的年代，也犯不着派出三位带凶器的匪徒呀？ 那么，会不会是江之帧暗中派来调查的呢？ 荆建的猜测虽然已经很接近真相。不过他还是不能确定，因为那样的恶意跟踪，已经超出了调查的范畴。 所以说，最可恨的就是那些莫名其妙的发疯，让人完全摸不清头绪。 想到这里，荆建觉得还是需要行动，既然真相是一团谜，那就用行动去撞出一条缝。 拿起电话，打给纽约华尔街：“托尼先生，现在已经收购到什么程度？” “1.26%，布兰布尔先生。我们很小心，基本没引起市场波动。” “我希望能加快速度。在一个月期满的时候，希望能超过3.5%。” “可是那会超过预定的溢价。先生？” “我能承受。托尼先生，你的酬劳和奖金全都不变。” “那就没问题。” 接着，荆建就打到香港刘凯的住所： “是谁？大半夜的。” “凯哥，是我，大荆。首批货物发出来了吗？” “两天前就发了。单据应该已经传真给了你美国的公司。应该在20天左右到美国港口吧！” “那谢谢凯哥。过几天，可能还会再下一批订单。可能会超过一百万美元。” “啊？……大荆，这些东西在美国真那么好卖吗？” 荆建继续打给了贝里：“你认识什么宴会公司？就是承包宴会的？……对，预算在10万美元以内，场所……就白莲花的办公楼吧！” “……” 打完电话，荆建就驾着车，往白莲花公司的方向驶去…… 第192章大幕拉开 一周后，沪江虹桥国际机场。 望着机舱外，飞机缓缓降落，杰顿不禁激动的微微颤抖。他感觉到自己终于得到了圣母玛利亚的垂青，从此以后，就是一段脱胎换骨般的新生！ 一周之前，杰顿还生活在浑浑噩噩的黑暗之中。虽然他毕业于沃顿商学院，但在首份工作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为上司背了个大黑锅，并且有了职业上的污点。而在金融、投资、会计和企业管理界，背后男盗女娼根本就无所谓，但是在聚光灯下，一定要表现出道貌盎然。所以这个污点不仅让杰顿失去了工作，并且以后一直辗转于各家小企业中，赚取的一份不高不低的糊口薪酬。 随后，杰顿结婚生子，贷款买房，标准的美国中产阶级生活。慢慢的步入中年，突然发现娇妻出轨，然后离婚带着孩子另嫁，自己又被赡养费和贷款压得喘不过气，又变成了标准的中年危机。此时的杰顿已经完全麻木，也许混到退休，然后孤老一生，最后平平淡淡的在墓碑上刻上几个字吧？ 而就在一周之前，刚提着快餐回到家，突然，接到个电话，是某家著名猎头公司打来的。并且还要求，让自己立刻去洛杉矶面试。说实话，刚接到那个电话，杰顿差点儿就把话筒给扔了。有那么恶作剧的吗？自己有资格进入那些著名猎头公司的法眼吗？幸好，最后多问了一句，得知会给自己送来往返机票，这才让杰顿有点相信，并且立即请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飞往了洛杉矶。 然而这场面试相当奇怪，并不是在什么办公室，也没有什么很正规的面试流程。一下飞机，杰顿就被接到了一家高尔夫俱乐部，并且陪着一位华人年轻人玩了整整一下午。 一边玩，一边就是随意的问答。不过到了此时，杰顿已经不愿意放弃哪怕是丝毫的机会，对那位年轻的过分的华人青年，甚至已经到阿谀的程度，并且还抓住每一句说话，尽量的展现着自己。 没想到临近分手，那位名叫布兰布尔先生的一句话，让杰顿差点儿掉泪：“杰顿先生，原谅我今天的不礼貌。您的专业素养也让我印象深刻。其实您能看出，我很年轻，坦白说，我也仅仅是一个浮在表面的代理人。至于您，杰顿先生，您是我们公司暗中观察四年之久的十七位候选人之一。事实上，恭喜您，在您来之前，其实面试已经通过了。……呵呵，不用感谢我，做出决定的并不是我，我才刚刚接收公司的事务。……看得出来，您想问为什么？这答案没什么可隐瞒的，我们公司需要一位专业、敬业、尤其是百折不挠、永不放弃的人选，而您这四年的表现已经很有说服力。另外，原谅我的真率，我们还需要是位不起眼、不出名的小人物。现在您应该明白，为什么是您了吧？……而我们将会启动一个大计划，可以说是很大很大的计划。但在一开始，我们不想引起外界的注意。所以您——杰顿先生，需要您一起开创一番大事业。您有信心吗？如果有的话，那明天签订合同和保密协定，你会拿到符合您能力表现的丰厚报酬。但要提醒一点，您还将面临一个试炼任务。哦……也就是试用期的意思。……” 瞬那间，杰顿就感觉阳光普照，多年的怀才不遇，遭受的冷眼嘲讽，甚至羞于提起自己毕业于沃顿商学院，而现在……？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了。毫不犹豫，杰顿义无反顾的点头答应：“先生！我有信心！向上帝发誓，保证让您满意！” 更没想到，在第二天，当了解到整个计划是多么的伟大，杰顿到现在都有些眩晕。可紧接着，就是油然而生的使命感和成就感…… 然而杰顿并不知道，荆建之所以会通过猎头公司挑选中了他，无非是在一大叠资料中，看到杰顿曾经在大学里参加过演讲辩论队，并且相貌比较顺眼，刚才杰顿又是很努力的表现自己，就随手给了一个机会罢了…… …… 从接机口走出，杰顿顿时吓了一大跳，就见十几个人已经在出口处等候，拉着写有自己名字的横幅，居然还有位姑娘捧着一束鲜花？杰顿差点儿又热泪盈眶，原来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一位官员打扮的中年人在翻译的陪同下，率先走来：“欢迎欢迎，欢迎杰顿先生到沪江考察投资。” 而一旁的翻译立刻就为杰顿翻译道：“这位是我们沪江的李副市长。” “很高兴认识您！” “幸会幸会。” “这位是沪江外经贸委的……” “这位是……” “……” 一番介绍后，捧着那束鲜花，杰顿与那位李副市长共同上了一辆专车。 车子启动，就开始了寒暄，李副市长笑问：“杰顿先生，冒昧请问一句，您这次来，是想投资哪个行业？我们市里也能为您准备一下。”其实到现在，沪江市领导和这位李副市长都是一头雾水。突然从外交部传来消息，有位美国商人要在沪江进行大笔投资，而且“很有诚意”，希望沪江市引起重视云云。 其实过程并不复杂，就是杰顿在荆建的指点下，拿了张一千万美元的美洲银行资金证明，跑到洛杉矶领事馆，找到商务处，并且与领事聊了几句。随后通过外交部，就传递了这个消息。 听到问话，杰顿沉吟了一会儿：“市长先生，我这次前来贵市，并不想闹出很大的动静。因为有些不方便说的原因，更因为涉及到商业机密。所以我就想尽快进行洽谈，当然，我也是很有诚意的。” “这个当然。”李副市长笑笑，“那请问，贵公司的意思？哦，还没请教，贵公司是哪一家公司？” “这是我的名片。”杰顿说道，“不瞒您说，我们公司刚成立不久，就是专为这次沪江的投资而成立的。名字叫水井，水井投资国际！” …… 荆建一手策划的大幕，此时就缓缓的拉开了…… 第193章黄金岛 “水井公司？”虽然李副市长刚知道，这就是家新成立的投资公司，但这个名字确实有点奇怪。 “对！”杰顿点点头，为李副市长介绍，“恕我直言，从上世纪中叶起，沪江就有着东方巴黎的美誉。然而到了今天，不提东瀛的那些发达城市，附近其他的那些新加坡、香港、汉城，还有宝岛的那几个，其发达程度，全都超过了现在的沪江。而我们水井公司的那些投资者就认为，沪江的现状与其现有地位大大的不相符。” “哦？愿闻其详。”这样的开场白，果然引起了在沪江为官的李副市长的兴趣。 杰顿道：“先介绍我们水井公司的一些基本情况。而这个名字，是有着自己的寓意的。我们最初是由大大小小的二十二位投资者组成，所以就组成了汉字中的‘井’。并且现在亚洲有四小龙，而我们的目标，就是在贵国政府和贵市的支持下，把沪江打造成第五个，并且希望最终能超越他们，也为沪江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而沪江和那些四小龙全都是临海，所以就有那个‘水’字。当然，水井源源不断的涌出清泉，也预示着本公司的未来，肯定是财源滚滚、生意兴隆。” “呵呵。”这番话，让李副市长笑着赞叹，“杰顿先生，您对中国文化十分了解啊？” “过誉。”杰顿笑着摆摆手，“虽然我热爱中国文化，可是了解的真不多。公司名字是老板起的。不过，作为职业经理人，我被要求对投资者和老板的身份严格保密。” “保密？”李副市长大惑不解，这样的投资还真是稀奇。 于是杰顿又解释道：“为了表达诚意，我可以透露一点，不方便公开，因为……那条海峡。”说实话，此时杰顿对荆建的佩服已经是难以言表。这些问题全都在前几天给自己的资料中。 而李副市长双眼一亮。他立刻判断，很可能就是海峡对岸，或者是在海峡对岸有业务的海外华人家族。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就不仅仅是一笔投资，而是很重要的政治任务了。 其实“水井”这个名字，还就是荆建随便起的。寓意无非是挖个坑，把江之帧的“孩子扔井里”罢了。 “那方不方便透露，你们公司的投资规模？”李副市长开始感兴趣起来。 “我们一期的投资金额，预算在九十八亿六千四百万美元。”杰顿显得胸有成竹，这些数据他早就背的滚瓜烂熟。 没想到一听这数字，这翻译就吓得一哆嗦。而当他翻译后，小车都稍稍一晃悠，连司机都吓得不清。只有李副市长还能保持住镇定，不过他也愣了半天没说话。原以为，也就是上亿美元的大投资，可一不留神，后面就多加了两个零。看看车窗外，李副市长感觉是难以置信：“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此时，整个中国的外汇储备才几十亿美元，而这笔投资，却一下子是国家外汇储备的好几倍？于是李副市长追问：“杰顿先生，如果没听错的话，你们要投资百亿美元？” 杰顿立刻很严肃的纠正：“是九十八亿六千四百万美元。我们水井公司是很专业的投资公司，有着很严格的预算程序。当然，到具体投资的时候，总会有上下浮动的。” “好吧，九十八亿。我……，这……？”一时之间，李副市长心情紊乱，居然发觉问不出什么话来了。 而杰顿依然很认真：“市长先生，您应该明白，这样的大笔投资，其工作量是浩如烟海，也不是你我俩人短短几句就能决定的。而我们的一期投资是这样安排的。首先就是半年到一年的谈判期，签订详尽的协议和备忘录。而在谈判期结束后，三年之内，我们公司将先期投入十亿美元。而整个一期计划是十五年，谈判期不包含在内。如果一期合作顺利的话，将会继续合作第二期。” “哦！”一听这话，李副市长总算感觉没那么“可怕”了。起码是十五年，分配到每年也就是几亿。而且那家水井公司听起来似乎很正规，办事一丝不苟，还有着谈判期，起码在此期间，会有足够的时间，去考察这家公司的实力。 “那再请问，你们想投资什么呢？”李副市长问道。 杰顿笑了笑：“一座岛，一座中国的第三大岛，一座未来的黄金岛。” “啊？崇名岛？”翻译再次失态，惹来了李副市长愤怒的眼神。崇名岛是沪江最最不受重视的地方，也是交通最最不便、最最落后的地方，就算要投资沪江，也不该去那个岛啊？ 于是，杰顿再次“背诵起了课文”：“据我了解，现在中国的第一大岛——宝岛是四小龙之一。而第二大岛有传闻将会建省，并且还将有很大可能成为经济特区。而香港原先也是海岛，现在照样成为了四小龙。那为什么，处在沪江的崇名岛就没有可能呢？” “沪江作为远东最优质的海港，又处在长江的黄金水道顶端，周围轻重工业发达，这些优势，市长大人肯定比我要清楚。而且沪江寸土寸金，以后将会重点发展金融服务业，很有可能，未来这几十年，沪江的大部分工厂将会迁到周边地区，甚至迁至中国内地。既然如此，为何不好好发展崇名岛，把整个岛打造成为一个中国的经济枢纽？成为沪江的后花园呢？……” 听着杰顿侃侃而谈，李副市长沉默不语。应该说，许多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而且要打造整整一座岛，还真有可能需要上百亿美元。 “当然，这需要中国政府的优惠政策。既然南湾可以成立经济特区，那为什么崇名岛就不可以呢？依靠着整座沪江，崇名岛只会发展的更快。而且整座岛也很好管理，只要封闭住周围的水路，就能……” 李副市长终于明白杰顿的意思：“您是说，需要批准一个新的经济特区？” “对！如果能合作，这就是未来的黄金岛！” 第194章轩然大波 把杰顿安排到宾馆后，出乎意料，杰顿就被晾在那里了。而杰顿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天都要催促好几回。然而依然是殷勤款待，好吃好喝，绝不放你走，但也没人前来商谈，似乎都有那样的感觉——杰顿被软禁了。 其实杰顿根本无所谓吃喝享受，更无所谓什么软禁，他只记得临走之前，那位布兰布尔先生说的话：“一周之内，拿到立项协议书，最好建立备忘录，那就试用合格。否则……？”想到这里，杰顿更加是心急如焚…… 然而杰顿并不知道，此时关于这笔投资，沪江市甚至更上层全都炸开了锅，这可是改革开放后，引来的最大的一笔外商投资。而且还通过杰顿保证，投入的全都是真金白银，没什么技术折价、设备折价、、品牌折价、或者管理折价什么的，全都是外汇现金投入。也就是说，起码这笔上百亿美元的外汇，将会全部进入中国的外汇储备，这将能办多少大事？ 更不要说，既然南湾这个小渔村能随便折腾，为什么崇名岛这个岛屿不能随便折腾？无非就是给个经济特区的名义，还有些优惠政策，至多就是折腾不起来，损失个崇名岛，完全是无关大局。 再说，如果能借此机会，与这家水井公司背后的海外华商家族搞好关系，那也是极其重要的统战工作。 不过，反对意见同样强大。此时的沪江市占有中国工农业总产值的六分之一强，毫不夸张，沪江的经济一乱，整个中国的经济就会垮。所以改革开放伊始，就不敢把沪江作为“试验田”。而在历史上，要一直到90年代以后，才会在开发浦东的号角声中，沪江市才踏入到改革开放的大潮之中。而崇名岛虽然只是长江口的一座大岛，但同样属于沪江市。万一……？沪江市如果受到丁点的影响，谁敢承担这样的责任呢？ 此外，保守势力同样强大。他们本来就对改革开放的某些政策不情不愿，现在居然还要增加一个经济特区？另外，杰顿提出“打造娱乐附属行业”，这些有着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甚至打着赌博、色情擦边球的，尤其让他们反感。还有就是，对整座崇名岛进行封闭式、特殊化的管理，甚至控制中国大陆人的出入？这不是“租界模式”吗？ 另外，还有一种意见也相当活跃。沪江本地的——为什么去崇名岛？不会来浦东吗？沪江能更快速发展，而你那水井公司也能赚更多的钱，完全就是双赢呀？而附近临近省市——沪江那么重要，就是应该慎重。呵呵，我们就不怎么重要了呀？那过来吧，百亿美元呢，我们举双手欢迎，政策上的事都好说。于是沪江更是严防死守，几乎就是把杰顿软禁了起来。 有趣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清一色的相信了这笔投资。换句话说，如果不是真心诚意，会开出那么“苛刻”的条件吗？ …… 先不提沪江掀起的轩然大波，在洛杉矶，江之帧与黄齐耀同样是焦头烂额…… 拿着一张地方性小报，江之帧急匆匆的进入黄齐耀的房间：“耀哥，终于找到疯哥的下落。你看，就是这条新闻。” 接过报纸一看，黄齐耀难以置信：“死了？不是说外面玩几天吗？怎么就死了呢？” 江之帧苦笑着摇摇头：“不仅是疯哥，还有他三弟阿峙和大黑。新闻上说，他们偷了一辆车，进入到一家军事俱乐部里，想要抢劫强奸，随后被俱乐部的那些会员乱枪打死。” “干你娘！可他们身边都有钱？不会去找个鸡？还抢劫？”黄齐耀立刻大发雷霆。 江之帧又摇摇头：“耀哥，对我发火也没用啊？偷车总不会是假的吧？而且疯哥的脾气……，还真有可能。” 见气氛紧张，一旁的小弟阿东连忙插话：“耀哥，花鸡哥，先不说其他，总得把疯哥他们的尸体领出来吧？再到警察局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就算报仇，也要知道是哪家俱乐部？” 江之帧脸色立刻一变，开口阻止：“耀哥，阿东，知道你们兄弟情比金坚，但有些话我不吐不快。别看你们青水帮在宝岛混的风生水起，可到了美国，这里有自己的规矩。报纸上都说了，阿疯他们是偷渡的越南人。如果现在我们出现，警察总会盘盘我们的底。难道这消息就不会传出去？万一传到那位大少爷的耳中，会和我们这样的人再来往吗？还有，耀哥，我早就说过，在美国，别打那位大少爷的主意，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而且都有枪。想想阿疯，他是够狠能打，可有个屁用？一梭子过去，照样马蜂窝。你们如果惹上那位大少爷，不是我吹，只要肯出钱，你们绝对回不去宝岛。反正话都说了，如果你们还是一意孤行，那别怪兄弟我不讲义气，咱们就分道扬镳。你们现在出门，算我们从来就不认识。” 犹豫了一会儿，黄齐耀询问到：“那阿疯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们留在这里呀？” “等你们回宝岛，和阿疯的家人说一声，让他们前来领尸体呗。到那个时候，应该风声已经过去。而且家人前来寻找，外人也认为很正常。” “可是……还差几十万，那位大少爷那边真没希望？”黄齐耀又问道。 “这事你想都别想。”江之帧再次拒绝，“其实耀哥，那是唐叔那个老家伙在搞鬼。你真给了他400万，他40万都用不了。能赚几百万，他也很着急的。你再去讨价还价，想办法让你降一些。如果真缺那点，最多以后你派几个小弟，为唐叔免费多送几次货呀。” “哎，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花鸡，这事你得帮忙。” “放心。我会帮你谈的。但你们也不要妨碍我交往那位大少爷？” “一言为定！” …… 而在不远处的公用电话，一个人正与唐叔通着电话：“唐叔，阿耀、阿疯他们都到了洛杉矶的花鸡家。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第195章种子娱乐 转眼已经是初冬，来美国已经快两个月了。 洛杉矶的冬季似乎姗姗来迟，路旁梧桐飞洒着落叶，由深绿至浅，乃至黄绿而变金黄，最后落得满地都是。车轮从落叶中穿过，惊起几只小鸟，失措的遁入路边人家。而荆建开着新买的豪华商务车，停到了一座二层的红色砖楼之前…… 此时的荆建就是在耐心等待，等待着杰顿的那份立项协议书。 如果有谁能知道，在遥远的洛杉矶，有某位中国留学生，在开曼群岛开了家匿名公司，然后到美洲银行开具了一千万美元的出资证明，并且实际启动资金才一百万美元，随后雇了一位失意的美国经理人，跑了一趟洛杉矶领事馆，又跑到沪江，居然就想撬动沪江的上百亿美元的大项目？这会不会是史上最最疯狂的商业计划？ 不提那个疯狂计划和儿戏般的水井公司的起因。一旦执行商业计划，荆建本能般的就是相当认真。 首先，有那么多的海岛经济成功的先例，背靠着沪江和中国最发达的长江三角洲，为什么崇名岛就发展不起来呢？这本身就是一个很有趣、很值得研究的经济命题。像前世重生之前，那些南湾、浦东陆家嘴等成功的先例，完全可以留给那些屌丝重生者去玩嘛，凑那个热闹都没劲。 至于荆建自己？肯定是要玩嗨的、玩大的，玩前世没人做到过的。要不然，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再说，万一玩砸了，也对中国经济没什么影响。反正前世重生之前，崇名岛依然是那个鸟样。内心里，荆建还是希望自己祖国变得越来越强大。 其次，实现的障碍实在是太多太多。想像一下，前世都没有的崇名岛经济特区，居然在荆建的手中实现？绝对是狂拽炫酷叼炸天，完全就是创造崭新的历史，其他的那些还怎么在荆建面前装逼？但另一方面，前世都没有的，历史却有着其强大的惯性，光是政策上的一个个障碍，需要一一克服，这难度就极大。所以风险其实是可控的，随时可能因为种种障碍而终止。甚至都有这样的可能，这次杰顿就会无功而返，首次谈判，就被沪江市政府一口回绝。 至于先期投入的那些钱，荆建想的很豁达——就算小爷我为崇名岛的经济发展做出的捐献。反正最多几千万、上亿美元吧！ 当然，如果是这样终止，那也就谈不上欺骗或者什么吹泡沫了。 最后，万一，如果是万一中的万一，计划真的一切顺利，崇名岛经济特区还狗屎运般的成立了。那就投入这一百亿美元呗。反正投资期长达十五年，荆建完全有信心弄到这一大笔钱。这根本就无所谓，崇名岛再怎么差，就凭借着以后中国的地皮疯涨，这笔投资就有着极佳的回报。虽然荆建并不愿意去玩什么没挑战性的房地产，但他也不会拒绝那些唾手可得的地产红利。 因此，再次强调——这个黄金岛计划是真实的，谈判也是很认真严肃的，计划也是很专业详尽的，投入更是准备着真金白银！ 就是……现在真只有一百万美元啊！ …… 把沪江的事暂时抛在脑后，荆建下了车，望向了红色砖楼前，那块新挂上的铭牌——种子娱乐国际公司。这名字……？实在是……？发图不发种，这后半句就不说了哈！反正这就揭露了一个很严肃的真相，荆建对电影、音乐等艺术欣赏，全都集中在那些德艺双馨女艺术家表演的小电影那里了。 到了此时，荆建已经先后拥有了四家公司。如果说，骷髅海是专注中国大陆的实业建设，那白莲花就是专注对苏东的血洗。至于水井……？就算是黄金岛计划夭折，也不管江之帧是否被扔井里，在这之后，水井也将会专注互联网等高科技、矿业等原材料的投资，甚至以后的证劵、收购、合并等业务，也会有很大可能合并到这家公司内。换句话说，这三家公司都是有着很强的目的性的。 顺便说一句，只要杰顿能表现合格，就算没有了黄金岛计划，水井中还有着多的是的岗位在等着他，荆建并不会把杰顿像用过的手纸般，用完就扔。一般来说，荆建对自己的雇员还是挺负责的，除非不开眼，惹到了他的逆鳞。实际上，荆建就是一个相当护短的人。 而对于这家为了装逼，顺手收购的种子娱乐，荆建真的是一丁点用都没有。不过购买合同已经签署，也全部审计交接完，恰好今天有空，荆建这位老板总得要在公司露露面。 一走进公司，前台就给荆建一个“惊喜”，居然不是美貌的小姐，而是位西方中年男人。他见到荆建，立刻笑着相迎：“请问，您是布兰布尔先生吗？我是安德鲁……” “哦，幸会，幸会，安德鲁先生。”荆建立刻笑着握手，“您不在办公室，怎么到前台来了？” 关于这位安德鲁，荆建算是印象深刻。在交接的时候，发现公司的原电影部门已经是人去楼空，也只有这位安德鲁先生是硕果仅存。而且他坚持着原来那五部电影的发行，每年的版权收入，居然还能有两、三万美元。说实话，当时荆建真的是相当的意外。 那位安德鲁却露出苦笑：“公司走的人已经差不多，我没什么事，有时候就到前台坐坐。老板，不瞒您说，如果没有新的电影拍摄计划，等会儿我就会递给您辞职信。抱歉，这真的不是在逼您，只需要20万美元，我这里就有剧本，保证能在一个月之内开工，制作一部合格的独立电影。” 想了想，荆建首先问道：“比利呢？” “在楼上，带着精灵鸟在排练。” “那就先不打搅他。安德鲁，能到办公室聊聊吗？”反正今天时间有多，荆建无所谓可以聊聊天，“您能否给我介绍一下，什么是独立电影？” 第196章出唱片 对于那些新领域，荆建向来有着很旺盛的好奇心。尤其是好莱坞，那个几乎被神化的电影圣地，荆建当然想略微了解一二。然而在前世，除了那些好莱坞大片和小电影之外，对电影行业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所以对安德鲁反复提到的“独立电影”，荆建也是相当的好奇。 而安德鲁也详尽的介绍了美国电影界的一些情况，很显然，他算是一个行内人。其实独立电影的概念相当简单，在好莱坞主流的八大电影制片厂之外的其他电影，都可以统称为独立电影。 当然，独立电影制片公司也有着一二三流之分。比如说，后来制片《指环王》系列的新线、戏称为奥斯卡专业户的哈维兄弟的米拉麦克斯等，全都是能向主流电影制片厂发起冲击的优秀独立电影制片公司。 而种子娱乐，原先的势头算是从三流向二流发起冲击，然后就是一部扑街电影打回原形。至于现在？不提也罢。不过在好莱坞，每年诞生或者倒闭的一片公司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原先的种子娱乐居然还能独立制作五部电影？其生命力已经算是很“旺盛”了。 当然，这说的是还算主流的独立电影。形形色色的非主流就更多了。像专攻艺术片市场的、主攻各家影展的、专攻创意的、恐怖片、悬疑片。实验片……，甚至还有被忽悠的昏了头的土豪莫名其妙投资的。反正就是一个词——良莠不齐！ 等介绍到这里，荆建已经明白，自己应该归类于头发昏的土豪。而安德鲁的辞职无论是真是假，他这里就想要忽悠自己一下。 就是荆建不懂行，也明白20万美元拍摄出来的电影有多么的烂。就算是好电影，照样需要宣传。有些商业规律是相通的，像电影这样的快速消费品，不拿出一、两百万美元的宣传费？那就等着扑街吧！ 其实拿到公司后，荆建也多少进行过一番研究，说到底，原先的种子娱乐吃亏就吃亏在宣传费不够，前四部几乎都在10万美元上下，而最后一部虽然提高到30万，但还不到电影制作成本的十分之一。其实只要把宣传费提高一倍左右，荆建相信，最后的票房肯定都能提高一倍以上。更不要说，票房如果能达到一定的高度，还可能在北美以外发行。录像带的买断费用也将会大大的提高。这里不提周边。因为这几部电影肯定没什么周边的可能。 然而现在，荆建也肯定不会挥霍一、两百万，去赌一下自己的运气。斟酌了一下：“安德鲁，在来之前，我曾经考虑让您负责电影公司。不过非常抱歉，公司将会只有您这一位员工。当然，待遇将是电影公司的经理。而公司起码在一年之内，没有拍片的计划，说句实话，就算有，包括宣传费在内的总投资额也将会超过500万美元。如果您想辞职，那就祝您一切顺利。但我还是希望您再考虑考虑。”毕竟电影分公司，最好还是要有个人来留守。 “那我……考虑考虑吧！”安德鲁勉强答应了下来。 …… 告别安德鲁，荆建走出办公室。种子娱乐内空空荡荡，就是音乐分公司，都没有留下几个人。恰好，有位中年华人男子路过，荆建连忙笑着招呼：“程老师，您好！” “您好您好，荆老板。”那位名叫程青伦的连声招呼，甚至有些低头哈腰。 “程老师，叫我小建吧！别客气，我和海燕熟着呢。” “那……就叫您小荆吧！” “也成！” 程青伦原是京城乐团的首席钢琴家，也是位作曲家，有着很深的音乐造诣。然后想尽办法来到美国，就沦落到黑工厂打黑工，活脱脱一个《京城人在纽约》的王启明的原型人物。而在曹海燕被开除后，程青伦受到牵连，同样被那位“一言九鼎”的德隆无情的炒鱿鱼，随后只能在快餐店打着零工。知道这情况，曹海燕就小心的询问荆建，希望荆建能帮帮忙。荆建一想，反正音乐分公司也是专业对口，于是就把程青伦安排了进去。 “程老师，这里干的还习惯吗？”荆建敬了一支烟。 程青伦摆摆手，表示不会：“能摸到乐器，还有啥不满足的呢？”程青伦是感慨万千，“就是我擅长的是古典，民族的也算熟悉。美国流行的那块，还真得要多摸索摸索。这几天我就琢磨出了十几首曲子，就是想让比利先生听听，希望他能给个意见。” “嗯？”荆建心想，倒是相当高产呀？荆建并不知道，程青伦在打黑工的时候，为了打法无聊，就把作曲当成了某种消遣。当然，完整曲目的很少，大多是某个片段。于是荆建笑问，“怎么？公司想要新歌曲吗？” “对，听说要为那个精灵鸟演唱组合出张唱片呢。” “哦？”倒是一个惊喜。比利算是对得起注资的那40万美元，还真的开始办事了。 就在此时，听说荆建的到来，比利也领着那十位少男少女和其他三位公司员工赶来：“老板好。”“您好，布兰布尔先生。”…… “没影响你们吧？”荆建笑着一一握手。 “正准备休息呢。”比利笑道。 荆建偷偷观察了一下那位露米娜，发现她并不像其他少男少女，急着在自己面前表现。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几句，为这些少男少女鼓鼓劲：“大家好。我并不想隐瞒什么，我们种子娱乐现在是家小公司，而且实力很有限。但我想告诉大家，我们公司不仅会为你们精灵鸟组合出唱片，而且会按照每个人的特点，专门打造合适的歌曲，为你们每个人出张唱片。是那种很正规的，全北美发行的，并且大力宣传的那种。这就是我的保证！当然，总会有先后，但机会就在眼前，希望你们继续努力。” 千言万语，还不如实际利益的刺激。然而一听这话，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是惊喜交加，顿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第197章只有你 当在热烈的欢送下，和比利两人回到办公室。比利就忍不住发出抱怨：“布兰布尔，你为什么要欺骗这些孩子？知道吗？一张北美发行的唱片，起码要投入上百万。” “哦？”荆建倒是有点意外，“你不是只有四十万，就准备发行唱片了吗？” “那是因为有那位程先生，可以节省几首歌曲的制作费。这应该谢谢你，布兰布尔。不过，这张唱片的宣传费将会精简到最小的程度，如果不是那样，根本就没办法制作。为了这张唱片，先期的准备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主要是准备歌曲。所以我才有信心，唱片的发行量目标能达到五万张左右。当然，二点二万张，这将是保本的最低数字。” “那些歌曲的质量怎么样？”无论如何，荆建总需要关心一二。 “马马虎虎，没有眼前一亮的作品。关键是没钱邀请那些著名词曲作者。反而那位程先生的作品，带有一些你们的中国元素，可能带来某些新鲜感，但也仅仅就是这样了。”比利的回答倒是挺老实。 “那就拍mtv，想办法放到电视台播放，预算总额20万美元，这算我个人对这张唱片的投资。拍摄的事，可以由安徳鲁负责。精灵鸟是偶像路线，所以在mtv一定要服装炫眼、舞蹈劲爆，这事你应该懂。既然要做，那就在可能的范围之内，做到最好。”既然安徳鲁想有点事做，那就给他安排点吧。而且20万美元扔在这里，总比扔在莫名其妙的烂片中强。 “谢谢，布兰布尔。”比利喜形于色，有这样的宣传，唱片的发行量肯定大为提高。 没想到荆建话锋一转：“现在这张唱片的保本应该是3.5万张上下了吧？比利，我个人投资的上限是100万美元。原谅我的直率，一旦亏完，你走人，公司我另安排人接手。” “明白，老板。” “还有比利，你认为，这十人都有前途吗？或者更坦率些，他们都会出头吗？” “老板……”比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如果比利捡漏都能个个捡成歌星，那不应该再混音乐界，而是该去买彩票。甚至还有很大概率，这十人一个都不会出头。 荆建继续说道，显得无情：“我们其实都知道，能出头一、两个，我们就该偷笑了。其实这些艺人也同样心知肚明。那好，那我就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自己作曲也好，求别人帮忙也罢，反正自己负责弄齐够资格出唱片的歌曲，我们就帮他宣传、帮他出。先到先得，一个个来。用成绩说话，我们也节省那些购买歌曲的费用。而这次以后，只留成绩最好的那几个，其他几个放弃。” “可是老板……”看了看荆建的脸色，比利点点头，“那好吧！” 荆建最后安慰：“放心，淘汰的也不会抛弃。如果他们愿意留下，让他们多学些幕后或者行政工作。以后也有出路。” “真是太感谢您啦，老板。” “呵呵，不客气，我就是心地善良呢。呵呵。” 舞台已经为露米娜搭建好，就看她争不争气，会不会出头…… 恰好此时，电话响起。接通蜂窝电话，就听到杰顿兴奋的高喊：“老板！成了，我拿到了，拿到立项协议书了……” “……” 放下电话，荆建微笑着对比利说道：“这周末上午，让全体员工到白莲花公司，我将提前举行一个感恩节聚会，和我其他公司的员工一起。希望明年，我们会举办一个更盛大的。” …… 放下电话，杰顿高兴的又与李副市长通电话：“市长先生，老板说了，欢迎你们的考察，并且还为你们代表团准备了一份礼物。呵呵，先保密，只能透露，是一场很精彩的戏剧……。对对，我今天就回洛杉矶，在那里恭候着你们的到访。还有，我那一百万美元已经开户了吗？老板说了，尽快在沪江成立办事处，希望……” …… 虽然离感恩节还有两周多时间，但白莲花的办公楼已经张灯结彩。尤其是白莲花的那些员工，对荆建这位新老板印象都很不错。公司易手还没到两个月，全体聚会居然已经举办两场了。而且还听说，年底还多多少少会额外发放一笔奖金。 而白莲花的公司业务虽然并没有起色，但听说，新产品已经运到，并且已经开始准备新的广告宣传和更换包装，这多少恢复了一些信心。不过，赚钱那也是老板和经理们的事，只要自己周薪不少，管他呢！ 而在比利、安徳鲁的带领下，种子娱乐的几位员工和那十位少男少女早早赶到，而那十位少男少女拘谨的坐在角落，看着宴会公司派来的大厨、侍者，还有伴奏的小乐队，眼神中，掩饰不住少年人的好奇，以及一丝丝的羡慕。只有程青伦寻找了一圈，却并没有寻找到曹海燕，表情略有些奇怪。 至于水井，只有杰顿和刚聘用的一位前台小姐兼女秘书。而他们也刚搬入了洛杉矶市中心的一间高档办公楼。此时的杰顿正在耐心的等待，因为还有许多沪江的事情需要汇报。 “开始吧！玩的尽兴。肯特，抽奖时别忘了我！”在大笑声中，荆建在二楼阳台上挥挥手，接着，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只有江之帧一人，身穿西装，坐在沙发上，微笑看着荆建。然而在平静的外表下，他却有些疑惑：“这位大少爷为什么连宴会都不去参加，反而把自己单独叫到办公室？” 荆建在江之帧身边坐下，随手拉下自己的领带：“江哥，你觉得这宴会咋样？” “很好呀！”洛杉矶的宴会公司相当专业，只要能出得起钱，甚至上千人的豪华宴会都不在话下。不过江之帧明白，荆建肯定不会是这个意思，所以多少有些糊涂。 荆建却突然显露出疲惫的神情，叹道：“江哥，发现没有？聚会的全都是我的员工。没有亲人，一个都能没有。没有其他朋友，只有你一个。哎！就只有江哥你呀！” 第198章推心置腹 突然见到荆建变得那么的伤感，甚至有些颓废、甚至有些悲伤，江之帧就感觉心中一震。想到自己曾经通过领事馆的关系，打听过这位大少爷的经历，父亲失踪、娇妻分离，虽然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华清，并且被送到美国留学，但确实曾经种过田，曾经当过兵，曾经上过战场，也曾经吃过不少的苦。 而这样的真情流露，绝对就是推心置腹的前奏。想到这里，江之帧突然感觉浑身火热，自己的春天不会这么来到了吧？ 声音微微颤抖，江之帧安慰道：“你还有几位爷爷，还有家族中那么多人……” “呵呵。”荆建苦笑一声，打断道，“江哥，你知道吗？回来后，我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不联络？对你冷落了几天？就是因为我怕，你故意接近我，就是因为我的钱。这样的人实在太多，哎，我已经怕了。” “我不是……”虽然已经锻炼的脸厚无比，但想到自己接近荆建的目的，真的还就是为了钱，江之帧就感觉一阵阵心虚。 “别解释，别多解释，江哥。你能安之若泰，今天见面后，依然是那么的……，江哥，我知道这是我的错，要向你道歉，你真把我小建当成了兄弟。”荆建继续倾诉。 “对对，自家兄弟，说这些干嘛？兄弟交心，别说那些不高兴的。哈哈。”江之帧更是冒出了虚汗。之所以自己这些天能忍住，还不是阿疯那个疯子让自己焦头烂额？否则可能早就找过来了。现在看来，居然是歪打正着。那个阿疯，还真是死的好啊！ “好，不说那些不高兴的。”荆建搂住江之帧，“江哥，你知道吗？家里已经把我的一切安排好。读完大学，会安排个大家闺秀，也许还能养几个情人，最好生一大堆的孩子。现在开始熟悉生意，喏，就是楼下的那些，像玩具一样。玩熟练了，再慢慢接手整个家族。按他们的意思走，循规蹈矩，让爷爷长辈们满意。你看，不是挺好的吗？无忧无虑。呵呵，江哥，可是……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是男人吗？一个想有自己事业的男人吗？” 荆建渐渐的变得有些激动：“除了爷爷和几位长辈，你知道其他人看我的眼光吗？一个土包子？走了狗屎运？甚至还在背后说我坏话，在长辈面前挑拨，让我安心做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别管家族事务，留给他们管。***，他们就不知道，老子上过战场杀过人，凭本事能考上华清？他们有啥理由看不起我？凭能力、凭胆量，他们能比得过老子的一根小拇指吗？江哥，对不对。” “对对。”江之帧连忙点头。他再次提醒自己，这位大少爷是苦出身，有着很强的自卑感，也有着很强的野心。尤其千万不要忘记：他相当相当的聪明。因此千万不要玩心机，要完完全全的以诚待人。 荆建对江之帧笑笑：“江哥，知道吗？其实我研究过家族的那些业务，是很赚钱，也很稳妥，守业绰绰有余，而且有些计划确实很有远见。哦，先不说这些，等会儿再告诉你。” “哦哦。”江之帧也越来越激动，这位大少爷终于让自己接触核心了。 “江哥，你知道吗？”荆建的谈性似乎越来越浓，“我在华清的时候，那时候很穷。呵呵，不怕丢脸，每天就想着咋样发财。你别笑、别笑，兄弟我可要决斗了哈？” “哈哈，不笑不笑。英雄不问出身嘛！哈哈。” “对，我就是在想，靠长辈算啥本事？你我兄弟照样能成为英雄。新时代的弄潮儿。我研究过，现在正是新工业革命的开始，遍地都是机会，遍地都是黄金，就看我们懂不懂，会不会去捡……” “是什么？”江之帧眼一亮，相当的好奇。 “就是计算机、网络。这个年代的蒸汽机、电动机、内燃机……，甚至比那些更加伟大。只要能抓住哪怕是一丝的机会，切，亿万富翁算啥？你我兄弟就是全世界的偶像。就是人类发展的骄傲。” “这么厉害？”江之帧将信将疑。虽然他对那些高科技一窍不通，但身在美国，多少也听到过一些类似的宣传。 “嘿嘿。”荆建笑得很神秘，“江哥，其实我已经用零花钱办了点事。先保密。江哥，听说你是做国际贸易的，应该有些钱吧？” “还算有点吧。和你肯定不能比。怎么啦？”对荆建突然问起自己的钱，江之帧有点奇怪。 荆建又“嘿嘿”一笑：“那拿出10万美元。” “怎么？你要？”江之帧开始有点警惕，作为资深骗子，对拿出去钱总是相当的反感。 荆建笑着摇摇头：“去买微软，微软股票。周末收盘37.12，你周一去买，记住，到60美元抛。我们能控制的只能到这个程度。千万记住，别贪心，涨再高也要毫不犹豫的抛掉。明白了吗？微软。” “啊？”没想到，这位大少爷原来是向自己透露商业机密。江之帧有些口干舌燥，又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小建，股票我不懂啊？从没碰过啊？” “周一找个股票经济，电话本上随便就能找，又不需要你懂。”荆建低笑道，“送你点零花钱。提醒江哥，这里说过的话，我以后不会承认哈？哈哈。别多考虑了。如果亏钱，我补给你。不就10万美元吗？” “呵呵，那就谢谢荆少？” “荆少？……我觉得今天是决斗的好日子。江哥，你挑吧，是喝酒呢？还是出去比比日女人？” “哈哈哈，你就仗着自己年轻是吧？你江哥可什么都不差。等聚会完了，江哥带你去个好地方，包你玩的尽兴。”江之帧心花怒放，如此的做派，这位大少爷已经把自己引为心腹。就算跟着他吃些残羹冷炙，成为个富翁算是屁事？ “今天可能不行。”荆建却有点犹豫，“家里有人等着呢。” “呵呵。”江之帧心领神会。笑着眨眨眼，“那以后？” “好。”荆建一口答应，“江哥，你对大陆政府也很熟吧？” “还行吧。怎么了？” “过几天可能让你帮忙。有个沪江……” 第199章是让你做好奇宝宝吗 洛杉矶下午，暖阳絮絮。一对青年男女漫步在街头，同样的米黄色风衣，同样牛仔裤半高皮靴，情侣装情侣间亲昵。依偎中透出浓浓的情意。 今天是感恩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而感恩节也是北美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街道上已经是一片过节的气氛，甚至许多商店都已经关门打烊，而曹海燕正是利用这几天假期，提前请假，飞回洛杉矶，准备好好陪伴荆建这几日。 扬起头，看着荆建微笑的侧脸，曹海燕问道：“想没想我？” “朝思暮想。”对这样的标准答案，荆建绝不会答错。 “那你怎么没问，有没有人追求我？”在荆建的身边，曹海燕摇头晃脑，双眼对荆建忽闪着放电。 “呵呵。我家海燕用情专一。横眉冷对千夫追，俯首甘为玉脂牛，哈哈哈。”这样的随口调笑，荆建信手拈来。一边说着话，荆建一边抬腕看了看刚买的男表。 “流氓。当年在舞蹈队，就知道你是流氓。”想到荆建昨天玩了一整晚的那些花式，曹海燕的脸就有些微红，显得更加娇艳。摸了摸自己的那只上万美元的女表，尤其还与荆建那只是对情侣表，曹海燕心中又是万分甜蜜。 “好了。”荆建又看了看手表，在曹海燕俏脸上亲了一口，“等等，我打个电话。” 接通蜂窝电话：“托尼先生吗？我是布兰布尔。” “您好，布兰布尔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对荆建突如而至的电话，托尼多少有点疑惑。 “股票怎么样？”荆建没废话，直入主题。 “已经超过3.8%，不过价格已经超过40美元，达到40.56美元。布兰布尔先生，不得不提醒，我们后期的收购速度过快，已经引起市场的敏感。不过先期的收购节奏不错，所以均价还维持的不错，还没超过37美元。”对荆建之前冒然插手收购业务，说实话，托尼是有些不满意的。这不是质疑自己的专业性吗？ “那还有多少资金？” “自有资金520多万。500万信用额度还没动用。” 荆建似乎没听出托尼话里的抱怨，斩钉截铁的下令：“那好，现在开始扫货，以50美元的价格扫到收盘。如果价格低于50，节约的一半就是您托尼先生的奖金。还有，联系所有微软的股东，以50美元提出收购，限售股同样如此。到复活节假日结束后，下一个交易日开盘前，暂时结束这次收购。把所有的钱全都花完，先到先得。明白了吗？” “什么，先生，我没听错吧？”托尼大吃一惊。在他的收购经验中，还从未听到过如此荒唐的委托。 “托尼先生，难道我的话你没明白？提醒您，现在离收盘只剩下30分钟29秒。”荆建语气相当严厉。 “不是不是，先生。”托尼连忙辩解，“您这样是胡来，作为您的……” 荆建断然打断，大声呵斥：“托尼先生，我付出100万美元，是让你做好奇宝宝吗？我是委托人，所有的指令，你要坚决执行。明白吗？现在又过去了31秒。” “明白，先生。”托尼显得相当无奈。 荆建依然不依不饶：“股东的联系方式您应该有吧？” “当然，您应该相信我的专业。” “那好，联系所有的人，所有！明白吗？包括比尔.盖茨和艾伦。” “明白，先生。” “谢谢！执行吧！” …… 挂上电话，见曹海燕竖着耳朵，倒是真的变成了好奇宝宝，荆建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后悔了吧？让你买微软。呵呵。” 曹海燕缩着脖子，大声抗议：“不要啦，头发乱了呀。我就是不买，你肯定有阴谋啦。不过……嘻嘻，我出100万美元，是让你做好奇宝宝吗？咯咯咯，你好坏耶。” “是吗？坏在哪里呀？”荆建挽起曹海燕，继续着逛街。 “反正坏的流脓，而且很脏啦。……小建。” “嗯？” “咱们早点回去吧？我已经买了菜。今天买的内……，我穿给你看。” “嗯？嗯？”荆建似笑非笑。 “坏死啦。”曹海燕打了荆建一下，“你今天不坦白，就不让你碰。要不……我主动，昨晚的……” “哈哈哈！”荆建放声大笑。 …… 与此同时，江之帧与杰顿也陪同着以李副市长李文新为首的沪江考察团，共同进入了水井公司新租用的办公室。看了一眼江之帧，杰顿依然没摸清江之帧的身份，不过还是为李文新等人介绍：“这位布鲁克林先生，是此次投资人派出的代表。” 江之帧微笑道：“诸位领导，非常非常抱歉。长辈们真不方便出面，请你们一定要多多包涵。等以后，一定向诸位领导一一赔罪。”江之帧进入角色的速度很快，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长辈究竟是谁？不过江之帧相信，只要紧抱在荆建的大腿，早晚有拜见那些长辈的那一天。 “客气客气。”李文新笑问，“那您是……？” “鄙人江之帧，是长辈们的世侄。这次只负责接待，让各位领导吃好玩好考察好。具体谈判，还是需要杰顿先生。领导们别客气，叫我小江。” “嗯。”对于江之帧的礼貌，李文新等人还是挺满意。不过此次考察并不是来游山玩水，关键是要看到水井公司的实力，尤其是资金上的实力。 在杰顿和江之帧的陪同下，众人走入公司。一进入，就立刻被摆放在会议室中央的大沙盘给吸引住了，大沙盘足有五、六平方米，中央是一座建造着各类现代化工厂和一排排摩天大楼的岛屿。 “这难道……就是你们想打造的崇名岛？”李文新欣喜道。如此精美的模型，让这些来自沪江的领导们全都是爱不释手。 “对。”杰顿笑着介绍道，“这个沙盘是好莱坞顶尖道具师亲手制作，并且是我们对黄金岛建设的科学设计。当然，一切都需要贵市的首肯，希望能早日展开合作。” 第200章喜色一片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弄出一份科学合理的崇名岛全岛发展计划？那肯定就是痴人说梦。但像模像样的弄些模型，再花钱请道具师加急制作一个大沙盘，荆建还是能做得到的。 然而这番心血却效果极佳，起码让李文新等人印象深刻，水井公司的此次投资是很认真、很有诚意的。 而江之帧随后的一番英语，更是让李文新他们大吃一惊：“各位领导，之前一直向你们保密，因为这涉及到一项重大的商业机密。但现在已经可以公开，我们的另一家在美国投资的公司——白莲花网络国际，将会在美国证券市场，收购一家市值超过两亿美元的上市公司。” “啊？请问江先生，你们收购的是哪家公司？”听完翻译的话，有位考察团团员就急问道。 “微软。我们的第一目标，是能成为微软的大股东。远期目标，就是全面收购。不过抱歉，各位领导，虽然收购行动即将开始，但还是希望不要外传。” “嗯嗯。”李文新略微考虑了一下，就叮嘱道，“都注意保密纪律。也多谢小江和那些……长辈们的信任。”一时之间，他还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在不远的将来，沪江将成为中国的两大证券交易所之一，而李文新作为沪江的市领导，因此对股票、上市公司、收购等这些名词，李文新还是略微了解的。 但对于这两家公司——白莲花和微软，李文新却是一无所知。所以根本就是难以评判。此时的中国，由于ibm和苹果为了打开中国市场，曾经送给中国几所大学一批已经淘汰的计算机，所以对这两家公司，可能还多少有人知道。但对于微软……？不是学计算机专业的，可以说几乎没人了解。 “啥？伊拉（沪语，他们的意思）想买微软？”李文新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位少女惊呼出声，见到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俏皮可爱。 李文新一看，原来是苗馥春这丫头。她刚满十八，也刚进机关工作。虽然学历低了一些，但似乎有些背景，否则也不会被安排进这次的考察团。于是李文新露出笑容：“小苗，过来。等会儿跟我说说，这两家公司的情况。” 而江之帧眼角扫了一眼杰顿，发现他同样是相当吃惊，似乎也同样不知道这个收购计划，嘴角就不禁勾起一丝得意：“你只不过是小建的员工，而我却是小建的兄弟！能比吗？” 想到这里，江之帧又忍不住有些后悔：“爱丽丝这个短见识的娘们，死活都不肯借钱。还是阿耀讲义气，借了十万。早知道是这样，怎么就不多借一点呢？”想想就能明白，李文新的身份总不会做假，荆建也不会吃饱了撑的，作死到沪江副市长面前去吹牛皮吧？ 不过在表面上，江之帧依然是万分热情：“各位领导，等会儿晚宴的时候，白莲花公司的总经理肯特先生也将会出席陪同。领导们如果有什么话，可以当面询问。” 想了想，李文新笑着婉拒：“呵呵，我们也不能不近人情。感恩节之夜，就不打扰了。而且领事馆那边还有个邀请。放心，我们考察的时间足够，等你们安心的过了节之后，我们再详细考察。” 北美的感恩节，相当于中国的春节、中秋，那是一个全家团聚的节日。而且李文新还想通过领事馆的官方渠道，验证一下这次收购的真实性。涉及到上百亿美元的大项目，再小心一点也绝不为过。 “那……好吧！宾馆已经定好，我们就先过去吧？” …… 一回到家，江之帧就坐在沙发上，对爱丽丝笑着抱怨：“亲爱的，今天微软是什么价？”自从江之帧买入微软以后，在短短的一周多时间，微软就缓缓的超过40美元，江之帧已经每股赚了3美元多了。所以在这几天，这样的炫耀已经变成了一种小小的娱乐。 爱丽丝涂着指甲油，脸无表情：“今天的收盘价49.82美元。” “什么？”江之帧猛的跳了起来，惊喜交加，“我……我没听错吧？”中午的时候，他还电话了解过，价格似乎没什么很大的变动，怎么会突然风云变幻，快要接近50美元了呢？ “亲爱的，你没听错。收盘前突然涨的。”爱丽丝白了江之帧一眼，“所以我是对的，股票风险太大，就不该去碰。” “我不是说了吗？不是说过吗？”江之帧兴奋的在房间里绕着圈，“那可是小建告诉我的，他可是太子爷。那是内幕消息，还会有什么风险？那就是捡钱、抢钱！” 爱丽丝不理会已经手舞足蹈的江之帧：“亲爱的，我先去厨房看看，火鸡快要烤好了。” “哈哈哈。”江之帧只会呆呆的傻笑了。 正好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江之帧拿起电话：“喂？” “哈哈哈！”话筒里同样传出一阵傻笑声，“花鸡，我买了20万呀，买了20万微软的股票啊！涨啦、涨啦！就是找你那天找来的股票经纪。花鸡，还能涨到多少？哈哈哈。” “艹！”江之帧忍不住爆粗口，没想到那个黄齐耀从自己这里得到消息，居然比自己还赚的多？不过想到黄齐耀还借给自己的钱，江之帧就没好气的说道，“大少爷那边说了，只保证到60美元，其他的自己看着办。” “收到，收到。花鸡，好兄弟。干你娘！早知是这样，我怎么就不多买一点呢？那可是太子爷，那是金口玉言呢！干！……” 而在旧金山唐人街，唐叔放下电话，放声大笑，对身边说：“阳仔，我买的30万微软的股票，今天一下子就从40飞到50。阿耀和花鸡居然还想神神秘秘？不知道他找的那个股票经济，也是咱们合义的人？怪不得，原来攀上了哪家的大少爷，连正经事都不想干了。哪天咱们也去一趟洛杉矶，也想办法结识一下那位大少爷，有财就要大家发，否则就没义气了嘛！哈哈哈！” 而阳仔也在一旁笑着凑趣：“唐叔，跟着您老肯定没错，我钱少，和其他几位弟兄一样，也跟了200股，钱虽然少，但也够包一个月私钟妹了。” “王八羔子！”唐叔笑骂…… 第201章玩笑般的闹剧 华尔街地下停车场，下班的人流纷纷涌入，都急着赶回家，欢度全家团聚的感恩节。 俩位提着公文包的男子迎面遇上，就笑着寒暄几句：“华伦，今天怎么样？” “平平常常的一天，除了那支微软，呵呵。你知道是谁干的吗？有内幕吗？” “拜托，很讨厌某些人装无辜，你的狗鼻子那么灵，不会发现不了是托尼吧？后期他的动静太大，有几家还没标注‘重点关注’呢？不过，收盘前他到底发的什么疯？怎么一下子就开始扫盘？” “谁知道呢？也许他急着回家吃烤火**。不过，已经是近50美元，你抛了吗？” “抛了大部分，安心过个好节日，也让托尼能快点回家吃烤火鸡。呵呵，你呢？” “没有。总感觉他的动作太诡异。等节后开市吧！看情况再说。” “那就祝你好运。” 正说到这里，边上又路过一位熟人，他笑着与俩人招呼：“听说了吗？那支微软？” “我们正在说呢。正想问你，你买的那些是怎么处理呢？” “当然等大涨，50美元算什么？未来可能会有惊喜。” “啊？” “告诉你们，我花了300美元，找了个清洁工，打听到托尼那里还没有下班，还在给微软的所有股东电话，提出收购要约。伙计们，他应该是玩真的。还有，你们都欠我一顿咖啡。呵呵。” “靠！”一句响亮的粗口…… …… 出了西雅图机场，比尔盖茨坐上了母亲玛丽开的车。看了一眼眼带疲惫的比尔盖茨，玛丽就有点心疼：“比尔，你该找个能照顾你的好姑娘了。” “妈妈。”比尔盖茨露出微笑，“公司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视窗系统……” 听着那一大堆专业术语，玛丽虽然不太能懂，但双眼中满是骄傲。车子缓缓的开到家门口，比尔盖茨已经在座位上睡着。已经为比尔盖茨盖上一条毛毯，玛丽尽量驾驶的平稳，想让自己的儿子多休息一会儿，可突然，家门两旁窜出几名记者，对着副驾驶上的比尔盖茨一阵闪光灯，还有记者举着话筒在车窗外大声喊叫：“比尔盖茨先生，停一停，能接受采访吗……” 看到比尔盖茨被惊醒，双眼中布满着血丝，有着良好教养的玛丽都忍不住骂了一句：“狗屎！” 终于冲入家门，把记者们都挡在门外，比尔盖茨还有点莫名其妙：“妈妈，这里怎么会有记者？” 玛丽也同样莫名其妙：“平常根本就没有。也许是因为你吧？你在公司的时候，那些讨厌的记者多吗？” “也没有啊？妈妈，虽然微软必将伟大，但现在还是家小公司呀？”比尔盖茨更加的疑惑不解。 放下心中的疑问，母子俩说笑着走入家门，就听到二姐笑着抱怨：“比尔，艾伦和你公司的几位经理都来了好几次电话。拜托，这里是感恩节温馨的家，不是你的办公室！我也不是你的秘书！” 与自己的二姐微笑拥抱，比尔盖茨刚想要寒暄几句，就听到电话铃又响了。在二姐的白眼中，比尔盖茨笑着接起电话：“喂？” “请问，您是威廉.亨利.比尔.盖茨三世先生吗？” 一听如此正式的称呼，比尔盖茨就有些奇怪：“正是。请问阁下您……？” “我名叫托尼，是华尔街惊奇投资公司的证券经纪人。先生，现在我受客户委托，想询问您，您手中的微软股票，包括限售股在内，卖吗？” “什么什么？”刹那之间，比尔盖茨居然有点哑口无言。幸好，他也有着很良好的教养，很快反应过来：“感谢您的客户对微软的厚爱，也欢迎对微软进行投资。但我的股票现在不想卖。谢谢！顺便请教，能否告知这是哪家想买？” “比尔盖茨先生，关于这点，我的客户没要求保密。可以给您透露，是洛杉矶的白莲花网络国际公司。不过先生，您还是听听条件吧！以50美元的价格，包括限售股，全面收购。收购有条件至感恩节假期结束为止，先到先得。” 比尔盖茨已经是无言以对，今天的收盘价都已经快到50美元，你居然痴心妄想到原价收购？说实话，此时的比尔盖茨居然没有一丁点的怒火，直感觉是啼笑皆非，扔下一句：“托尼先生，今天不是愚人节！”说完后，就“啪”的一声挂上电话。 刚挂上，没想到电话铃声居然又响了起来：“托尼先生……”比尔盖茨有些生气了，对这样的死缠烂打，真的是相当恼火。 “比尔，你也被那个白痴骚扰啦？哈哈哈！”艾伦的大笑声从话筒中传来。 “对不起，艾伦。”比尔盖茨也笑出声，“艾伦，刚才你打了几次电话吗？难道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哈哈哈，比尔盖茨先生，您的微软将要被一家白莲花网络国际公司全面收购，公司里所有的持股员工都接到了电话，你的公司就要没了，这样的事难道还不严重吗？哈哈哈！而且还是很恐怖的高价！50美元呢！上帝啊！哈哈哈——！”一边大笑，艾伦一边说着情况。 比尔盖茨也忍不住笑了：“那公司有人动心了吗？哦不，真是个蠢问题。哈哈哈！” 艾伦笑道：“你知道，我还了解到什么吗？那家白莲花网络国际是家很小很小很小……无限循环……的邮购公司。哈哈哈！也许他们的广告纸没地方塞，看中了我们的那扇窗（指的是视窗），哈哈哈——！” “咳咳咳。”比尔盖茨忍不住一阵咳嗽，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孤陋寡闻，白莲花网络国际是哪家实力雄厚的大公司，或者起码是家高科技公司，多少被那个“网络”给误导了。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 也不屑谈论这件事，反正像是玩笑般的闹剧。比尔盖茨笑道：“其实这样也挺不错，我们都能有个好心情，度过这个愉快的感恩节。” “哈哈哈，感恩节快乐！” “快乐，艾伦！” 第202章亿万富翁的神奇 洛杉矶领事馆内，苗馥春那悦耳的声音不断响起：“李市长，各位领导，原先我也不太清楚，但进了单位后，参加了一个计算机培训班，这才了解，微软在软件业里已经是很有名气。现在我们学习的basic语言，就是微软研究发明的（这里不要深究，苗馥春不是专家，有些小错误难以避免），并且被广泛使用，而且国内根本就没有，但老师说的视窗概念，以后也将会大有前途。怎么形容呢？就把计算机比喻为一辆车，各家汽车厂家牌子各有不同，但是所有的发动机，起码是一半是微软制造的。” “这么厉害？小苗，你没夸张吧？”有位考察团团员惊讶问道。 “一点儿都没夸张。”依然还是少女，苗馥春多少有些小姐脾气，“计算机发展的速度很快，别看现在国内还很罕见，但国外许多的企业工厂都已经在使用。而且最新的pc概念，也就是个人计算机，想要让计算机进入家庭，如果微软还是那样的厉害，那发展更是不可限量。你们看，就是现在，微软的价值已经超过两亿美元了吧？那可是两亿美元！” “嗯嗯。”李文新点点头。他虽然与其他团员差不多，听的是云里雾里，但不妨碍有着自己的理解，“这就是说，水井公司的老板，起码有实力收购两亿美元的……那个什么微软。呵呵，怪不得，他们既能买家好公司，又顺便向我们展现实力，倒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啊！” “诶？”有位团员突然笑道，“那可是咱们海外华人，买的还是美国的大公司，如果能成功，那可是为国争光啊！” “哈哈，那我们可得为他们加油！” “对对，加油！那可是发动机公司啊！” “不是啦！是软件！” “明白明白，你那个是比喻，但也差不多啦。哈哈！” “……” 改革开放后，打开国门，才发觉自己国家已经极度落后，所以那种极度自卑带来的极度自尊，出现了许多类似女排精神、奥运首金，甚至用生命去冒险的长江漂流等等等等。所以现在突然发现，华人居然能在仰望的美国上市公司上动手，在场所有的人，居然都油然而生一种爱国自豪感。 恰好此时，领事馆商务处处长走了进来，他笑道：“刚从纽约领事馆打听过，下午收盘前半小时，那个微软突然从40美元飞涨到50美元。” 李文新皱着眉，计算着时间，而苗馥春已经是心直口快：“那就是说，他们是特意为我们表演的吗？那位江先生说给我们听的时候，就是股票开始飞涨的时候呀？”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又有一名工作人员兴奋的闯入：“报告各位领导，快看新闻，快看新闻，那个微软的创始人——比尔盖茨先生，他已经是亿万富翁啦！他已经有了一亿美元啊！” “啊？” 在惊呼和欢笑声中，李文新立刻有了决定：“领事馆的电话能借用一下吗？我要立刻与国内联系！” …… 比尔盖茨的家中，他正与父亲愉快的在聊天。而他父亲笑着劝说：“比尔，你应该尊重每一个人，那个……白莲花吧！起码他们很有眼光，能发现你那家微软的价值！” 比尔盖茨笑着点点头：“我当然……” 突然，比尔盖茨的二姐兴奋的闯入：“快看电视、快看！我们的小比尔成为亿万富翁啦！” 对自己的家人笑着耸耸肩，比尔盖茨笑道：“呵呵，我可从来没注意到这些呀？哈哈哈。”不过这样的消息，让比尔盖茨全家都是万分愉快。 …… 看着曹海燕身穿着镂空大红内衣，像是狸猫般在自己身边绕着圈，不时的摆个造型，散发着阵阵诱惑，荆建看了一眼电视新闻：“在今天下午，微软股票成功的冲上了……。祝贺比尔盖茨先生，他成为了新的亿万富翁。也是自……。”接着就按下了遥控器。 继续保持着若即若离，又是媚态百生，曹海燕仰着头：“下午你就看了六次手表，现在又在等着这个新闻。阴谋家，坦白从宽，有奖励呦？”一边说着话，曹海燕又来了个高抬腿。 “呵呵，受不了你了。”荆建笑着把曹海燕一把搂住，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你想听，那就问呀？你不问，我怎么说呀？” “那就说全部。先给你一个奖励。”搂住荆建的脖子，就在荆建的嘴上啄了一口。 “好吧好吧！”荆建一边上下其手，一边笑道，“首先给你解释一下，别看微软是总市值好几亿美元的公司，但它的大部分股票都在比尔盖茨和艾伦等公司高管的手中，而且大多数都是限购股，并不能在证券市场上流通。因此，用极少的钱，其实就能操纵股价。” “嗯嗯，快说快说。”忽闪着大眼睛，曹海燕急着催促道。 “而想在股票上赚钱，无一例外，一定需要好消息。微软这支股票，本身的质地就很不错，所以加上一个好消息，那就能如虎添翼……” “原来是这样？你是在等着那个亿万富翁的消息呀？”曹海燕问道。 “呵呵，不仅仅是在等，而且还在算，算着微软的股价，也算着比尔盖茨什么时候能成为亿万富翁。你知道，美国是崇拜个人英雄的国家，更崇拜白手创业、崇拜金钱，这样的新闻，将会在全美引起多大的轰动？你可能还不明白，一位亿万富翁的神奇！”荆建心中在想，不仅仅是在美国，放在全世界也同样如此。后来成为世界首富的比尔盖茨，他几乎做到了家喻户晓，顺带着微软也是名扬天下。而劳伦斯.埃里森和甲骨文公司，不是行内人士，又有几个人会知道呢？ 一个很残酷的真相，人们只记得冠军，对亚军往往会视而不见！ “哦！”曹海燕眨着眼，似懂非懂，“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你刚才会出50美元的高价，去买微软的股票啊！” 第203章谁要成为大股东 如果是其他什么人，问出如此小白的问题，荆建肯定是懒得搭理。不过现在怀中温玉如脂，那就变得很有耐心：“呵呵，海燕，先问你个问题，你买了10元的股票，现在涨到了20元，你会咋办？” “我？当然卖了呗。都赚了一倍耶。嘻嘻，不过你这个阴谋家，肯定就是一肚子坏水。”贴在荆建的身上，曹海燕在撒着娇。 “其实你回答的不算完全准确。”荆建笑着解释，“最多的是两种人：翻一倍，全部卖掉；翻一倍，卖掉一半，先拿回本金，等着另一半继续涨。” “诶？你说的还真是呀？”曹海燕立刻明白了荆建的意思。 荆建继续道：“微软的上市价是21美元，所以到42美元就是个关口。而刚才比尔盖茨成为了亿万富翁，同样是在40美元出头的位置。按照常理，受到亿万富翁的好消息影响，股价会上涨，但同样会被大量42美元左右的获利盘打压，于是长达一个月或者几个月的长期盘整向上，等那些获利盘全部消化殆尽，微软才会再次快速上涨。这多麻烦？所以善良的小建先生就及时出现，一下子就把股价拉到50美元。你想想，那些涨一倍的，突然发现，股价已经涨到了50美元，他们又会怎么想呢？最多跌到40美元，我再全部卖掉或者卖掉一半，完全就来得及。而且现在股价涨的那么猛，为什么要急着抛呢？于是，这些获利盘暂时又成为了长期持有。而股价……哔的一声，看着吧，不到80美元，算我输，给你买条项链。” “小气鬼。你赢了也要买。哼。”倒不是为了那条项链，而是听到荆建环环相扣、手法巧妙，曹海燕已经是意乱神迷。 还没等曹海燕问，荆建就继续解释：“这里有几个关键，要计算那些流通股的数量，不是指总量，而是可能的获利盘。于是我就几管齐下——开始阶段，缓慢而又大量的吸纳，锁定那些闲散股票。并且通过托尼那边散发出去消息，让华尔街那边也帮忙吸纳。哼，相信华尔街那群人的节操，还不如去相信一头猪。接着，一下子跳到50美元，吓唬，或者说诱惑住那些获利盘。随后大肆宣扬收购，把整件事搞的满城风雨。最后，有了那个亿万富翁的消息一刺激，想买微软股票的就会突然发现，流通市场居然没有了？哈哈，供不应求，当然就飞涨啦！哈哈哈！不过，这也要感谢微软的股票集中，而且是优质僵尸股，流通量又极少，这才能很方便的算清各个点啊！哈哈！” “嗯！我男人是最棒的。跪请怜惜，小女子蒲柳之姿，不堪鞭挞。嗯？”曹海燕已经是娇躯发烫，显然已经是动情。 ……娇喘过后，曹海燕懒懒的靠在荆建身上，欢喜的赞道：“小建，你好坏，不过……我就是喜欢。他们也真笨，让你随随便便就成为了微软的大股东。” “嗯？谁说我要成为大股东？”没想到荆建的话让曹海燕大吃一惊。 “你……你不是扫盘啥的吗？”曹海燕大惑不解。 荆建笑着解释：“收盘的时候，问过托尼，只达到4.6%。接着对那些股东提出收购要约，他们基本都是微软的创始人或者高管，会答应吗？肯定不会超过5%的。而且我也从来没想要超过5%。微软的比尔盖茨有着很强的掌控欲，难道我去说上几句话，他就会改变公司的经营策略和研发方向吗？显然不可能。而且在软件业，他的专业知识也不知道强了我多少，难道班门弄斧闹笑话去吗？微软，还是留给比尔盖茨最好！至于那个对话权，有没有那5%，根本就无所谓。呵呵，而且低于5%，买进卖出都会方便许多，不需要公告，不会被监控，获利了一卖，就能拿到现金，谁会图个大股东的虚名，为自己套上一层枷锁呢？至于扫盘……？那是吓唬人用的。” “……”沉默了一会儿，曹海燕有点气鼓鼓的说道，“阴谋家，就是阴谋家。我肯定，你背后一定还有阴谋。不要啦，不要啦，我还要请假，一定要继续看下去啦！” “倒还真有哈！”荆建半真半假的笑道。 “我就知道嘛，知道嘛！肯定有，肯定有！”曹海燕立刻兴奋的扑到荆建身上，“小健哥哥，快说嘛！你的海燕妹妹求你了呀！” “那就请假到周日吧！（感恩节是周四），不出意外，大多数将会水落石出。以后的事，反正就是按部就班，如果你还有兴趣，那我以后会给你说。” “好啊好啊，谢谢小建……弟弟，咯咯咯——！” “又有人找死了。哼哼。” “不来啦，不来啦，小健哥哥，求你了啦……” 而在白莲花公司办公楼内，肯特正安排加班的员工，把新印制的最后一批广告纸送往邮局…… …… 如果说，晚间报道还仅仅是星星之火，那第二天的全天报道，就已经变成了烈火燎原。基本是一片赞扬和恭贺的声音，很正面，比尔盖茨也顿时成为了“全美英雄”。 就是在一些报道中，有个很不起眼的花絮——在比尔盖茨成为亿万富翁的当天，居然有某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提出对微软的收购？当然，在这些花絮中，基本上连白莲花网络国际的名字都没提到。 反而是比尔盖茨就比较客气，当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被问到收购，就说了些：“……感谢投资者和那些收购公司对微软的看好；……微软将会前程似锦，会给予投资者满意的回报。……”诸如此类，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之中，感恩节过去了。而许多对微软感兴趣的投资者，正等着节后的第一个交易日。甚至许多证券栏目和专家都在评论，微软会上涨到60美元以上，之后会进入到盘整期。不过具体表现，一切都要等待着开盘锣声响…… 第204章咆哮 拿着刚收到的传真件，荆建就有点啼笑皆非。感恩节对那些股东的要约收购，居然还能成交0.34%，使得荆建的持股比例竟然达到了4.98%，好悬没超过5%的上限。难道那些股东就不知道，随后的微软会飞涨吗？ 虽然收到的基本是清一色的限售股，也就是说，现在依然不能流通，需要等限售期过去，才能解禁。而这些限售股也基本都是在微软的那些高管手中，也只能感叹，技术宅的世界真看不懂，怪不得，他们一辈子只能在二次元里撸。 然而运气还算不错，起码结果挺好。谢天谢地，总算没有在曹海燕面前丢脸啊！ 而此时的曹海燕已经为荆建准备好了中式早餐，笑嘻嘻的为荆建捏了一会儿腿，接着就一溜小跑，拿来了蜂窝电话：“小建，离开盘只有二十分钟了耶？” 荆建是哭笑不得：“谁说我要打电话？” “我就知道你会打。”曹海燕很肯定的点点头，“我去准备早饭的时候，你没拉我，没像其他早晨那样的欺负我，而且眼珠还在乱转，一定是在想坏事！” “咳咳。”居然被拆穿了心事，看样子，女人太聪明也不好，“我就不能想其他女人吗？” “你想的时候，只会更加的欺负我！还特别的用力！”捏紧小拳头，曹海燕在荆建眼前晃了晃。 “呃……，我先打电话。”荆建已经无话可说，接通华尔街托尼的办公室，“喂？” “是布兰布尔先生吗？早上好。” “早安。”荆建礼貌了一句，接着语气就变得冰冷，“托尼先生，我想通知您，我对您的工作相当不满意。因此从现在起，取消我们俩之间的委托关系。并且按照合同，只支付给您50万美元……” 托尼大惊：“布兰布尔先生，我哪里做错了？期限还没到，收购的股数也只差了一点点……” “一点点？你就知道股数吗？难道这就是你托尼先生的专业吗？”荆建立刻发出了咆哮，“不是我自己发现，比尔盖茨先生将要成为亿万富翁，加快了收购速度，现在我们手中还有多少股？不是我当机立断，及时的扫货和要约收购，你还要我多支付多少美元？你不会真的以为，今天的股价会低于50美元吧？” “不是不是先生。我只是……，我可是严格按照您的操作执行的。”托尼的额头已经冒汗。真说起来，忽视了“亿万富翁”这个因素，确实是投资顾问的一大失职。不过这情况以前相当罕见，谁知道会突然出现呢？这位托尼也是倒霉，此时还没有经验。未来网络股，那可是一上市，就接二连三的出现亿万富翁的。 “严格？正因为你还算严格，我也不想便宜那些黑心律师，否则就直接法院见，你连一分钱都拿不到。废话少说。终止委托，我会让卡莱布接手。” “先生先生。”托尼已经是满头是汗。少了这些钱，那还不是最大的损失。可是连最基本、最简单的5%收购都能玩砸，托尼在这一行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华尔街可不会理会失败者的理由，这里只看结果，“先生，能不能这样，钱您就看着给，但对外依然是在委托我，当然，我会移交给卡莱布。求您了，先生，给个机会。求您！” 沉默了好一阵，让托尼已经感觉浑身虚脱。荆建的声音终于如天籁般出现：“我不是不近人情。80万，你去做一件事！……” 放下电话，托尼已经浑身湿透。稍稍恢复平静，他就拨打起内线电话：“久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那位名叫久利的年轻人，很快在托尼办公室出现，他是托尼很器重的年轻助手：“老板，有事吗？” 盯着久利看了一会儿，托尼突然咆哮：“干我们这一行，最主要的就是守口如瓶！这是你上大学，教授上的第一课！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布兰布尔先生的委托，会被其他人知道？” 久利一愣，虽然经纪人对委托业务需要严格保密，但对那些“非重要客户”，暗中默契、互通有无，那也是华尔街的潜规则之一。而那位布兰布尔先生正是符合要求的“肥肉”。而这些正是他从托尼身上学到的。不过……老板总是对的。久利表现出痛心疾首：“对不起，老板！” “不要说对不起。哎！久利，写封辞职信吧，我也会给你一封推荐信。年轻人，犯了错，以后还有机会改正。”托尼叹道 “不是老板。”久利大惊，“这不是……，我没错啊！” “……” 望着久利失魂落魄般的离开。托尼心中暗叹：“不是我心狠，只是需要个够分量的替罪羊。祝你好运吧！” …… 见荆建挂上电话，曹海燕立刻乖巧的在他腿上坐下：“哇！那位托尼先生应该没做错什么吧？你就骂几句，居然就能少付20万美元？” 明白曹海燕不熟悉证券委托的行规细节，荆建也就没往那方面解释。他笑道：“其实还有40万左右的奖金，不过那位托尼先生已经绝不敢提起的。其实不计较他的傲慢、不计较他的欺生、更不计较他狮子大开口，要了我一百万，他做的那些事，也就是值30万美元。不过前期收购还算不错，就给他10万奖金。利用他给华尔街散布消息，给20万吧！让他帮忙背黑锅，再给20万。我做生意，不喜欢占人便宜，但也没兴趣去当冤大头。至于最后一件事，算是他给我的利息吧！” “呃？”曹海燕算了算，“那就是……节约了60万美元？” “呵呵。”荆建笑着把她拦腰抱起，“这本来就是我的钱，算啥节约？倒是差点儿忘了，有些事可不能节约，比如，早晨、很用力的那种。所以现在需要还！还要加倍！” “不来啦，不来啦。”曹海燕假模假样的挣扎，“小建，快开盘啦！等开盘后的传真呀！” “嘿嘿嘿……” 第205章开盘锣 纳斯达克交易大厅里，交易员三三两两的坐在自己座位上，或喝着咖啡、或闭目养神，或低声默念、或摆放着自己的吉祥物，甚至还有几位在做着热身运动，就等着开盘锣声敲响。 终于，时间到，大厅里立刻变得人声鼎沸，电话铃声、嘶喊声、来回奔跑、不断吐出的传真纸、做着专业交易的手势……，然而，许多交易员都有些分心，紧盯着今天那支明星股——微软。 一开盘，悄无声息的87.42美元，并且巍然不动，如孤傲的王子般遥遥在上，似乎在嘲笑着那些专家们的保守胆小。甚至连一秒钟都不到，就顺利的把比尔盖茨的资产送上了两亿美元大关，并且微软的另一位创始人——保罗.艾伦，他也成为了新的亿万富翁。 如此僵持了大约五分钟，市场上只有很微弱的交易量，突然，如同坐上火箭，股价开始仰头直上，毫不停留的超过了90、95、甚至100整数关口、105、110……，一分钟后，在惊呼声中，顺利的冲破120大关，而比尔盖茨也加入到三亿美元俱乐部之中。 “这太疯狂啦，太疯狂！”看着这股价，有些交易员在大声感叹。 而交易量不出意料的开始放大，出现了一批获利盘，而微软的股票也终于停泄住了疯狂般的上涨。然而许多交易商依然很沉得住气，他们的目光全都紧盯着托尼的交易席位。相当诡异，毫无动作，并且还听说，一早，托尼的重要助手久利毫无征兆的被扫地出门，而现在，托尼的公司还大门紧闭，所有员工都不知在忙碌着些什么。 而在托尼的办公室里，托尼他们正在通着一个个电话。而这些电话，是经过删选的，是在感恩节收购的时候，那些回绝的不那么坚决、比较婉转的那些股东。 “……先生，微软的股票已经超过100美元，你我都知道，这是非正常的，是受到尊敬的比尔盖茨先生成为了亿万富翁的消息刺激。所以有极大可能，随后就将有一轮报复性的暴跌……” “……先生，你手中的都是限售股，现在的暴涨与您又有什么关系呢？等解禁期过去，股价早就恢复稳定，难道您还天真的以为，股价还会一直在100美元之上吗？……” “……对，我们将以100美元的价格收购，并且承诺，如果今日的收盘价的80%，超过了100美元，那就以较高的那个价位。怎么样？……” “……明白明白。我的委托人白莲花网络国际公司已经承诺，无意挑战比尔盖茨先生和艾伦先生的领导权，公司的经营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我们也明白和感谢您对微软的关心。提醒您，现在白莲花网络国际已经是微软排名前几的大股东了……” “……我们请示过了，如果您现在就签约，可以答应您，100美元或者收盘价的90%……” “……可以，您可以考虑到今日收盘以后，到时候再做决定。我们会与您再联系。谢谢……” “……先生，我们的此次收购，恳请您暂时保密。” “……” 华尔街没有秘密，尤其是那群有钱优势有关系的交易商，在他们的用心打听下，很快就了解到，托尼已经提高了收购价，开始瞄准了那些微软高管手中的限售股。 半小时后，场外的资金开始蜂拥而入，如井喷般，微软股票开始一飞冲天，160、170、180……，因为那些交易商都知道，那家白莲花网络国际手中已经很接近5%了，一旦超过，将会停牌一天，发出公告。这么好的良机，又怎么能在停牌之前，不狂抓一票呢？ 然而，微软的流通盘实在是太小，散游在外的那些股票又被荆建锁定的很死。虽然出现了一些获利盘，却根本无法应付如此庞大的买盘，在欢呼和赞叹声中，股票居然头也不回的超过了200美元，并且居然没有一丝要停顿的迹象。在开盘后的1小时21分钟，比尔盖茨的资产顺利的突破五亿美元大关…… 凭借着惯性，一直上冲到246美元，股价才稍稍停留下脚步。也许是暂时消耗完了精力，开始在这个价位的上下盘整。一直到上午收盘，股价依然超过了230美元。 在洛杉矶，江之帧即是懊恼，又是惊喜。开盘后，他仅仅是犹豫了一会儿，接着就看到股价如野马般冲过100美元，于是就毫不犹豫的全部抛掉。没想到，随后又会涨了一倍之多。宾馆里的黄齐耀就高兴许多，他是在130美元的价位抛掉的。而旧金山的唐叔就笑到最后，由于是通过经纪人传递消息，时间上就稍晚一些，也给了股票上涨的机会，他居然能在200美元以上的价位出手…… 公寓内，曹海燕为荆建在系领带，俩人准备外出吃饭。曹海燕笑语妍妍：“你上午抛了多少？” 荆建笑道：“呵呵。0.86%的流通股，卡莱布很专业，没引起市场的注意。先期不算那110万的佣金，我收购花了1100万不到。现在都已经涨了5倍之多，为啥不抛？如果下午还有那么多200美元的买盘，他们要多少，我就给多少。不过，托尼似乎偶尔也有点用，居然能草签下了1.21%的限售股购买意向。” “那么说，微软以后不会涨那么高了吧？”曹海燕又问道。 “长期看，肯定是优质股。但在短期内，市场热情已经被我完全压榨完。微软未来一、两年的涨幅，就一个感恩节，就被我活活的消耗完。呵呵，之后就该是长期盘整了。不过，比尔盖茨先生应该感谢我，他提早许多天成为了五亿美元的大富翁。” 荆建判断的很正确。前世的历史上，比尔盖茨在成为亿万富翁后，只用了短短的八年时间，就以129亿美元的身家，成为了世界首富。看起来似乎很恐怖，8年129倍。但只要有些数学基础，就能计算出，2的8次方是256倍，其实，每一年微软的股价涨幅甚至连一倍都不到。而且比尔盖茨是在87年才成为亿万富翁的，现在就是在荆建的操纵下，已经提前了好几个月了。 第206章完美的第一局 其实荆建也有点意外。当时对曹海燕夸海口，就算保守了些，也只敢吹嘘到80美元，没想到居然能一下子冲过200美元？其实说奇怪，也不能算是特别奇怪，微软这支股票实在是有些特殊，股权太集中，比尔盖茨和艾伦俩人就能占到70%以上（当时），并且无论涨跌，这俩位创始人全都不会减持，因此，荆建只用了区区1000万美元出头，持股也仅仅是接近5%，居然就能兴风作浪？居然能只手遮天般弄出庄家的感觉？这机会倒是真的相当罕见。 中午的休市，消息得到了进一步的发酵。各大新闻机构纷纷报道： “……比尔盖茨先生从亿万富豪到两亿，用了6分钟11秒，到三亿，用了37分钟27秒，到四亿……，超过五亿的时候……” “……微软的总市值已经超过十亿，而现在离他们上市的时间才过去仅仅8个月左右。其表现之佳，甚至比曾经的苹果公司还要炫目……” “……难道计算机科技的春天已经来临了吗？难道科技新浪潮的号角已经吹响了吗？或者说，微软将成为科技股的新龙头吗？……” “……估值是绝对偏高的，但前景也是极佳的。说实在话，难以判断……” “……” 在大量的财经新闻中，还夹杂着大量对计算机网络科技的吹捧。不可否认，此时的美国的科技革新极具活力，又是崇尚白手起家的美国梦，所以这样的新闻，十分有噱头，吸引着全美上下的眼球。 下午一开盘，投资者的热情被完全引爆，股价再次一路飙升，一骑绝尘般超过了300美元大关，其劲爆表现，已经让所有依靠技术指标的投资者看的是哑口无言。完全就是丧失理智！ 而此时的荆建拿着几大张传真纸，也同样有些啼笑皆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也是依靠计算、依靠技术指标的一员，所以对突然而至的非理智，也多少有点措手不及。 随着股价超过了300美元，那些限售股的草签合同已经飙升到了4.8%，如此疯狂的股价，确实让人害怕，有些持股的微软高管同样是坐不住了。 想了想，荆建依然让托尼照单全签。反正这个草签是掩护下午的抛售行动的，总不能现在就停止，否则消息一旦泄露，股价将立刻崩盘，连荆建自己的流通股都将砸在自己手中。并且草签并不是正式签约，目前也并不超过5%的那条线，荆建的一切行动还是相当的自由。 而现在荆建手中流通股的总市值已经超过6000万美元（上午已经抛掉一部分，获得超过700万美元的现金）。如果能以250美元的均价抛掉一半，也就是获得2500万美元以上，那么扣除此次所需要的佣金，荆建所得依然能超过3000万美元。 注意：这3000万美元，荆建还不用像那些美国公民或者绿卡那样，缴纳所得税！因为——荆建是中国公民！美国的税务缴纳相当复杂，反正这里就简单的说说结果。不过再次重申——荆建根本就不需要纳税！ 因此，虽然出面的是白莲花网络国际，但事实上的操作，就是在荆建的个人账户。如果在白莲花的公司账户，作为美国公司，反而是要缴税的！ 反正最坏的结果，荆建有了这3000万美元，其中的1000万转回香港，堵住郭文甄这个小丫头的嘴，省的她天天唠叨，其他的那些全部收购那些草签的限购股。以80%到90%的今日收盘价收购，从长期来看，也算不上什么吃亏。 而且真到了那个时候，是否超过5%已经是无关紧要，都已经是限售股，多条限制也是虱多不痒。并且用手中所持有的股票做抵押，从银行贷款，注入到白莲花，又解决了白莲花的资金短缺问题。从最低限度来说，已经是空手套白狼，圆满完成了原定目标。 就是……总有些——炒股炒成了股东，约那啥约成了老婆，很不爽啊！算了，想想手中那5%左右的微软股票，未来市值将会超过50亿美元，那就忍了吧！ …… 下午开盘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股价也一直在300美元的高位徘徊。除了荆建通过卡莱布在蒙头猛抛之外，其他的那些券商也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出现了零星的抛盘，而买盘也开始谨慎。甚至有些神通广大的，还拿到了那些草签协议，他们立刻认可，股票的合理价格，确实应该就在100美元上下。 股价开始缓慢的滑落，转眼已经滑落到290美元左右。计算着自己已经套现超过了3500美元，荆建向卡莱布发出了最后一个指令：“全部挂上去，能抛多少是多少。不限股价。卡莱布先生，已经有一张20万美元的支票，表示我由衷的感谢！” “明白，先生！” 真可笑，不把股价打压下去，难道真的用真金白银去买那些高价限售股吗？而且草签协议上，虽然有着先到先得的条款，但最好不要毁诺，做到照单全收。否则对自己的名声也有着不小的坏影响。 离收盘还有43分钟，高台跳水开始了…… …… “先生，收盘价是176.41美元，现在您手头的流通股只剩下了0.42%，其余的全部抛完，均价为287美元，恭喜先生，为您套现了7132万美元……。先生，请接收我由衷的敬佩，您这次的行动相当漂亮。” “也同样感谢您，卡莱布先生！” “先生，最后确定愿意转让的限售股为0.41，需要您3920万美元，您的意思……？” “托尼先生，我向来遵守承诺。也感谢您这些天的辛苦。忘记之前的不愉快吧！做完最后一件事，您将会发觉，我是多么的慷慨善良！……” “……” 放下电话，荆建放声大笑。结果堪称完美，依然握有接近5%的股票，居然还没有超过5%这条线，并且手头一下子多了3000多万的现金。 而一旁的曹海燕狐疑的看着荆建：“我肯定，你一定还有阴谋！” “呃？”荆建立刻装傻，“我有吗？有吗？哈哈哈——！” 确实，这仅仅是第一局…… 第207章白送钱 一套军体拳，打得虎虎有生气。曹海燕又回工厂继续实习，甚至连圣诞、元旦长假都准备回国。明里是因为参加她二姐的婚礼，实际上，总有点衣锦还乡的味道。而荆建又恢复到“单身”状态，住回到几乎已经被秦姿霸占的别墅。 擦着汗，回到餐厅，见早餐已经准备好，就不客气的坐下。 “洗手！”秦姿也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的“客人”自觉，也同样的毫不客气。等到俩人全都坐回到自己座位上，才正式进入到早餐闲聊时间。 吃着煎蛋，荆建看了一眼秦姿：“其实你有三个选择：第一，回国，找个老实男人嫁了。反正接盘侠常有，处女不常有。” 相处了那么久，对荆建奇奇怪怪的语言已经有些习惯，也已经免疫。秦姿回答的很干脆：“这点不考虑。” 荆建也不在意：“那就第二点，你只是休学，无非失去了公派资格。就只剩一年就学士毕业，反正美国大学也是学分制，我出学费，你继续上学。别忘了欠条，以后你挑个女儿做我家的童养媳。” 无视荆建后面的几句话，秦姿依然摇摇头：“都是熟悉同学，我怕丢面子。” “那就转学。” “总有熟悉的留学生。等几年吧！” “嗯。”荆建也不动气，“那就第三点，帮你找个工作，周薪暂定500美元，还有全套社会福利，反正很正规的那种。工作也挺轻松，接接电话、收发信件啥的。你那个穷瘪三吸毒暴毙，那就算你倒霉，如果活蹦乱跳，多少总能压榨到几万美元。哦，差点儿忘了告诉，史密斯电话，那个穷瘪三昨天因为毒驾被警察逮捕。不过不影响民事诉讼。你以后租个房，再找个本分点的，还可以重新开始。” 既然电影公司的安德鲁有点三心二意，那就把秦姿安排进去。如果安德鲁最后走人，那起码也有个留守人员。就算不走，也能让秦姿学点东西，并且逐渐恢复正常生活。这样孤男寡女的一幢别墅，这算个什么事？ 这次秦姿沉默了，过了好一阵，依然摇头拒绝：“小建，不瞒你，我也想的，也曾经出去找过工作，可是走到门口，又逃走了。小建……没你，我怕！”说的最后，秦姿已经是垂泪欲滴，楚楚可怜。 这个心理创伤倒是真够重的，确实应该看心理医生。荆建吃着三明治：“那你是咋想的？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吧？” “反正该你安排。”秦姿喝了一大口牛奶，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你是男人，我是女人。” “嗯。”荆建依然平静，“那就第四点……” “你不是说，就啥子三个选择吗？” “别打岔。”荆建说的慢条斯理，“那你今晚洗干净点，到我房间，后面就不用我教了吧？” “我也怕。”秦姿偷看了荆建一眼，“怕等我人老珠黄不要我，我和孩子没法过。” “……，哐当！”荆建把叉子往盘子里一扔，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哈哈，你还真想过？还有，什么什么孩子？” “你这人对女人很无情，外面还很风流。就知道给钱，不知道女人需要爱！” “哼哼，新鲜哈？自己心理有毛病，居然研究起心理学啦？” “我说的对不对？” “对又咋样？好，我以后就给你爱，不过那张黑色星期五（感恩节后一天，北美商品大折价，也是血拼狂欢之日）的账单我看到了，以后就没了。哼哼。” “有钱有啥子了不起？还不是靠你家？” “诶？我怎么就靠我家了呢？告诉你，女人，我的钱都是我赚的。” “你赚钱？我看你抢还差不多！” “不信拉倒，那你有种就别用赃款啊？” “民脂民膏，用之心安理得也。” “还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吧？” “……” 例常的斗嘴结束，看样子荆建确实不适合心理辅导。而在水井公司的办公室，杰顿正与李文新进行着非正式的谈话。 “我们认为，黄金岛计划是一个长期性的规划，期望一次谈判、一个合同、贵国贵市的一个政策、一个决策，这都是不科学、不专业、不负责任的态度。”杰顿在娓娓而谈，而李文新也是连连点头。关于政策方面的障碍，他肯定要比杰顿了解。 “所以我们公司认为，可以分割成一步步小的计划，逐步推进，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增加彼此信任，并且密切配合。比如说，要开发黄金岛，就应该把其两座附属岛屿都包括在内。而且还应该首先解决交通问题和居住问题。崇名岛没有与外界相连的铁路、公路、隧道等，有座机场，但这是贵国军方的，我们也很难在敏感问题上多提要求。因此，首先应该解决的就是水路交通。而水路交通，又细分为码头建设、内河运输和远洋运输这三点……” 李文新一听，就很敏感的抓住重点：“杰顿先生，您是说，先建设航运码头，建立内河远洋船队？”这第一步就踩到禁区。在这个年代，码头机场等基础设施，还有航运等行业，是绝对不会向外资私人开放的。 然而，杰顿“相当熟悉”中国国情，下一句就打消了李文新的顾虑：“码头建设可以以后商谈。但为了表示我们公司的诚意，我们愿意出200万美元左右每年，从国际市场上租用1000标准集装箱船2艘、万吨级散货轮1艘，并且向贵市船厂订购2000标准集装箱船1艘，并且预付订金200万美元。这些船，贵市安排些船员没问题吧？还有，委托贵市航运公司管理也没问题吧？如果亏损，由我们公司来补贴，如果盈利，那我们只需要二成。当然，我们会派遣几位管理和财务人员。不过有个要求，如果是崇名岛建设需要，这几艘船要优先保证。” “呃？”李文新等人全都一愣，这不就是白送钱吗？ 第208章突如其来的意外 此时的中国，远洋船舶奇缺，而对外的贸易量却越来越大，所缺的吨位已经到了一个很夸张的数字。至于船员？就不提那些水手，甚至连沪江海运学院的那些预备船长们都找不到实习的远洋船，只能用近海、内河船舶凑合，根本就不缺。所以远洋运输的业务根本就不用发愁。事实上，用200万美元租这三艘船，去除所有的税契开销，荆建只拿二成盈利，如果一年分不到100万美元的纯利，已经可以羞愧的去跳海。对，就是如此的暴利！ 也许有人会奇怪，那国家为什么不自己租船呢？真相其实很简单，你有美元吗？ 也许有人还会问，那为什么不组织海员劳务输出呢？答案也很简单，远洋航运是国际上相当透明的市场，而几大海员工会也势力庞大，如果你要低工资恶性竞争？那根本不可能。所以国家只能少量的劳务输出，根本改变不了粥多僧少的局面。 也许有人还会问，既然那么赚钱，那为什么国外船东不自己赚，而想到出租呢？咳咳，这个问题……？那就简单说说收入吧！ 国外普通水手年薪都在五万美元以上，而国内就是水手长，一年大概都没五千人民币。如果以黑市计算，收入将差距在接近百倍左右，更不用说，国外还有着保险等高昂的福利。就薪酬方面，国外一年的开销比国内的多一、两百万美元。所以说，与其费心费力赚上百万的辛苦钱，还不如几十万出租呢。 其实想想就明白，刚改革开放，中国远洋集团有几条小舢板？到最后，不是全世界买港口玩？由此可见，其中的暴利程度。 至于订购的那艘新船？造价应该在1500万美元左右。每年的租金100万，分红3、40万，收益率8%以上，也算是很正常的贷款利率。 所以说，这笔生意，荆建并不吃亏。唯一有点风险的是，最后他美元可能拿不到多少，可能会得到大量的人民币。可是……荆建会在乎吗？国内需要用到人民币的地方，简直是太多了。 此外，显示出诚意、表现出实力、扶持中国造船工业、方便崇名岛的开发，荆建自己将来也同样需要船队……，这些其他的好处，同样将会获利极多的。 而李文新一听，当场就想答应下来。不说其他，买新船的一千多万美元总不会少，租船还能每年创汇几百万美元，而且是纯收入，又完全符合政策，没丝毫政治上的风险，傻子才不要呢。幸好，他还是很有城府，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微笑道：“杰顿先生，贵公司还有其他什么投资计划吗？” “是的，市长先生。”杰顿笑着点点头，“黄金岛一开始的建设，以及随后的发展，肯定会引来大量境外人士的进入，甚至长期居住。我们需要在码头附近有一处大型商住区，起码要有一座五星级大酒店、一座现代化办公楼、一座现代化商场、可售可租的别墅和高档公寓、附属娱乐场所……，市长先生，我不想隐瞒，为了给这些专家和来宾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我们希望能开放某些灰色领域，比如说，博彩、陪酒等等。” “这样啊？”关于此类的事，公开场合是绝不可能答应的。但为了吸引投资，形成某种默契，也完全能够以后再谈，并不是很大的障碍。反正按照计划，这个大型商住区内，是不允许中国人进入的，“杰顿先生，您的意见我会带入国内。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快给您回复。” “谢谢，市长先生。那我们就谈谈工业区的规划……” 在一旁旁听的江之帧已经无心后面的谈话，当他听说，在国内居然能有那么一块“独立王国”，甚至能有限的开放博彩等灰色领域，江之帧不禁浮想联翩，如果能成功，那小建的家族该赚多少钱呢？ …… 周末已经过去，今天是新的股市交易日。在开盘前，相当多的券商和投资者都盯着微软这支股票，然而等到开盘后，他们全都大吃一惊，微软居然还在交易，那家白莲花根本没发布公告，也没有持股超过5%，更没有停牌一天。惊愕中，全都油然升起一股愤怒……我们全他妈的被那朵花给骗了啊啊啊！ 随后，恐慌性抛盘大量涌出，而股价犹如泄洪般下落，市场上一片哀嚎之声…… 而就在股价下跌的时候，肯特也脸色铁青的赶到了水井公司。一见肯特到来，杰顿连忙为双方介绍：“这位是白莲花网络国际的肯特先生。” “这位是沪江市李市长。” “您好。” “幸会。” 在坐下后，肯特首先表达了歉意：“市长先生，诸位先生女士，本应该早些拜访，但公司出了些重大变故，才推延到今日。怠慢之处，请多多包涵。” “客气客气。”李文新微笑道，“贵公司正忙于收购微软，对此，我们表达衷心的祝贺，并祝愿贵公司蒸蒸日上。” 本来也就是场面上的客套话。没想到说到这里，肯特突然变得气愤难忍：“不瞒市长先生，我们的这次收购，不能说完全失败，但已经是希望渺茫。” “啊？”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考察团成员异口同声的发出惊呼声。李文新连忙追问，“怎么会这样？” “歧视、壁垒，华尔街和那些高科技公司相互勾结，对我们进行恶意封锁，利用手中的金钱，操纵股价。而根据我们的评估，微软的投资价值已经大大减小，所以我们将重新评估这次收购。不是老板手中没钱，而是再买的话，已经是很不值得！”说到激动处，肯特甚至挥舞了几下手臂。 很显然，在前后几次的“交流”中，荆建对肯特的洗脑相当成功。而现在的肯特，他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荆建的脑残粉。在这个时候，肯特也正为失去微软大股东的机会而愤愤不平呢！ 第209章最蠢收购案 在座的所有人，对微软股票价格最关心的反而是江之帧。他连忙问道：“肯特先生，那现在微软是什么价？” “已经跌破100美元。”肯特很气愤的说了一句，就不想多说。 而江之帧一头冷汗，接着大喜过望。白莲花能否成为微软的大股东？他是毫不关心，但股票能及时出手，让自己落袋为安，还真是要感谢大少爷啊！如果自己稍一贪心，想等等看看，那就是一场从大喜到大悲的伤心剧了！ 而李文新关心的是另一方面：“恕我直言，肯特先生，未能成功收购微软，对贵公司有何影响吗？” 没想到随后肯特的“坦诚”，再次给予考察团上下一个震惊：“市长先生，众所周知，我们公司的名字是网络国际，也就是说，走国际化的道路，建构产购销一体化的网络结构。” “而产，我们很看好东亚勤劳而廉价的劳动力。历史证明，东瀛成功了，南韩、宝岛、香港等地也成功了，我们公司相信，中国大陆有着广泛而又充足的劳动力，那就一定会成功。不瞒您说，我们白莲花现在订购的商品，绝大多数都是通过香港转口贸易，也是在中国大陆生产的。” “但是仅仅做贸易商，这并不是我们的目的，现在也仅仅是权宜之计。我们需要自己的工厂，需要自己的生产基地，而杰顿先生正在洽谈的黄金岛计划，就是我们生产基地布局的一部分。当然，我们很有诚意，但并不是没有备用计划。东南亚的劳动力一样的廉价，甚至还有印度。抱歉，市长先生，请原谅，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李文新等人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看样子，并不是高枕无忧，还是有许多的竞争对手。 而肯特继续道：“具体生产基地的洽谈，那是由杰顿先生的水井公司负责，我这里就不多说了。但可以向市长先生简单介绍，我们白莲花的计划。我们未来需要船队、车队、甚至航运飞机。我们需要仓库，物流枢纽，甚至机场码头。但还不是最重要，最最重要的是……把白莲花的销售网络推入世界上每一户家庭中。” 不知不觉，李文新他们已经被肯特的话给吸引住了。而肯特也完全进入了状态：“在这之前，由于技术手段的限制，只能依靠广告，各式各样的广告，其中也包括我们公司原有的邮寄广告。但现在就不同，如果控制住微软，我们能把广告很顺利的推入到有pc的每家每户，包括所有的有计算机的政府部门、公司和工厂。我们可以及时了解到用户的需求，并且在生产基地组织生产，然后通过航运再送到世界各地。为了实现这样庞大的数据处理，在我们的十年发展规划中，有着人造通讯卫星的发射计划……” “啊？人造卫星？”终于有考察团团员忍不住了。咱们还在想怎么家里装电话，这家白莲花公司已经在计划发射人造卫星了。 肯特也似乎感觉到自己已经扯远，笑着抱歉：“对不起，市长先生，刚才有些激动。但我个人认为，所有伟大的目标，都是从一件件小事做起，是一点点成功的。虽然如此远大的目标，可能我退休之前可能还没实现，甚至都可能看不到，但我相信，我们白莲花网络国际必将伟大！” “没事没事，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嘛，是这个道理。肯特先生，能否详细谈谈，我对刚才的那些很感兴趣。” “当然没问题。虽然在微软上有些挫折，但我们公司……” “……” 如果荆建此时在边上，肯定会一身庐山瀑布汗。也许把肯特洗脑的太成功，现在怎么就有点传销的味道了呢？ …… 等到离开，考察团在车上纷纷开始讨论：“原来是这样，他们才会看中崇名岛……” “原来如此，这才是他们收购微软的目的……” “太可惜了。” “嗯嗯，是很可惜，但应该是虽败犹荣。” “哎，帝国主义和资本家就是如此猖狂啊！” “我琢磨着，他们公司的那一套，这不是计划经济吗？难道……？” “你党课没学过吗？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技术先进，当然越有计划越好，我们……哎！太落后了。” 李文新听到这里，立刻很认真的吩咐道：“大伙儿听好。原以为就仅仅是考察，但现在看，更大的收获是开阔了眼界。虽然我们已经落后，但绝不能丧失信心。刚才肯特先生说得对，要从一件件小事做起。而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务必、绝对保证让项目落地！明白了吗？” 而苗馥春在一旁补充道：“李市长，还有，一定要重视计算机！” “呵呵，对，小苗说的很对。哈哈！” …… 不提考察团的感慨万千，回到股市，完全是一泻千里、惨淡收场。微软的收盘价居然都没到80美元，以79.22收盘，而整天的成交量已经到达一个很高的数字，如果不看跌幅榜，赫然一支纳斯达克的明星股。 反正是一地鸡毛，有人欢笑，有人痛哭。然而，股市的悲喜剧每天都在上演，无非又是一场大戏，回过头，也不过如此，很快就会被遗忘…… 作为收官，在第二天的财经类报刊上，大多刊登了对微软的点评。而那些点评还是比较善意的，除了批评了某些投机者的不理智，大多数还是对微软的祝贺。这倒也是。其实不看中间过程，光看结果，就短短几个交易日，微软的股价几乎就翻了一倍，这表现怎么样也谈不上不好吧？ 然而就在某张区域性报纸的四版，居然用了整整半版，做出了一个别出心裁的点评。而标题就很吸引人：《白莲花，一朵勇夺全年度最蠢收购案的鲜花》！而许多看报纸的读者，立刻就被这标题给吸引住了。由此可见，还是丑闻最吸引眼球啊！ 第210章当面炮轰 作为严肃类的财经报纸，再怎么哗众取宠的标题，总不能像小报般危言耸听，起码也需要言之有物。所以这篇报道的内容还是挺详实的。 一开始，当然是对微软的正常点评，很显然，这位记者是个高科技鼓吹者和狂热追捧者，对比尔盖茨和艾伦俩人成为了亿万富翁，表示了由衷的祝贺，并且还简单的回顾了一下微软的发展历史。 接着，就是对计算机等高科技产业的全面介绍，并且重点指出，整个行业将会获得迅猛的发展，最后还预言：未来的高科技亿万富翁将会像是雨后春笋般，接二连三的出现，创造一个又一个崭新的美国梦。 然而到了文章的下半部分，话锋却突然一转，满篇都是辛辣的讽刺：“……在这次微软股票异常事件中，有一家来自洛杉矶的小公司却有着异常精彩的表演，在比尔盖茨先生成为亿万富翁的那一天，这家小公司向微软的所有持股股东发出了要约收购，要以……注意，以当天的收盘价，50美元每股的价格收购。上帝，居然是50美元？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的优质股需要溢价收购吗？我已经能想象到，当下一交易日开盘的时候，微软的股价一下子跳上80美元，他们的那副傻眼模样……” “……如果说，还有比愚蠢一次更可笑的事，那一定就是愚蠢两次！……当他们以170美元的价格大量收购了限售股，这家公司的高管心里一定是美滋滋的吧？真的要大声祝贺，你们成功了！然后……股价回归正常了，现在只有70几美元啦！哈哈，请原谅我的幸灾乐祸，可面对如此愚蠢的行为，我真的忍不住要捧腹大笑……” “……其实人都会犯错，投资同样如此，能吸取教训，换掉你们那些白痴般的投资顾问，那也未尝不可。但令人捧腹的是，这家白莲花网络国际很认真。天哪，他们居然真的很认真，说是要参与到微软的经营，并且更正微软研发中的偏差。我很好奇，就查询了那家白莲花公司的注册资料，他们居然是一家邮购公司？专门买那些吸引我那可怜的母亲，愿上帝保佑她，那些劣质珠宝的邮购公司？当时看到，我甚至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我无意评判某个行业、某家公司，但一家邮购公司，居然突然想指导尊敬的比尔盖茨先生如何去经营微软？我感觉没有比这个更荒谬的事了……” “……” 荆建微笑着放下报纸，为了这篇报道，他通过黑大个贝里送出去了两万美元。美国的记者还是很有“职业道德”，收了钱后，绝不会虚假报道，而且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 清晨，白莲花的办公楼前，破天荒的出现了几名记者。美国的新闻机构竞争相当激烈，又很重视版权，不能够随便转载，因此，基本不会放过每一条新闻线索。 当然，虽然昨天的那篇报道引起了一定的反响，但绝大多数读者都是当花絮或者笑话看的，真的说影响很大？其实也就那样了。因此，今天的这几位记者大多都是发行量不怎么大的小报或者新人，就是唯一的地方电视台派出的那两位，还都是刚入台的实习生。 虽然如此，当肯特的轿车到达的时候，这些记者还是很敬业的围了过去。等肯特下车，这些记者就纷纷提问：“肯特先生，您看了昨天的报道吗？” “您对此有何评论？” “白莲花公司是出于什么目的收购微软？” “你们的收购是否很失败？” “谁将为此事负责，您会不会引咎辞职？” “……” 一般来说，对于如此恶意的记者围攻，一般人都会保持沉默，躲入公司，眼不见心不烦。而这样不起眼的新闻线索，记者也没兴趣来个长期蹲守。至多等到中午，想办法采访几位白莲花的工作人员，然后各自回家、各找各妈。而这样的新闻素材，可能连剪辑的兴趣都没有，更不用说报道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肯特突然停下脚步，对记者们点点头：“那我就说几句……” “呃？”短暂的惊愕后，记者们纷纷拿出采访机和纸笔，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先生，能等等吗？” 众人一看，原来电视台的那位实习摄像师还没准备好摄像。在一片善意的笑声中，那位年轻的摄像师终于手忙脚乱完，而肯特也开始了正式采访： “首先声明：我们对微软公司是战略性投资，不会受短期股价波动影响。而且我们的投资顾问团队相当专业，我们公司对他们的工作很满意，并且由衷的表示感谢。” “我们不想评论那篇失实报道，只是感觉相当愤怒。并不讳言，我们的目标差了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但这并不是我们的责任，而正是比尔盖茨和艾伦这俩位先生造成的。” “轰……！”记者们一阵兴奋，这可是当面炮轰的节奏。无论如何，抓到大新闻了！ “比尔盖茨和艾伦这俩位先生，他们占有了微软股权超过七成，多达七成！而我们白莲花网络国际刚查询过，我们是公司的第四大股东！第四！一位第四的大股东，想要和第一、第二位的股东讨论公司的经营，居然找不到通话渠道？这正常吗？这正常吗？这绝绝对对的不正常！我们仅仅是要一个说话的机会！” “许多国家都有上市公司的强行持股条款，超过30%，就强行收购超过50%的绝对控股权；而超过66%，就要启动私有化收购。但那俩位先生已经超过70%！70%！你们没发觉，美国的上市公司太宽松了吗？俩位先生享受着私有公司的权力，却又能在证券市场募集大量的资金？连我们这样的第四大股东都被强行闭嘴，甚至还不如微软收发室里的那些实习生？更不要说，那些小股民的权益呢？他们又怎么获得保障？” 第211章挑选 公共电视台（pbs）的《每周华尔街》节目，一位嘉宾在侃侃而谈：“……毫无疑问，微软的行为并不违法，也并不违规，不过，股权的相对集中，确实损害了小股东的权益。因此。白莲花的指责是有根据的。我个人认为，为了打消投资者的疑虑，微软应该主动增发新股或者比尔盖茨先生减持。” 而另一位嘉宾却提出了反对意见：“……千万别忘了，微软是比尔盖茨和艾伦俩位先生创立，而微软的发展，依靠着以他们为首的团队的研发和经营，并不是什么雄厚资金形成了股权集中。难以想象，没有了比尔盖茨和艾伦这俩人，微软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为了微软的稳健发展，也为了投资者能获得良好的回报，应该给予这俩位创始人足够的股权。” “……” 而在节目的最后，著名财经主持人瑞金森作了最终的点评：“无论如何，对于《证券法》任何条款的修改，都需要获得国会的通过。而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至于此次的弱者——白莲花公司，按照法律，比尔盖茨先生确实能置之不理。但我个人希望，作为微软的两大股东，最好还是能心平气和的进行坦诚交流，消除可能存在的分歧，也能让微软更健康的发展。谢谢，这里是每周华尔街，朋友们，下周见！……” 由瑞金森主持的《每周华尔街》节目，是全美收视率最高的财经类节目之一。瑞金森以其深邃的时政评论，清晰稳健的财经分析，每周吸引了从财经界专业人士到普通民众，数量庞大的观众。 而到了此时，事件已经发酵了三天，微软对外界一直保持着沉默，无疑采用了最常见，也是最有效之一的公关手段——冷处理。 比尔盖茨确实很有教养，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没有脾气。本来，无论微软的其他股权如何变动，根本就影响不到他与艾伦对微软的掌控。因此，对白莲花的任何举动，比尔盖茨都是以一种中立的态度在旁观。 另外，如果白莲花提出会面申请，虽然他们还是没有达到5%的股权，但看在微软第四大股东的面子上，比尔盖茨肯定会发出邀请。抽出个午饭时间，聊聊天，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然而现在……？你白莲花自己在资本市场“收购失误”，却莫名其妙的指责起了比尔盖茨和艾伦？甚至根本就没提出申请，却嚷嚷的整个北美都已经知道，似乎是自己相当霸道，断然拒绝了他们的请求？甚至都很难辩解，很容易越描越黑。这躺着也能中枪？既然如此，那就按规矩办吧！ 按照惯例，超过5%的大股东享有一定的特权，包括能很方便的与公司ceo见面交流。而低于5%，只能提出预约请求，但基本是得不到回应的。道理也相当简单，如果某位只有1股微软的股东，都能与比尔盖茨很随便的会面，那比尔盖茨就根本没法工作了。当然，每位股东都有表达意见的权利，但有什么话，去股东大会说吧！ …… 而在江之帧的家中，荆建一边看着电视节目的结束，一边品尝着红酒：“这酒不错。” 江之帧坐着笑问：“你今天怎么想到过来？” 在茶几上放下果盘，爱丽丝也在一旁坐下，好奇的打量着荆建。 荆建对江之帧夫妻俩扬了扬酒杯，笑道：“心情不好，兜风呢。正好路过，就进来坐坐。家里有几位管事叽叽喳喳，说什么这次收购浪费了太多的钱，所以就被监管起来了呦。呵呵。” “那你以后出来都不方便了吗？”江之帧急问道。 “混吃等死一纨绔，行动肯定自由。”荆建似乎也不在意，“就是下学期不能再休学，真的要去念书了。而且这里的生意也暂时不让我插手。就签签字、领领钱，其他啥的都不用干。艹，他们都是啥眼光？不知道微软以后会前程似锦吗？” 无视荆建最后的那句抱怨，江之帧笑着安慰：“那不是挺好，正好能去大学泡妹子？” 而荆建笑着挥挥手：“不说这些。江哥，就想问你，你以后有啥打算？” 一时摸不清荆建的用意，江之帧只能很含糊的回答：“有什么打算？打理自己的公司，有空就和你小建喝喝酒。你江哥总得养家糊口啊？哈哈。” 而荆建却似乎有点不满意：“不是我说你，你江哥的雄心壮志呢？你的那个小公司有啥折腾劲？我虽然不能再插手，但安排几个人，还是有办法的。江哥，你自己挑，我现在手头三家公司，种子娱乐，你……哦，还有爱丽丝如果过去，让你们全权管理，再加20%的分红。想去白莲花的话，你们就负责对中国的进货业务，副总经理待遇，爱丽丝就是部门经理。去水井的话，与杰顿一样，都是执行总裁，反正那边的摊子大，你们各人都能负责一块。哎，本来想在微软做出点成绩，我们兄弟能联手大干一场，可现在……哎！” 江之帧立刻明白，这是荆建在“临走前安排”呢。这个时候可不是谦虚的时候，谁知道这位大少爷什么时候才能“重出江湖”？及时的抓住好处，那才是王道。 那家种子娱乐肯定不会考虑，虽然似乎待遇最为优厚，但一来根本就不懂，二来就是这位大少爷心血来潮买来的，如果失去了随后的资金支持，可能都支撑不了几年。 至于白莲花……？似乎蒸蒸日上，但肯特也似乎进入状态，又有着原班人马，如果就这么过去，势单力孤，说句难听话，想贪污一张飞机票都难。 而杰顿的水井……？稍稍一考虑，江之帧立刻决定：“我就去水井。” “哎！”荆建似乎有点惋惜，“就知道江哥会挑那个。有啥好？还是在中国大陆，以后咱们兄弟见面都不容易。算了，明天下午，你和爱丽丝就去水井，与杰顿自己谈吧！” 第212章人参公鸡 如果说，这世上最唯恐天下不乱的是那群人？毫无疑问，肯定就是那群记者。依仗着无冕之王的头衔，到处煽风点火，挑拨窥视，无所不用其极。 而当肯特当面炮轰后，立刻就引来新闻界的热血沸腾。长枪短炮包围住了两家公司，随后……居然偃旗息鼓了？怎么能这样呢？你们怎么能不互掐呢？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呢！……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外界的热情逐渐消散。看样子，微软的冷处理似乎已经奏效。然而所有人全都没想到，这仅仅是大战前夕的平静，终于，白莲花网络国际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想抱怨比尔盖茨先生的傲慢。作为微软的第四大股东，难道我们白莲花网络国际会希望微软破产倒闭吗？会越过微软董事会，对公司的人事指手画脚吗？会不尊重微软的管理层，对公司的管理横加干涉吗？而我们仅仅是想对微软的研发，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决定权依然在比尔盖茨先生的手中。然而一天天的等待，依然是漠视，我只想说，比尔盖茨先生，您曾经很成功，确实很成功，然而现在您，似乎已经被骄傲迷住了双眼，甚至都听不得别人的意见，甚至都不给别人说意见的机会。奉劝您一句，这可能就是您个人失败的开始！” 看了一眼台下的那十几名记者，肯特继续道：“我们白莲花公司已经是无计可施。只能通过新闻界的朋友们，发出我们的公开信。等会儿每位记者都会有一份，公开信很长，这里我就不念了。但我只想说，我们依然希望比尔盖茨先生能看一眼，希望微软能在我们的建议中快速发展。毕竟，我们也是第四大股东！” “谢谢诸位，今天不接受提问。再见！” 一群记者纷纷抢问：“肯特先生，您这是对比尔盖茨先生的严厉指责吗？” “肯特先生，您认为现在微软的战略方向有错误吗？” “肯特先生，您对《证券法》的修改有什么看法？” “肯特先生，你们的白莲花还会加大持股，甚至全面收购微软吗？” “……” 听到这里，肯特稍稍停下脚步，微笑道：“之前我已经说过，我们是战略性投资。谢谢大家！”说完之后，在公司保安的护卫下，肯特迅速的离开了…… …… 拿到公开信后，各大新闻机构就立刻找来了各路专家。经过一番点评，就有了个有趣的发现，白莲花公司说的居然还真的有点道理，似乎……还像是那么回事。 而公开信的内容主要归纳为以下三点： 其一、方便用户使用的视窗概念是正确的； 其二、拘泥于pc的视窗研发，这是错误的； 其三、正因为不能拘泥于pc，因此，要突出视窗中的网络和社交软件等功能。 而这份由荆建炮制的公开信，无非是借鉴了前世的历史。在pc领域，微软的视窗系统确实相当成功，甚至把同时代的“噪音”（noise，就是指网景scape、美国在线aol、太阳微sun等五家公司）基本击垮，甚至最后引火烧身，遭来了反垄断调查。 然而当随身携带电子产品的兴起，一夜之间，果粉遍布全球，而那些谷歌、脸书等公司也都纷纷崛起，反而是微软，逐渐的停泄不进了。 这样的公开信，已经不能继续装聋作哑。在一天后，某个微软的新产品发布会，记者们堵住了比尔盖茨，纷纷询问他对这封公开信的看法。 而比尔盖茨已经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应付新闻界，也显得是相当老练：“……由衷感谢白莲花公司的建议，我们将会认真考虑。对于每一位股东的合理建议，其实我们都会很认真、很仔细的研究。谢谢！” 这其实就是婉拒。对此时的微软来说，pc都还没有普及呢，哪里还能有多余的精力去搞东搞西？去搞网络、社交软件等等呢？样样都有，往往代表着样样稀松，还不如专精一门。毕竟公司的资源有限，要集中所有的一切，保证视窗的成功。 顺便说一句，其实在目前的技术条件下，这样的选择才是最合理的。毕竟不像荆建，其他人也不是重生者呀？ 不过，比尔盖茨的回答确实滴水不漏。如果仅仅是这样的一番话，可能就是波澜不惊。然而就在此时，有位记者突然问道：“比尔盖茨先生，肯特先生批评您很傲慢、很骄傲，并且预言您个人将会失败，对此您有何看法？” 这一句问话，宛如导火索般，立刻引燃了比尔盖茨心中的怒火：“对不起，对某位外行的痴人说梦，我不予置评。”比尔盖茨已经忍耐了好多天，真是满腹苦水无人诉说。自己哪里傲慢啦？哪里骄傲啦？白莲花的那位肯特怎么就像只疯狗般，紧咬着自己就不肯放呢？ 而比尔盖茨的话也很快得到回应。对着电视镜头，肯特显得相当愤怒：“真抱歉，某位商学院缀学的人去研究计算机软件，这难道不外行吗？而我，起码也有学士学位！” “……我考上的是哈弗！” “……我老板是u，而且还在大学学习。在他的身上，我只看到了谦虚！他也绝不会缀学，深深知道学识和教养的宝贵！” “……” “好！”仅仅就这一回合，使得记者们全都是热泪盈眶，翘首以盼的人参公鸡终于上演啦！于是他们立刻找到了科地斯，顺便介绍一下，德高望重的科地斯先生就是哈弗大学的校长。 “科地斯先生，您认为应不应该缀学创业？”、“校长先生，您认为学位重要吗？”…… 而面对着记者们的追问，科地斯先生一脸懵逼。这绝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让科地斯先生怎么回答？比尔盖茨确实已经成为了哈弗大学的骄傲，但说“鼓励缀学创业”？“学位不重要”？这还是一名大学校长该说的话吗？ 第213章无心插柳的专辑 这些天，肯特过的充实无比。进出有着记者们的“护卫”，隔三岔五与比尔盖茨隔空骂战。一开始，背后还多少有些荆建的指导，到后来，就已经全部是肯特的自由发挥。肯特只记得自己老板的一句话——炒热，把整件事完全炒热！ 进入邮购行业那么多年，对这样的变相广告肯定是心知肚明。然而白莲花公司业务的井喷，依然让肯特欣喜若狂，甚至都有点难以置信。从事件开始发酵，每天的商品订购额就扶摇直上，现在居然已经接近到3万美元，足足上升了8倍之多。尤其令人高兴的是，原先仓库里积压的那些滞销商品也同样是一扫而空。 肯特从未感觉到自己的底气有那么的足。通过荆建的微软股票质押和私人担保，白莲花公司再次获得了500万美元的两年期贷款（这是公司商业贷款，而这次翻云覆雨成功后，美洲银行另外把荆建的贷款信用额度提高到1000万。当然，这1000万只能在证券市场上使用，并且由卡莱布的投资公司担保和监管）。而积压商品的销售，又回笼了大量的资金。肯特差点儿就要热泪盈眶：“多少年了，总算不用为钱而发愁了。” 而公司的业务量大增，就不得不临时招募了三位短期雇工。现在的白莲花不缺钱、不缺人手，而肯特反而要为另一件事发愁——仅仅就是十多天，从中国订购的那些商品，居然已经快要供应不上？ 而这次荆建更是豪迈，大笔一挥，再次下了160万美元的订单（其中40万美元是留给香港骷髅海的盈利，到中国大陆的真正采购费用是120万美元。关于这点，以后就不再详细叙述）。并且让王国斌加紧组织，搜刮那些贴牌工厂所有的仓库存货。而且不计较包装，只需要能保证运输安全的最简单外包装，反正到了洛杉矶，还需要德隆的再次精包装。就是这样，才堪堪赶上船期，基本能保证在圣诞之前运到。 不过，对于这个采购量，德隆还是有些异议，觉得过于庞大。他曾经向荆建建议，是否能分成几批，或者减少一点？毕竟现在只是炒热，引来的是消费者的激情消费，万一热度过去，销售额肯定将有一个很大的回落。万一变成那样，那就会造成新的商品积压。心里话，肯特已经是穷怕了。 荆建却不以为然，他拍着肯特的肩膀，笑道：“呵呵，不用担心，这才是刚刚开头！” 肯特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位老板是如何的手段百出？虽然在微软的收购上“铩羽而归”，但照样在白莲花的经营上“扳回一局”。 “既然如此，愚笨如我，就老老实实的跟随着英明老板走吧！” …… 来到办公室，肯特拿出了公文包里的文件，突然看到一张唱片，微微一笑，依然放回到公文包里收好。这张唱片是荆建送的，是种子音乐新出的专辑，听说是一个名叫精灵鸟的演唱组合，好像这专辑似乎也挺成功。肯特不禁感叹：“能者似乎无所不能啊！”肯特准备晚上拿回家，送给自己喜欢流行乐的小女儿，也算是一件很不错的礼物。 其实，这倒是荆建的无心插柳。为了这张专辑，花了5万美元拍摄了mtv，又花了15万美元的公关广告费到某些地方电视台（没钱去大电视台）播放。平心而论，这张专辑的音乐还真的是平平，但青春少男少女，加上靓丽的服装劲舞，立刻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 此时，mtv还出现未久，往往就是一位歌手对着麦克风在“挤眉弄眼”，至多身后几个人伴舞，mtv的编导和画面相当的单调，而这次突然就出现了载歌载舞，使得所有的观众全都眼前一亮。 而在推出专辑后，第一周的销量是1.8万张，第二周就超过了3万张，到了第三周，随着这个mtv被一些大电视台无偿播放（种子音乐授权，当然，更是求之不得），销量一下子爆发到了16万张。看目前的势头，北美销量突破30万张已经是铁板钉钉。而从第三周开始，商谈海外发行和mtv录像带销售的大唱片公司，他们已经把买断价提高到了200万美元。 由此可见，这张唱片肯定是大获成功。如果发行量能达到40万张，盈利将会达到很恐怖的8、900万美元。而在其中，荆建私人投资了三分之一，就能获得近300万美元，再加上种子音乐的70%分红，又是在500万美元左右。当然，种子音乐的钱，暂时还需要留在公司的账面上。 在这里需要说明一下，这并不代表，出唱片就会如此的暴利。无非是精灵鸟是新人合同，而那些词曲作者也都不怎么有名，或买断，或和程青伦一样，同样是新人合同，因此，唱片公司才会获得绝大多数的盈利。要不然，当红歌星和著名词曲作者保底酬劳加上分红，就能够把那些盈利分去很大一部分。万一唱片销量不佳，那唱片公司的亏本也同样是相当恐怖。 而现在已经进入到第四周，令人惊喜的是，专辑中，居然有首歌曲很有希望进入北美音乐榜的top45。那首歌曲正是程青伦作曲，比利亲自捉刀填词（主要是没钱，凑合着用），没想到其中带有些中国元素，给欧美听众一种很强烈的新鲜感。所以说，这张专辑的成功，有着极大的偶然因素，并不是音乐怎么好，无非是mtv的劲歌劲舞的新鲜感、中国元素的新鲜感。 不过，比利可不会管那么多，他已经挽起了袖子，加紧准备第二张专辑，而其中主打作曲的就是程青伦。趁着听众热情还未消散，赶紧把剩余价值压榨完。毕竟，劲歌劲舞很容易模仿，而中国元素的新鲜感过去后，欧美听众早晚会回到原先的口味。 反而是荆建略有所得。他敏锐的发现——其实现在欧美西方对广告的免疫程度也同样不怎么高，只要宣传手法巧妙，很可能就会化腐朽为神奇！ 第214章肯特受伤 翻看着公司的报表，计算出每日公司的纯利已经达到一万美元，要知道，这是扣除所有工资等开销，还有那该死的税金后，白莲花公司的纯利润！再想到公司现在流动的那庞大的现金流，肯特已经陶醉，陶醉在这美妙的金钱数字中。完全没想到，中国大陆生产的那些商品，利润居然会那么的高？ 其实不仅仅是肯特没想到，连荆建自己都完全没想到。别看在肯特眼中，荆建的经营作风似乎“豪迈大气”，但实际上，他是相当保守的。 虽然从中国大陆采购了那些日化商品和小五金，但要知道，这些商品全都是没有品牌的，无非是白莲花公司随便为它们注册了n个商标。而用荆建私底下对曹海燕的话来说：“连美国的狗都不会去用！” 想想就明白，换做现在，如果在街头摆上没有品牌的香皂、洗衣液等日化商品，或者一些扳手、铰链等小五金，会有人去买吗？贪便宜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就不怕那些劣质商品损害了自己的皮肤、衣物，甚至人身健康吗？更不要说，美国的狗粉……那不提也罢！而荆建之所以会大批采购？会进行精包装？会印发广告纸？其实是有其他作用的，也根本不害怕什么积压。 然而这一次的炒作的良好效果，已经完全出乎了荆建的意料。这其实要“感谢”比尔盖茨先生。借着他那“亿万富翁”的名声，用真金白银成为微软的第四大股东，并且腰板硬到可以和比尔盖茨互相掐架？这样的公司，会没有实力吗？而它们推出的商品，质量会没有保证吗？于是，消费者的消费热情就这样被激发了出来…… 当然，在采购的时候，荆建是让王国斌严格把关的，并且还签订了很严格的质量检验和赔偿条款。付外汇那没问题，但质量要绝绝对对的保证！ 而且从质量角度来看，这些商品其实并不比那些大品牌差多少。从技术角度，这些商品可以说是毫无难度，无非是品牌的附加值，以及大量的广告、渠道费用罢了。 …… 看完报表，肯特准备到新租用的仓库去看看。今天将会送来一批工艺品首饰，中国大陆的商品变得紧张，也只能从原有商品中挖掘潜力了。 走下楼梯，恰好一位公司雇员迎面走过：“经理，早安。” “早安。”肯特春风满面的挥手招呼。没想到脚下一绊，猛的踏空一步，肯特立刻就从楼梯上翻滚下来…… 一个多小时后，荆建赶到病房，看到肯特那只绑着石膏的右腿，对肯特夫人点点头，放下鲜花，关心道：“怎么样？没事吧？” “老板！骨折！”肯特苦笑着摇头，“医生说，需要静养一个月，随后还需要几个月的理疗。老板，我……” 一听就是寻常的骨折，荆建也就放下了心。他笑着安慰道：“安心休养，别急着上班，一定要保证完全康复。待遇一切不变，公司的文件每天我会派人送到你家。” “那公司怎么办？” “我暂时接手吧。不过，你可要尽快回来，白莲花还需要你来主持。” “谢谢，谢谢老板。” “呵呵，等你回来，还给你一个大不一样的白莲花。” “老板，现在已经是大不一样啦！” “哈哈哈！” “……” …… 人生总有意外，生老病死总是难以避免，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不仅是肯特倒霉，甚至连荆建都倒霉，悠闲的生活一去不复返，荆建无奈的开始了朝九晚五。这使得秦姿都很纳闷，甚至有一次，她还很小心的询问荆建：“以后是否要节省一点呢？” 不提荆建当时对秦姿的一通臭骂，当荆建接手后，还真的发现公司存在一些问题： 首先，白莲花公司还是流于小作坊管理模式，当然，原先的业务量很小，这样的管理也不会有很大的问题。但随着业务量越来越大，就出现了不少错误和漏洞，而且效率也急速下降。为此，荆建召集了几位公司管理人员，开始了最基础的现代化管理的推进。很无奈，荆建也不是三头六臂，只能尽量打好基础，等以后，再想办法邀请专业管理咨询公司，对公司进行大刀阔斧般的改革。 其次，同样因为原先的公司小，所以正式雇员才二十几人，而许多业务都外包给了其他公司。比如：分装、派送等。然而现在公司的规模已经增加，从成本核算，雇佣几个人手已经是合算了，因此，荆建就准备逐步收回那些外包业务。 最后就是邮购广告的寄送。良心话，作为老板，荆建原先是很不称职的。他仅仅是把白莲花公司作为了某种跳板、某种平台，对公司本身的经营状况，反而关心的很不够。比如说，直到现在，荆建才惊讶的发现——白莲花公司的邮购业务，仅仅是在附近的几个州？ 老天爷，美国可是有五十个州！你就在做几个州的生意？还网络国际？连本乡本土都还没跨出去呢！ 对此，荆建立刻下令：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计广告和邮寄成本，先把白莲花的广告纸塞进全北美的邮箱，起码先要混个脸熟。而炒作的热度已经维持不了多久。居然现在才发现了问题？已经是极大的浪费。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吧！ 至于商品？荆建就再次给王国斌电话，分三批，每次200万美元，各相隔半个月。实在来不及，也情愿造成一种供不应求的局面。 就这样，荆建在白莲花公司忙碌了几天。至于那场隔空骂战？就从肯特的冲锋陷阵变成了躲在暗处的荆建的公开信。然而时间一长，热度总是会过去。于是频率也就慢慢的降低了…… 可万万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也不知道是荆建幸运，还是他倒霉，本以为可以慢慢来，逐渐的把公司理顺，却突然出现了某个意外，因为他遇到了一次——超级神助攻！ 第215章脱口秀 “大家好，我是柯林，欢迎来到每日生活秀……” 在例常的开场白后，看到柯林那副夸张的表情，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是哈哈一笑，因为这是风靡全美的脱口秀节目之一。 “今天，我们谈论的是股票。而作为一名资深股民，想要告诉大家，华尔街，请别再骗我们啦！所以在前些天，那些吸血鬼上门向我推荐某支股票的时候，我很聪明的告诉我的老妈，那是……税务局的！” 一阵大笑，北美上下，有哪一位不痛恨那些税务官员呢？ “知道吗？那些吸血鬼推荐的是那支股票吗？告诉你们，就是——微软！然后在第二天，我无意间看了一眼行情，突然发现，居然哔哔的超过了300美元？300美元？哔哔哔哔……” 一连窜的屏蔽声，表达出柯林“内心的懊悔”。在笑声中，他继续道：“……没过了几天，微软居然跌回到100美元以下。哈哈哈，100美元，哇哈哈哈——！”在夸张的笑声中，柯林似乎突然醒悟，“如果我没记错，我应该没买过微软的股票吧？” （场外音，又是一阵大笑！） 短暂的开场白后，观众们已经知道今天的脱口秀话题。虽然曾经闹的沸沸扬扬，但关心财经、股票的毕竟人数有限，与受众广泛的脱口秀节目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紧接着，连续出现了一组电视画面，而柯林恰到好处的评述就成为了点缀： “……我也不想抱怨比尔盖茨先生的傲慢，……这可能就是您个人失败的开始！”（哇！这人是谁？） “……对某位外行的痴人说梦，我不予置评。”（原来这小老头是外行） “真抱歉，某位商学院缀学的人去研究计算机软件，这难道不外行吗？而我，起码也有学士学位！”（哇，这句说得好） “……我考上的是哈弗！” “……我老板是u……”（等等！） 电视画面立刻暂停，而柯林变得活灵活现：“等等等等，我一直以为，这小老头是哪家高科技公司的高管，或者是苏联的特工？怎么……他居然有老板？难道……这西装笔挺，这小老头是拉保险了吗？”场外一阵阵阵的哄堂大笑，而柯林妙语连珠，“比尔盖茨先生，你和拉保险的争吵什么呀？要吵，也要和那个躲在小老头身后的u去吵啊？” 而电视画面继续：“科地斯先生，您认为应不应该缀学创业？” “校长先生，您认为学位重要吗？” 电视画面再次停格，满荧屏都是科地斯校长那张懵比脸。在哄堂大笑声中，柯林摇摇头：“可怜的科地斯校长先生。我认为，你应该另谋高就，应该去当u的校长！” 电视画面继续：“……我们尊重每个人的理念，包括那家可怜的白莲花公司，你们完全可以自己投资，开发一个邮购网络，想想怎么更好的把你们的垃圾广告纸塞进邮箱……” “停！”柯林再次高呼，“什么白莲花公司？邮购公司？难道刚才的那些都是欺骗？那小老头居然是个邮差？比尔盖茨先生是在和邮差吵架？上帝，比尔盖茨先生，您家的加菲猫哪里去了呢？” 在一阵阵笑声中，画面继续：“……我原谅那位缀学者的无礼和傲慢，这就是没有学识和教养的恶果。作为微软的第四大股东，我们当然有提出建议的权利。至于我们的投资，比尔盖茨先生无权干涉。”（上帝，难道邮局都成了微软的大股东？） “……我们微软的经营和研发同样不需要外人干涉……”（这是小孩子争糖果的吵架吗？） “……我们怎么是外人？我们是微软的股东。鉴于比尔盖茨先生的独断专行，我们白莲花公司会联络包括保罗.艾伦先生在内的所有微软股东，希望能尽快召开股东大会，联手把比尔盖茨这位独裁者赶下微软董事长和ceo的座位！……” 柯林拍案叫绝：“说得好！可是……后面怎么没有了呢？” 在笑声中，出现了艾伦的电视画面，面对记者：“对于疯狗的话，我向来是置之不理。” “嘘——！”观众一阵嘘声。被电视台这么一剪接，毫无疑问，比尔盖茨和艾伦的形象受到很大的伤害。他们就像是独裁的暴君，而白莲花和肯特却变成了独立奋争的堂吉柯德。 而电视荧屏上出现了公开信的内容。此时肯特已经意外受伤，而荆建就接过了这场骂战的旗帜：“……我们认为，就像当年苹果的乔纳斯那样，比尔盖茨先生已经是独裁独断，已经不适合微软的ceo一职。要像当年苹果的董事会那样，需要……” 柯林似乎在喃喃自语：“没有比尔盖茨先生的微软？不是我怀疑，真想请教那家白莲花邮局，有更好的ceo人选吗？” 立刻出现了另一段公开信的内容：“我们公司认为，尊敬的乔纳斯先生就很适合！” “……”这次换成了柯林一脸懵逼。在笑声中，柯林问道，“你是说……乔纳斯先生在苹果独裁独断，为了替换独裁独断的比尔盖茨先生，就想让独裁独断的乔纳斯先生成为微软的ceo？” 接着，又跳出另一段内容：“正因为乔纳斯先生受到过挫折，所以我们认为，以后他的经营作风肯定会大为改善。而对于乔纳斯先生和比尔盖茨先生在技术上的专业，应该没有人会怀疑吗？” “这话似乎有道理哈？”柯林点点头，“不过……比尔盖茨先生又该怎么办呢？” “……我们白莲花公司认为，当比尔盖茨先生受过挫折，并且吸取教训以后，苹果的ceo就很适合他……” 在惊天动地的笑声中，柯林笑着点评：“好吧！乔纳斯先生成为微软的ceo，比尔盖茨先生成为苹果的ceo。我个人是很喜欢这样的交换。最后，我想说一句，白莲花邮局，哦……还有那个邮差，我爱死你啦！” 笑声是震耳欲聋…… 第216章猛然醒悟 睡梦中，荆建被电话铃声吵醒。看看窗外刚刚泛白，荆建多少有点恼火，拿起蜂窝电话：“喂？” “小懒猪，还没起床啊？”曹海燕一股兴奋从电话中传来。 “海燕妹妹，知道现在是几点吗？”荆建一肚子的邪火，要不是隔着电话线，他保证立马把曹海燕就地正法。 “是我错了，小懒猪弟弟。”知道隔着电话线，曹海燕也变得越来越胆肥。然而没等荆建大吼，曹海燕就连忙笑道：“诶，昨晚你看了电视吗？” “没事看啥电视？”荆建没好气的说道。 “你知道吗？你上电视了耶！” “啥？我？” “……” 挂上电话，荆建才知道，由于炒作过火，此事居然上了脱口秀节目，而事件性质也成功的从财经蜕变为娱乐，破茧成蝶般的到更广阔的世界遨游。 荆建心中窃喜，本以为事件将会慢慢平息，而刚邮寄出去的广告纸可能效果不大，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来了个神助攻，还真是要感谢那个什么透口秀节目，可以肯定，说相声的，全都是好人！哈哈！ 至于那个比尔盖茨和乔纳斯的互换？那纯粹就是荆建的恶搞。不过想想，比尔盖茨领军的苹果？乔纳斯为首的微软？如果真能形成那样的局面，那绝对是天下大乱、鸡冻万分啊！ …… 终于到了早餐时间，餐桌两头，荆建与秦姿大眼瞪小眼。秦姿终于忍不住：“看啥子呦？今天你特奇怪。” “嘿嘿。”荆建乐了，很欠揍的眨眨眼，“女人，昨晚你看电视了吗？” “不看电视还能做啥子？”秦姿就更加奇怪。 “看啥节目？”荆建笑的诡异。 “电视剧呗。小建，你这不会是得病了吧？”秦姿被问的莫名其妙。 “呵呵，告诉你，我昨晚上电视了……” “啥？你？” “哈哈！”笑了几声，荆建正想吹嘘几句，突然，蜂窝电话又响了，“喂？” “老板，大事不好了。公司乱套了。”来电话的名叫克里斯，他是白莲花的高管之一，原先肯特的副手，也是现在荆建的副手。 “别着急，慢慢说。”面对下属，荆建立刻体现出自己的威严。而秦姿不动声色的看了荆建一眼。 “老板，我刚到公司，门口都是记者。电话也响个不停，都已经瘫痪。而且……我们的商品都要卖完了！”电话里，克里斯已经有点语无伦次。 荆建把克里斯的话稍稍理了理，明白他是在说两件事。反正卖东西能卖到脱销，这绝对是大好事，可以稍微等等。于是就首先问道：“你了解过记者来公司的目的吗？” “问了问，记者都说，想要采访您。” “嗯。”荆建波澜不惊，“那我今天就不来公司，公司由你负责。和外面记者说，我不接受采访。如果他们影响到公司经营，立刻报警。还有，绝不能透露我的行踪。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此时的荆建并没有抛头露面的兴趣。如果公开亮相，很可能被国内知道身份，对“黄金岛计划”反而是种阻碍，还不如现在这样，朦朦胧胧，就算知道，也猜不透自己的背景。 “是，老板！那断货呢？” “这种小问题自己解决。我出钱用你，就是让你解决问题。电话该增加就增加，接线小姐该招聘就招聘。至于断货？礼貌些，都记录下地址，再发张九折券，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明白，老板。” 挂上电话，秦姿好奇的问道：“小建，你不是来美国留学的吗？怎么又自己当老板，开起了公司？” 看了秦姿一眼：“在国内读书的时候，发现没钱，处处受气，于是就随便赚点。你看，这样不挺好，我赚钱你花，你早上跳操，晚上电视，无忧无虑。要不然，我现在就应该在餐馆洗盘子，租房也只能租够放一张床的，连收留你都做不到。那你咋办？流落街头吗？” “也不会呀。我又不是一定要你养的呀。”秦姿弱弱的抗议，“真是那样，那咱俩可以一起打工，一起养家。而且……我也能吃苦的呀。” “……”沉默了一会儿，荆建终于忍不住问道，“女人，你就没想过分开吗？没想过自己独立吗？我理解你这种孤立无助的感觉。但我提醒你，我不是个好男人，花心、花心、还是花心，就算要了你，也绝不会和你结婚。有时候还会和其他女人过夜。你原先可是天之骄女，家里、学校里的骄傲，有必要钻这样的牛角尖吗？” “我……没想过。”秦姿低着头，默默的吃着饭，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没想过和你结婚。” “可是总该有个办法。这样吧，我给你一笔钱……” “我不要钱，这样……挺好的。” “可我给不了你爱！哎，我有哪点好？” “我不知道，就是在你身边，我……我，很安心，啥都不用想，你都会安排好。”秦姿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荆建的双眼。 这个眼神……？荆建似乎在哪里见过？苦苦的思索了好一会儿，突然，他的双眼一亮、猛然醒悟，前世的一个疑问，突然就有了答案。 前世那次秦姿的抓奸，之所以会成为圈子里的笑柄，就是因为这样的事几乎是闻所未闻。老婆抓奸，那是天经地义；老婆带着闺蜜抓奸，那也是普通寻常。但闺蜜居然单独抓奸？这就有点搞笑了。然而这样搞笑的举动，秦姿居然能做的理直气壮？ 当时的秦姿，她肯定是被那穷瘪三始乱终弃后，同样的心理创伤，无非是过了好多年，慢慢的养好了伤口，不过，她内心中的那道伤疤却依然存在。 而回到国内后，遇上了闺蜜丈夫荆建。与现在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有钱、同样的放荡不羁、也同样的强势。而如此性格的男人，可能恰好就是秦姿的克星。久而久之，秦姿就……？ “艹！”荆建心中暗骂。原来前世的俩人根本就不是仇人，而是一对虐恋的冤家啊 第217章脆鸣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前世今生不知多少虐缘，也不知惹下多少情债。眼中短暂的波澜一下，荆建就立刻恢复了冰冷。已经决定不再动真情，那又何必伤人伤己呢？ 对于秦姿结过婚，对于秦姿是赵霞的闺蜜，对于和秦姿上床，对于与她生孩子，甚至把她当作情人养一辈子，这一切的一切，荆建可以说是毫无心理障碍。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只要自己喜欢，谁管他人如何评说？再说，有几个有资格说？一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屌丝道德帝，一辈子穷逼的命，居然想当伪君子？ 然而，荆建自诩为讲究人。他喜欢你情我愿，他喜欢公平交易，他更喜欢正大光明。花言巧语哄骗女人？荆建可丢不起那个人！ 因此，刚才的那番话，可以说是扫清了俩人之间所有的障碍。说实话，荆建确实很心动，也想到了某些行动。然而就在这时，蜂窝电话居然又响了…… “老板！我家门口全是记者，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肯特那激动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说不出是喜是悲，就感觉他像是刚服用了兴奋剂。 “该咋办？凉拌！”荆建火气正旺，语气很不善，而且说的是中文。 “什么？老板？您说什么？” 看了一眼秦姿，发觉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吃饭，眼中却含着偷笑，荆建没好气的说道：“给你个任务，定期家门口记者发布会。公司的事，暂时由克里斯负责。” “老板，那您呢？” “我要避避风头。你别忘了，我是u的学生。你不会希望，我在校园里像熊猫那样被围观吧？” “那公司怎么办？克里斯还太年轻，我怕……”没想到，肯特倒是挺敬业的。 “年轻人总要成长。”荆建的口吻，似乎他不是20岁，而是40岁，“肯特，公司要发展，你以后有更重要的职务，白莲花早晚要交到克里斯他们手中。给他们一个锻炼的机会吧！”话语中，荆建又给肯特画了只大饼。 “那这样老板，我其实也能行动，让我太太每天送，您也能放心。”没想到，肯特倒是干劲十足。 “那就每周去几次吧！”荆建也不好打击肯特的积极性，“还有，别忘了新闻发布会。” “是，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准备去欧洲转转。顺便去汉堡，看看威廉的分公司怎么样。” “啊？老板，小威廉他……”听到这话，肯特就有些关心则乱。 “现在我不就是事先通知了吗？”虽然从汇报的情况看，汉堡分公司似乎筹备的不错，但例行的检查也不可能没有。再说，其实白莲花布局的重点，未来并不是在北美，反而将会在汉堡分公司，“让威廉好好准备，办公室里的空酒瓶和女人内裤全都打扫干净。我只感兴趣他的工作成绩。” “老板，小威廉他不喝酒，也……哦，明白，老板。”还算好，肯特还没愚蠢到家，终于明白这是荆建在调侃。 对肯特这位白莲花的总经理，荆建还算是认可。虽然他能力平平，但起码执行力还算不错，也比较听话，算是一个好下属。尤其是容易骗、容易洗脑，所以现在就交给他一个很光荣的任务，做炮台，吸引住记者们的火力。 终于放下电话，荆建刚想继续早餐，就听到对面弱弱的问道：“你要去欧洲吗？去多久？” “可能过了圣诞，新年再回来。” “哦。”秦姿表情有些失落。 安静了一会儿，荆建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自己决定，买几张机票。” 屋里突然如春天般温暖。秦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要去巴黎！” “……” …… 卧室里，不时发出极度欢愉中，那种天鹅般的哀鸣声。峰峦叠翠、惊涛骇浪，又时时如小溪般和缓，又突然如大江般奔腾…… 交颈而卧，秦姿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闭着眼，带着微笑：“我就是小羊羊，你是最最最坏的大野兽。” 荆建觉得有趣，没想到秦姿有颗卡通的心：“告诉你家的地址，给你家买套大房子。以后你兄弟成家，我每人再送一套。” “我不爱听这话。”秦姿在荆建怀里滚了滚，“别管那几个小瓜娃，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大男人，要靠自己的本事。” “随你。”荆建笑笑，“那钱就给你存着。” “我也不要啥钱。你想怎么安排都成。谁让我是苦命的女人呀？当你的小丫鬟，你想的时候还要侍寝，以后孩子都给你抢走，人老珠黄就被你赶出家门……” “喂喂喂。”荆建终于听不下去了，“你哪里中的毒？琼瑶断肠散？” “啥子？啥子琼瑶？”秦姿终于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作为好孩子的她，以前确实从不理会那种“邪书”。 荆建也没兴趣介绍那位言情大师，只是即好气、又好笑：“你哪里来的胡思乱想？似乎我是在虐待你？” “哪里没有？”秦姿撅嘴道，“刚住进来的时候，我可吓坏了。还天天骂我，我的日子呀……比那黄连还要苦啊！” “女人，拜托，又改唱戏了吗？” 没想到秦姿还真的入戏了。眼波流转、媚态横生：“老爷，想听啥曲子？奴婢为您唱。” “靠！”荆建还真没发觉，或者是，前世今生根本就没这种印象，秦姿居然是那种小鸟依人般的小女人。可爱可亲起来，根本就不弱他人。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个承诺，“放心，只要你相信我，会安排好你和你全家。包你一辈子无忧无虑！” “大野兽那么凶、那么坏，小羊羊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哎！你就是卖了我，我也没办法呀？” “没完没了了是吧？过来，先让我吃了你！” “不怕，嘻嘻，我会装死的……” “……” 房间里，不时响起“吃吃吃”的笑声，而在屋外，几只翠莺正在枝头脆鸣…… 第218章一群骗子 汉堡的街头寒风凛冽，空气中湿度很大，透着一股阴冷。一辆出租车驶入了一座城堡酒店，抢着付账后，威廉把荆建和秦姿领入了订好的豪华套间。 “先生，您和缪纱小姐还满意吧？这家酒店有着悠久历史……”见到荆建，威廉不禁有些拘谨。不仅仅因为荆建是老板，更因为他从父亲肯特那里听说，荆建是怎么样把微软搅得翻天覆地。 荆建笑着打断，指了指椅子：“威廉，坐下说话。”而秦姿像几乎所有的女人那样，一到酒店，就急着去洗手间洗洗弄弄。 见威廉坐下，荆建首先就问：“墙那边怎么样？” “没什么情况，先生。”也许感觉自己介绍的还不准确，威廉又补充了一句，“一切如常。” 此时还是东西德两个国家。而那道墙，无疑就是指柏林墙。至于墙那边？简单说，就是特指华约的苏联和东欧各国。 “嗯。”荆建点点头，“那有小道消息吗？随便点，说错了也没关系。” “对那位年轻总书记评价不错，似乎墙那边的民望很高。听说他要改革苏联和华约的弊端，如果真能实现，他们会更加强大，甚至红色钢铁洪流都会蜂拥而至，不过……谁知道呢？” “啊？呵呵，那西德这边呢？” “老样子，啤酒、足球、音乐、肉肠……”威廉耸耸肩。 “嗯嗯。”点点头，荆建皱起眉头，这似乎与自己前世的某些介绍文章完全不同。不是说，在苏东剧变前夕，苏东内部暗流涌动、民不聊生、矛盾尖锐吗？怎么现在却是天下太平呢？甚至连欧美西方都普遍认为，苏东的统治稳如泰山呢？ 更搞笑的是，那个地图头在当时的苏东民间，威望居然会有那么高？也只能感叹：王莽谦恭未篡时。 其实荆建并不知道，这才是当年的真实情况。在真实历史上，甚至到柏林墙倒塌的前夕，绝大多数的苏东群众还都是过着规律安详的安稳生活，根本就没察觉到将有翻天覆地的剧变。更甚至到了苏联解体后，绝大多数的苏东群众都是一脸懵逼，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突然改变世界线了呢？ 秦姿从洗手间出来，卸妆后的她素面长发，别有一副清爽的韵味。笑盈盈的在荆建身边坐下，开口问威廉：“汉堡有什么游览的名胜古迹？” 没带威廉回答，荆建笑道：“国内旅游跑庙，国外旅游教堂，” “你这人就是没劲。”秦姿轻啐了一声。 而威廉笑道：“先生说得对，汉堡出名的还真是教堂。” 而秦姿的出现，也让荆建暂时放下疑问，反正柏林墙的倒塌还有近三年，有足够多的时间观察判断。不管怎样，那些预备工作总要做好，如果真的突然发生苏东剧变，那也不会措手不及。那可是少了个玩嗨的机会！ 就算出现了平行空间、蝴蝶翅膀什么的，历史真的发生改变？那也无伤大雅。只要能控制住止损线，那点损失也绝不会伤筋动骨。 …… 等威廉告辞离开，秦姿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小建，你怎么会那么不看好苏联？”在过来的飞机上，荆建多少流露出一些来汉堡的原因，而在此时的世界人民心目中，苏联可是一个超级大国，庞然大物到难以撼动，没人会相信，甚至包括美国的政客群众，苏联居然会在短短几年后轰然倒塌。所以荆建的想法，无疑就是天方夜谭。 荆建同样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事后诸葛亮简单，而预言家可不好做。于是他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道：“政局变化都有可能，但做生意总没问题。全世界人民都喜欢的，还不是那张钞票吗？哦，你就根本不懂生意，说了也白说。问你呢，是休息一下呢？还是附近走走？” “怎么不早说？我都卸妆了。” “呵呵，淡妆浓抹总相宜。走吧！给你介绍介绍，德国人都是肉食动物，他们的菜就一个评价，满嘴流油。今天咱们就去尝尝？” “又是转移话题，还以为你有啥子高见呢。” “呵呵，这你就难为我了，国际关系问题，也轮不到……” “……” 说说笑笑，荆建与秦姿就出了酒店。在大门口，正好遇上了几位衣冠楚楚的男女，而走在最前方的那位男士已经有点头发花白。 “对不起！”按照礼仪，荆建与秦姿就微笑退让到一旁。一般来说，总是女士优先，如果都有女士，总是要尊重长者。 “非常感谢！”那位5、60岁的男士也点头致意，其动作优雅，一看就知道，他有着良好的教养，标准的伦敦腔英语。 两群人擦身而过，可突然，那男士停下脚步，脸带礼貌的微笑，但又让人感觉居高临下：“对不起，这次可能让你们白跑一趟。真的非常抱歉。”说完后，就如同骄傲的公鸡般，仰着头离开了。 “呃？”秦姿一头雾水。远远听到有人在招呼那位男士，“伯爵阁下，您……”秦姿又兴奋起来，拉着荆建的胳膊，“哇，那可是伯爵啊？” “嘿嘿。”荆建看了一眼那些人的背影，笑笑没说话，一拉秦姿，“走吧。” “小建。” “嗯？” “那位伯爵为啥子要向咱们俩道歉？还说啥‘白跑一趟’？” “哈哈，他们认错人了。”荆建早就发现，虽然这几个人的表演相当出色，但有个“群众演员”似乎用力过猛，露出了些许破绽。 “你又在敷衍我，不理你了。哼，别以为我笨。” “呵呵，真没骗你。”荆建笑着解释，“如果没判断错，他们是一群骗子，无非是目标不是咱们俩，不知啥原因，搞错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的目标也是东方人，很可能就是一对东方恋人。” “啥？那伯爵是假的？” “倒也不一定是假的。不过西方的贵族，现在已经不怎么值钱。没钱的贵族，坑蒙拐骗照样都会干。” 第219章钱的意义 随后的一路，秦姿一直对荆建的判断将信将疑，对此，荆建只是笑笑，很快就把话题引到了其他的地方。距离产生美，有些观念是需要时间去改变的。 果然，秦姿很快被汉堡市的风光秀丽所吸引。当然，与荆建说的差不多，景点主要就是教堂、剧院等古典欧式建筑。在酒店附近转了转，秦姿就已经流连忘返。反正这次的“假期”也长，时间足够，荆建就准备满足她那颗游玩的心。 …… 汉堡汉萨自由市是德国北部一座美丽的港口城市，是德国第二大城市，仅次于其首都柏林。当然，此时的柏林被东西德分隔成两半，所以实际上，汉堡就成为了当时德国（包括东西德在内，以后不再重复）的第一大城市。 作为德国北部大城市和最重要的港口，汉堡市位于易北河、阿尔斯特河与比勒河的入海口处，并且距离北海和波罗的海都很近，海轮可从北海沿易北河航行而抵达汉堡，易北河的主道和两条支道都横贯汉堡市区，阿尔斯特河、比勒河以及上百条河汊和小运河组成密密麻麻的河道网而遍布市区，因而汉堡港是河、海两用港，成为欧洲的河与海、海与陆联运的重要枢纽。 在历史上，汉堡港的远洋航运和贸易往来已扩展到亚洲、非洲和美洲，在20世纪初，其海运吞吐量就已位居世界第三，仅次于当时的伦敦和纽约。 然而，进入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汉堡港开始进入到长期的衰退期。一道铁幕，使得汉堡港失去了苏联和东欧的广阔市场，于是就被鹿特丹和安德卫普等欧洲著名大港纷纷超过。 而这也就是荆建选择汉堡市的原因。要血洗、要检漏，首先就需要在汉堡立足，而立足的关键就是两点——航运、港口。 还有一点也相当关键，作为一座国际性的大城市，汉堡的常住居民中，超过10%的是外国人，而外国公司更是数不胜数。其中鱼龙混杂，甚至是当时东西方地下谍战的最前线之一。而白莲花就是需要这样的复杂环境，有许多事，就能悄无声息的偷偷完成；有许多关系，也需要慢慢的建立。 …… “小建，快看，快看。”指着远方，秦姿高兴的雀跃不已，“那是城堡，欧洲城堡耶。” 欣赏了几眼那座位于内阿斯特湖畔的城堡，在水波荡漾下，印照出壮美及高贵的气质。确实挺不容易，二战中，汉堡几乎被盟军轰炸机夷为平地，几乎所有的建筑都荡然无存，没想到这座城堡依然能幸存完好。 笑着拍拍秦姿的腰：“去吃德国大餐吧，还要倒时差呢。放心，这次我没啥事，能专心致志陪你玩。你喜欢，就在这里先拍几张照？” “好呀好呀。呃？快看快看，那里来了一艘船，要把船也拍进去。” “呵呵，明白。” “等等，小建。” “嗯？” “你也过来，咱们俩合影。” “……” 一家餐厅内，看着餐桌上那堆积如山的肉食，秦姿已经“吓得”目瞪口呆。荆建笑着为秦姿介绍：“切记，去德国传统餐厅，俩人吃饭，订一份正餐就足够。” “可你就订了一份呀？”一边说着话，秦姿一边笑出声，“咱们俩肯定吃不完，难道德国人的胃口就那么大吗？” “饮食习俗吧，就像德国人认为中国人啥都敢吃。” “那吃不完怎么办？” “能带走。到宾馆可以借用微波炉。所以你千万别硬塞啊？呵呵。” “我还以为你会扔了呢。有时候还真心疼你的大手大脚。”秦姿迅速的适应了新的身份。已经把荆建的钱当成了“我们家”的钱。 荆建露出微笑：“放心，我的钱足够我们富裕的生活。不过，节约和勤俭持家也对。” “那为什么还那么辛苦？”秦姿有些不解，“看你忙忙碌碌，还要世界各地到处跑，不能享受生活吗？小建，我其实很好养的，有间小房子，有去超市的生活费，就已经满足了。嗯……最好也能有车，便宜二手的就成。哦，每年最好还能旅游一次。好像……” “哈哈哈。”荆建大笑，“怎么说呢，为啥要赚钱？而且越多越好？其实就四个字——财大气粗！想想咱们这次来欧洲，办签证的那个麻烦程度？要不是花高价请中介，办的又是旅游签证，可能我们新年还留在洛杉矶呢。区区一个商务签证，居然就那么的难办？究竟是为啥？无非就是因为咱们俩是中国人。哎，国家贫穷落后，那就要歧视挨打，而个人没钱？那就更是悲哀。就看看我们中国留学生干的那些杂活吧？堂堂天之骄子，收入居然比那些拉美非法移民还要少？这不是愤世嫉俗，相信我，我的思想境界也没高到为国无私奉献的程度。我只是很不服气，忍不下这口气。我也管不了全中国，但我就是想做到，我和我身边的人、身边的女人亲人，我们就算放个屁，也没人敢当面说是臭的……” “真脏，在吃饭呢。”秦姿娇颠道。想到刚才荆建流露出的霸气，芳心却忍不住一阵阵的乱颤，娇躯也慢慢的火热。 吃着风味烤肠，荆建继续道：“我以前不知道钱的意义。以为赚了点，就再投入再多赚点，数字持续的增加，每天花天酒地。攀比斗富、打脸踩人，后来才发觉，也对，也不完全对。其实，钱是有意义的。有很大的意义！” 荆建渐渐的想到自己的前世，由于崛起时，层次也就在周围的一亩三分地，甚至连华清那个破园子都挤不进去，更不用说什么放眼看世界。到最后，自己已经豪富，但中国也同样强盛，有许多的感觉，根本就体会不到。 然而今生，随着考入华清，眼界一下子变得开阔，也一下子体会到如此多的不甘和委屈。其实归根结底一件事——国弱民耻！ 思考着荆建的话，秦姿还是不怎么理解。最后，索性放弃：“反正我也不懂。小建，你做啥，我都陪着你。” 第220章卖与买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夜晚。然而有些意外，威廉居然又出现在荆建面前，并且还带来一位名叫霍夫曼的德国人，在酒店的大堂内等候。 那位霍夫曼三十出头，标准的北欧相貌，身材高大、金发碧眼，其严肃而又酷酷的举止，总让人联想到党卫队。 “先生，听说您来，霍夫曼先生坚持要前来拜访。”明白荆建需要倒时差，威廉的表情多少有点尴尬。 “您好，布兰布尔先生。冒昧打扰，真是万分抱歉。” “您好，霍夫曼先生。”来者是客，荆建也很有礼貌的与他握手，“那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不敢多打扰您，如果方便的话，就这里的咖啡厅吧？” “那您请。” 而秦姿拿着打包的食物，对荆建比划了几下手势，就先上楼回了房间。 几人来到咖啡厅，各点了杯咖啡。威廉为荆建介绍：“霍夫曼先生是荣格船务和运输公司的董事兼市场部经理。” “嗯嗯，幸会。”荆建有点疑惑。就算自己想与汉堡港本地的船务公司合作，也不需要那么着急，根本没必要连夜拜访啊？ 霍夫曼也开始公司介绍：“布兰布尔先生，我们荣格船务……” 在介绍中，荆建就了解到，这家荣格船务在汉堡本地算是中等规模，是属于荣格家族所有。当然，霍夫曼也是荣格家族的成员之一。 而在欧洲，这样传承久远的家族有许多，底蕴深厚，累积的财富当然也不会少。不过，随着家族成员越来越多，这样的家族肯定会进行新的投资。而那家荣格船务，正是荣格家族的新投资之一。 原先的西德港口属于国有，根本就不对私人开放，但随着1971年的新法律，开始了逐步的私有化进程。进入到80年代，私有化的速度更是大大加快。就不详细介绍西德的具体政策，反正可以归纳为这些内容——西德的港口依然属于国有，而港口内的码头、场地全面向私人公司出租。并且鼓励私人公司参与港口的建设和经营。 作为土著，荣格家族当然了解汉堡港往昔的荣光，因此得知能私有化，就立刻签订了可继承99年光板码头租赁合同。一个很绕口的名称。但内容其实也挺简单，租赁一个码头99年，但上面是“光板”，而经营所需要的设备、堆场、仓库以及厂房等，由荣格家族私人出资建设。到租赁期满，港口支付资产净值的66%给荣格家族。当然，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也是百年以后的事了。 而这样的投资，虽然获利可能不算暴利，但也算是旱涝保收，正是那些传承家族很喜欢的投资之一。因此，在签订了租赁合同后，荣格家族就在那个光板码头投入了大量的资金。 其实介绍到这里，就能看出，欧洲的那些大公司、大资本家和传承大家族的势力有多么的庞大。港口的巨额基础设施建设由国家承担，只需要花费一些租赁费，就能获得私人经营。 更有趣的是，只看“实力”，不看“金钱”。这又是什么意思呢？你可以想想，港口就这一些码头，又不需要先出钱投标那个什么租赁合同，无非就是凭关系罢了。所以说，在欧洲，白手起家的难度是相当大的，阶级的僵化相当严重，正是这些隐性的限制和不公。反而是在美国，这点就好了许多。 不扯远了。反正荣格家族获得了租赁合同，而且凭借着其关系和影响力，还是很难得的99年可继承租赁合同。然而成也租赁、败也租赁，这样的租赁合同，肯定租金就比较高昂。而汉堡港又一直半死不活。于是荣格家族投入了大笔的资金，反而陷入到一个年年亏损的尴尬局面中。 “嗯嗯。”荆建不断的打着哈哈，心里却有些莫名其妙。这位霍夫曼先生也太“天真”了吧？居然把自己家族公司的经营不善都说了出来，而且是告诉给素昧平生的自己？ 为了将来顺利的倾销苏东市场，确实需要汉堡本地的船务运输公司。但那仅仅就是一方出钱、另一方服务的关系，很纯粹的利益合作，根本就没必要说这些废话。而且八字都没一撇，还根本没到那个时候呢。 也许看出荆建心中的疑惑，霍夫曼微微一笑：“布兰布尔先生，之所以会冒昧打扰，并不是因为某几个货柜、某几条船。而是我们荣格船务想与贵公司建立更深入的合作。” “哦？”荆建同样露出微笑，都还没合作过呢？哪里来的深入？“请您指教。” “比如，我们荣格船务引入战略投资者。再比如，股权交换……” 荆建一下子明白了霍夫曼的意思，原来是想要自己投资？斟酌了一下：“我不会考虑股权交换。不过对战略投资有些兴趣。”如果条件不错，占用的资金又不是很多，荆建也无妨去听听条件。 “与您交谈很愉快，今晚就不打搅了。”听到荆建有意向，霍夫曼笑着递过一张请柬，并且起身告辞，“谨代表我父亲荣格男爵，向尊敬的您和缪莎小姐发出正式邀请，请你们周末到我家做客。” “万分荣幸，到时候一定到。也向男爵阁下表达我最诚挚的问候。” “谢谢！” 今日的来访，无非是一场非正式的试探。而周末的邀请，那才是真正的洽谈。不得不说，荣格家族和这位霍夫曼都很懂规矩。 …… 回到房间，还没等荆建完全消化荣格船务的事，肯特就从洛杉矶来了电话：“老板，有急事。有人发出询价，问白莲花是否有出售的意向。” “嗯？”荆建一愣，接着就啼笑皆非。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别多。这里的霍夫曼刚想让自己投资，那边居然就有人想买自己的白莲花？ “他们愿意出什么价？有什么条件吗？”无论如何，对自己折腾起来的白莲花的市场价值，荆建还是相当好奇。 第221章想要上市公司吗 非上市公司的公司估值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其价值相当于会计专业的好几个学分，影响的因素实在太多，需要综合判断考虑。 但另一方面，简单的估值也是相当简单，也就是公司稳定年净利润的10倍到20倍的市盈率。 以目前的白莲花举例。其每天的净利润在1万美元左右。然而在脱口秀节目之后，业务量一下子就暴涨了超过10倍。当然，随着热点过去，肯定会有所滑落，但只要经营得当，超过现在的3倍并且稳定下来，那还是相当保守的。也就是说，白莲花一天就能为荆建贡献3万美元的“零花钱”，并且“全年无休”，一年净利润就是1000万美元。 因此，以10倍市盈率计算，公司的估值应该超过一亿美元。这……好吧！应该承认，现在的荆建也算是亿万富豪了。而在三个月之前，荆建仅仅是用26万美元买下的白莲花。由此可见，在微软事件中，荆建最大的获益并不是股票运作，而是在那一番事后的炒作。 当然，公司的财务数据肯定对外保密。因此荆建就很有兴趣，在外界眼中，自己的白莲花又价值多少？ “老板，来询价的有两家公司？” “嗯？哪两家？都是哪里的？”荆建兴趣更浓，没想到当作“壳”使用的白莲花，居然变成了香馍馍？ “都是东瀛的。” “啊？”荆建大感意外，这玩意也有团购的吗？“他们出的是什么价？” “一家是200万美元。另一家是20亿……” “嗯？”一听这数字，荆建好悬没吓趴下。如果有哪个东瀛的冤大头愿意出20亿美元，荆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卖掉。就算被扣上“卖国”的恶名，就算被那些爱国小愤青砸臭鸡蛋，那也在所不惜。 “老板，我还没说完，是20亿日元购买60%的股份。如果您有兴趣全部出售，那家坂藤商社愿意溢价到40亿日元。”荆建心算了一下汇率，这才差不多。20亿日元，此时也就相当于一千二、三百万美元。不过，这两家公司的报价同样离真实的估值相差甚多。 “那家200万美元的不需要理睬。”荆建立刻吩咐道。那家公司肯定是来检漏的。如此的没诚意，荆建甚至连名字都没兴趣知道，“给坂藤商社回一封感谢信，并且婉拒，白莲花是非卖品！” “是，老板。” 在商场语言中，感谢信加婉拒加“非卖品”，并不是说绝对非卖，而是你的开价实在是距离我的心理价位相差太多。如果你有诚意的话，请提高报价。也就是说，为以后可能的谈判留下了一道后门。 此时的荆建并没有出售白莲花的意向，甚至都不会引进其他的股东。这个壳，这个平台，目前建设的挺好，又有什么必要冒然放弃呢。不过，等到苏东计划尘埃落定，也许白莲花这个平台就没什么大用，到那个时候，荆建完全可以转手套现。因此，留这样一道后门也挺好。 这里再次提醒，白莲花公司的出售是不包括那些微软的股份，而微软的股权实际上是荆建私人拥有。 “老板，这几天公司……”肯特继续汇报。 荆建倦意浓浓，连忙打断：“肯特，有坏消息吗？” “没有，老板。就是……” “没坏消息，那就明天说。抱歉，我还没倒时差呢。” 打着哈欠，荆建钻进被窝。迷迷糊糊中，感觉秦姿像是树袋熊般，立刻挂在自己的身上…… …… 清晨，被酒店服务叫醒电话铃声准时吵醒。然而接起电话：“布兰布尔先生，有位来自美国的刘易斯先生前来拜访，请问您？” 荆建有点哭笑不得。怎么都躲到了欧洲，莫名其妙的事反而多了呢？“请问，他是哪里的？” “刘易斯先生是霍尔基金会的投资经理。” “基金会？哦，请让他等候半小时，在咖啡厅里见面。” “好，先生。” 半小时后，荆建准时在咖啡厅出现。让他意外的是，那位刘易斯先生居然是一副东方人相貌。见到荆建，刘易斯主动伸出手，微笑的用还算流利的中文说道：“幸会，布兰布尔先生。可以称呼我的中文名，苏灿，草字头苏，灿烂的灿。” “哦？”他乡遇老乡，多少有点亲切。笑着握手，荆建问道，“您是华人？” “不，我是美籍韩裔。”苏灿笑着解释。 “……”荆建一时无语了。眼前的这位棒子，中文的流利程度居然超过了某些华人香蕉人，“呵呵，苏先生的中文很流利啊。” “过奖，小时候父亲大人教的，幸好没全部遗忘。不过……”苏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荆建，“谈生意我还是比较习惯用英语。” “就英语吧。”荆建也换做英语。接过苏灿递过的名片，“对不起，刘易斯先生，我是来欧洲度假的。关于您所说的生意，我可以给您半小时。希望您能说些令我感兴趣的话。” 生意就是生意。目前的荆建并没有什么需要求到那些基金会的，既然这位苏灿能急着来欧洲寻找自己，那肯定是他们有求于己。因此，不拿出些让自己心动的干货，其他的一切都免谈！ 没想到，苏灿的第一句话，就让荆建吓了一跳：“布兰布尔先生，您想拥有一家上市公司吗？或者更准确的说法，一家即将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高科技企业。” 事出反常必有妖。起码可以肯定，美国的资本市场只存在疯子，没有雷锋！考虑了一会儿，荆建首先需要确定这家霍尔基金会的性质：“冒昧，你们的基金会是风险投资吗？” “对，完全正确。我们的霍尔基金会是……”听了n多字的介绍，或者n多字的吹嘘，无非弄清楚了一件事，霍尔基金会确实是家风险投资公司。而关于美国的风险投资基金会或者风险投资公司的操作，荆建还是能大概了解的。其本质就是高风险、高收益，关键就是——捞快钱！ 第222章加班 喝了一口红茶，荆建想起另一个问题：“刘易斯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能否透露，您是如何找到我的？又怎么会想到我呢？”对外界，荆建的行踪应该算是比较保密。而现在，这位苏灿居然能寻找到自己？不是有内鬼，就是他们的基金会确实神通广大。 “呵呵。”笑声中，苏灿没有直接回答，“布兰布尔先生，您在微软上那番漂亮的运作，在华尔街应该不是秘密了吧？” 荆建点点头，原来如此。再怎么保密，总逃避不了银行和证券公司的监管。而华尔街没有秘密，有些事根本就难以隐瞒。当然，也不会无聊到去泄露给新闻界，损人不利己的事，华尔街几乎没人去干。 于是荆建就有了决定：“我认为，这样的事不可能在半小时内谈完，甚至连开头都不能结束。我们需要另预约时间。抱歉，我有自己的行程安排。” “没关系。”苏灿笑笑，“我最多能在欧洲停留三天。您看？” “那就今晚七点，隔壁的那家餐厅。我们共进晚餐。” “没问题。” …… 很有趣，接连到来的这三批买家、卖家，带来的全都是大项目，在没有详细的探讨和了解后，根本就无法做出判断。此时国际资本暗潮涌动，热钱时代已经到来。而荆建在微软操作上的惊艳表现，已经引起某些资本大鳄的注意。或者再准确些，他们发给了荆建一张某种意义上的“入场券”。 回到房间，发现秦姿已经起床。似乎漫不经心的不在意：“男人正经事要紧，怎么不多谈会儿？” 荆建微微一笑：“漂亮女人，日程表已经安排好。上午陪我去公司，下去陪你去拱廊购物商场。对这样的行程安排还满意否？就是晚餐要与刚才的那位一起。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秦姿的嘴角已经微微勾起：“讨厌，好像我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女人似的。” “呵呵。如果不是，那就快点收拾。其实我也很不喜欢那些意外。太麻烦！”确实如此，荆建做事不怎么喜欢节外生枝。 此次来汉堡，最重要的当然是自己的分公司。几间普通的办公室，四位西德的本地雇员，就构成了这家分公司的全部。看了一圈，对硬件、雇员什么的还算满意，威廉算是挺用心。然而现在却出现了一个极大的问题——汉堡分公司该怎么准确定位？ 原先按照设想，在苏东剧变前夕，肯定是风起云涌、乱象丛生，而汉堡分公司正可以煽风点火、浑水摸鱼等等。然而现在……？居然风平浪静？难道就这么一直等着？等到三年后？如果实在找不到办法，也只能采取这样的下策。不过对荆建来说，似乎总有点不甘心。 反正就是例常的老板视察。快到中午的时候，荆建就准备告辞。而办公楼里其他公司的雇员也都纷纷外出午餐。突然，荆建就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威廉，汉堡的空气很不好吗？还是有流感？怎么都戴着口罩？” 威廉笑着回答：“老板，都不是，就是切尔诺贝利……” 荆建突然眼一亮，怎么把这件大事给忘了呢？他似乎发现了打开局面的关键…… 半年之前，也就是1986年4月26日，世界上最严重的核事故在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而此事故列为核事故的第七级（顶级）。 具体事故的原因和经过，这里不再详述，有兴趣的可以百度。但这次事故过后，苏联居然向全世界都隐瞒了事故的发生，并且行动迟缓，导致核烟尘污染了大半个欧洲。其“豪华阵容”，完全可以召开一场欧洲杯。 此后，一些欧洲国家（除法国以外）强迫实行食物限制，特别是菌类和牛奶。野味〔包括野猪、鹿等〕，野生蘑菇，浆果以及从湖里打捞的食肉鱼类……，反正此时的欧洲，野味已经成为了禁用食物。只有法国政府为了避免引发民众的恐惧，所以没有作出类似的测量。甚至到20年后的2006年，这些地区的野味依然超标，依然延续着严格的食物限制。 而民间的恐慌可想而知。欧洲各国纷纷兴起了一股抢购风。其实这样的经历，荆建前世同样经历过，在前世，东瀛福岛发生核事故后，神州各地同样的抢购如潮。让荆建尤为印象深刻，就是抢购盐、盐、盐！真乃大核（大和）民族、盐慌（炎黄）子孙是也！ 尤为可笑的是，化学系的某位赵教授也同样往家里搬了好几大箱碘盐，并且还振振有词：“不管有没有用，有备无患！” 对呀，要的就是那句“有备无患”。既然风平浪静，那就亲手掀起一股风浪。荆建立刻吩咐：“威廉，把切尔诺贝利事故后，欧洲各国的政府应对、民间反应等等，所有的新闻，全都给我整理一份。” “啊？”威廉一愣，接着点头道，“先生，可是……” “反正员工都很空闲，让他们全都帮忙。尽快，我离开汉堡之前，一定要整理好。” “是，先生。” 此次欧洲之行，主要工作其实已经完成，至于切尔诺贝利的事，也需要一段时间的策划，不可能立刻就实施。而荆建将要继续的，就是那两项“加班”。 …… 宾馆房间中，秦姿换上刚买的晚礼服。天鹅绒蓝色长裙，配着一枚砖石胸针，又围上手工编织披肩。然而穿着这一身，尤其想到即将出席的场合，秦姿就很不习惯，她苦着脸，向荆建讨饶道：“小建，我不去了行吗？我怕出丑，丢你的脸。” 上下打量着秦姿的打扮，荆建挺满意：“又不是龙潭虎穴。再说，你连花瓶都不会做吗？放心，总有第一次，以后多了，你就会习惯的。” “可是……可是你们是谈生意，我怕……？” “呵呵。”明白这是秦姿在怯场，关键是她很不自信，荆建笑道，“我带出去的人，谁敢笑话？再说，国色天香啊！哈哈哈。” “讨厌！” 第223章谈崩 烛光红酒，荆建与苏灿随意的聊着天，不时与秦姿说笑几句，气氛调节的很愉快。直到甜品送上，点上一根烟，这才进入了今天的正题。 “布兰布尔，我先介绍那家公司的情况……”苏灿说道。 苏灿所介绍的那家公司名叫au公司，也可以称之为天文单位（astronomicalunit）公司，反正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某几位计算机创业者联手鼓捣出来的。而这家公司目前的市场估值在4000万美元左右，至于苏灿所在的霍尔基金会，他们先后几次对这家公司进行了总计110万美元的投资，现大约占着28%左右的股份。 苏灿又简单介绍了公司的创始人兼几位大股东的持股情况，荆建基本略过，这并不是目前的重点。随后，苏灿就坦白了他此次的来意： 由于白莲花这次对微软的收购，造成了全美轰动，因此，au公司就想引入白莲花这位战略投资者。其好处主要有以下几点：引起市场关注、重视荆建资本运作手法、甚至逐步注入白莲花的优质资产，来个鹊巢鸠占，白莲花就能借壳上市。 好吧，其实后两点对霍尔基金会并不重要，主要是第一点——引起市场关注，那么在几个月后的上市，au公司很有可能溢价在50%左右，能给霍尔基金会带来更大的回报。 而给荆建的好处又是什么呢？霍尔基金会将与其他几位大股东一起，各拿出一部分的股份，以估值的90%，也就是720万美元，转让给白莲花20%的股份。并且在随后的董事会上，选举白莲花的代表，最好就是荆建，成为au公司的ceo。而在上市以后，那些股票将价值在1200万美元左右，只要短短的四、五个月，荆建就将能赚取4、500万美元，并且还能亲自执掌一家纳斯达克的上市公司。 听完这一切，荆建立刻笑了。刚想过，华尔街没有雷锋，没想到，立刻就来了这样一位“雷锋”。没直接回答苏灿，荆建反而询问一旁的秦姿：“你看看，这条件咋样？” “啊？”秦姿一头雾水，怎么会突然问自己呢？自己根本就不懂啊？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我看……苏先生说的挺好的。” “呵呵。那就好。我都听你的。”荆建笑着拍拍手，转向苏灿，“根本不用那么麻烦，签字费200万美元，再加2%的股权，白莲花总经理肯特先生成为au公司的ceo，我进董事会成为董事。如果答应，我就出马为你们操作。我可以肯定，你们现在一定有什么麻烦，而我，就为你们解决这样的麻烦。” “……” 标准的一回合谈崩。告辞后，荆建与秦姿回到自己的房间。见荆建沉默了一阵，秦姿就柔声安慰道：“小建，别生气，以后还有机会，咱们的钱也够了。就是那位苏先生太不相信你的能力……” “啊，哈哈哈。”荆建大笑，明白秦姿是误会了什么。刚才的自己，只是回忆着这种“李代桃僵”的操作手法，没想到会让秦姿想歪，“你想想，如果你白手创业了一家公司，在上市的前夕，你愿意把公司交给其他人经营吗？” 秦姿反应很快，立刻就想通了这个问题：“啊？你是说，那个姓苏的在骗我们？” “那倒不一定。再骗人，公司报表总不能作假，付钱的时候，也会派人审计，这点没骗咱们的必要。”荆建解释道，“而且基本肯定，那位苏灿说的都是真的，无非隐瞒了几点：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或不善经营，或相互之间有了很深的矛盾，所以才会想到换帅。而公司的经营状况也不怎么好，甚至上市的条件都很勉强，才会想到引入咱们的优质资产。也许，他们给咱们的好处是真的，但麻烦更多，想要拿到，就需要再次投入大笔资金。尤其是我们仅仅是20%的股份，随时可能剥夺ceo一职。以后为了保住这个位置，可能他们会不断的威逼利诱，而我们就不断的增持，到最后，他们成功套现，就换我们成为接盘侠。哈哈，真是好算计啊！” “这么坏？”秦姿庆幸的拍拍胸口，“幸好咱们没上当。” “愿者上钩呗，就是利用人的贪欲。”荆建取下秦姿的胸针，俩人搂在一起，“其实说麻烦，也不算特别麻烦。要解决，200万请个高手，小菜一碟。” “可你……”一边解着荆建的上衣扣子，秦姿一边问道，“你似乎要的更多呀？嗯，肯定是我男人就是比他们厉害。” “哈哈，这话我爱听。”荆建笑着把秦姿搂得更紧，“主要是没兴趣搭理那样的破事，索性开个高价，吓退那个苏灿。我的时间，可是很值钱！” “那万一那姓苏的答应了呢？”秦姿好奇的问道。 “那就让肯特去呗。反正有我遥控，他也绝不会走偏。”荆建把秦姿拦腰抱起，“咦？天天吃完就睡？怎么就不长肉？” “讨厌！先去洗澡。”秦姿对自己的好身材，多少有点得意，“没想到你这么坏，自己都不可能去，还开了那样的高价。” “没办法啊？”荆建表情很无辜，“谁让我还在读大学呢？没时间呀。而且，陪女人很累的啊。” “喂，我没让你陪我洗澡，出去，男人！” “呵呵，小羊羊，你就从了吧，不许反抗……” “……” 既然已经有了预定目标，荆建就绝不会节外生枝。因此对这次的谈崩，也没什么惋惜的心情，也很快就把苏灿抛在脑后。 目前手中的事务，只有黄金岛依然是停泄不前。考察团虽然已经回国，但一直未传来什么消息。而这样的政府决策，目前的荆建也完全无能为力。 反而是肯特那边，他是越来越进入了状态。在荆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是“杀得”天昏地暗、热火朝天。宛如长坂坡七进七出的北美赵子龙，面对着群英聚会，肯特是越战越勇、越来越带劲了。 第224章大辩论 如果未来评论，在86年年末，网络it界风云人物no.1，毫无疑问，就是一位原先不起眼的小人物，甚至连业内人士都算不上的肯特先生。 首先拉进战场的，就是那位可怜的，躺着也中枪的乔布斯先生。此时的乔布斯被赶出了亲手创建的苹果公司，正处在人生低谷。所以心情肯定是极其糟糕。 而任何地方都是有圈子的，尤其是在眼高于顶、天之骄子般的那些it新贵。如果是被乔布斯认可的圈内人，或者是资本界、产业界的知名人士，就算话说的再过分些、再荒谬些，可能乔布斯也就是一笑了之。然而现在……？你白莲花算是哪根葱？ 当然，在公开场合，面对记者们的追问，乔布斯一直保持沉默。遭受了人生挫折后，他暴躁的脾气多少收敛了一点。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某次私人聚会上，乔布斯终于开始大放厥词…… 欧美的小报记者是神通广大的，第二天，乔布斯的话就被全文刊登，除了对白莲花表达出深深的鄙视和唾弃外，乔布斯还直接对肯特进行了人参公鸡，不外乎两点：肯特你屁都不懂，有什么资格对it计算机行业指手画脚？更可笑的是，一个没有资历，一辈子庸庸碌碌的小经理，居然还有脸对上市公司的经营管理指点江山？怎么不去照照镜子，不买块豆腐撞死云云。好吧，后面的话是中国式的翻译，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眼看着战火扩大，媒体一片欢腾，而肯特不负众望，在家门口的草坪上，坐着轮椅，发表了措辞强硬的反击：“……爱迪生先生是通用电气永远的骄傲，但科芬博士让通用电气变得伟大。……由此可见，乔布斯先生还没改掉他那令人讨厌的坏脾气，应该让他继续冷静。其实修剪家里的草坪，有时候还是很有意义。……如果某一天，我们白莲花网络国际投资苹果，那就证明，乔布斯先生已经吸取教训，已经改正，而我们也支持乔布斯先生重返苹果出任ceo。……当然，在短期内，我们白莲花网络国际没有投资苹果的计划。” 拿到这新闻稿，媒体欢喜的简直要飙泪。太给力了。而且有根有据，还举了个强有力的例子：爱迪生确实是通用电气的创建者和发明家，但那位名声不显的科芬博士，他作为通用电气的第二任董事长，虽然在技术上不怎么擅长，但在经营上，可以说是现代企业科学管理的先驱之一。而通用电气也在他的手中发扬光大。由此可见，对一家公司来说，好的经营者比好的技术更为重要。你乔布斯敢说，自己在技术上的成就，比爱迪生都伟大吗？ 而且随后对乔布斯的个人反击，那简直就是骂人不带脏字。不仅揭伤疤，而且还无情嘲讽，并且……居然把苹果公司也顺带着骂了进去。似乎苹果公司没了乔布斯就不行似的？ 新闻报道后，苹果公司还算克制，发表了一篇充满外交辞令的声明，隐隐表达了无辜卷入的不满，但其圆滑的表述，也同样无懈可击。 然而乔布斯就不同，都已经“无官一身轻”，还管的了涵养风度？乔布斯赤膊上阵，大声质问：“你白莲花有何高见？敢亮出来看看吗？” 而肯特早有准备，或者说，早已经被荆建洗脑：“……it计算机行业乱象丛生，大笔投资被无用的研发浪费，而短视的投资者也忙着在股市圈钱。我们认为，要建立有序的秩序，并且一切围绕网络，建立成熟的盈利模式。顺便说一句，我们白莲花网络国际正为此而努力。计算机，不是昂贵的打字机和计算器，更不是大号的玩具！网络、网络、一切围绕着网络！……” 不得不说，技术宅们有时候很可爱。这番话一出，立刻从意气之争上升到技术理念之争。在讽刺挖苦了一番后，乔布斯指出，想要达到那样理想的网络状态，其需要克服的技术难点数不胜数，可能旷日持久，所以无非是海市蜃楼。另外，万一真能实现，现在所研发的那些，也同样是一些重要的基础工作。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最有远见的那批大牛，也绝不可能想象到，it网络会发展的如此迅猛，而新科技、新技术会如此的层出不穷。 而甲骨文公司的埃里森向来不甘寂寞：“……网络的几乎所有运用，数据库都是核心。而我们甲骨文公司也必将成为最伟大的软件公司。” 至于以sun代表的unix网络自由派更是玩起了群殴，他们大声疾呼：开放、开放一切！这才是王道！ 不知不觉中，微软的比尔盖茨突然发现，自己终于耳根清净，似乎被所有人都“遗忘”了…… 随着热度越来越热，各方神仙也都加入进来，什么教授、专家……，反正是各抒己见，形成了一场场的大辩论。 而肯特也傻眼了，他哪里懂这些技术上的事呢？于是就死抱住一个字“网络”！反正一切都是网络！以网络为方向研发，依靠网络实现盈利！ 到最后，甚至惊动了美国总统：“……正是这种自由而开放的研究氛围，才会使得全美精英荟萃，美利坚也必将越来越强大！” 可怜的里根总统，在百忙之中，居然还要为这样的破事站台。甚至这个话题都变成下任总统选举的争论热点之一。不过如此一来，白莲花居然就在不知不觉中，被那些心高气傲的it计算机界接纳了？ 而白莲花的销售更是火爆到极点，短短几天，所有的商品一扫而空，并且还发出去60几万张的九折券。然而就是这样，订购电话依然是络绎不绝。 很有趣，本来荆建对白莲花北美总部的期望，收支平衡就很满意了。没想到如此一炒作，居然陡然变成了现金奶牛？现在担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销售，而是中国的商品什么时候运到！ 第225章宏伟构想 在北美，白莲花一时风光无限。而在汉堡，荆建与秦姿正准备去荣格男爵家做客。坐上男爵家派来的专车，在霍夫曼的陪同下，车辆向着郊外的庄园驶去。 庄园并不算很大，然而显得幽静久远，庭院内的喷泉雕塑，墙头上厚厚的枯藤，无不诉说着这里的历史。当荆建到达的时候，荣格男爵和男爵夫人已经在门外等候。 奉上带来的礼物，荆建熟练的与男爵和男爵夫人行着西方礼，在吻手礼后，荣格男爵笑道：“尊敬的布兰布尔，现在的中国，都能如此熟悉西方礼节了吗？其实你们东方的礼节也很不错，我还有点怀念。” “哦？男爵阁下，您以前去过中国？” “呵呵，很久了，我是在琴岛度过的童年。那里的海，与汉堡一样，都是那么的蔚蓝广阔……” 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荆建俩人迎进屋。几句话过后，很快就度过刚见面时的生疏感。 而好客的男爵夫人领着秦姿开始参观房间，男爵和霍夫曼陪着荆建在客厅吸烟聊天。这样的邀请，一般有个暖场的过程，现在的聊天话题并没有定规，一般要在晚餐后，才会进行正式的商谈。 “布兰布尔，汉堡还住的习惯吗？”荣格男爵笑问。 “很愉快，尤其是德国人的热情好客。”例常的客套后，荆建又笑着补充一句，“我很看好汉堡未来的发展。” “哦？”荣格男爵流露出兴趣。这样的聊天，也不可能就是风花雪月，还是私下交流看法的地方。 荆建当然不会去充当什么神棍，预言几年后，苏东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发觉，世界的工业布局已经开始慢慢改变，初级低附加值的产业在向东亚转移，而欧美的人力成本太高，以后将会是高端工业品的主要生产地。如此一来，海运量将会激增，而作为欧洲最好的港口之一，汉堡也将越来越繁荣昌盛。” 这些看法，中规中矩，也是现在主流的看法。荣格男爵点点头，保持着矜持，而霍夫曼就及时的说话：“冒昧，这就是您在汉堡设立白莲花分公司的原因吗？” “不错。”荆建点点头，开始了他惯常的“传教”，“我是个商人，对政治毫无兴趣，对我来说，唯一能心动的就是打造一个商业帝国。男爵阁下，请您原谅一个年轻人的野心和狂妄，但我认为，在这个时代，宛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世界的市场格局将会有着历史性的改变。” 荆建的开场白，就吸引住男爵父子俩。 “一个就是中国，一个十亿多人的广阔市场，潜力无穷。而且向全世界开放，完全的开放。男爵阁下，您能想象，一个十倍于二战后，东瀛那贫穷，但又有着受过良好教育的廉价劳动力的开放市场，对我们商人的意义吗？” “另一个就是铁幕的那一端……” “啊？”霍夫曼惊呼，“抱歉，他们……，似乎……”一时之间，霍夫曼发觉居然寻找不到合适的语言。红色巨人实在是恐怖，简直难以置信他会开放市场。 荆建笑笑：“经济和政治完全是两回事。中国已经先走一步，苏联和东欧早晚也要踏出那一步。请原谅我的直率，德国二战的失败，就是因为没钱没资源吧？而铁幕那边继续这样，他们的经济又能维持多久呢？再说，就算我判断错误，一个中国市场，已经足以让我们浮想联翩。” 男爵父子若有所思，而荆建继续道：“这两大市场，一个已经全面开放，一个可能开放，然而关于这两大市场的销售物流网络，几乎是一片空白。而白莲花的目标，就是要抢先占领这个领域，并且和合作伙伴们携手，一同创造崭新的历史。” 很有煽动性，男爵父子也都被深深吸引住。然而，他们毕竟不是肯特，那么容易被洗脑。霍夫曼又问道：“还要请教，这样的构想确实美好，但同样需要海量的资金和资源，您又准备怎么去解决呢？” “pc、it、网络！”荆建斩钉截铁，“这就是我投资微软的原因。” 男爵父子恍然大悟，他们对视一眼，发觉自己原先的想法，可能太过局限。 原先男爵父子认为，白莲花在北美闹得红红火火，无非就是一种广告，能刺激白莲花的销售额。而到汉堡建立分公司，无非是类似的操作手法。既然荆建已经成功了一次，那就相信他能成功第二次。 如果能引入白莲花成为荣格船务的战略投资者，一来，可以暂时弥补亏损的漏洞；二来，以后白莲花也肯定有着船运业务，为荣格船务带来大批业务；三来，还要其他幻想。这位布兰布尔先生，会不会有中国政府的背景呢？ 此时的西德，从政府到民间，与中国已经友好到穿一条开裆裤。都在直面北方巨人的第一线，真的是同病相怜啊！ 然而现在，寻常的生意合作居然变成了宏伟构想？那简直……？ 也许看出了男爵父子的心思，荆建笑道：“其实不瞒两位，我确实需要汉堡本地有影响力的港口物流公司，而荣格船务也确实很适合，也希望能获得一部分的股份。不需要控股权或者什么经营权，只是加强彼此合作的深入。但我预料，这一部分股份在不远的将来，将会随着苏东市场可能的开放而大大增值。我并不希望，这样的交易，影响到我们私人间的友谊。” “这肯定不会。”荣格男爵笑着做出保证。无论如何，荆建如此的坦诚，已经获得了男爵父子的好感。 荆建继续道：“其实我个人认为，我们的合作可以一步步来，首先给我只要5%的股份，以现在的市场价购买。我们可以另签订协议，在未来两年，白莲花的所有船运和物流业务，都由荣格船务代理。当然，也需要荣格船务的友好价格。很抱歉，这两年是白莲花的布局期，可能业务量不怎么大。但从第三年起，我保证每年的进出港业务，不会低于1万teu（国际标准箱单位）或者同等吨位货物，如果达不到，我们白莲花愿意补贴赔偿。” 89 第226章拍卖会上的东瀛人 这样的条件，优惠的简直难以置信。不说其他，只要有那1万teu的港口装卸，荣格船务就能扭亏为盈。更不要说，这些货物不可能只堆在码头上，而且全部都由荣格船务代理转运。而且是每年很稳定的一大笔，而需要付出的，仅仅是象征性的5%的股份？至于友好价格，这更不是问题。哪个大客户享受不到友好价格呢？ 还是荣格男爵首先恢复冷静：“亲爱的布兰布尔，不得不说，您的慷慨让我印象深刻。但我们荣格家族的宗旨，朋友之间要互惠互利。请问，您有什么需要荣格家族的帮助？” “不不，男爵阁下，你可能误会了什么。”荆建笑着摇头，“可能刚才我没有说明白，我需要的是一个网络，整个网络的领导权。但每个枢纽节点，完全不可能由我个人全部拥有，也没有那么多的资本去快速的、完整的建立。所以我需要伙伴，许许多多，很友好的合作伙伴。原谅我的失礼，在汉堡，如果没有荣格船务，我也会另寻找他人。当然，阁下和霍夫曼先生的诚意和远见，还有荣格家族在本地的雄厚实力，也让我深感敬佩。” 话说到这里，合作的一切障碍都已经扫清。随后，只用了一杯咖啡的时间，双方就口头约定，荆建以100万马克的价格，并且提供200万马克三年的无息贷款，换取荣格船务的5%股权，并且还商量定运输全权代理等等。当然，之后的正式签约将由双方的专业团队进行，但基本不会再有什么变化。 而在随后的晚餐和餐后，主要话题就变成了中西方文化艺术的讨论，而男爵夫人还盛情邀请两人，参加明天举办的一场艺术品拍卖会。而荆建愉快接受了邀请…… …… 离开庄园，回到酒店后，秦姿依然相当兴奋：“小建，小建，他们就是西方贵族耶！” “呵呵，什么感觉？写篇作文谈谈感想，不得少于千字。”荆建开玩笑道。 “讨厌！”轻轻拍打了荆建一下，秦姿一脸神往，“原来这就是贵族的生活啊。你知道吗？男爵夫人好有气质，站在她面前，我都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小建，你怎么就能谈笑风生？还有还有，谈论艺术的时候，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哪里学会的？” “其实面对任何你不怎么懂的问题，一要表现出自己的自信，二要主要内容赞同附和，大部分内容赞同附和，但一定要小部分、次要内容反对。千万记住，一丁点都不懂的，就这样……露出笑容，微微点头。这就显露出，你并不是一无所知，好像……似乎，你也懂的。哈哈。”荆建半开玩笑的教授了谈话的小技巧。 “呃？”宛如好奇猫咪般，秦姿瞪大眼睛，继续问道，“为什么要反对呢？不能全部赞同吗？” 荆建笑着解释道，“有反对，才会勾起对方的谈话欲望、表现欲，随着你被说服，他就会有成就感，于是就感情深，打情骂俏啦？” “啥子打情骂俏？你这都是些啥比喻？”秦姿娇笑的白了荆建一眼。 荆建笑笑没说话，他心里在想：“其实自己前世用这技巧最多的地方，反而是在撩妹上。只有兴趣探索你的人身，谁会吃饱了撑的与你探讨人生？” 而荆建就是如此的现实！ 确实如刚才所说，荆建需要一位本地的合作伙伴，但其真实的目的，多少有点虚虚实实。 构建一个完整的网络？确实很有雄心壮志，也让人热血沸腾，但那么遥远的事、那么辛苦的工作，反正以后再说吧！ 而在目前，需要通过汉堡运货进入苏东。而且当柏林墙一倒，还能通过荣格男爵这位有能量的本地土著，很方便的进入到东德。所以那300万马克的投入，根本就不值一提。再说，200万是借的，本金总要还。而那5%的股份，当汉堡港重新焕发生机，其价值只会逐年增多，也算是一笔很不错的投资。 …… 汉堡的行程其实已经结束，出于礼貌，多留了一天，去参加那场艺术品的拍卖会。其实对收藏古玩什么的，荆建没什么兴趣，他就是一个俗人。不过看到秦姿兴致勃勃，那就带她去开开眼界。 拍卖会就在汉堡市中心的一家豪华酒店内，受邀的都是些名流，以及有这些名流介绍的嘉宾。当荆建到达后，荣格男爵和夫人亲自相迎，并且为他们介绍了一些来宾，让荆建稍稍意外，当这些名流得知荆建是白莲花的老板，大多数都是很有礼貌的客套几句，显然对北美发生的事是一无所知。 荆建不禁感叹，老欧洲确实老了，对计算机it居然如此的迟钝。而在中国，老人都已经批示：“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怪不得，以后欧洲会在这领域全面落伍，并且几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 反而是那位荣格男爵，他对这新生行业倒是了解不少。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寻找到荆建，并且很爽快的开展合作。 而对荣格男爵和霍夫曼，荆建的感觉都挺不错。他们都很少欧洲人那种特有的傲慢，并且办事很灵活，也很圆滑，尤为可贵，办事不拖泥带水，少了许多欧洲人特有的繁文缛节。从某种角度看，他们有点像是美国人，而不像是欧洲贵族。 陪伴了一阵后，荣格男爵也有着自己的交际，只能暂时失陪。而荆建就与秦姿一起，欣赏着今天所拍卖的艺术品。其实这样的拍卖会，艺术沙龙的味道更浓一些。就是对这些西方艺术品，荆建实在是兴趣缺缺。 秦姿倒是兴致勃勃，停留在一个个柜台前欣赏。而荆建陪在她身后，无聊的东张西望。突然，荆建居然又发现了一对东方人面孔的青年男女，不禁一愣。而那对男女也看到荆建，同样一愣，接着很有礼貌的深深一鞠躬。 荆建微笑点头致意，心中在想：“原来是东瀛人！”4589 第227章有意思的拍卖 在西方人眼中，东方人应该都差不多，但中国人和东瀛人肯定不会认同这样的观点。萍水相逢，无非是点头之礼，甚至双方都没什么攀谈的意思。虽然荆建并不是什么愤青，也许在这个年代，中日之间还相当友好，但有些情绪是根深蒂固的，内心里，对东瀛多少就有点排斥。 终于，司仪提醒拍卖会即将开始。领取了号牌后，荆建一边走入场内，一边与秦姿说笑：“看中啥？你喜欢的话，就给你买。”此时欧洲的艺术品市场，价格还算合理。一般的艺术品，也就是十几万、几十万美元，能上百万的已经属于精品。 “不要！”秦姿却回绝的相当坚决。看那些艺术品的时候，她确实是很喜欢的。但看到边上标注的价格（有些拍卖会的有些拍品，会在拍卖前的展示中，标注一个虚高的直接成交价，如果有人同意这个价格，可以不通过拍卖，直接成交。当然，热门拍品肯定不会有那样的“好事”），那一串串标有美元符号的零，她又是一阵阵的心疼。 自从跟了荆建，秦姿就形成了一种很独特的金钱观。吃穿住行、生活享受，秦姿用的是心安理得。为她父母买房而寄去两万美元，秦姿也勉强答应。但其他的消费，秦姿又显得相当节俭，甚至都不答应给她兄弟直接给钱。而且以前还会从菜金中贪污些，现在却完全变得“两手空空”。 有时候想想，秦姿这样的女人其实挺可爱，对自己男人无条件的信任，甚至没考虑给自己留条退路。从某些方面来说，她还处于爱幻想的少女期，而且很可能一辈子都会如此。 …… 一个是对艺术品毫无兴趣，另一个是不舍得那么多的钱，于是荆建与秦姿就成为看客，纯粹就变成了体验。真到一对珐琅花瓶出现，秦姿兴奋的摇晃着荆建的胳膊：“看呀看呀，男爵夫人给我欣赏过，他们家也有一对呢？” “哦？”一听底价才8万美元，每次叫价2千，价格也不怎么贵。既然秦姿喜欢，那就拍一次。也懒得听秦姿的唠叨，等一开拍，荆建就立即举牌，“10万！” “呃？小建？”突然听到荆建叫价，秦姿一愣，接着就看到荆建对自己微微一笑。 “10万零2千！”、“10万零4千！”、“10万零8千！”、“11万！”…… 没想到，荆建这一叫价，争夺的人居然还比较多，很快，叫价已经快要接近到12万。 “小建！”秦姿再次柔声喊道，摇着荆建胳膊，似乎像是在规劝，可她的眼中却已经柔情似水。 “14万！”荆建再次跳空2万，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 拍卖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真说这样的珐琅花瓶有多么的值钱？倒也不见得。像荣格男爵家就有，其他传承久远的家族也多少有几对，因此，对大多数人来说，花高价买就不怎么合算。 然而，当拍卖师喊道：“14万一次！……”立刻就听到有人同样跳喊：“15万！” 荆建微微一皱眉，这已经到他的心理价位。虽然是为了讨秦姿的欢心，但也不能乱糟蹋钱。稍稍一犹豫，荆建再次跳喊：“17万！” “18万！”对方是一位中年男士，这次他根本没有丝毫犹豫。 荆建立刻放弃，丝毫不拖泥带水。就算斗富，也没必要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对秦姿抱歉的一笑：“呵呵，遇上土豪了。” “没关系的。”秦姿按住荆建的手，回以一个安慰的笑容。 而这次就没人竞价，就听到拍卖师：“18万一次，18万两次……，18万……”荆建低着头，正等着一锤定音，突然，有人喊价道：“18万2千！” “咦？” 荆建不动声色，眼角偷偷扫向那位中年男士和另外喊价的那人的方向，发现他们俩都是目不斜视、面无表情。想了想，荆建就耐心等待着，这次那位中年男士居然也没喊价，就听到拍卖师：“18万2千一次、18万2千两次、18万……”见拍卖师手中的拍卖锤正准备落下，荆建突然喊道：“18万4千！” “……” 一分钟后，“咚！”锤音响起，荆建顺利的以18万4千买到了这对珐琅花瓶…… …… “小建，不要了行吗？这也太贵了。”口中虽然在拒绝，身体却很老实，秦姿已经身子发软，完全贴在荆建的身上。 “呵呵。”虽然多花了几万美元，但能博得美人一笑，还是相当的值得，“你第一次参加拍卖，总得买件喜欢的，算是好彩头。放心，你男人有分寸。”一边说着话，荆建的嘴角已经微微勾起。这场拍卖会倒是来对了，有点意思！ 随后几轮的拍卖波澜不惊。而那位东瀛年轻人同样也出手了一次。不过他购买的艺术品似乎很受欢迎，经过了好几轮的竞价争夺，不过到最后，还是被那位东瀛年轻人以超过底价三倍的高价拍卖得手。 拍卖会继续，这次是一整套高档餐具。 “……底价30万，最低叫价1万美元起，现在开始拍卖……” 经过几轮叫价，逐渐就超过了35万，荆建搂着秦姿，一直在低声说笑，似乎对这件拍品漫不经心。然而很突然，他猛的举起号牌：“50万！”一下子就跳了一个高价。 全场顿时轰动，甚至连拍卖师都有一个短暂的惊愕。秦姿目瞪口呆：“小建，你……？” “哦？”荆建笑着在秦姿的俏脸上亲了一下，动作亲昵，用中文道，“美女，就是喊喊，就让我过过瘾吧？放心，有傻逼会出更高的价格的。” 而在荆建身后，一位女侍者一直在紧张的盯着荆建，发现他与秦姿似乎在打情骂俏、动作亲昵，于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立刻向另一个角落隐蔽的做了个手势。 接到信号，一位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男子立刻举牌喊价：“52万！”20189 第228章给他们上一课 叫价居然一下子就从35万跳至52万，全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荆建身上，甚至拍卖师的眼神中，都隐藏着某种期盼。然后……荆建依然与秦姿谈笑风生，似乎对所有的目光都浑然未决，就这么等着，等到拍卖师终于想起：“52万第一次……”，等到锤音响起…… “哼。”荆建心中冷哼。那位燕尾服男子他曾经见过，就是来汉堡的第一天，在酒店门口遇上的那批伯爵骗子中，装扮成跟班的某位。真可笑，难道他真的以为，今天换了一身燕尾服，就能冒充qq了吗？ 荆建此时基本能肯定，那群人就是艺术品的托，而目标正是那对东瀛男女。他们当面刺激，然后联手哄抬价格，甚至拍卖会的某些工作人员也可能他们的内线。无非当时在酒店门口，他们搞错了对象，把自己当成了东瀛人。而在今天，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也许是利欲熏心，抱着有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居然搞鬼到自己的头上？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给他们上一课吧！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荆建依然是不动声色。不过，荆建又有了新的发现，那天的那位“伯爵阁下”，他此时也坐在拍卖会的前排。 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拍品——一只金丝镶嵌珠宝首饰盒。荆建笑着与秦姿耳语道：“这个你想不想要？” “还是不要了。”秦姿摇头的很勉强，女人对珠宝的免疫力总是比较低。 “咋啦？不喜欢？” “倒是喜欢，就是太贵重，都不知道藏哪儿。还有，这首饰盒比我的那些首饰还要贵，总感觉像是买椟还珠似的。”秦姿笑道。 “明白，你这是批评我呢。到了巴黎，就给你买些首饰……” 说话的时候，拍卖已经开始：“43万！”、“43万5千！”、“45万！”……，很快，价格就过了50万。 “52万！”荆建终于开始喊价。而秦姿立刻赏了一对白眼，显得即无奈但也很开心，“量力而行，你能想着我，我就很喜欢了。” “知道。”荆建笑着点点头，“我也不一定能买到。” “53万！”、“55万！”、“56万！”……。价格一路攀升，期间，荆建也喊价一次。而争夺的人也逐渐变少。像这样的拍品，艺术价值也就那样，主要是那些镶嵌珠宝的价值，然而在座的这些，对珠宝的估价基本都是相当了解。 荆建准备再次喊价，索性就冲过60万大关。可当他刚想举牌，就听到那位东瀛男子喊价道：“65万！” “嗯？”荆建微微皱眉，东瀛人这一出手，不确定因素可就多了，想了想，他就准备放弃这一局。 不出所料，一位体型肥硕的女士也开始举牌：“67万！” “68万！”那位东瀛男子继续喊道。 “69万！”其他人都已经退出，此时的拍卖会就变成了这位东瀛男子和肥硕女士的对台戏。 就感觉到硝烟弥漫，可突然间，那位东瀛男子竟然也放弃了，并且笑着对身边的年轻女子说着些什么。不过，以荆建那毒辣的眼光，看他们那神情动作，似乎并不像是夫人或者正牌女友，或者就是情人关系。 场面的突然变化，使得那肥硕女士一脸茫然，不自禁的望向了那位伯爵的方向。荆建咧嘴一笑，听到拍卖师正在喊：“69万，第三次……” 荆建立刻举牌：“70万！” 那东瀛男子望向荆建，微微一笑，很有礼貌的点头致意。而那肥硕女士似乎暗中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喊出：“71万！” “72万！”荆建毫不停顿。 “73万！”那肥硕女士同样针锋相对，虽然换了对手，但对台戏似乎又回归正轨。 “74万！”荆建依然步步紧逼，似乎根本没做考虑。 “75万！”跟随着荆建的节奏，那肥硕女士同样极有气势。 “86万！” “87万……？” 拍卖场里响起几声轻笑声，很显然，那位肥硕女士落入了荆建的圈套。个位数依然是原先的规律，但十位数却突然跳到了“8”，这一下子就抬高了整整10万美元。 已经不可能再有人以这样的高价出手。三声叫喊，一声落锤，那位肥硕女士“成功”拍得金丝镶嵌珠宝首饰盒一只。 荆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风度翩翩的向那位肥硕女士行了一个抚胸礼：“女士，祝您永远美丽！” 而那肥硕女士脸色苦涩，勉强挤出笑容，回礼道：“谢谢！” 如此的君子风度，立刻引来全场的掌声。为了让那群托更加的刻骨铭心，荆建不惜再来这样的雪上加霜。而那群托显然也发现了荆建的恶意，随后的那几件艺术品的拍卖，他们就一下子收敛了不少。 而荆建也同样不会再出手了。过犹不及，没必要逼的他们恼羞成怒。本来就是欧洲托和东瀛人狗咬狗的事，要不是惹到了荆建，谁会理会那样的破事？ 随后似乎正常了许多，而拍卖也渐渐的到了最后几件压轴拍品。荆建发现，到了此时，那东瀛男子才开始真正的出手。完全就是一副土豪的气势，毫无技巧，根本就是金钱上的碾压。 而那群托似乎已经被“惊吓过度”，他们不再敢肆意抬价，于是毫无意外，那几件拍品全都落到了那位东瀛男子的手中。只是在最后一幅油画的拍卖中，那位“伯爵阁下”终于按捺不住，几次大幅度抬价，使得最后的成交价超过了2000万美元。应该说，还算略有所得吧！ 不过，今天最大的受益者，反而是那对东瀛男女，而他们显然明白了这一点。等拍卖一结束，这俩人就来到荆建俩人跟前，主动的鞠躬感谢：“非常感谢，我是平田家的平田康（濑苍纯子），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这位平田康的英语相当流利，甚至很少日式英语那可笑的吸气音。 荆建笑着还礼：“我叫布兰布尔，这位是缪莎小姐。”89 第229章真土豪 东瀛的平田集团是其垄断财阀之一，最早是由平田家族统治的财阀而发展起来的。在东瀛国内，平田财团在银行等金融、化工、重型机械、综合电机、汽车制造、房地产、核发电、半导体、医疗及办公电子设备等行业拥有优势。毫不夸张，这就是家对东瀛经济有着举足轻重影响力的巨无霸财团。 当然，作为财阀集团创建者，平田家族虽然已经失去了绝对领导权，但在集团的影响力依然不容忽视。尤其是平田家族占有的股份不可能被剥夺，换句话说，他们根本就不差钱。而这位平田康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根本就不屑用什么头衔，只是简简单单介绍自己的名字，由此可见，这位肯定是平田家族的直系子弟，而且是位货真价实的真土豪。 虽然如此，荆建也并没有结交这位土豪君的想法。不过，对平田康发出的“共进晚餐”的邀请，荆建依然“很愉快”的答应下来。 暂时告辞后，出于前世的习惯，荆建立刻让威廉打听这位平田康的情况。幸好，平田家族在东瀛实在有名，公开情况实在算不上是什么秘密。 平田康是平田家族本代家主的么子，其上面有三位兄长、三位姐姐。而他的母亲是续弦的，仅有平田康这位独子，好吧，似乎闻到了大家族宫斗剧的强烈气息。 然而现实却不尽然。其兄长都很有能力，已经在平田集团内占据了很重要岗位，甚至有可能重新夺回集团的最高领导权。甚至其几位姐夫都是能力极强。换句话说，想要接管家族的事务？这位平田康根本就没戏。 原来就是位混吃等死的纨绔？ 明白了平田康的准确定位，在晚餐的时候，荆建也就应对自如。而平田康的表现也确实如此。比如他身边那位濑苍纯子小姐，就是东瀛国内的小明星。至于平田康，他曾经在欧美留过学，算是比较喜欢欧美西方文化。而这一次来欧洲，就是平田康忽悠了他的老爸老妈，带着5000万美元，购买欧洲的各类艺术品。而且……不花完还誓不罢休？ 说实话，就算有着前世那颗富豪的心，普通情况已经是见怪不怪，但听到如此的挥霍，荆建还是忍不住暗暗咋舌。怎么就有种神级败家子的味道呢？ 而在这家日式餐厅中，喝多了清酒，平田康也免不了话多：“布兰布尔，虽然很感谢您的援手，让我节省了不少。但真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那些人的举动吗？我那是不计较，几亿、十几亿（这里指的是日元）根本算不上什么，钱我家多得是，艺术才是无价的。” “咳咳。”在平田康的头上，荆建又加上了“不通事理”的标签。无论荆建是出于何目的，但在客观上，总是帮了平田康一把。但你平田康总不能公开说：“我根本就不在乎钱，也用不着你帮忙吧？” 然而想到这里，荆建突然就有了个疑问——平田康可能是纨绔，他的母亲也很有可能溺爱，可是他的父亲、哥哥、姐姐和姐夫们不会是饭桶组团吧？5000万美元，就算是未来新世纪货币贬值的年代，照样是一笔庞大的巨款，就算平田家族富可敌国，也不会让平田康肆意挥霍吧？ 于是，荆建开始刻意的询问，而平田康也没什么保密的意思，甚至还带着些故意吹嘘。 当时，经历了20年的高速发展，东瀛经济超过西德位居世界第二，而个人生产效率甚至明显高于美国，于是自负的东瀛人开始信心爆棚，居然民间鼓吹起了美国崩溃论，自负东瀛的优越。而这只不过是很典型的土豪心理，其代表的巅峰，就是几年后一本影响巨大的书籍——《东瀛可以说不》 具体到东瀛经济，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富得流油。而在金融业，开始实行起“零利率”，贷款利率同样低的令人发指，银行的货币量严重过剩。因此，东瀛的各大银行都鼓励企业、个人的贷款，毫不夸张，银行拉贷款的职员都已经上街头求爷爷告奶奶了。如此一来，就导致房地产、股市的双飙升，这就是著名的东瀛泡沫经济的由来。而各大企业和富豪家族为了资产的保值增值，反正低息贷款也来得容易，于是纷纷到海外扫货，从摩天大楼到艺术品，几乎是无所不买。 一听这个，荆建立刻就回想起，确实如此，当时欧洲艺术品市场的拍卖屡创新高，而且几乎全都是东瀛买家。随后，随着泡沫经济的破灭，艺术品市场就一落千丈，直到几十年后，才再次崛起一匹黑马——天朝上国！ 不过，天朝上国的口味和东瀛有所不同。不动产，喜欢的就是法国酒庄；而艺术品，主要是百年屈辱流失海外的那些华夏珍宝。同样的手法、同样的炒作、甚至同样的托，欧洲那些大拍卖行照样哄抬那些华夏珍宝的价格，赚的是不亦乐乎。 对于做生意赚钱，使用些盘外招，荆建并不会有什么反感。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那些可是百年屈辱流失的，甚至是被西方列强掠夺的，先当强盗，再高价卖给原主人？每每想到这里，荆建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刹那间，荆建似乎有所悟，似乎在东瀛这头肥猪身上割一刀，那也是蛮爽的哈？不过又一想，毕竟自己的精力有限，光是为了苏东布局，就已经连连扯蛋了。说实话，像荆建这样的大跨步跃进的发展方式，一犯下错误，可能就万劫不复。也只能无奈，先放过东瀛，实在不行，还能在东瀛股市泡沫破裂的时候，在日经指数上赚上一票。 而这顿晚餐，无非就是一场社交晚宴，表达平田康对拍卖会的感谢，注意，仅仅就是对这件事的有限感谢。因此吃过饭，双方基本上就是两清，至多是交换联系方式，以后来往的时候，尽到各自的地主之谊罢了。4689 第230章节日巴黎 如果说，汉堡之行是忙忙碌碌、意外频发，巴黎之旅就是甜甜蜜蜜、两人世界。 高耸壮观，地标式的埃菲尔铁塔；浮雕精美，华丽无比的凯旋门；名扬世界，哥特式风格的巴黎圣母院；有着并称三宝——达.芬奇传世名画《蒙娜丽莎》、划时代意义的雕像《萨莫色雷斯岛的胜利女神》和断臂女神雕像《米洛岛的维纳斯》的卢浮宫…… 此外，奥赛博物馆、莎士比亚书店、荣军院、先贤祠……，在这浪漫之都，一切都让人们流连忘返。泛舟塞纳河的夜景，漫步香榭丽舍大街，协和广场白鸽点点，闲暇街旁一杯咖啡…… 临近圣诞，一片节日的喜庆。酒店松软的床上，秦姿带着疲惫在喃喃自语：“真不想离开，永远这样就好了。” 望着那副玲珑娇小的娇躯、白里透红的可爱脸庞，荆建笑着安慰：“那就再玩一阵，新年后再回美国。” “可总要回去啊……”带着一丝伤感和万分不舍，秦姿似乎想把一切遗忘，再次缠绵不休…… 俩人其实都心如明镜，只要回到美国，荆建就要忙着学习工作，甚至……还有外面的那些女人。像这样被秦姿独占的机会，可能就很难得了…… 听到新年的钟声敲响，望着身边欢呼的人群，有些感慨，又大了一岁。 “新的一年，肯定美满如意！”借着气氛，秦姿也兴奋的疯叫疯笑，“小建，你也一样！” 终于离开了喧闹的人群，秦姿又似乎变得失落：“又老了一岁呀！” 荆建呵呵一笑“那你在过去的一年有啥收获？” “一半很痛苦，另一半就很开心。”秦姿回答的很快，“小时候算过命，说我人生有一道坎，过去后，就能富贵一生，子孙满堂。不许笑，我就是喜欢子孙满堂啦！” 这样万金油般的算命话术，荆建就是一笑了之。起码在前世，秦姿就是孤单一生。不过……也许有点道理吧！既然今世能遇到了自己，总不会让她再孤苦伶仃、感情凄惨。 随后，荆建又想到自己的这一年，似乎同样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就是内心也分辨不清，到底是喜欢上半年的自己？还是下半年的自己？ “小建，我已经给家里电话，说我已经离婚了。”秦姿突然说道。 “嗯嗯。” “我……我还说，我找了位新男友。”秦姿小心翼翼的看了荆建一眼。 “没事。”荆建失笑，“以后打电话，我和伯父伯母说几句。”这样的举手之劳，荆建绝对是没问题。 “那谢谢你啦！”秦姿一下子变得活泼，心花怒放，“那新年后就回家吗？” “去香港吧。那边也有些事需要处理。如果你想回家，我也可以在香港多待几天。”白莲花起码有着自己坐镇，不会出现大走样。可香港和南湾的草台班子实在是令人不放心，尤其现在的瓶颈已经是供货环节。 “我不回去。回去后，我怕出不来。”秦姿多少有些失落，作为公派留学的黑户，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也有可能回国后就再也去不了美国。 “放心，你那是生病休学。需要的话，给你开张美国心理医生的证明。就算不行，还有史密斯呢。”荆建笑着安慰。 “太麻烦。”犹豫后，秦姿还是摇摇头，“我就陪你在香港吧！” “其实你是咋想的？”荆建问道，“如果想要绿卡，白莲花那边人多眼杂，我就让种子娱乐给你开张工作证明？几年后，就不用那么麻烦。” “我听我男人的安排。咯咯咯。”秦姿笑的欢畅，“不过，我早晚会去读大学，浪费太可惜。还有，新学期上课，我可以辅导你功课，我也是很厉害的呦？瞧你，就没见过你翻过书，就知道……” 荆建很高兴秦姿逐渐恢复正常，慢慢恢复了学霸的本性…… “小建，你的钱真的是……那样来的吗？”秦姿再次问出心里疑问。就是照顾荆建的面子，没说出“赌博”这两个字。 “嗯，就是在香港。国内的时候，和战友家里人做了点小生意，赚了些本钱，然后到香港炒黄金，投机嘛，和赌博也差不多，就一下子有了钱。”荆建当然也不会说澳门的事，而且解释起来也麻烦。 “真不是靠家里？”秦姿依然是半信半疑。 “女人，你都潜伏了多久？看到我和家里人联系过吗？”荆建笑道，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亲人，所以你快点子孙满堂。” “讨厌！”秦姿相信了荆建的话，“那你现在想念书？还是做生意？” “当然是念书。顺便做点小生意。”对此，荆建没有丝毫犹豫。本来对金钱、创业等兴趣，也就不过如此，能比得上名校文凭拉风吗？再说，现在的荆建钱还少吗？ “应该不会小吧？都几家公司了，还开到欧洲。”秦姿有些怀疑，“而且荣格男爵还邀请你，所以你一定是骗我，以为我笨！哼。” “呵呵，本来就是如此。你想想，平田康那位东瀛人，眼皮都不眨，就扔出去几千万美元，那才是真正的大生意。”荆建笑着解释，“不过相对普通人，我的钱是已经很多。所以以后，你兄弟如果想留学或者创业，我资助点没问题的。就是事先提醒一句：如果想到我的公司，混混日子绝没什么问题，但要往上爬？那是绝无可能的。” 这是荆建向来的规矩，他情愿出钱另开家产业，由着这些关系户去穷折腾，也不愿意他们成为自己核心企业的管理层。 “真坏，我从没想过这些。”秦姿撒娇道。现在的她，还根本不会去考虑那些呢。 荆建笑笑：“其实你也一样。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资助，但想要加入？我是不会点头。我不喜欢工作生活混在一起。” “谁想要工作啦？”秦姿笑了，她更不会考虑这样的选择，“白天晚上被你欺负还不够？还想要压迫我为你工作呀？”89 第231章集体炒鱿鱼 节后的香港，恢复了往昔的喧闹。受西方影响很深，香港本地重视的是圣诞、元旦，反而是春节寻寻常常。 一辆红色的士停下，荆建付了钱，与秦姿一起，走进中环的一幢办公楼，来到挂着“骷髅海国际集团”铭牌的办公室前，对前台小姐微微一笑：“请问，刘总在吗？” …… “哎呀，大荆，你咋来了呢？这位是……？弟妹吧？欢迎欢迎！” “凯哥，进去说话。” “好好好，进去说。进去说。” 望着刘凯和荆建仨人进了总经理室，前台小姐鄙夷的撇撇嘴：“又来了一个北佬。” …… 总经理室内，荆建坐相随便，伸手抓住刘凯扔过来的烟，笑问：“怎么？有不开眼的吗？今天我来，就是想先收拾几个。”荆建这次来香港，事先谁都没告诉，就是想来次微服私访。当然，秦姿与郭文甄的不对付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哎！你都猜到了。”刘凯笑的很豁达，他也不隐瞒，“生意上的事，我那是赶鸭子上架，总想着尊重那些穿西装领带的。还是老鬼他们逍遥，没那么多的破事。” 吸了一口烟：“那你说说。” “公司现在加勤杂工总共27人，内勤5人，其他基本都是业务。而这些，主要是由马副经理负责……” “那就是他搞鬼喽？”荆建笑着吐了个眼圈，被秦姿白了一眼。在欧洲一直看到荆建的彬彬有礼，突然看到他变得没正行，总有些不习惯。 “诶。你可别乱来。”刘凯连忙规劝，“公司上下的人基本都被他拉了过去。而且他业务很熟，就是揽权厉害了些。我就忍忍，就算想收拾，也得慢慢来。你美国要货紧，可千万别影响了你的生意。” 秦姿又偷看了荆建一眼，没想到他在香港也有这么一家公司。 荆建笑了，直起腰：“凯哥，赚钱为啥？就是让咱们兄弟心情舒畅。说吧，业务那22人是不是全是那姓马的？” “倒也不全是。有3个刚学校毕业的，还在实习呢，可能那姓马还没看上。” “那就是19人啦？” “不是，还是22人。”刘凯笑道，“内勤有3人也偏着那姓马的。大荆，听我一句，别处理的太重，公司还要靠他们呢。”在部队的时候，刘凯就能管着百多号人的连队。就算不懂生意，难道还看不懂人心向背吗？ “放心，凯哥，我有分寸。”荆建笑容满面。 …… 十几分钟后，刘凯领着荆建进入了会议室，由于是刚上班，公司的人都在，而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荆建在正中落座。 环视了一圈，荆建微笑道：“认识一下，我就是骷髅海的老板。现在我叫到名字的站到一旁……”紧接着，荆建点了五个人的名字。 见那五人站在一旁忐忑不安，而坐着的那些员工满脸疑惑，荆建继续对坐着的员工道：“就给你们上一课，啥叫上下尊卑。以后遇上新老板，别犯同样的错。你们都被炒鱿鱼了。都结账走人！” “轰——！”会议室里顿时乱成一团…… …… 在叫来的大楼保安的监视下，被炒鱿鱼的员工收拾着自己的私人物品。而留下的那五人中，其中一位跑业务的实习生也提出了辞职，荆建根本就没兴趣理会那些人，把剩下的那四人召集到总经理室。 “现在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骷髅海的老板，姓荆，你们可以叫我荆少。刘凯凯哥就是骷髅海的总经理，我不在，他就是我的代表。明白了吗？” “明白，荆少。”剩下的员工全都战战栗栗。 荆建继续道：“不瞒你们，凯哥能坐这个位置，就因为他是我的老连长、老战友。我也是个很念旧的人。而你们几位，现在就是骷髅海的老臣子，我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还有，我发觉公司的福利还不够。凯哥，从这个月起，每位每月补助餐费交通费500元。” 大棒和蜜枣需要相辅相成，荆建也不希望这四位员工都被吓成了傻子。 “谢谢荆少。”一位名叫田鹏飞的实习生抢先表忠心，“我们一定听刘总的话，一定努力工作。”骷髅海的薪酬水平，在中环那些公司中，都是算比较高的。当时就是因为想要招揽些业务老手。 荆建笑了：“阿飞是吧？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业务部的经理。如果有啥不懂，就去学，就去招聘新的业务。试用期一年，八成业务经理的待遇。还满意吗？” “我……，荆少……”田鹏飞的神色即激动，又有些担心，“我怕我做不好，我毕业才半年不到。许多还都不懂。” “呵呵，那你就是同学中，第一位当中环公司业务经理的。”反正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还不如来个千金买马骨，“不过丑话在先，一年后不满意，你自动走人。提前合格，提前结束试用期。” “谢谢荆少，谢谢，谢谢……”田鹏飞已经笑的合不拢嘴，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荆建又对硕果仅存的另一位实习生笑道：“你只能是副经理了。明白了吗？有时候有了机会，就要亲手去抓住。就是晚说了一句话，你和阿飞就变成两个位置。懂了吗？”也不能让田鹏飞大权独揽或者高枕无忧，适当的加以钳制和刺激，也是管理上的必要手段。 “谢谢荆少。” 又对剩下的俩位内勤做出安排，反正是升值加薪，荆建最后道：“如果你们了解公司，看看公司刚开始多少人，后来又是多少人？刚开始多少业务，现在又是多少业务？我们的全名是骷髅海国际集团，目标不仅仅是做转口贸易的小皮包公司。公司会快速发展，你们个人同样也会快速发展。别怕拿不到合适的薪酬，也别怕以后没有更高的岗位。你们只需要担心一件事——别掉队！还有，我们的目标是大集团，追求的是国际化的先进管理，而管理首要的东西又是什么呢？纪律！就是纪律！请拿出你们的职业态度，伴随公司一起发展壮大！”2289 第232章安排 等到员工们全都离开，总经理室只留下荆建、刘凯和秦姿仨人，刘凯苦笑道：“这样不太好吧？还有几百万的货等着运美国呢。现在这么一来，全耽搁了。还有，美国那边的订货量越来越大，真不要紧？” 荆建笑笑，随口就出了几个主意：“我们需要的是熟手，又不是老手。我们有自己的白莲花，根本就不需要那些业务去跑销售、拉客户。想办法挖人呗。这幢办公楼里，熟悉业务流程的熟手不会少吧？更不说整个中环、整个香港。还有，挖几个熟手，就配几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总需要自己培养人。而且骷髅海的业务量只会越来越大，寻找有内地关系的合作伙伴，有些业务可以分包给他们。钱是赚不完的，我们留个大头就行了。也让小南粤那边轻松些，即忙着建厂，还要订货签合同啥的。诶，凯哥，现在跟你的和老鬼的兄弟有多少？他们都有工可开吗？” “500多。”刘凯回答。 “500多？你们能安排吗？”荆建也没想到，就半年时间，会膨胀到这么多人。 “我还没说完呢。”刘凯笑道，“其中100多还拖家带口，老鬼还召了香港本地的100多烂仔，已经有一千多张嘴了。不过，老鬼那边主走水路，我这边主要跑北面，再加上你每月救济的那百来万，勉强能行。就是现在有个麻烦，来的人越来越多，现在每月已经超过100人，也不能扔下不管，需要再想想法子。老鬼说，索性再打地盘走保护费，总得安排开工吃饭。” “这可不行。”荆建发觉是自己疏忽了，“我不怎么赞同走黑道。咱就需要个自保，不是朝不保夕。人各有志，老鬼心野，那就多劝劝，真愿意跟他的也没办法。想跟你的，安排进骷髅海或者小南粤那边。其实粤语好的，聪明机灵点的，最好肯学英语的，可以安排进骷髅海。可以和实习生一起学业务。哦，南湾小南粤那边十五家工厂，不就只有小南粤的表弟一人吗？他都几次求我再找几个帮手，也可以安排些过去。还有，可以在骷髅海单独设立个监管南粤工厂的部门，也能安排几个人。小南粤那里是管理和生产，这里是监管。我不希望咱们兄弟几个以后为钱闹得不愉快。” “再建一家货运公司，买上几十辆集卡，又能安排百来号人。附属骷髅海所有。跟投奔自己的弟兄们说一声，发展是循序渐进的，要慢慢来，每月先限制一百人，以后会逐渐增加。总有亲疏远近，要分层次，不要大锅饭，干得好，我们就让他出头，一般的，我们也保证他糊口。其他愿意的，就先去南湾工厂打工。反正这点你和老鬼自己把握。”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刘凯点点头，“原先还怕影响到你，我还一直没松口呢。” “能有啥影响？我们做的是正行。”荆建微笑道，“不过千万注意，愿意跟我们的香港本地人，要一视同仁。我们多少吃过歧视的苦，自己可不能这么干。说到底，都是中国人、一家人。” “省得！”刘凯也笑了。 “那就最后说一句，从这月起，我每月补200万吧，你们也宽松些。不过，不是明补，而是暗补，帮助困难的弟兄们安顿下来，帮助他们学驾驶、叉车等手艺啥的，就从骷髅海走帐吧！” “成！” “凯哥，这次来香港，想以后自己也有个落脚地方。你去找找，2、300万的别墅，给我买4套。” “4套，那么多？” “你、我、老鬼、小南粤，一人一套。这一年你们也辛苦了，送你们的。”此时香港的别墅又不是很贵，买4套，折合美元还不到100万。而这四位都是荆建的铁弟兄，就如同刚才所说，总有亲疏远近。 “你……” “凯哥，这点你就不如老鬼，矫情！” “靠！” “……” 荆建的生意在大发展，本来就需要大批人手。然而现在内地的各种专业人士全都被机关国企等“霸占”，而且大多思想没有转变，很难挖，只能先自己试着培养。其实人都是逼出来的，只要智商不下线，这批人做个循规蹈矩的螺丝钉还是合格的，而且相对来说，应该比较忠心。毕竟大批忠心的中底层管理者，也是挺需要的。 …… 几个小时后，荆建与秦姿走出南恒隆银行，背后是殷勤相送的贺硕公：“荆少，您慢走。” 对贺硕公点点头：“希望贺经理不要食言，给骷髅海的1800万贷款尽快发放。我这个人念旧，但我脾气也不太好。我也不说啥伤感情的话，反正你自己掂量着点。” “一定，一定。”贺硕公满脸堆笑。作为骷髅海的账户银行，就看每个月的流水，骷髅海就是优质大客户，贺硕公当然不想放弃。至于大客户的训斥？他这个小小的客户副经理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目送着荆建和秦姿上了的士，恰好，一辆宾利停下，董事长冯标亭驻着拐杖下了车。贺硕公连忙小跑着过去搀扶：“冯先生好。” 望了一眼的士离去的方向，冯标亭随口问道：“他们是谁？很面生啊？” “就是骷髅海的老板荆少。”贺硕公连忙介绍。 “哦，很年轻啊，英雄少年。”冯标亭点点头。对这位大陆来香港办公司、炒证券都搞得风生水起的大客户，冯标亭还是有所耳闻。 “冯先生，今天用午餐吗？我去通知他们安排。”贺硕公又问道。 “不了，看看就走。”冯标亭摇摇头，脸色平静。然而一想到自己女儿冯倩铃就在家中养胎，并且硬要这个孩子，就忍不住一阵阵的心烦。 然而突然间，冯标亭又想到，如果真能有个没父亲的孩子，完全归自己冯家所有，并且还姓冯，自己不就是后继有人了吗？这么一想，好像……也不怎么坏啊？ 2289 第233章还算满意 坐在的士上，秦姿一直沉默不语，只是不时偷看荆建几眼。虽然荆建从未有过刻意隐瞒，秦姿也知道荆建的钱很多，甚至多到以前她已经不敢想象的那个数字，但当真的了解到，香港还有那么大一家公司，并且似乎南湾还有15家工厂，说实在话，要不是很信任荆建，秦姿都要认为那就是天方夜谭。 然而感触最深的还不仅仅是这一些，随意中，开除了公司绝大部分的员工，只因为他们不尊重那位凯哥；谈笑间，又办了一家几十辆集卡的运输公司，并且还成百上千的招募人手。 在银行，把那位香港经理骂得狗血喷头，仅仅是因为之前的贷款似乎有些不愉快。老天爷，那可是银行啊？而自己男人是去借钱的呀？当时，秦姿都捏着一把冷汗，可万万没想到，那位香港经理居然唾面自干，连连赔罪，甚至对继续贷款1800万港币，也都是一口答应。秦姿只感觉到自己乾坤颠倒、三观颠覆，究竟什么时候，借钱的人都能变得那么的趾高气昂？而银行居然就变成了委曲求全的小媳妇了呢？ 至于随手送出那三套别墅？每月支出200万港币养人？秦姿都已经没什么感觉，多少已经麻木。而在她的心中，却油然升起一丝不安：“自己的男人，你为啥子要那么厉害呢？哎，反正随你啦，真不要我，我就哭死给他看……” “你又在胡思乱想。”仿佛像是会读心术一般，荆建对着秦姿微微一笑，“你不都看到，我在银行借了那么多钱，一旦还不上，他们就立刻变成凶神恶煞。放心，如果我真的穷困潦倒，我可不会放过你，你就给我做牛做马生孩子一辈子吧！哈哈！” 听了这句玩笑话，很奇怪，秦姿的不安反而立刻烟消云散：“对呀，这坏蛋那么凶、那么坏，无论是富是穷，他肯定会一直欺负我。也只能随便他啦，嘻嘻……”想着想着，秦姿的心情瞬间就变得十分愉快。 “下午我有点事，明天去南湾几天，要不要凯哥找几个人陪你。”荆建笑问。 秦姿刚想点头答应，心中却突然有了一丝警惕，露出笑容：“下午我陪你，见见那位阿甄妹妹，通了那么多次的电话，还真的挺想念她呢。” 荆建也不想欺骗，不过信秦姿的话，那才是见鬼了呢。也许是八字不合，两女远隔太平洋，却时常来个电话热战，而且背着荆建有来有往、不亦乐乎，真琢磨不透那些女人，你们无聊不无聊？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不与郭家兄妹见面，省得两女又出什么幺蛾子，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至于从欧洲带来的礼物，以后就让刘凯转交吧！ 荆建随意笑道：“又来了，真不知道你们闹些啥？算了，下午就陪你，咱们逛街。” “……”举起荆建的手，秦姿甜甜的亲了一口…… …… 就在荆建离开南恒隆银行的时候，荆白生却闯进了骷髅海。寻找到刘凯，就苦笑抱怨：“刘总，咋回事？你们公司的人咋都走了呢？交给我们兰芳的那单货，还做不做？” 对这位同样来自内地的兰芳公司老板，刘凯平添三分亲切。亲自泡茶，刘凯笑道：“当然做。不过公司大变故，姓马的那帮人全都滚蛋。荆老板，你这单到底是些啥？能否说说？” “呃！”荆白生已经无语，刘凯这位老总当的也真是够糊涂，连自己的公司业务都不熟悉。不过，对骷髅海刚才的事，荆白生已经能猜出三分，“就是两个货柜的货运代理，出口美国洛杉矶的。” “嗯嗯。”刘凯点点头，“那就继续做。荆老板如果不放心，反正咱们两家都是一幢楼的，都信得过，我可以让财务全款先打到你们公司。”反正是小代理货运合同，钱又不多。现在骷髅海最急需的是稳定，尤其是稳住那些合作伙伴。 “那倒不用。”虽然对自己小公司来说，骷髅海算是比较大的客户，但这点豪爽，荆白生还是有的，“公司没啥问题就好。刘总……” “咱都是内地老乡，别那么客套，我叫你生叔，您就叫我阿凯。” “那就不客气。阿凯，你公司这么一乱，多少总会有点影响。不过三难六急，家家都会有，正需要朋友之间相互帮衬。反正有啥需要我的，尽管开口，就是借几个人救急都没啥问题。” “暂时倒还用不到。不过，谢谢生叔。”刘凯突然想到荆建的话，有些业务可以转包给那些合作伙伴。既然眼前的这位挺上道，那给谁不是给呢？“生叔，我们有些内地的业务想转包，就是利润可能比较薄，你们兰芳有没有兴趣……？” …… 两天后，荆建从南湾回到香港，对南湾的工厂基本还算满意。就半年不到，都基本进入到设备安装调试阶段，最快的日化厂，甚至肥皂生产线都已经开始试生产。 虽然在一开始，荆建仅仅是把这些厂当成了某种桥梁，甚至这些厂的规模都比较小，而主要的商品采购，其实是向外授权贴牌生产。但既然搞得挺不错，那也算是意外之喜。再说，现在还多了个安排人的功能呢。 随后在香港的那几天，和老弟兄们大醉一场，陪着秦姿疯玩几天。抽空偷偷摸摸见了郭文甄，差点儿没给她小脾气给折磨死。反正略过不提。事后居然又被秦姿知道，差点儿……反正继续略过不提。 而对香港、南湾的这一切，荆建还是比较满意的。小毛小病总会有，但只要大方向不偏，总不会闹出什么大问题。 尤其是郭家兄妹借着香港股市的大牛市，每个月为荆建带来一千万到两千万港币的股市红利，更是让荆建办起事来就游刃有余的多。而且这波大牛市一直会持续到接近年底，接着就是香港股市，或者说近年来全球股市最大的黑色风暴，可以这么说，今年的股市完全就是荆建的提款机。 然而此时的荆建并不知道，美国正有一大堆的麻烦在等着他呢……89 第234章生态环境 环绕着地球一圈，荆建与秦姿终于在新年后，回到自己在美国的家。从肯特那边了解到，由于已经变成了学术之争，媒体热点就不可避免的降温。而此时对“布兰布尔”关注的记者已经变得越来越少。 反正少就好，荆建可不想开学后，变成校园里被围观的对象。 然而还没等荆建从旅途的疲惫中恢复，种子音乐的比利就急着来电话：“布兰布尔，有人要挖精灵鸟的成员。新年刚过，就有三位成员的经纪人就找到我，你看，该怎么办？” “慢慢说。”荆建不慌不忙，心中对比利还有点鄙视，不就是挖角跳槽吗？这算个屁事？ 除了那位未来天后露米娜，荆建对精灵鸟的其他成员根本就毫不在意。走了仨人，还能少养他们几年，少发三张承诺过的个人专辑呢。再说，虽然跳槽的赔偿金300万美元，以这些新人来说，确实是太夸张了点，但多多少少总会有些，起码还能进账几十万呢。 真的要说，就算是那位露米娜要走，只要她能拿出300万，荆建照样放行。强扭的瓜不甜，而且荆建原先根本就没做娱乐公司的打算。 在种子娱乐的投资上，荆建可以说是鸿运高照。精灵鸟的第一张专辑已经突破80万张，海外发行和mtv的买断也成交了380万美元。不提以后，光是到目前为止，这张专辑已经获利超过1500万美元。而按照投资比例，留在种子娱乐的有1000多万，分给荆建私人的就是500多万，去除税金、律师费、会计事务所的审计费，荆建能拿到手的基本是380万。这完全就是一笔飞来横财，因此，这次到香港，荆建就毫不犹豫的拿出100万美元左右，去买了那四幢别墅。 至于留在种子娱乐的那一千多万，按照事先约定，安徳鲁的mtv劳苦功高，所以种子影业可以分得十分之一，也就是100万。而且荆建已经答应安徳鲁，让他去挑选剧本，准备投资50万，宣传费50万，让安徳鲁筹备人马，开拍一部独立电影。 而剩下的900多万，正好是精灵鸟的第二张和那十名成员的个人专辑。如果说，现在荆建开始霉运高照，这些投资全都扑到姥姥家，怎么样，也能收回2、300万成本吧？ 如果真是那样，那比利和安徳鲁肯定下课，荆建就准备亲自打理。其他九位成员将毫不犹豫的放弃，孤注一掷一波流，剩下的那2、300万全都砸到露米娜的身上，砸也要把她给砸红！ 当然，如果霉运一路到底，连露米娜都悲催的扑了，那就立正认输、清盘结束，荆建承认自己没有搞艺术的那种能力。甚至露米娜的赔偿金都可以不要，止损放弃，反正投资100万（其中20万是第一张专辑的私人投资），半年就赚了380万，极佳的投资回报率，顺带着在美国娱乐圈玩过一场。 由此可见，健康对种子娱乐有多么的不重视。而那三位成员要走？在荆建眼中，无非就是“不良资产”的剥离。 在电话中，比利就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也许是幸运，也许是倒霉，当第一张专辑大获成功，精灵鸟的一些成员就被其他唱片公司给盯上了。而其中比较出色的那仨人就比较抢手，开出的条件也比较丰厚，相对于种子音乐的新人合同，只要不是白痴，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庆幸的是，荆建听到那仨人的名字，其中并没有露米娜。不过现在的她还真的是丑小鸭，在这十位俊男靓女中，还一点儿都不起眼。 既然如此，荆建就问道：“谈过条件了吗？对方愿意出什么价？” “布兰布尔，不仅仅是这个。”比利有些着急，“第二张专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少了这三人，根本就没法出。” “那简单。”荆建立刻决定，“你去谈，和这三人，包括他们的经纪人说，培养他们，就是希望他们有个好的发展。不过公司的投入也大，让他们答应做第二张，用不了一个月，以后他们的名声也好听。然后我们也不多加限制，好合好散，多打打感情牌。还有，仨人的赔偿金加起来不得低于100万，反正越高越好，你自己掌握。至于其他的成员……？就告诉他们，有好的去处，给合适的赔偿，我们种子娱乐不会阻拦。留下的，出个人专辑的计划不变。不过机会只有这一次。以后的话，要么300万，要么干满15年。” “明白，布兰布尔。”在音乐圈混迹了那么多年，比利不可能迂腐。荆建的话，其实正合他心意。 “那要不要再培养几位新人？”比利干劲十足，也许是这一次的成功，让他尝到了久违的甜头。 “比利，作为朋友，提醒你一句，想想当时的种子娱乐怎么差点儿倒闭的？就是昏头想拍部大投入电影。”荆建有些哭笑不得，“单飞七个人，甚至比精灵鸟一个演唱组合的投入还要多。而且你有那么多的精力吗？” “确实。”比利也笑了，“多谢提醒。我的朋友。” “还有。”荆建继续提醒，“第一张专辑的成功，别忘了发奖金。精灵鸟的十人和程先生一人五万吧！其他人你看着给。包括将要走的那三人也千万别忘了。” 这倒不是荆建钱多了骚包，或者是什么穷大方，反而是为比利在音乐圈的名声考虑。无论混哪个圈子，吝啬总是混不下去的。 “那我就替那些孩子们，哦，还有程先生谢谢你。”无疑，此时的比利心情很好。 “哦！”荆建突然想起了露米娜，“比利，精灵鸟有……两位是非卖品。我比较看好，我也相信我的眼光。” “他们是谁？”比利就有些好奇。 “珍妮弗，还有位……露米娜吧！就她们俩。”总不能就挑露米娜一人，于是荆建就找了那位珍妮弗“陪绑”。 “哦，我明白。”比利说的有点意味深长，也以为自己已经明白。其实纨绔捧新人，总会有某种特殊目的，比利早就见怪不怪。而这就是娱乐圈的生态环境！ 第235章又想走一人 其实比利早就做好了精灵鸟第二张专辑的准备，甚至都已经录制了大部分歌曲的小样。现在无非是最后的几首以及mtv的摄制，工作量其实并不怎么大。比利还保证，专辑能在一周之内全部完成。 与那三位成员和他们的经纪人的谈判后，他们也都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至多就是一周的工作量，加上随后的配合宣传，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而赔偿金也商定了一个很“友好”价格，三人总共是186万，甚至比市场的身价都稍微低了一些。不过，这也是无奈，这就是小唱片公司的悲哀。 而第二张唱片的作曲、编曲和监制，主要都是由程青伦来完成，并且还是主打中国元素加劲歌劲舞。其实从流行乐作曲的角度来说，目前的程青伦只能算是二、三流，毕竟东西方流行差异，以及古典流行之间的区别，不是那么容易逾越的。 但好就好在一个北美听众的新鲜感，因此，第一张专辑中，程青伦的一首歌曲竟然冲入北美音乐榜top45两周时间，并且最高曾经达到37位。 而且程青伦到美国后，他也“穷怕了”，因此在种子音乐中，只要是关于音乐方面，他什么杂事都能干、都肯干、并且还干的像模像样。到最后，在比利眼中，程青伦的价值其实是在音乐幕后，反而不怎么重视他的作曲才华。不过，种子音乐依然为程青伦换了一张新合约，并且大幅度的提高了他的待遇福利。 至于第二张专辑的投入和宣传费用，已经上涨到140万美元之多。其实这样的挖掘市场潜力的跟风系列作品，只要歌曲过得去，风格不变，别脑残般去追求什么艺术突破，想要亏本都很难。因此，这次就没有荆建的私人投资，所有投资都由种子音乐自己承担。要不然，荆建的吃相就太难看了。而比利的目标也十分保守河明确，只要能达到20万张的发行量，就算合格。加上其他买断，起码也能赚2、300万。 在了解后，荆建就把这件事完全抛在脑后。而比利也确实办事迅速，仅用了三天时间，余下的录音工作和mtv就已经全部完成。随后就只剩下宣传和发行。 然而就是这样一件不怎么起眼的小事，居然突然发生了变化…… …… 又接到比利的电话，荆建接通：“喂？” “布兰布尔，能否来公司一趟？”几乎没什么寒暄，比利直截了当，听这语气，似乎有什么麻烦。 “出了什么事？”荆建微微皱眉。 “这个……珍妮弗也想要走，她的经纪人刚联系我。” 荆建差点儿就想破口大骂，走就走呗，给钱就行，可是你比利一惊一乍干嘛？可突然之间，荆建就想起，自己似乎……好像……曾经与比利说过“珍妮弗是非卖品？” 想了想，荆建就做出决定：“和珍妮弗谈谈，她是公司未来计划的核心，也就是我们力捧的重点，所以希望她留下。如果实在想走，就拿出全额赔偿金。” 关于珍妮弗的未来？还有她值多少赔偿金？荆建根本没兴趣去关心。可既然她倒霉，被选中成为了露米娜的“陪绑”，那就要有“陪绑”的觉悟。 “已经说过了。”比利回答道，“珍妮弗的经纪人就向我们提出，可以有另外的选择——结束新人合同，改签新合约，并且要大幅提高待遇。可这么一来，其他成员的待遇就没法控制，成本也将大幅提高。” 荆建其实是知道这情况的。作为老板，他也是与比利一条战壕的。 原先精灵鸟的十位成员，他们其实连新人都算不上，只要能有唱片公司签订合同，就已经是阿弥陀佛。甚至连比利这样的老板、经纪人身兼数职，也同样没有异议，也不敢有异议。 其实严格来说，这是违规行为。在欧美，唱片公司和经纪公司是绝不能天下大同的。道理很简单，如果是一家，艺人的权益又如何得到保障呢？ 当然，随着后来北美经纪公司的势力大增，同样导致了唱片公司和影业公司的制作成本大增，甚至出现了许多不健康的高薪酬，并且导致唱片公司和影业公司的纷纷倒闭。不过，那已经是另外的问题。 因此，在第一张专辑推出后，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种子娱乐就放弃了原先那种违规的经纪资格，而那十位成员也都有了自己的经纪人。 经纪人为自己的艺人客户争取权益，这本身就是无可厚非。所以才会出现那三位成员的挖角跳槽。然而种子音乐也不可能改变那15年的新人合同，情愿每次唱片成功后，再发放一次性的奖金。要知道，这一改，就是足足十个人，加起来的钱实在不少。所以到最后，情愿是友好分手，也不愿意大幅提高待遇。总不见得，原先都是平起平坐的一个演唱组合成员，你提高待遇，而他却不提高吧？ 而珍妮弗其实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所以到最后，比利请求道：“您还是来公司，我让珍妮弗和她经纪人与您面谈。”比利根本就摸不透荆建的想法，他还以为，也许想要潜呢。反正这种事你情我愿，最好当事人能当面说清楚，比利也没那个兴趣去掺和。 荆建并不知道，比利的小想法倒还挺多。他一琢磨，反正最近几天也没事，面谈就面谈吧。于是就答应第二天见面。 第二天，当荆建来到种子娱乐，珍妮弗和她的父母、经纪人早已经在等候。与比利一起，把他们迎进自己的办公室，荆建笑道：“珍妮弗、格林先生、格林太太（珍妮弗的父母），还有布洛克先生（珍妮弗的经纪人），不提公司的以前，自从我买下公司，公司变得蒸蒸日上。而且就只有你们这几位艺人，我们种子娱乐是一心培养，并且还想为你们打造个人专辑。有这么好的条件，你们为什么想要走呢？” 第236章冷藏 无论心中如何想，有些冠冕堂皇的话总需要说。荆建的开场白就是些很正确的废话。 面对荆建的提问，珍妮弗就有些拘谨，事实上，她还是读中学的年龄，否则也不会有着父母陪同。因此，回答荆建的是经纪人布洛克：“布兰布尔先生，请原谅。其实珍妮弗在种子娱乐也相当愉快，也很感谢您和比利先生的悉心培养。但对于她个人发展，尤其是与她贡献相适合的报酬，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有点小分歧……” 回答荆建的同样是些废话，就一个意思——要么加钱、要么同意解约。 内心里，荆建根本就不在意，所以也厌烦那种讨价还价。等布洛克的话一说完，荆建索性直接亮底：“改合约不可能，但可以签订补充合约，以每张个人专辑发行量为基础的奖金标准。种子娱乐还可以答应，在今明两年内就为珍妮弗小姐定制，并且全力宣传。如果不同意，那就300万赔偿金。实在抱歉，我们很器重珍妮弗小姐，她与其他几人是不同的。” “可您这是刁难。”布洛克立刻大声抗议，“没有其他公司愿意出这笔钱。甚至……” 荆建没理睬布洛克，对着珍妮弗全家道：“珍妮弗、先生、夫人！其实每家公司资源都有限，不可能平等对待每一位旗下艺人。而我们种子娱乐虽然小，但起码珍妮弗和精灵鸟其他的几位都是一条起跑线，并且做出成绩后，整个公司的资源一定会倾斜。而这对新人起步阶段是相当有利的。等真的大红大紫，完全可以再寻找更好的发展，300万美元又不多，暂时的新人收入也同样是应该付出的代价。当然，如果现在的你们就能寻找到更好的机会，我们也会献上最衷心的祝福。但要牺牲我们种子娱乐的利益，减少赔偿金，为你们铺平道路？就问一句，凭什么？……” 听到这里，格林先生就有些发急：“先生，为什么其他几位就几十万美元，珍妮弗却……” 荆建笑着打断：“格林先生，您不会那样天真吧？不会真的认为，人与人是一样的吧？从公司的角度，虽然对精灵鸟每位成员的培养是一视同仁，但对每一位的天赋、每一位的未来发展都有个评估。您应该感到荣幸，珍妮弗正是我们最看好的之一。” 很显然，格林先生是个暴躁脾气，他立刻大喊大叫：“你这是讹诈、讹诈！当年……” 一旁的布洛克连忙打断，这样的争吵根本就于事无补：“布兰布尔先生，我认为，我们应该互相理解、互相妥协，我们也愿意提高一部分的赔偿金，100万美元？” 然而荆建根本就不在乎这里的几万美元。还是老问题——珍妮弗就是个陪绑的。如果在这里松口，万一露米娜又面临挖角，难道也同样降价吗？当然，珍妮弗真愿意出200万美元以上的赔偿金，荆建倒是会考虑考虑。 “300万，一分都不能少。抱歉，这不是讨价还价。”荆建就准备结束今天的谈话。 没想到一直安静的珍妮弗却突然爆发，她大哭道：“先生，你这是欺负人，邀请我的可是华纳。可他们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我家也没有钱。就求您了，求您……，呜——！” 如同所有的追梦少男少女一样，那些大唱片公司的吸引力绝对是无与伦比的。而且听珍妮弗话里的意思，甚至他们家还愿意自己补贴一部分的赔偿金。可是……生意就是生意。 “我觉得，继续下去已经是在浪费时间。” …… 反正在前世，荆建也没听说过珍妮弗的名字，就算她在欧美乐坛小有名气，但其成就也不过如此，而更大的可能只会是默默无名。甚至都有可能，没有荆建的收购，种子娱乐早就倒闭，精灵鸟也早就解散，而珍妮弗已经是梦断歌星路了。因此，荆建根本就没什么内疚感。如果珍妮弗服软，那种子音乐依然如故，会给她出张个人专辑。如果闹什么情绪，那就冷藏呗，也没什么可惜。 然而万万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荆建已经不关心这事，让比利去收拾珍妮弗的尾脚，却突然另外有人寻找到荆建。那一天，刚从白莲花出来，荆建就被等候在车旁的露米娜给拦住了。 “咦？你怎么会来找我？你也想跳槽？”一边笑着询问，荆建一边邀请着露米娜上车。 “不是，先生。”稍稍一犹豫，露米娜说道，“先生，就几句话，能否谈谈吗？” “没问题。”对这位未来的300万，荆建就多了不少耐心。 “先生，您知道吗？那天回去后，珍妮弗哭了一整夜？”毕竟年轻，露米娜的话里就流露出责怪的情绪。 想了想，荆建笑问：“你们关系挺好吗？” “是挺好，好朋友。”露米娜也不否认，“我们原先就很感谢先生您，可您为什么……” “很过分，是吧？” “对，就是很过分。”没想到，此时的露米娜虽然并不出众，但她胆子倒不小，居然敢当面对老板说这样的话，“您应该当一个好老板，要么同意珍妮弗，要么给她改合同。要不然，我们都会生气的。” “呵呵。”与如此幼稚的少女也没兴趣辩论，荆建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其实我是为你们好。我把我的要求说清楚，而你们自己选择该如何去做。生气？你认为我会怕吗？上法院，你认为谁会赢？如果你们的工作态度不合格，那也没问题，就冷板凳上坐上15年，拿着每周几百美元的底薪。如果真变成那样，对你们对我，都是一种伤害吧？当然，我不希望变成那样，但我也不在乎那样。” “您不能那样！”少女果然被激怒了，“先生，您这是在毁一个人的前途。如果真那样，我们会很恨、很恨您的。” “嗯。”荆建笑着点点头，“你们确实该冷静一下。我会通知比利，从今天开始，你和珍妮弗……回家放长假！祝你们长假愉快！” 第237章香田先生 倒是没看出，少女时期的露米娜会是古道热肠讲义气，缺点就是文化水平低了一些，肯定没学过《资本论》，不明白根本别去招惹老板，而且老板的好与坏全都是假象吗？ 封杀令一出，效果立竿见影，听说这次是俩位少女大哭几场了。而剩下的五位成员全都战战栗栗，都像小猫那样乖。就是程青伦仗着老乡的身份，过来求了一次请。 荆建多少有点啼笑皆非。其实以荆建个人看法，这位“程老师”，他最好的个人前途反而是在国内。在种子娱乐混几年，全家混个绿卡或者移民，反正出过唱片上过榜，也有了欧美乐坛的资历，那就应该墙外开花墙内香，到国内做个客座教授或者音乐总监什么的。只要做人不差，保证能混的风生水起。哪里像在美国，“饱一顿饥一顿”的呢？所以……程青伦应该很珍惜呀？他是肯定学过《资本论》的呀？ 幸好，荆建也就是假生气，并且对程青伦还是挺尊重。既然求情，那就“勉强”松口吧。而珍妮弗也很知趣的立刻低头，第二天就登门哭着道歉。于是荆建就“高抬贵手”，吩咐比利，重开珍妮弗的谈判，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以100万美元和首张个人专辑第一年总发行量抽成1美元每张的赔偿金，达成了解约协议。 随后……露米娜居然死不低头！ 真是一个悲伤的结局，荆建的脸上都忍不住浮现几条黑线。陪绑的相当知趣，并且顺利解决，这正主居然就闹出了幺蛾子？ 一怒之下，荆建索性对露米娜开始了长期封杀。不过想想就要吐血：“重生搞娱乐，挖掘出未来天后的可以说数不胜数，毁掉未来天后的，小爷我就当头一个吧！靠！” …… 遇上这样不如意的事，荆建多少有点不愉快。但他很快就调节过来，前一段时期过于顺利，总是需要一些小麻烦来平衡。 而就在此时，荆建就接待了一位有点出乎意料的客人…… “布兰布尔先生，这位是我们坂藤商社的总经理香田贵生。”一位来自坂藤商社的职员为荆建翻译并介绍。 “幸会，香田先生。”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这位名字很美丽，但相貌却是干瘪小老头的东瀛人已经来洛杉矶两天，并且还是冒然拜访？虽然大致能猜测到他的来意，但荆建多少就有些奇怪。就算坂藤商社想收购白莲花，那起码也要拿出让自己心动的价格，这不是靠死缠烂打就能解决的。 “初来洛杉矶，美景如画，令我想到爱知老家……”如同许多东方做生意的习惯一样，这位香田贵生的开场，就是一大段废话闲聊。而这样的场合，荆建当然应付自如，既能气氛融洽，但又丝毫不透露自己的底细。 也许感觉暖场差不多，更可能是荆建应付的滴水不漏，半个多小时后，香田贵生终于进入到正题：“上次提出对贵公司的收购，给您添麻烦了。不知布兰布尔先生您，现在还有出售公司的兴趣吗？” 对这样的问题，有时候绝不能有含糊而令人误会的回答：“感谢坂藤商社和香田先生对白莲花的器重，我个人也感觉到你们的诚意。但在你们的估价上，似乎对白莲花有了个极大的低估。” “哦？能否请教。” “香田先生可能有所不知，在我收购白莲花之前，白莲花每月的营业额不超过十万，而净利润每月亏损。而我买下后，在去年12月，营业额就已经飞跃600万，净利润也超过240万，今天一月的前十天，营业额是360万，净利润达到110万。本人也久闻坂藤商社的大名，香田先生也同样是行家，所以您应该能算出，扣除节日销售旺季，再去除未来广告效应过去后，销售额的下滑，今年全年的净利润预计应该超过2000万，这还是相当保守的。因此，加上目前公司所拥有的商标、公司的品牌，还有成熟的团队和商业模式，再加上即将拥有的专利，这些无形资产都计算在内，现在，仅仅是现在，白莲花的总市值就应该在3亿至3亿5000万美元之间。” “而在这里，还没计算公司的迅猛发展，如果把未来发展都预估在内，甚至5亿美元都不是很夸张。在这里，我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因为到目前为止，白莲花已经因为商品供应不足，发放出去超过百万张的九折券。并且我们还即将推出——满百美元折扣大礼包、会员积分折扣制度等，我相信，白莲花即将达到的高度，可能是目前的你我都难以想象的。当然，目前这还是我个人的美好愿望。” 详细的介绍了一番后，荆建继续道：“在这里，我想再次提醒香田先生，我们白莲花不缺资金、发展健康，甚至暂时没有上市融资的打算。但是，请注意，我们白莲花的全名是白莲花网络国际，并不是白莲花贸易或者白莲花商社。而其中的北美贸易，仅仅就是我们公司未来业务的一小部分。而这一小部分，是可以引入战略投资者，甚至能接受控股以及收购。但一来，需要一段时间，需要销售额基本稳定，容易评估出未来白莲花贸易的市值；二来，我们更需要一个能给我们帮助的合作者。也就是说，想要收购，有钱还不行，还要对我们白莲花网络国际未来发展有用！” “抱歉，能具体谈谈吧？”香田贵生的表情明显认真起来。在来之前，他以为仅仅就是一位初出茅庐的创业者，或者就是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可能合作未必成功，但谈判上绝不可能很成熟。 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的华人，居然是一位很冷静的商业老手。既不夸夸其谈，并且只用数据说话，又在不知不觉之中，引导住了谈话的主动。而且自己确实也相当好奇，想要听听这位年轻华人的想法。 第238章受害者 其实白莲花的爆红，在某种意义上，给荆建带来的是种幸福的烦恼。 回归到建立白莲花的初衷——血洗苏东，或者说倾销苏东！可为什么一定需要北美白莲花做平台、做桥梁呢？这并不是因为加州阳光风水好，荆建是有着自己的用意，这会在以后详细叙述。反正按照当时的目的，白莲花是否赚钱并不重要！ 荆建完全没想到，或者说，他原先的估计太过保守，微软事件的炒作会如此成功，所以到现在，荆建就惊讶的发现，原先根本就不抱赚钱希望的白莲花，居然变成了一头“现金奶牛”？ 然而，荆建心里又相当明白，邮寄销售模式注定就不会成功。那等到苏东事件过去后，白莲花又有什么用呢？原先当然没任何烦恼，反正不赚钱，倒闭了之。可是现在……？太可惜了吧？那就有了另两种出路——卖掉；索性转换模式搞大！ 然而，无论是卖掉，还是搞大，都需要“接盘侠”，卖掉先不说，搞大也需要不断融资，最终目标当然是公开上市。而在这里，坂藤商社既然送上门，荆建就顺便忽悠一下，谁让现在的东瀛人傻钱多呢？万一忽悠成功，眼前这位香田先生真的答应下来，那也无所谓，就在白莲花国际网络下设立一家专做贸易的子公司，然后再卖给坂藤商社一部分股份呗。 随后的几回合谈判很精彩，但也很枯燥，结果当然不出意料——没忽悠成功。而香田贵生千里迢迢来到洛杉矶，也不可能没有几手准备，他就退而求其次：“布兰布尔先生，投资的事需要通盘考虑，但鄙人认为，坂藤商社与贵公司的业务有许多互补，完全可以先加强合作，而商社已经代理了多家东瀛产品，都有着北美的经销权，如果贵公司愿意的话，能否代销？” “哦？”荆建一下子有了兴趣，开始了详细询问。 众所周知，东瀛的国内市场是比较封闭的，这并不是什么国家政策性的贸易保护，而是一种比较“复杂”的销售流通市场。简单点形容，就类似刚改革开放的中国，烟酒市场的那种地域保护，外地的烟酒很难进入到本地市场。 这里不讨论这种流通市场的利弊。但就出现一个问题——东瀛的中小企业的销售，相当依赖那些商社，而商社也依靠自己的强势，获得了那些中小企业的总经销权和很丰厚的销售折扣。 而在这8、90年代，东瀛产品的质量已经迎头赶上，价格上又具有极强的竞争优势，因此开始大举进入国际市场。然而，那些超大型的企业当然没问题，可以建立自己独立的国际销售网络，但那些中小企业就完全抓瞎了，他们需要商社呀？ 而像坂藤商社这样的东瀛商社也同样发现了这个问题。本来这些中小企业的产品，主要是在国内销售，这些商社都有着完整的国内销售网络。但现在突然开拓海外？该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被欧美经销商剥一层皮吗？ 于是这一次，坂藤商社就索性主动出击，反正都已经富得流油，连摩天大楼和油画都能团购，那还不如去买家欧美经销商。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白莲花就进入了坂藤商社的视线。 对于这样的合作，荆建当然是一口答应。本来就因为缺货，搞的肯特每天都是焦头烂额，现在有了这批东瀛货的补充，起码缓解了目前的难题。而且良心话，现在国内产品的档次实在太低，也确实需要一批中档的物廉价美商品。 另外，虽然东瀛商品的利润薄了许多，仅有10%到15%，去除经营成本，甚至低到7、8%，但坂藤商社答应的是代销，货款还能优惠到隔月结账，并不占用白莲花的资金，还能带来大量的流动资金，借鸡生蛋，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 总的来说，这次在微软上的一系列操作，完全就是大获成功。甚至其影响力，在与荣格船务和坂藤商社的合作上，都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内心里，荆建对自己的手段多少有些得意，然而就在此时，一朵乌云却悄然而至…… 一月的纽约街头，依然是寒意萧萧，而上班的人群路过书报亭，纷纷购买着《纽约时报》。而在今天，财经版的头版头条，突然出现了一个很吸引眼球的标题《受害者！》 文章一开始，就点明在前段时间被炒的火热的“受害者”——白莲花国际网络。并且还简单的介绍了事件过程。反正到了现在，事件依然余波未消，白莲花依然没获得微软5%的股票，比尔盖茨依然对白莲花视而不见，并且还时常被乔布斯等计算机界大拿们围殴，而白莲花的总经理肯特先生也时常的叫着委屈。并且还获得不少人的同情。 可紧接着，文中就点出了其中的蹊跷。首先，就是在微软股票的操作上，所有人都笑话50美元要约收购的失败，170多美元要约收购的愚蠢，但几乎没人注意到，白莲花在这之前，已经悄悄的买入不少低价流通股，并且在这之后，高价的卖出。因为显而易见，如果不是这样，白莲花早就应该超过5%的股权了。 因此，记者就得出了以下结论，在这次的微软操作上，白莲花非但获得了不少微软的限售股，而且现金上的套利，绝不会少于1000万美元。无非是低于5%的股权，根本不需要公告，也就不能获得准确的获利数据。 其次，现在的白莲花突然变成全美皆知，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邮购公司，一跃成为了全美最著名的邮购公司。其销售业务的增长，可谓是惊人。而如此有效的广告，世人居然都视而不见？ 最后，就是白莲花突然在计算机it界的影响力，俨然就成为“网络派”的先锋旗手。 因此，在文章的最后，记者就有了个很大的疑问：一家股市赚了大钱，变相做了一次成功的广告，并且还成功炒作进入了计算机it界，这样的一家公司，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变成受害者了呢？ 第239章报道、报道 作为美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之一，《纽约时报》的影响力毋庸置疑。其实这篇报道还是很严肃的，数据内容都很详尽，虽然对白莲花有些玩笑的口吻，但那些玩笑基本是善意的。崇拜成功者、崇拜英雄、尤其是崇拜高智商的成功案例，这本身就是人类的一大习性。 紧接着，就是《洛杉矶时报》的追踪报道。美国的报界很有特色，具有全美影响力的报纸不少，但全国性的报纸却绝无仅有。一直到1982年，后来达到全美发行量第一的《今日美国》才出现，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纽约时报》和与其媲美的《洛杉矶时报》，他们全都是地方性报纸。 既然是地方性报纸，那么《纽约时报》竟然抢先报道了我们洛杉矶本地的公司，而我们《洛杉矶时报》又怎么能无动于衷呢？因此，《洛杉矶时报》报道的角度就有些不同。 在那篇报道中，除了介绍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更主要介绍了白莲花的基本资料。什么40几年的悠久历史啦，美国邮寄协会的最早成员啦……，文章最后，突然点出，毫无疑问，白莲花脱胎换骨般的改变，就是在公司换手之后，而这一系列的动作，也肯定是白莲花的新老板所为。那么问题就来了：那个叫jingjian或者布兰布尔的华人老板究竟是谁？而且很明确，这位华人绝对是中国人，并不是香港或者宝岛，而是货真价实的中国人。另外，这位布兰布尔先生真的是u的注册学生吗？ 在正式合同和公司注册文件中，荆建当然只能用自己护照上的真名。顺便说一句，这一次，也是他真实姓名在媒体上的首次曝光。 这样一篇报道，同样引起了相当多的注意。一位来自红色中国共产主义国家的私人老板？并且还在美国这样的资本主义灯塔国搞得风生水起？这绝对就是一件趣闻。甚至连那位脱口秀节目的柯林先生，也为此调侃了几句。 随后，一些洛杉矶的地方报纸就采访了u的校方，得到的回答是无可奉告。美国还是挺注重个人隐私，校方也不会随便透露学生信息。但这样的回答，其实已经等同于公开承认，要不然，校方只要简单的说一句“没有”，还有什么不可以“奉告”的呢？ 然后，另一家大报《华尔街日报》也不甘示弱。作为偏向于财经的报纸，当然要有自己的特色。他们邀请了几位专家，大胆假设、小心验证，开始对整个案例进行了全面的“解剖”。 不得不说，能被《华尔街日报》邀请的专家，多多少少都有几把刷子。万事就怕认真这两字，在不断的假设和拼图后，居然真的把整件事复原了八九不离十。 首先就是白莲花悄悄的逢低吸纳，现在已经能肯定，白莲花已经预测到比尔盖茨的亿万富翁效应。随后就是神来之笔，在感恩节之夜，一边50美元要约收购，把微软彻底的炒热；一边却突然跳空，一下子突破了40美元的获利盘陷阱。如果之前是静如处子，现在就猛然变成了动如脱兔。 随后，开始了一连串眼花缭乱的组合拳。彻底炒高股价，超过300美元，并且把流通股快速的抛售。然后利用抛售的市场恐慌，又170多美元要约收购限售股，一个教科书般的t+0套利。 自此，白莲花非但是没花钱，就成为了微软的第四大股东，而且套利现金也肯定在1000万美元之上。完全成为了股市上的经典操作之一。 随后，开始利用这一事件，对白莲花公司本身进行“悲剧人物式”炒作。而白莲花一下子从默默无闻变成了全美皆知，其知名度一跃成为了全美邮购公司第一！虽然不可能得知白莲花目前的经营状况，但据华尔街的专家预测，现在白莲花的公司品牌价值，就绝对不会低于500万美元。而在几个月前的收购中，洛杉矶市政府的公开备案，仅仅是26万美元。 到此为止，其实还没完，成功引导起计算机it界的大辩论，摇身一变，俨然成为高科技的领军人物之一。可笑的是，白莲花在计算机it行业已经相当著名，使得许多人还以为，白莲花就是家高科技公司，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家邮购公司。 可以预见，以后白莲花在投资高科技企业中，会有多大的便利？甚至融资转型为高科技公司，会得到投资者多大的青睐？…… 其实后面的这些，荆建真还没想那么多啊！ 而在整个事件中，无论是股市上的投资者，还是比尔盖茨、乔布斯那样的计算机it界大拿，全都被那位疑似ulca的名叫布兰布尔的中国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像是提线木偶般操纵着一举一动。让人惊叹，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这三家有着全美，甚至全世界影响力的报纸争先报道，其威力绝对是无与伦比。 先说白莲花，获得新贷款后，白莲花首先就提高自己的硬件系统，把自己的订购电话系统扩容了10倍，没想到就这么几天，再次达到爆满的程度。肯特已经准备，把订购电话系统再次扩容一倍。 新租借的两座仓库已经完全不够用。商品再次脱销，而坂藤商社运来的第一批近30万美元的东瀛商品同样是一抢而空。在惊喜之余，坂藤商社一方面在北美紧急调货，另一方面急电东瀛国内，让那边加紧发货。 公司紧急招聘，员工已经超过百人。短短几天，几乎又超过一倍。为了鼓舞士气，在圣诞节前发了一笔奖金后，再次发了相当于两周周薪的奖金。不知不觉，白莲花竟然成为了北美销售商之中的一匹黑马。 但带来的混乱也同样有，有管理上的，也有人事上的，把肯特急得几乎七窍生烟，他驻着拐杖，已经几乎天天都泡在公司。 另外有个小花絮，那位德隆老板的包装厂和印刷厂也已经三班倒，并且正准备购买机器扩大生产。幸好，他招聘的基本上全都是黑工…… 第240章擦身而过 而外界的反应更是五花八门。首先是一些较为客观的评价，基本对这次的操作手法赞誉有加。甚至有消息说，几大商学院都开始研究这个案例，并且有可能列入参考教材供学生们学习讨论。 那些小报则更加关心“布兰布尔是谁”？不过，新闻媒体自有些手段，很快就挖掘出，那位布兰布尔确实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并且还拥有家娱乐公司，并且还采访到同一家步枪俱乐部的伙伴，确认是步枪协会的会员。为人热情、慷慨大方……。而这些报道，使得不少美国读者是好感大增。确实如此，此时的美国，甚至整个西方、东瀛等国家，对中国反而是相当友好的。 至于那些计算机it界的大拿，当他们知道，原来这仅仅是一场“闹剧”，而自己则悲哀的沦为了配角，甚至就是“木偶”，其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不说敌视，反正对白莲花和那位布兰布尔就没什么好感。反而是风险投资和一些新创业的计算机it界新贵，开始重视起了这个名字。 外界都在打听那位神秘的布兰布尔先生，而那位布兰布尔先生却对这最新动态浑然未觉。荆建这些天，真的没空去关心那些新闻，家里一个秦姿，曹海燕又已经从国内回来，周旋在两女之间，真的很忙啊！再说，也已经到了开学的时候。 …… “……选课有窍门，这几门课都给你划上了……”一边为荆建整理着衣服，秦姿一边在唠叨，“……这几位教授的课你可得注意，课外习题和课外阅读的量都很大。小建，其实你又不着急，完全可以分两、三年再修完所有学分，为什么准备一年半就毕业呢？那很累的。” “呵呵。”荆建笑笑，“如果有机会，我硕士、博士都想念完。荆博士？嗯，这称呼很不错。然后回国，报效祖国。你看，这思想境界多好？肯定有几层楼那么高。所以抓紧时间，只争朝夕嘛！明白吗？小叛徒！” “讨厌，你回国，我也肯定回国呗。反正赖上你了。” “所以你也快点儿复学，到时候，咱们一块儿毕业、一块儿回国。” “可是……”秦姿多少有点犹豫，终于说出自己想问的话，“我感觉，你在国外发展应该比较好吧？能做生意，又没啥子不习惯。你这样回去，就不怕……？” “怕啥？”这是两人第一次严肃的讨论回国问题，“美国再好，那也是异国他乡。” “那香港呢？” “哼，一个只知道炒地皮、做转口贸易和泡女明星的地方，我更没兴趣。”荆建嗤之以鼻，“池塘太小，容不下我。哪里有国内活的精彩？其实这个时代，想要精彩，也只有中国、美国。可谁让我是中国人呢？” 其实木秀于林，天下根本就没有净土。真以为欧美就是一片光明？照样会尔虞我诈、明枪暗箭，无非是规则不一样，玩法不一样罢了。而高手会害怕挑战吗？或者说，没人挑战的还算高手吗？不适应欧美的游戏规则，或者不适应中国的游戏规则，这都没什么，但美化一处，黑化另一处，那就太可笑了。 至于荆建？他需要的是精彩，需要的是挑战，根本无所谓是什么规则，也无所谓未来会有什么惊涛骇浪。一句话，当荆建选择赚取金钱的时候，他就根本不怕举世为敌！ 荆建说的很霸气，秦姿眼中满是迷醉，笑道：“好好好，香港都是小池塘，容不下你这条真龙。真龙，再不走，要迟到啦！” “真龙今天想吃鱼，还有羊肉锅，美国怎么就没有猪头肉呢？” “好好，我给你找猪头肉去。快走快走！” “……” 望着荆建开车离开，秦姿轻叹一声。到最后，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小建、霞妹儿，哎……！” 笑着开车出了别墅，就响起了蜂窝电话：“你到学校了吗？”原来是曹海燕。 “刚出门。” “我帮你参谋过了，最合理的选课……” 荆建笑了，有两位“学姐”的帮忙，有时候还真的挺方便。也不能拂了曹海燕的好意：“那等会儿学校见面，问你拿。” “停车场吧！” “也成。” “小建，想问你……？” “嗯？” “……没什么，没什么。就想问问，今晚你来不来？” “不是说过周末吗？我现在是一个很刻苦的学生啊？” “骗人。挂了。” 挂上电话，曹海燕微微叹气。其实对荆建的花心早有准备，可是真的面临，还是有点不是滋味。尤其想到，今天荆建很有可能与赵霞见面，虽然他们已经“断了”关系，可万一知道自己，多少总有些尴尬。也只能……这样啦！ …… 而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查克利教授的办公室，面对赵霞，查克利教授吩咐道：“你这学期的任务挺多，需要作为我研究课题的助手，这与你的研究方向也有关，需要占用你大量的时间。所以你的助教内容，主要是协助实验课和批改习题，就不需要协助课堂教学。我希望你尽快安排好个人时间，接下来，可能相当繁忙。” “没问题，教授。”赵霞展颜一笑。能成为查克利教授核心课题的研究助手，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好的学习和资历，也代表着查克利教授的认可。 “那今天就给你放假一天，明天直接到我办公室。差点儿忘了，上次你做的中国炒饭很好吃，我太太想要菜谱，别忘了给她写一份。很抱歉，她的研究课题比我重要的多。” 赵霞被逗乐了：“没问题，教授，我现在就可以写。” “不用急，还是明天，露西送我来之后，我让露西在办公室等等。我怕自己又忘了……” “……” 当赵霞离开办公楼的时候，荆建正离开停车场，走进了教学楼。两人远远的擦身而过，但距离已经是越来越近…… 第241章你是谁 今天的荆建的打扮普普通通，连开的车都是普通的家居车，就是不想在u内太过招摇。尤其是进教学楼的时候，遇上几位华人相貌的学生，根本就没丝毫搭讪的意思，甚至还不露形色的躲避开。他就是来学习的，不想掺和到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之中。 幸好，美国大学基本是开放式教育，严格意义上说，根本没有年级划分，只看你能修完所需要的学分，就能顺利的毕业。所以说，也基本没什么固定的班级、同学。只要你愿意，甚至不与任何同学结交都没问题。 而且本科学生还有规定：必须除了自己专业课程之外，还需要在数学、英文、外语、艺术、实验科学和非实验科学、政治与历史等领域都取得一定的学分。 而荆建今天选修的第一门课，就是艺术类的摄影和摄像艺术鉴赏。荆建自认为，像这样的课程几乎就等于是送学分，作为一名前世玩自拍都能玩到吐的人，会担心什么摄影和摄像吗？ 果然，挑选这门选修课的学生确实很不少，似乎各专业的都有。而荆建身边坐着一位雀斑卷发白人男，好奇的打量了荆建几眼：“您好，我是米尔斯，很高兴认识您。” “幸会，我是布兰布尔。”虽然并没什么深交的想法，但正常的礼貌还是需要的。 “布兰布尔……？”米尔斯流露出回忆的表情。 “怎么？”荆建略微有点奇怪。 “没什么。就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哪里听到过。一时想不起来。”对荆建露出笑容，米尔斯自来熟般的凑近，低声道，“看了昨晚与usc（南加州大学）的比赛了吗？” 荆建笑着摇摇头：“我还不怎么熟悉美国的体育比赛，事实上，我是中国的留学生。不过，我以后肯定会为u加油。”u和usc不仅是一流大学，更是美国一流的体育强学府，两所大学在篮球、美式橄榄球等一系列比赛中都是相杀相爱，某种意义上，就是洛杉矶的同城德比。 “哦？来自中国？”米尔斯一下子就转移了兴趣，“你的语言相当流利，我还以为你是……？能说说吗？中国那边怎么样？” “许多地方和美国一样。比如说，都很喜欢体育。”体育和艺术一样，绝大多数时候不分国界。这样的话题不会引起什么争论和麻烦。 “这我知道，你们的乒乓球很厉害。” “不不，亲爱的米尔斯，我们最神奇的其实是足球，就是英式足球。呵呵。”看到教授走进教室，荆建笑着玩笑道。 “伙计们，你们好。”进来的教授是位四十都不到的“年轻白人男子”，而且这个招呼有些另类，似乎多了些美式随便，少了点师道尊严，“我叫萨格，我也知道你们的想法，想要那可爱的3个学分。不过，你们很不幸，竟然遇上了我，谁让你们是u的乖宝宝呢？好啦，现在开始上课。” 与美国大学每门课的第一堂课差不多，这位萨格教授先给到大家一份详细的课程介绍，上面详细阐明了这个学期的教学任务以及给分规则。荆建看了看，惊讶发现，这份课程介绍详细的可怕，已经精细到每个星期的每一节课需要用到的教材以供同学们提前预习。此外还详细标注了本门考试的时间和日期以及所涉及的章节和内容。另外，与想象的完全不同，居然还有两次摄影小实践作业和一次15分钟摄像大实践作业，这……？没必要搞得那么专业吧？ 见身边的米尔斯似乎神色自若，荆建就有点奇怪：“米尔斯，这学分有点不好拿吧？” 没想到，米尔斯却鄙视了荆建一眼：“u的电影艺术相关课程，向来就不好拿。别忘了，我们是世界电影的圣地，比usc都好那么一丁点。” 荆建目瞪口呆，差点儿就要吐血。他立刻想起，u的戏剧、电影和电视学院，他与usc、纽约，还有美国电影学院一起，并称为美国电影专业的四大名校。当然，由于好莱坞无与伦比的影响力，也同样是世界电影专业的四大名校。而在这样的名校，居然选修了摄影和摄像鉴赏？那不是标标准准的羊入虎口吗？ “我靠！”荆建真有些哭笑不得。这门选修课，是荆建仅有的一门自作主张挑选的选修课，没听从秦姿和曹海燕的正确建议。早知道是这样，就老老实实的选修她们挑选的“古典文学鉴赏”了。 “嗨，中国男孩，你有什么意见吗？”听到荆建发出的动静，萨格教授笑问。 “没什么，教授。”荆建立刻站起，露出热情的笑容，“我为我们在电影专业上的成就而惊叹和振奋！”既来之、则安之，多拍几句马屁总不会错。 “我喜欢你的口是心非，但你不会有特殊照顾。”在全教室同学的大笑声中，萨格教授继续问道，“中国男孩，你叫什么？” “jingjian，您可以称呼我布兰布尔。” “很好，布兰布尔先生。还有诸位先生、女士们。”萨格教授挥挥手，让荆建坐下，开始了正式上课，“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曾经拍过照，也都看过电影，甚至为许多优秀的电影感动、欢笑、流泪……。但我们往往只会注意到电影的情节，却很少注意到——电影的摄像技巧。而电影摄像的基础，又恰恰是摄影。好，让我们先欣赏一组照片……” 调节灯光，萨格教授打开幻灯机。可就在这时，身边的米尔斯突然惊呼：“哇，你就是布兰布尔！上帝！” 课堂安静的气氛顿时被打破，萨格教授中止了动作，有些恼怒的看向米尔斯。米尔斯也立刻站起来，指着荆建，抱歉道：“对不起教授，我只是一时忍不住。他……，布兰布尔他……” “天哪，布兰布尔？” “他就是布兰布尔？” “……” 出乎意料，有些同学也开始纷纷议论。发现情形似乎不对，萨格教授眉头微皱：“好吧，布兰布尔先生，发觉您似乎挺有名，能否自我介绍一下，您究竟是谁？” “我是谁？”荆建莫名其妙，怎么突然都议论起自己了呢？今天还是自己在ulca第一天呢？ “好问题。一个深邃的哲学问题。”萨格教授的语言很幽默，“那么……你是谁呢？” 第242章一条道走到黑 完全是出乎意料，也就是普通的商业炒作，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全美主要报纸财经版的重要新闻了呢？因此一下课，荆建就急着打通了肯特的电话。当得知，肯特居然丝毫未感觉到“重大变化”，他还以为，依然是以前炒作的延续，炒作相当成功，所以也就没必要汇报。荆建顿时无语，庸才毕竟就是庸才啊！ “肯特，我之所以对你器重，就是你在开拓中不失稳重，而你也明白我的性格，想要把白莲花打造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不是如烟花般，而是长久的、可持续发展的、健康的公司。因此，本来我们的计划，在炒作后的高速发展期后，在下半年，将要努力保证稳定发展，但现在看来，似乎你我都有些保守，情况应该要比我们预料的要好得多。” “是的，老板。” “所以肯特，有些事你要加快进行。比如公司内部部门的增设，需要独立出采购部，扩大广告部等。还有，公司现代化管理的推进，必要的话，可以出资邀请咨询公司。重要人员的稳定，必要的话，需要全面改签合同，我个人认为，管理层普遍应该加薪10%到15%，而肯特你，今年加薪30%。” “明白，老板。谢谢您，老板。” “最后就是对公司的宣传。首先要感谢你，之前的宣传很成功，你在其中居功至伟。但以后的宣传需要适当调整。你需要注意几点……” “是是。”、“明白。”、“保证按照您的吩咐，老板。”…… 挂上电话，荆建长舒一口气。手中无人可用，那就尽量把可以用的人用到极致。虽然肯特是个庸才，但起码他很听话。 宣传广告、或者说炒作，讲究的是一个火候。并不是越热越好，很容易起到反效果。而荆建一手炮制的炒作中，在明面上，就仅限于计算机it，仅限于微软的股权，甚至争吵、辩论、闹剧都无所谓。而对白莲花的广告效应是侧面的，暗中进行的，计划中，完全应该是闷声大发财。可万万没想到，美国三大报一下子就把白莲花暴露在聚光灯下，事实上，荆建是很不愿意变成这样。 但事已如此，也只能见招拆招。首先，白莲花已经成为风口浪尖，或者说的更通俗些，被三大报给“捧杀”了。那就完全没有其他路可走，这能一条道跑到黑——索性把白莲花搞大！并且越搞越大！ 既然这样，那就先给肯特洗洗脑，再鼓鼓劲，必要的经济奖励当然不可少，而且要继续维持高速发展的态势。不过这么一来，荆建就需要重新指定白莲花的发展计划了。还有就是，需要进行必要的公关，尽量避免和消除可能发生的负面影响…… …… 苦笑着摇摇头，总有点弄巧成拙的感觉。荆建走向教室，准备自己今天的第二堂课。对于暴露自己的身份？荆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无非是在ulca校园内出名些，会多几个暗送秋波的金发辣妹，真说有多大麻烦？也就是那么回事。 然而荆建担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水井公司的黄金岛计划。 美国三大报刊登的新闻，就如同在中国的两报一刊上刊登的新闻一样，全世界有多少双眼睛会在注意？毫不夸张，甚至连非洲国家的情报机构都会把荆建登记造册，中国政府可能不知道吗？ 好嘛，你一个本国派出去半年都不到的公派留学生，在美国，收购微软，大张旗鼓经营白莲花，现在还要“投入百亿美元崇名岛”？搞的如此热火朝天，不是经天纬地之才，就是惊世大骗，还怎么去相信呢？ 于是荆建只能另外的——一条道走到黑。模糊自己的身份，让人猜测，自己就是某个海外华人家族的继承人。注意，这就不仅仅是误导江之帧，而是误导整个中国政府。毫无疑问，互信程度肯定是大大降低，为了保证黄金岛的顺利推进，荆建只能不断的真金白银，甚至夭折的可能性也同样大大增加。 而这就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是否值得？ 同样是回到初衷，水井成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当然是想把江之帧扔井里。而黄金岛计划，就是为江之帧挖的一个超级大坑。只要江之帧陷入在内，他早晚都会掉里面，无非是等到合适的机会罢了。 然而现在，为了取信沪江市政府，就需要不断的投入、加大投入。而这投入的资金，先不提回报率，起码也要占用荆建其他的资金，一下子就变得捉襟见肘。而这一切，难道就为了报复一个骗子吗？ 反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从考察团回去后，一直都是音讯全无，看这模样，可能立项的难度都很高。而那四艘船，荆建的钱已经给了，甚至沪江交通局已经派人去接收那三艘租来的船。真不行，那些钱算是支援国家建设。至于江之帧，也只能以后再寻找机会了。 …… 上午的课程终于结束，由于荆建选择的课程较多，中午仅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买了汉堡等快餐，荆建急匆匆赶往下一个教室，他心中在想，以后是不是要让秦姿准备盒饭？总比天天快餐好吧？ 习惯性的打开蜂窝电话，没想到，一打开，电话铃就响了：“喂？” “老板，好消息。”来电话的是水井公司的杰顿，“沪江终于来消息，黄金岛已经立项。不过……老板，他们有要求，似乎有很大的变动。” “哦？”这倒是意外之喜。刚才还在想可能夭折，没想到现在就已经立项，不过细细想想，这反应怎么有点奇怪呢，“有什么变动？变动大吗？” “应该说，相当大，几乎把我们原先的计划全盘推翻。老板。”杰顿回答道，“沪江方面的意见，希望先进行第一阶段的开发，并且还希望，不仅仅限于崇名岛，而是面向整个沪江市的全面开发。并且还有几套方案，需要您来确认。” “哎——！”荆建叹道，“杰顿，就不能让我安心读书吗？这样吧，你4点到学校，我们找家咖啡馆。” 第243章苛刻的条件 校园的咖啡馆，休憩闲坐的人很不少，当荆建赶到的时候，虽然杰顿已经到来，但咖啡馆也已经满座，只能买了两杯咖啡，在校园里寻找了一条空长椅。 “老板，沪江市提出的第一阶段合作内容，主要包括以下三个方面：首先就是沪江港几个外运码头的改建和扩建，浦东码头的新建，以及崇名岛新建码头。此外，还包括一些附属的道路、建筑和设备。预计总建设时间为五至八年，工程总造价为6.8亿美元。沪江市希望，能否以优惠贷款的方式，给予外汇贷款？” “明确回答他们，不可行。”荆建一听，就知道这是沪江市在狮子大开口。也许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开始了试探底线。不过这在谈判中也经常会出现，发现你的弱点，那为什么就不能紧逼一下呢？，说不定就能占点便宜呢？ “那该怎么回复？”杰顿继续问道。 “书面函，直接了当。”荆建没有丝毫犹豫，“基础建设，本就应该由沪江市自己解决，如果他们需要融资，可以自己去寻找外国政府担保的优惠援助或者贷款，这已经超出我们商人的能力范围。虽然我们的原则是与沪江市互惠互利，但水井公司作为盈利性企业，保证自己公司的盈利，也是相当重要。这一点，你可以在书面函上重点指出。当然，如果沪江市愿意开放政策，合资建设经营码头，那就变成另外一件事，我们也可以另外谈判。” “明白，保证按您的意思回复。”杰顿点头答应。 荆建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再次提醒：“杰顿，黄金岛计划确实很重要，但有些重要底线，一定要在谈判初期明确。你可以再去一次沪江，并且最好递交一份备忘录。我们是企业对地方的投资行为，不是什么援助扶贫，也不是什么捐赠。当然，该有的捐赠我们也会很明确，但不会与投资什么的混为一谈。我们也无意沪江建设，甚至崇名岛开发的主导权，也绝不会干涉沪江行政管理的权力。但另一方面，我们也绝不会做出超越我们企业职能的行为。一句话，都做好自己的事，绝对不越雷池一步！明白吗？” “明白。” “杰顿，再提醒你个人。别急于求成，一开始，明确彼此的原则立场，甚至学会说‘不’，这对未来双方的密切合作都好。就算黄金岛因为这个失败，那也没什么。可以明确告诉沪江市，我们可以换地方投资，我们有钱！” “知道，老板。” “那还有什么内容？” “沪江市希望，工业开发区能否不放在崇名岛？或者分几部分，全面对外的可以放在崇名岛，而即对内，又对外的，最好就放在沪江，浦东就不错。沪江的郊县挺多，看中哪里，他们都可以协调。因为沪江黄浦江上的大桥和隧道都没建设完全，还有相当多的老城区改造，基础建设的压力很大。” 荆建点点头：“这点完全可以商榷。我们对崇名岛开发区的定位，是便于水运，高附加值、高投资的产业群，还有高科技以及娱乐产业。我们会投资或者合资一部分，也会引入一部分的外资企业，但承担大部分的招商工作？这不应该是我们的工作，而应该是沪江市。还是那句话，都做好自己的事。” “是，老板。”杰顿继续汇报最后一点内容，“关于崇名岛，沪江市已经初步批准，在离南门港5公里的地方，先合作建设一个22.6平方公里的对外工业区，其中，有5平方公里左右，将会规划为生活娱乐区。沪江市已经表达歉意，中国政府对开发区依然有顾虑，只能逐步开发。并且除了在生活娱乐区批准建设一家宾馆外，还答应以市场价给我们水井公司，腩京东路上一处建造高档商务楼的地点。此外，还希望我们参与一处旧城区地块的改造。还有，沪江市还希望，航运公司能否以招商局形式，在香港合股注册公司？” 这段内容信息量比较大，也总算有了些干货。荆建首先答应：“工业区基本可以。你再去争取一下，崇名岛那两座附属小岛。” 本来荆建就绝不会认为，靠自己忽悠几句，难道那蝴蝶翅膀就会乱舞？崇名岛就能与赫赫有名的南湾平起平坐？都成为国家级的经济开发区吗？显然，那是神话故事。因此，能成立工业区，荆建已经很满意了。当然，附属的那两座小岛，现在看起来似乎价值不怎么大，但只要崇名岛发展起来，早晚会通隧道、大桥。作为沿途必经的那两座岛屿，潜在价值就相当大。 荆建接着吩咐：“宾馆、商务楼也没问题，就按照沪江市的政策谈判。旧城区的改造，需要具体谈。我们出500万美元，需要换取一部分的店铺，最好能有独立商场。或者提供不大于200万美元，两年10%的贷款，让沪江市自己选择。我们不主导旧城区的改造。” 按照这时期的政策，如果外资投资宾馆或者商务楼，将获得50年的土地使用权。50年一到，将……咳咳，全部收归国有。这条件相当苛刻，所以对中国发展速度没有信心的，绝不会去冒险这样的投资。当然，沪江市还是很有诚意，起码拿出了腩京东路的黄金地块。对此，荆建肯定笑纳，毕竟中国的未来，他心里相当清楚。 至于旧城区的改造？现在中国的房地产市场就是一个坑。尤其是旧城改造，其中的矛盾能让过江龙都死去活来。但只要短短几年后，就将会成为一个黄金产业。不过，房地产牵扯实在是太多，其中更是遍布雷场，荆建没兴趣招惹这样的麻烦，还不如简简单单，或者出资换商铺、或者直接商业贷款。 而最后那个招商局模式，荆建倒是有点兴趣，不过，还是不愿意主导：“香港建立航运公司没问题，合股也没问题。我们不负责经营管理，具体问题，杰顿你去谈。” “是，老板！” 第244章新年愿望 转眼间，开学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忙碌着学习和生意，就感觉时间过得飞快。那天中午刚过，荆建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小建。” 听这声音，荆建就知道是曹海燕。他停下脚步，笑问道：“你好，小妞，想勾引我吗？” 口中在玩笑，心中多少有点奇怪。已经与曹海燕达成默契，在学校的时候，俩人尽量不来往，可是今天怎么会突然找到自己呢？难道有急事？ 在荆建面前，曹海燕也已经完全放开：“不仅勾引你，而且还迷死你，今晚来吗？有精彩节目呦？” “呵呵。”荆建笑了几声，陪着曹海燕在校园里散步，却王顾左右而言他，“怎么？写毕业论文这么有空？”无形中，也形成了另一种默契，荆建周末陪着曹海燕，而平日里回家陪秦姿。 而今天是周三，出门的时候，秦姿已经几次叮嘱，一定要回别墅吃晚饭，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荆建并不想打破这样的默契。 没想到，曹海燕突然道：“你忘了，今天是啥日子？” “嗯？”荆建微微皱眉，仔细回忆，似乎……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呀？ 接着，曹海燕就说出了答案：“今天是除夕，明天是新年！” …… 提着几只购物袋，跟着曹海燕进入她的公寓。看着餐桌上已经布置好的鲜花烛台，荆建笑道：“都差点儿忘了春节，幸亏你提醒。” 开学后，荆建确实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想的起春节的日子呢？沪江市的重开谈判，白莲花发展计划的重新安排。而在学习上，虽然几门专业课都被王若林“特训”过，但那些英语的专业词汇却让荆建傻了眼。甚至都被秦姿当面嘲笑，谁让他荒废几个月在“吃喝玩乐”呢？ 曹海燕却哪壶不开提哪壶：“谁让你日理万机，天天就想着怎么骗那些女人呢？” “呵呵。”荆建连忙避重就轻，“我不是都逃课了吗？就是为了和你过节。要不是一定要回家完成作业，连今晚都肯定陪你。不说这些，不说这些，咱们先夫唱妇随，一起做菜。” 一知道今天是除夕，荆建立刻头大不已。幸好，他灵机一动，当机立断的逃课，准备陪曹海燕整个下午。稍晚些回别墅，再继续陪秦姿。反正就是两顿年夜饭呗。 “那……”随着荆建一起走进厨房，“那你家里的那位，是你女朋友？”曹海燕终于忍不住问到秦姿。 “我没有恋爱，估计以后也不会恋爱。”荆建隐晦的说明自己与秦姿的关系。 得到这样的回答，曹海燕嘴角微微勾起。作为聪明女人，她很明白见好就收。立刻岔开话题：“这次回国，可累坏了我。我那二姐夫……” “啥？你们那边结婚还有这规矩？” “你们那边没有？” “呵呵，繁文缛节，当然没有，喝过酒就忙着钻被窝。没法子，淳朴的农村人嘛！” “还淳朴？我咬你！” “呵呵……” “今天逃课不要紧吧？” “偶尔一次，应该没啥吧？实在不行，开张病假条。哎！寡人之疾啊！小妞，该舍身治病啦！” “咬你！嗯嗯……” …… 实验室中，看着学生们在做实验，而在角落，却有个空位置。查克利教授就抽空对赵霞眨眨眼：“丽莎，祝你节日快乐！” “呃？”赵霞露出笑容，“教授，您也知道中国的春节？” 查克利教授笑了：“小女孩，你难道忘了吗？去年你送来那种……，那种中国做的，有馅的……” “饺子。” “对对。所以今晚我太太邀请你一起过节，用我吃了四十几年难以下咽的大餐，庆祝你的中国节日。没其他安排吗？” “没有，教授。”赵霞笑容一收，目光闪动，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 当荆建回到别墅的时候，七点刚过，时间刚刚好。秦姿兴致很高，开了瓶红酒，可刚喝了一口，就急着打开电视：“我刚找到的，中文台，里面有春节晚会。” 荆建扫了一眼，根本就是北美本地野鸡台自己办的晚会，一下子就没了兴趣：“哪里有中央电视台的？” “要去领事馆看吧？找了半天，就没找到。小建……” “嗯？” “今晚陪我守夜。不许睡，不许做坏事。” “哦！”荆建心想，一下午都陪着曹海燕这个小妖精，心里话，已经很累了呀！ “小建，等会儿我要长途拜年，你……？” “那我也说几句。放心，我嘴甜着呢。” “就知道你会甜言蜜语，还是花花肠子。”嘴里在埋怨，秦姿的表情却很高兴。 “小建，你新年许过愿吗？” “有，把那些该死的专业词汇都背得滚瓜烂熟。” “你肯定做不到，因为……你笨！嘻嘻。” “嗯，说的好，真好！我也喜欢女人挣扎惨叫。哈哈！” “我不怕，你……，嘻嘻。” “……” 卧室里，春色无限。懒懒的半闭着眼，秦姿宛如梦语般：“坏人，快要新年了，别想着欺负我，我就是不睡，我还有愿望没说呢。” “啥愿望？”荆建笑呵呵的问道。 “就是不说。”秦姿赌气道，“你呢？你啥子愿望？不许说假话！” “能有啥？”荆建认真一想，反而有些茫然。自己的一切都已经上了轨道，如果再等到年底黑色星期一，又狂捞一大笔，更是鱼跃大海，任我翱翔。 鬼使神差般，荆建就笑着说：“如果一定要有，就给我来点挑战性的东西吧！” “嗯嗯，考试不及格，一定很有挑战性。” “女人，我突然发现，你今天一直在主动挑起我的怒火？……” “别别，我错了。”笑闹一阵，秦姿道，“如果天天都这样，那该多好？” 无视秦姿那种女人的感叹，荆建笑道：“不知为啥，我似乎有种预感，今年肯定会精彩纷呈。妹子，你就等着瞧，到时候我英雄盖世，英雄救美，反正就是英雄，各路强敌呢，那个灰飞烟灭。不过，你也要帮忙，如果我真没时间，你得帮我做功课，哈哈哈！” “呃？” 第245章不归路 荆建开着车，与一辆红色巴士迎面而过，而巴士的车身上，画着精灵鸟几位靓丽少男少女的广告。 看着那广告，曹海燕就好奇的问道：“这几位，应该就是程老师那里的吧？” 荆建点点头：“原先十人，现在就剩下五人，最后出头的可能就一、两人。娱乐圈就是这样，新陈代谢太快。海燕，你有没有兴趣，我捧你做明星？” “少来这套，我可不要！”曹海燕美目盼兮、断然拒绝，“我可听说，钱都给你赚了，他们根本就是个虚名。而且美国又不会流行华人明星。在你身边不是挺好？” 曹海燕说的倒也挺实际，就算此时被称为“东方好莱坞”的香港，除了那几位超一流的明星，一般的明星，每年的纯收入就根本达不到6万美元。注意，这里说的是纯收入，明星的总收入，会给经纪公司、纳税分去一半左右。并且为了维持良好的公众形象，还需要必要的服装化妆费、交际费等，实际上，确实是少得可怜。港台明星真正的发达，需要到人傻钱多，最后只看明星脸，烂片把东方好莱坞活生生搞垮的90年代呢。哪里像现在的曹海燕，生活无忧，荆建还时不时送些时装首饰呢？ “呵呵，小财迷。”荆建笑骂，“那给你的钱收好，以后如果有机会，就带着你投资。不说多，起码微软那样的机会还会有几次吧！” “我也不要。”没想到曹海燕依然拒绝，“总觉得你是在冒险，担惊受怕的，我又不懂这些。还有啦，万一你以后不行，我就有钱养你啦。不过你太差啦，最多一年一万美元。嘻嘻，也养你五年啦！呵呵呵。” “好志气！”荆建已经了解曹海燕的性格，对她不怎么懂的领域，她是相当的谨慎小心，“那你就老老实实存钱吧，吝啬婆娘。呵呵。” “倒也不是啦！我就要跟着你，把你那一套全都学会。然后……嘻嘻，欺师灭祖！”曹海燕确实挺有志气，“听程老师说，第二张唱片的销量好像也不错吧？” “还行。”荆建笑着点点头。 第二张专辑推出后，与事先预料的差不多，销量并没有第一张那么“疯狂”，但成绩也不算差，短短三周都不到，发行量已经突破25万张。按照这趋势，北美的总发行量应该能超过50万张。 种子音乐当然不会放过剩余价值的挖掘，虽然精灵鸟实际上已经解散，但剩余成员还是频频参加了几场演唱会。并且与那些成员的经纪人一起，为精灵鸟寻找到几个广告。而这些收入的大部分，都分给了那些剩余成员。说实话，新人合同实在太坑，这也算是小小的弥补，总不能“赶尽杀绝”，弄臭自己的名声吧？ 至于露米娜，她依然是绝不低头，虽然种子音乐并未禁止她的排练，露米娜也照样天天到种子音乐工作，但她就是不愿意向荆建道歉。因此，现在的露米娜依然是在封杀之中，演唱会、广告什么的都与她无缘。也只能感叹，这菇凉也真有性格！ 而今天看到的巴士上的广告，就是精灵鸟为白莲花拍摄的。为此，白莲花支付了两年20万美元的广告费。由于白莲花的年度计划有了重大修正，大规模投放广告，也成为了其新策略之一。而今年白莲花的广告预算就一下子跃至为130万美元。 其实，这就是维持之前炒作热点的手段之一。既然已经在公众面前暴露，那就彻底的把“白莲花”这三个字弄到家喻户晓。虽然因为广告经费有限，目前也只能重点在洛杉矶和加利福尼亚州附近地区投放。不过，洛杉矶的广告公司不少，对短期炒作都有着很丰富的经验（主要是有大量电影宣传的业务），因此，与白莲花合作的那家美狮传媒做的还挺不错，让荆建也比较满意。 看了一眼荆建，曹海燕继续问道：“听说，你又想买几家公司？真有点担心，这么多公司，你忙的过来吗？你还在读书呢。” “呵呵。”对曹海燕，有些事荆建并不隐瞒，“有点用词不准确，是白莲花收购，并不是单纯的买。真收购后，都会合并到白莲花。所以还是一家公司。” 这其实也是白莲花扩张的策略之一。通过北美邮购协会，荆建又对一批小邮购公司进行了筛选，剔除那些比较大的、直销模式的，最后目光就对准了四家小公司。而这四家小公司，原先都与白莲花类似，经营情况都不怎么样。但它们有个优点，公司散布在北美各地，而且都是比较重要的枢纽城市。如果购买合并后，就能迅速的利用它们原有的人员和仓库，快速的把白莲花商品推广到整个北美地区。 而这四家小公司都不贵，总估值都不会超过150万美元。而与坂藤商社合作后，由于是隔月结算，白莲花手中起码就多了近百万的流动资金。也就是说，用坂藤商社的钱，去收购那四家公司，而且是长期的“无息贷款”。能够用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另外，这样的“团购”本身就是一种极好的广告。 唯一有点麻烦的是，成也炒作，败叶炒作，自从白莲花的炒作大获成功后，邮购+炒作，似乎就变成了一种崭新的商业模式，导致那些邮购公司的估值也水涨船高。于是其中的两家小公司纷纷开出高价，仅仅就是这两家，它们的报价总值竟然就高达350多万美元。导致收购谈判很不顺利。 更为有趣的是，另外两家小公司根本就不愿意卖，并且还开始模仿，希望能与白莲花一样，让传统的邮购模式焕发出第二春。 荆建多少感觉有点可笑。他心里相当明白：事实上，前世今生，那么悠久的历史，传统的邮购模式就从未成功过。也就是说，白莲花现在所选择的道路，本身就是一条早晚倒闭的不归路。 第246章明枪暗箭 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复杂的理论。就以事实说明，历史上，邮购公司从未成功过，那么多惊艳绝伦的人物都走不通这条路，难道靠荆建就能成功吗？显而易见，这是绝无可能，甚至连荆建自己都很明白这一点。 也许有人就会有疑问，把邮寄广告变成互联网广告，邮寄变成快递，现在不是有几家巨无霸的互联网电子商务公司很成功吗？ 这说法嘛，也对，也不对。其实这些公司赚钱的模式，并不是简单的商品买卖。打个比方，如果没有支付宝，没有其市场垄断地位，那家声名显赫的公司可能立马倒闭。依靠其某个网上超市盈利？那就是笑话，绝对不行，不亏本亏得吐血，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顺便说一句，电子商务模式，是一整套很完整、也很复杂的商业模式，其核心就是——垄断！并没有什么天花乱坠吹牛逼的地方，有点经济学常识的人全都明白，不说电子商务，就算垄断卖草纸，照样能成为巨富。但另一方面，你有本事从白手起家到最后垄断，那才是真正惊艳绝伦的地方！ 所以说，就算某个前世为普通人的重生者，有着完整的电子商务模式的记忆，给他十倍的支持，最终照样会被那位马先生搞得落花流水。这是能力上的差距，并不是靠金手指什么的就能解决的。 言归正传，起码从目前来看，白莲花相当成功。但其成功有着很大的偶然性。首先，炒作微软，这个时机抓得太好，并且还有好几次神助攻，这才会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力。毫不夸张，要造成同样的效果，起码需要投入几亿、十几亿美元的广告费。 其次，特殊的时期，造成中国商品过于廉价。关于这点，就不详细解释了。但这样的过于廉价期绝不会太长，商品价格自有其经济规律。不过在现阶段，就使得白莲花摇身一变，反而成为了“现金奶牛”。 最后，就是占有的市场规模还很小，沃尔玛等销售界巨头们还根本不屑一顾。想像一下，就算爆发性增长，白莲花全年的北美销售额也就是几亿美元，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会引起多大的重视。然而一旦再次增长，肯定会面临极其激烈的竞争。话说，沃尔玛等销售巨头到中国直接采购，这很难吗？ 总而言之，白莲花的成功几乎是不可复制的。并且其盈利期至多就是三、五年，随后，将会进入到一个长期的亏损期。如果不转变成为电子商务模式，那早晚就会倒闭。另外，就算是转变为电子商务模式，还需要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烧钱期！ …… 蜂窝电话响起铃声，荆建靠边停下，接通电话，听了几句，就简单的说了声：“肯特，别慌，早晚会来。就按计划办吧！” 等到车子再次启动，曹海燕有点担忧：“小建？这是……有事吗？” “嗯，是白莲花。”荆建也不隐瞒，一直保持着微笑，“如果这一关闯不过去，白莲花就会遇上大麻烦。” “这么严重？”曹海燕惊呼，“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呵呵。”荆建笑着解释道，“最新报道，说我们白莲花是恶性炒作，其实贩卖的都是来自中国的劣质商品。也许就是竞争对手，欧美西方照样有红眼病。不过这样的报道，对白莲花的影响很大，毕竟是邮寄公司，是靠信誉吃饭的。” “那怎么办？”曹海燕就有点担心。然而看到荆建气定神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就立刻露出笑容，“你肯定有办法，你已经想好了办法，是吗？” “当然。”荆建臭屁了一句，对曹海燕笑了笑，“破产喽。反正有位美女愿意一万美元包养我。哈哈哈。” 其实当三大报纷纷刊登后，荆建就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一切都暴露在放大镜之下，肯定会有相当多的负面效应。再说，那个报道其实……也不算造谣。本来就是恶性炒作，而且那些“狗都不会用”的中国商品会卖的那么好，这本身就是一场意外。 见荆建在打哈哈，曹海燕又使出“杀招”，撒娇道：“不理你了。你就说嘛，说嘛！” “呵呵。”荆建笑着解释，“其实这在商场上很普遍，就是对手抹黑，而你就需要危机公关。放心，肯特那里已经有预案。” “我就说嘛，你一肚子坏水，肯定在憋坏呢。”曹海燕巧笑倩兮，立刻放下了心。 荆建笑着摇摇头：“危机公关并不是万能的。我们能尽量考虑周全，也只能尽量做到自己最好，但消费者的从众心理却很难琢磨、很难预测。心理学，尤其是群体心理学，这向来是一个大难题。给你举个例，恶霸带着狗腿子到村里抢花姑娘，有可能，乡亲们跪地求饶，恶霸气焰嚣张；也有可能，乡亲们奋起反抗，恶霸抱头鼠窜。你事先能预测结果吗？有定理规律吗？都不可能。随机性特别强。我这样解释，你明白吗？” “明白了。”曹海燕被这个举例逗乐了，“你就是那个抢花姑娘的恶霸，早晚会抱头鼠窜。” “呵呵。”荆建笑笑，心想，这妞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自己的预感似乎没错，新年刚过，就来了“精彩节目”。 对于这样的明枪暗箭，荆建早有防备，在前世，更是习以为常。然而有句话并没有错，危机公关的效果，确实难以保证。 不过，这也没什么。最最糟糕的结果，无非是白莲花打回原形。但是对荆建来说，股市上已经套利了几千万，微软的限售股也已经到手，白莲花的名声更已经打响。而且随后的战场，将会在欧洲汉堡的白莲花分公司。 至于白莲花北美总公司？无论走到哪一步，结果都不会差，根本就是不痛不痒。当然，能闯过这一关，那无疑就是锦上添花。不过……这就要看肯特随后的装逼了。 第247章尘埃落定 香港，一辆集卡轰鸣着驶入码头，直冲到刘凯的车旁，一个急刹车，把刘凯吓了一跳。 小中乐呵呵的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跳了下来：“哥！20只箱子全部搞定！” “靠！”对着嬉皮笑脸的小中，刘凯破口大骂，“知道箱子里的货有多贵？一只就要5万美元！出了事，把你零碎了也不够赔。小王八蛋，做事咋就那么毛躁呢？” 荆建一有决定，香港的货运公司就迅速的组建起来。然而集卡好买，司机却难找，到现在为止，才挖来3位司机，而且清一色是老鬼蒋文意的关系，动用了一些非常手段。不过，刘凯已经组织第一批20位有大陆货车驾驶执照的去考证了（考香港驾照）。而那位小中，已经被任命为货运公司的经理。 一旁的蒋文意扫了一眼驾驶室，对刘凯低声笑道：“那混蛋肯定故意的，要不要帮你熬熬？” 刘凯笑了：“你小子，礼贤下士都不懂。而且大荆说了，这货运公司以后的人都由你来安排，司机、装卸啥的，还有50几个位置呢。每月再给你15万的清洁费。今天找你，就是商量这事。不过丑话在先，货运公司可是正行，夹带些私货没啥，绝不能有黑货。” “明白。我让小苗亲自管。”蒋文意笑着给刘凯点上烟，“反正我命苦，你的人穿西装坐办公楼，我的人打打杀杀做苦力。” “你这话，酸不拉几的，有意见？”刘凯笑骂，“好了，公司有事，先走了。到我后备箱，里面那几大箱都是小南粤送你的，是这次小南粤工厂的头批产品，还是出口欧洲的货，好东西呢。” “哦？都是些啥？”蒋文意的眼一亮，而他几个小弟就嘻嘻哈哈从后备箱把东西搬下。蒋文意打开箱子，拿起一盒，“嘿，还军绿铁皮盒，欧洲世界大战了吗？咦？怎么里面就是一块肥皂？搞嘛玩意？” 刘凯笑着挥挥手：“我也不知道，大荆吩咐的。有20只集装箱，不知道有啥用，可能欧洲人味道重，要泡大澡堂吧！” “靠！”蒋文意笑了，对自己的小弟吼道，“听见没有？别一直想着找洋妞，味重着呢。哈哈哈！” 上车后，小苗凑到蒋文意身边，低声道：“阿水已经抓到，怎么处理？” “沉海喽。”蒋文意冷笑道，“咱专捞水路，不想惹事，但也不会怕事。再传话给九龙城寨，都是水里捞食，各走各路，再敢惹我们？那就开战！艹！” …… 而在美国，一场公关战也已经打响。 当出现“杂音”后，第一时间，白莲花就投入铺天盖地的广告，试图把那些负面影响完全淹没。其实像“恶性炒作”、“中国货很劣质”等杂音，根本就不能正面迎击，就算说的天花乱坠，也只会越描越黑。可能越公关，消费者的印象就越深刻：“哦！原来就是炒作，原来中国货很劣质呦？那我就暂时不买喽。” 因此，白莲花的公关手段就是旁敲侧击。不断强调，白莲花是美国公司，所用的商标也是美国商标，是血统纯正的美国商品。无非产地是在中国。 而收购微软股份并不是为了炒作，本身就是想运用计算机it，实现邮购模式的产业升级。为此，已经向微软发了订单，希望微软能为白莲花定身打造一套邮购销售的专用管理软件。 有趣的是，虽然微软的比尔盖茨和白莲花的肯特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但订购这套总价为120万美元的软硬件，白莲花首先想到的依然是微软，美其名曰：私交虽然差，但相信微软在软件方面的能力，并且作为第四大股东，总得照顾自家的生意。 而微软也很积极的给予回应。美其名曰：生意就是生意。会认真服务每一位客户。而且很感谢白莲花对微软的信任。 其实从经济角度来看，这时期，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相当相当的原始，真说提高多少效率？那也不见得。但白莲花就是需要一个“高科技”的名声，也就说，把那套120万美元的“昂贵玩具”当成了广告。而微软也同样很重视这笔业务，看中的同样也是广告效应，于是一拍即合，甚至联合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而荆建与比尔盖茨还在“友好和谐”的气氛中，通了几分钟的电话。至于俩人的真实想法？那只有天晓得了。 不过，反应及时，加上一系列的公关手段，白莲花的业务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进入二月，每日的销售额已经稳定在50万美元左右，净利润在10万美元左右。从图表上看，销售额在稳步上升，但盈利率却在逐步下降。尤其是一系列的广告、公关、以及硬件投入，目前已经超过200万美元。 而到现在，终于是尘埃落定，白莲花北美的邮购销售，已经不会再有特别大的起落了。 …… 走出教室，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布兰布尔，等等。” 荆建停下脚步，看着米尔斯匆匆跑来。要感谢美国“尊重个人隐私”的概念深入人心，虽然荆建的身份已经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但到目前为止，在校园内并没有受到多少骚扰。只有这位米尔斯，他时常会与荆建聊上几句。 “布兰布尔，周五晚上有个舞会，有兴趣吗？”米尔斯问道。 “难道你想做我的舞伴？”荆建开玩笑道。 “你这样可不好。”米尔斯好心规劝，“就见你一直都在学习，根本没什么社交，像个苦修士。你应该珍惜这多彩的青春，找个姑娘，放松放松。” 荆建心想，自己里里外外都已经有两个姑娘了呢。不过又一想，太特立独行也不太好：“如果不太晚、不喝酒，我可以参加。就是舞伴是个问题，我对你真没兴趣。哈哈。” “拜托，我对你也没兴趣。”米尔斯笑道，“那就说定了，姑娘自己解决。实在不行……你到了后，帮你介绍一个。” 第248章突如其来的听证会 回到别墅，恰好看到秦姿在大门外的邮箱内取信件。停好车，荆建笑问：“周末舞会，有没有兴趣做我的舞伴？” 秦姿专心的翻看着邮件，并没注意到荆建的话。她这几天一直在关心邮件，其实判决已经下来，秦姿也基本胜诉，无非是等最后一次开庭，判决她前夫的具体赔偿金金额。按照史密斯的预估，绝不会低于50万美元。至于最后能到手多少？咳咳……估计大事不妙。为此，荆建足足支付了4万美元的律师费。不过看到秦姿兴致勃勃，那也算值得吧。 “你问啥？跳舞？”秦姿心不在焉的反问。 “呃……”荆建准备待会儿再问，看秦姿这状态，已经完全投入到那叠信件中，“有啥信吗？” “嗯嗯。有你的鲜花公司的两张广告纸。”没想到，秦姿居然学会了开玩笑，“咦，这里还有你一封信。” 荆建接过信，与秦姿一起进屋。笑着打开信一看，立刻就收起笑容，抓起电话：“史密斯，有件事，证监会要求我参加听证会，怀疑我对微软股票的非法操控。” “先生！”史密斯立刻说道，“我马上到你家。在这之前，你什么话都不要对外界透露。放心，我马上到！” …… 一天后，美国证监会洛杉矶分局的一间办公室。荆建、史密斯和凯文律师事务所的一位证券专业律师一起，接受几位证监会官员的询问。 主持听证会的是证监会的一位名叫多德的委员：“建先生……” “对不起，先生。”荆建笑着打断，“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姓在前、名在后，您可以称呼我为荆先生。也可以称呼我的英文名布兰布尔。” “好吧！布兰布尔。”多德的表情很随和，“这并不是很严肃的听证会，而是我们美国证监会接到举报，怀疑您对微软的非法操控。现在我有几个问题。” “请问，先生。” “您是刚到美国留学，现就读于ulca吗？” “是的，先生。” “这是您第一次买美国上市公司的股票吗？” “是的，先生。” “那您挑选微软有什么理由吗？” “我抗议！”没等荆建回答，史密斯就提出抗议。很显然，这位多德先生是不怀好意，虽然他的表情很亲切，但每一句问话，都把荆建往沟里带。 美国证券法律有一个很特殊的政策——自己举证原则。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一旦证监会怀疑你是非法操控，你一定要自己拿出证据，并且让证监会相信，你并没有操控。否则的话，你就是操控！对，没有证据，就证明你犯罪！ 这条法律很让人吐血。打个比方，在美国股市，如果你从未买过股票，但突然买了个牛股，短线赚钱后，又突然偃旗息鼓。那你基本上就会被定罪，可能连本带利被罚个精光。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也根本不需要什么证人。不过……痛恨中国股市内幕交易的广大散户，肯定会为这条法律拍手叫好吧？ 然而听证会并不是法庭，也没有什么“沉默原则”，对于证监会的询问，荆建一定要回答，而刚才史密斯的抗议，只是一种技巧，是对证监会的“某种警告”——别太过分！ 因此，等史密斯抗议完，荆建微微一笑：“各位先生，在去年六月，也就是在八个月之前，我身边的现金仅仅只有20几万美元。但我敏锐的计算出，黄金将会有一波上涨行情，于是果断的做多，在两个月之内，赚取了2000多万美元。此后，我本人在香港的账户，在几位优秀的经纪人的参谋和操作下，又赚取了1500万美元之多。而这一切，都有着交易单据，可以呈交给诸位。” “而到了美国后，除了微软，我在其他股票上也同样赚了不少于600万美元，所有的交易，也同样有单据。感谢那些优秀的投资顾问，但我本人，请原谅我的骄傲，我同样是位很优秀的投资者，专家级别的投资者。” “至于为什么挑选微软？很抱歉，这涉及到商业机密。只能告诉诸位，这并不是投机，而是一次战略投资。我现在手中所持有的绝大部分是限售股，所以将会长期持有。在这里，我还要提醒诸位，白莲花的总经理肯特先生，他已经在媒体上公开过投资的原因，如果诸位有兴趣，可以自己寻找。谢谢！” 荆建的话滴水不漏，说完后，史密斯对荆建赞赏的点点头。而多德明显有备而来：“那您可以说说，为什么会在短短几天内，低买高卖，频繁交易？难道这就是您的战略投资吗？” “多德先生。”对多德微微一笑，“难道您不认为，上个交易日，微软的股票还徘徊在40美元左右，但只过了一个交易日，股价就冲上了300美元，这就很正常吗？出现这样诡异的情况，只要智力正常的投资者，肯定会高位套现。至于低价买进，那是我的投资团队一致认为，这个价格，是有战略投资价值的。顺便说一句，出现这样的情况，那是因为微软的股权太集中。而诸位不想着怎么样解决股权集中的问题，怎么样去保护中小投资者，反而注意到我这个受害者，我个人认为，这行为相当令人费解。” 荆建是反咬一口，把比尔盖茨和艾伦也拉下水。反正是把水搞混，分散自己身上的火力。 果然，多德笑着摇摇头：“布兰布尔，我要提醒您，虽然微软的股权是相当集中，但这样的行为是合法的。” 荆建立刻针锋相对：“我所有的操作，也都是在5%之下，并不需要公告，又何来操纵股价呢？我的行为也同样是合法的，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面对诸位呢？” “呵呵，我们就是听证会，并不是公开指控。”多德笑着解释，“我们欢迎全世界的投资者。但必要的听证，是为了让美国股市健康发展，也是为了保护每一位投资者。” “希望如此！” 第249章激烈反应 停车场边，几朵含苞待放的月季。荆建与史密斯俩人握手道别，苦笑道：“真见鬼，史密斯。如果继续这样，我早晚会接到律师工会的传票。” 史密斯俩人都失笑出声：“先生，肯定不会。如果有最佳客户的奖项，我肯定投您一票。” 成为荆建的律师后，史密斯就没有空闲过。业务不断、官司不断，到目前为止，史密斯各人分到的律师费和奖金就已经超过10万美元。荆建几乎就是一个人养活半家律师事务所的节奏。 玩笑后，史密斯就安慰道：“先生，我们已经审核了整个交易流程，可以用信誉保证，您所有的行为全部合法。我们还可以保证，万一有诉讼，我们肯定胜诉。不过，看以往案例，您这样的情况至多就是简单调查，根本不会有什么听证会。虽然这听证会没有在华盛顿特区（美国证监会总部所在地），而是在洛杉矶分局，但您也要引起重视。那些官僚应该没那么无聊。” “哦？”荆建微微皱眉，“您的意思……？这事有蹊跷？” 史密斯点点头：“很可能有两种结果，第一种是，赢了官司，但您的声誉受到影响，以后多少会遇上些麻烦；第二种是，长期的诉讼，您的账户冻结，影响您几年内的投资。先生，坦白说，这些都已经超出律师的工作范围，但我们恳请您千万注意，对未来可能的损失，您要有必要的心理准备。” “靠！”荆建低骂了一声。简直是飞来横祸，怎么就会被美国证监会给盯上了呢？想了想，荆建问道，“按照您的看法，应该是什么原因？” 与另一位律师对视了一眼，史密斯很肯定，但又很隐晦的说道；“先生，主要原因应该是您不是美国公民！” 荆建立刻明白了史密斯的意思。 如果问，美国国内哪个政府机构最强势、最强盗？并不是白宫、国会，也不是国务院、五角大楼，甚至不是警察、fbi、cia等，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全美公敌税务局。 如果还问，有什么政府机构和税务局一样的流氓？证监会肯定算是其中的一个。尤其是证监会还拥有之前所介绍的法案，那简直就是，怀疑你，就能让你欲仙欲死。 而微软收购案已经在全美闹得沸沸扬扬，美国证监会当然会有所行动。如果其中有猫腻，正好能抓典型；如果一切合法，也凸显证监会的认真负责，反正里里外外都不吃亏。所以说，全世界的官僚机构都一个鸟样。 然而具体到个人，就会有所不同。如果是美国公民，证监会就不会那么的放肆，没有一丁点的证据，就只是举报，竟然就召开听证会。正因为荆建是外国人，可以随便欺负，反正也没人撑腰。说不定真的如史密斯所说，最糟糕的结果，会冻结账户，给荆建来个长期调查。 …… 分手后，荆建忍不住吐了一连串的脏字，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如果按照正常程序，遇到这样的情况，应该向中国大使馆求助，然后商务处会与美国证监会联络，并且监督整个审理过程。这么一来，就算做不到完全的公平公正，起码美国证监会也不会乱来。 可是现在……？由于黄金岛计划的存在，荆建的身份……就算被动暴露，也绝不能主动承认吧？否则的话，你是对中国政府打脸呢？还是打脸呢？难道以后国内不想混了吗？ 所以官方交涉，此路不通，只能依靠荆建自己去解决。 其实在事件的一开始，荆建就相当注意5%这条生命线，并且一直在这条线的边缘跳舞，就是为了避免可能的麻烦。可万万没想到，美国证监会居然流氓到这样，根本就是莫须有，照样让你风波亭，根本就不带含糊。 索性在路边停车，荆建足足考虑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他开始拨打起电话…… …… 第二天，洛杉矶的某家小报刊登了一则新闻：据消息人士透露，在白莲花和他的老板布兰布尔先生对微软的收购案中，疑似有违规行为。而美国证监会洛杉矶分局已经召唤布兰布尔先生，并且召开了秘密听证会云云。 这消息一出现，立刻引起其他媒体的注意。记者们纷纷到洛杉矶分局和白莲花公司采访，想要挖掘最新的新闻。 突如其来的曝光，让双方都相当被动。因为按道理来说，为了自己的声誉，荆建肯定是不愿意曝光的。而美国证监会毕竟是“莫须有”，总得留条后路吧？万一荆建清清白白，或者舆论对美国证监会不利，那么美国证监会也能及时脱身，有台阶可下。 随后，美国证监会是真的被动，对外一直是无可奉告。 而荆建这边，当然是假被动，为了那则新闻，荆建又通过贝里支付了5000美元。 所以事件一出，我们的布兰布尔先生“反应激烈”，在报道的第二天，就通过律师发表声明：“……我们无意指责美国证监会的尽职尽责，但我们很疑惑，美国证监会所宣称的公平精神，究竟到哪里去了呢？难道我们将成为新的案例，不到5%的小额股票交易，都需要美国证监会的备案调查吗？那么以后在美国股市购买哪怕是一股股票，美国证监会都将会召开听证会吗？……” “……尤为气愤的是，如此无理的举动，浪费纳税人的钱不说，居然还被可耻的泄密。到美国后，布兰布尔先生一直享受着美国的自由，也热爱这个伟大的国家，可是他一直合法的生活，却突然被抹黑了声誉，敢问一句：这应该由谁负责？而现在，布兰布尔先生的生活和大学学习，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困扰，其受到的损失，又应该由谁来赔偿？……” 这则声明相当激烈，矛头直指向美国证监会。甚至在措辞中，毫不掩饰布兰布尔先生的愤怒。因此，声明报道后，舆论一片大哗。 第250章恶霸与傻妞 课堂上，盯着讲台前那个白发老头口若悬河，荆建的思绪却已经在九天之外。直觉告诉他，证监会的事并没有完，而自己这次免不了要大出血。无非是损失大小。可万一真的账户冻结，只要拖到明年，那就将失去黑色星期一的机会。 如此一来，自己可用的资金就将会短缺，发展速度也将变慢，有许多计划更需要重新制定，倒是挺伤脑筋的一件事。 “男孩，能否说说，这个问题你有何见解？”查克利教授突然对荆建点名。 “呃？”看了一眼黑板上的内容，恰好以前跟随着王若林学习过，荆建立刻站起，凭借着记忆，结结巴巴的说了个大概。内容好回忆，可转换成英语的专业词汇就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已经让荆建满头大汗。 “很好。”查克利教授点点头，“就是拼读太糟糕，不过，想到你是中国留学生，就原谅你一次。男孩，记住，没有下一次！明白吗？” “是的，教授。” “还有，你肯定自学过一部分内容，因为我还没在课堂上讲到。这很好，我也喜欢我的学生刻苦，但我同样讨厌我的学生注意力不集中。怎么，难道我讲授的内容不够吸引人？” “不不，教授。”荆建急忙否认。这老货可是拿过诺贝尔奖，谁敢说他教的不好？再说，事实上……他确实教的挺好。荆建立刻避重就轻，“对不起教授，刚才有点走神，主要是……呵呵，今晚的舞会。” “哦，又是那讨厌的青春荷尔蒙。祝贺你，男孩，你成功的激起一位老人的愤怒。”在一阵大笑声中，查克利教授挥挥手，让荆建坐下，“让我们暂时忘记那些青年男女之间的化学反应，说说伟大的造物主带来的自然界……” …… 一下课，荆建就离开教室，准备开车，先去对付完晚饭，再赶往学校舞会的地方。不出所料，秦姿和曹海燕都不愿意成为荆建的舞伴。因此荆建就准备去坐一会儿，然后找个理由提早离开。 然而一进停车场，荆建就是一愣，就见一位染着红发，穿着体恤牛仔热裤的少女靠在自己的车头，在东张西望。 “露米娜？” 听到荆建的声音，露米娜就望向荆建，俏脸也立刻紧绷，寒声道：“先生，我已经找您好几天了。” “哦，有事吗？”荆建是明知故问。如果露米娜低头，说几句软话，荆建就会顺坡放她一码。 “先生，我……我想唱歌。”露米娜气鼓鼓的说道，“先生，你欠我一个道歉！” “……”荆建无言以对，怎么反过来了呢？只能说，这位未来的天后还真有性格。 “先生！”露米娜大声催促，满脸希望，紧握着双手，表情变得紧张。 “呵呵，非工作时间，叫我布兰布尔吧。”荆建打起了哈哈，“有时间吗？我能邀请美丽的露米娜小姐共进晚餐吗？走，上车，想吃些什么？” “您很蛮横无理，我还没接受邀请呢。”见荆建为自己打开车门，露米娜挥舞着拳头抗议，接着，半推半就的进了车，“这算是您的赔礼吗？如果再有一句‘对不起’，我勉强接受您的道歉。” “呵呵，今天天气不错。” “什么意思？” “呵呵，就是一位绅士，见到一位骄傲的傻妞在胡搅蛮缠，他就宽宏大量，想用海鲜大餐塞住那傻妞的嘴。” “你不是绅士，我也不是傻妞，更没胡搅蛮缠！” “哦，明白了，就剩下海鲜大餐。” “你真坏，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海鲜过敏！” “哦，那好吧，我知道有家烤肉店不错。如果你愿意，晚上我有舞会，正好缺个舞伴。” “我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 “很好，你看，只要坦诚交流，我们不是相处的很愉快吗？呵呵，一定是个愉快的夜晚。” “布兰布尔，你不仅是个坏人，而且是个很很很霸道的恶霸！” “承蒙夸奖，傻妞！” “不用客气，恶霸！” …… 已经是夜晚，经过一顿丰盛的晚餐，俩人已经斗嘴斗出了“感情”。露米娜依然是一副骄傲：“恶霸，我已经发现，你今晚想勾引我。不过你会很失望，我已经不是小女孩，花言巧语已经没用。” “哦哦。”荆建笑着点点头，“那就直接点。给你个机会，向我道歉，就结束封杀！” “哼，给你个机会，说句对不起，未来的歌星露米娜小姐就为你工作！” “哈哈！我欣赏你的志气。”荆建笑着摇摇头，“那就15年以后吧！反正你也只有32岁，完全能够用你那发福的身材和变样的嗓音去诱惑那些中年大叔。” “……那你就偷偷道歉，我不会外面说，算我的让步，给你面子。” “哈哈，傻妞，你想的真美。”荆建停车，“走吧，先去跳舞。” 恰好此时，蜂窝电话铃声响起：“喂？” “小建，我是江哥。”原来是江之帧，“我看到新闻，怎么证监会会来调查你呢？没事吧？” 这些天，江之帧一直忙着水井的事，主要负责那两座宾馆和商务楼的筹备，所以联系就少了些。再说，荆建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毕竟坑了江之帧，荆建也不想惹得自己满身骚。所以暂时就把江之帧搁在一旁。 不过，这几天头疼账户被冻结，最好能搞到一笔预备金，荆建就已经有了想法，恰好需要利用到江之帧。没想到，还没去找他，他就来了电话。 “江哥，你放心，没事！”一旁的露米娜听不懂中文，迷糊的眨着双眼。而荆建浮现出笑容，“美国的官僚吃饱了撑的，最多一些小麻烦，反正花钱养着律师，该用就用。诶，江哥，正好想问问，你宝岛有关系吗？” “哦？什么事？” “赚零花钱呢，零花钱！有没有兴趣，算你一股？洋妞搞多了，想换换清淡口味，我特别想念宝岛妹啊！哈哈！” “零花钱？” “对，弄个几千万美元，顺便泡个宝岛明星。” “……几千万？美元？” 第251章舞会 见荆建挂上电话，脸上带着一丝坏笑，露米娜忍不住白了一眼：“肯定又想欺负人。” 荆建笑笑，把蜂窝电话往后座一扔：“走，忘了恐吓你，我在中国是大学舞蹈队的。” “哈哈哈！”露米娜仰头大笑三声，她接受的可是专业舞蹈训练。不过看了一眼蜂窝电话，眼中就有些羡慕，“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扔车里吗？” “难道背着它跳舞吗？我还要托着你空中旋转呢。”现在的蜂窝电话，分量十足，装逼确实有派头，可拿在手中就相当笨重。 “拜托，这是舞会，不是芭蕾。” “放心，你在空中的时候，我会松手的。” “……混蛋，混蛋恶霸。” “呵呵。” 刚才已经与江之帧约好，明天俩人见面。本来这条线，荆建并不准备动用，由于两岸的政治局势，多少也有点小麻烦。然而现在被美国证监会一逼，那就……勉为其难的去捡钱吧！ …… 彩灯旋转、节奏强劲，重金属乐曲声中，一对对青年男女在热辣狂舞。终于一曲结束，荆建与露米娜说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无视露米娜挑衅的目光，一口喝下大半杯的冰苏打水。不得不承认，这傻妞舞跳的确实好，而且身材一级棒，尤其是热裤下修长的腿，很吸引男人的目光。 “嗨。”米尔斯带着两位女伴也回到桌旁，一位是他的女友，另一位是给荆建寻找的舞伴，她名叫维亚。没想到突然就来了露米娜，也只能轮番着玩了。 “下一支舞该我了吧？”虽然是和荆建说话，但维亚的目光却注视着露米娜。荆建很熟悉那种目光，有那么一种争风吃醋的味道。也许今天米尔斯的邀请有点别有用意，很显然，是想把这位维亚介绍给自己。 而露米娜目不斜视，一副很酷很漠视的表情。很有趣，有的时候，女人之间的暗战会无所不在。 “那就最后一支。”荆建微笑道。 维亚很吃惊，转头看向荆建：“这么早？今天可是周末？” “抱歉，明天有事。如果你们也想要走，可以搭我的车。”荆建对这样的夜生活没多大兴趣。而且这位维亚明显是来钓凯子的。荆建无所谓来个超友谊，无非今天没兴趣罢了。 “好吧！你们先走。”米尔斯挥挥手，“那我们再玩会儿。” 乐曲响起，是一曲慢舞，荆建伸手，邀请维亚进入舞池。一张纸条塞入荆建的手中，维亚妩媚的一笑：“这是我的电话。你的呢？” 荆建笑笑，给了维亚一张名片：“我会等你的电话。”听介绍，维亚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的，而且相貌身材能有8、90分，有点混血，别有风味，荆建并不介意偶尔打打野食。 一切尽在不言中。暧昧的一舞结束，荆建回到桌旁。突然发现，一位人高马大高荆建大半个头的白人青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并且还不断的向着露米娜献殷勤。 “我走了。”荆建打断那白人青年的话，问露米娜，“你走不走？”如果露米娜想继续玩，荆建也不会去干涉她的私生活。 “对不起，我男友生气了。再见，宝贝。”露米娜对那白人青年飞了一个媚眼，却又装作很无奈，走到荆建身旁。荆建心中暗笑，这妞肯定是在玩什么花样。 那白人青年也同样来到荆建跟前，俯视着荆建，满嘴酒气：“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个没断奶，连酒都不喝的黄皮猴子。而且这么早回家，真是妈妈的乖宝宝。”荆建确实有这样一个良好习惯，开车就绝不会喝酒。 一听如此幼稚的挑衅话，荆建就明白了那位白人青年的用意。无非激怒自己，再羞辱自己，争风吃醋的老一套。 根本就无视那白人青年的话，回头问露米娜：“这煞笔是谁？” 露米娜耸耸肩：“不知道。”这妞的回答也真够绝。 “哦！这煞笔叫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像狗屎的名字？”大笑声中，扔下那位已经面红耳赤的白人青年，荆建带着两女走向门外。捉弄这样的“小豆丁”，简直是太轻松了。 来到停车场，维亚笑道：“你真不认识昆西？他在学校挺有名？” “哦？啦啦队队长？”荆建玩笑道。再有名，关荆建鸟事？除非真的是啦啦队的。 一阵银铃般的娇笑，维亚为荆建介绍：“差不多，昆西是足球队（美式橄榄球）的四分位。而且相貌英俊，很受女生们的欢迎。” “呵呵。”怪不得，如此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等等……！”身后突然传来叫喊声，仨人停下脚步一看，就见那位昆西气势汹汹的跑来。还没停下脚步，昆西就大吼道，“黄皮猴子，你找死吗？” 接着，昆西就感觉脸上突然剧痛，双眼一黑…… 在两女目瞪口呆中，荆建一个扫腿，鞋掌印到昆西的脸上。接着拉住昆西的胳膊，把他拉到身前，一连串近身短打，足足十几拳，干脆利落的把昆西打得完全失去抵抗，最后扫尾正反两个耳光。就见昆西双腿一软，滩倒在地上。 坐上车，开车扬长而去，对身边的维亚露出微笑：“我讨厌种族歧视。不过替补四分位有机会了。” “你会功夫？”维亚惊叫。 而后座的露米娜也连声惊叹：“哇！好酷！真酷！” “你打了昆西？”维亚依然有点难以置信，“布兰布尔，女生们会恨你的。” 荆建会在乎那些花痴吗？再说，他早就成为中国某所大学的女生公敌：“我很抱歉，只能说，ulca女生的口味很糟糕。” “你……”维亚已经变成花痴状，“要到我的宿舍去坐坐吗？” …… 荆建最后还是婉拒了维亚的邀请，接着送露米娜回家。露米娜依然处于兴奋状态：“你这样，这样，就把那个昆西给打倒了。能教教我吗？” “呵呵。” “你太残暴了。坏蛋、恶霸、凶手、黑心肠的坏老板……” “露米娜小姐，还有什么形容词吗？” “有有，还有色鬼。我都看到了，你收了那女人的纸条。嘿，别以为我不知道。” “呵呵。” 第252章物价和保值 清晨，感觉自己脸上、嘴唇上一次次的温润，荆建露出微笑，把身边的曹海燕拥在怀中：“咋回事？小调皮。头发骚扰咋变成morningkiss了呢？” 曹海燕轻笑着又吻了荆建几下：“昨天打电话回家，才知道你寄过钱。其实不用的，寒假回家，我已经给了爸妈不少。” “傻丫头，给你就拿着吧！”荆建回吻了一下，“这些钱是给你爸妈的，告诉他们，全取出来，买房，越大越好。如果不够，我可以再给。” 给了秦姿父母2万美元后，他们就按照荆建的意思，全部换成人民币，买了足足四套房。当时内地城市并没有外销房供应，房产市场也几乎不存在，但房产交易还是有的，无非是通过房管所，对一些公房的有价转让。不过，只要等到90年代，各地纷纷出台公房转私政策，只需要花很小的一点点钱，就能变为私人所有。因此，这样的公房和商品房也没什么两样。当然，现在买房的钱，都已经不是白菜价，而是葱姜价。 既然给了秦姿父母，那不好厚此薄彼，就在前些天，荆建就用曹海燕的名义，给她父母寄去了5000美元，同样想让他们买房。 然而听了荆建的话，曹海燕吃了一惊：“啊？我都让他们存着呢。买房干啥？我家都是干部，国家有分房。我姐也都出嫁了，我弟还小，就算他长大成家，好的单位都有分房，花那冤枉钱干嘛？” 这点，曹海燕就没秦姿那么“好”。别看秦姿在荆建面前百依百顺，可在自己家中，向来是很强势，而她父母也比较听大女儿的意见。因此，几句话一说，她家就立马全盘照办。而曹海燕就不同，她很有自己的见解，她父母又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因此，需要多费口舌去说服。 不过，这个年代的观念确实如此，生老病死国家全包，尤其是曹海燕这样的干部家庭。房子问题，当然都由国家分配。谁会自己花钱买房？傻不傻呀？ 面对曹海燕的疑问，荆建居然一时寻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总不能装神棍，说：“未来房地产会商品化、市场化，并且房价会涨到天上去吗？” 想了想，荆建就解释道：“衣食住行，家家户户全都需要。买交通方便、环境好的大房子，住着舒适，而且倍有面子，总不会吃亏。而且你爸妈重男轻女，以后基本想和儿子、孙子住一起吧？有了大房子，那也方便。” “嗯嗯。”这样的理由，曹海燕能够接受。 荆建抚摸着曹海燕的秀发，继续道：“还有，现在国内物价天天涨，房子总是能保值。而且依我看，未来几年还会通货膨胀，所以千万别存银行，不怎么合算。” “啊？”曹海燕又是一惊，“这怎么办？应该……不会吧？通货膨胀不是只发生在资本主义国家吗？” “……”荆建一时无语，这个未来根本不算问题的问题，现在还真难回答，“反正听我的！别存银行，买保值品，或者想办法换外汇。你可以算算，这一、两年，你父母的工资收入涨了多少？外面的物价又涨了多少？我家海燕可是数学系的，数字总不会骗人吧？” “那好吧！我和我父母说说。”曹海燕勉强答应了下来，表情却依然有点不相信，“你就吓唬我吧！再涨，米价也不会涨到2角。”（当时的大米价格在1角左右） “咳咳咳。”想到就短短几年后的米价，荆建已经是无话可说。 …… 这个时期，是中国改革开放的一个特殊时期。而其关键名词——价格闯关！也就是说，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无一不把价格改革放到重要位置。 价格闯关的具体过程和内容，可以百度，这里不骗字数。只需要明白，由于比价不合理、双轨制等一系列的原因，中国当时的商品价格结构是相当扭曲。因此，从1984年开始，国家就逐步开始了价格改革。 而在这个混乱时期，“批条子”、“倒爷”等大行其道，后来的那些富翁，有相当一部分人的原始积累，都是在这个特殊时期。但具体到平民百姓，就需要忍受通货膨胀的痛苦。 甚至到最后，在1988年，价格闯关全面失败。市场囤积和抢购，从草纸到电池，从服装到鞋帽，从彩电到冰箱，已经是见什么抢什么，就是不留人民币。银行发生恐慌性的挤兑，三个月内，居民储蓄额减少近十分之一。至于通货膨胀？在1987年的物价指数上涨13.7%的基础上，1988年的物价指数再次上涨34.8%。 然而，价格闯关虽然失败，但价格改革却没有停止。只是从短期的、激烈的，变成了长期的、缓慢的。一直到1992年价格全面放开，价格改革才基本完成。并且随后，依然有着一系列的国企改革、三角债、大下岗等后遗症难题。 也许有朋友会问，为什么要进行这个很激烈的经济政策呢？ 这就涉及到另一个名词——休克疗法！ 后世由于苏东剧变，似乎休克疗法变得臭名昭著，已经被妖魔化。但在当时，相当有趣，休克疗法却赫赫有名，已经被经济学界和各国政府奉为了一剂灵丹妙药。为什么呢？因为休克疗法刚挽救了一个国家的经济。 进入80年代，玻利维亚作为南美经济落后的小国，由于长期政治局势动荡不安，政府经济政策不断失误，由此引发的经济问题大量积累而又得不到解决，终于导致了一场严重的经济危机。 1985年玻利维亚政府的预算赤字达485.9万亿比索，占国内生产总值的约1/3，通货膨胀率高达24000%。1984年的外债为50亿美元，应付利息近10亿美元，超过了出口收入。1980——1985年期间，居民生活水平下降了30%，国民经济几乎到了崩溃边缘。 就在这走投无路的时刻，美国经济学家杰弗里.萨克斯被聘担任玻利维亚政府经济顾问。他大胆地提出了一整套经济纲领和经济政策，由于具有较强的冲击力，在短期内可能使社会的经济生活产生巨大的震荡，甚至导致出现“休克“状态，因此，人们借用医学上的名词，把萨克斯提出的这套稳定经济、治理通货膨胀的经济纲领和政策称为“休克疗法“。 第253章宝岛官员 休克疗法在玻利维亚的最初实施，收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奇效。该疗法实施不到一周，恶性通货膨胀便得到了强有力的遏制，物价从暴涨趋于稳定。1986——1987年通货膨胀率仅为10%——15%，1988年为21.5%，1989年为16.6%。国民经济经过短暂的下降也逐步回升。实行休克疗法的第一年，即1986年国内生产总值下降2.9%，但随后几年都保持了2.5%左右的增长势头。同时由于采取了有效措施，债务问题也得到了明显缓解，并最终使玻利维亚克服了严重的债务危机。 休克疗法在玻利维亚的初战告捷，为萨克斯赢得了极高的声誉。玻利维亚发生的惊人变化，被世人称之为“玻利维亚奇迹“，而萨克斯本人也被誉为“国际金融界的金童“，休克疗法也由此享誉世界，备受世人瞩目。 所以说，没人能预料到未来。在玻利维亚相当成功的休克疗法，却在苏东纷纷失败。其实原因并不复杂，老子曰：治大国若烹小鲜。本来这样激烈的经济政策，用在小国身上，可能挺一挺就过去了，但用在大国身上，可能立刻恶化为绝症。所以在苏东，像捷克等小国的动荡就比较小，但说起俄罗斯？咳咳，不提也罢！ 所以说，经济上的药方，也要因国而异。像中国、前苏联这样的大国，只能像是烹小鲜那样，一步步的慢慢来。 不过，现在的荆建根本没达到忧国忧民的高度，对他来说，无非是想让自己身边的人，也包括他们的家人生活的好些。想了想，荆建拍拍曹海燕：“可能有个投资机会，这次就带你一起，准备好2万美元。” “啥机会？还是美国股市吗？”曹海燕仰起头，眼中带着强烈的兴趣。微软的成功，终于让她欣赏到了一片新天地。 “确实是股市，不过不是在美国。”荆建起身，“我今天上午约了人，也不能保证成功。可能一起吃午饭，我下午再陪你。” “不要嘛！”曹海燕搂抱住荆建，不断的撒娇，“别抢我的钱嘛！” “呵呵。”明白曹海燕就是在撒娇，其实她已经答应，荆建笑道，“放心，真亏了，我赔给你。” “不要嘛！”曹海燕不依不饶，“你已经要了我的人，还想要我的钱，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呀！” “呵呵，别闹！” “不要嘛！……啊！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哈哈，教你一个词——引火烧身！你叫破喉咙也没人理！哈哈哈！” “呃！又欺负人，我要反抗，谁怕谁？咯咯咯……” “……” …… 当荆建赶到海边的露天酒吧，江之帧与另外一人已经在那里等候。笑着拥抱后，江之帧就为荆建介绍：“这位是胡先生，我宝岛的老朋友。” “您好，胡勤。”那位胡先生是位中年男子，身材不高，相貌斯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虽然脸带微笑，但又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荆建对这样的表情动作相当熟悉，前世中，他已经与此类人打过无数次的交道。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位宝岛官员。此时的宝岛与大陆一样，官本位的气息还相当浓厚。虽然这位胡勤很热情，但那种优越感却怎么样也隐藏不住。 “您好，荆建。幸会、幸会。” 仨人落座，荆建点了一杯果汁。江之帧介绍道：“小建，胡大哥虽然常驻在美国，但他的家里在宝岛有许多关系。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们俩已经是十几年的朋友。” 而那位胡勤矜持的笑了笑：“哪里能比荆少。一出手，就风云惊动。我是久仰大名。荆少，听说您是大陆那边过来的？” “胡哥客气。”与这样的宝岛官员打交道，荆建说话很小心。许多这样的驻美官员，都有着特殊的身份。在这之前，之所以荆建甚至想要放弃宝岛的机会，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想吃羊肉，但同样不想惹一身羊骚臭，“咱是爽快人，江哥、胡哥也都是自己人，就一件事，我想去宝岛发财，你们有没有兴趣？算你们一份。” “哦？是哪方面？”胡勤问道。 “股票。不瞒你们，我有内幕消息。” “哦？能说说吗？”江之帧曾经尝过甜头，所以听了这话，立刻是大感兴趣。 “半年，起码赚一倍。我身边至少能拿出1500万美元。”荆建直接了当，不谈其他，就是钱，“目前有几个难题，资金进出，还需要宝岛本地关系。我的身份去不了宝岛，不过我会派华尔街投资专家负责具体操作。” “哦？”胡勤眼一亮，“荆少，其实您进出宝岛，完全可以由我来安排。保证您宾至如归。就算您有大陆的身份，照样没什么关系。” 一听这话，荆建就完全肯定，胡勤有着特殊身份。说到底，还是“大家族继承人”的身份惹的祸，这样“有影响”的人物，肯定是两岸竭力争取的对象。 “呵呵。”荆建笑了，表情嚣张，“宝岛是粗茶淡饭，大陆是燕鲍翅肚，胡哥，您说我会上哪一桌？虽然现在宝岛有好机会，但我不可能一辈子就吃这一顿吧？” 胡勤微微一笑，养气功夫倒是不错：“荆少，您误会了。您想投资宝岛，我们当然欢迎。不过美国、东瀛宝岛确实比不了，大陆？呵呵。” 不可否认，相对于大陆，此时的宝岛人有着很强烈的优越感。 当时宝岛经济已实现连续40年平均9%的高增长，外汇储备仅次于东瀛，全球第二。大批劳动密集型产业向宝岛转移，就业率极高。工厂在报纸发布一个招聘广告，甚至都收不到一封应聘信。 除了财富储备增长，民间收入也同样大幅提升。那时，岛内工资收入增长很快，年底的奖金分红更是丰厚，一般公务员年底可以领到1到2个月的额外薪金；一些普通行业的工人，年底一般可以多领3个月工资；一些垄断行业，年底奖金额通常相当于7到8个月的月工资；那些高速扩张的行业，如证券公司员工的年底奖金更高达70个月，甚至100个月的月工资。 从1986年到1992年期间，就是宝岛经济的黄金期。 第254章冒险家乐园 荆建没兴趣这样的意气之争。目光放长远，百八十年，宝岛终究是中国的一个省。其实都不需要几十年，宝岛就沦落到还不如大陆的一个副省级城市——南湾。反正自己这次只想捞钱，就留给宝岛爱，让宝岛充满爱，让他们用爱发电吧！ 喝了一口果汁：“我承认，宝岛的经济这几年确实很不错，但其中的隐患也同样不小。首先，汇率一直在快速上升，短短两、三年，就从40新台币涨到现在的33新台币了吧（说的是1美元的兑换率）。就不提我，难道那些国际游资都眼盲了吗？他们就会放过这桌满汉全席吗？肯定会蜂拥而入，然而宝岛的金融监管……？呵呵，胡哥，说句不中听的话，形同虚设、官商勾结，几乎有等于无。不过，表面功夫总要有的，这样大笔的游资，也绝不会简单的套汇获利。那怎么去操作？只有两个方向——股市、房产！” 听着荆建的介绍，无论是胡勤，还是江之帧，听的都相当认真。 “房产上涨多少？胡哥，你是宝岛人，应该最有发言权。而股市呢？到去年，也就是到1986年10月，宝岛加权指数已经越过1000点关口。然后，短短四个月，也就是到现在，已经是1300多点。我预计，不到半年，肯定超过2000点大关。” “现在宝岛很有钱，宝岛的中产阶级手中有很多钱，可他们却根本没什么投资渠道，只能去买股票。而偌大的一个宝岛，拥有的上市公司才100多家？股票交易才允许半天，这难道不是笑话吗？国际游资带头炒作，本地的资本兴风作浪，再加上宝岛民间海量的钱，全都涌入那个小小的股票市场，你们说，会咋样？更为可笑的是，你们宝岛对金融毫无监管，做庄、操纵股价那是轻轻松松，而且没丝毫的监管和处罚？心里话，我就是喜欢这样，不这样，我们还怎么赚钱呢？” 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胡勤微微皱眉：“荆少，真心请教，您认为，宝岛股市会怎么样？”不管怎么说，微软的成功操作，已经让荆建名声在外。关于股票等投资市场的意见，多少会引起别人的尊重。 荆建微微一笑：“今年之内，超过4000点……” “啊？”胡勤和江之帧异口同声的惊呼。 看了他俩一眼，荆建继续道：“过了4000点后，将会有一个大幅度的下调，一般会下跌50%左右。然而投资热情并不会消散，再次反扑，进入疯狂的大牛市，加权指数肯定会超过10000点……”看了看胡勤，发现他脸色微变，荆建一笑，“然后，‘砰——’，泡沫破裂，许多人跳楼喽！” 无视荆建最后一句，江之帧双眼已经“炯炯有神”：“1000点涨到10000点？能赚10倍？” “呵呵。”荆建笑了，“江哥，是7、8倍。不过饭得一口口吃，先第一阶段半年4000点。不过，只能保证一倍，我们是有消息跟着做，就赚点零花钱，吃不了大头。江哥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江之帧暗想，不就是那些大财团、大家族联手抢钱，荆建这个二世祖依靠内幕消息吗？“有一倍很不错了，算我一份。胡大哥，你怎么样？” “我考虑考虑。”胡勤表情挣扎。 荆建似乎并不在意：“我就等三天，三天后立刻行动，白莲花将会在宝岛开个分公司，掩护资金的进出。反正宝岛绝不敢得罪美国公司，东瀛是他爹，美国就是他爷爷！” 之所以会利用江之帧宝岛的关系，那是因为荆建至少想在表面上，做到步步“合法”，也为了将来少点可能的麻烦。其实真不行，利用香港银行，资金进出宝岛，那很难吗？难道宝岛赫赫有名的地下钱庄都是假的吗？无非多花一笔手续费罢了。 宝岛就是这个时代全世界冒险者的乐园、投机者的天堂。一群没有丝毫风险意识的股民，仅有100多家上市公司的股市，民间的钱能淹没脚背，而且没有其他的投资渠道。而且就是这么一个“小交易所”，居然排在纽约、伦敦和东京之后，是全世界第四大交易所。甚至每日的成交量曾经有过世界第一，换手率就更不用提了，股民只知道快进快出赚差价，根本就没有长期投资的概念。而且什么基本面、技术指标全都没有用，在这里，只有“跟庄家”、“朋友有内幕消息”……，怎么样？和未来大陆的某些“可爱”股民很相似吧？ 而且比未来大陆更夸张的是，迫于欧美东瀛的压力，宝岛信奉金融自由政策，根本就没什么监管，热钱的进出相当方便。尤其是腐败成风、官商勾结，大街上，那些地下钱庄和地下证券交易所可以堂而皇之的开门营业，甚至对那些非法的融资融券视而不见。 如果说，美国的监管是无风都要起三尺浪的话，宝岛的监管就是龙卷风来了都没事！ …… 果然，在沉默了整个周末后，美国证监会开始了反击：“……美国证监会致力于保护美国证券市场的健康发展，也欢迎包括中国在内的全世界的投资者……” “……我们对布兰布尔先生的询问只是例行的、很普通的，毕竟其对微软的收购，曾经有过较大影响，这并不是对他本人的冒犯。美国证监会也对布兰布尔先生的密切配合表示由衷的感谢……” “……经我们初步调查，布兰布尔先生在股票操作上，并无任何违规行为。而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其操纵股价。因此在这点上，就如布兰布尔先生自己所说，他完全是清白的。但是……” 随着这声“但是”，美国证监会的重火力开始鸣响：“但是，有个问题很令人费解。在所有公开媒体报道中，都是布兰布尔先生私人拥有的白莲花网络国际，注意，是这家公司，其对微软股票的收购。但在实际上，这些操作都是在布兰布尔先生的私人账户上完成。因此，我们美国证监会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得不说，美国证监会是焉坏，他们很隐晦的引导公众的舆论，直指荆建——逃税！ 第255章冷静 可能有个比较偏门的证券知识，不怎么引人注意。一般来说，企业收购行为和私人收购行为是不同的，因此，绝不能混为一谈。 打个比方，如果某家有几位股东的公司收购微软，这家公司的控股老板就绝不能私人购买微软股票，一旦发生那样的情况，就准备内幕交易吃牢饭吧！这在全世界所有的证券市场，都有同样的规定。 而白莲花是荆建私人所有，百分百控股，而他私人账户购买微软股票？这就……尴尬了，难道是自己对自己内幕交易、自己损害自己公司的利益吗？显而易见，这逻辑是相当滑稽。 然而滑稽归滑稽，美国证监会却在这里“打开了一条缝隙”。这样的行为，不能说违法，但起码是个法律上的漏洞吧？所以证监会对荆建的调查，完全能够称得上是有理有据。 荆建当然不甘示弱，通过律师再次发表声明，对美国证监会的“无理取闹”大加指责，双方开始唇枪舌剑，通过媒体，吵得是不可开交。 而观众们被这样的争吵搞的莫名其妙，确实如此，这个知识实在是太偏门，直到有档财经节目邀请专家，进行了科普，许多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荆建这样的操作，可以凭借着自己中国人的身份，逃避那万恶的股票交易税，真是……太羡慕嫉妒恨了呀！ 在美国民间，向来的舆论风向——逃税的是混蛋、被抓的是蠢蛋、能合法避税的就是英雄！一时之间，许多美国股民都恨不得“此生身为中国人”，着实出现了一幕黑色幽默。而美国证监会似乎有点弄巧成拙，反而有种把荆建塑造成为“全美英雄”的味道…… …… 披上休闲西装，坐在床边穿鞋，刚吃了顿“快餐”，荆建心情很不错。微笑着问还在床上的维亚：“今天找我，有事吗？” 身后，一具娇躯缠上来：“亲爱的，听说你要拍部电影？” “什么电影？”荆建一愣，被问的有点莫名其妙。 “还骗人。不是你们种子影业正在公开试镜吗？” “哦！”荆建终于想起，安德鲁那部预算为50万美元的独立电影。荆建喜欢这样的等价交换，既然维亚已经挑明，那就帮她一把。拿起蜂窝电话，“喂，安德鲁，我是布兰布尔。” “您好，布兰布尔先生，有什么事？” “对，有事。你那部……”荆建按着话筒，轻声询问维亚，“那部电影的名字？” “风吹过那座谎言山谷。”维亚风情万种的白了一眼，还以为荆建是在调戏她呢。作为老板，怎么会连自己公司拍摄的电影名字都不知道呢？ “哦，风吹过那座谎言山谷。”荆建还真的没关心过那部电影，他心中还在想，这起的是啥破名字？会卖座才怪了呢，“安德鲁，你们的女主角定了吗？” “嗯……正在试镜，还没定。”其实女主角的人选已经有了，不过老板电话，肯定是有奥妙，“先生，您有推荐人选吗？” “我这里有一个，是ulca表演系的。怎么找你？” “如果方便的话，下午就可以到公司试镜。” “怎么？”荆建对维亚笑笑，“你没开车，是否要我送你去试镜？”今天下午恰好有空，已经很长时间没关心过种子娱乐，正好能去看看。 维亚已经是心花怒放。她其实就想要个第二、第三女配角，没想到一下子就来了个女主角：“亲爱的，那我们还有时间……” “呵呵，是吗？” “……” …… 来到种子娱乐，安德鲁安排维亚去试镜，接着，就在办公室发出了抱怨：“布兰布尔先生，以后有这种事，能不能提前安排？我很被动的，要明白，盖伦不怎么高兴。” 盖伦就是这部电影的导演，而好莱坞的沙发试镜又不是秘密。不过，他一个小导演能和自己比吗？荆建不在意的挥挥手：“他不高兴？那就让他滚蛋。” “倒不是这样。我会安排好的。”安德鲁吓了一跳，立刻明白，眼前这位主脾气很大，真的得罪，可能连自己的饭碗都保不住，“盖伦已经拍过几部盈利的独立电影，声誉还算不错，这次是特地邀请他的。” “盈利？安德鲁，就算我对电影行业不怎么了解，但起码知道，要有个能吸引人的名字。还……风吹过那座谎言山谷？真以为是《随风而逝》吗？”荆建准备敲打敲打这位安德鲁，虽然无所谓这部电影，但自己的钱，也不能随便折腾，“给我剧本，我看看。还有，如果维亚差不多，她就是女主角。” “好吧，先生。”安德鲁无奈的点点头。 …… 一走出办公室，就遇上蹦蹦跳跳路过的露米娜：“喂，你怎么来了呢？还有，刚才我看到维亚了呢？” 看着露米娜好奇的表情，荆建笑笑：“露米娜小姐，再次警告你，这是我的公司，你只是一位新人员工。而你，又一次得罪了残暴黑心肠的老板。恭喜你，你马上会穿上小鞋。哈哈！” “切！”露米娜不屑的白白眼，“我早就发现，你除了压榨我们，公司有你没你都一样。”舞会后，俩人的关系融洽许多。而且还形成了默契，“封杀令”无形中已经取消，露米娜已经恢复了表演和宣传。 “是吗？”恰好比利走来，荆建笑着招招手，“比利，她的新歌准备的怎么样？” “正想告诉你呢。”比利笑道，“有首露米娜自己作词作曲的很不错，我想抓紧发张单曲。” “哦？”这倒是意外之喜，露米娜终于崭露头角了吗？荆建很有兴趣，“是什么单曲？能否听听。” “呃……”没想到，露米娜却是一脸尴尬，“对不起，我肚子疼，回见。”说完后，就犹如刚偷吃过的小猫般，拔腿就溜。 “怎么回事？”荆建一脸迷糊。 “呵呵。”比利笑的神秘，“已经录过音，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听听。不过嘛……布兰布尔，等会儿你需要冷静。” “冷静？” “对，冷静！” …… 十几分钟后，一声大吼从录音棚里传出：“靠！这歌词……从头到尾都在骂我？露米娜！傻妞！滚过来——！” 第256章捐献 汉堡，高级酒店一间能容纳几百人的豪华会议大厅，里面却只有寥寥二十几个人，其中，到来的记者甚至连10位都不到，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东欧小国的，苏联的记者根本就没来。至于本地记者？除了荣格家族的关系，本地小报来了一位，其他的完全就是踪影全无。威廉的额头上已经冒汗，这会不会……搞砸了吧？ 躲在角落，拨通了荆建的电话，威廉已经是越来越心虚。为了这次记者发布会，汉堡分公司花费了大代价，搞了个大场面，可结果……？怎么就没人理睬呢？ 荆建静静的拿着电话，听着威廉的汇报，脸带平静的微笑。终于等威廉结结巴巴的汇报完，荆建道：“威廉，你不是做的挺好吗？” “可是先生，来的媒体实在太少，我怕……”威廉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会议厅，“先生，我们是不是推迟发布？再等等？” “不用。来了4位东欧外交官员，还有那些记者，你已经做的很好。”荆建笑着鼓励，“威廉，你可以问问您的父亲，在半年之前，白莲花总部召开记者发布会，究竟会来几个人？呵呵，就一个大大的零。而现在呢？一有风吹草动，甚至连你父亲的家门都会被堵上。为什么？无非是名气大小。而现在，汉堡分公司在欧洲也没什么名气，只能够慢慢来。别怕花钱多，别怕借的会议厅大，这主要是给别人看的，让他们知道我们白莲花的实力。准时召开发布会吧，会给欧洲一场风暴，也会和北美一样！好好干，我相信你的能力。” “……” 挂上电话，荆建觉得很有趣，怎么在白莲花的经营上，就越来越类似于传销了呢？有时候也很无奈，这些员工全都跟不上自己的思路，没那个闲工夫一个个去手把手教，也只能用最简单的洗脑了…… 结束与荆建的通话，威廉感觉自己变得信心百倍，回到会议厅，立刻宣布记者发布会开始。 “先生们、女士们，去年，欧洲大地上发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故，就是切尔诺贝利核泄露事件。虽然事故发生后，各国政府和民间都纷纷伸出援手，并且体现出人类的爱和友谊，但我们白莲花公司认为，这样的援助总是多多益善。因此，我们决定，向东欧各国无偿援助第一批价值50万美元的物资，并且正在组织第二批150万美元的援助物资。另外，我们公司拥有专利的防辐射肥皂、洗衣液、雨衣等，全部向欧洲各国厂家无偿转让，不收任何专利费，并且希望各厂家尽快与我们联系，签订转让协议，并且共同扩大生产，尽量减少核辐射对欧洲人民的伤害……” 一听这内容，参加发布会的人全都一愣。说实话，这些人大多数是冲着“精美礼品”而来。在核事故发生后，这样“献爱心”的厂家可以说数不胜数，无非是老套路，先捐献，再为自己厂家打广告。而且事故已经过去大半年，这样姗姗来迟的捐献，早已经使得民众审美疲劳。要不是捐献给东欧各国，那些东欧的低级外交官和记者来都不会来。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莲花公司，捐钱不算，还无偿转让专利？尤其引人注意的是，居然是“防辐射商品”？ 于是等威廉的话一说完，立刻就有记者提问：“请问，贵公司的那些商品真能防辐射吗？” 欧美对虚假广告的法律相当严格，惩罚也相当重，因此，在核事故发生后，并没有什么公司敢冒大不讳，公然宣称自己的产品“防辐射”。而白莲花公司，可能就是首家公开宣扬“防辐射产品”的公司。 威廉不慌不忙：“如果说，完全根除辐射伤害，这肯定不可能。要不然，核武器也不会成为可能造成世界毁灭的恶魔武器。但清除辐射烟尘，减少哪怕是一点点的伤害，就算是一点点，那也是很有作用。而我们白莲花只是尽自己微薄之力，并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如何全面有效的防止辐射伤害？那应该在各国政府和专家的指导下进行。” “那是否介绍一下，贵公司产品具体的防辐射原理吗？”又有记者问道。 “各种产品，防辐射的原理各有不同。但我们已经公开转让，相信各国政府、各家厂家总会审核配方吧？注意，我们白莲花是捐献，不想利用这次事故赚取什么黑心钱。我们也欢迎专家们验证产品的防辐射效果。不过有件事很令人费解，对于这样有效果，哪怕是微不足道效果的好产品，欧洲各国为什么不研究，反而对效果吹毛求疵呢？也许就是那么一丁点，就能挽救一个人的生命、一个人的健康，难道就没有企业有勇气承担社会责任吗？我们白莲花不怕风口浪尖，也不会怕那些小人兴风作浪，对我们来说，尽快的行动，减少辐射伤害，这是最最重要的。” “那请问，这次欧洲各国多多少少都受到核辐射的影响，可为什么，贵公司的捐献只针对东欧各国呢？有没有内情？” “可以很明确的回答，没有！这位先生，我们白莲花公司只是一家企业，能力有限，我们的捐献当然是捐献到最需要的地方。而我们发现另一个很费解的问题，当核事故发生后，整个东欧各国似乎被全世界遗忘了。我们并不是想指责任何人，但在我们眼中，这样全人类的灾难，应该超越国界和意识形态。哪里需要，我们就捐献到哪里。” 威廉的这番话，立刻引来一阵掌声。在座的大多数是东欧各国的，捐献给他们，他们当然欢迎。 威廉继续道：“还有一点请注意，我们的专利无偿转让，不仅仅是针对西欧各国，也欢迎苏联和东欧各国的厂家前来洽谈。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也绝不会收一分钱！” 面对着空空荡荡的会议厅，威廉在侃侃而谈。他并不知道，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257章利益 烟雾缭绕，在凯文律师事务所，凯文律师亲自在接待荆建。 “布兰布尔，有件事需要提醒您，我们与证监会的第一次交涉，他们的态度很强硬。”作为40几年的资深律师，凯文的条理很清晰，“我们认为有以下几个原因：官僚的面子；证监会一贯的霸道作风；还有，确实媒体宣传白莲花收购，与您私人账户收购有差异。所以我个人认为，上法庭，对您的利益是很不利的。” 荆建点点头，明白凯文的意思：“就是官司基本能赢，但天长日久，我被拖个半死，而且几乎不能获得赔偿？” “对。” 荆建想了想：“凯文先生，那有没有尽快解决的办法，我并不想陷入官司泥潭。或者说，您是否能提供一个最佳方案？” 凯文立刻回答：“庭外和解。在美国，什么事都能谈，就看你愿不愿意付出适当的代价。但有一点，我能保证，这次的代价就是一次性的，以后证监会将不会在类似的事件中找您麻烦。” “多大代价？” “200万美元。” “200万？……您可以说说吗？” 犹如一条流水线上，一只被卡死的齿轮，现在美国证监会可能的诉讼，成为了荆建最大的麻烦。不怕他真刀真枪，就怕他恶心死你。 幸好，美国是个金钱至上的社会。权衡利弊后，荆建接受了凯文的建议，开始了气势汹汹的反扑。 美国三大证券大律师纷纷发表声明，将与凯文律师事务所组成律师团，对美国证监会的“非法调查”提出诉讼。为了这个律师团，荆建足足花费了150万美元的诉讼费。 接着，敬爱的加州州长也同样发表讲话，对证监会无理调查加州著名企业表示不满。随后，加州的参议员、众议员也纷纷发表了同样的讲话。正是美国大选如火如荼的时刻，作为大票仓，加州重要政治人物的态度变得相当重要。 当然，通过某种咨询公司，荆建又向几家基金会捐献了50万美元。尤为可笑的是，作为步枪协会的会员，他居然捐献给了禁枪基金会？反正美国的政治献金？地球人全都知道！ 这一连串的组合拳，确实把证监会给吓唬住了。在之后几次的私下交涉中，证监会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软化。局面也变得越来越乐观。然而就在这时，又发生了突然的变化。 …… “……”看着每日生活秀节目，秦姿笑得趴在了荆建的肩上。柯林妙语连珠，不断地讽刺，“……其实我认为，最应该精简的机构就是税务局。而美国公民就直接把税交给律师吧！哦，差点儿忘了，那位布兰布尔先生是中国公民，他应该享受熊猫的待遇……” 见秦姿笑得直不起腰，荆建没好气的说道：“喂喂，那是在笑话我！如果我破产，你就要流落街头啦！” “别闹，让我听完，哈哈哈哈……”秦姿根本就不在意，“就一唱相声的，有啥子要紧？” 荆建彻底无语，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她难道不知道舆论的杀伤力吗？仨人组成的党小组，里面也必定有个宣传委员呢。不知道她那么多年的团干部是怎么混来的？ 无论美国民间是怎么样的看法，多缴税，那是美国的政治正确。这世上就是煞笔多、道德帝多，万一闹大，难道前功尽弃，自己那200万美元去打水漂吗？ …… 美国的事朝着越来越不可控发展，而欧洲却在可控状态下，越闹越大。 新闻发布会的第二天，总算有家西德本地的小厂家前来洽谈，并且当天签署转让协议。第四天，产品就推向市场，然后……疯抢！ 这奇怪的一幕立刻引来媒体报道，产品逐渐在西德各大超市铺货，货柜前，顾客排起长龙，供不应求，纷纷脱销…… 第二周，各国厂家纷至沓来，白莲花来者不拒，依然是免费转让，影响逐渐扩散到整个西欧，而民众的哄抢潮在到处上演，逐渐演变成为现象级的事件…… 之所以会迅速的形成风潮，其实一切都是利益！利益！ 对那些欧洲厂家来说，其实早就眼红这次“国难财”了，无非是法律太严格，谁都不敢去冒险。而这一次，白莲花把风险整个都承担过去，而且还无偿转让专利？既然有人挡刀？那不赚白不赚！ 万一出事，反正是白莲花的专利，我们只是“好心办坏事”。再说，能有什么事？难道多擦肥皂、多洗手，会让人一命呜呼？那不是笑话吗？至多只是没有效果。 因此，这些厂家相当“热心”，发挥自己的能量，宣传、广告、铺货，一下子把这些商品炒得火热，其势头之猛，完全超过了所有人的想像。 顺便说一句，市场上，光一块这样的防辐射肥皂，零售价就等于5美元左右，其暴利已经完全让人疯狂！ 而白莲花呢？白莲花确实无偿捐赠、他们也确实无偿转让专利，随后各个厂家的销售、宣传和广告，更和白莲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完全是清清白白，好一朵白莲花！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细心一点，就会发现，怎么可能在签订协议两天时间，最先的那家工厂就能拿出产品呢？别忘了，当时香港的发货，足足有20个集装箱。 白莲花以“市场价”，捐献给东欧各国200万美元，其实只有2个集装箱。当然，香港的发货价才5万美元一个集装箱，南湾工厂的出厂价就更低，由此可见，那是多么的丧心病狂。 而那家工厂签署协议后，一时来不及生产，那怎么办？好心的白莲花公司及时伸出援手，换个包装盒，算是一种贴牌生产。等到那家工厂正常生产，再销售自己的产品。 虽然这样，只赚取一个初期的暴利，但架不住西欧有那么多的工厂，总数累积起来，也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而白莲花第二批100集装箱的货物，已经运往欧洲了。 第258章各得其所 如果说，在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后，某家厂商研发了此类防辐射商品，并且高价推向市场，赚取了惊人的暴利。就算这家厂商做出捐献、广告宣传等手段，但可以肯定，绝对会变成众矢之的。舆论风评将会很不利，甚至将面临大量的诉讼，因为这就是民众最最厌恶之一的——国难财。 而白莲花在这里，就很巧妙的一分为二。暴利什么的，全部让给那些合作厂家和销售商，而他自己？坚持荆建向来的原则——只赚取自己该赚的钱！ 一开始，大多数合作厂商仅仅属于投李报桃，既然试生产需要一段时间，白莲花这里也有产品，那就低价买一批吧。一来，顶过试生产的商品空白期；二来，也算是对无偿转让专利的一种补偿。 紧接着，一家名叫“骷髅海”的香港公司寻找到这些厂商，并且报出低价，愿意为这些厂家贴牌生产。这些厂商一算，居然比自己生产还要便宜，而且没有固定资产投入的风险。要明白，谁知道这股“防辐射商品”的风潮会持续多久？万一购买机器、招募工人，投入流水线生产，几个月后，消费者突然不买了？多少也会有点损失吧？因此，他们纷纷与骷髅海签下订单。 当然，原先白莲花在北美注册，在欧洲毫无名气的那几种品牌商品，也“羞答答”的在欧洲货架上出现…… …… 随后的走向不出所料，终于出现了杂音。有几位专家开始质疑：这些商品虽然是有防辐射效果，但对防核辐射的效果却微乎其微，在科学上，核辐射仅仅就是辐射的一种，所以这些商品可以说对防核辐射是毫无效果，有虚假宣传的嫌疑…… 杂音一出，立刻受到各方围剿。到了此时，可以想象，整个西欧的厂家和销售商，既得利益集团的势力有多么的庞大？因此媒体上纷纷驳斥：能减少一点伤害是一点，你行你上啊？就你屁事多！你作为专家，怎么自己不去研究，还阻碍民众使用，什么心态？红眼病也不是这样的吧？ 接着，又有人质疑：这价格太暴利了吧？ 杂音一出，立刻受到各方镇压。临时开生产线、招募工人，难道这不是成本吗？难道你盼望着欧洲隔三岔五来个核事故吗？而且值得尊敬的白莲花公司是无偿转让专利，并且还有大笔捐赠，你居然还要指责？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至于价格，与身体的健康相比，5美元一块肥皂很贵吗？那个家庭买不起几箱呢？…… 反正到最后，反对意见全都是噤若寒蝉。更为有趣的是，民众居然也纷纷支持。其实在核事故发生后，民众的焦虑心情已经是相当严重，尤其在市场上，一直没有出现此类商品。一旦出现，立刻满足了民众的……那种心情吧！用医学术语来说，这些商品，主要起到的是心理安慰剂的作用。和未来某位化学赵教授一样——不管有没有用，买回家就放心了！ 而西欧各国政府，作为民选政府，当然也站在民众这一边。甚至有些地方政府做出政府采购，并且在政府机构、学校、医院等场所发放。反正又没有副作用，发放了，起码讨好了自己的选民。 舆论完全就是一面倒，形成了高举白莲花的大旗，当然，万一出事，白莲花就成为光荣的炮台，而西欧所有厂商都是闷声大发财的局面。也就是说，白莲花主要赚个名声，而那些厂商获得了真金白银，各得其所。 如果说，北美白莲花的炒作主要是荆建自己的推动，西欧的炒作，就是那些厂商联手所为。不知不觉之中，白莲花已经冲出北美，成为了欧美著名大公司。 而有了名声，接下就是突破那道似乎牢不可破的铁幕了…… …… 把几位小弟留在外面，黄齐耀拿着一大包东西闯进了花岛公司。见黄齐耀到来，江之帧招招手：“耀哥，这次拿来多少？” “430多张身份证。”黄齐耀接过烟点上，“够不够？都已经一千多张了。” “当然越多越好啦！”把黄齐耀领到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询问一位正在忙碌的西方人，“维罗索先生，又拿来400多张，够不够？” “马上开户。”那位四十出头的维罗索看了黄齐耀一眼，也不废话，“这次够了，但最好超过2000个户头。” 黄齐耀满脸堆笑，连忙询问：“维罗索先生，那这次……” 维罗索眼一瞪：“机密，懂不懂机密？我只能告诉你，明天启动！其他什么都别问，你们要做的，就是等着数钱。抱歉，我以后不希望再听到这样愚蠢的问题！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 悻悻的走出办公室，黄齐耀道：“干！这老外脾气真大。” 江之帧笑着安慰道：“那可是华尔街的投资专家，请来的财神爷，脾气能不大吗？” 黄齐耀点点头，深以为然。在某种方面，黄齐耀那样道上的人，也是很欺软怕硬的。所以走出花岛公司的时候，见到小弟正在骚扰前台小姐，就立刻踢了一脚：“干！你就学不会礼貌？……” 花岛公司是白莲花通过开曼群岛匿名注册的一家宝岛子公司。而最后，胡勤还是决定帮忙，迅速的在宝岛注册、开户，并且租借了办公室、招聘了人员。 而那位维罗索是通过卡莱布介绍而来，在华尔街以胆大心黑而闻名。实际上，那位维罗索混的并不怎么好，毕竟华尔街表面上还是需要道貌盎然，而他已经是臭名远扬。所以这次荆建邀请维罗索，只花了半年20万美元加5%的盈利分红，说实话，相当廉价，因为像这样的“股市杀手”，在某些特殊场合，也是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至于资金？这次荆建从香港和美国调集了1500万美元，而江之帧跟了20万，不知怎么，又被唐叔打探到了消息，他也跟了50万。需要利用到本地关系，黄齐耀一听，他胆子最大，同样拿出了青水帮的钱，跟了100万。所以折合成新台币，足足有5亿5千万之多。 第259章重逢 办公室内，一赶走黄齐耀等人，维罗索立刻换了副嘴脸，笑着与荆建通电话：“先生，我发现，宝岛的股市简直就是天堂。按您的吩咐，布局已经完成，明天就开始对博文的操作。” “呵呵。”荆建笑着说道，“做宝岛的股票实在简单，专做小盘股、垃圾股，而且他们每日的成交量还不满1000万美元，而我们手头的资金相当充裕。维罗索，这应该是你最适合的战场。” “确实如此，先生，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结束通话，荆建心中在想，美国不愧为资本主义的灯塔国，对证券市场的监管相当严格。哪里像宝岛那些新生市场，跑马圈钱那么畅快？ 而今天，正是证监会和律师团最后交涉的日子，如果还不能达成协议，就将面临正式诉讼，账户也将会被冻结。 总算等到凯文的电话：“喂，布兰布尔，有结果了。” “什么条件？”荆建问道。他已经授权律师团做出让步，如果不太过分，就准备庭外和解。 “布兰布尔，他们将不再起诉，但希望你能在今年内，在美国本土进行大笔投资，就是那种能抵扣税务的投资项目。”凯文说道。 “投资额多少？” “至少1000万美元。布兰布尔，还要提醒您，为了对州长和参议员先生们表示感谢，您最好投资在加州，而且您之前的投资不算。还有，最好是那种公众能直接目睹的大投资项目，有影响力、能创造就业机会的那种。” “就是说，房产、股票投资都不算？”荆建问道。 “是的。布兰布尔。” 沉默了一会儿，荆建点点头：“好吧！准备签署协议。” “布兰布尔，他们还希望召开联合发布会。” 荆建一下子火冒三丈：“是不是还要在发布会上吹捧他们几句？这群官僚，得了便宜还不算……” “布兰布尔……” “好吧，好吧！凯文，还是应该感谢您和律师团其他几位先生。没有你们，我的损失将会更大。您就代表我参加新闻发布会吧！我没兴趣看到他们……” “……” 深呼吸了几口，慢慢的平静下来，总算这件事有了个了解，结果也不算最糟糕。就是具体投资到哪里？反正到时候再说。 …… 开着车，向学校驶去。蜂窝电话突然响起：“喂？” “是布兰布尔先生吗？记得我吗？我是苏灿。” 荆建一愣，马上想起这位曾经忽悠过自己的投资经理：“哦，您好，有事吗？” “我刚到洛杉矶，还是想与您聊聊au公司的事。能邀请您共进晚餐吗？” 荆建对这个未来根本没存活下来的高科技公司，没有丝毫兴趣，尤其此时他的心中正火大：“对不起，苏灿先生。如果我没记错，当时应该已经回绝您了吧？” “呵呵。布兰布尔，事情总是有变化的。我很有诚意。而且我还听说，您手中有大笔资金，需要找个好项目投资？” “……”荆建心中暗骂，这华尔街，消息传的还真够快。上午才庭外和解，中午就有人阴魂不散了，“那好吧！晚上五点，我们先找家咖啡馆坐坐。”如果真如苏灿所说，他很有诚意，那无妨晚餐继续谈。如果还像上次那样，还想要忽悠自己？那就喝最后一杯咖啡。 …… 拿着课本，走进教室，与几位同学含笑点头，坐到自己习惯的座位上。脑中一会儿想着白莲花在欧洲的下一步计划，一会儿想着明天即将开始的宝岛股市攻略，突然自嘲一笑，心想：“怎么搞的？怎么又走上了邪路？每天生意、计划、赚钱……？自己可是学生呀！……” 荆建正在走神，耳中听到讲台前有人在说话：“同学们，上周你们做的习题都已经批改，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下来。荆建感觉奇怪，抬头一看，就见……：“靠！这不是赵霞吗？” 荆建目瞪口呆，而赵霞也盯着荆建在看。紧咬着嘴唇，双眼已经变得雾蒙蒙。强忍住自己的泪水，赵霞几步走到荆建跟前。 荆建脑中一片混乱，勉强挤出笑容：“嗨，你还好吗？” “……”看着眼前这位让自己百般思念，又带给自己痛苦的男人，赵霞心中千言万语，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你……，你也来留学啦！” “啊。真巧啊！” “嗯，真巧啊！”感觉到四周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又想到即将上课，赵霞长话短说，“我等你下课，我们一起走？” “好。”鬼使神差般，荆建点头答应。突然想到，刚答应了那位苏灿，“下课后我有个约会。晚上吧，我们一起吃顿饭。找家中国餐厅。” “那……，外面太贵，去我那里吧！我给你地址。”赵霞快速的为荆建留下地址，“晚上，我等你。” “……” …… 敲开查克利教授办公室的门：“教授，我想请个假。” “怎么？”正在写资料的查克利教授抬起头，有点疑惑。 “我今晚有约会。我……先生来了。”说起“先生”这两字，赵霞就感觉一阵阵的甜蜜。 “嗯？男友？”查克利教授有点奇怪。 “不，是我丈夫！” “呵呵，玛莎，你已经结婚？那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去吧！”看到赵霞眉宇间掩饰不住的喜色，查克利教授也发自内心的为她高兴。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赵霞的心情就犹如放飞的小鸟般，轻松愉快。根本就不去想以前那些不高兴的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小娃他来找我了，他来了。”然而，想到即将与荆建度过的夜晚，她的心情又微微紧张，急匆匆跑到超市，买了几大袋的食品。又路过一家内衣店，想了想，赵霞又走了进去…… 回到自己的公寓，赵霞就开始忙碌起来。心中在胡思乱想：“小娃肯定是在外面合租，也许他还在外面打工，很辛苦的。幸好，我的公寓只有一个人，等晚上，让他以后搬来一起住。以后就……一家人一直一起了……” 第260章放声大哭 桌上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面对着沉默的荆建，苏灿正在努力说服：“……布兰布尔，其实您已经在计算机it界小有名声，在微软的投资也很成功。然而你我都知道，随着时间推移，这样的名声会变得越来越淡。因此，怎么样把名声转化为手中的财富，不浪费好不容易获得的名声，这才是……” 听着苏灿的话，荆建却在想着刚才的巧遇。心里话，荆建已经浑浑噩噩了整个下午，根本没心思下午的课。因为他一直在琢磨，赵霞为何是那样的态度？ 对赵霞的言笑举止，荆建已经太熟悉了。很显然，遇上自己，赵霞是真心欢喜，而且那种欢喜，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乡遇故知的程度。 怎么？难道赵霞突然爱上自己了吗？心中苦笑，似乎很自作多情。断了那么久的联系，还一直未来寻找，这样的表现，想想就不可能吧？好吧，也不用多想，晚上见面，应该就会知道原因了吧？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鬼使神差般，答应去赵霞家里呢？ 都已经这样的关系，在外面吃顿饭、叙叙旧，那还算正常。可直接到家里……？总感觉味道相当怪。 不不，这还不是重点！怎么说，自己的人情世故算是合格吧？怎么一遇上赵霞，就立刻昏了头，明明知道那个1味道相当怪，却一口答应呢？荆建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这里面绝绝对对没有一丝一毫乱七八糟的想法，而且在内心里，依然祝福赵霞生活幸福！可为什么……？乱了乱了，反正越想越乱！ 苏灿发觉荆建听得很“认真”，感觉似乎有戏：“……布兰布尔，不瞒您，au公司有了麻烦，已经推迟上市，而且有几位股东，包括几位创始人都准备脱身，低价转让他们的股份。我个人认为，如果您在这时候进入，将是一个很好的时机。给您说说有那些优势……” 荆建一边微笑着点点头，一边却在想：“真见鬼，身边有了秦姿？又有了曹海燕？如果让赵霞知道，还真有点尴尬。不对，不对，都是华清一个专业，先后都来到ulca，而且都与自己相遇。这绝不是偶然。靠，自己怎么会那么愚蠢，居然会想不到，赵霞同样在ulca呢？” “咦？”荆建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么说，秦姿应该知道赵霞的下落，曹海燕也应该知道赵霞的下落，可是为啥，这俩娘们口风都那么紧？她们……？好吧，可以理解，理解！自己尴尬，她们同样也会尴尬，可为啥，就越想越恼火呢？” 苏灿已经完全进入状态：“……布兰布尔，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联手，你只需要投入区区4、500万美元，就能控股一家未来的上市公司。就算套现，只要过了限售期，您就能赚起码……” 荆建也已经完全不耐烦，就算说的天花乱坠，就算能赚几百万，小爷我根本就不稀罕。有什么事能比……小霞重要吗？ “抱歉！我对这样的投资没兴趣。失陪！谢谢您的咖啡。” “呃……？”见荆建毫不犹豫点头告别，苏灿急叫道，“布兰布尔，布兰布尔……” “真遗憾，再见。”荆建已经是“归心似箭”，这个时候，他只想尽快与赵霞见面，心无旁骛、心乱如麻…… …… 停下车，足足坐了好几分钟，荆建终于下定决心，拿起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礼品，走进了这幢四层楼公寓。 来到顶楼，按下门铃，就听到门内一阵忙乱，赵霞的声音传出：“来啦！” 露出微笑，在门外静静的等着，门终于打开，荆建递上礼品：“围巾，送你的。” 见荆建等在门口，赵霞心跳加速、脸色娇艳，她已经迫不及待，接过礼品，急着把荆建拉进门：“穿鞋进来吧！不用麻烦。不用……” “砰！”，门关上；“啪！”，礼品掉落到地上，不顾一切紧抱住荆建，赵霞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终于找到你了呀！……别离开我呀！……” 无尽的委屈、尽情的发泄，怀中的赵霞哭得死去活来，荆建已经是手足无措。 “别哭，别哭……”轻轻拍着安慰，荆建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又想，他终于放弃，就让赵霞哭个痛快吧！ 哭了好久，荆建的胸口已经湿透，赵霞终于恢复过来，离开荆建的怀抱，红肿着双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菜都好了咧，饿了吧？快，快，别凉了。” 一桌丰盛的家乡菜，荆建笑笑，想说几句轻松话：“手艺没扔下呀？那么多？都抵得上过节啦！呵呵。” 赵霞死死的盯着荆建在看，就觉得百看不厌：“我喜欢，为你做事，我啥都喜欢。” 荆建再次无语，如果还看不出赵霞那浓浓的情意，他就是个瞎子。然而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好吗？”为荆建倒上特意买来的白酒，拉过椅子，赵霞贴着荆建坐下。 “马马虎虎吧！”荆建随口道。 “你也留学了呀？啥时候到的？” “去年九月，小半年了。”荆建是有问有答。 “来了就好，真好咧。”挂着喜悦，赵霞不断的往荆建盘子里拣菜，“我现在已经读研究生，还做了查克利教授的助教。收入也不少咧。你也别辛苦打工，住过来后，你就安心学习。身边有没有钱？我这里还有积蓄，你先拿去……” “哎……！”荆建长叹一声，有些事早晚得坦白，需要说清楚。自己与赵霞应该已经断了，总不能一直欺骗。 没想到听到叹气声，赵霞相当敏感，还没等荆建说话，就紧紧抓住荆建的手：“俺知道是俺家不对，可你是男人，气量大。别说，都别说，我们是两口子，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可是……”还真不是赵家的问题。到了今日，要不是赵霞提起，荆建早就忘了那些破事。 赵霞却更加紧张，再次打断：“小娃，以前的事，都忘了吧！好吗？好吗？” 第261章惨败 赵霞如此模样，荆建头痛不已。不说其他，光看看到美国后干的那些事，都已经不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想想都要吐血，还怎么遗忘？难道能像橡皮擦那样全擦掉吗？早知今日，何必…… “诶？”荆建再次有种荒谬的感觉。不都已经断了吗？，无论自己有多少女人，和哪几个女人在一起，那也是自己的私人生活，与赵霞应该毫无关系。可为什么，总有种内疚感呢？不应该呀？难道前世的阴影面积都影响到现在了吗？ 赵霞已经越说越动情：“我就知道，我男人最厉害啦。我到华清，你就能考上华清；我留学，你也能到美国。我是逃不了你的手心，我认命了呢。以后你到哪里，我就陪你一起咧。你真坏，真坏……” 荆建感觉不能这样继续了，千头万绪，总需要一件件都说清楚：“小霞，以前的事可以不说，但发生过的事，也不能自欺欺人。看到你过得很好，我很高兴。但很多事都变了……” “没变。都没变。”赵霞立刻打断，“我过得不好，你不在我身边，就是不好。以后一起过日子，那才好。” 荆建摇摇头，叹道：“哎！你难道不清楚吗？从那个寒假结束，从我写了那封分手信，从你留学出国的那一天，都已经不同了。” “啥不同？”赵霞的脸色已经冰冷，“就还念着那个狐狸精吗？” “哪个狐狸精？” “姓楚的那个浪货！” “……”荆建已经无话可说。这哪儿跟哪儿啊？不过又一想，这说法也不算错，一个“狐狸精”走了，又来俩“狐狸精”，“小霞，冷静，冷静点。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我俩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懂了吗？” “我就知道，我是你老婆。我倒要瞧瞧，哪个女人敢抢我男人？”赵霞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根本就不是这个呀！”荆建无奈之极。 “那是啥？是你变心？你敢？”赵霞已经表现的像是泼妇，然而双手却紧抱着荆建的胳膊。 “哎！”又叹口气，荆建心想，说自己变心？也不算错吧！总不能像前世一样，赵霞依然是挂名老婆，自己外面彩旗飘飘，不断的伤害，伤害她一辈子吧？长痛不如短痛，索性就挑明吧！ “小霞，说谁对谁错已经没意义。我真的已经变得很坏，如果说我变心？也许是吧！不过还是那句老话，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还是希望你以后幸福。我现在有点钱，一亿美元应该有的吧？其中的一半是你的，我给你写张欠条，一年内保证给……” “荆建！”赵霞红着眼，抱住了荆建的腰，扬着头，咬牙切齿，“你说啥？有胆再说一遍？” 荆建苦笑：“算了，我净身出户总可以了吧？全部都归你。松手，我给你写欠条。” “……” 看着荆建写欠条，赵霞满腔“仇恨”。终于写完，荆建递过，挤出笑容：“你看看，保证一年内给你。身边的现金真没那么多，公司和股份要变卖。当然，如果你想要，也可以转让给你。我都给你，真的，你拿着吧！” “呸！”赵霞终于爆发。抓过欠条，撕得粉碎往荆建身上一扔，“俺家的错，俺已经说过对不起，你还要咋样？咋样？你咋那么狠心？我恨你，俺……” “哎！”荆建摇摇头，看到赵霞已经完全无法交流，就走向门口，“你先冷静冷静，我先走了。我会安排律师……” 见荆建真要走，赵霞立刻慌了神，连忙挡在门口：“别走，求你了。我……，哇……” “你这……？” 赵霞一边大哭，一边咬牙开始脱衣，没一会儿，身上只剩下一套性感内衣：“那些狐狸精有啥好？不就会勾男人吗？她们会，我也会。我哪点比不了她们？给你，都给你。” 又叹了一声，荆建感觉自己已经把一辈子的气都叹完了。抓起地上的外衣，想为赵霞披上。 没想到，赵霞顺势抱住荆建的腿，嚎啕大哭：“别走，不要走啊！你今晚走，我就死给你看……” …… 合衣躺在床上，身上缠着八爪鱼般的赵霞，荆建仰天长叹，今晚算是见识到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最后，还是赵霞获胜，她成功的把荆建留了下来。 “还没睡呢？”黑暗中，赵霞的声音透着喜悦。 “没呢，押寨先生也没那么惨。”荆建没好气的说道，“你就准备这样挂一晚上？连个澡都不让洗？” “那我帮你洗。”今晚的赵霞特别胆大，“咱们再生宝宝。小娃，我想要了。” “谢谢！没心情。”荆建闭上眼，准备不再理睬赵霞。 “小娃，小娃。”推了几下荆建，“以前我也有错，你做的那些我不会怪你。如果不高兴，那就骂我几句。不能打我的，我怕疼。” 荆建终于忍不住：“一会儿要死要活，一会儿说打说骂，小霞，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呀好呀，很久都没人陪我说话咧。”赵霞兴奋起来，“告诉你呀，以后我爹再要钱，我也不会给了。县里停了你工资后，我回家已经给了他们不少。从现在起，我就老老实实做你们荆家的媳妇。” “呃？停工资？为啥停我工资？” “不是出国了吗？有津贴。” “那也不对呀？难道我就和其他留学生一个标准？我可是干部编制。” “那你问问领事馆。其实也没啥，我助教的钱，节省点，够咱俩用了。” “不是这意思。先不说这个。刚才你没听清？我有钱，我会在乎那几个小钱吗？” “明白了，你有一个亿，还是亿万富翁咧！” “诶？我可真有。” “信你信你，反正你以后一定能行。我又不是狐狸精，你吹牛又没啥用。就跟定你了，赖上你了。” “……不信拉倒，我睡了。” “真小气。我已经存了2000美金，明早就给你。明白你手头紧，要不，停工资，你急啥？” “……” 第262章什么关系 清晨，一对青年男女走出公寓。那位青年女子挽着那男子的胳膊，不断雀跃，不时传来一阵阵欢快的声音：“这里交通挺方便的，前面就是巴士站，边上就是便利店，后面市场就能买菜。你动作快点呀，这班迟到，下班车要40几分钟呢……” 荆建已经被“折磨”的没脾气了：“哎，小霞，我真的有车，就停在前面。” “哪里？”也许是荆建几次提起，赵霞有点将信将疑。 “就……”荆建突然发现昨晚停车的地方空空荡荡，满脸惊讶，随后东张西望：“靠！我的车呢？” 十几分钟后，一辆开往ulca校园的巴士上，赵霞靠着荆建的肩膀在偷笑：“其实没啥啦，知道男人都好面子，懂事的女人是不会计较的啦。你来美国才多久？打工的钱合租都不够，我咋会不知道咧？没事没事，等会儿就取钱给你，留学生都这样过来的，我不嫌弃的。” 荆建哭笑不得：“你没事，我有事啊？我的车真被人偷了。” “真的？” 荆建挥挥手，他关心的不是这个。就一辆家居车，还买了保险，几乎没什么损失，完全就是毛毛雨：“先不说这个。你住的是啥破地方？治安那么差？你还一个人住？等会儿就找房子，你马上搬出来住。” “这里便宜，其实也没那么差啦。”赵霞轻声的抗议。 “便宜啥？这事没商量，听我的。”一大早就丢了一辆车，荆建正火大，“别管钱的事，我来。” “说的像你住别墅似的。”赵霞依然不怎么相信荆建有钱，觉得荆建口气很大。 “我还真……”荆建差点儿脱口而出，突然想到，自己的别墅中还住着秦姿呢。这样的事，打死也绝不能说呀？ “好啦好啦。如果你不喜欢，等租期到，咱们就找新房。现在搬出去，要扣几百美元的租金呢。”赵霞安慰，“等积攒了钱，咱们再买车。” “你……？我真有车！” 正说着话，包里响起了电话铃声，荆建取出蜂窝电话：“喂？” 打来的是维罗索：“先生，按您的吩咐，在最后十分钟，博文封在涨停板。” 然而此时的荆建真没兴趣那些生意上的事，很不耐烦：“不都计划好了吗？你负责具体操作？这么简单的游戏，你还玩不好？钱砸下去，还不涨停板，你还有脸回美国吗？” 维罗索完全愣住了。怎么今天的荆建像吃了火药似的？自己不是按照吩咐，每天及时汇报吗？不过，面对老板的发火，需要的是态度端正：“那么先生，还是按原先计划，先拉10个涨停板吗？” “有必要吗？以为那里是华尔街？”荆建的火气越来越大，“就几个宝岛傻瓜，需要玩技巧吗？我雇你，是让你去赚钱，不是看你表演水上芭蕾！20个，直接拉20个涨停板！” “是，先生！” 挂上电话，正好江之帧和黄齐耀敲门走进。俩人笑得灿烂：“涨停板！维罗索先生，是涨停板！”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的维罗索正一肚子的火，立刻大发雷霆：“狗屎，你们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吗？才刚刚第一个涨停板，有什么好高兴的？记住：以后少点这样的愚蠢表演。我会让你们看到，什么是奇迹！神话！” “……” 挂掉电话，发现赵霞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蜂窝电话，荆建微微一笑：“这下该相信了吧？我有钱！” “这是电话？真是电话？”赵霞好奇的伸出手，想拿到手中看看。突然，铃声又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早安，布兰布尔，是我，苏灿。” 遇上这样的死缠烂打，荆建已经完全失去耐心：“苏灿先生，如果我没记错，昨天已经与您说的很明白了吧？如果没其他事……” “别急，别忙着拒绝。”怕荆建挂断，苏灿连声说道，“我个人觉得，这真的是个好机会……” “那我把好机会让给你。”荆建变得很不客气，“真不明白，你是做风险投资的，应该是你投资给别人。怎么会痴心妄想到让我出钱？” “咳咳，布兰布尔，这里应该有误会。我们能约个时间再见见面吗？” “本来应该直接回答你，毫无兴趣。不过看在你说中国话的份上，再给你个机会。把你的计划传真给我。如果我有兴趣，会派人与您联系。好了，再见。” 荆建一挂电话，心中暗骂，啥几巴人？小爷我很忙，还忙着安抚……，突然间，荆建又感觉一阵纳闷，与赵霞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呢？前妻？朋友？还是……？ 巴士到站，与赵霞下了车：“小霞，先告诉你，我真没骗你，我现在已经很有钱，一个你想象不到的数字。” “多少？百万富翁？”见荆建很认真，赵霞多少有点疑惑。 荆建点点头：“其实更多，反正如果你有兴趣，我以后会告诉你。不过……咱俩是啥关系？” “你……？”赵霞一下子又急了。 “听我说完，听我说完。”荆建连忙道，“我发觉，咱俩的关系真乱。以前结婚，却没结婚证。后来分开几年，应该算断了吧？可也没离婚证。既然昨天能在美国遇上，巧合也好，缘分也罢，甚至以后继续相处，那也没问题。但是，咱俩的关系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下去吧？” “啥不明不白。咱俩办过酒，一个户口，就是夫妻。没离婚，那就一直是夫妻。”赵霞语气强硬，心里却很虚。 “可是真有不同了。”荆建斟酌着，开始说，“你冷静点，像昨晚那样，真没法谈……” “我知道，你有女人？是那个姓楚的吗？”赵霞的眼眶又红了。 “真没有了。”荆建连忙解释，“出国了，就已经和她断了。现在和婷婷也没联系……” “还婷婷？” “好吧，好吧，是小楚。不对，不对，就不是这个。求你了，别打岔行吗？”荆建越说越乱，额头已经冒汗。 第263章炒作无下限 见荆建额头冒汗，赵霞嘴角勾起，露出微笑。她掏出手绢，塞到荆建的手中。听到那个姓楚的“狐狸精”已经消失，赵霞只感觉心中一阵轻松。 “这么说吧！”荆建深呼吸了几口，“我曾经做了些事，你先听着。先说好，真觉得接受不了，我也绝不会怪你。我的钱本来就是咱俩的，都给你也行……” “我不要钱，只要你。”赵霞再次紧张起来，拉着荆建，找了张长椅坐下。 “好吧。”沉默了一会儿，“小霞，到美国后，我在外面养了女人。” “……”盯着荆建，沉默了好一阵，“是……处朋友？” “不是。就是……，就是……”荆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现在“***”、“包养”等词汇根本没流行，还真的很难解释与秦姿和曹海燕之间的关系，“这么说吧，我出钱养着她们，有时候我就过去住几晚。” “真不要脸。”赵霞多少有点心理准备。而且听荆建的描述，暂时还不会威胁到她的位置，所以这次还算冷静，“咋有那么恶心的女人。” 荆建静静地等着赵霞做决定，赵霞看了荆建一眼：“还有些啥？” “你……你还要啥？”荆建被问糊涂了。这反应似乎有点出乎意料。 忍住委屈，装作很大度：“那就原谅你一次。以前你身边没女人照顾，现在已经有我，让她快滚。” “不是，不是。”荆建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曹海燕那边还好说，无非多给点钱，秦姿那边又该怎么办？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答应过她们，养着她们。” “还她们？还有几个？” “……俩个。” 赵霞气得眼一黑，扬手一巴掌。荆建仰头躲过，赵霞声嘶力竭的大喊：“那你滚！真不要脸，滚，滚！” “哎！”荆建摇摇头，终于还是这样的结果。不管是阴差阳错，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是覆水难收。站起身，荆建就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赵霞又紧紧拥抱住荆建，哭喊道：“没良心的，你还真走？我不让你走！” “……” …… 浑浑噩噩的来到助教办公室，就感觉心情已经复杂矛盾到极点。 一会儿决定，还是原谅那个“杀千刀”的，只要他离开那两个狐狸精。甚至心中为荆建辩解：自家也有错，里面有误会，怪不得荆建，他以为已经与自己分手。 一会儿又是怒火中烧，气得直咬牙，自己的男人怎么就经不起勾引呢？居然还有脸说：“要养那两个不要脸的烂货？” 想着想着，赵霞突然又是一阵心揪，难道真的离开？那自己……？那……小娃可就真没有了呢！ 脑中已经乱成一团麻，赵霞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被人安排，结婚之前，一直是父母；结婚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换成荆建。就是公派留学，她也老老实实的学习，并且准备毕业后回国，服从国家分配，从来就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事实上，赵霞是个相当简单的人，前世今生，她都是随波逐流，当有什么突发情况，只知道依靠，尤其是依靠自己的男人。 因此，就在不知不觉之中，赵霞又习惯性的逃避。她脑中开始跑题，居然开始想：“美国女人有啥好？只会崇拜钱，还啥的性开放？小娃咋那么单纯，会被她们勾引住呢？” 想到这里，赵霞斜眼瞧了瞧身边的同事，一位同样是研究生助教的白人姑娘尤玛。看了看尤玛高耸的胸脯，又低头比较了自己，赵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原来那个没良心的就喜欢那个？简直太不要脸了！ 尤玛也注意到了赵霞，笑着递过一张唱片：“玛莎，这首单曲听过吗？现在很流行的。” “哦？”赵霞扫了一眼，是位名叫露米娜的少女歌手唱的，“抱歉，我平时很少听流行歌曲。” 没想到尤玛就开始八卦：“你知道吗？出这张唱片的老板，也是我们ulca的。” “哦？是电影学院的吗？客座教授？” “不是，他还是学生。” “学生？唱片公司老板？”赵霞有点惊讶。 “对，他叫布兰布尔。听说过这个人吗？”见赵霞笑着摇摇头，尤玛继续八卦，“有趣的是，那位露米娜爱上了她的老板布兰布尔，没想到年少多金的布兰布尔却四处留情，失恋后的露米娜心都碎了。于是就来了艺术灵感，创作了这首歌曲。你听听，这歌词全都是对那位布兰布尔的唾骂，还有露米娜那种悲伤绝望。” “哦？”这样的趣闻，赵霞也觉得很有趣。 尤玛继续道：“告诉你，玛莎，那个布兰布尔与你一样，都是中国留学生……” “？” “还有还有，听说那位布兰布尔还一对一打倒足球队的昆西，会你们的中国功夫呢。哦，你也许不知道，昆西是我们校队主力四分位……” 赵霞已经越来越怀疑，她偷偷的翻开花名册，寻找到记忆中荆建的英文名字，正是布兰布尔！ “玛莎，那位布兰布尔肯定很强壮，他又那么的有钱，所以露米娜才会深陷情网。其实换做我，我也会答应与他约会，真的，他可能不是个好男友，但肯定是个好情人……” 赵霞的肺几乎都要气炸了…… 而可怜的布兰布尔先生对此一无所知…… 露米娜新发行的单曲，确实是对荆建不断的唾骂。而比利为了炒作，哪里还管什么下限？立刻就编造了一段风流韵事。伤心绝望确实有，封杀就变成了失恋。反正这样理解也说的通，一切都为了发行量。 躲开尤玛，拿出荆建留下的名片，赵霞咬牙切齿的拨打电话：“荆建！” “嗯？小霞，你怎么啦？” “你英文名叫布兰布尔？” “对呀？” “你认识一位叫露米娜的歌手？你还是一家唱片公司的老板？” “你问这些干啥？没事吧你？” “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第264章妈妈门事件 “布兰布尔，你开始准备短片了吗？”又到了摄影鉴赏课的时刻，米尔斯抽空与荆建闲聊。 “这么早？”荆建吃了一惊。这学期才刚开始，怎么就准备起实践作品了呢？ “一点都不早。”米尔斯说道，“别看就15分钟，平时就要准备素材。到时候还要剪辑，还需要有情节内容，并不能随便拍。” “哦？那摄像机该怎么解决？”荆建问道。 “这倒没什么要求，家庭摄像机也可以，毕竟我们仅仅是选修课。”米尔斯介绍道，“而且有许多租赁公司，甚至连专业电影摄像机都能租赁。主要是一个好情节。告诉你，我已经有了，你别在外面说，我女友就是主角，内容就是——浴室歌王！” 见米尔斯说的眉飞色舞，荆建乐了，怪不得，原来这小子准备玩偷拍？ 米尔斯接着说道：“其实你应该没问题，让你娱乐公司的摄影师辅导一下，还有专业器材……” 正说到这里，电话铃响了，接通电话，就听到赵霞在电话里怒喝：“荆建！” “……” …… 花园中，荆建苦着脸在解释：“……真没那种事，那姑娘才十七！……好吧，我十六岁就和你结婚，可那是一回事吗？哎！……你就不想想，我就是泥腿子一个，有美国歌星会看上我吗？我就是想，也要她乐意呀？……诶，我发誓，我可真没想过，这只是打比方呀？诶呦喂！” 看着赵霞脸色逐渐好转、半信半疑，荆建认真的点头道：“小霞，你一定要做到——不信谣、不传谣！”他的心中却在大骂着无事生非的比利。百思不得其解，一首咒骂黑心老板的歌曲，怎么就突然变成一首失恋情歌呢？ “真没有？”赵霞斜眼看着荆建。 “说实话，有必要骗你吗？”荆建连忙保证。意思很明确，都已经坦白有两个女人了，还在乎这第三个吗？ “那你真的……真的是唱片公司的老板？”赵霞问道。 “小公司、小公司。是娱乐公司，除了唱片公司，还有电影公司。”荆建解释道。 “哼，还有电影公司？这次找歌星，下次还会找个影星吧？”听着这酸溜溜的话，赵霞对荆建的人品已经是没有丝毫的信任。 “呃……”还是岔开话题，谈些其他吧。继续下去，那是自己找罪受，“小霞，我已经联系过了，周末就带你看房。花园别墅，我买给你。你喜欢啥车？可以自己挑。哦，还有，这里是两万美元的支票，你先拿着，以后再给你开个账户，用钱就自己拿。” “……你对其他女人也这样？”没想到，赵霞却来了个跳跃性思维。 荆建彻底无语：“小霞，甭管将来咋样，现在我的钱就是咱们俩的，你就可劲花呗。” “咱俩的？”赵霞眼中浮现一丝狡黠，“那就是说，全都是我的钱吧？” “可以这么说。”荆建笑着点头。 “那就好。”赵霞立刻变得趾高气昂，“既然是我的钱，为啥要给其他女人？告诉她们：快点滚！就算不滚，以后也别想得到一分钱！” “嗯？……” …… 都说家和万事兴。然而昨天与赵霞重逢后，荆建发现自己的生活已经乱成了大杂烩。仔细回忆了一遍重生后的经历，发觉……应该没做错什么呀？好吧，就是离开了华清后，就稍微……就那么一丁点放纵了自己。 可老天爷怎么就再次玩嗨？让自己的放荡不羁爱自由，突然变成了放荡不羁哭点低了呢？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肯特：“老板，有新情况，柯林的脱口秀节目中，又提到您了。” “艹！”还没完没了了。荆建大怒，“这鸟人说了些什么？” “你……你还是自己看节目吧！”听荆建发火，肯特也不愿意做那个乌鸦嘴。 回到教室，询问了几位认识的同学，恰好就有人看过节目。原来在昨天的《每日生活秀》节目中，柯林再次拿荆建开涮： “……在短暂的暂停后，布兰布尔先生终于把自己的魔爪伸向了自己旗下的歌手，这让可怜的比尔盖茨先生和乔纳斯先生大松一口气。我可以保证，这次绝不是炒作，因为我听过这首歌曲，确实是首好歌。也很同情露米娜小姐的爱恨交加，应该与比尔盖茨先生和乔纳斯先生的心情一模一样……” “……其实我个人很喜欢布兰布尔先生，因为永远琢磨不透这位ulca的中国留学生，突然会闹出其他什么新闻。现在已经有了新闻、还有了绯闻，下次究竟还会有什么呢？上帝，你就快点来吧！相信我，我是绝不会爱恨交加，因为——我们都爱你，布兰布尔！……” 虽然许多人都喜欢成为娱乐明星，但成为这样的娱乐焦点就不怎么美妙。再说，荆建正一肚子的火，恰好没地方发泄，所以在第二天，许多报纸都刊发了这样一条声明： “……我不想指责柯林先生粗暴的干涉个人隐私，也不想抱怨突然成为公众人物。事实上，我的顾问、律师和下属都规劝我，让我忍气吞声，不要发表这样的声明。因为要讲究那个什么狗屁风度？” “是的，面对媒体的语言暴力，我们讲究风度太久、太久了，许多人都已经忘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我尊重柯林先生的口才，很显然，他的舌头已经长在额头上。拜托，你长的那么古怪，这不是你随便捏造的理由？” “作为成功人士，我能想象处处会出现的嫉妒讽刺，但也别奢望着我不会反击。柯林先生，请休息一下吧，你妈妈叫你回去吃饭了……” 对于这条声明，按照美国惯例，立刻被命名为“妈妈门事件”。说实话，极富有娱乐价值，也让媒体鸡冻得差点儿落泪。尤其是柯林，他已经是精神振奋，没想到啊没想到，都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把一位开涮对象拉下水啦！ 第265章堡垒是内部攻破的 在悠扬的轻音乐声中，威廉喝着咖啡，品尝着美味的甜点，与在美国的荆建不同，现在的他正是春风得意。 到目前为止，白莲花汉堡分公司的盈利已经超过了……5万马克，咳咳，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数字。但事实上，帐是不能这样算的。 一个新公司，能在西欧这样一个成熟市场立足；几个品牌，能进入西欧市场里销售，这笔宣传广告费已经是天价，甚至花钱都很难打入这样的饱和市场。然而现在，非但没那些夸张的开拓新市场投入，反而能做到收支盈余，如此的结果，已经是上上大吉了。 当然，现在白莲花的那几个品牌，在欧洲的商场超市中，只占据着一些边缘角落，销售量也远远不及西欧本地的那些大品牌，但起码获得了以下几个好处：首先就是有了大笔的流动资金。汉堡分公司也在悄悄的壮大，目前的员工已经有12人，而且准备进一步的扩大，最终需要50-100人。尤其是能够独立运营，不再需要北美总公司的拨款，一句话，已经慢慢的走向良性循环。 还有就是，白莲花是为了名声“放弃”盈利，但通过香港的骷髅海和南湾的工厂，接到了大笔贴牌生产的订单。如果从荆建个人的角度看，赚的钱其实并不少，无非是从左口袋换成了右口袋。 当然，最最夸张的就是那个名声，现在“白莲花”这三个字，就算不是家喻户晓，也算是广为流传。而在今天，坐在威廉对面的那俩位客人，他正是被这样的名声吸引过来的。 “约瑟夫，我的朋友。等会儿走的时候，别忘了带走给尊夫人的小礼物。”现在这样的交际场合，威廉已经是驾轻就熟，“有什么事请尽管开口，请相信我。您要相信我们之间的友谊。” 那位约瑟夫是匈牙利驻汉堡的低级外交人员。当时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他算是凑数的人员之一。不过，一来二去，这位约瑟夫已经与威廉很熟悉了。 约瑟夫笑着为威廉介绍：“这位是安德列夫，商人，来自苏联。他也是我的好朋友。” “幸会，安德列夫先生。”威廉笑着招呼。其实就是常识，这时期苏东的商人，全都有着官方背景，尤其是出入欧美的那批商业代表。 而那位安德列夫开门见山：“今天冒昧拜访，就是想采购贵公司的一批商品。不知贵公司有什么优惠条件。” “哦？”威廉头疼的恰恰是这个。由于柏林墙的存在，如同一道铜墙铁壁般，根本就无法进入到苏东市场，“抱歉，我们白莲花的专利，不是已经无偿提供给苏联和东欧各国使用了吗？难道你们的政府还没有组织生产？” 事实上，那时期的苏东根本就没有什么专利的概念，想用就用。而白莲花也乐得大方，索性“无偿”，还能获取一个好名声。 “呵呵。”安德列夫笑了。很显然，他是今日谈判的主角，“我们需要的是美国货。不瞒您说，是提供给特殊人物的。” 威廉立刻想起，荆建也曾经给他科普过这样的情况。此时，苏东的中上层官僚已经形成了一个特权阶层。光是福利，就有着专供商店、专供商品，尤其是青睐美国货，甚至不惜花费大笔的外汇。 威廉脑中一闪，突然就有了个想法：“安德列夫先生，我个人觉得，应该有两种交易方式：一种是正常的交易，我们以市场价的四折提供给您。汉堡提货，您自己负责运输销售；另一种就是比较特殊的交易，我们市场价的三折提供给您。汉堡提货，但我们不会在公开场合承认，这些是我们卖出去的商品。” “哦？您的意思？能重点介绍一下第二种吗？”安德列夫立刻是大感兴趣。毫无疑问，他已经听出了威廉的画外音。 “当然没问题。我这里保证，第二种也是同样的商品、同样的包装。当然，您有什么特殊要求，我们也同样能满足。”威廉笑着解释，“其实与你们东方的交易，有几个难题，一个就是渠道，我们白莲花很需要一些共同发财的朋友；一个就是付款方式，我在这里承诺，如果是第二种，我们白莲花可以承担一部分的赊账，也能接受一些灵活的付款方式。比如说：易货贸易。” 安德列夫和约瑟夫对视了一眼。原先还以为，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国家采购，至多个人拿一些好处。可万万没想到，突然出现了赤裸裸的诱惑，白莲花在鼓励他们非法进口。 确实如此，威廉的意思，就是让这俩人想办法走私，并且让商品进入苏东的地下黑市。为此，甚至不惜让了很大一部分的利益。 “抱歉，您能说说原因吗？”安德列夫不得不谨慎，总不会莫名其妙天上掉馅饼。 “我们白莲花需要市场。”威廉显得很坦诚，“作为一家新生的公司，进入北美、西欧市场相当困难，反而苏东市场是块处女地。因此我们认为，这样的冒险是很值得的，而现在的让利其实微不足道。以后我们需要更多的渠道，进入到苏东市场的渠道，而我们也能提供足够的、廉价的、种类繁多的轻工业产品。另外，我们也会需要你们许多的东西。比如说：钢材、铝制品等原材料。别忘记，我们白莲花是做全球贸易的。毕竟东西方的货币不能自由兑换，有些时候，易货贸易才是符合双方的利益。当然，许多事得一步步进行。友谊之花也是需要时时浇灌的。” 威廉的灵机一动，解决了欧洲分公司的最大难题。虽然面对着是一个似乎牢不可破的堡垒，但堡垒往往是被内部攻破的。引诱那些苏东的外交人员、商务代表，让他们发挥各自的能量，小批量的走私商品，积少成多，起码也是打开了裂缝。 此时的威廉并不知道，就是这次的灵机一动，奠定了他在集团未来领导层的核心地位。 第266章拍电影 而在凯文律师事务所，荆建也正与史密斯等人在闲聊：“我感觉很糟糕，虽然知道言论自由，根本奈何不了柯林，但就是忍不住。而且这些天，我感觉特别累。”能不累吗？家里的女人们还一地鸡毛呢。 史密斯笑着安慰：“布兰布尔，个人建议，您应该找个私人助理，有些事能让助理去处理。” 荆建当然明白这点。有个助理或者秘书，确实能从繁忙的事务中解脱出来。然而，这样的心腹人更难找啊！ 荆建微微一笑，问道：“你有什么好建议，关于那1000万美元投资？” “注资白莲花，怎么样？”史密斯反问道。 “白莲花根本不缺资金。”荆建摇摇头。现在的白莲花绝对是资金过剩，根本就不差钱，荆建还想着，怎么样更加合理的利用白莲花的资金，又怎么会继续注资呢？再说，白莲花毕竟就是个壳，腾挪转让都方便，可一旦投入巨资，反而会把自己限制住。 “那有新的投资项目吗？比如说，创建或者收购什么高科技公司？”史密斯又出了个主意。 荆建笑笑：“先不提有没有合适的项目，就算有，也没那么多的精力。总不能退学去学比尔盖茨吧？” 一阵大笑。刚嘲笑了一番比尔盖茨，荆建总不能马上就打自己脸。 “这倒是有点难办。”史密斯笑道，“1000万美元，最好是在加州，而且要增加就业机会。最好是很快收回投资的那种。对了，布兰布尔，如果你不怕投资风险，倒是有一个，你不是有个娱乐公司吗？投资一部高成本电影，怎么样？” “投资电影？”荆建心中琢磨了一下，如果从投资角度看，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起码荆建向来的投资原则——绝不投资自己不熟悉的项目。 然而从目前的实际情况来看，这倒是一个很不错选择项。首先，影响力就很大，想想看？都在好莱坞拍电影了。而且拥有了种子娱乐以后，荆建也起码对娱乐行业有所了解，在这个时期，1000万美元绝对算是大投资的标准，已经属于主流商业电影的范围。就算票房扑街，也就是亏个几百万美元，还是在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并且不会形成坏账，赚了就赚了、亏了就亏了，干净利落，能在一、两年时间内迅速收回剩余资金。再说，演员、插曲等都是现成的，还能利用电影去炒作露米娜等五位剩下的歌手…… 似乎……好处还挺多嘛？ 对史密斯点点头，荆建笑道：“我考虑一下，真伤脑筋。” “呵呵，那就再次建议您，快点找个助理。” “呵呵。……” …… 想到就做，荆建准备待会儿打个电话给安德鲁，询问一下投资电影的一些基本情况。没想到，他还没打，安德鲁就先来了电话：“布兰布尔先生，出事了。盖伦住院，电影已经完全停摆。” “住院？”荆建仔细想了想，这才想起，盖伦就是那个什么山谷的导演。 “对，听说是嗑药导致的心力衰竭，要康复好几个月。如果不想影响到拍摄计划，只能重新寻找导演。” “你的意思，就是追加投资？”荆建问道。对安德鲁，他多少有点不满意，找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你嗑药磕死了也没人管你，但也不能影响到自己投资的电影呀？ “对。还有……，先生，我想辞职。” “……” 一声“辞职”，让荆建把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原先安德鲁就有点三心二意，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把工作移交好，祝您好运。” “谢谢先生。……请问，移交给谁呢？” “……” 挂了电话，荆建低声骂了几句，屋漏偏逢连夜雨，在顺风顺水了一段时期后，现在似乎遇上了坎坷期。立刻拨通了史密斯的电话：“史密斯，有熟悉电影的行内人介绍吗？……真倒霉，安德鲁辞职了。” …… “布兰布尔，这位是caa经纪人安东尼先生。这位是种子娱乐的持有人布兰布尔先生。”一家咖啡厅里，史密斯领着一位金发白人中年男人给荆建介绍。 荆建与对方握了握手：“很荣幸，安东尼先生，请问，喝点什么？” “叫我安东尼就可以。”安东尼挂着笑容，“布兰布尔先生，不得不说，您的年轻有为真让人印象深刻。”接着，吩咐身边的侍者，“一杯咖啡，不加奶，谢谢！” 等侍者离开，安东尼笑道：“首先祝贺您，您的唱片公司相当成功，我们caa也盼望着与您开展多方面的合作。” 荆建表情愉快，心里却在嘀咕：我也就是想找个救场的导演，不会超过10万美元的那种，这位好莱坞的持牌经纪人，似乎恭维的太过头了吧？索性就开门见山：“安东尼，您应该通过史密斯了解了大致情况。就想问问，您那里是否有合适的导演人选呢？” “哦，不仅导演。我们caa提供全方位的服务。”安东尼露出笑容。 “全方位？那能否介绍一下？”荆建一听，到来了一些兴趣。心中在想，也就是个经纪公司，难道还能玩出花？ 没想到听了介绍，荆建就吓了一跳。因为这家创新精英文化经纪公司（caa）的来头相当不小。 caa成立于1975年，并不是美国成立最早的演艺经纪公司，但却是发展最快的。公司只用了30年就完成了对手历经百年也未能成就的传奇，占领了好莱坞的半壁江山，并远超威廉莫里斯等老牌经纪公司。 而且caa签约艺人知名度极高，规模极大，还因为公司旗下艺人门类齐全，组织严密，涉及电影、电视、音乐等，同时还拥有剧作家、导演、制片人，从电影前期剧本到后期制作的一整套班底，以及顶级的音乐制作人和演出经纪人。 尤其是caa的业务运作极富特色：第一，每个与caa签约的艺人都会有一个团队为其服务；第二，每个经纪人都及时与他们的同事沟通交换信息。因此，很快就成为了艺人的福音，公司的噩梦。 第267章妖孽的CAA 真是隔行如隔山！ 如果不是今生踏入娱乐业，尤其是好莱坞的娱乐业，还真不知道有caa这样的妖孽经济公司。 而且caa与制作公司、电影厂、电视台、科技公司和品牌推广公司都有着密切的关系，为他们提供战略性建议咨询、融资、媒体和慈善事务顾问等行销推广的服务。因此，caa以全新的经营管理方式，在短短数年间迅速成长。同时，他们的运作方式也推动了整个好莱坞影视产业的部分更新。最终，以“先期总票房”（firstdorgross）等全新分账形式，改变了整个好莱坞的游戏规则，并且反过来，也为caa赢来了更多的影视界的大腕。当然，好莱坞明星片酬的迅速上涨，同样导致了好莱坞大公司电影制作成本的急剧上升。 而另一方面，对于电影公司，caa同样推出了“打包”模式。什么意思呢？就是你通过caa，单独寻找导演、演员可以，全部打包给caa同样可以。甚至前期的编剧、制片，摄影、道具等幕后，后期剪辑制作等，全部都可以打包。如果还需要服务，caa甚至能帮助你宣传发行，缺钱的还能帮助融资……。当然，这你就需要花费一定的代价。 一句话，在好莱坞，拍电影说简单其实也相当简单，只要你捧着钱找到caa，他就帮你全搞定！ 可以想象，在好莱坞，caa会成长为一个何等可怕的怪物，而实现这一切，正是因为他们对艺人资源的垄断。 不过荆建现在并不关心这点，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位救火导演，于是直接说道：“8万美元左右，一位适合的导演。40万美元的先期发行宣传费，由你们caa具体负责。”既然影业公司就剩下荆建这位光棍老板，还不如索性都打包出去，也能试试caa的实力和能量。 荆建做事的脾气，不怎么喜欢半途而废。而且那个什么山谷的剧组已经筹备，真的中断，对那些演员和剧组成员也是不负责任。荆建又不缺那百来万的美元。再说，那也是意外之财，是拍摄精灵鸟的mtv赚来的。 安东尼眼一亮：“太厉害了，不愧为来自中国的商业天才。请原谅，这真不是恭维，您真的很懂行。电影制作确实相当重要，不过发行宣传同样重要。请您放心，我们caa有着专业的团队为您服务。” 这样的马屁，荆建耳中早就听出老茧。根本不为所动：“打包发行是什么条件？” “保证100块荧幕，3日放映期，之后看具体的票房情况增减。第一次合作，优惠价，拷贝宣传等发行费用你们承担，我们代理发行，15万美元或者总票房的15%，取其高者。放心，只要影片不特别糟糕，保证通过看片标准。”安东尼说道。 荆建心中暗中点头，难怪这位安东尼口气大，那家caa确实有着三分三。 荆建也已经不是门外汉，知道好莱坞电影的发行规矩。整整一年，除了八大制片厂，好莱坞独立电影的好片烂片一大堆，更不说还有海外的电影，真能在北美上映的影片，可以说是几分之一都不到，而能够排片的标准，就是看片合格！ 其实那些很精彩的经典电影，一年就那么几部，而那些一眼就能看出的烂片，那也不需要多说。而一大批不上不下的电影中，哪部算合格？哪部算不合格？无非就是关系罢了。而好莱坞的关系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让那些大制片厂控制的发行公司拼命压榨。说实话，能有幸被压榨，那还算幸运，你连被压榨的资格都没有？那花钱拍的电影就准备扔仓库吧！ 顺便说一句，种子娱乐之前拍摄的那几部电影，能有被压榨发行的资格，还真算是幸运的。 而caa代理发行，不仅跳过了第一步，看片合格！更是开了个好头，100块荧幕3天！这是什么意思呢？ 按照北美电影放映的规矩，一般来说，每块荧幕单日票房超过500美元，电影院就能够盈利，低于这个标准，当然就gameover了。而单日超过1000美元，肯定会加荧幕，反正是标准的强者恒强、弱者越弱的适者生存规矩。 所以说，只要这部电影不算特别的差，开始三天算1000美元吧！那基本就排片两周时间，那再加上10天的每天起码500美元，共100块荧幕，那就保证了80万美元的票房。 而分成比例的计算很复杂，简单来说，电影公司能拿到北美票房的50%左右，去除给caa的15万美元的代理费，再去除律师、审计师等15万美元，大约的收入将会是……咳咳，10几万美元。 好吧，这部电影投资50几万，宣传40万，总投资在100万左右，现在仅仅收回十分之一的成本，好像……很可笑吧？ 其实一点儿都不可笑。因为代理发行费不可能省，律师、审计师费绝不能省。要不然，票房统计、结算等，你会被好莱坞的那群“大流氓”给玩死。真不夸张，好不容易电影上映，到最后，非但收不到票房分成，而且你还欠了一屁股债，这样吐血的事，好莱坞经常会发生。 现在明白了吗？caa的那100块荧幕，起码让你血本无归后，不会再欠债，还真是阿弥陀佛呢。 而种子影业收回成本的生死线将是北美票房200万美元。当然，按照前面的数学计算，分成只能拿到50多万美元。然而因为有了这个勉强合格的北美票房，就能海外发行压榨后的2、30万美元，录像带的出售、出租，电视台电影频道的版权购买等，就算差了十几万，以后每年的版权收入总有两、三万，等个几年，总能回本，所以倒不是什么大事。真的心急，那就索性十几万把版权卖掉。 而这北美票房200万美元，确实是条生死线。真低了这条线太多，不可能有海外发行，也不可能有多少录像带出售出租，那个亏本的比例就相当惊人了。 第268章土豪君 未虑胜，先算败。如果真的按照caa那样操作，最糟糕的结果就是亏损80多万美元。 而这笔投资，原先主要是为了安抚安德鲁，但同样是给精灵鸟的那些成员看的。你们看，种子娱乐说话算话，给每个人都有机会。既然能让安德鲁操作百万投资的电影，以后也会投资百万，为精灵鸟的每位成员都出个人专辑。当然，其中的关键肯定就是露米娜。 简单点说，就是千金买马骨，赚不赚钱其实并不重要。在荆建的心中，小亏就是赢。再说，这些钱也都是精灵鸟组合前两张专辑赚的，羊毛出在羊身上，亏了也不怎么心疼。 想了想，低声与史密斯商量了几句，荆建笑着点头：“发行的事，基本就这么定了，第一次合作，我也不想讨价还价，主要是合作愉快。”也就是15万美元，何必为了1、2万争个面红耳赤。 谈成了一笔意外的生意，安东尼笑容热情了不少。言归正传，安东尼问道：“布兰布尔先生，那这部电影是您亲自担任制片吗？” “嗯？”荆建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史密斯多少了解一些，低声提醒道，“先生，原先是安德鲁担任制片，现在也应该寻找一位。而挑选导演，制片也应该在场。” 荆建立刻就有了个模糊的概念。如果说，一部电影的导演就是执行经理，那制片就是全盘策划的总经理，其重要程度，根本不亚于导演。对导演或者演员来说，拍电影可能就是工作，可能为了艺术，也可能有其他什么追求，而制片完全就是把电影当成一门生意，要对投资人负责。 于是荆建立刻决定：“那就预算10万美元，制片、导演打包。安东尼，为我推荐几个合适的人选。” “没问题。这些是资料，让我为您介绍一下……” “……” 总共10万美元，就要挑选一名制片、一名导演？只能说范围全都是新人。其实也没什么好挑选的，荆建就挑了两位看的比较顺眼的，过几天再面谈一次，基本就准备定下来。 今天谈的似乎相当顺利，总共才半个多小时，其中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介绍caa的情况。这就让荆建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好像……拍电影没什么难吧？ 重生后，无论旁人看有多么的白痴，荆建总是“兴致勃勃”去尝试一些前世没有的东西。 比如说，爱情！虽然结果是一地鸡毛，这还没算上在香港的那位大肚少女呢。又比如，荆建很执拗的想要张文凭，尤其是张名校文凭。 而在生意上，荆建也总是尝试些前世没有的新东西，身边根本就没有几个钱，就已经开始全球布局。更不用说，还有那个能把人吓趴下的黄金岛计划呢。 然而再怎么折腾，那些生意总是在荆建熟悉的领域之中，无非就是范围大些、内容夸张些。所以在此时，荆建就突然有了个冲动，为什么不在新领域里闯一闯呢？ 收购种子娱乐，那是机缘巧合，事后，荆建也相当不重视。可没想到，就是这样一家鸡肋公司，现在居然也能搞得红红火火。 就说那两张专辑，荆建就弄了个mtv，再加上狗屎运般的中国风，居然也能大赚一笔。当然，这其中主要是比利的功劳，但不管怎么说，荆建感觉并没什么很大的难度。 而在今天的交谈中，突然了解到那家能大包大揽的caa，荆建就立刻有了想法，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投资电影呢？到了洛杉矶，居然不到好莱坞玩电影？那还叫玩嗨天下吗？ 尤其是玩电影的那些钱，全都是之前玩唱片赚的，更是没了顾虑。更不用说，还有那个“投资1000万美元”呢。 想到这里，荆建立刻问道：“安东尼，我想投资1000万拍部电影，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您想拍大成本商业电影？”安东尼吃了一惊，连一旁的史密斯都有点惊讶，因为在之前的交谈中，荆建肯定算是对电影行业一知半解，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投入大制作了呢？ 安东尼微微一笑：“布兰布尔先生，虽然我建议您投入小点，先试试水，因为大制作的风险比较大。但只要选择我们caa，那肯定就是您最佳选择。” “咦？”荆建也感觉相当奇怪，“1000万美元，这算是大制作吗？” 荆建一直有着前世好莱坞大片的概念，那些大片，不投资超过一亿美元，都不好意思出来打招呼。然而在这个年代，1000万美元绝对是大投入，都能挤进全球年度十大投资电影的行列。 没想到这些话听在安东尼和史密斯的耳中，那就是另外一种味道，标准的土豪君，竟然甩出1000万，就是随便玩玩。于是安东尼立刻下定决心：要和这位土豪君做朋友！ “布兰布尔先生……” “叫我布兰布尔。” “那好，布兰布尔。”安东尼热情洋溢，“您有自己的投资项目吗？如果还没有，我这里倒有几个可以为您介绍。” “投资当然是投资自己的。”关于这点，荆建毫不含糊。既然是玩，那就要从头到尾的玩，玩别人的有什么味道呢？“先推荐个编剧，先搞个剧本。” 对荆建来说，他也就是在美国读完大学，就算是博士，也就是6、7年，随后肯定回国。而回国以后，基本就不会再参与娱乐行业，所以趁着这几年，肯定要玩个痛快。 “那您想过什么题材吗？”安东尼又问道。 “动作片。”荆建立刻回答。不拍动作片，还算是中国的电影艺术家吗？ “那好，布兰布尔……” “……” 几个人相谈甚欢，开始了热烈讨论。而这部上千万大投入的电影，就在没有剧本、没有计划，甚至是在荆建拍脑袋的情况下开始了…… 不过，等到一离开，荆建首先就给比利电话。不得不说，caa太可怕了，荆建生怕捧红了露米娜，就立刻会被caa挖角…… 第269章无限流 晴空万里，蔚蓝的大海波光粼粼。浪花不时的涌向岸边，相互追逐嬉戏着、撞击着，发出阵阵欢快声，似乎在表示着欢迎。远处，海浪一排排奔腾而来；海面，几只海鸥上下飞舞。如此美景，一时让人心旷神怡。 一旁是房产经纪在介绍：“布兰布尔先生、玛莎小姐，这里就是露台。在露台上，可以看看海景，下面就是泳池，岸边就是游艇码头……” 赵霞紧紧搂着荆建的胳膊，有点紧张，虽然逐渐接受了荆建“很有钱”，但购买这样的海景别墅，依然让她有点手足无措。 荆建随意的看了看风景，笑着询问身边：“喜欢吗？” “这……很贵吧？”赵霞小声问道，还偷偷看了一眼房产经纪。 “呵呵，那就是喜欢喽？”荆建很熟悉赵霞的购物习惯。接着就问房产经纪，“多少钱？” “挂牌价是165万美元。如果先生您喜欢，我做主，整数160万。” “太贵，如果150万，我现在就能签订合同。” “这价太低了。布兰布尔先生……” …… 在豪华餐厅的雅座，赵霞一身新买的时装，小口吃着沙拉，表情却有点局促不安。荆建笑问：“咋啦？连吃饭都那么紧张？”今天从买别墅开始，赵霞一直表现得很紧张。 赵霞对荆建一笑：“我以前在这家餐厅打过工，老板和一些服务员都认识。” “呵呵。”倒是有点巧，荆建笑道，“那我应该能节省小费了吧？” 一阵轻笑，气氛也欢快了不少。喝了一口红酒，赵霞软语道：“你知道的，我是不在乎那些的。小娃，我……我只要咱俩住一起。” 沉默了一会儿，荆建微笑着点点头：“可以。” 已经几天了，俩人终于都做出了妥协。而见到荆建点头答应，赵霞笑容娇艳：“这几天，你都在忙些啥呢？” “准备拍部电影。”荆建笑道。 “真拍电影？”对普通人来说，拍电影向来是很神秘，“是啥内容？” 对赵霞的好奇，荆建也不隐瞒：“正与编剧商量呢。要突出画面，唯美的那种。动作片、群戏、但也要突出男女主角。情节要简单，但要扣人心弦，我对编剧的要求，3分钟之内必须要有高潮，整部影片需要前中后三段大高潮。最好能达到那样的效果，以后随便从这部影片哪里开始看，甚至中间开始看，都要吸引住观众的目光。” “这么复杂？”赵霞就更加有兴趣，“能说说吗？” 既然要拍电影，荆建就绝不会去抄袭那些前世的成功电影，他就想拍自己的。要不然，还有什么成就感？又怎么玩嗨呢？ 但另一方面，一法通、万法通，当荆建真的认真起来，他本能般的就开始抓住商业关键点。电影、电影，当然主要的就看画面；动作片，更是老少咸宜，观众群最多的一类电影之一；至于群戏？总需要捧捧露米娜等五个人吧？此外，男女主角的作用就更不用说了。 此外，还有一些荆建对商业电影自己的想法。其实那些成功的商业电影，情节基本上都很简单。比如说：泰坦尼克号。一对恋人在船上爱得死去活来，船沉了，一死一活。就那么简单。倒不是鄙视那些观众，情节搞的破朔迷离，许多普通观众看不懂呀？ 顺便说一句，悬疑剧虽然有不少铁粉，但在商业电影中却是小众，就是因为太费脑，有些观众看不懂。而大众的，就是披着特工剧那张皮的007。 而不断高潮？则有异于现在的电影主流观点。很有趣，此时，全世界的电影学院和商业电影专家都持有同样的观点——电影节奏不能过快，否则的话，反而会影响到票房。因为电影就是讲故事，总需要铺垫内容，否则就很容易漏洞百出。 然而荆建却根本不屑这样的观点，当然，他也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观点。荆建可是经过那些网络小说、网络剧疲劳轰炸的年代，“3章一个高潮，5分钟必定要有高潮……”，这些成功的商业规律，早已经深入人心。 为什么呢？商业电影，无非是爆米花电影，其实与未来作为消遣的网络小说、网络剧等相当类似。而好莱坞的那些“商业规律”，那是专家们总结的，而网络小说、网络剧的商业规律，那才是真正由庞大的观众群所决定的。 观众买票进场，电影开始阶段，死气沉沉10几分钟，观众也没办法，不见得现在就离场？电影票钱扔水里吗？其实内心里，许多观众对这样“铺垫”的十几分钟是很不满意的。而网络小说、网络剧，一不如意，就能over，甚至能发帖骂几句、给差评，完全是观众真实的想法，所以两者一比较，谁更能贴近观众呢？ 简单的介绍一番后，赵霞笑了起来：“我都听晕了。我以前还以为，电影就是看那些演员表演呢。” 荆建也笑了：“其实我有些观点，编剧都不怎么认同。反正我出钱让他编，如果编的不满意，我就换人。” “那不太好吧？”赵霞有点担心，“那可是好莱坞的编剧，你得多听听他们的建议呀。” 荆建点点头，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内心里，他并不准备有什么改变。突然，他灵光一现，好像有种现在还未出现的题材就相当适合，那就是——无限流！ 首先，无限流在逻辑上很容易圆，反正不符合逻辑的，全都能推到“主神规则”上； 其次，无限流的情节也相当简单，无非就是完成任务，一路打、一路杀、完成不了，就会被抹杀。可以说，从头到尾全都是高潮； 还有，无限流当然是群戏，并且是标标准准的动作片。如果里面再塞一些爱情、兄弟友情，再来些背叛、争夺等，内容也可以相当丰富…… 荆建正考虑着，突然，侍者送上一瓶酒，并且边上还有张名片：“先生，这瓶酒是那边俩位女士送的。” 第270章纷纷到来的自荐 荆建望向那张桌子，是俩位三、四十岁陌生的白人女子，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走过去敬酒：“非常感谢俩位美丽的女士，请问……” “您好，布兰布尔先生。我是艾佛芮。” “我是内维娅，是麦婷小姐的经纪人。这位是麦婷小姐的母亲。” “幸会。叫我布兰布尔。”荆建笑着与俩人握手。心中在想，自己与那位美国国民少女风马牛不相及，她们找自己干嘛？ 内维娅说道：“布兰布尔，听说您在筹备一部新电影，十分冒昧，里面是否有合适麦婷的角色？” “嗯？”荆建一愣，这位内维娅倒是消息灵通。按照好莱坞的规矩，只有在聘请了制片人，并且第一笔资金打入保险公司以后，影片才算正式立项。而现在，才刚刚找了位编剧，是否拍电影，八字都没一撇呢，怎么这位麦婷的经纪人就会找上门呢？ 不过荆建对麦婷有兴趣自己的影片，还是表示热烈欢迎，无非是个花瓶角色，起码麦婷在欧美青少年中有相当多的粉丝：“有这个意向，如果麦婷小姐愿意，我们肯定会通知女主角的试镜。不过现在，很抱歉，还没最终决定。” “当然，上千万的投资确实需要慎重。”这样的场合，无非就是拉拉关系，不可能谈些实质性内容，“非常抱歉打扰您，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能认识俩位美丽的女士，那也是我的荣幸。”荆建显得相当客气。 “……” 回到自己座位，荆建感觉有点啼笑皆非，笑着对赵霞解释了几句，赵霞立刻来了兴致：“是麦婷呀？好呀，我也挺喜欢她咧。” 荆建笑笑，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一位麦婷的粉丝。不过……似乎前世的记忆中，麦婷好像没成为什么著名女演员，倒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不过现在的麦婷还仅仅是位候选者，真的有什么蹊跷，以后总能发现。 …… 告别麦婷的母亲和经纪人，荆建领着赵霞上了车：“似乎有点逼上梁山，这电影不拍都不行了。”荆建玩笑道。 “小娃，电影真那么赚钱？”赵霞有点兴奋。如同寻常的吃瓜群众，墙外看风景，总觉得风景特别美妙。尤其是那一个个光鲜靓丽的男女明星，更是让人感觉拍电影就等于赚大钱。 荆建笑着解释：“电影行业是高风险行业，别光看到狗吃肉，没看到狗挨打。这部电影我就准备试水，如果仅仅亏损500万，我觉得就是赢。” “啊？真会亏钱？”赵霞一下子就担心了。沉默片刻，“小娃，别拍了行不？咱就过安稳日子。再多的钱，也经不起这样糟蹋。” “呵呵。你呀……”荆建笑着摇头，“做生意的事你别管，我自己有分寸。”现在不说其他，光是美国和香港的股市，借着大牛市的东风，荆建每月的纯收入都有近500万美元。所以缴这一丁点“学费”，完全是不痛不痒。 而赵霞又沉默了一会儿：“小娃，你每月给我一万美元行吗？” “干啥？”荆建被问得莫名其妙。赵霞需要用，自己账户里就可以拿，就是10万美元也完全没问题呀？ “我要存银行。万一你真亏了，还有这些积蓄。以后咱俩肯定会孩子，我也放心。”赵霞说的很认真。 “……”荆建无言以对，反正就随便赵霞去折腾吧。 然而没一会儿，赵霞又突然吞吞吐吐道：“小娃，你拍电影……，可别被那个麦婷勾引呀？” “……” 幸好这时，电话铃声响起。荆建连忙接通电话：“阿里阿朵！”咦？哪里冒出来一位东瀛女人？ “您好，是布兰布尔先生吗？”随后就是那女人很糟糕的英语。 “我就是。请问您……” 那女人又说了几句，反正荆建一句都没听懂。正不耐烦，就准备挂，终于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英语还算凑合：“布兰布尔先生，抱歉打扰您。我是濑苍纯子小姐的经纪人，听说您要在好莱坞投资部电影，不知能否给濑苍小姐一个试镜的机会？” 荆建顿时纳闷了，这个叫“濑苍纯子”的娘们是谁？怎么阿狗阿猫都会来找自己呢？幸好那位经纪人解释及时：“不知您是否记得，在欧洲的时候，和平田先生一起的……？” “哦。”原来是平田康身边的那位女明星。小事一桩，这点面子总要给的，“我的影片是主打欧美市场，女主角肯定是欧美演员，不知濑苍小姐……？” “配角就可以。” “那好吧。到时候肯定会通知濑苍小姐试镜。” “非常感谢，谢谢。” 挂上电话，荆建心想，有个东瀛演员其实也不错，海外市场中，东瀛市场的份额也不算小。正想到这里，电话铃又响了：“你好，布兰布尔，知道我是谁吗？” 荆建的记忆力向来不错，而且刚和濑苍纯子通过电话：“哈哈，平田君，找我有事吗？” “你是不是准备投资部电影？”平田康问道。 荆建心想，这消息传的还真够快的，居然没几天就传到东瀛去了：“是啊。怎么？难道你也有兴趣一起投资？” “不是不是。”平田康倒是自来熟，“家里祖训，不得投资娱乐行业。就是有件事想麻烦您，给你推荐一位东瀛女演员。” “哦！濑苍小姐是吗？我已经答应她试镜了。”荆建笑道。他可不是雷锋，做了好事，当然要留名。 “啊？是濑苍？我……”平田康大吃一惊。 荆建立刻醒悟，平田康推荐的肯定是另外一位。真有趣，这位花花公子倒是挺会玩的：“呵呵，多一个也没什么，再加一个配角嘛。哈哈哈。” “哈哈。”平田康也笑了起来，“就濑苍一个吧，还是要感谢你。到时候我陪濑苍一起来美国，参观一下好莱坞电影是怎么拍的。” “欢迎，欢迎。”荆建笑道，“如果来美国，给我电话，我为你接风。” 第271启动 宝岛一家证券营业厅内，一群小弟簇拥着黄齐耀，全盯着大荧屏在看。周围十分拥挤，边上的小弟推搡着喝骂：“干你娘！找打吗？老太婆！” 没想到被推的那位家庭主妇毫不畏惧，泼辣的挥臂还击：“推我？我干你娘！小王八蛋。” “干！” 然而那些小弟的嚣张气焰，很快就被四周的人群镇压住。一群平时犹如绵羊般的老弱妇孺，全都红着双眼，气势汹汹的准备压过来。谁敢挡老子、老娘发财？就算天王老子挡道，照样冲上去咬上几口。 见到犯了众怒，黄齐耀连忙阻止住小弟们的举动，低声骂道：“干，如果在大街上，谁敢大小声？都疯了、疯了……”任你江湖猛人，能对付得了一群红了眼的“僵尸”吗？ 等到开盘，也终于转移了注意力，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大荧屏，而黄齐耀他们突然发出一阵阵欢呼。就如同前几天一样，仅仅是开盘，博文股份就是无量死死的封在涨停板上…… 中午12点，股市收盘，不出意料，博文在涨停板上纹丝不动（宝岛当时股市，每天半天开市，9点至12点。而涨停板是7%）。黄齐耀的小弟们发出一声声鬼叫，兴奋的冲出营业厅。有位小弟对黄齐耀大叫：“耀哥，请客，马杀鸡！” 黄齐耀笑骂：“干，一个个都像没见过女人似的。好，今晚先去k歌，多叫几个小姐。” 嘻嘻哈哈中，突然有个小弟冒出杂音：“耀哥，绿岛的几个大哥怎么办？什么时候能够救出？” “干！”对着那小弟的脑袋，黄齐耀就是一巴掌，“没钱怎么救人？靠你卖屁股吗？赚了钱，什么路子不能走通？” “耀哥说的对，耀哥说的对……”几位黄齐耀的心腹小弟纷纷附和。现在是夜夜笙歌，要多爽有多爽，谁还有心思管其他人的死活？ 而黄齐耀豪爽的一挥手：“别忘了，就这几天，给绿岛几位兄弟的家里再送一笔安家费。走，先去喝酒！” 一听到能跟随着荆少发财，黄齐耀立刻就终止了在美国的游行计划，并且挪用帮里的钱，投入到股市之中。兄弟义气是很重要，但能当饭吃吗？也只能让绿岛的弟兄多委屈几天了。 …… “老板，如果白莲花就这样继续下去，说实话，我已经感觉越来越害怕。”虽然肯特这么说，但他脸上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随着坂藤商社的东瀛商品充足供应，再加上中国内地供货的正常化，白莲花的销售再一次出现了井喷。尤其是汉堡分公司一下子打开局面，使得形势是一片大好。虽然利润率不可避免的快速下降，但随着销售额的飞速上升，白莲花每月的盈利依然维持着很强劲的势头。 对肯特，荆建现在也是越来越满意。其他不说，起码很勤恳，也很尊重自己。虽然荆建近期对白莲花关心的较少，但肯特还是隔三差五的过来汇报。 荆建笑着点头：“肯特，既然这样，你近期就主要负责北美的网络建设。那几家邮购公司的开价太高，就暂时停止收购，我们自己去建设北美的其他分公司。还有，宝岛的花岛公司一样是我们的分公司，你也要多多关心，如果有什么物廉价美的宝岛商品，同样也能列入采购目录。至于缺少人手，你去拟定个招聘计划，我看看。” 心里话，现在中国内地的商品实在是太低档，有些问题，是不能光靠低价能够解决的。有了市场空白，而宝岛商品又很适合，那就要及时的填补。而与宝岛的厂家建立联络以后，如果有机会，白莲花甚至能在以后主导宝岛对中国内地的产业转移。 在荆建的计划中，花岛公司不仅仅是用在宝岛股市上的，还有一些其他的作用。 “是，老板。”肯特笑着答应。 见肯特还想说些什么，荆建立刻打断：“肯特，以后除了每天一次的书面汇报，没什么大事，白莲花就由你负责。哎，你也知道，我现在正忙着些其他事。” “老板，是不是拍电影？”肯特笑问。 “你都知道啦？”荆建点点头，“很麻烦啊，哈哈。” “您肯定行的。”肯特恭维道。 “谢谢！” …… 在连轴转了几天后，雇佣的那位名叫菲利普的编剧，终于拿出了让荆建点头的剧本初稿。 剧本采用的是无限流模式，甚至连名字都叫《无限战栗之精灵岛》。由于欧美版权问题，故事当然不可能进入到某一影片中，所以也就是些基本要素，比如：主神发布任务，限时完成，完不成抹杀等等。 而参加任务的是某架失事客机上的人员，会出现三位资深人员，引领这些新人完成新手任务。至于敌对方？就是精灵岛的一群精灵。对，露米娜这些俊男靓女都将会扮演精灵，而男女主角就是客机上的两位新人…… 反正有了剧本后，荆建就开始准备两件事。一件就是改编为小说，无限流的版权将归荆建个人所有，而小说的收益，那位菲利普将能获得40%。如果第一本小说成功，随后将会有三部曲，而之后的小说创作也都由菲利普完成。因此，虽然这几天菲利普很累，但他累并快乐着。 另一件事，就是已经以20万美元，聘请了一位名叫华格里的制片人。并且第一笔200万美元的款项，已经打入到指定的保险公司，随之而来，就该是剧组的搭建工作。 告别了肯特后，荆建已经与华格里约好，在一家餐厅进行工作晚餐。当到达餐厅的时候，华格里和安东尼都已经到达。等侍者送上主菜，三人就开始谈起工作。 对安东尼笑着点点头，荆建道：“既然华格里先生也同意，我对导演和助理导演的人选没有异议。但这部影片关键的是动作，需要绚丽、让人眼前一亮的画面，因此，对动作指导和摄影的人选，我的要求会相当高。” 第272章筹备剧组 动作片，动作指导和电影画面当然最重要。因此听了荆建的话，安东尼和华格里都点点头。安东尼问道：“布兰布尔，您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我需要全新的特技，还需要全新的拍摄手法。具体的摄影师并不重要，只要有适当的资历。” 华格里明白了荆建的意思：“说到特技，好莱坞最棒的就是工业光魔，当然还有其他几家特技公司。不过布兰布尔先生，这需要您拿出想要的特技方案，才能准确的做出特技预算。而且很有可能，特技太多、太复杂，您的影片投资会超过总预算。至于摄影？caa已经推荐了三位合适人选……” 荆建干脆的打断：“摄影人选您来定，这是您制片的工作。至于特技……？约请工业光魔的人，我们具体讨论。” 解决了一个问题，安东尼继续问道：“那动作指导的人选，我们caa……” 对于这点，荆建毫不犹豫：“香港的动作指导。如果caa没有办法，那我来想办法。” 此时的动作电影，爆破、枪战或者特技什么的，确实是好莱坞遥遥领先，但说到武打动作？香港能够甩好莱坞好几条街。就像荆建的前世，一直到《藏龙卧虎》和《黑客帝国》等影片，香港的动作指导成功的打入好莱坞，并且引起全球的一阵惊叹，好莱坞这才发现，在武打设计上，他们真的落后了香港太多。当然，那些香港的动作指导仅仅风光了几年，就因为固步自封，被不断学习吸收的好莱坞给淘汰了。 然而此时，好莱坞还普遍抱有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所以一听荆建想从香港寻找动作指导，安东尼和华格里都是大为惊讶。安东尼立刻说道：“布兰布尔，我不否认香港在功夫片中的优秀，也不反对从香港寻找几位替身，但动作指导，我们caa就有许多优秀的人选，您完全可以了解一下。” “不需要，就是香港。”荆建在这点上，也是相当的坚决。香港的动作指导即便宜，又十分优秀，荆建肯定不会选择好莱坞的“昂贵劣质货”。 事实上，对荆建这样的“半文盲土豪君”，无论是安东尼，还是华格里，他们心里多少有点轻视。感觉到荆建那种“愚蠢的爱国心”泛滥，安东尼的说话就开始直接：“布兰布尔，剧组就是一个团队，您也需要考虑配合问题。其他的那些都来自好莱坞，您却强塞进去香港的动作指导？我个人认为，这里面的风险相当大。其实您应该相信我们caa，放手打包给我们，我们会为您组建一个最合适的团队，并且提供给您最完美的服务。” 荆建立刻拒绝：“感谢caa，我也确实需要caa的服务，但这部电影绝不会打包，希望您能理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限战栗之精灵岛》是荆建的处女作，为了弄清拍摄影片的每一个步骤，荆建情愿多花点钱，情愿繁琐一点，也要亲自投入到每一个环节中。所以caa的打包概念与荆建的想法是有很大冲突的。 然而荆建的话，再次让安东尼大吃一惊。之前他一直有种误解，以为荆建肯定会接受打包，也一定会打包。 看了一眼安东尼的表情，荆建似笑非笑：“怎么？难道caa除了打包，就不能单选了吗？” “不是，不是。”安东尼连忙否认，“好吧，我们尊重客户的意见。” “嗯。让我们商量一下男女主角和主要配角的人选吧！” “……” …… 剧组的组建工作进行的很快，不到一周，基本已经组建完成。以35万美元，邀请了小有名气的费诺里作为导演，他曾经有过两部投资2、300万动作片的导演经历，并且都是小赚，勉强算是好莱坞的二流导演。而助理导演名叫柳帕金，他完全就是新人，只有广告片的经验。当然，要价也相当便宜，才5万美元。 在导演组这一项，荆建并不愿意投入太大，毕竟过得去就可以。而重头戏是男女主角，男主角是好莱坞准一流的纽卡斯，要价也不贵，才120万美元。女主角不出意外的落到麦婷的身上，不过这个人选，倒是荆建力排众议，因为在试镜中，麦婷的表演实在是太糟糕了。 荆建终于明白，为什么前世中，麦婷没有成为著名女演员，而仅仅是著名偶像，就是因为她的演技。再怎么花瓶角色，过得去的演技总是需要的吧？然而这部影片，麦婷就是很纯粹的花瓶，对演技的要求相当低。荆建认为，最多就是浪费一些胶卷，再说，麦婷的要价才100万美元，如此价格低廉，当然就很吸引荆建。 至于其他的一些重要配角，基本都是由华格里和导演组决定，荆建并没有过多的插手。包括濑仓纯子在内，总费用也就在100万美元出头。当然，露米娜等五人就是友情演出，虽然戏的分量挺足，但花费却没多少。 可以说，这次的演员加剧组花费控制的很好，甚至都没超过总预算的50%。这么一来，在特技和宣传发行上，经费就会宽松许多。 而关键之一的动作指导，最后荆建还是做出了一些妥协，还是用了一位名叫迈克尔的资深好莱坞动作指导。不过动作助理，是一位原先香港的动作指导，现在好莱坞闯荡的，名叫张.约翰的香港人。有点中西合璧的味道，但起码不会影响到剧组的稳定。 组建剧组相当迅速，而开机时间却要在一个多月之后。不得不承认，好莱坞的工作作风很细致认真，如此长的准备期，就是为了对演员的培训，还有整个剧组的磨合。 至于特技？也已经与工业光魔基本谈妥，总花费将会超过300万美元。然而这个年代的特技？在荆建的眼中，实在是太原始，所以这笔庞大的特技费，绝大多数都是用在一些实验性的，也可以说是开创性的特技效果上。 第273章五月 已经是五月，进入春夏之交，正是洛杉矶最美的一段季节，气候宜人、百花烂漫。 嗅着诱人的体香，与曹海燕在床上嬉闹。拍开荆建的魔爪，曹海燕一阵娇笑：“少来，就知道花言巧语，欺负我越来越受不了，你肯定已经有新的女人。反正我也没办法啦，成了你的小女奴啦，只能哀求啦，多多怜惜啦……” “呵呵，押韵用的不错，红袖添香比赛的冠军。你就准备委婉承欢一辈子吧！”荆建调笑道，“抓紧时间，再给大爷我乐一场。哈哈。” “……” 为赵霞买了海景别墅后，荆建基本就与赵霞住在了一起。而与秦姿和曹海燕的时间就少了一些。毫无疑问，秦姿和曹海燕都发现了这点，不过她俩至多就像今天这样的旁敲侧击，而把心里话，全都憋在心中。 当然，荆建同样不会脑残般的去挑明。而这样的情况也已经延续了好几个月。都保持着沉默，也许到最后，不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吧！ 心满意足的靠在荆建身上，曹海燕撒着娇：“今天不想出去了，你就陪我一天，你要服侍我，我要翻身做主人，我想吃大虾虾。” “呵呵，好……！”荆建拖了个长音，“反正你在宝岛赚了不少，就全部扣了呗。富婆，今天就是你包养我，花你的钱感觉特别爽啊！哈哈。” “不要嘛！”曹海燕露出小财迷本色，不断的贴着荆建撒娇，“我没钱呀，很穷的呀！” 其实投入宝岛股市后，抢钱的速度已经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首先就是博文股份，连续21个涨停板，这让宝岛的一群土包子庄家豁然开朗，股票居然还能这样操作？因此，花岛公司立刻获得了“宝岛股市教育家”的美名。而通过这一次，花岛公司狂赚2亿6000万新台币。 随后就是亚东运输，同样是一支垃圾小盘股。整家股份公司仅有一条近海运输船，惨淡经营，然而在花岛公司的炒作下，又是连续27个涨停板，赚取3亿1000万新台币。 与此同时，还有家三花股份。这家垃圾股更夸张，已经停业，并且也没有一位员工，无非是宝岛股市并没有退市机制，使得这家上市公司依然苟延残喘。既然存在，那就炒吧，又是连续32个涨停板，而这一次涨停板的记录，可谓是打破宝岛股市的记录，并且再也没有后来者发起挑战。心里话，这实在是太疯狂了。而这一次操作，花岛公司再次狂揽2亿9000万新台币，也再次创造了宝岛股市的奇迹。 心里话，并不是荆建不想赚更多，宝岛的人傻钱多已经到达夸张的程度，就是不想捡，都会往你口袋里跳。然而盘子实在太小，每日的成交量也就在1000万美元左右，已经到了极限，也只能“勉强”赚少少啦。 实际上，宝岛股市的疯狂还未真正开始，等到一年后，宝岛股市的开户数量从几十万上涨到超过600万，几乎达到全民炒股。而成交量也将从1000万美元，上涨到最高的67亿美元！ 而且荆建也准备见好就收，毕竟花岛公司是外来户，一开始的操作也太过疯狂，总不能拼命作死去做出头鸟。等以后，荆建将会全部买入银行股，并且恢复到正常的操作。 其实随后几个月，宝岛的股指依然是一路上涨，将从2000点直奔到4000点。而银行股也是那些菜鸟股民最喜欢的一类股票，前世历史中，宝岛三大银行的股票，在股民的狂热追捧下，居然超过美国所有银行的总市值？由此可见，荆建购买银行股，肯定会跑赢大盘。 而曹海燕投入的那2万美元，现在已经赚了3万多。如果随后的操作顺利的话，起码能获得近10万美元的盈利。因此，在这些天，曹海燕更是百倍温柔，甚至让荆建都是很“烦”很快乐。 “小建，暑假能陪我吗？我今年就毕业了呀。” “你想去哪里？我应该能有半个月的时间。”如果时间不长，荆建倒是能陪曹海燕外出旅行一次。 “我要去欧洲。”曹海燕早有决定。 “行！”荆建心中暗笑，怎么女人都以为欧洲很浪漫？不过，原先自己就准备到欧洲的分公司看一看。 …… 虽然答应陪曹海燕一整天，但在下午，荆建还是单独去了一次影片的拍摄现场。由于荆建的要求比较高，拍摄期已经稍稍有些拖延。 刚走进摄影棚，就遇上一旁休息的露米娜，见到荆建，她就笑着递过一瓶矿泉水：“下午好，黑心老板。” “下午好，傻妞。”荆建笑着接过。发现剧组正在忙碌，荆建就与露米娜在一旁闲聊。很显然，近期露米娜的心情很愉快。 成功发行了精灵鸟组合的两张专辑后，种子音乐又迅速的推出了两位歌手的个人单曲。一位名叫马卡罗，是其中比较有实力的男歌手，另一位就是眼前这位露米娜。 马卡罗的单曲成绩算是差强人意，发行量勉强突破了5万张。从成绩来说，种子音乐算是小赚。而露米娜的那张单曲就相当夸张了。 露米娜作词作曲的那首单曲本身质量就相当高，再加上比利成功的绯闻炒作，销量是一飞冲天，目前已经超过百万张大关。一夜之间，露米娜爆红，已经成为了崭露头角的歌坛新人。 所以在荆建的授意下，立刻为露米娜更换了合同，待遇是大幅度的提高，合同期也缩短为5年，并且作为变相奖励，一次性给了露米娜200万美元的签字费。当然，违约金同样大幅升高，已经高达2000万美元。 “傻妞，个人专辑准备的怎么样？”荆建笑问。 “已经差不多，就是还要抽空为你拍电影，钱还那么少，总觉得你又是在压榨我们。”露米娜半开玩笑的回答。 “傻妞，这是为你好，你这都不懂？”荆建一边笑骂，一边摸了摸露米娜的小脑袋。 露米娜笑着挣扎：“头发又乱了，反正你就是黑心老板，我讨厌你，永远讨厌！” 第274章全盘推翻 实际上，经过之前的那场“小风波”，现在荆建与露米娜的关系还算不错。荆建就笑着解释：“你现在还是新人，需要的是曝光率，能有机会拍电影，总比拍那些傻乎乎的广告好。这也是给你一个歌影两栖明星的机会。而且不仅仅是你，还有你那四位同伴。你看马卡罗，他的成绩就不怎么样。但唱歌不行，就在演员那条路想想办法，能多个机会，也是种子娱乐对你们的关心。” 对这样的说法，露米娜就接受的很快，她向来比较热心，对精灵鸟的那些同伴也是感情很深。不过对荆建，露米娜绝不会“心软”：“如果影片卖座，你要发奖金，而且要多发点。要不然，你还是黑心老板！” “嘿嘿，我本来就是黑心老板。”如此幼稚的激将法，荆建又怎么会上当呢？“卖座，奖金肯定有，但首先要保证我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否则的话，我怎么有钱邀请蠢蠢的露米娜小姐海鲜大餐呢？” “我比你聪明，你才蠢。”露米娜露了露门牙，可爱的威胁了荆建一下，“还有，我海鲜过敏！” “呵呵。” “残暴、可恨、黑心的老板。还有好色！” “呵呵。对，对，好色，我还对你始乱终弃。哈哈。” “你……？坏蛋！” “呵呵。” …… 与露米娜的斗嘴，让荆建的心情变得轻松愉快。直到拍摄告一段落，荆建才笑着与露米娜告别。与制片华格里、导演费诺里等人进入办公室，荆建就笑问：“拍摄的怎么样？” “还算顺利。”回答的是费诺里，“就是麦婷的表演不怎么完美，浪费了不少胶片。” “哦？”从试镜开始，荆建就一直听到麦婷的表演很糟糕，到现在，简直都听出老茧。荆建微微皱眉，吩咐道，“有她的完成镜头吗？拿给我看看。” 费诺里立刻挑选出几个，开始为荆建放映…… 播放了第一段，荆建的神情就变了，变得很严肃，他立刻问道：“现在完成的镜头总共有多少？” 助理导演柳帕金立刻回答：“完成的有60多分钟，已经完成超过六分之一的镜头。” “全都拿给我看看。”荆建又吩咐。 华格里和费诺里他们也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华格里问：“布兰布尔先生，你……？” “给我看。”荆建打断，“反正就一个多小时，不会浪费多长时间。” 在华格里他们忐忑的目光中，荆建看完了所有的拍摄镜头，他的脸色完全阴沉下来：“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要求还不够清楚吗？你们为什么就不按照我的要求拍？” 看了那些镜头，对麦婷的表演，荆建反而能给个合格，起码在镜头前，她表现出自己的靓丽，已经达到了花瓶的标准。反而在动作设计上，依然是好莱坞的老一套，根本就没什么眼前一亮的感觉。 “先生，我们不都是按照分镜头剧本拍的吗？”费诺里辩解道。确实，费诺里他们并没有对分镜头剧本有什么很大的修改，但是动作片，很大的一部分内容都是在动作设计上，比如说，两人对打，可以打得扣人心弦，动作优美宛如舞蹈一般，也可以像现在的好莱坞电影一样，就是两个肌肉男你一拳、我一脚，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美感。 “我不是让你们借鉴香港那些成功的功夫片吗？难道你和迈克尔都没看？”荆建语气变得严厉。 “看了，但我们都认为，那样的搏击像是游戏，体现不出打斗的激烈程度。”费诺里继续辩解，然而话语中却流露出对香港动作设计的轻视。 “游戏？如果观众想看真正的搏击，可以去看拳击！看什么电影？”荆建立刻大声咆哮，“费诺里，为什么我会挑选你这位新人导演，就是想让你严格的按照我的意图办事！还有，华格里，你作为制片，又是怎么监督影片的拍摄呢？” 华格里没作声，反而是费诺里年轻气盛：“布兰布尔先生，抱歉，虽然您是投资人，但也要尊重我们这些行家的意见。我个人认为，迈克尔做的很不错。” “费诺里先生！”荆建也发火了，“现在命令你，立刻更换动作指导。而且你以前拍摄的那些镜头全部不合格，全部重拍！” “什么？”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费诺里跳了起来，“先生，您这是完全干涉我的工作。” “对，以后拍的镜头，同样要通过我的审核。我认为不合格的，全部重拍！”荆建丝毫不让步。 “这根本没法干，你就另请高明吧！”费诺里立刻提出了辞职。 “先生，先生。”见局面越来越僵，华格里连忙劝说，“费诺里先生只是一时气急，请您原谅。不过之前的拍摄工作还是挺不错的，那些镜头应该算是合格。我们保证，今后肯定按您的要求拍摄，但全部推翻？这对我们每个人都很不好。” “我需要的不是合格，而是优秀！我花1000万美元，不是要一部平庸的合格电影！”荆建坚持己见，“迈克尔走人，动作设计全部重来，让那个张.约翰暂时负责。费诺里先生，您……？” 费诺里耸耸肩：“那我只能辞职。”说完后，他就甩门离开了办公室。 “好！”荆建对华格里道，“还需要寻找一位新导演。” 华格里已经额头冒汗，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无论是什么原因，总是制片的工作出了问题。想了想，华格里低声规劝：“布兰布尔先生，您这样做，算过自己的损失吗？拍摄期肯定会大大的延长，演员和剧组的报酬，给费诺里的赔偿金，浪费之前的镜头……？先生，那是一大笔钱呀！” 荆建一听这话，心中的火气更大，损失肯定是一大笔，不过这原先应该就是你华格里的工作！为了稳定，本来已经不计较了，你华格里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怎么到现在，你居然还有心情多管闲事呢？ 第275章大换班 一部动作片，一下子就把导演和动作指导一起炒鱿鱼，这其实已经算是推倒重来。所以对制片华格里，荆建原先并不想怎么样，毕竟再炒了制片人？那实在有些太惊悚。 然而当华格里同样反对，虽然语气还算委婉，但荆建的脾气绝对不算好：“华格里先生，难道你也想要辞职吗？” 这一声呵斥，一下子让华格里涨红了脸：“先生，作为制片人，我要再次提醒您，您随意的插手当然是您的权力，但那会让剧组成员无所适从。好莱坞也曾经遇到过您这样的投资人，对电影充满热情，还有……那么一种对电影的外行理解……” 荆建完全不耐烦，打断道：“难道我给你们的权限还不够自由？从开拍以后，我还从未干涉过剧组的拍摄工作！华格里先生，我懂你们的想法，一个菜鸟投资人，对电影屁都不懂，那就先顺着他的意思，把那个菜鸟哄高兴，把投资骗到手，反正拍摄的时候，随便我们自己怎么拍。等拍摄完成，木已成舟，那个菜鸟就算发火，也不敢承担那么大的损失，只能拿去上映。还有，如果真的票房大卖，这都是你们的功劳，是吧？看看，那个浑身铜臭气的菜鸟投资人，他懂什么电影？是吧？” “不是，先生，我们……”华格里连忙辩解。这样的指责可不是开玩笑，那会完全毁了华格里、费诺里和迈克尔等人的前途。一个敢玩弄投资人的电影制片人、导演或者动作指导？就算那位投资人再菜鸟、再愚蠢，以后还会有投资人再相信这几个人吗？ 可是荆建毫不留情：“你们以为**我，我就会让步吗？告诉你，太天真了。我出钱，你们就要按照我的要求去拍。就算我想要拍坨屎，你们也要拍坨冒着热气的屎！这就是你们的职业态度，也是对我这个投资人的尊重！如果我不满意？拍摄一半，那这一半全部报废；拍摄全部，照样重新开始。” “布兰布尔先生。”华格里显得很无奈，“您的指责实在是太过分。抱歉，我认为已经很难与您继续合作。” “那好吧！”荆建神情自若，显得无所谓，“反正今天走的人已经不少，不差你一个……” “那我的酬劳……？”华格里问道。 “你还想拿多少？按合同办吧。”荆建已经不想继续啰嗦，“还有，造成我多少损失，我会让律师找你们。包括你，也包括费诺里、迈克尔……” …… 等到荆建出了办公室，消息早已经传开，剧组成员们都在纷纷议论。荆建把所有的人召集起来，宣布道：“先生们、女士们，可能你们已经听说，华格里先生、费诺里先生和迈克尔先生已经被我开除。对，他们不是辞职，而是被我开除！” “轰……”，亲耳听到这个消息，依然引起剧组成员的一阵骚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而我之所以投巨资拍摄这部电影，就是想打造一部符合我想法的动作片。”荆建开始了演讲，“我们组成了一个团队，为了共同的梦想而努力，然而有些人，他们却有了自己的想法？真是笑话，用我的钱，去满足他们自己的想法？那我只能对不起，让他们收拾行李走人！我这里保证，拍摄计划不会变，也希望大家继续努力。今天开始休息，柳帕金，你暂时负责导演的工作，张先生，你负责动作指导……” 没想到荆建刚说到这里，那位张.约翰就叫道：“布兰布尔先生，您的做法很不理智，迈克尔先生是位优秀的动作指导……” “那好吧！”荆建满肚子火正无处发泄，“张先生，您也被开除了，去追随那位优秀的迈克尔先生去吧！” “我抗议！”没想到张.约翰立刻大喊大叫，“我有言论自由，你不能那么做。” “那就去法院告我吧！”荆建向边上的保安招招手，“先生们，让这位自由战士快点滚！” 真是笑话，这位香港移民的张.约翰大概蟑螂药吃多了，居然想和老板谈什么言论自由？尤为可笑的是，宁愿去追随已经被开除的迈克尔，也不愿意听给他钱的老板的话。或者说的更诛心些，对白人老板跪舔，却看不起一位同肤色、同民族的华人老板。 转向柳帕金，荆建笑问：“柳帕金先生，您有什么自己的梦想吗？” 柳帕金一个激灵，立刻拍胸脯保证：“老板！我全听您的。” 柳帕金可不会不像张.约翰，他绝对不是煞笔。这么好的机会，如果能扶正，他就将一步登天成为商业大片的导演！谁会去管费诺里怎么样呢？ 对柳帕金的态度，荆建还算满意，他接着说道：“制片人暂时由我来担任，什么时候开始开工，也会提早通知诸位。请你们放心，在此期间，各位的报酬将继续支付。” 现在等于动作指导的班子全部走人，暂时是完全瘫痪，总得要等新的动作指导到位，影片才能继续拍摄。而且按照好莱坞的雇佣规矩，采用的是周薪制，无论影片会拖延多久，荆建都将会支付报酬。因此，对其他剧组成员收入基本没什么影响。 现在的荆建算是财大气粗，虽然这么一来，荆建的预算肯定大大超支，但因为“外快”实在太多，荆建完全就是不痛不痒。 而且荆建早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处女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交学费的代名词。 另一方面，此时的荆建还是比较信任caa，走了这几人，完全可以从caa补充一大批人。在好莱坞，三条腿的蛤蟆难找，拍电影的人选却一点儿都不难。 回到公寓，与曹海燕温存了一阵，荆建并没有把剧组的事放在心上。然而没多久，安东尼的电话就找来：“布兰布尔，今天怎么会弄成这样？你有空吗？我们今晚是否能好好聊聊呢？” 第276章歧视，还是歧视 荆建不是不懂圆滑，但在相当多的时候，他显得相当强势。因此安东尼邀请后，荆建就故意带着曹海燕一同过去，这就是向安东尼暗示：你推荐的第一批人选，我相当不满意！ 而看到荆建身旁的曹海燕，安东尼果然一愣，不过在寒暄后，依然进入到正题：“布兰布尔，没必要这样，真没必要这样。你对华格里、费诺里他们不满意，完全可以通过我们caa换人。可你这样的开除，会完全毁了他们的前途。所以与您商量一下，低调点，别开除，让他们找个理由离职，而我们caa为您更换人选，怎么样？” 安东尼确实是为华格里他们说情。事实上，对caa来说，华格里这样的新人客户，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完全就是无所谓。然而荆建这样的组团开除，那就不怎么美妙了。 华格里他们全都是caa的推荐人选，如果因为能力上达不到要求，最后被投资人弃用，这完全没什么问题。 然而荆建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作为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制片人就应该监督影片的拍摄，维护投资人的利益；导演和动作指导也应该按照投资人的要求，拍摄投资人想要拍摄的影片。要不然，电影行业不是乱成一团？无规矩不成方圆，将来谁还会去投资电影呢？ 其实发生这样的情况，原因有两点：第一，当然荆建是新人，多少会受到排挤和欺负；第二，荆建是外国人，尤其是中国人，受到歧视，想一想，那位同是美籍华人的张.约翰竟然也会歧视，就不说其他的那些人了。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荆建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毫不妥协，一开始就是鱼死网破。先不提荆建的损失，如果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华格里他们肯定是身败名裂，caa的名誉也同样大受影响。你caa推荐的主要剧组成员，居然想把投资人架空？还想着要挟投资人？那么未来，谁还敢来找你caa呢？ 所以安东尼的意思，换人没问题，但不要牵扯到caa。各为其主，这想法也可以理解，但是……荆建的损失呢？难道就这么忍气吞声吗？ 荆建当然不会接受安东尼的说法：“安东尼，作为投资人，我面对的将是直接损失。现在影片的停摆，已有剧组人员的花销，全都由我来承担，起码要多花费3、400万，这些损失，又该谁来赔偿呢？难道是你们caa吗？是的，我并不想找麻烦，也想与你们caa继续合作，但之前那几个混蛋，我就会很轻松的放过吗？显然不可能。我会让他们，还有好莱坞所有的人都明白，如果谁得罪了我，我就会让他生不如死，花钱？哈哈，我根本不在乎！” 荆建对交学费是有心理准备，也愿意花些钱度过新手村时期，但钱既然花了，就绝不能不明不白，起码也要杀鸡儆猴，让以后的那些人明白自己的底线。 “你太意气用事了。”见荆建毫不通融，安东尼也相当头疼，“布兰布尔，你这样，完全伤人伤己，会在圈子中遭受恶评的。难道你以后不再拍摄电影了吗？” “恶评？笑话！”荆建轻蔑的一笑，“我只是让好莱坞清醒一点，美国老板不好惹，中国老板同样不好惹！” “那你的意思……？” “很简单，caa支持我，我也尽量不牵扯到caa。至于那几个人，我绝对不会放过。”荆建最后说道。 …… 离开后，盯着荆建的脸色，曹海燕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建，你就不怕……不怕他们吗？” “你说的是不是打压？”荆建微微一笑，“其实换做我，我肯定会打压。原因很没道理，真的没道理，就是因为歧视，应该算是……某种国家歧视吧！” “为啥？”曹海燕好奇的问道。 荆建道：“如果我是欧美老板，甚至就是美籍华人，好莱坞都不会如此对待我。这种行为已经超越了欺生，完全是最最恶劣的欺诈，事先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别生气，别生气。”抱着荆建，曹海燕安慰道。 “我没生气。”虽然这么说，荆建依然是愤愤不平，“如果中国的投资对好莱坞很重要，如果中国的电影市场很大，哪个人敢那么做？” “那怎么办？你损失那么多，都3、400万美元了。”曹海燕显得很担心。 荆建笑笑：“唱片赚的钱，现在已经快要超过2000万美元，这部电影真的投资2000万，我照样能够接受。但我不会为了省钱而省钱，拍出些我都不能够接受的影片。记住：情愿花100万，做到完美无缺，也不要花10万，来个勉强凑合，那完全就是得不偿失。还有，你放心，caa会知道该怎么做，难道他们就不想赚钱吗？” “我放心，我当然放心，我的男人最棒。”曹海燕媚眼如丝。对荆建生意上的判断，曹海燕已经有种盲目的信任。 …… 然而事与愿违，在当天晚上，以及随后的那几天，剧组成员居然纷纷辞职。首先就是摄影组，接着是道具组，而在好莱坞，像摄影和道具这样的，往往是整个团队一起雇佣，所以现在也是全部一起辞职。 接着开始蔓延到演员，男女主角纽卡斯和麦婷倒是暂时“沉默”，毕竟他们比较注意影响，并不想很随意的违约，再说，大片主角的位置又不是大白菜，能够随随便便的获得。但几位男女配角却纷纷辞职，甚至连几句话台词的小角色也大面积辞职，如此一来，剧组突然之间，已经不剩下几个人。 而caa也停止了演员的推荐工作，通过柳帕金，荆建了解到，外面已经有了谣言，说荆建是什么“片场暴君”，肆意干涉剧组人员的工作等等，一句话，肯定是caa在背后搞鬼，想要通过“冷暴力”，让荆建完全屈服。 荆建完全没想到，歧视居然会如此严重，一时之间，他似乎被好莱坞给完全封杀了。 第277章大棒和胡萝卜 空荡荡的摄影棚里，柳帕金满心焦急地为荆建介绍情况：“布兰布尔先生，几乎没有注册演员愿意参加试镜，甚至连我都几次受到暗示，希望我不要接任导演。如果继续这样，剧组将会无限制的停摆，根本无法开始拍摄。” 荆建略微有点奇怪：“好莱坞并不是caa一家经纪公司，难道其他公司演员和剧组人员都没兴趣吗？就算没有，不是还有独立演员吗？” “关键是谣言。”柳帕金解释道，“说您肆意开除那些不合心意的演员和剧组人员，并且还剥夺他们应有的收入；还有，caa也与其他经纪公司形成默契，如果有谁与我们签合同，将会有被封杀的风险。” “嗯嗯。”在柳帕金担心的目光中，荆建平静的点点头，“那您呢？柳帕金先生？” “先生，我肯定会忠实的履行完合同。”柳帕金连忙拍胸脯表忠心。由于一直在接触，他当然很明白，根本就不是如谣言所说，“不过，先生，我也有压力，因为暗示的人说，履行原先的合同没问题，但我如果当导演，就是对他们的挑衅。” 柳帕金在患得患失，一方面，他万分想要获得导演一职；另一方面，又怕当导演后，会面临全面封杀。 荆建想了想，微微一笑：“柳帕金，你说，是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原先的剧组已经名存实亡了吧？” 咬咬牙，柳帕金无奈的点点头：“确实如此。” 荆建说道：“那我们索性就把一切推翻，重启炉灶，重新开始。柳帕金！” “您吩咐，先生。” “第一件事，从今天开始，对外宣布，我将担任剧组的制片人和导演，你就是执行导演，负责具体的拍摄工作，之前的酬劳先给你结清，新合同将是20万美元。怎么样？” “谢谢，谢谢您，先生。”柳帕金立刻是大喜过望。如此一来，他其实就是事实上的导演，又能躲开好莱坞势力的压力，完全就是两全其美。 “嗯。”荆建笑着点点头，“有了我们俩，起码就有了剧组核心。接着，你要做以下几件事：首先，租借的摄影棚、摄影器材等全部归还，等剧组组建后，再去租借。否则白白扔着，也是一种浪费。” “好的，先生。” “你与现在还未辞职的剧组成员打电话，征询他们的意见，如果他们愿意继续加入，就和你一样，结清之前的酬劳，并且签订新的合同。”荆建继续道。 “纽卡斯和麦婷也一样吗？”柳帕金问道。 “一样。付出了忠心，就应该有收获。”荆建立刻回答。又想了想，“纽卡斯和麦婷，就我亲自去电话吧！” “明白，先生。” “你登报公开招聘，并且通过演员工会发出消息，公开发出试镜邀请。经纪公司不可能一手遮天，没了他们，好莱坞照样会有无数想要出人头地的演员。登报的时候确定截至日期，就定在……本月底吧！” “好，先生。” “还有，柳帕金，现在就发布声明，内容是……” “啊？” …… 安东尼小心翼翼的敲门，随着一声“请进”，就进入到caa的ceo奥维茨的办公室。 带着微笑，安东尼恭敬的问道：“奥维茨先生，您找我？” 笑着让秘书送来两杯咖啡，奥维茨问道：“安东尼，问你件事，是关于种子娱乐的。听说你遇上了麻烦？” “算不上麻烦，奥维茨先生。”安东尼连忙回答，“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让那位布兰布尔先生明白，离开了我们caa，他玩不转好莱坞。” 见安东尼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奥维茨微微皱眉。虽然西方没有“和气生财”这样的成语，但做生意的道理全世界都差不多。在奥维茨的眼中，可以给种子娱乐一个小教训，但完全封杀？这就有些过分了。 不过，caa的经纪人独立性比较强，不是特别重大的事务，奥维茨也不怎么好插手。于是他笑问：“安东尼，你准备怎么做？说说你的想法。” 安东尼连忙道：“我准备让布兰布尔先生冷静一段时间，之后会找个中间人，希望他能认清自己的位置，把这个项目打包给我们caa。放心，奥维茨先生，我会妥善处理的。” 奥维茨不动声色，心中却感觉有点不妥，如此的做法，等于是明目张胆的勒索，就算最后种子娱乐低下了头，但有了这场不愉快，以后就几乎没什么合作的机会。 安东尼察言观色，立刻看出奥维茨的犹豫，于是解释道：“奥维茨先生，从布兰布尔先生的性格看，他很喜欢插手电影的拍摄工作，但在那些已经辞职的专业人士眼中，完全就是胡来。所以以我个人观点，这部影片前景很悲观，很有可能，种子娱乐就是那种一片公司。既然如此，我们caa趁着这次机会，就要尽可能多的获得利润，因为很可能没有以后。” 想了想，奥维茨道：“那位布兰布尔先生不仅仅是电影投资人，他也是那家白莲花公司的老板，以后也许还有广告业务需要合作，注意：别搞得太僵。” “是，先生。”安东尼连忙答应，“所以我们并没有在种子娱乐的第一部影片合作中制造障碍，那就是我们caa释放的善意，希望那位布兰布尔先生能够理解。” “这样最好。”奥维茨点点头，“如果真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出面，邀请那位布兰布尔先生。” “谢谢，先生。不过……暂时还不需要。” …… 回到自己办公室，安东尼考虑了一会儿，感觉现在给荆建的“教训”应该已经差不多。给了大棒，也要适当的喂些胡萝卜，是时候与荆建联系一下。 拨通电话：“布兰布尔先生吗？我是安东尼。” “对不起。”荆建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我想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交流的基础。如果以后有什么事，联系我秘书吧！哦，差点儿忘了告诉你，我还没寻找到秘书。再见。” 第278章鱼死网破 安东尼已经预想过荆建所有的反应，甚至对荆建可能的大发雷霆，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万万没想到，荆建根本不予理睬，安东尼就有些纳闷：“难道种子娱乐就准备鱼死网破，情愿承受之前的损失，准备不拍这部电影了吗？” 听到荆建准备挂电话，安东尼连忙道：“等等，等等，布兰布尔，我觉得您应该理智些。许多事，并没有必要走极端，如果您相信我，相信我们caa，事情其实能够挽回……” “挽不挽回，关你屁事？”荆建说话已经毫不客气，“其实一开始与华格里、费诺里他们的矛盾，无非就是理念不同，与你们caa毫无关系。就算换几个人，你们caa的佣金会少一分吗？既然你们caa已经掺合这件事，还他妈的封杀我？那好，咱们就走着瞧。” “那你想怎么样？”安东尼多少有点心虚，刚在奥维茨面前夸下海口，就遇上荆建这样的愣头青，非但不低头，还完全撕破了脸。安东尼心中忍不住埋怨，这个中国小子，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怎么样？哼哼。”荆建冷哼几声，“关你屁事！” “嘟”的一声，就挂上电话。 …… 事实上，荆建的报复比预料中更加激烈。种子影业购买了《洛杉矶时报》的广告版面，连续三天，发表了对caa强烈谴责： 首先就是对华格里、费诺里等人的指责，对他们极度缺乏职业道德的做法大加批评。并且还暗示，这样的做法背后，有一个幕后黑手，而那幕后黑手操纵着华格里等人，就是想要完全控制住种子影业，并且完全架空投资人，按照那幕后黑手的想法去拍摄影片。反正一句话，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caa的头上； 其次，就是对caa那些野蛮做法的不理解。并且指出，一家经纪公司，居然能事实上对一家影业公司进行封杀？这样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居然真的在好莱坞出现？因此，caa很有垄断的嫌疑。 最后就是描述了“可怕后果”，如果这样的不健康继续下去，以后谁还会到好莱坞投资？以后大小影业公司的命脉都掌握在caa的手中吗？以后谁还敢与caa合作？而与caa签约的那些艺人明星，更需要考虑一下，caa真的合适吗？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发展前途吗？ 强烈谴责一出，caa立刻是焦头烂额！ caa公关的速度很快，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威胁对种子影业提起诉讼。而华格里、费诺里等人也同样发表声明，要以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名誉。 而种子娱乐也不甘示弱，同样召开新闻发布会，准备对caa和华格里等人提出反诉，要求他们对种子娱乐的损失进行赔偿。据流传出的小道消息，种子娱乐的老板布兰布尔先生还宣称，就算官司打到最高法院，花费几千万美元，种子娱乐照样奉陪到底！ 这一刻，对荆建这位土豪君，caa和安东尼等人都是头大不已。就算官司最后能打赢，赔偿个几百万，可能连律师费都不够。更不要说，面对荆建动不动来个豪华阵容的律师团，连打赢官司的信心都不怎么足。 而且这样的官司，对caa的影响极大，如果拖上几年，赢也是输了。荆建无所谓，真不行，最多退出好莱坞，不再玩电影。可caa这几年又该怎么办呢？难道就顶着这样的臭名，那还怎么混？ 所以说，奥维茨其实是对的，做生意，斗财不斗气，做事不能做绝。而安东尼就稚嫩许多。 但另一方面，遇上像荆建这样的，宁愿两败俱伤，也绝不愿意妥协，那也是活该caa倒霉。 于是caa立刻采取行动，现在也管不了华格里、费诺里等人了。反正这几个人在圈内已经是“臭名昭著”，说难听点，以后拍***都没人会去找这几个人。 而caa的行动是一明一暗，暗地里，多方寻找中间人，甚至奥维茨想要亲自与荆建联络，想要尽快的达成和解。然而这样的行动相当不顺利。因为荆建从不参加好莱坞的什么聚会，甚至连其他的社交都丝毫没有，caa根本就找不到渠道。而中间人？荆建更没有什么圈内朋友，话都递不上去，那还怎么商谈呢？ 至于直接联络？那更是笑话。自从挂了安东尼电话后，对caa的电话，荆建就一个态度，直接挂断！ 而在明里，caa当然不能示弱，现在就算错，也要硬着头皮错到底。于是封杀的力度再次加强，导致种子娱乐的招聘广告相当不顺利。倒不是没有人试镜，那些无名小卒照样排起长龙，但只要有点名气的演员，他们就纷纷拒绝，人之常情，没人愿意陷入到这样的漩涡之中。 至于其他的圈内人？像制片厂、发行商、甚至其他的一些经纪公司，他们基本就是一种看笑话的态度，但又是俩不相帮。在这些人眼中，caa确实是遇上了大麻烦，但这家不知天高地厚的种子娱乐同样是花样作死。如此的针锋相对？面对着又是caa这样的庞然大物，很有可能，种子娱乐在好莱坞再也混不下去了。 当然，许多人都在猜测，种子娱乐其实已经不准备再混。无非是逃离好莱坞之前，拖着caa下水，出一口恶气罢了。 然而就是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中，新剧组的组建工作，依然在静悄悄的进行…… 首先当然是男女主角。纽卡斯很爽快，他只看钱，也趁机为自己抬高身价。之前的工作，种子娱乐以40万美元的价格一笔买断。而新合同的价格升至150万美元。 而麦婷却有所不同，她和她的经纪人内维娅找到荆建，准备要好好谈谈。 “布兰布尔先生。”说话的是内维娅，“对这部影片发生的一切，我们相当疑惑。对，就是疑惑！请原谅，作为我们来说，首先考虑的是麦婷小姐的形象，我们不想掺合到任何的麻烦之中。但麦婷小姐也相当感谢您，感谢您给了她一个主角的机会。因此，就想了解一下，您究竟准备的是什么计划？” 第279章新合同 荆建能够理解麦婷的顾虑。像麦婷这样的青春偶像，是靠光鲜的外表吃饭的，绝不能暴露任何丑闻，甚至连沾点边都不行，否则就是和自己的钱过不去。 于是斟酌了一会儿，荆建开口说道：“麦婷小姐、内维娅女士，我与caa之间的矛盾，包括我为何开除华格里、费诺里他们，我并不想解释什么。你们是旁观者，谁是谁非，应该有自己的判断。我也承认，现在剧组的境遇十分糟糕，所以你们做出任何的选择，我都能够理解，并且衷心的祝福你们的将来一切顺利。而我随后所说，是我们种子影业未来的发展规划。你们可以详细了解一下，并且以此来做出自己的判断。” “首先，之所以拍这部电影，我是想拍一部与众不同的动作片。快节奏、炫画面……，一切的一切，都与以往的动作片大不相同。这将是一部开创性的电影，但我不能保证，影片会绝对成功，只能说——创新、创新、创新……，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创新。” “正因为如此，我首先需要一个团结的团队，一个都追求同样梦想的团队。我不想背后说华格里、费诺里他们什么坏话，但有一点很关键——他们根本不想改变，不愿意创新，死抱着好莱坞的那些陈规陋习。我不能说，他们肯定错；也不能说，我肯定对，但我们的梦想肯定是大相迥异，因此，我们只能很遗憾的分道扬镳。” 听到这里，麦婷微微皱眉，一副可爱的思考表情。而内维娅就问道：“布兰布尔先生，我相当理解您的想法和勇气，可是原谅我的直率，您这样做，对麦婷小姐又有何益处呢？抱歉，我这里所说的并不是报酬问题，而是麦婷小姐的职业前途。” 荆建点点头：“我认为，如果我们继续合作，就需要求同存异。麦婷小姐的职业前途究竟是什么？麦婷小姐、内维娅女士，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但以我个人理解，现在是麦婷小姐从青春偶像转型为实力派演员的关键期。你们需要的或者是口碑、或者是票房，最好是口碑票房双丰收。而这同样是我的追求。” “首先是影片预算。我在这里可以透露，原先的预算是1000万美元，但因为之前的种种原因，白白浪费了400万（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目前推倒重来的支出还不到200万美元，但考虑到之后可能的诉讼和赔偿，荆建又准备了200万美元）。不过为了新剧组的组建，我再次准备了充足的预算，在这里向你们保证，之前的不算，新预算不会少于1500万美元（有了前车之鉴，荆建实际上准备的预算已经是2000万美元。当然，没必要向麦婷全部坦白）” “而在剧组成员的配备上，纽卡斯已经答应成为男主角，当然也希望麦婷小姐您继续成为女主角。制片暂时由我的担任，以后如果有合适的人选，那就最好不过。柳帕金是影片的执行导演，具体负责导演的工作。而我将会挂名担任影片导演一职。希望你们能够理解，目前影片的专业性上，可能差了一些，但我的想法——宁缺毋滥，一定要团结、团结！一个齐心协力的团队！至于其他的那些摄影、道具等，我也正在挑选好莱坞优秀人选。重点就是动作指导，我已经联系香港，希望能聘请到一个优秀的动作指导团队。在这里，我再次提醒，我将以我的1500万美元发誓，香港的动作指导比好莱坞的更为优秀。” 荆建的最后一句相当有力，还有什么保证，能比自己拿出真金白银更有说服力呢？就是香港的动作指导有点难办，荆建在香港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关系，只能通过骷髅海的刘凯，让他尽量去想想办法。 听到这里，麦婷就与内维娅短暂的商量了一下，接着内维娅说道：“布兰布尔先生，您暂时说服了我们。但我们有两个小小的要求：首先，新合同要体现出麦婷小姐的身价；其次，新合同需要增加一些条款。很抱歉，我们并不是想趁火打劫，但有些事，还是需要用书面形式来打消我们的顾虑。” 荆建笑了：“好吧，那我们现在就能谈谈新合同，和我直接谈。” “……” …… 新合同很快签订，麦婷依然是影片的女主角。当然，有些事心照不宣，除了以45万美元买断之前的合同外，新合同上涨到了160万美元。相对而言，好莱坞的演员是“最弱势群体”，别看他们在观众面前神采飞扬，但当神仙打架，他们……说不上遭殃吧，但也不敢得罪任何一方。因此，撕毁合同这样的事，就很难在演员身上发生。当然，趁机多索要一些报酬？那也绝对不会手软的。 然而，随后的组建工作就很不顺利，道具还算好，聘请到一位“跑单帮”的，也就是没有自己成熟团队，就是个人打零工的。而这位名叫索拉斯的资历还算可以，就是人缘太差，原先的助手全部跑个精光。不过现在，荆建是拉到篮子里就算菜，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至于摄影、灯光、录音团队，那就不是凑合着用就能行的。然而caa的封杀也确实得力，根本就没有合适的团队前来应聘。而荆建也根本不给那些观望者丝毫漫天要价的机会，在应聘的截止日期——六月底，就准时的结束招聘。因为荆建也不是没有准备，他有备用方案，千万别忘记，荆建是ulca的学生！ …… 终于等到下课，荆建来到萨格教授跟前：“教授，我想我遇上麻烦了。” 对荆建“呵呵”一笑，萨格教授玩笑道：“布兰布尔，我每学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看到你们这些学生的愁眉苦脸。说吧，是不是想让我高抬贵手？实践作业准备的很糟糕？我只能说声抱歉，并且重复一遍学期开始的那句话——我的学分，很不好拿。哈哈！” 第280章胡说八道 开过玩笑，萨格教授知道荆建要谈正事，俩人就寻找了一家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萨格教授询问道：“怎么？你的影片怎么样？”作为电影学院的教授，萨格肯定已经听说过荆建影片的消息。 “很糟糕。”荆建苦笑，对萨格教授也没必要隐瞒，“教授，我是来求助的，现在剧组的组建遇上难题，我需要摄影、灯光、录音等幕后团队，您是否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当然，我是最希望您亲自掌镜。” “呵呵。”萨格教授乐了，“我们还在猜测，如果这样下去，你是否会放弃呢。不过，有件事对你很不满意，你怎么能忘记，你也是ulca的一员呢？有困难，你就应该第一时间想到ulca，难道我们是那么好欺负的吗？放心，剧组的组建工作就交给我。还有，我肯定不会加入剧组，相对于拍摄实践，我更喜欢看到你哭鼻子。哈哈。” 荆建明白萨格教授的意思。由于利益关联，出于职业道德，他绝不会接受荆建的聘请。否则的话，如果荆建通过萨格教授的课程，他就有不公正的嫌疑。 不过，既然萨格教授愿意帮忙，那么剧组的组建工作就已经毫无难题。一个全世界闻名的电影学院，里面教授、助教、学生、校友一大堆，找些愿意帮忙的人，很难吗？事实上，就算是八大制片公司，或者像caa那样的经纪公司巨无霸，对电影学院来说，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布兰布尔，你怎么会闹成那样？”对于冲突的原因，萨格教授还是相当好奇。 “我想拍部让观众耳目一新的动作片，可是……？”荆建耸耸肩，“某种创新与守旧势力的冲突罢了。” “哦？”萨格教授更感兴趣，“你能介绍一下吗？尤其是摄影技术方面的，你随便说说，就说说你想要拍摄的那些画面，还有你的勾画思路。”萨格教授三句不离本行，开始询问起了摄影的新技术。 “……” 在萨格教授的斡旋下，剧组很快就组建完成，一大帮ulca的学院派成员，价格也很公道，可以说是良心价。就是那些教授、助教的档期只能在暑假，于是荆建索性决定，到暑假正式开拍。 反而是在配角方面，依然相当不顺利。无奈之下，一方面，荆建让编剧菲利普修改剧本，比如说，原先的三位带队的老手就变成了俩位，这样就减少了一位配角人选；另一方面，荆建就调换了一些演员人选，比如说，让濑仓纯子饰演精灵女王一角，而荆建自己索性自演老手之一，反正这个角色很快就会领盒饭，没什么戏份，也能节约一个演员名额。 而在群众演员方面，恰好荆建去步枪俱乐部活动，俱乐部的成员都大感兴趣。荆建就索性给了十几个名额，并且把剧本微调，背景就是一群误上失事飞机的步枪俱乐部成员。反正都是本色演出，也不影响到影片的情节。 至于最后剩下的，就是动作指导以及他的团队了。 …… “凯哥，有消息了吗？真是太感谢了。”接到刘凯的电话，荆建大喜过望。 “又来这套？大荆，咱们兄弟还说这个？”刘凯笑骂道。 “呵呵，是我错，是我错。”荆建笑道，“是什么情况？” “托了不少关系，已经与嘉和的邹先生联系上。邹先生相当感兴趣，希望你来香港后，见面详谈。邹先生是香港电影的话事人之一，他说句话，来几个武打替身洒洒水啦！哈哈哈！” 荆建一听，就更为放心。虽然前世中，荆建对娱乐圈不怎么熟，但嘉和和嘉和的老板邹文淮先生太有名了。如果提起80、90年代的香港电影，嘉和影业肯定是绕不开的话题。而嘉和的老板邹文淮更是赫赫有名，旗下的巨星先后有李小龙、成龙等，还有一大批名闻遐迩的子公司和一流明星。可以这么说，邹文淮一个人，就是香港电影的半壁江山。如果是他出面，寻找一个动作戏班还真的是相当轻松。荆建还真没想到，刘凯居然会那么得力，居然能与邹文淮建立联络？ “那好，一放假，我就来香港。到时候一定拜访邹先生。” “那就等你。先给你邹先生的电话……” …… 已经是万事俱备、就欠东风。然而就在此时，荆建一不留神，居然再次上了美国脱口秀节目。 一开始，还是比较正常的娱乐新闻。种子娱乐与caa闹出的那场风波，媒体肯定是大肆报道。而某位敬业的记者通过一番钻营，终于在ulca的校园中，抓到了荆建采访。 “请问布兰布尔先生，您的影片还会继续拍摄吗？” 当时荆建正急着去秦姿那里。作为一位正常男人，他是相当忙碌的。所以带着墨镜的荆建，他急于要摆脱记者：“我认为，你们有一种误解。实际上，我肯定会完成这部影片。说明一下，这学期我选修了摄像与摄影艺术鉴赏，而在这门课程中，需要完成一段实践影片。” “啊？”对荆建的胡说八道，记者大感意外，“那是否说，您花了一千多万，就是为了完成课程？” “对，就是为了学分。这和钱没关系，只是想更好的完成我的作业。好了，对不起，请让一让！” 一方面，荆建需要低调，已经闹成这样，就不能装逼装成煞笔。万一吹嘘的太过，最后却票房惨败，那就变成一个大笑话了；但另一方面，又要显露出自己的强势，要对caa表明态度——种子影业决不妥协！ 然而这段话落到柯林的手中，他是如获至宝。本来俩人就斗过一场，现在又有了素材，正好能大开嘲讽：“……不知道这是否是史上最最昂贵的作业，但我就想说一句——有钱真好！也许布兰布尔先生确实是商业奇才，之前也获得不少的成功，但看他以前的成功经历？白莲花的成功，比尔盖茨先生已经吐血；唱片上的成功，露米娜小姐突然失恋；所以影片如果想获得成功，……麦婷小姐，啊！可怜的麦婷小姐啊！” 第281章首笔收入 柯林的脱口秀节目依然是影响巨大，于是记者们开始纷纷行动。 首先，就寻找到萨格教授。而萨格教授的回答中规中矩：“……对我来说，通过课程的唯一标准就是一部合格的实践短片，无论投资的大小，也无论用什么摄像器材。事实上，对那些家境困难的学生，ulca也提供优惠价格租借的摄影器材。关键是，实践短片的内容要体现出对知识点的掌握。……然而对摄影、摄像艺术来说，器材的优劣当然很重要，演员和幕后人员的专业程度当然也十分重要。这就像钢琴艺术家一样，一台好的钢琴，更能体现出演奏的技巧……” 接着就是露米娜和麦婷。很显然，她们身边的团队已经准备好了“万金油文稿”：“……感谢种子娱乐和布兰布尔先生对我的信任，我也将尽力把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奉献给观众（听众）……” 对任何的绯闻话题，无论是露米娜，还是麦婷，她们全都只字未提。态度很明确，绝不会承认，但也决不放弃炒作。而这样的话题也带来了良好效果，露米娜的单曲销量居然又爆发了一波小高潮。 最后就是可怜的比尔盖茨先生。从头到尾，他一直保持沉默。可以想象，他的内心绝对是哔了狗了。又是一场无妄之灾，所以许多人都很有恶趣味，现在的比尔盖茨先生，他心中的阴影面积究竟有多大？ 然而媒体的这一波行动，再次吸引住了北美观众的眼球。许多人心里都在好奇——一千多万美元拍摄的电影作业？究竟会拍成什么模样呢？对大多数的吃瓜群众来说，好莱坞内部的纷争，无非就是狗咬狗，他们没有丝毫的兴趣。反而是“史上最昂贵的作业”，立刻让他们都有了兴趣。 完全是无心之举，低调准备的《无限战栗之精灵岛》，突然踏上了轰轰烈烈的炒作过程…… 不过，还是许多专家发表了评论，对这部影片的前景很不看好，毕竟前期的波折太多，投资也超过原先的预算太多。而且现在的剧组就像是草台班子，最可笑的是，那位布兰布尔先生居然异想天开，居然准备自己亲自担任导演？ …… 此时的荆建并不关心外界的评论，他正忙着影片的首批收入。 一位名叫迪克兰的剧组会计正在汇报：“到目前为止，大部分都选择了买断之前的合同，共支付136.24万美元。加上之前剧组支出费用89.15万美元，总共是225.39万美元。此外，考虑到未来可能的诉讼和赔偿费用，总费用应该能够尽量控制在350万美元之内……” 对于那些辞职的原剧组成员，荆建也是区别对待，像华格里、费诺里、迈克尔和张.约翰这四人，那是毫不客气，就准备官司打到底。还想要钱？做梦去吧！ 而之后在caa的压力之下，辞职的那些成员，基本都是“友好分手”，按照工作时限，该拿多少就是多少。至于继续签订新合同的那些人，买断之前的旧合同，除了该得到的报酬外，多多少少都获得一笔补偿。 至于caa和种子娱乐之间的诉讼？只能说——雷声大、雨点小。虽然双方吼得响亮，但都没什么实际动作。很有可能，这样的一场官司，根本就打不起来。然而在财务计算上，还是要把这笔可能的支出计算在内。 迪克兰继续汇报道：“新剧组的总预算为1500万美元。其中，人员费用是512万。诸位先生，这是拍摄期两个月的计划，如果延期，费用将会有所增加……” 不像男女主角和主要配角，他们的酬劳一般是以一部电影的周期来计算。要不然，拍摄前后的宣传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根本无法精确统计，也很容易扯皮，所以索性就一口价，把所有的酬劳全部都算在一起。而其他的那些小角色和幕后人员，基本都是以周薪计算。当然，拍摄时间越长，费用也就越高。 而听到这里，荆建就说道：“拍摄期以三个月算，多准备20万预算，我怕中间还会有什么麻烦。但各部门依然要配合抓紧，目标就是两个月。” 参加会议的人都点点头。迪克兰继续道：“拍摄费用预算为215万。其中，摄影棚的租借……，胶片……。还有，就是工业光魔的费用。之前的100万美元已经支付，他们做出的模型都能在新剧组中使用……。最后就是剪辑、配乐等后期制作费用……。如果一切顺利，总费用能够控制在1200万美元之内。余下的300万美元就是发行宣传费用……” 说完预算，迪克兰接着开始介绍谈妥的植入广告：“按布兰布尔先生的要求，我们已经与各大厂商联系，目前谈妥的广告有：雷朋太阳眼镜的5万美元、丰田汽车的8万美元加一辆最新款的汽车、耐克的8万美元，还有步枪协会的10万美元。” 听到这里，荆建笑着挥挥手：“步枪协会的就算了吧。” 此时，电影中植入性广告还未风行，所以寻找广告商的难度就比较大。尤其是这部影片的前景不明，更使得广告的数量少、价格低。而以上的广告中，雷朋太阳镜的广告，还是看中荆建在采访中戴墨镜的习惯。 至于步枪协会？他们倒是主动找上门，希望能在电影中做回软文广告。不过，荆建是步枪协会的会员，为了自己的声誉，肯定不能靠这赚钱。所以一转身，就要把这10万美元捐赠给步枪协会。所以真的算起来，这笔收入就和没有一个样。 不过再一想，起码也收入了21万美元加一辆车了。荆建笑道：“再联系一下其他厂商，就算拿不到广告费，能减免租借费用也可以，能省就省。已经谈妥的也能加上激励条款。如果我们的票房达到什么什么数字，他们就需要增加多少广告费什么的。我们的总预算确实很宽裕，但我们也要省着点用。” “是，先生。” 第282章变卦 既然提到省钱，荆建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我的制片兼导演，应该也有收入吧？能否把这部分也算入影片成本？”虽然是自己给自己发钱，但在财务上能减少一部分的税金，起码也是一种节省。 对这个问题，回答的是史密斯：“布兰布尔，你的想法，在财务上可行，但在法律上却有障碍。因为……你是留学生。” “留学生？”荆建大感意外，留学生和财务应该是风马牛不相及吧？ 史密斯解释道：“如果你兼职，按美国法律，在留学的第一年，一周打工时间不得超过20小时。就是自己为自己打工都不行。但是没有酬劳，你就属于实习生，时间上没有任何限制。很抱歉，盯着你的人实在太多。” 荆建一听，倒有些啼笑皆非。留学生的身份，能够在股票上合法避税，但在这里又有了限制，只能说是有得有失。想到这里，荆建又有了一个想法：“既然是实习生，那我就再兼职个道具师吧。暑期正好选修了门实验课，需要实习时间。” 所有人都笑笑耸耸肩。荆建是老板，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就是一个挂名的道具师而已。 这个暑假，荆建相当忙碌。首先就是去香港，要把动作指导团队带到好莱坞。还要在暑期选修两门课程，为此，荆建选修的都是占用时间较少的实验课。此外，还要抽空安抚好身边的三位女人。幸好影片的拍摄工作并不是荆建具体执行，要不然，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绝对会累的吐血。 …… 又是六月，香港的启德机场飞机起降。旅客通道中，荆建戴着墨镜，双手插在裤兜了走出，见到前来迎接的刘凯，笑着点头招呼：“凯哥！” “咦？”看到荆建身边没带行李，刘凯奇怪道，“你咋空着手？” “问你拿钱，啥买不到？”荆建笑着与刘凯并肩向外走去，“我在香港最多逗留三天，今天能安排与邹老板见面吗？” “今天不行，嘉和的一部电影大卖，邹老板有个庆功宴。”刘凯对荆建解释。 “有他的电话吗？我直接与他通话。” “咋这么急？好吧，我马上打。” …… 华灯初上，小中开着车，把荆建和刘凯送到跑马地的的一家高档酒店。报上身份，迎客把俩人带到了楼上的一间套房。放下手中的纯金奔马，荆建主动与邹文淮握手：“邹老板，祝您电影部部大卖，财源广进。” “借您吉言。”邹文淮身材并不高，却显得精明干练，“荆先生年轻有为，都已经在好莱坞大展手脚了。” “……” 寒暄过后，为邹文淮敬上烟，荆建开门见山：“邹老板，晚辈有件事想要麻烦，想要几位动作指导。放心，报酬绝对丰厚。” “哦哦。”出乎荆建的意料，邹文淮并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荆少，听说你在好莱坞的拍摄有些麻烦？” 这样的消息根本无法隐瞒，荆建笑着点点头：“是有些小麻烦，不过都已经解决。目前我的剧组已经基本组建完毕，就等着动作指导。所以晚辈厚颜，恳请邹老板伸出援手。” 又沉默了一会儿，邹文淮微微一笑：“这事很难办啊！” “难办？”荆建脸上浮现出疑惑，不是之前很热情吗？怎么见面后，又突然变卦了呢？ “我旗下的动作指导确实不少，不过现在都没有档期。只能抱歉，让荆少您白跑一趟。” “嗯？”这完全就是玩人的节奏哈？荆建相信邹文淮不会那么不上品，背后肯定有其他原因。想了想，“邹老板，您的意思……？” 邹文淮笑笑，突然转移话题：“荆少，您的电影投资已经过亿了吧（港币）？” “差不多吧。”荆建心中在想，难道邹文淮想要拿捏自己，也想在自己的影片中投资？事实上，荆建对这样的融资根本无所谓，如果条件不过分，肯定会答应。 “那荆少有没有兴趣，在香港电影投资呢？好莱坞不是那么好玩的，投资在香港，赚钱也不会少。”邹文淮笑问。 荆建笑着婉拒：“现在我住在洛杉矶，就想在好莱坞试试水。如果以后回国，可能会考虑。”真是笑话，东面的老虎吃人，西面的老虎就不吃人了吗？无论是好莱坞，还是香港，都欢迎投资，但也都会肆意玩弄那些圈外的投资人。而现在，荆建起码是在好莱坞，还能想办法斗一斗，如果是天高皇帝远的香港，难道去赌邹文淮的人品吗？ “呵呵。”邹文淮抽了一口烟，“今天荆少是贵客，等会儿下去，我为您介绍几位朋友。” 完全就是话不投机。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肯定是有问题。一旁的刘凯已经变了脸色，他刚想开口，就被荆建按住：“抱歉，等会儿有事，只能先失陪。再见。” “呃？”可能没想到荆建立刻翻脸，邹文淮愣了愣，接着笑着摇摇头，“那就再见。” …… 出了酒店，刘凯依然是愤愤不平，破口大骂：“王八蛋，成就成、不成就不成，那不是耽搁事吗？” 荆建笑笑：“凯哥，没必要动气，这事谁都不想的。走，先看看我买的房子，买了后，我还没看过呢。上车，给我说说，你怎么联系上这位邹老板的？” 小中熟练的驾驶着车，驶进车河。猛抽几口烟，刘凯道：“你交代了事后，我们弟兄都在想办法，原先又不认识啥拍电影的人。老鬼那边倒是抓了个混剧组的，听说人头还算熟，就是也是混道上的。我这边倒是通过办公楼里的一位老板，介绍认识了邹老板。我琢磨着，你是做正行的，最好少沾手那些江湖事，还是直接与邹老板联系放心。没想到……？艹！” “这事不怪你。”荆建安慰道，“给老鬼个电话，就约那个混剧组的人。既然都这样了，那就慢慢来。我就不信，钱砸出去，香港就没有动作指导愿意来？” 第283章丁升 一家酒家的二楼包厢，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慌张，丁升拿起茶壶，为周围的大哥们倒了一圈茶水。陪着笑，坐回座位，丁升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茶杯里空空如也，在一片大笑声中，丁升尴尬的笑了笑，刚才倒茶的时候，他忘记为自己倒了。 “阿升，别紧张。”坐对面的鬼哥对丁升笑了笑，“找你的是拍电影的老板，就问你几件事。记住，等会儿有问必答，一定要让老板满意。” “收到，鬼哥。”丁升低头哈腰的连忙答应，不敢多一句废话。心中却在嘀咕，“拍电影？还老板？骗鬼吧？” 丁升已经混迹香港影视圈多年，是位资深……剧务。而香港的影视圈很有特色，最大的特色就是——拍摄速度飞速，甚至有着10天之内开拍——放映的“奇迹”。先不提这样的影片质量如何，起码这对剧务的要求相当高。 尤其是要人头熟，群众演员、替身什么的，全都要一个电话就能联系上。而对外，更是要摆平三教九流，保护费要送对人，还要送到位，绝不能影响到影片的拍摄。 因此，对眼前的这几位大哥，丁升已经早有耳闻。完全是异军突起，不走香港社团的寻常路，一群刚来港的大圈，盘踞在靠海的乡下地方，死抱成团，不扩张，自己的地盘不收保护费，一心一意专走水路。而且面对其他社团的挑衅，反应相当激烈，几乎不谈判，刀枪燃烧弹全都上，甚至敢与九龙城寨里的势力硬刚。一句话，就是一群亡命之徒，而且是不值得去惹的亡命之徒。 对于为何会寻找到自己这位小小的剧务，丁升也有自己的猜测。无非是看到电影中的暴利，还能洗黑钱，各大社团正不断进入香港电影圈。对此，丁升是无所谓，反正香港已经是社团的“重灾区”，甚至都有很奇葩的，无政府状态下的九龙城寨，多一个电影圈也并不稀奇。然而那些本地社团多少讲点规矩，而对大圈？总感觉是群愚昧无比的人，说不定还会喜怒无常，所以……丁升心里相当害怕。 …… 门口突然传来招呼声：“凯哥、凯哥……”、“大荆……”、“大荆哥……” 虽然丁升地位并不高，但相当熟悉“江湖风云榜”，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位从未听说过的“大荆哥”？ 随着几人走入，就听到对面的那位鬼哥介绍道：“大荆、凯哥，这位就是阿升，拍电影的。” 丁升连忙陪笑：“不敢不敢，凯哥、大荆哥，我就是个小小的剧务，只是对片场有些熟悉，和拍电影的导演和明星不能比。” 荆建脱下墨镜，放入眼镜盒里收好，微笑着与那位阿升握手：“阿升是吧？别客气，叫我荆少，先坐下、坐下，今天找你，就是朋友之间聊一聊。” 除了老鬼蒋文意几人，他的小弟们全都退出了包厢，服务生也很快送上了茶点和小吃。丁升显得很热情：“荆少，您想知道什么？我保证知无不言。” 咬了一口叉烧包，荆建对丁升笑了笑：“味道不错，你也尝尝。听老鬼说，你是电影圈的老人，就想问问，动作指导有关系吗？最好是能独当一面的，当然最好能说英语。我在好莱坞有部影片要开拍，正好缺动作指导。” “好莱坞？”丁升大吃一惊，看着荆建的眼神也有点不对，就是那种高大上的感觉。在全世界电影人的心目中，好莱坞就是块圣地。丁升根本没料到，眼前这位年轻的过分的“大荆哥”，居然有本事在好莱坞开拍电影，“荆少，您在好莱坞的电影……？” “哦。忘了自我介绍。”荆建笑着喝了一口茶，“我在好莱坞有家种子娱乐公司，下辖两家子公司——种子音乐和种子影业。种子音乐旗下的歌手有精灵鸟组合，还有露米娜小姐等等，不知阿升你是否听过他们的歌曲？” “听过，听过。”丁升眼一亮，“露米娜的那首歌我很喜欢，听说就是被她那位花心的老板……呃。” 丁升一脸尴尬，荆建对他微微一笑：“呵呵，我就是那个老板。” 包厢里响起一阵笑声，丁升连连道歉：“对唔住、对唔住，荆少……” 荆建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而种子影业到目前为止，已经在好莱坞完成了四部影片，并且正在开拍两部。这一部，名叫《无限战栗之精灵岛》，由我们种子影业独立投资，并且由我亲自担任制片和导演，男女主角分别是纽卡斯和麦婷。嗯……应该知道麦婷小姐吧？至于影片的总投资额，将为2000万……美金！” 丁升已经目瞪口呆。他本以为，眼前的这位荆少多多少少会有些吹嘘的成分。比如说，就是投资一小部分，又比如说，拍一部小成本的独立电影。那同样是“好莱坞拍电影”。可万万没想到，不仅是独立投资，投资额还是惊人的2000万美元。 “荆少！”丁升终于从惊讶中清醒过来，“对唔住，就想问问，您为什么不在好莱坞找，而在香港找动作指导呢？”包括此时香港的电影人，他们也对好莱坞有种盲目崇拜，甚至是自信心相当不足。 “哈哈哈。”荆建大笑起来，“为啥？当然是因为香港的动作指导好喽。我们已经先后开拍六部电影，比较过好莱坞和香港的优劣，在动作设计上，香港的套路很靓，尤其是威亚（吊钢丝）的巧妙运用。而在好莱坞，这点就比香港落后。不瞒你，我的这部影片，香港的动作指导将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一旁的蒋文意已经有些不耐烦：“阿升，给句爽快话，大荆想要动作指导，你那里有没有？” “有，可是……？”丁升为难的看了一眼蒋文意，又看了看荆建。 荆建露出微笑：“阿升，为难朋友的事，我和这里的几位绝不会做，这点请你放心。有啥事，说一就一，是朋友，那就敞开说！” 第284章顺利的难以置信 也许是看到荆建态度和气，丁升也开始详细介绍起香港电影圈的那些动作指导，而香港的动作指导也很有本土特色，归纳来说，就是组建成了一个个班子。 其中最有名的是程龙的程家班、洪金保的洪家班、袁和品的袁家班、刘家梁的刘家班等，这些一线的武班，其主要成员不仅成为了主演，甚至导演，而且许多都有自己的电影公司，自己当起了老板。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香港的一线动作指导地位都比较高。但要注意，这里指的是“一线”，许多游离在那些武班之外的武术指导，还有武班的那些一般成员，他们就被压榨的相当厉害了。 就介绍一下这个时期的行情吧！一般来说，香港动作导演的价格在5万港币左右。注意，这是聘用整个武班的价格。而一般的替身也就是每天2、300港币，就算是资深替身，也至多500港币。所以拍一部影片，武班的班主也就是赚1、2万。当然，由于快节奏，武班就可以几部影片同时开工。实际上，武班的班主赚的并不少。 听完以后，荆建想了想：“阿升，是不是可以这么说，一线的那些戏班完全没机会，只能从里面挖角？或者找那些开工不足的二流动作指导？” “荆少，您说的没错。”丁升夹起一只糟风爪，啃了一口，“不过荆少，我可以给您电话，荆少您自己派人和他们谈。” “嗯？”这样的举动似乎相当异常。尤其是刚被邹文淮变卦后，荆建就比较敏感，“有什么难处吗？” 偷偷看了一眼蒋文意，丁升终于露出一副哀求的模样：“荆少，实在无能为力。在香港，他们还能几个剧组同时开工，到美国，还需要吃住，他们还要养家啊？我没那么大的面子呀！” “靠！”蒋文意一拍桌子，吓得丁升跳了起来，“你以为我们不给钱？” 荆建乐了，原来是钱的问题，那还是问题吗？招招手，让丁升坐下：“老鬼，别吓唬阿升啦！阿升，你去约人，现在就去，告诉他们，美国的吃住全包，酬劳的数字不变，不过拿的是美元。要找有实力的，多找几个也无所谓。办好了，现在就给你两万港币的介绍费。” 丁升一听，惊喜交加。早说嘛，看鬼哥他们气势汹汹的把自己抓过来，还以为要硬逼着签低价合同呢。现在这位荆少把港币换成了美金，酬劳一下子提高到七倍多，那还有谁会不乐意呢？于是丁升立刻保证：“放心，荆少，午饭之前，一定把人召集齐。” “……” 丁升打电话的速度很快，接到电话后，那几位都很感兴趣。趁着有空，荆建就旁敲侧击，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阿升，你知道邹老板在好莱坞有啥关系吗？” “邹生？嘉和的邹生？”见荆建点点头，丁升开口介绍，“这几年，邹生犀利，打得邵氏的六叔溃不成军，依靠院线赚了海量的钱。而且邹生一直在投资好莱坞电影，以前李小龙的一部电影，全球票房就是一亿多，而且是美金！就是钱都给鬼佬的发行商赚去了，邹生眼红的不得了。而现在有了程龙，嘉和也一直在好莱坞投资。听说有亏有赚，不过有香港、东瀛、宝岛和东南亚的市场，这些亏损对邹生是洒洒水啦！” 荆建立刻是恍然大悟，原来一开始的热情，就是因为自己在好莱坞拍电影，邹文淮起码想结个善缘。而现在的变卦，也因为自己与caa闹翻，邹文淮就不想做那条池鱼。不过，如果站在客观立场上，荆建可以理解邹文淮的做法。但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荆建肯定已经牢记在心中！ “那么邹老板对动作指导有没有影响力？他说话，会不会没人来？”对这点，荆建有点担心。 “荆少，你和邹生……？”丁升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很快回答，“香港又不是嘉和一家独大，还有邵氏、德宝、新艺城等。没问题的，只要钱够，还怕找不到人吗？” 其实邹文淮的眼光独到，确实不愧为当年香港电影的领军人物。当所有的香港电影人都在短视圈钱的时候，他已经不断的投资好莱坞，甚至有《忍者神龟》这样的成功投资。当然，与荆建一样，这属于圈外人对好莱坞的投资，所以在一开始，邹文淮交了不少学费，但随着后续的投资不断成熟，邹文淮的总收益应该说是收支平衡。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没想到，香港电影的灿烂仅仅是昙花一现，用香港电影的盈利，不断反哺好莱坞市场？立刻就变成好莱坞大片碾压香港本土电影。再加上接班人问题，邹文淮的女儿虎父犬女，嘉和的战略方向也不断出错，尤其是十分愚蠢的，为了区区宝岛市场，完全得罪了广阔的大陆市场。说实话，与香港电影人、艺人的愚蠢相比，后来韩国的那些个个是天才神童。 甚至到了新世纪，香港艺人依然有许多在不断作死。真令人纳闷，也就是区区一戏子，怎么会自我暗示成为了“心灵导师”呢？ …… 不得不承认，荆建很喜欢此时香港电影圈的高效率。短短两个小时之后，荆建就敲定了动作指导人选，带队的那位名叫张五郎，还有其他三位助手。而那位丁升也同样被荆建雇佣，因为他的英语不错，对电影也很熟悉，应该是位不错的翻译。 这倒让荆建有所醒悟，走邹文淮这样的上层路线，似乎相当不顺利，反而走平民路线，就顺利的有些难以置信。 而支付了第一笔酬劳后，张五郎他们就准备在第二天出发。在开拍之前，需要对演员进行动作训练，并且按照分镜头，还需要进行动作设计。因此，在简单的喝了几圈之后，张五郎他们就告辞回家整理行李。 此时留下的都是自家的兄弟，好不容易相聚，索性重新摆了一桌。几个人开始了说笑闲聊…… 第285章兄弟酒话 酒酣耳热，荆建首先奇怪的就是蒋文意的前呼后拥。今天跟随着蒋文意的小弟就有三、四十人，而且还听刘凯说，蒋文意身边几位是家伙不离身，开的车更是移动军火库。虽然不知道这说法是否夸张，但多少总有点疑惑：“老鬼，你每次出行都那么多的人马？准备世界大战？你看看，刚才把那个阿升都吓得够呛。” 蒋文意嘿嘿一笑：“刚开始倒是狠干了几场，现在都打服帖了。不过我也习惯了，人多放心点。等会儿我就让他们散了，我们几弟兄好好乐乐。怎么，大荆、凯哥，先去洗桑拿？给你们找几个洋妞？” 一旁的文刀刘笑道：“大荆就不用了吧？你刚才没听到，他都泡了个美国歌星？” 荆建笑着摆手：“那个真的是谣言，当时干架，把她给封杀了，小丫头倔脾气，写了首歌骂我呢。后来不知咋搞的，就传的不成模样。这个真没有。” “干架好啊！床上和小妖精干的****。”小苗怪话连连，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这玩意简直是越描越黑，荆建索性不再解释。不过对蒋文意他们，还得要规劝几句：“老鬼、阿文，想过没有，带着弟兄们慢慢洗白？有啥需要帮忙的，我和凯哥都会尽力。咱们弟兄能舍命闹到现在的程度，以后就不用拼命了。不说发大财，有条安稳的门路已经不难。” 蒋文意的表情也认真起来：“大荆，其实我也想过，所以你每月给的钱，我就不客气的拿。凯哥那边的工作，我也在尽量安排弟兄们。想慢慢转正行的，我都支持。可安排了一批，又来了更多。而且有些弟兄除了打打杀杀，已经收不了心。总不能扔下他们不管吧？” 荆建也很了解蒋文意，之前，除了收下自己送的别墅，他私人基本没留下什么钱，几乎都用在小弟们的身上。可以说很仗义，也可以说很傻，不过正因为如此，他的身边有着不少的死忠。 “那你是咋想的？”荆建问道。 蒋文意扔了一圈烟：“大荆，有些我听你和凯哥的，不抢地盘、不抢其他社团的门路，不碰那些黑白货，就埋头搞自己的水货。不会主动挑事，但谁敢惹我们？这大香港的四周全是海，沉几个人根本不起浪花。但另外的一些偏门，我也没法子放弃，毕竟弟兄们也要开工。我们不做，其他社团也有人做。” “嗯嗯。”蒋文意能答应到这个程度，已经达到了规劝的目的，毕竟需要慢慢来，“有件事我已经和凯哥说了，南湾工厂的规模，我准备扩大几倍，下半年就会下订单，准备订购一大批机器设备。虽然我们海外的订单源源不断，南湾的那十几家小工厂忙得不可开交，但根本没考虑到国内市场。因此，一部分工厂会扩建，另一部分准备建到沪江。所以人手很缺，你这边的弟兄，想要来的，我让凯哥尽量安排。准备跟你捞偏门的，他们的家人也可以安排进去。还有，留在香港的，我也会为他们想想门路。” “那敢情好。”蒋文意笑着举杯，“虚头虚脑的话没意思，干杯！” “干！” 虽然目前在宝岛股市疯狂圈钱，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宝岛并不会成为荆建的主要战场。因此，在一开始的猛冲猛打后，那边的花岛公司将逐渐转为“低调”。 然而在短期之内，钱毕竟赚的太多，再加上还有两岸关系，总不能吃相过于难看。否则来个“查一查”、“管一管”，就算花岛公司有美国的背景，毕竟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花岛公司将会留下一小部分的资金在宝岛股市，在黑色星期一之前，转走一部分资金到香港，剩下的几千万美金，将会成为白莲花的商品采购，除此之外，就是大笔的机器设备采购。 南湾的那些工厂，现在是开足马力供应北美和欧洲，反而对国内市场一丁点都没有介入。这样的销售策略肯定很“偏科”，荆建当然需要适当调整，逐步开始开拓国内市场。 而宝岛的机械设备，不算国际上最先进，但也不算落后，尤其是价格上很有优势，所以在现阶段，算是中国大陆性价比较高的一种进口设备采购。 …… 喝了几圈酒，刘凯随口问荆建道：“怎么这次弟妹没一起来？”刘凯问的，其实就是上次见过面的秦姿。 荆建张了张嘴，这问题倒很难回答。只能含糊而过：“这次时间紧，几天就回去。以后吧，等以后。” 而蒋文意也问道：“你们准备啥时候要孩子？我们也能准备一份礼。” “呃……”这问题就更难回答。 “大荆！”与荆建干了一杯，刘凯突然道，“为你看家，那没话说。明白你照顾凯哥我，可我真不是管理公司的那块料。其实骷髅海里有几个不错，还能在外面找人，这骷髅海越做越大，有时候真……” 酒后吐真言，荆建已经看出，这是刘凯憋了好久的心里话。实际上，这样的兄弟相处最为麻烦，又是上下级，却又有深厚的感情，刘凯也感觉相当的难过。 荆建笑着打断：“凯哥，再帮兄弟三年，就三年？” “哎！”刘凯无奈的点点头。 荆建同样很无奈，手中实在无人可用。不过有了三年的缓冲，一定能为刘凯安排好一份产业。至于寻找职业经理人？荆建暂时没有这样的考虑。蒋文意、王国斌两人也同样如此，未来肯定会安排好他们的单飞。 “大荆，我们在香港能拍电影吗？”蒋文意笑问。 “行啊？等明年周转过来，给你1000万港币玩玩。” “你还玩电影？有那艺术细胞吗？大荆，别理老鬼。” “我那不是玩笑吗？真去拍，哪里找演员？不见得就我们兄弟上？” “倒没那么复杂，只要付钱，演员好找。就是这次与邹老板不怎么愉快……” “麻痹，还有这事？要不要……” “老鬼，别胡闹，真别闹！” “让他闹呗，他就是一煞笔。” “靠！” 第286章孩子 两辆豪华宾利缓缓停下，而从百货商场中走出了四、五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驻着拐杖的老者，边上是一位贵妇在搀扶。而在他俩身边，是位抱着婴儿的少妇，然而那位少妇看上去却相当年轻，眉宇间还未脱去青春的稚气。 扫了一眼那个酣睡的婴儿，冯标亭只感觉欢喜无限。冯家有后，而且是个带把的，每每想到这里，他总是觉得精神许多，甚至连自己的病痛似乎也都消散殆尽。 突然想起一件事，冯标亭偏过头，吩咐自己的妻子程桂香：“少喝奶粉，还是找个奶妈。萧四，去找个干净些的。” 然而没等管家萧四答应，边上的冯倩铃就反对道：“洪洪喜欢我，我奶水挺足的，我来喂。” “什么洪洪？”一听这小名，冯标亭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么长的时间，用了百般手段，只调查到孩子的父亲是来港的内地人，姓洪，此外的线索断的一干二净。冯标亭时常会纳闷，自己算是叱咤风云了一辈子，怎么生出的女儿会如此糊涂？莫名其妙的就被骗失身了呢？更可气的是，女儿冯倩铃还死心眼，一定要用“洪洪”作为小名。 见冯标亭瞪着眼，一副发火的模样，程桂香连忙笑骂女儿：“你爸是为你好，那样就能保持好身材。难道你以后就一直单身？” “就不要，就不要。”冯倩铃嘟着嘴，在儿子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笑吟吟道，“有洪洪就够了。我还要一直陪着爸妈呢。” “你……？”冯标亭想发火，一时又感觉万般无奈、无话可说。只能长叹一声，挥挥手，让司机和保镖快些打开后备箱，把刚购买的东西放入…… …… 酒热汗流，一边与身边的几位弟兄大声说笑，荆建一边在大街上走的虎虎生风，吹着风，只感觉一阵阵惬意。而蒋文意的小弟也大多散去，只有小苗等人压着车速，缓缓的跟在荆建他们的身后。 突然，荆建的眼角看到街对面的两辆豪车，而在豪车边上，有一道熟悉的倩影正准备上车。尤为惊讶的是，那道倩影居然……居然抱着一个婴儿？婴儿！ 荆建顿时停下脚步，浑身一激灵，酒也立刻醒了大半。 “咋啦？”身边的刘凯奇怪道，顺着荆建的目光看了过去。 而荆建瞬刻间猛醒，毫不犹豫，向着街对面直跑过去…… “老爷，小姐，小心！”观察四周动静的保镖立刻发出警告，并且一步挡住了荆建的路线，“先生……” “滚开！”荆建顺手一推，那位名叫阿德的保镖反手擒拿，用力一拉扯，又与赶来的另一位保镖一起，把荆建阻挡在外面。 一个是无意，一个是主动，一交手，荆建吃了个小亏。 “先生！”阿德再次警告。已经在冯家十几年，阿德的分寸感已经掌握的相当到位，即很有礼貌，但又绝不让荆建靠近。 看了一眼冯倩铃的方向，荆建努力压抑住怒火：“我和你们小姐认识，让我过去说几句话。” 冯标亭全家早已发现了荆建，而听到荆建叫喊的是普通话，眼角又扫到自己的女儿像是触电般，捂着嘴浑身颤抖，眼角流着泪，冯标亭立刻吩咐：“挡住他，我们走。”冯标亭不想在大街上闹出什么笑话。至于那个很激动的小子，完全可以以后慢慢调查。既然已经露面，还逃得了老子的五指山吗？ 见冯标亭准备走，荆建瞬间眼露凶光，对阿德吼道：“让开，你找死吗？” 感觉不对劲，阿德伸出左手后退一步：“先生，请冷静。”而他的右手已经摸到腰间，有意无意的向荆建露出腰间的配枪…… “大荆！”刘凯、蒋文意他们也奔跑过来，本来还以为是一般冲突，然而突然看到阿德的配枪，几个人脚步一停，蒋文意几个也同样散开，摸向腰间。对面的小苗早已停下车，有几个迅速的来到车后面，只要打开后备箱，里面就是几支ak还有手雷…… 大街上人来人往，对两伙人的动作还茫然未决，而大战已经是一触即发…… 阿德同样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发现自己已经隐隐被包围，额头已经渗出汗珠。突然，脸上被重重一推，就听到荆建嚣张的声音：“来呀！你有种就他妈的拔枪呀？滚！” 冯标亭和萧四也同样发觉情形不妙，气氛已经犹如炸药包，一点火星，可能就会瞬间引爆。发现女儿冯倩铃搂着孩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含情脉脉的看着那小子，冯标亭冷冷的看了荆建一眼，吩咐道：“阿德，让他过来。” “老爷！” “让他过来！” 两边每个人都维持着对峙状态，荆建却已经目无旁人，似乎全世界就是这个婴儿。走到冯倩铃跟前，仔细盯着那孩子，就是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不断的傻笑，荆建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已，前世今生，这就是自己第一个孩子。自己居然已经有孩子了。抬起头，对冯倩铃挤出一个笑容，“是我的？是我的吗？” 拼命压抑住泪水，冯倩铃点点头：“他叫洪洪。” “好好，哈哈，男孩女孩？” “男孩。” 荆建只感觉更为美妙，全身犹如吃了人参果般舒畅：“哈哈哈，能给我抱抱吗？” “不能！”冯标亭在一旁冷冷道，“他姓冯，我的孙子，和你没丝毫关系。” 荆建的脸立刻阴沉下来，转头看向冯标亭：“老家伙，你有种再说一遍？” 冯标亭毫不示弱：“小子，你有种再对我大小声？” 对视的目光中冒着火花，气氛骤然紧张，再次陷入到一触即发。 就这样过了十几秒，突然，“哇、哇……”，也许婴儿最为敏感，孩子突然惊醒，大声哭闹起来。 不约而同停止了目光中的交锋，都看着冯倩铃手忙脚乱的在哄。也许在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小小的婴儿，才能暂时制止住这两头猛虎的厮杀战斗…… 第287章调查 冯标亭盯着荆建，一个满身酒气的北佬，一个领着一群亡命之徒的大圈，越想越是怒火中烧。而荆建盯着冯标亭，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货，一个夺走自己儿子的港汕，同样是直眉怒目。 “小子，我孙子身份高贵，以后锦衣玉食上名校，找的更是大家闺秀，像你这样低贱的烂仔，就应该识相点，别来打扰。这也是对你好！”冯标亭语带威胁，又带着深深的蔑视。 “哼，一群靠着朝鲜战争卖假货发家的汉奸，一群靠着黄毒赌的渣渣，摇身一变，真以为靠几个臭钱，就能立牌坊？以为自己就是香江名流？哈哈！”荆建是大开地图炮，基本把那些港澳富翁一网打尽。 然而冯标亭内心强大，根本不为所动：“那就教你一个词——胜者为王！我冯家就是钱多，多的可以压死你。” “呵呵，你冯家的钱，很多吗？”荆建反唇相讥。 …… 俩人是唇枪舌剑，似乎战况激烈。而那婴儿在冯倩玲的哄声中，“咯咯咯”的破涕为笑。其实在这个时候，冯标亭和荆建都明白，自己已经“败了”，靠舌头却动不了拳头，根本就奈何不了眼前的那个老货（烂仔）！ 就在这时，突然，冯倩玲对荆建嫣然一笑：“你……，孩子叫洪洪呀，你不是姓洪吗？你不是说会来找我的吗？怎么现在才来呀？” “……”荆建立刻想起“红领巾”这个梗，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而冯标亭听到关键时刻，女儿突然女生外向，眼一黑，差点儿就是一口老血。气急败坏之下，他拉着自己的女儿，冷对着荆建道：“小子，多说无益，如果谈事，请你有资格与我一桌饮茶先！”不知不觉之中，冯标亭已经做出重大让步，给了荆建一丝的机会。虽然在冯标亭眼中，这机会相当相当的渺茫。 而荆建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机会，“有资格和这老货饮茶”？那不是笑话吗？难道这老货已经老年痴呆？说话都不托托自己的下巴呢？ 根本就不屑理睬，对冯倩玲微微一笑：“我姓荆，荆轲刺秦王的荆，别忘了。好好带孩子，我会来接你们的。” 微风中，荆建转身离去。而汽车发动，冯倩玲在后车窗望着荆建的背影…… …… 别墅中，堆满了酒瓶，几个人狂喷着烟，都在小心的陪伴着荆建。蒋文意突然笑出声，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大荆，你他妈的真牛，居然能把冯家大小姐搞出了孩子？呵呵，啥时候的事？”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旁的刘凯骂道。然而没一会儿，又憋不住笑意，“也好，也好，终究是有儿子了。” 离开后，几人也没心情外出游玩，蒋文意索性让自己的小弟买了些酒菜，一起到荆建购买的别墅中继续。而喝到现在，荆建一直在沉思，连话都没说几句。 “大荆，不开玩笑，你是咋想的？”刘凯问道，“都有了孩子，弟妹那边该咋说？” “这事很麻烦。”荆建说了句废话。想了想，他又说了第二句废话，“孩子我肯定要。” “那怎么做？要我们帮啥忙吗？”蒋文意问道。 “别乱来。”荆建做了个手势，沉吟了一会儿，“我明天就回美国。”冷静后，荆建首先考虑的就是自己的安全。香港是冯标亭的地头，虽然不太可能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但荆建还是不得不防。 然而逃避并不是荆建的性格。直起身，对自己的几位弟兄说道：“有件事确实需要麻烦。我准备与那老头斗一斗，这事可能有点风险。” “啥风险？”蒋文意不以为然，“绑票？小事一桩嘛！” “呵呵。”荆建乐了，“我绑票自己儿子干嘛？放心，我做的事，全都是合法的。就是这事可能引来群狼，而且我们仅仅是过江龙，遇上地头蛇很吃亏。说不定会斗上几场。” “啊？”听荆建这么一说，刘凯、蒋文意他们倒来了兴趣，“到底是啥事？” “赌船，公海赌船！”荆建咬着烟嘴，恶狠狠道，“那老货不是有赌厅吗？那老子就抢他的生意！” “赌船？”其他几人都大感意外，相互看了一眼，“说说，该咋做？” …… 几天后，海景露台上，萧四正与冯标亭汇报着调查结果：“老爷，那位荆少……” “荆少？”冯标亭捏紧拐杖，看着萧四疑惑不定。 萧四看了看冯标亭的脸色，见没有立刻发怒，心中在想，很可能是未来的姑爷，如果冯标亭不反对，还是要注意口下留德，再说，自己看了那份调查资料后，也同样相当吃惊。 萧四低下头：“对，老爷，是荆少。他名叫荆建，英文名叫布兰布尔。内地人，原先是华清大学生……” “华清……？”冯标亭再次有点意外。 “是的，老爷。不过现在已经到美国留学，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留学生。” 有了名校身份，果然是大不一样。沉默了一会儿，冯标亭就有些奇怪：“那他怎么会和大圈帮混在一起呢？” “已经打听过，荆少与大圈帮的那几位大佬是战友，并且还是他们的大水喉。不过不是江湖人，他做的是正行。” “正行？”冯标亭再次感觉很意外，“你不是说，他是留学生吗？还有……他的钱？大水喉？荆少？他到底是哪个家族的？” 萧四苦笑着摇摇头：“老爷，时间太短，我们真没查清。不过就是表面上的那些，就已经像是神话故事。真的……真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今天冯标亭已经吃惊太多，他也来了兴趣，“你说说，详细的说说，不要漏了一条。” “是，老爷！”萧四把资料递给冯标亭，并且介绍道，“荆少现在在香港有家骷髅海国际集团公司，下面有南湾的15家工厂，一家中环的贸易公司，一家货运公司。而且是我们南恒隆的贵宾客户之一。” 第288章用意与孩子 冯标亭再次大吃一惊，心中有种哔了狗的感觉，没想到那个“烂仔”居然是自家银行的大客户。真是借给他钱，还买一送一送了个女儿，竟然还生孩子？ “呵呵，还贵宾客户？”冯标亭已经是怒极而笑。 停顿了一会儿，萧四继续道：“其实荆少在美国更是风生水起。现在所知道的，他在美国有家名叫白莲花的零售公司，还有家娱乐公司，基本都是他私人独有，估价应该在三千万美元以上。并且现在公开报道，他投资了1000多万美元，准备在好莱坞拍电影。” 冯标亭已经有点麻木，他越来越奇怪：“那小子的钱哪里来的？他以前在内地就很有钱吗？还是家里人给的呢？” 萧四回答道：“内地的情况不很清楚。但通过荆少在香港公司和他的个人账户，我们了解到，就在一年之前，也是六月，荆少……。现在荆少在百世富的股票账户上，现金与股票合计已经超过两亿，并且与我们签订了一亿的融资贷款合同。还有，他的骷髅海现金流也相当充足，并且给了他超过两千万贷款。” 听到这里，冯标亭翻了翻报表，简单的看了看数据：“好像……他的财务还挺健康？” “是的，老爷。”萧四点点头，“可以这么说，荆少背后的情况相当神秘，据我们分析，一定有支持，但从财务数据上看，一点儿也反映不出。不过，就算如此，荆少也能算得上是商业奇才。在短短一年之间，仅仅是在香港，他的身家应该就超过了三亿。而在一开始，他就是从我们家赌厅赢来的那几百万。” 冯标亭慢慢的开始冷静下来：“骷髅海、那家骷髅海？我有点印象。好像银行里讨论过，猜测有内地的背景？” 萧四沉默着，他了解自家老爷的习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断冯标亭的思路。 冯标亭开始慢慢琢磨，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起码可以证明，那个荆建很有才华，勉强有做自己女婿的资格。毕竟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而且自己的女儿也那么的……死心塌地。 强忍住冒出来的不快，冯标亭继续想到，就是那小子太过嚣张，还得要压一压。尤其是孙子的姓，最好能姓冯，如果不行，那第二个孩子……。还有，就算成为自己的女婿，不说入赘，也最好能搬来香港，一定要与自己一起住。尤其是自己的女儿实在“太傻”，婚前家产一定要分割清楚，不能让这臭小子占便宜。 想到这里，冯标亭就问道：“那小子知道我是谁吗？” “我想……应该还不知道。”萧四判断道，“在三天之前，荆少就离开香港去了美国。但在昨天，骷髅海又向我们银行提出贷款申请，想要贷款5000万。” “嗯？”在与自己冲突后，居然还向自己的银行申请贷款？除非是脑子有坑，否则还真有可能并不知道。冯标亭并不知道，这其实是荆建的恶趣味，根本无所谓南恒隆是否贷款，就是想给冯标亭一个小小的刺激。 “老爷，那放贷吗？”萧四问道。 “银行那边怎么说？”冯标亭问。 “风险很小，是优质客户。可以2000万以上。” “那就放贷，全额5000万。”冯标亭立刻决定，“我们不贷款，其他银行也会贷，生意就是生意。” “是，老爷。” 冯标亭同样有着自己的用意，如果能在贷款上拿捏住荆建，那以后许多事都好谈许多…… …… 清晨，荆建准时起床，准备每天习惯的晨练。正在轻轻的穿着鞋，身后就被一具温暖的胴体搂抱住：“小娃，今天是休息天呀。” 抚摸着赵霞的手臂，荆建微微一笑：“要去片场看看。有没有兴趣？等会儿一起？” 赵霞对这些毫无兴趣：“本来想和你一起的，你别去了行不？天天忙忙碌碌，身体会累垮的。” “我的身体？呵呵，你还不知道吗？”荆建调笑道。 想到了昨晚，赵霞羞红了脸，反而搂抱得更紧：“怎么搞的？还没有？” “啥没有？”荆建有点奇怪，然后立刻恍然大悟，“呵呵，这事又没法急。”说到这里，荆建稍稍有点走神，又想起了那个在香港的孩子。有点遗憾，离开的太快，还没仔细看一看呢。 “我想要！”赵霞并没发觉荆建的异样，她沉浸在对孩子的憧憬之中，“如果在美国有，还能有美国国籍呢。” “美国国籍？谁稀罕那个？”荆建随口道，“就算生在美国，还是要报中国户口。” “为啥？”为了孩子，赵霞有着自己的想法，“美国教育医疗那么好，收入又那么高，国内有啥？我们以后吃点苦，回国也没啥。可孩子一定要留美国！” 看了一眼赵霞，荆建笑笑。这个年代，巨大的差距是客观存在，而赵霞的想法也是相当普遍。没必要在这点上多加争论，荆建笑道：“反正你我都要回国，到时候孩子还小，也肯定跟着咱们。就先报中国户口，只要有出生证明，等他长大，如果中国还那么糟糕，随时可以选择美国国籍。如果现在就选择，以后想要中国国籍都没法子。中国不承认双重国籍，而且几乎不可能加入中国国籍。” 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荆建终究会回国。而自己的孩子，等他们长大，荆建也会尊重他们的选择。不过现在就很冒然的为他们决定国籍？那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尤其是荆建还知道中国未来的腾飞，知道有相当多的父母，千辛万苦为自己的孩子弄到了外国或者港澳的身份，却事后后悔不已。那又何必呢？ 其实完全可以两全其美，先报中国户口，以后在中国不错，那就在中国生活工作。如果觉得不好，再申请外国身份。这种事根本不需要着急。反而是反过来，你怎么弄中国国籍呢？以为自己是马海德、钱学森吗？ 而赵霞也明白了荆建的意思。她点点头，甜甜一笑：“听你的。” 第289章不上不下的黄金岛 一个锐利的眼神，一个惊艳的亮相，张五郎与一位替身快步对冲，在交替的那一瞬间，突然亮出了手中的兵器。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打斗，足足延续了十几秒，直到张五郎腾空翻分开，手中的短刀抖了个刀花，作为对手的替身才扑倒在地。 围观的剧组成员纷纷鼓掌喝彩，不时响起几声口哨声。而张五郎和那位替身表情兴奋，光是被这些好莱坞的电影人认可，就感觉脸上万分光彩。 快步走到荆建跟前，张五郎笑着问道：“荆少，这段设计的怎么样？” “五哥，你可来了个惊艳绝伦哈？”荆建笑着鼓掌，感觉自己捡到了宝。虽然在前世中，根本没听说过张五郎的名字，但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了解到这几位香港的动作指导相当有实力，尤其在动作设计上，功底是相当扎实。 拿起一瓶水，张五郎喝了一口：“荆少，我们与好莱坞不同，一直在片场摸爬滚打，最多地上铺几层纸板箱，全都是一次次摔出来的真功夫。不过，好莱坞确实很有保障，安全措施很到位，我们就更敢做那些危险动作。” “所以说各有所长，要互相学习嘛。现在你们有了信心吧？知道香港的动作设计不比好莱坞差？”荆建笑着对柳帕金招招手，等几个人都到自己身边，就开始吩咐，“如果我们要拍一部好的动作片，刚才的设计已经算是合格。但我的要求就更高一点，就一个字——靓！要让观众有种连眨眼都不舍得的感觉，就算离开影院，也要对电影中的打斗场面回味无穷。” 所有人听的都很认真。荆建的要求确实很高，但如果能真正的做到，很有可能开创动作影片的崭新形式。 “首先打斗要更紧张，五哥，不是激烈，而是那种紧张的气氛，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胜负的那种。柳帕金，这里就需要快镜和慢镜的结合剪辑，到时候我们具体再商量……” “注意，动作一定要靓，就是花拳绣腿，这是电影，需要那种最漂亮的花拳绣腿。还有，不要忘记，打斗的都是非人类，有些可以用特级展现，但有些需要那种特殊的动作。比如，人体会虚化，在墙壁、门窗等固体中穿梭……” “枪械和动作也要结合在一起。我把那种开枪的动作称为枪术。别管是否合理，就是要视觉上的冲击……” “再给你们两周时间，完善分镜头，训练好那些演员。虽然会用替身，但演员的表现也相当重要，起码那个首尾的亮相动作，要做到让观众们尖叫、尖叫……” “柳帕金，按照时间表，两周后正式开拍！没问题吧？……” “……” 终于等荆建全部说完，张五郎笑着摇摇头：“荆少，如果真的全部能在荧幕上实现，我们同样学习了很多。就是怕最后达不到，让您失望。” 柳帕金也点点头：“有这么一个机会，能拍这样的电影，我真的感觉相当幸运。” “呵呵。”荆建开起了玩笑，“那你们可以申请义务拍呀？” “哈哈哈——！” 大笑声中，荆建笑道：“先生们，现在整个世界似乎都不看好我们，那我们就还给他们一个惊喜。” 其实经过这几天的磨合，整个剧组已经越来越有信心。他们已经看明白，荆建并不是在玩票，而是在很认真的创新。而认真的工作态度，并不一定会带来成功。可是成功却绝对缺少不了态度认真！ …… 张五郎等人继续在片场内设计动作，而荆建就坐在一旁休息。杰顿早已经等了一阵，见荆建坐下，就笑着招呼道：“布兰布尔先生，早上好。” “早安，杰顿。”荆建挥挥手，让杰顿在自己身边坐下，“水井那边开展的如何？” “还算顺利。”本来杰顿一直在沪江忙碌着，趁着荆建到香港的机会，他准备前去汇报。没想到荆建急匆匆的返回洛杉矶，杰顿只能跟随着荆建的脚步，赶回美国，“项目的开展都在计划之中。” 在昨晚，荆建已经详细研究过杰顿带回的资料，所以就微笑着摇摇头：“小地方还不错，整体计划太散乱，我只能给3分。杰顿，你别忘了，我们的计划是黄金岛，重点应该是崇名岛的工业区，不是旧城改造、也不是商务楼，资金再多，也要集中起来办事。” “先生……”杰顿急着想要解释。 荆建笑着打断：“我理解，沪江的配合不够好，有些三心二意。什么都想做，却变得资金分散，而且政策上的障碍也同样存在。其实我都看在眼里，并不是你们不够努力，你做的挺不错。” 作为地方政府，沪江当然有自己的考虑，对他们来说，基础建设的资金有限，当然优先保证市区和浦东的建设。而对于崇名岛的开发，就有点拖拖拉拉。而且现在政策上也没完全开放，就是水井想要自己承担基础建设？那也绝对不行。所以说，黄金岛计划已经变得相当尴尬，完全变成了不上不下。 当然，如果单纯是为了赚钱，荆建也无所谓投资沪江的其他项目，反而从回报率来看，可能会更为丰厚。但荆建想要的就是“黄金岛”，所以在之前的一系列“卖好”项目后，荆建已经不准备在其他项目上大笔投资。 虽然获得了荆建的安慰，但杰顿依然感觉相当的羞愧，似乎辜负了荆建的信任。在来之前，他还以为，自己算是干的不错。但现在听了荆建的话，就立刻惊醒，确实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先生，想请教，之后我们的工作重点该如何？”杰顿问道。 荆建笑笑：“你回中国后，与沪江市联系，我准备第一期在工业区建设食品工业群和包装工业群。计划总投资3亿美元，并且在明年1、2月间，首批投入一亿美元。不过，希望沪江市密切配合，有些基础建设需要及时跟上。还有，两大工业群不可能由我们全部投资，所以希望他们加强招商工作。” 第290章送津贴 由于此时重工业基本不对外资、私营企业开放，荆建只能选择轻工业中的食品和包装工业。而现在的南湾、沪江，以后北方以及内地的两、三个工业基地，基本就是荆建对国内市场的产业布局。 有个现象相当有趣，荆建口中在不断的说着“不要、不要”，不想太劳累，不想陷入前世那样的赚钱数字游戏，口口声声想要安逸的小康生活。然而他的身体却很老实，出于前世做生意的习惯，相当“痛恨”手中留有现金，完全陷入一种怪圈：投资——赚钱——再投资——再赚钱…… 不过今天之所以会叫来杰顿，主要是为了其他一些事：“杰顿，给我的报告里说，沪江的远洋航运公司希望与我加强合作？” “是的，先生。”杰顿点点头，“他们希望我们出面融资，并且再为他们租几艘船。” 为了躲避政策限制，荆建与沪江交通局的合作，公司的注册地点就放在了香港，也就是说，沿用了招商局模式。而经过半年多的经营，沪江交通局就尝到甜头，所以就希望扩大自己的船队。当然，依然有着外汇问题，所以再次想到了水井公司。 本来荆建并不会理会这样的小事，自己又不是活雷锋，没兴趣经常去刷好人好事。不过，现在的情况就有些不同。于是荆建吩咐道：“我们的分红暂时不分配，全部留在他们那里，我们再出面担保，让他们从香港银行贷款。有了这些钱，他们起码能多租几条船了吧？杰顿，关于这件事，以后水井就不需要去管，我会在香港单独成立一家航运管理公司，具体的合作，全都由那边负责。” 其实那家名叫金福航运的公司，已经让刘凯注册成立，第一件事，就是租下了香港闲置的所有六艘邮轮。目前其中的一艘，正在加紧装修。而在两周后，这艘邮轮就计划首航出海。此时香港的产业已经开始空心化，本来香港拥有的一些船，纷纷租借到东瀛和东南亚。而香港本地的富商都开始玩起了房地产。 既然已经租下了邮轮，那么与沪江交通局合作的那几艘船，就索性全都归金福去管。 见杰顿点头答应，荆建继续吩咐道：“杰顿，崇名岛和南井东路的那两家酒店，我会让江先生去负责。你就专心负责黄金岛的工作。” “明白，先生。” …… 今天办事还算顺利，午饭之前，荆建就离开了片场。与赵霞通了电话，她正在学校的实验室，虽然是休息天，但倒霉遇上了查克利教授这个工作狂，因此，赵霞等几位助手经常在学校加班。 路过餐厅的时候，荆建买了几份外卖。等会儿要给赵霞请假，还是要贿赂贿赂查克利教授这个小老头。终于来到实验室门外，荆建提着外卖，轻轻的敲了敲门。 赵霞迅速的把门打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悄悄的把荆建领进，轻声道：“放这儿吧，我马上好，就等一会会哦！” “好！”荆建笑着挥挥手，就想静悄悄的离开。没想到，里面查克利教授突然喊道，“男孩，把吃的送进来。” “……”荆建对赵霞眨眨眼，笑着把外卖送到查克利教授边上。查克利教授正低头写着东西，一边写，一边似乎是随口问道：“如果是……，那反应釜该如何……？你认为该用哪种催化剂？” “呃？”荆建一愣，怎么突然抽查自己的功课了呢？幸好这问题荆建知道，花了几分钟，详细的说出了答案。 查克利教授点点头，笔未停，又问出第二道问题。这问题就有点难度，已经稍稍超过了学过的内容。荆建想了想，还是回答出了答案。虽然回答的不算圆满，但主要内容基本说了八、九成。 话音刚落，查克利教授丝毫未停顿，迅速问出第三个问题，这个问题就完全超出本科生的内容，已经是硕士研究生的课程。幸好，荆建以前与王若林厮混的时候，恰恰学习过这个知识点，就是翻译成英语稍稍吃力，最后结结巴巴，终于是回答了个大概。 “嗯嗯。”查克利教授终于写完，抬头看向荆建，“其实我讨厌你，男孩。如果你不浪费时间在报纸上斗嘴，并且拍电影玩物丧志的话，你能学的更好。尤其是骗走了某位好姑娘的心，让某个老头整个下午都孤孤单单。嗯，讨厌的青春荷尔蒙！” “呵呵。” 而赵霞小心翼翼：“教授，我会收拾好的。等会儿能请假吗？” 查克利教授浮现出微笑：“玛莎，这需要付出一点代价。你边上那个男孩的小费就没了。” 一阵轻笑，荆建对这位幽默的老教授很有好感。赵霞留在实验室收拾，荆建下楼在外面等候。摸出烟点上，荆建美美的吸了一口，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荆建同学！” “诶？”来的居然是领事馆的侯春宝侯秘书，这倒是稀客。荆建连忙敬烟，“侯秘书，您来学校办事？” 接过烟，荆建为侯春宝点上。侯春宝笑着拍拍荆建的肩膀：“我是接到赵霞同学的电话，为你送津贴来的。怎么，都过去大半年了，怎么都没来领津贴呢？先给你，你点点。” “呃？”荆建一愣，接过钱，感觉有点好笑。自己根本就不在乎这一丁点的小钱，没想到赵霞却很认真，竟然催钱催到了领事馆的头上，“侯秘书，太感谢您了。” “没事。如果不见外，就叫我侯哥吧。我任期快要满了，下个月，我就回国述职。”侯春宝笑道。 “那可要祝贺哈？”荆建露出笑容，“应该高升了吧？” “这事可说不准。”虽然侯春宝春风满面，但他的口风很紧，“不过谢天谢地，总算不管你们这些留学生了。诶呦喂，这几年，我愁得都要两鬓斑白了呦。” “呵呵。”荆建被逗乐了，“没那么夸张吧？我相信，绝大多数同学都像我一样，都是好同志！” “像你？呵呵、呵呵呵。” “诶，侯哥，你这……这有点伤心哈，不带这样的啊？” 第291章动静 怎么说，侯春宝也是位领事馆官员。一般绝不会屈尊为一位普通留学生送津贴。难道真不把外交官当干部？然而这次，侯春宝却很反常的出现，那是有原因的。 实际上，荆建早已经成为了洛杉矶领事馆的一个迷。从美国的报纸上公开了荆建的身份，再联系到之前沪江考察团的时候，崇名岛计划、收购微软、炒作白莲花，之后欧洲白莲花的“捐赠”、出唱片、现在又是好莱坞拍电影……？ 毫不夸张，当了解了这一切后，侯春宝这些知情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有那种越了解就越糊涂的感觉，不禁纳闷，荆建这位表面上普普通通的公派留学生，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猜测当然很多，但侯春宝他们又相当的小心。因为无论荆建怎么折腾，他都是在国外，并未做出什么辱国违法之事，甚至用实际行动在支援国家建设。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必要去得罪荆建吗？ 既然荆建不愿意公开承认，那领事馆就同样装傻。当然，侯春宝他们还是希望那种“很自然”的接触，比如节日中的联欢会，又比如到领事馆领津贴，然而荆建却从不参加这样的活动，这就让侯春宝他们很伤脑筋。 而这一次，终于等到一个不算机会的机会。赵霞打电话到领事馆询问，侯春宝立刻顺水推舟，决定亲自送钱上门。本来想通过赵霞，曲线与荆建见面，没想到刚到赵霞的楼下，居然就能巧遇荆建。 一边闲聊，侯春宝一边斟酌着话语：“小荆，最近在忙啥？” “能忙啥？平日里刻苦学习，课余勤工俭学。”荆建笑呵呵道，一副打死也不承认的态度。 “你那个勤工俭学可是惊天动地啊？”侯春宝开着玩笑，不想让话题变得很严肃。 “放心，领导，那是意外。我保证遵守纪律。” “倒没有违反纪律。就是……”侯春宝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就怕你再搞个大新闻，我们领事馆会心惊肉跳啊！” “哈哈。”荆建乐了，“侯哥，不带这样哈？你要信任自己的同志。” 侯春宝立刻想起，荆建同样具有国家干部身份，他也笑了：“这最好、这最好。那我就先走了。向赵霞同学问好。”侯春宝已经得到了答案，因为荆建承认了是“自己的同志”，起码证明荆建是“自己人”。而自己人，以后许多事都好说了，侯春宝也可以向上级有所交代。 “侯哥，走那么早？一起吃个饭？”荆建客气道。 “不了，领事馆有事。”侯春宝挥手告别。突然感觉依然不放心，再次叮嘱，“记住，动静小点。” “明白了。再见，侯哥。”荆建笑着答应。 …… 这一次的会面，虽然是荆建首次与官员的……算是半正式接触吧！但侯春宝的举动，多少有点例行公事。不追问、不过分，表达出善意。只要情商合格，损人不利己的事很少有人会去做。 而对荆建的表态，侯春宝也相当满意。有了今天的表态，荆建起码会安稳几天吧？侯春宝已经不求太多，只求荆建的动静小一点。 然而荆建所做的那些破事，会有动静小点的吗？这根本就不是随荆建或者侯春宝他们的意志所转移的。幸好，这一次，不再是在美国，而是在香港…… 香港这几天，几大报纸同时刊登了一幅头版整版广告，而广告的内容相当简单，就八个大字“乘风破浪、一朝金福”。乍一看，似乎是哪家金店的广告，然而在版面的下方，还有一行小子：“海上宫殿号公海首行！”，并且还留有两个电话号码。 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广告，绝大多数的香港读者都是一头雾水。然而金福已经包了整整一周的头版，准备的是一个系列广告。所以相当多的消息灵通人士，立刻就获知了广告的内容…… 澳门的高尔夫球场，被誉为澳门赌王的何宏生正结束了最后一杆。毛巾擦了擦手，何宏生坐到边上休息，助理立刻递上当天的报纸和摘要。 刚看了一眼，何宏生就大吃一惊：“赌船？还马上就要首航？信息部是怎么办事的？” 助理连忙弯腰道：“这家金福航运，之前一点儿都不引人注意。在十天之前，突然把港澳所有的空闲邮船全部包下，而在一周后，就准备首航。信息部措手不及。” “金福航运？是哪家？”何宏生问道。 “金福公司也是在十几天之前刚成立，注册资金5000万。持有人名叫荆建，内地人……” “内地人？” 助理点点头：“荆建先生今年才21岁，他在香港持有两家公司，全都是他私人独有。还有家骷髅海国际集团，注册资金1000万港币。关于这位荆建先生的其他信息，信息部正在加紧搜集。” “这么年轻？”何宏生再次吃了一惊，“他是哪家的？” 何宏生这次问的是荆建所在的家族，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荆建仅仅是台面上的人物，背后肯定有什么大家族的背景。 助理摇摇头：“何博士，目前还没查清。很神秘，……来者不善。” “这根本不用你说。”何宏生没好气的说道。 何宏生从一开始与香港几位同伴，虎口拔牙般夺得澳门赌牌，并且以过江龙的身份站稳脚跟。到最后，把所有的对手一一打垮，在港澳赌界独领风骚，还没这样的敏感性吗？ 当然，打死何宏生也猜不到，这样的来者不善，根本就不是针对他，而是某位父亲对儿子的争夺。 “何博士，要不要搞点事？”助理问道。无论是黑白两道，何宏生都是手段多多。 想了想，何宏生摇摇头：“先让信息部尽快分析出影响，暂时静观其变。” 吩咐后，何宏生就陷入了沉思：“到底是哪家呢？” 虽然把港澳的一个个对手全都击垮，但那些对手依然是死而不僵。还有外面韩国、东南亚等等赌王，所以何宏生的潜在对手依然是相当相当的多…… 第292章保安公司 “哐啷！”冯标亭大发雷霆，把心爱的茶杯狠狠地砸到地上。指着报纸，他气得大吼：“这小子疯了吗？他不要命了吗？” 萧四连忙扶住冯标亭：“老爷，别生气，注意身子。” “我怎么不生气？”冯标亭拍着桌子，“康庄大道不走，去走绝路？如果是二十年前，这小子绝活不到明天！就算今天，他以为何宏生是念佛吃斋的吗？” 冯标亭心中是怒恨交加。本来已经暗暗松口，准备给这臭小子一个机会，没想到这小王八蛋居然做的那么绝。这已经不是斗气，而是搏命！在怒火之余，冯标亭居然隐隐有点害怕，亡命之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很有钱的亡命之徒。如果……？这小王八蛋会疯狂到什么程度？ 深呼吸了几口，冯标亭稍稍冷静。他拨打电话：“何生，我是阿亭。下午有空吗？想见见老朋友……” “……” 等挂上电话，冯标亭吩咐道：“萧四，准备过海。” 萧四却有点犹豫：“老爷，这件事完全与我们冯家无关，现在也没有旁人知道，全都是荆少做的。不必去见何生吧？” 冯标亭扳着脸：“现在不知道，以后就没人知道吗？我们贷款给他，还有……洪洪，到时候外人怎么想？何宏生又怎么想？早点说清，早点撇清。这事与我们冯家无关。是该有人给这个昏了头的小王八蛋一个教训。年少无知，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是是。”萧四点头答应，然而他又一想，“那老爷，小少爷的事……？难道让何生知道？” 洪洪的亲生父亲是谁？这原先是冯标亭的绝对禁区。毕竟是一桩丑闻，冯家一直对外隐瞒。 冯标亭叹着气，摇了摇头：“哎！瞒得了吗？现在让何宏生知道，还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赶尽杀绝。到底……他是洪洪的爸爸！” 到最后，冯标亭一脸无奈，可怜天下父母心！ …… 与此同时，港澳好几家相关家族也纷纷获知海上宫殿号首航的消息。香港的几家经纪公司也同样接到电话，旗下明星受邀为首航嘉宾。而那些赌场豪客也口口相传，知道香港突然冒出这样一艘赌船…… 不知不觉，已经到首航的前一天…… …… 启德机场，荆建从头等舱通道走出，见到迎接的刘凯，微笑着招招手。这是他这个月第二次来香港。 刘凯身边站着两位身材魁梧的西方白人，刘凯向荆建介绍：“这位是伊里采夫，保安主管。这位是涅拉夫，伊里采夫先生的助手。这位是金福的老板……” “布兰布尔。”荆建抢着介绍了自己的英文名。与那两位一一握手。 “布兰布尔先生，很高兴为您工作。”伊里采夫的粤语有点僵硬，“我们一起的有四位伙伴，都是苏联伞兵部队退役。” “欢迎欢迎！”荆建笑得很热情，“希望你们工作愉快！” 伊里采夫一愣：“对不起，布兰布尔先生，我香港话还可以，已经在香港有五年的保安经历。您也可以说英语。我英语、法语都很流利。” “哦！”荆建立刻换成了英语，“很荣幸认识您。” “我也很荣幸。” 出了机场，一辆加长豪华奔驰已经在等候。为了接送赌船贵宾，金福公司购买了三辆豪车。而开车的是位黑皮肤的矮个南亚人，刘凯再次为荆建介绍：“这位是阿德伦，是敦尔刻佣兵，也是那10位佣兵的头。” “您好，先生！”阿德伦对荆建礼貌的点点头，表情酷酷。 “您好，阿德伦。” 虽然赌船是荆建的一时冲动，但他的准备工作还是相当细致。为了安全，荆建特意成立了一家名叫荣凯的保安公司。 这家保安公司是荆建出钱，但持有人却是刘凯。这是荆建送给刘凯的私人产业。这一次，刘凯并没有拒绝，反而相当的高兴，他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事业。 当然，荆建在香港的骷髅海和金福，暂时的总负责依然是刘凯。俩人也已经商量定，等几年之后，刘凯将慢慢的退出这个位置，专心去管理这家荣凯保安公司。 而荣凯的人员配置也相当“有特色”。有伊里采夫这四位苏联原特种部队成员，有阿德伦等10位敦尔刻佣兵，除此之外，还有特意挑选的，来自内地的20位退役侦察兵。 这些人员，首要的当然是身家清白。另外，特意排除了英美和香港本地的保安，就是防止有过于复杂的社会关系。 由于要与顾客接触交流，英语和粤语就很重要。而且香港人也是“看脸”的。他们最相信的就是欧美保安，敦尔刻也不错，名声在外。所以在表面功夫上，要让顾客们玩的放心。 不过话说回来，内地的这些退役侦察兵也确实最不合格，保安毕竟不是特种兵，还是有特殊的行业要求。反而是伊里采夫这几位最有经验，所以他们都成为了主管和教官。 而荣凯是正规的保安公司，完全遵守香港的法律，也不会做超出法律范围的事情。在赌船的内部保卫上，就是一块坚实的盾牌。 赌船另一个獠牙，就是蒋文意的人马，将由小苗亲自坐镇，应付香港的三教九流。并且会在出航后，派人快艇上船。这批人将会武装枪械，防备可能出现的“海盗”。 事实上，荆建并不在乎赌船能赚多少钱。未来很大一部分的盈利，都将支付给荣凯和蒋文意的人马。 车辆高速行驶，望着车外的风景，荆建终于开始关心起了赌船的业务：“目前泥码和船票各卖出多少？” 刘凯笑着回答：“邀请的嘉宾很多，泥码也卖出了2000多万，所以没有普通游客的位置，船票一张都没卖出。” “2000多万？”荆建大感意外。自己在香港赌业的人脉关系几乎等于零，而且首航的相当匆忙，仅仅是做了几个广告。怎么会突然有了这么多的豪客？难道香港人就那么沉迷于赌钱吗？ 第293章首航 公海赌船毫无技术难度，无非需要你有胆魄虎口拔牙，还要有能力抵挡住随之而来的明枪暗箭。 荆建一口气包下港澳地区所有的闲置邮船，并且签订了三年期约，暂时就造成市场真空。就算竞争对手出现，从其他地区调来邮船，再加上装修筹备，起码需要大半年。而建造新船周期就更长，因此在这个时段，荆建再一次垄断了这门独家生意。 而海上宫殿号与另一艘海上明珠号是姊妹船，排水量都达到了三万多吨，船上游乐设施齐全，可以容纳乘客七百多人。这两艘船，也是所有的邮船中，最适合改建为赌船的，也是船龄较短、较新的船。 由于时间紧，海上宫殿号就在简单的装修后，准备明天的首航。海上明珠号的装修将豪华许多。而在以后，这两艘船将轮流出海。至于其他的那几艘？以后将会一直留在码头，一般不会去动用。 又因为是首航，乘客人数缩减，最后才五百多人。而赌船的船票分为两种，一种是购买20万泥码，自动获得船票一张。并且这次首航优惠，只需要18万港币，就能购买20万泥码。而以后的出海同样有优惠，不过就变为19万买20万了；而另一种就是2888套票，出海两日吃住全免。当然，未来累积超过100万泥码的vip客户，将会有带人、接送等一系列的优惠。 虽然尽可能做到细致准备，但荆建的赌船却有着天生短板。赌客，尤其是豪客，之所以会到你这里来玩，首先看的是实力，其次看的是安全，尤其是决不能有出老千的嫌疑。而这一切，完全看的就是赌场的信誉。 而荆建的赌船有信誉吗？说难听点，与香港的那些地下赌档差不多。口碑是需要时间来一点点建立。所以在荆建的估算中，一开始，只会吸引一些图新鲜好奇的游客，根本不会出现多少豪客，所以基本是惨淡亏本经营。可能需要半年、一年，才会慢慢的扭亏为盈。 可万万没想到，就短短几天，还未出海，在金福的帐号上，兑换成泥码的赌金已经累积到近2000万的数目，虽然最终有一大半会在下船后被赢钱的客人提走，但留下的数字也已经足够惊人。 毫不夸张，如果上船的赌客中，不出现什么手风极顺的妖孽，光是这一次的首航，就能让荆建大赚一票，根本与原先的悲观预估大相径庭。 不过，能不亏钱，还能赚钱，荆建当然举双手欢迎。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去琢磨什么背后的原因。 …… 周末，海上宫殿号首航正式开启。刘凯从下午时分，就罕见的一身西装领结，开始站在赌船上迎客。随着客人纷纷上船，许多媒体也不请自来。虽然都知道这条船是出公海赌博，但是船上没有大额现金，也只有一些“娱乐工具”，更没有人现在赌博，就算是有人举报，香港警方都没证据要求赌船停止活动。而一旦到达公海，就算嗨翻天，香港的法律都绝不会干预。 荆建一身休闲西服，在船舷的一角，不引入注意的观察着来宾。身边郭文甄一身白色礼服长裙，盘着头高跟鞋珍珠项链，却挽着荆建的胳膊，犹如小女孩般的在雀跃。 “哇！是阿文，阿文耶！”、“你看，你看，那是华哥呀！”、“阿荣最靓，我最喜欢他啦！”…… 让郭文甄尖叫的都是些香港明星。此时那些港台明星的身价不高、外快很少，仅仅就是五万、十万，这些明星就能成为了嘉宾。而荆建本来就准备大手笔，在这方面也没必要省钱，所以今天的明星阵容，勉强也能算是星光灿烂。 郭文甄越来越兴奋，见荆建一直无动于衷：“小建哥，怎么？你不认识他们？他们都很有名的，我给你介绍。他们是你请来的吗？等会儿可不可以找他们合影？最好有签名耶。” “合影签名都没问题。”见身边这位追星族越来越跳脱，荆建也忍不住开起了玩笑，“就是别拉着我，我怕丢脸，怎么就找了个……花痴？哈哈哈！” 郭文甄气的用高跟鞋乱踩荆建的脚，见荆建躲得快，就搂得更紧，直感觉手臂传来一阵柔暖。笑闹一阵，郭文甄就开心的靠在荆建的肩膀上。与荆建在一起的时候，郭文甄已经越来越放开了。 这几次来香港，荆建都没告诉郭家兄妹。然而郭文甄还是得知了消息，郭大小姐很生气，于是……就成为荆建今天的女伴。 终于到六点，荆建抬腕看了看表，对身后的阿德伦吩咐：“鸣笛，开船！” …… 邮船的宴会厅中，五百多宾客欢聚一堂。一桌桌的名贵菜肴，可是宾客们都心不在焉，听着司仪在台上主持。 由于没请到什么够分量的嘉宾，直接就是刘凯致辞：“……现在欢迎金福的刘生讲话！” 在鼓掌声中，刘凯对荆建点点头，走到台上，拿出了与荆建商量的，早就准备好的文稿，开始了讲话：“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来到海上宫殿。其实今天的首航，就是希望诸位玩得尽兴。本来今晚钻石厅那间百家乐台位，限红五十万，我觉得，索性就八十万，讨个好口彩……” 台上台下全都是一愣，尤其是那些准备一试身手的豪客。 所谓限红，就是赌局封顶的下注额。之前荆建在澳门赌球，也同样遇上过限红。而赌场对限红的解释，一般会说：限红是用来克制赌客的情绪，避免赌客情绪失控下重注，输掉太多，倾家荡产等等等等。而真实情况，如果没有限红，赌场根本无法赚到足够的利润。很简单的道理，因为赌场钱再多，也没有所有赌客钱加在一起的总额多！ 而限红就对那些豪客进行的人为的分割，不让他们“团结“起来，如此一来，在单个赌客中，赌场方面就保持绝对优势，正因为有限红的存在，赌客想赢赌场几百万没什么问题，但想一直持续斗下去？想赢垮赌场完全没可能。最终只会被赌场把赌金赢尽。 第294章生气 澳娱旗下赌场的限红是三十万，为了吸引豪客，这次首航就升至五十万。显而易见，限红升高，刺激性同样升高，有些对澳娱限红太低，已经兴趣缺缺的大豪客，他们就能寻找到新的刺激。 可万万没想到，刘凯又一下子把限红提高到了八十万！ 在短暂的安静后，立刻响起了掌声。事实上，别看首航处处大手笔，但没有够分量的嘉宾，刘凯又相当的年轻，那些来宾多少有点不屑。然而不动声色，刘凯就提高限红，不禁就对这艘赌船高看了不少。 然而突然间，底下就有人高喊：“刘生，既然尽兴，那索性就百万！” 一阵哄笑，大多数人都看起了热闹。一百万港币，对那些豪客，还有赌船，都不算是很大的数字，就是一把输，也绝不会伤筋动骨。但放在限红中，已经是相当夸张。比如说，以前荆建曾经与郭文甄“阴阳交汇”，在百家乐中压中了“和”，一把就是11倍。而限红百万，这把就破千万，能赢走1100万！ 而整整一晚，如果有人运气好，来个十几次、几十次的“和”并不稀奇，如此一来，赌船铁定就会亏钱。 骤遇搅局者，刘凯微微一皱眉，悄悄看向荆建。荆建依然保持着微笑，微微点点头。刘凯立刻绽放笑容：“好！那就百万，来个百万富翁之夜！不过钻石厅位置有限，最低准备300万的泥码或者筹码。”刘凯举一反三，索性就通过加大筹码，控制住了名额。 与所有正规赌场一样，赌船是生意，信奉的是数学上的概率学。不怕你某次赢钱，就怕你不来赌。无非是看你实力是否雄厚。而一晚上就算运气大衰，赌船上赔出去几千万港币，荆建完全输得起！ 而赌船的人工，一个月不到千万，再加上租船以及经营成本，一个月就是一千六、七百万。本来荆建就已经准备好了亏损，每月再差再差，也就是亏损千万港币，折合一百多万美元。而且他根本没想过通过赌船赚钱，和自己儿子相比，这一丁点钱就和草纸差不多！ …… 刘凯下台之后，司仪招呼艺人唱歌暖场。而那些港台已经闻名的歌星影星，登场时获得热烈鼓掌喝彩，还不时有客人上前去合影求签名…… 而在艺人的那桌，都纷纷望向正与贵宾们打着招呼的刘凯。有位女艺人就问到：“这位刘生是边个？这么年轻就能开赌船？能赚钱吗？” 另一位男艺人算比较懂：“怎么不赚？如果不差，一整晚流水上亿！” “上亿？那么多？” “流水不是赚的钱啦！不过赌客最多能带走七、八千万。” “那就是一晚上赚两千万？天天开船，十天就是两亿？”看着远处的刘凯，那女艺人已经是眼带桃花。 “当然不会那么夸张。还有人工和租船的钱。首航限红高一些，为了吸引客人，以后肯定会降。而且客人也不会天天来，一个月能来几天，已经很厉害啦。不过，钱肯定不少赚的啦！” “哦。”那女艺人转着眼珠，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边上有人消息更加流通：“你们知道吗？刚才致辞的刘生只是打工的，他背后还有老板的。” “啊？是边个？”其他艺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 其实这些艺人们估计的有点夸张，在首航之前，泥码仅仅2000万，就算流水翻一倍，也不会超过5000万。然而当听到限红百万，有些客人就开始递出了支票…… 伊里采夫西装笔挺，在荆建身后轻声提醒：“布兰布尔先生，驾驶室消息，已经驶出香港海域，到达公海。” 荆建点点头：“其他准备就绪了吗？” “各个位置都已经准备就绪。” 除了几个赌厅外，邮船上还有商场、桑拿、游泳池、美容院、夜总会等，服务设施相当的齐全。 荆建微微点头，伊里采夫立刻在对讲机中通知刘凯。没一会儿，司仪就激情洋溢：“各位，海上宫殿号已经到达公海，所有娱乐设施也准备完毕。先生们、女士们，party正式开始！” 在欢快的乐曲声中，客人们纷纷起身，在指引下朝各处娱乐场所转移。转眼之间，绝大部分客人都已经杀向了赌场。 荆建坐在原位，没起身，拿过一只螃蟹，剥开背，对身边的郭文甄笑道：“这么好的菜，都浪费了。就是吃蟹脚太麻烦，等会儿归你。” “没风度。”郭文甄气的抢过背壳，吃了一口油膏的蟹黄，得意洋洋，“蟹脚你吃。” 荆建乐了，指着桌子中央的那一大盘螃蟹：“有那么多，你还抢我的？” “这样才有味道。”郭文甄对荆建翻了个可爱的白眼，接着有点疑惑，“小建哥，你怎么想到开赌船？” “赚钱呗。”荆建肯定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原因。岔开话题，“阿甄，让你去下第一注，这么有面子的事，你咋不去呢？” 赌场的第一注讲究的是身份，一般只有“德高望重”者才有资格。比如在葡京，新年的第一注向来是澳门总督。而荆建的赌船就缺少这样的嘉宾，如果荆建出面，勉强也可以。当然，女士的条件就放宽许多，只要主人家同意，一般也没人会计较。所以在来之前，荆建就想把这个机会让给郭文甄。 郭文甄却端起架子，对荆建瞟着媚眼：“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啦！”一看这模样，就是别有目的。 荆建低头喝着鱼翅羹，不敢接这话。已经是乱成一团，怎么还敢去随便招惹呢？ “小建哥！”郭文甄气得跺脚。 荆建无奈的放下碗：“阿甄，我想去赌厅看看。一起去吗？” “不去、不去！”郭文甄的双手在狠命的折腾那只可怜的螃蟹。 “其实……”荆建想开口安慰，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其实已经结婚了。在内地的时候。” “哼。”郭文甄偏过头，不理睬荆建，“早就知道这样，死变态，最最最坏了！” 第295章撑不撑得住 钻石厅中，荷官平静的报出胜负，并且将自己放在庄位的两个十万元筹码连同压在闲位的筹码都推至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面前。既然没有合适的首注嘉宾，索性就采用了抽签。而这位幸运儿不仅获得二十万筹码红包，并且还赢了这一注，着实来了个开门红。 鼓掌声响起：“好！”第一注就是赌客赢，一定是好彩。 而百家乐的十三张座位立刻被赌客哄抢一光，他们纷纷扔下泥码，开始了第一局…… 赌船的荷官都是清一色的年轻少女，身穿旗袍，容貌靓丽，就是手法生疏，一看就知道全都是生手。 其实真的说起来，一家赌场想要顺利经营，上至人脉宽广的赌场经理，下至赌技高超的荷官，全都是必不可少。然而根本没地方去挖角。甚至像荆建这样的过江龙，如果没有地头蛇的支持，再过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人愿意来。于是荆建索性就反其道而行，不仅不用那些资深荷官，反而用这些一窍不通的少女。 对！这些少女录用的首要资格——以前从未接触过赌钱！也不会赌钱！而且她们基本都是刘凯和蒋文意手下的家属，与港澳本地的关系都十分清白。 这其实就是一种变相宣传：赌船没有出千，也绝不会出千，如果有赌客自认赌技过硬，那你就来赢钱吧！想赢多少就可以拿走多少！ 果然，那些赌客全都精神振奋，没一会儿，赌台上的筹码就越来越多…… …… 当荆建挽着郭文甄进入钻石厅的时候，郭文甄已经恢复了俏皮兴奋。少女的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恰好此时，有人压中了“和”，而且是限红百万的筹码，在那位赌客嚣张的笑声中，一段激昂的乐曲响起，赌台边上的墙壁上，装饰性的油画突然缓缓升起，露出了三排，每排四台，共十二台电视机。电视里开始播放起慢镜头，从上下左右的角度，播放着每一张牌的发放。一分钟后，播放的画面证明没问题，荷官开始继续着动作，把十一个百万筹码推到那位赌客的面前，而那副油画同样缓缓落下…… 你有赌技，我有高科技。你动作再快，快的过全方位无死角的慢镜头吗？这招一出，钻石厅里就有几人身形微滞。这几位都是登船前来探底的，本来看到赌船是那么的“粗糙”，宛如像是散财童子。他们就想再观察几局后，趁热杀庄，甚至把整条赌船掀翻。可万万没想到，赌船上竟然会使出这一招。 看到那赌客一把赢千万，郭文甄显得幸灾乐祸：“看呀看呀，你输钱了耶。” “呵呵。”荆建不以为然，开赌场不会怕输钱，只会怕没人来赌，“输了就把你卖出去。” “不行的呀。”郭文甄装出呆萌的表情，“我其实很有用的。你破产了，我还能养你呀！嘻嘻嘻！” 正说笑着，就见一位五十开外的人走向自己：“荆少，能借地方说几句吗？” 荆建看了那人一眼，有点印象，就是站在冯标亭身后的那位。而郭文甄很知趣：“小建哥！我不喜欢玩这个，先去做个spa。” “那等会儿找你。”荆建笑着拍拍郭文甄的玉臂。 目送着郭文甄离开，萧四跟随着荆建来到边上的休息室。点上烟，荆建首先问道：“玲玲和孩子还好？” “小姐和小少爷都很好。”萧四拒绝了荆建的敬烟，“荆少，小少爷的事是家事，何必闹的惊天动地？老爷那边很难做的。” “难做？难做好啊！”荆建话语轻佻，“我可以让一步，孩子可以在冯家生活，可是一定要姓荆，而且父亲要写上我的名字。答应的话，这艘船就送给孩子做见面礼。” “你知道这不可能。”萧四很为难，“荆少，我这次来就想好好说话。本来我这个做下人的不该多嘴。不过荆少为什么不考虑与小姐结婚？以后百年好合一家人，又有什么不好谈的呢？先停了这艘船，我也能到老爷、太太跟前多美言几句。” 荆建断然拒绝：“我已经有太太，不可能的。” “那根本不是问题。”对那些大家族来说，一位糟糠之妻，根本就不成威胁，有太多方法可以摆平。就算荆建心软，冯家照样有无数的手段。 “那就换一种说法。”荆建微微一笑，“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挺不错，自由自在，不想有婚姻。”荆建是想要这个孩子，但也要看付出的代价。一句话，用钱换可以，用感情婚姻换？不行！ 萧四摇摇头，换了一种说法劝说：“荆少，我家老爷是为您好。您想过吗？如果何生出手怎么办？” “凉拌喽！”荆建耸耸肩，“撑不撑得住，那是我的事，不劳你们冯家费心。” 萧四以为荆建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是澳门的字头找你麻烦呢？” “大不了停船喽？我不好过，你们冯家照样不好过。我还能保证，澳娱一样不好过。”荆建笑笑，“何先生身娇体贵，不知道他是否老骥伏枥，准备和我这个苦哈哈来场世界大战？” “苦哈哈？”萧四哑然失笑。可紧接着，又收起笑容。荆建底下有大圈帮，手头又很有钱，如果真的发疯，根本就是两败俱伤。甚至连何宏生都要掂量再三。当然，一旦开战，冯家这条池鱼肯定是大大的遭殃。 孩子的问题，说容易解决，也相当容易，无非是某一方的低头。然而两个强势男人都不肯退让，就陷入到某种死结之中。 至于澳门赌王何宏生？一般来说，不会很轻率的采用激烈手段，否则鱼死网破的话，就不太好收场。当然，他其他的手段也很多，除非是无路可走，不会用到这最终手段。 而荆建同样是早有准备。真的开战，他也保证能让澳门来个欲仙欲死的酸爽。在这些天，蒋文意已经黑市大买军火，尤其是已经准备好了炮兵最喜欢的大炸逼！ 第296章坐立不安 话不投机，荆建还是亲自送走了萧四。虽然互不低头，但现实就是斗而不破。有那个肉墩墩的吃奶小子在，就不能把事做绝，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然而回到钻石厅门口，荆建就被一位中年人给拦下：“你是赌船的老板？对唔住，有没有兴趣玩几手？” 荆建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位中年人一眼：“没兴趣。”既然有能量得知自己是赌船的幕后老板，那这位肯定是来者不善，问题是——他有那个本事解决自己的孩子问题吗？ “那就喝一杯？”那中年人笑笑，也不生气。从路过的侍者盘中拿过两杯香槟，这位中年人举杯递给荆建。 对这样的自说自话，荆建相当反感。他并没有接杯子的意思，慢慢的走进赌厅：“有事说事！” “荆少，澳娱并不想赶尽杀绝。不过有人在港澳做博彩生意，何博士相当好奇。今天一见，荆少果然年轻有为……” 荆建越听越感觉腻味。这煞笔是谁？这么老气横秋？有那个资格吗？不耐烦的打断道：“这位先生，我刚才说的是——有事说事。如果你不懂中国话，我今天心情好，就为你再翻译一次，就是有屁快放！” 那中年人脸色变得难看。强压住怒火：“港澳确实遍地黄金，但有些钱可以看、很难赚。还是希望荆少有点理智，合约、花销可以全部我来，再给你500万，钱已经不少啦。” 看着中年人那副傲慢的神情，一时之间，荆建直感觉特别好笑。如此迷之自信，能否分我几两？ “有些时候，做小的要有小的觉悟。和我谈事？先混个大佬的资格再说。如果你明白自己的身份，应该老老实实盯着船上的流水，再汇报给何先生。而不是到我这里来表演痴人说梦！” 船上有澳娱的人，荆建并不奇怪。澳娱起码也会摸清自己这条船一晚上的流水，分析清楚对他们的影响。然后才会对症下药，使出种种手段。不过，突然冒出了这个神经病？还真是有趣。 既然冯标亭能及时的获知消息，何宏生不可能不知道。而何宏生能独霸港澳博彩业，会不了解到荆建与冯标亭之间的恩恩怨怨吗？就算是对付荆建，只要有着冯标亭的背景在，也绝不会拿出很可笑的“500万”，这已经是对何宏生自己的一种侮辱了。 所以这个傻货只是以为荆建是过江龙，肯定不知道还有冯标亭。无非如果荆建退让，那正好低价获得赌船，能向何宏生献媚。就算荆建不肯，如果能落个面子，也是另一种的献媚。与那时候人武部的柳干事一样，一心往上爬，反而是昏了头的那种人。 …… 赶走了那位中年人，荆建就准备离开。门口的一位戴眼镜男子突然向荆建举杯致意，却并没有上前交流的意图。 荆建看着那个有点熟悉的面孔，露出笑容。走上前，主动伸出手：“小明生，幸会。”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前世曾经在媒体上，看到过明华生的不少报道。今生，荆建还知道，他与冯标亭合股在澳娱有赌厅。 “荆少，幸会幸会。”明华生热情的与荆建握手。 “小明生，您也是来当说客的吗？”荆建邀请明华生进入雪茄吧，递上了一支雪茄。 “本来想摆和头酒的，现在看已经没必要。”明华生也不隐瞒，“我们明家置身事外容易，也不会挡朋友的财路。不过荆少，听说你在好莱坞大展风姿？”虽然出身是社团世家，但这位小明生和他哥哥大明生一样，十分钟爱电影。 “呵呵，那是谣言。就是一家小公司。现在正开拍一部电影。”既然不谈赌船，荆建并不介意与明华生风花雪月。 “荆少太谦虚了吧？听说投资上亿，好气魄啊！能否介绍一下，好莱坞……” “……” 当天晚上，荆建与明华生相谈甚欢。事实上，明华生对电影投资有着很深的理解，也有自己的一套，倒也给了荆建不少启发。就是在临告别的时候，暗示荆建：“见好就收！” 从明华生的态度来看，他并不怎么看好赌船的未来。不过这也是此时港澳几乎所有人的普遍看法。 甚至荆建都不怎么乐观。他又没有昏头，强龙难斗地头蛇，更不要说，何宏生是立足港澳的一代赌王。之所以会开这艘赌船，无非是给冯标亭压力，你不是说：“有资格饮茶先？”现在看够不够格啊？ 至于何宏生想要赌船？可以！其他人想要？同样可以！甚至送给冯标亭？照样可以！就一个交换条件——儿子姓荆！ …… “何博士，海上宫殿号已经与昨晚返回港口，按照他们的计划，一周两航，将会在周中第二次出海。”助理恭恭敬敬的向何宏生汇报道，“据观察，他们首航的流水是一亿三千万左右，而葡京旗下赌场的总流水是三亿四千七百万。” “多少？”何宏生瞪圆了双眼，大吃一惊，“他们达到我们的三分之一？”澳娱旗下的赌厅有几十间，而赌船一下子就等同于七、八间赌厅。这实在是出乎意料。要知道，这还是没什么人脉，也没有多少广告的结果。如果将来传出好口碑，必定会大大挤占澳娱的市场。 助理看了一眼数据，确定自己并未看错，就接着道：“金福的赌船昨日首航，钻石厅限红突然升到一百万。我们的人说，昨晚筹码兑换流水过了一亿三千万，很多豪客都临时加钱。而且午夜过后，由于刺激性强，更是生意旺。经过观察，这条赌船的赌客差不多只能下船提走一亿出头，金福首航的收入肯定超过两千万。” 何宏生更是皱紧眉。由于是公海赌船，这两千万就是金福的纯收入。而澳娱虽然一晚上能收入七、八千万，但需要缴纳两、三千万的博彩税，实际的收入就是五千万左右。如果再算上经营成本，最后收入可能比赌船高一些，但高的也相当有限。 一算清这笔账，何宏生就有点坐立不安了…… 第297章袖手旁观 何宏生其实并不担心某一艘赌船，与澳娱这个巨无霸相比，一艘赌船，无非就是一条小舢板，对澳娱的影响可以说不痛不痒。别看金福首航的流水上亿，那是因为限红百万的刺激，等以后，肯定会回落。更不要说，赌船是一周两航，而澳娱是全年无休。 然而赌船的开航，就仿佛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受此刺激，以后赌船肯定会一艘接着一艘的出海，如果真的形成产业，打造成为海上拉斯维加斯，这个威胁可就真的大了。 “你先出去吧。”何宏生对自己的助理摆摆手。等他离开办公室，何宏生开始了细细权衡。想了想，还是发觉赌船生意对自己的冲击实在太大，如果任由这艘船在公海撒网捞钱，一定会有其他人坐不住，毕竟何宏生仅仅是澳门赌王，连澳门王都不是，根本做不到在港澳只手遮天。而船越多，自己澳娱的生意就会越差。 拿起电话：“我找郑玉彤。” 提起郑玉彤，许多人首先想到的就是金大福。实际上，金大福仅仅是郑玉彤继承岳父的遗产，并不是郑玉彤财产的核心主业，无非是郑玉彤私人的情怀。而作为香港四大家族之一，郑玉彤涉及港澳相当多的产业，包括是澳娱三大股东之一。 而澳娱三大股东，何宏生自不必说，在澳门呼风唤雨。而郑玉彤则是在香港殖民政府中有着很深的关系。至于另一位霍英栋？谁都知道他是背靠内地的红顶商人。原先仨人合璧，能够摆平各处的官方关系。既然荆建的赌船是在香港，何宏生首先想起的就是郑玉彤。 “阿生，什么事？”郑玉彤很快接起电话。 “知道金福的海上宫殿号吗？”多年的交情，让何宏生抛开客套，直奔主题，“昨天他们出海……” “嗯嗯，嗯嗯嗯……”有些反常，郑玉彤听得很仔细，却一直没说话。一直到何宏生全部说完，他才若有所思，“原来是阿亭的女婿啊？” 到了这个层次，冯标亭与荆建的关系已经引不起俩人的八卦，无论荆建是否与冯倩铃结婚，在他们眼中，与女婿已经差不了多少。而何宏生就说起重点：“阿亭已经找过我，这事与他无关。做什么事他都不会管，不过，总要给阿亭留点面子。” “哦哦。”郑玉彤似乎在沉吟，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我出面，约阿亭出来吃顿饭？怎么样？” 何宏生立刻沉默了。这样的答非所问，让何宏生明白，郑玉彤不怎么愿意掺合到这件事之中。 “你应该去找阿栋。”郑玉彤终于说出何宏生最不愿意听到的那句话…… 澳门的博彩业，每年不知赚了香港人多少钱，早就引起无数人的眼红。甚至香港的许多议员都提出议案，想要在香港开放博彩业。很有趣，在英国本土，博彩业是合法的，反而是香港殖民地，反而是违法的。由此可见，何宏生、郑玉彤他们的能量有多么的大。 然而现在，郑玉彤根本不愿意出手，而且公海赌船避开了香港法律，真的动用官方手段？还真有点狗咬王八，无处下嘴的感觉。 …… 叹了一口气，何宏生再次拨打电话：“我找霍英栋！”心中无奈，曾经的生死兄弟，怎么会闹到割袍断交的地步呢？ 朝鲜战争期间，香港的金银短缺，郑玉彤亲自押船从澳门到香港。而何宏生有澳门本地的关系。至于霍英栋更为精彩，在上百家走私给内地的香港英籍、本地商人中，霍英栋是几乎唯一卖真货给红色中国的。其他的那些商人，药品掺面粉，汽油中一半水，那已经是“良心商人”。所以患难见真情，才会有后来内地给予霍英栋的巨大回报。 而这仨人，与海盗斗、与果党的溃兵斗、与港澳社团斗、甚至在海上与英军的巡逻艇斗，结下了生死兄弟情。直到60年代初，以过江龙的雄姿，勇夺澳门赌牌。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也就是86年赌牌到期，何宏生在续期10年的基础上，以几乎“丧权辱国”的条件，增加续约5年。葡萄牙殖民政府当然笑死，大陆勃然大怒，要明白，99年澳门就会回归，而澳娱居然续约到2001年？这完全是侵犯了未来澳门特区政府的权力。 事件发生后，霍英栋同样是立刻翻脸。先拒绝出席澳娱股东大会，辞去澳娱董事长一职，完全撇清与何宏生的关系。随后直接去京城，大撒金钱捐款投资，去做解释和弥补工作。并且再也没有和何宏生通过电话。 与澳娱区区股份相比，霍英栋重视的是自己家族的百年基业。由于是红顶商人，霍英栋被香港殖民政府打压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一朝翻身，没想到被自己的老兄弟背后捅了一刀，又怎么不气急败坏呢？ “阿亭那个女婿在公海搞出条赌船，一日流水上亿。”何宏生对着电话说道。 霍英栋语气平静：“你搞错了，我只占股份，不再参与公司事务，你找错人了。” 何宏生脸色难看起来：“如果赌船越来越多，大家都可以直接从香港登船，以后谁会过海到澳门？阿栋，澳娱大家都有份。” 何宏生并不准备因为续约的事低头认错，在他看来，回归后，中央是否会禁止博彩业都不知道。自己造成了既成事实，起码延续下去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虽然主要为自己的利益，但同样也是为了霍英栋好。 “你找错人了！”霍英栋重复了这一句，接着就直接挂断电话。 …… 由于交恶大陆，此时的何宏生已经不怎么敢乱来，否则一回归，就真的是自己找死。 本来无论是郑玉彤，还是霍英栋，只要有一人出面，基本就能把金福赶绝。可是今天的通话相当不顺利，这两位澳娱的大股东都选择了袖手旁观。 这让何宏生也相当郁闷：“难道就对这艘船没办法了吗？” 第298章给她惊喜 虽然荆建是重生，但他不可能了解每个事件的内幕，更不知道自己对冯标亭的发泄施压，居然让赫赫有名的澳门赌王陷入了尴尬的境遇。 事实上，这是何宏生这位赌王走下坡路的开始。在前世中，要在一年后，澳门老赌王叶汗看准了何宏生的虚弱，首航公海赌船，随后赌船蜂拥而出。顺便说一句，今生的荆建恰好占了一个先机。 而这也是何宏生人生中的一次大输特输。同样在前世中，澳门一回归，就立刻增加赌牌，澳门博彩业大洗牌。虽然何宏生还是占有很大的份额，但再也不能在港澳博彩业独霸一方了。 …… 荆建暂时丢开香港的事务，登上了内地的飞机。突然接到秦姿的电话，说“想了”。荆建微微一犹豫，感觉时间还有多，于是也没多说，索性想给秦姿一个惊喜。 在暑假前，秦姿已经回国探亲，到现在已经有大半个月。内心里，秦姿是所有女人中，荆建最怜惜的一位。因为荆建知道，这个曾经受过伤害的女人，性格上其实相当的软弱。 下了飞机，荆建上了去秦姿家那座小城的慢车。哐当哐当响的绿皮车，站站停，时速绝不会超过40公里。倒与后世的高铁是两种体验。七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目的地。买张地图，一辆公交，就来到秦姿家小区门口…… “喂？阿姨，秦姿在家吗？”听出是秦姿母亲的声音，荆建拿着公用电话问道。还是这次秦姿回家，出了几千的初装费，为家里按照了电话。相比较此时百元左右的工资，此时的邮局（当时电信还未从邮局分家）可以说是挥舞着斩舰刀。 “阿姿，找你的。” “啥子人呦？” “是男娃子。” “呃？喂？”秦姿的声音响起。 荆建含着笑意：“猜猜我是谁？” “哈哈。”秦姿的笑声传来，“怎么是你？回美国啦？” “呵呵，还在祖**亲的怀抱中。”荆建笑道，“应该距离你一百米之内。” “呃？呃？” 荆建能想象出此时秦姿可爱的糊涂表情，立刻哈哈大笑：“就在你家小区外，公用电话亭。哈哈哈！川妹儿，快出来恭迎你家大老爷！哈哈！” “啊！哇！……”几声尖叫，电话猛地挂断。没一会儿，就看到秦姿的身影。 盯着微笑着的荆建，秦姿快步走着，越走越快，最后变成了小跑。她的双眼已经模糊，忍不住泪流满面，最后几步，猛扑到荆建的怀中，如欢喜的猫咪般蹭着荆建的胸脯，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荆建也很感动，感觉到秦姿对自己的依赖。拍着秦姿的背，轻声安慰：“我来了，哭啥呀？”此时的社会对真情流露接受程度并不怎么高，路人已经纷纷侧目，如果继续这样，很快就会陷入尴尬的围观。 秦姿也感觉到不妥。躲在荆建怀中，偷偷观察了左右，突然恶作剧般，用荆建的衣服蹭了蹭脸，接着牵住荆建的手，一边走向自家的楼，一边“嘻嘻”笑个不停。 “我衣服都被你哭花啦！”荆建有点哭笑不得。即将“见家长”，总不能衣冠不整吧？ “那怎么办？怎么办？”秦姿也发现了这状况，显得慌张，突然有了新发现，“你没带替换衣服？” 荆建连行李都没带什么。恰好是下午，荆建笑道：“先去找家宾馆，我再买几件衣服。晚上我请你全家，找家酒家。” “不想离开你。”秦姿腻到荆建身边，“住我家！衣服……我来洗，放心啦！不会嫌弃你啦！嘻嘻。” …… 身穿着秦姿二弟的衬衫，总感觉有点紧。秦姿全家的身材都不怎么样，虽然特别沉迷秦姿的娇小，但穿他们的衣服？荆建多少有点无奈。 秦姿的全家都很热情，她母亲问了不少问题。然而等到她母亲去准备晚饭，秦姿父亲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就只会说“好好好”。 荆建松了一口气，因为与秦姿的关系属于非正常，虽然两人早已编了一套说辞，但不断的撒谎，这滋味总不太好受。然而好景不长，七大姑八大姨纷纷出现，把秦姿家新买的大房子挤得满满当当。荆建摸摸鼻子，心中苦笑，江湖多事了！ “小荆，你是哪里人？” “二姨，秦冈。” “家里还有啥子人？” “就我一个。” “孤儿？” “差不多吧！” “啊？那……也是城里人？” “乡下村里的。” 一旁的秦姿连忙插嘴：“他也考上华清，咱们在国内就是同学。” “哦！那你现在也在美国留学？” “对，小姑。真巧，和小姿又是一所大学的同学。” “倒是真有缘分。那你们准备毕业后就办事？” 秦姿突然靠在荆建的肩膀，甜甜一笑、满脸幸福：“他已经是我男人，我准备赖他一辈子。” 荆建一愣，原先商量的剧本似乎不是这样的哈？自己只是秦姿的新男友啊？而屋里其他人也全都一愣，似乎他们也都不知道秦姿已经“嫁给”了荆建。 秦姿母亲终于笑骂，打破了冷场：“疯丫头，没羞没燥。现在你们学习忙，以后一定要抽空回来补办酒席呀？” 屋里人都笑了。荆建笑着保证：“叔叔、阿姨，一定，一定！” “……” 终于又通过了一次“查户口”。几个女人终于去厨房帮忙，而剩下的都是些老爷们。敬了一圈烟，随后的天南海北就轻松了许多。 “这烟似乎没见过？” “我回国经过香港时候买的。这里还有几盒，你们尝尝。” “这……” “真不客气。姑父，我其实抽不惯外国烟，还是国烟味正。” “哦，好。小荆，你这次回来几天？” “就住一天，明天就准备走。” “回老家？” “不是，直接去美国。” “这么急？不是美国也是暑假吗？” “勤工俭学呢。而且我还报了两门暑假的课程，也马上要开始。” “那阿姿……？” “呵呵，她多住一阵没关系。” 第299章送礼、送礼 偷看了一眼屋里，见荆建与自己的一群长辈聊得正欢，秦姿抿嘴一笑，把刚换下的夹克、体恤收拾到盆里。夏日温高，一晚上，衣服就能干透。 而在厨房，几个女人同样围在秦姿的母亲张全桂的身边：“嫂子，那个小荆是国内的？”问话的是秦姿的小姑秦云。 “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是阿姿的同学，也是到美国的留学生。”张全桂连忙解释，“到美国”这三个字还用了重音。自家的女婿，从金发碧眼的西方人，一下子“沦落”到了国内留学生，让秦家多少感觉有点丢脸。 然而，秦云似乎未感觉到嫂子张全桂的尴尬：“从小孤儿？就怕性格不怎么好，阿姿会不会被欺负？而且家里农村的，条件有点配不上啊？” 张全桂连忙为荆建说话：“只要阿姿高兴，我和老秦都会支持，咱们可不是那种势利人。而且他们在美国的日子不错，也挺孝顺，你瞧，这房子就是他们出钱买的。” “这房子都是厂里建的，花也花不了多少吧？而且你们家的老房子都上缴了。”秦云不以为然，“听说在美国都是赚大钱的，一个留学生能赚多少？就怕都是阿姿的钱。还不如原先的那一个呢。” 屋里顿时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其他几个也都默不作声，看着热闹。只能摇头，都那么多年了，姑嫂关系果然是仅次于婆媳关系的一大难题！ 秦家所在的那座小城，支柱产业是大三线建立的那几家兵工厂，因此，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在这几家厂子的工作。而秦家收到寄来的钱以后，为了节省，购买的是厂里新建的“高档”住宅楼，在上缴了老房子后，再是半卖半送的优惠价，到最后，这间四居室的大房子，仅仅就花了一万多。不过，这小区确实不错，地段在市中心，环境布置是绿树池塘，而且厂里许多中高级干部的分配房也同样是在这里。 厨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恰好此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子冲进厨房，高举着一张“红纸”，仰着头，向秦姿的小姨炫耀：“妈，你看，外国钱，外国钱！” “哪里来的？”秦姿的小姨一边问，一边把“那张纸”拿到手中，好奇的翻看，“是100……港币？那是哪里的钱？” “香港的吧？听说比人民币值钱。” “诶呦。”有人就立刻“诱骗”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军军，这钱是谁给的？” “是姿姿姐姐给的，给我们的红包。妈，我要去公园玩，去划船。” 秦姿的小姨二话不说，干脆利落的把钱揣兜里，哄自己的儿子道：“乖，星期天就带你去公园，钱就收在妈这里。”这100港币，都抵得上普通工人一个月的收入了。更不要说，这还是外币。 而那个瞬间失去红包的小子是一脸懵逼…… 厨房里的其他那些女人也都待不住了，听说自己的孩子都有红包，立刻杀气腾腾的出去收缴。屋里顿时鸡飞狗跳，好一阵，那些女人才心满意足的再次回到厨房…… 这次回国，为了方便，荆建兜里塞了一叠小面额的现金，有几百美元、几千港币。刚才洗衣服的时候，看到这些现金，秦姿就问了荆建一声。而荆建索性就吩咐秦姿，把大部分分发给了这群亲戚家的孩子，算是这次的见面礼。 张全桂暗中得意，正来得及时，犹如神来之笔，让她倍感有面子：“小荆人不错，而且家里没负担。如果他和阿姿能留在美国，将来肯定更好。” 屋里一片赞美声，刚拿到钱手短。只有秦云在一旁嘀咕：“总没有嫁给外国人好。刚才我还听说，小荆明天就要去美国打工，阿姿跟着他，怕要吃不少苦。”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开始与琼斯结婚，秦家曾经大肆炫耀，然而随后的离婚，已经成为秦家的心病。而且那个时代，都以为西方人就没有穷逼，似乎个个都是腰缠万贯。虽然“赴美留学生”还算不错，但在国人眼里，与外国人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听了自己小姑的嘀咕话，张全桂一阵胸闷，又一时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正在此时，秦姿提着一个红绒布袋进门，笑道：“妈、小姑、二姨……，你们挑挑，这些都是小建送你们的。” “哗啦啦——！” 灶台上一阵响声，就见一堆金首饰在闪烁发光…… 由于时间紧，荆建赶往秦姿家的时候，来不及到香港买什么礼物，于是他索性就在邮船的金店里抓了几把金首饰，同样随手塞到自己的兜里…… “哈哈，我就觉得小荆人不错。” “就是，就是。阿姿，他挺宠着你呀？” “小姨……” “呦，还害臊了呀！嘻嘻嘻……” “……” …… 荆建并不知道厨房里为了自己，曾经发生过的那场小宫斗，而在他面前，秦姿全家一直表现得相当热情。很快就张罗起了酒桌，几瓶川中名酒，主桌上一群老爷们，很快就喝了个畅快淋漓。 “小荆，能吃辣吗？” “我们秦冈菜辣子也挺多。在美国的时候，我也习惯了小姿做的菜。” “那就多吃点。” “谢谢，叔，够了，够了……” “……” 酒过三旬，秦姿的父亲秦林明显有点喝高，他兴奋的对张全桂喊道：“他妈，把那瓶外国饮料打开，都尝尝味道。” “咦？”荆建心中是很好奇，没想到秦姿家还有珍藏品，居然还是外国珍藏品？没想到，那瓶饮料拿了过来，荆建一看，差点儿绝倒，这不就是……可口可乐吗？ “小荆，这是厂里来的东瀛工程师，临走时送给我的好东西。”秦林一边为荆建倒着可乐，一边带着一丝炫耀介绍道。 而在这可乐瓶上，果然印刷着英文和日文，竟然是从东瀛带来的原装货？荆建哭笑不得，虽说东瀛人送礼，一般习惯送些价值很低的小礼品，但送一瓶可口可乐？ “老天爷，我能爆粗口吗？” 第300章赖上了你 为主桌上每一位倒上了杯底……可乐，秦林把半瓶可乐递给了张全桂，并且对荆建歉意一笑：“给孩子们都尝尝。他妈，等会儿有多，再拿来给小荆。” “不用，不用。”荆建连忙客气。偷偷瞧了一眼边上桌子上的秦姿，发现她捂着嘴目瞪口呆，接着趴在桌子上，笑的是花枝乱颤。从美国回到中国，居然品尝起了可口可乐？ 荆建对着秦姿，微微摇头，这也是秦林的一片好心，还是人艰不拆了吧！虽然可口可乐早就在沪江建立了灌装厂，也已经进入到中国好几年，但基本都在大城市里出现，还没蔓延到这座三线小城市。再加上那张“日式包装”，很具有欺骗性，也怪不得秦林这位普通工人会误会。 荆建突然想到，前世的自己不是同样如此？直到进入90年代，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吃了一碗东瀛原装的日式杯面。直到现在，每每想起当时的唇齿留香，依然是回味无穷。并且对“方便面”三个字刻骨铭心。 英雄不问出处，落魄时期闹的一些笑话，无非是一笑了之…… …… 一顿酒，秦林已经躺倒。荆建和秦姿把亲戚们一一送出小区，俩人偎依在一起，在池塘边上散步。 微风徐徐，柳枝舞动，听着蛙声，秦姿一脸幸福：“小建，谢谢。都怪你，你都没说一声，都没准备好咧。” 荆建微微一笑：“咱俩有啥客气的？我又不是啥娇贵人，有吃有喝，挺好。” “真没想到你会来，没耽搁啥事吧？”秦姿问道。 “无非赚多赚少。赚钱这事，搁我身上，还真没啥大不了的。”这句嚣张无比的话，荆建说的是平静如水。离开香港的时候，荆建还真有点小郁闷，原本以为赌船会亏本好几个月，甚至会一亏到底，没想到首航就赚了二千七百多万，真有种躺着也能赚钱的赶脚。一时之间，荆建甚至开始怀疑人生，难道重生者都那么牛x，想亏钱都亏不了吗？ 对秦姿笑笑，荆建继续道：“其实我真羡慕你这样的。无论学什么，法律、医生、地质、矿山……，都难不倒你们这些能考上华清的学霸。” “又来。”秦姿“噗嗤”一乐，“你也考上华清，你也是学霸！” “哦？呵呵。又忘了。”牵着秦姿的手，随意的漫步，“我感觉自己其实挺失败的。” “嗯？”秦姿好奇的看了看荆建，“你还失败？” 也许是酒后话多，荆建苦笑了一声：“最开始的时候，我想在部队提干上军校，后来没成。又想考大学，考上了却被赶到国外。想要追求爱情？却辜负了不少好姑娘。一直感觉很对不起你。小姿……” “嗯？”秦姿默默的低着头，依靠在荆建的身边。 “有件事一直没告诉给你听。小霞……她回来了。”趁着这个机会，荆建终于向秦姿坦白。 荆建曾经无数次想过，坦白后秦姿可能的反应。然而出乎意料，秦姿似乎无动于衷，依然紧紧牵着荆建的手：“其实我知道的。”秦姿终于说话，“回来之前，我就知道了。” “哦哦。”秦姿如此平静，荆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又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夜色中一双明亮的眼睛，对荆建嫣然一笑：“我这次回来，本来不准备回美国了，觉得没脸见霞妹儿。回来后，天天想你，忘不掉了，就给你电话，没想到你就来了。我……这应该就是命吧？反正赖上你了，嗯，就是赖你一辈子。我不想了，什么也不想，你要对我好啊！” 荆建微微一讶，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接着露出笑容：“那就好，挺好。” 一股温馨的默契，俩人并肩走着。已经绕着池塘大半圈，转眼就要来到一座小亭。秦姿打破沉默：“小建！”她似乎有事想说。 “嗯？” 突然这时，对面走来一位正在散步的中年人，秦姿微笑招呼：“严市长好。” 那位中年人微笑点点头：“是阿姿啊？好。这位是……”看了看荆建，那位严市长就等着秦姿主动介绍，可是突然之间，他露出了似曾相识的表情，“你……？” 荆建迅速的一回忆，立刻想起了这人：“严市长好，不知您是否记得，我就是当时在京城，坐在华清赫代表边上的小荆。” “对对，你是小荆，你好你好。”严市长严正律笑着与荆建握手。 荆建笑道：“一直没机会感谢。我留学穿的西装，还是你们送的呢。” “哈哈。微薄之礼，算些啥子呦？我们厂还未感谢你呢。”严正律客气道，“怎么？你也和阿姿一起，出国留学了吗？” “对，出国没多久，又死皮赖脸和小姿成同学了。” “……” 偶遇严正律，这世界还真是小。在聊天中得知，严正律原为军工厂的领导，现调任为这里的副市长，他也没去市里安排的房子，还是习惯住在这里。 而秦姿的父母和几位亲戚都是军工厂的职工，相互之间倒也算认识，反而是对秦姿这位厂里的子弟，严正律的印象深刻一些，毕竟她考上了华清，还公派留学。 另外，从严正律这里了解到，赫国雄这位很照顾荆建的军代表，已经到年龄离休。让荆建不禁感叹，这世间岁月无情！ 告别了严正律，秦姿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认识严市长？” “在华清的时候，跟赫代表一起，吃过一顿饭。”荆建记得保密纪律，并未吐露真实原因。突然想到当年的军火出口，“你们这里的厂，效益还好吧？” “挺好的，经常加班。”秦姿点头笑道，“要不是这样，严厂长也不会成为严市长呀？像这个小区，就是厂里出钱建的。” “嗯。”荆建笑了笑，心中在想，最多也就是一年时间，两伊战争即将结束，军工厂的好日子很快就会过去。未来的阵痛……？反正就是随便想想，这事与自己完全无关…… 第301章又有了一个 洗漱完，收拾干净，秦姿轻笑着上床，很习惯的靠在荆建的怀中。想到秦姿的四个弟弟俩人一间屋子，荆建就觉得有趣：“不是让你家买大房子吗？咋就一间四居室？你还霸占一整间呢？” 秦姿玩着自己的发梢：“瓜娃子几个，就该受点苦。不过我爸妈就是这样，多的钱，肯定存起来了。其实……我也存了不少呢。嘻嘻。” “哦？丫头，你私房钱藏了多少呢？”荆建笑问。 “不告诉给你。”秦姿挪动了一下，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突然想起了什么，愤愤不平，“小建，银行太坏了，存进去是外币，拿出来强行换成了人民币。” 荆建笑笑，这是这个年代的常态，抢外汇眼都要发绿了：“也没多少吧？就当支援国家建设。缺多少，我补给你。” “小建……” “嗯？” “刚才有件事没说。” “啥事？”荆建抚摸着秦姿的藕臂。 “这事……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啊？”秦姿吞吞吐吐。 荆建笑了，稍稍奇怪，“到底是啥事？” “我……我有了。” “……”短暂的沉默后，荆建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这个月倒是喜事连连，突然知道自己有个儿子，现在又有了一个孩子，“啥时候的事？多久了？” 听到大笑，秦姿放下了心。她又是喜欢，又有点羞涩：“回来之前就检查过了，就怕你胡来。本来想着，和苦命的孩子相依为命啦。以后你找来，肯定很坏，抢走孩子，我就天天哭，孤苦伶仃……” “呵呵。”小心的抚摸着秦姿的肚子，还很平坦，听着秦姿又陷入到苦情戏的角色扮演之中，心中的无限欢喜。 “小建，你想要男孩女孩？” “女孩！”荆建毫不犹豫的口是心非，“最好能和她妈妈一样漂亮。” “嘻嘻。讨厌！小建……” “嗯？” “我想了，要……” “呃……，应该不行吧？” 秦姿附耳小声了几句，娇艳万分…… “……” …… 又是一番奔波，荆建按时回到洛杉矶。秦姿并未与荆建一起走，她想在家多住一段时间。以后到了美国，秦姿将会在美国生产。毕竟是未婚生子，有些事不宜公开。 而荆建回到美国的家，他就立刻与香港通了电话。周中赌船第二次出海，流水确实大幅度下降，仅有三千多万，收入也减少到了六百多万。不过周末的第三次应该前景乐观，估计收入绝不会低于千万。 荆建的这个时机算是恰到好处。由于背靠内地的改革开放，香港的经济快速腾飞，而博彩业也同样是蓬勃发展。从便利程度来看，从香港直接上赌船，比去澳门总方便许多吧？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背景——港澳之间的地域矛盾。在二次世界大战中，香港许多人避难到澳门，可是等到二战结束，澳门本地人就联手驱赶香港人。随后，又有何宏生等三位香港大佬“夺走“了澳门赌牌。在当时，澳门本地社团可是直接汽车炸弹暗杀，当场炸死了何宏生等人的保镖…… 反正这样芝麻烂谷的事很多。而到了现在，澳门博彩业吸血香港的赌客，却又阻止香港博彩业的合法？虽然金福的老板是内地人，但却是根红苗正的香港公司，从亲切感来看，香港的那些赌客还是愿意上“自家“的赌船。 还有就是荆建的豪迈气魄。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租下港澳所有的空闲邮船。并且利用邮船上已有的船员和侍者，最快速度首航了赌船。从某种意义上说，荆建就在短时间内，形成了某种市场垄断。由此可见，犹如象棋中的马后炮绝杀，只要形成垄断，赚钱并不怎么难。关键在于，高手才能走到马后炮绝杀！ 而这也是荆建自盗版磁带以后，第二次的一手策划短暂的市场垄断了。 然而这一次，荆建的目的并非是赚钱。询问刘凯后，发现港澳是一片风平浪静。似乎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看着自己赚大钱，甚至连谈条件的中间人都没有一个。这种感觉……？荆建相当的不习惯。有种一拳打到棉花里的感觉。荆建多少有点纳闷：“难道港澳已经提前进入到和谐社会了吗？” 反正想不通的事，只能暂时放到一边。在一波三折后，荆建的影片终于正式开拍…… …… 观看着画面中的一组组风景，荆建连连点头，对摄影师沃尔夫教授笑道：“教授，我需要的就是这个！” 沃尔夫教授同样是ulca的摄影专业教授，他也很高兴：“如果需要再唯美些，在后期制作上，还能更突出画面的层次。” “对对，我需要的就是唯美，美到极致！”荆建说道，“就是文戏和武戏的画面能够衔接好吗？我怕有那种……，那种……？” “割裂感。”沃尔夫教授笑着补充道。 “对对，就是割裂感！” “放心，布兰布尔。”沃尔夫教授为荆建解释，“掌镜的时候我会特别注意。整体画面保证能够流畅。不过，特技镜头也需要注意。” “教授，请您放心，特技镜头的审核，我会让您一同参与。” “……” 在之前的那几周，沃尔夫教授领着自己的几位学生，远赴加拿大，为影片取景。而那些风景画面确实拍摄的相当出色。当然，代价也相当昂贵，仅仅一分多钟的风景画面，沃尔夫教授足足用了四十几分钟的胶卷。不过，荆建很满意沃尔夫教授的工作，因为终于确立了影片的画面风格。而沃尔夫教授同样是相当满意，毕竟荆建这样随便他浪费胶卷，根本不在乎花钱的狗大户，还是很难寻找到的。 等到沃尔夫教授去做开拍之前的准备工作，荆建又吩咐特意叫来的程青伦：“程老师，这部影片的配乐工作就交给您了。我的设想，整部影片的音乐要贯穿终始，节奏要让人感觉打了激素那样……” “振奋、激昂、紧张？” “对对，就是这样！音乐方面您是专家，具体用啥乐曲，您来决定！” 第302章正式开拍 正与程青伦商量着配乐，眼角就见到露米娜已经悄悄的靠近，还探着小脑袋在偷听。一伸手，就把露米娜抓到跟前，看着她在张牙舞爪的挣扎，荆建得意道：“小妞，主题曲准备好了吗？” 这部影片的主题曲当仁不让的归了露米娜，就是到现在，她还藏藏捏捏，并没公开拿出校样。 一边抵抗，露米娜一边大声抗议：“妆都乱了呀！讨厌，黑心老板。” 揉着露米娜的头，仿佛像是玩弄着自己的宠物，荆建大笑：“哈哈，今天又没有你的镜头，化什么妆？说吧，什么歌，先唱给我听听。” 愤怒的拨开荆建的怪爪，露米娜瞪着眼，挥舞着小拳头：“不唱，我不是你私人歌手。可以先告诉你主题，对野蛮人类的反抗，以及对自然之美的向往。隐射对某位黑心老板的反抗，推翻他的残暴统治，过上美好的生活！” “呵呵。”这个主题，倒也挺符合影片的内容。虽然露米娜他们都是配角，但依靠着靓丽的外形，饰演的都是精灵。就是那个隐射……？简直翻天了，难道这小妞要来个“咒骂老板三部曲”吗？ 荆建正想着该如何镇压这个嚣张的小妞，突然，边上亮起了闪光灯，荆建头一扭，就见到偷拍完的贝里举起手，满脸谀笑：“嗨，老板！” “靠！”还以为是混进片场的狗仔队。荆建没好气的对贝里吼道：“你来干什么？” 贝里笑着靠近：“老板，是比利先生叫我来的，搜集一些素材，以后宣传能用。” 无论是音乐公司，还是影业公司，对那些狗仔都是又爱又恨。缺了他们，就少了许多炒作，但许多时候，狗仔队的爆料又带来相当多的麻烦。于是种子娱乐索性用上贝里这位御用狗仔，可以控制住爆料和宣传的尺度。贝里也同样能获得不菲的收入。 “嘿！”荆建气极而笑，虽然不反对炒作，甚至可以配合炒作，但比利似乎对“虐恋门”已经用上瘾。 见荆建脸色不愉，贝里连忙保证：“老板，我一定挑选好照片，您的形象保证不会受到影响。” “滚！”荆建没好气的挥挥手，都已经被露米娜骂了一曲，还有什么好形象？ 贝里却死皮赖脸的靠近：“老板，您不是……您说过，给我一个角色吗？放心，我不需要报酬，当然……嘿嘿，最好能给点报酬。” 看着贝里在傻笑，荆建已经想起，曾经给贝里的承诺。在群戏中，塞一个领盒饭的角色倒也不怎么难。再说，这个傻大个毕竟帮了自己不少忙：“等我安排，时薪20美元。”说完后，荆建就对编剧菲利普招招手，想办法把贝里塞进剧组。 “呵呵。”贝里乐得已经露出了后槽牙，“老板，能多给几句台词吗？其实我的表演很棒。反正影片中也需要黑人演员。” “……”荆建心中暗骂，这黑大个还得寸进尺了哈？不过又一想，之前似乎曾经听过介绍，好莱坞的商业电影也是有着一定的潜规则。 比如说：剧组中一定要黑人演员，尽量不用动物演员……。就是因为西方的政治正确，否则的话，那些团体能把你烦死。当然，男女主角一般都是白人，这里就不讲究政治正确了。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想到这里，荆建就有了决定，吩咐来到跟前的菲利普：“菲利普，把他安排进剧组，给个十句左右台词的角色。有问题吗？” “呃……？”目前分镜头剧本已经基本完成，突然塞进一个角色，剧本肯定需要有大修改。不过，想到荆建的霸道，菲利普立刻答应，“没问题。本来就减少了一个配角。现在加一个，只需要几天的修改。”也就是好莱坞的编剧实力强劲，甚至创造出模块化的套路剧本，才能应付荆建这样的随心所欲。 “那好，通知下去，10分钟后正式开拍！” …… 今天开拍的是一场群戏，也就是飞机失事的内容。在故事的情节中，这架在圣诞前夜的中型客机上，乘坐着上百位乘客以及近十位空组成员。而在其中，有着主角所在的一个二十几人的步枪协会俱乐部团体。 当然，飞机失事后，所有人都进入到主神空间。在发布任务后，许多人不相信这荒谬的一幕，没有及时领取装备出发，于是被抹杀；有些抢装备，抹杀；违反规则，欺凌弱小。抹杀；离开俩位领路者，独立行动，很快就遇袭身亡；惊慌失措，第一次遇袭后大批死亡…… 反正在开始的十多分钟里，显露出主神空间里的残酷，绝大多数人都将领盒饭。反而是步枪协会俱乐部团体比较团结，基本都存活下来。 这一幕，租用的是华纳的摄影棚。而道具师已经在摄影棚内搭建了一架飞机模型，所有镜头将用模型来完成。租用客机的价格太高，也完全没必要。反正飞机是在海上失事，随后又进入到主神空间，拍摄飞机内部的镜头，根本不需要一架真正的飞机。 至于飞机失事的那一幕，将会采用“炸弹视角”，也就是从飞机上高空抛落一台摄影机，对准海面，自由落体的拍摄。这也是荆建与沃尔夫教授商量后，采用的一种崭新的拍摄手法。至于将损坏一台价值昂贵的摄影机？壕的世界，你们根本不懂！ 为了获得震撼的镜头，荆建根本就不怕花钱。也许在好莱坞，荆建就玩这一次，多花那几万、十几万，他根本就不在乎。 麦婷饰演的是位空姐。首个镜头，就是她在机舱里服务。都准备就绪，柳帕金大喊一声：“action！”这份荣耀，荆建并不需要，所以就留给柳帕金作为安慰。 胶片开始转动。实际上，这组镜头在之前的剧组已经拍摄过，无非是换了一些群众角色，主要演员都相当熟悉。所以这次索性就跳过了试拍，直接进行拍摄。 第303章富二代的脑洞 “cut！”、“cut！”、“cut！”…… 片场里不断响起柳帕金的吼声，到最后，甚至连荆建都忍不住叫了一声：“cut！”实在是忍无可忍，因为麦婷的表演实在是太糟糕了。 听着柳帕金的训话，麦婷是一脸紧张：“麦婷小姐，这一幕是影片中唯一的温馨镜头，你不是女奴，而是热情动人的空姐。微笑，露出迷人的微笑，动作不要僵硬……” “是，导演。”麦婷的表情像是犯了错的小女孩。显然表演给了她很大的压力。然而压力越大，她就越不自然。 等到麦婷离开，柳帕金示意：“休息十五分钟！” 一旁的荆建笑问：“以前的麦婷也这样？那你们是怎么通过的呢？”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柳帕金笑着摇摇头：“其实，原先这样的表演已经能勉强通过。不过，你对镜头的要求太高，带着表演的要求同样水涨船高。上帝，麦婷确实是很好的平面模特，但她该去进修一下表演课程。” 沃尔夫教授过来，就一起商量：“多用侧面镜头、脸部镜头，突出麦婷小姐的美貌，弱化表演，怎么样？” 想了想，柳帕金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荆建补充道：“长镜头就多拍几条，通过各个机位的镜头剪辑。教授，别怕浪费，让您的学生多练几次。” 一阵笑声，远处的麦婷看了一眼荆建几人，心情极差…… …… 整理完所有的实验数据，荆建检查了一遍，上前交到了赵霞的手中。对着她眨眨眼：“欢迎徇私舞弊！” 赵霞拼命忍住笑，开始仔细检查。就在这时，查克利教授神秘出现在赵霞身后，扫了一眼实验结果：“玛莎，为了表示公正，你应该给这个男孩4-。” “为什么，教授？”荆建笑着抗议，他知道这是查克利教授在开玩笑，“我应该能拿5+吧？” “可以拿到5分。”查克利教授认真的点点头，“很不幸，男孩，你为什么要与这位美丽的助教小姐做女友呢？其实现在还不晚，如果你每次上课能捧束鲜花，再给某个老头带几只甜甜圈，我可以眼开眼闭。呵呵！” “没问题，教授，下次我会准备下午茶。”荆建笑着答应，“我们中国人感情含蓄，鲜花是否能免了？” “那我会建议玛莎甩了你。不要学我，不懂浪漫。”在赵霞的笑声中，查克利教授拿过实验资料，“好了，男孩，现在有几个问题……” “……” 打扫完自己的实验桌，终于结束了今天的实验课。在车里等了一会儿，赵霞终于出现，一身米黄色长裙。坐进车，赵霞立刻拉下化妆镜补妆，颠怪道：“咋这样？就不能早说？这模样去见客人，太丢人了。” 荆建驾着车，驶离停车场：“就一个东瀛富二代，寻常吃顿饭。是他感谢我，他女友在电影里有个角色。” “啊？还是电影明星？”一听这话，赵霞化妆的更是起劲。好不容易忙完，面对着荆建，“你看看，咋样？” “挺不错。”荆建敷衍道。 “你都还没仔细看呢。”赵霞很不满意，继续对着化妆镜化妆。 荆建笑笑，女人对自己的容貌，尤其是相互之间的攀比，有时候确实是难以理喻。 今天是平田康请客。一来，感谢荆建对濑仓纯子的照顾；二来，平田康上次来美国的时候，不知怎么搞的，通过荆建，勾搭上了风险投资公司的那位苏灿，于是被勾引成为了au公司的接盘侠。不过，au公司通过一番操作后，终于是一腔热泪的上市，而从票面价值来看，平田康已经赚了一、两百万美元。当然，仅仅就是票面价值。 …… “布兰布尔，为了表示感谢，干杯！”平田康举起酒杯，意气风发。 “干杯！” 西方的留学经历，使得平田康的生活很西化。不同于其他的东瀛人，他的性格相当外向，尤其是喜怒全都挂在脸上。 听平田康刚才的介绍，这是他首次“干正事”，如同许多纨绔一样，他们往往也有一颗“事业心”。无非是耐心小一点、勤奋少一点。不过类似这样的风险投资项目，对平田康他们正合适。 尤其是这次能够赚钱，这让平田康是喜出望外。所以根本没等荆建询问，他就炫耀般的把全部过程说了个底朝天。 荆建一直在微笑点头，做一个好听众。平田康已经投资，又何必大说风险去扫兴呢？而且平田家族就是钱多，如果真狠命砸，失败的机率也不怎么大。毕竟是网络股泡沫时期，就算只剩下一个壳资源，那也是相当值钱的。 “布兰布尔，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需不需要转让给你一些au股票？10万股怎么样？”有的时候，纨绔也相当的可爱。只要他们看你顺眼，在钱的方面会相当大方。如果荆建真的答应，只需要拿下一转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赚十几万美元。 荆建当然不会去贪这样的小便宜。他笑着摆手：“多谢，无功不受禄。不过真有件事需要拜托你。想问问，你们平田集团下属的工厂，有没有旧的流水线？最好能提供一批成品配件。如果能在贷款上有所支持，那就更好。我想在中国新建工厂。平田君，有没有兴趣，一起合股做番事业？” 为了黄金岛计划，荆建已经是绞尽脑汁，甚至成为了沪江义务招商业务员。荆建无所谓自己是否控股，首先要把崇名岛的工业区筹建起来。而东瀛淘汰的流水线，可能中国正是需要。既然有了平田康，那就利用他问一问。 然而平田康已经沉迷于风险投资这样的金钱游戏，对实业已经兴趣不大：“啊？这么麻烦？我可以帮你问问。不过……能否简单点呢？” “简单点？”荆建一时跟不上这位富二代的脑洞。 “你白莲花公司出面，我想办法为你担保10亿日元的贷款。如果你想买什么机器流水线，都可以从这笔贷款中划拨。怎么样？” “啊？” 第304章话语权 汽车沿着海边公路飞驰，来往的车辆开着大灯川流不息，犹如一颗颗穿梭的流星。海面上几艘映射着彩灯的游艇，隐约露出欢笑的人影，又是一个迷醉的洛杉矶夜晚。 然而在荆建的车里，赵霞却一直沉默着。见赵霞似乎闷闷不乐，荆建笑问：“咋啦？” 稍稍犹豫，赵霞一脸担忧：“你咋能借钱？还借那么多？20亿呢！小娃，给我说实话，你生意是不是不行了？真不行，那就别做了。我们再把房子、车都卖了，简简单单过日子。诶呦，你还笑，都急死俺了。” 听到平田康愿意借钱，荆建当然是热烈欢迎。现在东瀛的贷款利率低得可怜，荆建早就垂涎三尺，只是苦于没有门路。既然有这样的好机会，一样贷款，就索性狮子大开口，准备贷20亿日元。当然，日元现在处于升值期，还贷的时候可能吃些亏。但荆建是用作购买东瀛的二手设备。如果能很快放贷，甚至能赶上黑色星期一，先进入股市滚一滚。所以这样的贷款，依然是相当的合算。 然而赵霞却被吓坏了。说实在的，她还根本没什么借钱、贷款的概念。在中国人的固有思维中，借钱肯定是不好的，尤其还是借了一个天文数字——20亿！所以趁着这机会，就想要规劝荆建一二。 对赵霞的想法，荆建能够理解。不过……太小农经济了点。他笑着解释：“那是日元，折合成美元，还不到三千万。完全能控制住风险。” “三千万美元还不够多？都一亿多人民币了。俺们全县产值才刚刚上亿，你借的钱比一个县都多？而且借了钱就不用还吗？”数字一大，赵霞脑中已经糊涂成一片。 一开始，对荆建的“大手大脚”，赵霞并不怎么去管。只知道有钱，却不去关心究竟有多少钱。然而随着她渐渐习惯了自己妻子的身份，就不自觉的开始关心，并且慢慢介入。 耸耸肩，还是那句老话——无非是赚多赚少！真不贷款也没什么，何必惹赵霞担惊受怕呢？荆建微微一笑：“那好，就不借了。” 见荆建爽快的答应，赵霞有点疑惑。忍了忍，还是问道：“小娃，问你件事。” “嗯？” “听说你拍电影亏空不少，是不是支撑不住啦？所以才想到借钱？”没想到，荆建的退让，反而让赵霞更为担忧。 “哪儿来的消息？”荆建有些惊讶。这乱七八糟的谣言还真多。 “他们都在传。还给我报纸看呢。”很显然，八卦无处不在，赵霞被媒体给吓住了。 想了想，荆建感觉自己有点疏忽了，他笑笑：“小霞，一直没对你说过，我究竟有多少产业。等会儿回家，我给你算算。” …… 看着眼前的七、八张纸，数着那一个个零，赵霞的声音在颤抖：“小娃，这是真的吗？真的吗？”到现在，经过了荆建的一番解释，她还是难以置信。 倒了一杯果汁，荆建递给赵霞：“这个月不算，今年一至五月，我总共赚了8100多万美元。就算在电影上投资2、3000万，也根本是不痛不痒。所以你放心了吧？” 感觉到被嘲笑，赵霞赏了荆建一对白眼球，她盘腿靠在荆建身上：“算了，算了，管不了你，你就折腾吧！……小娃，你有了那么多的钱，是咋想的？” “你问的……是理想？”荆建有点疑惑。 “嗯。” “我的理想嘛……”荆建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话语权，我想要的就是话语权！” “话语权？”赵霞被这新词汇弄的一愣。 “对！”荆建的神情变得认真，“原先在中国，现在咱们俩都来到美国，你可能也发现，几乎所有的行业，我们中国人都没有话语权。甚至我们自己都已经习以为常，似乎那是天经地义。金融、工业、农业、矿产，甚至连学术界等等，全都没有我们中国的声音。为什么？就一个字——穷！” “我实在忍不了这口气，我真的忍不住。想明白以后，我就开始赚钱，到现在正好是一年。其实从生活角度看，我的钱早已经足够，有这些钱，咱家几辈子都花不完。但从话语权来说，我的钱还远远不够。其实我并不贪心，先赚钱，再找一个行业，最后夺下这个行业的话语权。” 赵霞捧着杯，默默的听着。感觉到身边男人的雄心，可又似乎不完全明白：“小娃，你不是干部吗？等毕业后回国，当个领导，不照样有话语权？” “我说的……”荆建一想，说清楚这些，可能需要一篇长篇大论。反正是和赵霞过日子，没必要争论这样的话题。而且前世的赵霞除了自己的学问，其他的那些似乎很少关心。于是荆建一笑，语气一转，“反正现在读书，其他的那些等毕业后再说。” “嗯。”赵霞赞同荆建的说法，“那时候还不知道你会留学，我就在想，毕业后回国找你，咱俩过自己的日子。没想到……你来了。我很喜欢，真的喜欢。” “呵呵。”荆建多少有点好奇，笑问，“小霞，如果说啊，是假设。如果我没有留学，也没有那么多的钱，你会咋想？” “那毕业后，我就回国。咱们俩一起留在京城。我们都有工资，国家还会分配住房。最好你能分配个好点的单位，我想留在学校教书，那样最好。”赵霞回答的很迅速，看样子，她早就想过这件事，“不过呀，钱多些也好，以后就不会发愁了。嘻嘻。” …… 关于钱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落。事实上，赵霞在这方面比较淡漠，或者说，前世今生，她都比较安于现状。 而荆建同样是再一次思考人生。事实上，不断的赚钱后，他内心却变得越来越空虚。似乎走上了前世的老路，玩着金钱游戏，人生却相当茫然。 然而现在——话语权！荆建明白自己的优势，利用自己能赚钱，要去争夺国际上的话语权！ 第305章噩梦 灰蒙蒙的天色，眼中只剩下黑白。贴身的内侧袋鼓鼓囊囊，里面有辛苦大半年挣来的一万整。荆建脚步轻快，满心喜悦，因为今天就要买到自己的车。 那台车原先是老耿的，虽然车龄大了些，但保养的还算凑合。快要到报废期的卡车，也不能要求太高。本来卡车就是荆建这些跑运输的命根子，老耿绝不可能卖。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他出事了！ 出事的原因相当简单，无非是醉酒驾驶。一场车祸，赔的底朝天，老耿不仅倾家荡产，甚至连驾驶证都被吊销，真是醉生梦死一场，醒来后全家回到解放前。无奈之下，只能尽快把车给卖了。 荆建不会去可怜老耿这种人。好面子、好朋友，耳根软，挡不住朋友们的劝酒。真可笑，真出了事，那些两肋插刀的朋友又到哪里去了呢？ 而且机会难觅，如果老耿不出事，这么便宜的卡车又从哪里来？人生重要的就是机会，说不定没有这场酒，发财的就是老耿，而不是自己这个卷了家里的钱，辛苦大半年的退伍农村兵。 “咦？发财？”似乎……？ …… 画面突然一变…… 荆建满头大汗，正在公路上飞驰。一辆老掉牙的车，被荆建活生生开出秋鸣山跑车的感觉，如果抓紧时间，两天跑个来回，就能净赚500！ 定金2000已付，老耿的车暂时还没拿到。恰好此时，有人急着送货，找不到司机，正“开高价”，荆建心一热，立刻就接下了这单生意。而坐在副驾驶的胖子就是货主，他是叫老飞呢？还是老肥？ 突然，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一根横着的树木，荆建一个急刹车，紧张的观察道路两旁。这年代的偏僻路段，当地的村民往往会靠路吃路，设立什么临时收费站。当然，也没什么收据，钱倒是不多，也就是3、5块。 吃运输饭，不会去纠缠这样的小敲诈，一般也就付了。怕就怕出现车匪路霸，往往是当地村民团伙作案，抢货还算好的，凶恶的还会要你的命。 因此看到驾驶室这侧的路旁窜出三、四个人，荆建二话不说，抽出座位边上的短钢管，打开门跳了下去。突然的反击，让这几个车匪措手不及，被荆建一通劈头盖脸的猛抽，全都哀嚎的倒在地上。 几步追上那位树木边上的“收费”老头，一棍敲在他的右肩，就听到骨头的碎裂声。抬腿横扫，把他踹到路旁。也不管那老头的死活，荆建把钢管往腰带里一插，双手用力，把树木搬开。几步跑回，窜上车，一踩油门，卡车就向前冲去。 荆建干净利落了一圈，身边的那个老飞还没反应过来。他手捏着一张5元纸币，目瞪口呆的望着路旁躺着的人，哆嗦道：“这就遇上土匪啦？” 荆建嘿嘿一笑，语气轻松：“这几个太菜，没遇上狠角色。” “啊？还有狠角色？”就见老飞的肥膘乱颤。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阵阵后怕。 荆建却一拍腰间：“放心，狠角色就用这对付。”荆建的腰间一直常备着一把尖刀。 “幸亏遇上你，幸亏遇上你。要不，可能就交代了。”老飞连声庆幸，“都说这条路上不好走，都不愿意来。原来……” “原来？”荆建恶狠狠的盯了老飞一眼，“草！你知道都不早说？还只出500？” “放心，大哥！我加钱，加……100！大哥，先抽烟、抽烟！” 附过身，老飞为荆建点烟。而看在加钱的份上，荆建也就暂时放过这个胖子。然而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右侧副驾驶的后视镜、车窗和挡风玻璃全被击碎，荆建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猛吸一口烟：“草！他们还有土枪土炮？” 老飞脸色惨白，吓得已经说不出话。荆建拍了拍老飞的肩膀，笑着安慰：“你命大，刚才不是点烟，你就挨上这堆铁砂子啦！哈哈哈！” …… 画面又变…… 荆建脸色阴沉，刚付了修车的钱，花了2000多。没想到最后一趟租车拉货，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倒霉事。尤其是身边的钱已经不够，已经买不起老耿的卡车。失去了这一次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蹲在墙角，抽着烟，心中在想，还是先想办法把定金拿回来。远处老飞走来，举手向荆建招呼：“大荆兄弟，走，请你喝酒。” “喝啥酒？”荆建心情已经糟糕到极点。不过他不是喜欢迁怒他人的人，深呼吸一下，叹道，“算我倒霉吧！哎！” “咦？遇上啥事啦？跟兄弟我说说……。啊？缺钱？缺多少？……我借你呀！搞啥？愁眉苦脸的。……咱兄弟算是认识了，以后运货就找你。也不用押车了，对你放心。哈哈哈！……” …… 画面再变…… 绝处逢生，荆建是心花怒放。揣着钱，笑着招呼老耿：“钱我带来了，今天就拿车。” 老耿接过钱，突然露出凶恶的表情，对荆建大吼：“这发财的机会是我的，你为什么要抢？干掉他！” 老耿的身边突然出现了黑压压的一大群人，手持刀棍，居然还有不少拿着土枪。 荆建转身就逃，身后枪声不断响起。荆建飞檐走壁，使出浑身解数，可是围追的人却越逼越紧。突然，面前出现一门土炮，老耿咧嘴一笑，就见炮口迎面冒出一阵火光…… …… “啊！”大叫声中，荆建从噩梦中醒来。这个梦太过真实，除了最后一幕，全都是荆建前世的经历。 赵霞也已经惊醒，心疼的抚摸着荆建的胸口：“咋啦？做噩梦啦？” 荆建渐渐的平静下来：“没啥，没啥。”突然感觉到赵霞用柔软的身子在安慰自己，油然升起一股冲动，立刻掀起赵霞的睡衣…… 都已经过去，都已经过去，现在的生活很美好，就该尽情享受。 一屋春色，野性迎合。俩人尽情无限，直到筋疲力尽…… 第306章跑酷 晴空白云，来到片场的时候，荆建脚步轻快，一整晚温柔，让他心情舒畅。 向正在准备拍摄的柳帕金等人挥挥手，荆建来到摄影棚角落。张五郎等人早已准备好，见荆建到来，招呼道：“荆少，早！” “早安！”见到道具已经准备好场地，荆建笑道，“五哥，今天我全听你的。” 今天将拍摄第一场武戏，同样是荆建的戏。由于他是几个岗位一肩挑，所以那个角色的戏份都集中安排在前面。而在上午，是由柳帕金主持拍摄几段文戏，荆建和张五郎他们走场熟悉，到下午，将正式拍摄荆建的镜头。 华纳的摄影棚相当大，虽然仅仅是一个角落，但足有2、300平米。这块场地上怪石嶙峋，已经被布置成为一块栩栩如生的山坡。道具师索拉斯虽然性格古怪，但他实力确实不错，就带着几位实习生，就布置的有模有样。 正好见到索拉斯在一旁忙碌，荆建就笑着夸奖：“索拉斯，真棒！” 索拉斯抬起头，神色平静：“先生，我不需要语言奖励，最好能加钱。” “呃……”荆建一时无语，这性格，确实够糟糕的，多说一句“谢谢”会死吗？“票房大卖，每人都有满意的红包。”荆建顺口就开了张空头支票…… 张五郎开始为荆建说戏：“荆少，等会儿球仔先走一圈，您就看着他走，到时候照样走一圈。让你停下亮相的地方都记住。记熟就可以了……” 荆建饰演的是领路人之一，设定中，他已经被主神强化过，所以就是一个“超人”。而这一段的剧情：荆建是在这片怪石山坡飞奔，准备到前面开阔地侦查。所以在镜头中，就要表现出荆建的身手不凡。 然而在拍摄中，荆建的表演却相当简单。只需要沿着跑动的路线走一圈，到几个拍摄地点露露脸，而“身手不凡”，那就是替身球仔的工作。等到后期制作，再把两组镜头剪辑到一起。 确实相当简单，荆建一听就明白。于是开始走场，球仔就沿着拍摄线路跑，不时做几个腾跃动作，还有些漂亮的武生表演，表现出了身手矫健…… 一旁的张五郎还为荆建介绍：“跑到这里，有个空中滑翔的设计，需要用到威亚……” 荆建一开始还在不断的点头，张五郎他们很用心，这套动作设计的很不错。然而看着看着，他就微微皱眉。一直到球仔全部做完，荆建做了个手势：“球仔，重新走一圈！” “啊？”张五郎他们全都吃了一惊。不过看到荆建的表情，老板最大，张五郎马上指挥着球仔再次走场…… 一圈再次跑完，张五郎他们看向荆建，发现荆建表情居然变得更为严肃。张五郎他们心中“咯噔”一声，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们对荆建多少有点了解，明白荆建对工作的要求其实相当高，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的和气。 果然，沉吟了一会儿，荆建说道：“都过来，再商量一下，想办法做的更好一点。” …… 弗朗西斯克是耐克公司广告部专员，负责《无限战栗之精灵岛》的植入式广告。 经过一番谈判，剧组与耐克公司达成了最终协议：首次支付广告费五万美元，并且提供五十双运动鞋。如果审核后，觉得具有广告价值，那就增加到十五万；如果北美票房达到两千万，广告费二十五万；北美票房五千万，广告费三十五万；北美票房一亿，广告费就达到最高的四十五万。 这个协议中，其他的条款还算正常，但其中一条“审核后，具有广告价值”？这就是耐克公司在担心。 耐克公司并不怕是烂片。一千多万的大投资，起码也有几百万票房吧？几美元一张电影票，几十万观众，也值十几万的广告费。怕就怕，甚至连烂片都不如，活生生拍成“灾难片”。到时候，根本不能上映，或者上映后惨不忍睹，那就真的是大条了。毕竟荆建与caa交恶，而且替换了那么多的演员，甚至玩笑般的亲任制片兼导演，怎么看都不怎么让人放心。 因此，弗朗西斯克这位广告专员今天来，就准备看看拍摄的情况。当然，以后还会看好几次，想要审核通过？不会是那么容易的。 指挥着身后的手下，把五十双运动鞋搬进摄影棚，弗朗西斯克好奇的左右张望。突然，他看到在摄影棚角落里，那位布兰布尔先生正对着一群人在说话…… …… 刚才看到球仔的走场，不知怎么的，荆建突然就想到昨晚的那个噩梦，也就是最后飞檐走壁、亡命逃跑的那一段。荆建突然想到，自己在梦里那种超自然的奔跑，不就是恰好能用在这里吗？ 而且这样的奔跑，在以后甚至成为了一种流行，那就是……跑酷！ 把所有人召集到身边，荆建吩咐张五郎：“五哥，等会儿看我的动作，有什么可以修改的，咱们再一起商量。” “呃？”张五郎他们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荆建想玩什么妖蛾子。直到荆建走向起点，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荆少想要自己跑。 “啊？自己跑？” 在一片目瞪口呆中，荆建开始奔跑。这一次仅仅是熟悉线路，并没有做什么花俏动作，一分多钟以后，荆建就完整的跑了一圈。 沿着线路，荆建慢慢的往回走，再次观察着沿途的怪石。终于回到起点，对着张五郎举起手：“五哥！这次是正式跑！” …… 弗朗西斯克已经走到张五郎的边上，他也觉得那位布兰布尔先生的举动相当奇怪。看着荆建，弗朗西斯克随口问张五郎：“你们老板在干什么？” “不知道。”张五郎也随口回答。突然发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就看了弗朗西斯克一眼。然而立刻，他又被荆建吸引了过去。 …… 荆建开始起跑，几步就提到高速，一步踏上第一块怪石，借力一跳，斜着飞向远端的怪石…… 看着荆建那扣人心弦而又流畅的跑酷，“嘶……”张五郎等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气，接着异口同声：“靠！” 第307章彩虹头 作为未来相当流行的一种极限运动，跑酷自有其独特魅力。尤其是荆建的身手丝毫不亚于那几个替身，甚至在越野攀爬方面，还是职业水准。因此，这一段的跑酷，就算没有达到专业，也绝对是业余中的顶尖高手。 而且在这个年代，跑酷根本就没有出现。所以见到荆建利用自己的每一步，在不可能之中，走出一条惊险之路，所有人都瞪圆眼、张大了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满脑子就一个字，酷！ 当然，这个字很合适，这就是跑酷嘛！ 终于一圈结束，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口哨声。张五郎急着跑向沃尔夫教授：“教授，教授，快快！快给我一台摄像机……” 这里发生的动静，立刻吸引住了剧组全体成员。柳帕金索性暂停了拍摄，“哗啦啦……”，所以的人全都围了过来。而沃尔夫教授亲自掌镜，准备拍下素材，毕竟这仅仅是荆建的试跑，还需要张五郎他们补充完善。 荆建今天的状态相当良好，第二次试跑发挥的更加出色。一结束，不出所料喝彩声四起，荆建笑着向四周挥手，立刻引来更响亮的欢呼：“再来一次！”、“酷！”、“太棒了！”…… 麦婷的鼓掌还算矜持，只是在不断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国人。而露米娜这个丫头就比较疯：“坏蛋，真酷，我想我已经爱上了你！哈哈哈！” 闪光灯亮起，贝里及时的抓拍住了这个镜头，立刻让露米娜气得柳眉直竖…… “好了，诸位，工作吧！”荆建挥手表示感谢。他也是“临场发挥型选手”，人越多，他就越人来疯。 柳帕金立刻凑趣：“先生，你这段实在太惊艳，应该加重你的戏份，要不然，观众会很失望。” 而菲利普就立刻保证：“加戏的事就交给我，保证明天就拿出新剧本。布兰布尔，再给你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戏，怎么样？” “哈哈哈！”荆建得意的大笑。这样的拍马屁，我喜欢！ 人群终于散去，沃尔夫教授笑着对身边的柳帕金抱怨：“如果都是这样水准的动作，镜头的要求还需要更高。很有压力呀！不过……我对这部影片终于有了信心。” “哦？教授，您也是这么想的吗？”突然发觉沃尔夫教授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柳帕金连忙改口，“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相信影片会成功，现在更相信会大卖！哈哈！” 灵感一现的一段跑酷，终于给予剧组以信心。让他们感觉，这并不是陪着某位土豪胡闹，而是向一个共同的目标奋斗！ …… 静静的等到荆建忙碌完，弗朗西斯克主动上前，笑着伸出手：“弗朗西斯克，耐克公司的。很高兴认识您，布兰布尔先生。刚才的那段……很精彩。” 荆建微笑握手：“很荣幸，弗朗西斯克先生。如果你们耐克公司马上给我10万美元，我将会更高兴。” “哈哈。”弗朗西斯克大笑着摇头，“我相信，您今天的表现很有说服力。不过有没有兴趣，您个人做我们公司的代言？就用刚才的那段表演。我可以决定，3年20万美元？” 弗朗西斯克的眼光十分毒辣，立刻判断出跑酷的商业价值。虽然对荆建接受代言不抱什么希望，但问一问又不会怀孕。 “用我？我可不是明星，你们耐克公司就不怕亏本？”荆建半开玩笑的问道。 “我相信我的眼光。”弗朗西斯克笑道。说实在的，不说荆建有中国背景，光是在美国的知名度，可能就不比那些准一流明星小，无非是很少公开露面罢了。区区3年20万，肯定是大占便宜。 没想到荆建立刻含笑点头：“也对，等影片上映，我肯定身价大涨。” “呵呵，那更证明我有眼光，早就看出您的升值潜力。”弗朗西斯克也开起了玩笑。 话点到为止。两人都明白，荆建这样的身份，是不会“堕落”到去做代言的。 玩笑结束，弗朗西斯克开始说正事：“布兰布尔，你这一段镜头，一定要给我们的运动鞋多几个特写。” “运动鞋？运动鞋倒没关系，可我是一身黑色打扮，不能影响到整体搭配。我需要征求化妆师的意见。” “绝对没问题。这次我就带来了几双黑色的最新款。” 原先仅仅是普通的广告，然而现在，弗朗西斯克却变得大感兴趣。如果影片大卖，就能与荆建合作经营影片的周边，光是这样的周边运动鞋，耐克公司就能大赚一笔。弗朗西斯克绝对能保证，维持这样的水准，起码不会是烂片。 两人很快就找到化妆师大卫，没一会儿，就商量妥了服饰的搭配。 荆建的这个角色，主要是冷基调、酷基调，所以基本全身一身黑。黑色短风衣、墨镜，还有一头飘逸的黑长直。荆建并不想在影片中秀脸，所以这样的打扮，基本就遮住了他的相貌。 可是等到弗朗西斯克离开，荆建却琢磨起了那套黑长直假发：“大卫，有没有感觉，这样太单调？”一身黑、黑长直，就凸显不出什么特色。荆建并不想泯然于众人也。尤其是有特色的商品，才会卖出去可观的周边。抓住一切可能的赚钱机会，早已经成为了荆建的某种本能。 大卫打量了那套假发，点点头，有同样的感觉：“那就扎成一股股小辫子？” 荆建立刻摇头笑道：“拜托，我是黄种人，不是黑人。”荆建并不想弄个古利特发型，“要有发型，绝不能单调，并且战斗的时候，要让头发飘起来。那样画面就比较美观。” “嗯。”大卫想了想，“那就扎成一股股，用彩带。我来试试，用什么颜色最合适。” 荆建突然有个灵感：“能不能分成七股，用彩虹的七种颜色，” “诶，这想法不错。”大卫立刻动手为假发打扮，一个多小时后，他满意的指着自己的作品，“怎么样？先生，我将命名它为彩虹头！” 第308章CAA的胡萝卜 “彩虹头？”荆建忍不住就想要吐槽。怎么感觉这名字……？就与那些西瓜头、瘌痢头差不多呢？这大卫的起名字水平也真够糟糕的。幸好，他的化妆水平还足够优秀，并没有让荆建失望…… “布兰布尔，把动作尽量做完整，就算有失误，也不要停顿，至多多拍几次。”柳帕金正对已经化妆好的荆建说戏，“我需要的是长镜头，运用多机位拍摄。到时候再剪辑几个特效，这段就更完美……” 荆建的惊艳表现，使得全剧组的工作热情高涨，而剧本和拍摄手法也在不断的修改。好的方面，影片开始追求起了精益求精；差的方面，时间肯定会大大耽搁。不过，荆建对时间并未做什么要求，而且现在也是剧组的磨合期，真说有什么很大影响？倒也不见得。 根本不用替身，荆建就按照要求，来回跑了三次。而柳帕金对拍摄效果相当满意，做了个收工的手势：“今天拍摄结束，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继续。” 欢呼声中，剧组结束了今天的工作。由于美国的劳工法相当严格，每周的工作时间绝不能超时。因此，电影的拍摄一般安排的十分紧凑，工作强度也是相当的大，甚至恨不得压榨工作人员的每一分、每一秒。而今天是难得的提早放工，所以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十分高兴。 荆建笑着走到边上，与离开的人一一道别。突然，菲利普神秘出现在他的面前，拿着一叠剧本，递给荆建：“布兰布尔先生，这是赶出来的新剧本，里面有您的新戏，您拿回去看看？” “哦？”荆建心想，这个菲利普拍马屁的动作倒是飞快。一边翻着新剧本，荆建一边随口问道，“是什么内容？” “爱情，当然是爱情！”菲利普脸带得意。 “爱情？”荆建感觉有趣，开始翻看起了剧本。 原先的剧本中，男女主角最后肯定是成为了情侣。然而菲利普就增加了新内容。 新内容中：荆建这个领路人的角色，就成为了麦婷饰演的女主角的旧相识。而且在以前，“荆建”就一直暗恋的“麦婷”，可是还没来得及表白，就进入到了主神空间。 而这一次，居然在主神空间与“麦婷”重逢，于是默默爱恋、默默保护。并且一直把爱埋藏在心间，直到最后，为了守护“麦婷”不幸丧身，而且还对那对“狗男女”默默祝福…… “……”荆建已经是无言以对。这是什么破内容？还荡气回肠的爱情？备胎还不算，还是个死了的备胎？来来来，菲利普，看我不打屎你——！ 菲利普居然还在自鸣得意：“先生！这段怎么样？肯定能赚取女人的眼泪。这是经典桥段，添加到影片中……” “好吧！”荆建已经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就用这段“经典”吧！文青就是一种病，得治！ …… 而在caa的总部，奥维茨再次把安东尼叫到自己办公室：“安东尼，种子娱乐的新影片，马上就要上映了吧？” 奥维茨说的是那部投资50万美元的独立电影，并不是荆建正在拍摄的那部大投资。很有趣，现在除了caa的那些人，荆建自己都几乎把这部电影给遗忘了。 安东尼点点头：“是的，先生，正准备排片。” 奥维茨抬起头，看着安东尼：“是按照合同，给他们150块荧幕吗？” 安东尼再次点头，有些疑惑：“先生，您是想……？”这部电影的发行，全部都在caa的手中，只要动些小手脚，就保证能让这部电影票房好看或者票房惨败。不过，安东尼认为，奥维茨应该是想打压，难道是想减少荧幕数目吗？ 微微一笑，似乎看出了安东尼的想法。奥维茨道：“增加100块荧幕，并且适当投入我们caa的发行资源。”这个语气，就是命令，并不是与安东尼商量。 “为什么？”安东尼大惑不解。目前种子娱乐与caa已经撕破了脸，之前的那部影片，就是正常发行，已经是caa高抬贵手。怎么现在还要大力支持呢？ 发现安东尼有疑问，奥维茨笑着解释：“就算我们动手脚，种子娱乐也就损失这部影片的百来万美元。而那位布兰布尔先生推倒重来，就已经浪费了几百万了。不得不承认，他很有钱，不在乎这些损失。而我们利用这部影片，向他释放善意，未来可能就有更多的合作机会。我们是经纪公司，需要的是各方面的关系，没必要意气之争。” caa执行的是合伙人制度，虽然经纪人之中有高低之分，但奥维茨依然愿意对安东尼这样的经纪人悉心培养。 然而安东尼却表示反对：“奥维茨先生，如果我们这样做，不就显得我们caa很软弱？” 奥维茨笑了：“这不是软弱。整个好莱坞都已经看到，种子娱乐已经付出了不菲的代价。至于现在，该给他们一根胡萝卜了。我们要让其他人明白，我们是有手段，但也不乏宽宏大量。” “可是……可是安德鲁……”安东尼依然想辩解。 “安德鲁是谁？”突然听到一个新名字，奥维茨就有些好奇。 “安德鲁现在是制片，同样签约在我们caa。”安东尼介绍道，“不过原先他是种子娱乐的电影经理，有趣的是，他当时是电影部门的唯一工作人员。据安德鲁介绍，那位布兰布尔先生对电影很不重视，这么长的时间，仅仅开拍了一部电影。哦，现在已经是两部。所以心血来潮的可能性极大。而布兰布尔先生比较重视的是音乐，其实他的目的也不是音乐，很可能是……？嗯……露米娜的谣言可能并不是谣言。”说到最后，安东尼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很暧昧的微笑。 奥维茨微微一笑：“安东尼，我对绯闻没兴趣，因为这不会为公司带来美元。马上去办理荧幕的事，增加100块。明天我亲自与布兰布尔先生通电话。” 第309章我会在乎吗 今天拍摄的是一组枪术镜头。依然是先拍摄荆建的持枪射击和脸部镜头，随后是替身球仔的枪术“表演”——一组武术和开枪射击的组合动作，荆建没必要去抢镜，真说动作漂亮，还是需要球仔这样的专业人士。 几个走位和亮相动作拍摄完，就到了开枪的镜头。而这一段的动作设计，就是“荆建”先自动步枪扫射，连续打空了几个弹匣后，扔下自动步枪，抽出腰间的两把手枪。当然，随后就是手枪的枪术动作，那就是球仔的工作了。 这样的拍摄，无非就是荆建对着一块绿幕射击着空包弹。虽说简简单单，但围观的人依然不少，主要就是步枪协会俱乐部主席莱特这些人。 当发出邀请后，对能够在电影上露脸，俱乐部成员全都大感兴趣，最后报名的居然占到近一半50多人。虽然在这50多人中，绝大部分在影片的开始，就会领盒饭，仅仅是露露脸。但剩下的莱特等十几人，算是能够凑出足够的拍摄时间，因此，剧本里也给了他们安排了一场群戏，无非是在追杀中，他们前赴后继的掩护着男女主角逃亡。虽然同样是领盒饭，但起码就比较壮烈。既然步枪协会提供了赞助，荆建也要对得起这笔钱。 有趣的是，这些人的工作态度就相当“敬业”，每天早出晚归，就是没有他们的拍摄镜头，也同样是兴致勃勃的围观。毕竟对普通人来说，近距离观看影片拍摄的机会是相当难得。 …… 终于做好了拍摄的准备，随着柳帕金一声：“action！”荆建就开始了标准跪射。射击声中，弹壳飞溅，很快，一弹匣就快要射击完。 可就在此时，荆建很自然的做出了个“单手换弹匣”的动作——右手持枪，左手掏弹匣，然后左手用新弹匣猛顶枪械上的弹匣卡榫，顶开后，空弹匣松动，这时新弹匣向前一挤，空弹匣向前方掉下，新弹匣按正常顺序装上。由于还剩下几发子弹，当换弹匣的那一瞬间，恰好最后一发子弹上膛。根本就没有标准换弹匣的几秒钟停顿和手动上膛，行云流水般，自动步枪维持着连续射击。 “哇——！”莱特他们异口同声的惊呼，这个非标的换弹匣动作，实际上战斗中相当实用，能维持火力的持续性。要知道，在战场上，几秒钟的火力停顿，可能就是生死攸关。更为“可怕”的是，在场的这些射击爱好者，对这个动作居然是闻所未闻？ 听到惊呼声，又见到镜头里画面微微晃动，柳帕金立刻叫道：“cut！” 掌镜的沃尔夫教授连忙抱歉：“对不起！” 柳帕金摇摇头，明白这不是沃尔夫教授的责任，他苦笑着对莱特他们道：“先生们、女士们，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对老板的这些俱乐部伙伴，柳帕金还是相当的客气。 “导演，您看到刚才的动作吗？……” “您知道这个动作的意义吗？完全就是射击史上的革命……” “布兰布尔，太棒了！” “……” 在七嘴八舌中，柳帕金终于明白了这个动作的不凡，不是每个人都对射击很精通，也不是每个人都明白“单手换弹匣”的含义。 又看了一遍刚才“单手换弹匣”的镜头，柳帕金变得兴奋，当场决定：“教授！给这个动作一个慢镜头特写！” 沃尔夫教授做了个“ok“的手势。 “布兰布尔，您这个动作还能再做一遍吗？” “没问题！”荆建笑着挥挥手，再做一百遍都没问题。在部队的时候，无聊时玩枪，荆建已经把这个动作练得滚瓜烂熟。 “单手换弹匣”这个动作，据说是由某战士在对越自卫反击时发明，随即在军中流传开来，但也只是老兵们私下里练练，军队的教材里是没有这方面的教程的。 而在前世中，这动作偶然随着一个电视新闻出现在西方观众面前，立刻引起全世界的惊叹，完全展现出中国职业高素质军人那令人佩服的军事枪械动作。以至于后来，在香港和好莱坞的警匪片中，以及各国的特种部队，开始纷纷仿效这一手惊艳绝伦，而又实用无比的单手换弹匣动作。（具体可以搜索建国门事件） …… 终于完成了拍摄，剧组一片欢乐气氛。荆建连连给他们惊喜，使得所有人都是信心大增。 只有张五郎笑着抱怨：“荆少！你再这样，我们压力很大呀！如果你在香港，完全可以拉出一个荆家班啊！” 荆建开怀大笑，接受了张五郎的恭维。而莱特也走上前：“布兰布尔，就用你这套动作，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位枪械商。完全可以再拉几万美元的赞助。” 荆建心情很好，立刻答应：“那你去谈，赞助就用作我们俱乐部添置器材设备。不过我有一点要求，要等到影片上映才能播放这段广告。” “没问题。”这样既能保证影片的票房，又能增加广告的效果。完全是双赢，莱特又怎么会不答应呢？ 来到边上，荆建坐下休息，铃声突然响起，荆建接通了蜂窝电话：“布兰布尔先生，您好，我是奥维茨。” “您好，奥维茨先生！”对caa的掌舵人突然来电，荆建多少有点奇怪。 听到荆建的态度冷谈，奥维茨就直接道：“布兰布尔先生，我想，您对我们caa有些误会，我还是相当盼望恢复以前的良好合作。” “没问题。”荆建那爽快的回答，让奥维茨一愣，没想到接着就听到荆建的条件，“把安东尼开除，赶出娱乐圈，我们就能恢复合作。” “你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奥维茨多少有些生气，caa是释放善意，不是举手投降。 “那就等到开除后再说。” “布兰布尔先生。”奥维茨强忍住怒火，“不知您是否知道，您的影片，在我们caa努力下，增加了足足100块荧幕？” 这次换成了荆建一愣，他还真没关心过这件事。不过……？“那你们就减少100块吧！我会在乎吗？”说完这句，荆建就挂断电话。 …… 荆建可以想象，此时奥维茨的那副表情。然而他也变得心情沉重。话语权，依然是话语权！虽然口头上爽了一把，但在好莱坞依然是处处受制。 看着摄影棚中，剧组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荆建心中在想：“应该有所行动啦！……” （第二卷终） 第310章专题报告会 西雅图，一座诗情画意的城市，一座充满活力的城市，更是因为一部电影，让人熟悉了这座浪漫之城。然而在这一时刻，许多计算机it业的精英怪才纷至沓来，参加由东道主微软公司组织的一场盛大的研讨会。 吉姆是麻省理工的一位博士生，事实上，他已经在计算机it业小有名气。如同这个年代许多计算机it业的年轻人，怀揣着创业和亿万富翁的梦想，吉姆就想要到这个研讨会上寻觅机会。一句话，最好能寻找到对自己感兴趣的投资人！ “史蒂夫、马凯！你们好！”一下飞机，就遇上了两位熟人。这两位的情况都与吉姆差不多，所以仨人都笑的心照不宣，毕竟投资人说难找，也挺难的，说不定他们在以后几天就会成为竞争对手。 “顺路一起走吧。”史蒂夫比较活跃，“微软这次安排的不错，已经为我们定好了宾馆。他们的股价又回到了140美元。还听说，微软很快就会进行下一次的公开募股。”因为这几人小有名声，微软就安排吃住全免。当然，来回路费需要自己承担，毕竟他们并不是大牛。 仨人若有所思，现在的微软就是他们的目标和动力。吉姆试探道：“俩位，你们有没有兴趣去微软工作？听说他们很缺人？” “你呢？”史蒂夫反问道。 “我……？呵呵。我还是比较喜欢研究工作。”当着面，吉姆肯定不会公开自己的真实想法。 然而就在这时，内向寡言的马凯突然道：“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合作呢？我们彼此间很熟悉，擅长的方向又能互补，联合起来，寻找投资人的把握也能大一些。” “嗯？”吉姆与史蒂夫对视一眼，一语惊醒梦中人，确实如此。许多计算机it企业，不都是联合创业的吗？ 仿佛像是卸下了一个难题，气氛立刻融洽许多。拦了一辆出租车，仨人坐上，聊了几句计算机的最新信息，吉姆就问道：“史蒂夫，有什么新闻吗？” “吉姆，如果你问的是研讨会的话，那就有一个——白莲花公司将会派人参加。”史蒂夫笑道。 “啊？”其他俩人异口同声的惊叹。吉姆又问道：“难道就是那位中国小子？” “对，他叫布兰布尔。”史蒂夫笑道，“他个人持股已经达到5%，已经是微软的大股东，所以应该算是这次的主人之一。就是马上要公开募股，不知会否又跌下去。” 由于距离5%的持股比例已经很小，在前一段时间，荆建索性花了几十万美元，获得了微软大股东的资格。这也是为白莲花变相的做了一次广告。 马凯却有些奇怪：“我不是听说，那位布兰布尔持股的平均股价高于170美元，现在仅仅是140多，他怎么又去买？” 史蒂夫看了马凯一眼，心中鄙视马凯的消息闭塞：“证监会都去调查了，又怎么会亏呢？其实这位中国小子很有钱，而且是个一掷千金的花花公子。现在不是花上千万拍电影，在追求麦婷吗？” “啊？”吉姆大吃一惊，“他在追求麦婷？哪里看到的新闻？” “都在那么传说。之前追求露米娜，为她出唱片。现在始乱终弃，去拍电影捧红麦婷。难道你没听过露米娜的那首单曲？” “呃？”原来是路边社的消息。不过吉姆又一想，觉得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 而马凯终于拉回话题：“无论如何，布兰布尔先生的某些观点确实不错。it发展确实有技术瓶颈，而技术要服务于应用，网络很可能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那新技术的研发就不重要了吗？我认为，关键依然是软件。微软的成功就是如此。”吉姆表示反对，随后又补充了一句，“网络可能是未来，而我想要的是现在！” 见可能发生争论，史蒂夫连忙笑着劝说：“其实研讨会上就有白莲花的专题报告会，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提问。无论如何，那个中国小子是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为什么不去听一听呢？” “啊？”另外俩人再次惊讶，“史蒂夫，你怎么知道？” “在来之前，我看过日程安排。”史蒂夫笑着解释，“而且这场专题报告会就在今天下午。就放在我们下榻的宾馆会议室。” “今天下午？不是明天才正式开始研讨会吗？” “呵呵，这我怎么知道？反正我想去听听。” “一同去，一同去。司机，请快点！” …… 与吉姆他们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很不少，在专题报告会开始前，有着三百个座位的会议厅里几乎坐满了人。而站在台上准备做专题演讲的，就是白莲花的总经理肯特。 其实在那次微软炒作事件后，计算机it行业大大小小的会议，邀请荆建参加的并不少，就是荆建全部都回信婉拒。 而这一次，接到邀请函以后，荆建却一反常态，欣然答应参加。当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御用传声筒——肯特。顺便说一句，炒作带来的意外效果，使得计算机it行业已经默认了荆建的地位。就算荆建与微软上层关系很僵，但这一次，微软照样捏着鼻子寄出了邀请函。 不过，肯特的身份到底差了一些，研讨会的正式会议肯定就没他的份，只有这场提前的非正式专题报告会。 而看着台下的人，肯特却相当镇定。长时间的打嘴仗和媒体接触，使得他早已经见惯了大场面。等主持人宣布开始，肯特就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先生们、女士们，今天的题目就是——《如何抓住新技术的浪潮，尽快的成为亿万富翁》。在开讲之前，我首先要申明，这篇演讲稿的主要内容出自白莲花的老板，尊敬的布兰布尔先生之手。而我只是照搬宣讲，请原谅我的愚钝，我所理解的可能就在百分之十。如果有什么疑问不能解答，敬请诸位原谅！” 肯特的开场白，立刻吸引住吉姆等人的注意…… 第311章提问频频 报告会的开始，就出乎意料的“精彩”： “很高兴与诸位交流，其实在计算机it技术中，诸位都是专家，而且我还能很荣幸的冒充神棍，在这里做个小小的预言，以后你们之中，将会出现许多许多的亿万富翁。但是……！绝不会是全部，或者说，仅仅只有一小部分。” “为什么呢？也许许多人都会有这个疑问。按说在技术上，你们的水平差距并不大，起点同样也差不多，但小部分却腰缠万贯成为时代风云儿，大部分却沦落到为那些幸运儿打工？两条道路、两种命运。我并不知道，那些沦落的人是否甘心。但我认为，其实这就是现在计算机it界的一个重大误区——沉迷于技术！似乎只剩下技术！” 肯特的这番话，果然引起了一些听众们的沉思。亿万富翁谁不想？但也明白绝不会成为大白菜。想要脱颖而出，在座的……居然绝大多数都是竞争对手。 肯特继续道：“我不否认技术的重要性，只是想说，技术与技术……是不同的！” “其实现在技术已经分为几大类，有操作系统、有数据库等应用软件，还有我们白莲花一直坚持的网络！我不能说谁对谁错，或者说，这些技术都很重要，也出现了相当多的优秀公司。但在座的各位想好了吗？你决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吗？你决定自己未来发财的道路了吗？” “说的更简单些，只要你找准了研究方向，你就是亿万富翁；如果找错，那就全盘皆输！” 随后，肯特老生常谈般，再次重复了白莲花重视网络的观点。其实在座的这些人都懂这些道理，然而在现实中，却有着不小的难题。目前谈什么网络，似乎为时过早。 国际互联网inter，其实在60年代就已经诞生，那么为什么没有迅速流传开来呢？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联接到interne，t需要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操作，网络的权限也很分明，而且网上内容的表现形式极端单调枯燥。 如果对以上的专业术语不熟悉，那就更简单一点，就是在87年，万维网根本就没有出现。这可真要了卿命了！全球的网络，还处在“军阀割据”的状态，根本没形成一个完整的网络，又如何能提供网络服务呢？就算开发出新的网络功能软件，那也没地方能使用呀？ 然而同样是这个时刻，随着pc的普及，用户有了需求，技术上也已经成熟，其实已经到了蜕变出万维网的前夜，可能仅仅缺少一个契机。事实上，仅仅两年，在1989年，万维网就会出现。而随后……？ 可以这么说，在计算机it的发展史上，89年万维网的出现，将是一道分水岭，之后将出现一个更加灿烂的新时代。 不过，关于这些未来的发展方向，肯特并未详谈。这也不是荆建和白莲花所擅长。没必要在这些大牛、小牛面前班门弄斧。 终于话锋一转，肯特微笑道：“现在所说的，是如何成为亿万富翁的一些经验。” 听众们精神一振，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技术宅，如何寻找投资人？如何运营好资本？许多人都没什么经验。 肯特道：“首先，你们要提出概念。这个概念无论有多么深奥，都需要有简明的解释，毕竟不是每位投资人都是技术方面的专家……；其次，要有一个好的包装。第一就是《计划书》，重点有以下几点……。……最后，就是谈判中的一些小技巧……” …… 渐渐的，听众们听得如痴如醉，这些内容虽然朴实无华，但却相当实用，已经是不虚此行。因此，在演讲刚结束，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提问：“请问肯特先生，你们白莲花公司有投资意向吗？” 在一片笑声中，肯特笑着点点头：“我们白莲花有。具体的投资计划是商业机密，但我们保证，未来一定会酌情投资。不过，投资的方向，一定会符合白莲花的整体战略方向。其实我刚才介绍的那些，就是我们白莲花挑选有价值投资目标的一个标准。简单点说，就是教会你们，如何来骗取我们的投资！” 在一阵大笑声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许多人都是心中一动，包括吉姆这几位。 “请问，为什么你们白莲花一直坚持网络方向？在你们眼中，软件技术真的是无足轻重的吗？”又有人提问道。 “因为我们想赚更多的钱。”肯特微微一笑，关于这个问题，他早有准备：“我们认为：传统软件公司，就像是建造火车的工厂或者是汽车厂那样，品牌可以多种多样，但谁都能生产。而网络就像是北美公路网或者铁路网。对于未来可能的汽车大亨，我们并非不重视，我们其实也已经有了大笔投资（说的是微软）。但我们自己想要做的是铁路之王！” 大多数听众立刻明白了这个比喻。立刻就有人提问：“肯特先生，请问你们怎么看待网络的未来发展方向？” “主要是以下几点：电子商务、游戏、社交、娱乐……。为什么我们要把游戏单独列出，并不归类于娱乐之中，因为我们认为，游戏和电子商务将是未来网络最最重要的赢利点。当然，其他方面并非不重要。比如说——社交，可以取代相当一部分传统的媒体和广告！” “请问……” “……” 提问相当踊跃，终于，有人提问道：“肯特先生，我们很想了解那位布兰布尔先生，您是否能介绍一下。其实许多人对他相当感兴趣。”提问的是《纽约时报》的记者加斯奎尔。 对着加斯奎尔，肯特露出微笑：“关于尊敬的布兰布尔先生的私人问题，您可以向他本人提出专访。但我在这里可以简单说几句，布兰布尔先生是位极其优秀的企业家、投资家。对未来的投资热点，有着他自己的观点，而网络正是其投资的最重要的方向之一。关于其他的投资观点，抱歉，那是商业机密。不过在这里，我可以稍稍透露，他现在正忙于华尔街的证券市场！” 第312章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虽然是科技专栏的记者，但出于记者的敏感，加斯奎尔眼一亮，立刻就发现了热点：“证券市场？那是否能够说，布兰布尔先生正准备公开收购？还是你们白莲花公司想拥有一家上市公司？” “无可奉告。”肯特笑着摇头，不过暗地里，对加斯奎尔这位“神队友”却相当满意，“这位先生，悄悄提醒一句，您是否发现，现在的证券市场太过火热了吗？” “火热？您说的是泡沫？”加斯奎尔再次抓住了重点，“难道布兰布尔先生认为，将有一波下行行情吗？” “呵呵。”肯特不置可否，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已经是默认，“每一次挤出泡沫，同样是很好的投资机会。不过，今天讨论的是计算机it的发展，您这个问题，有点偏题了吧？” 在笑声中，加斯奎尔结束了提问。不过他的心中，已经开始打起明天新闻稿的腹稿…… …… 之所以派遣肯特参加这个研讨会，荆建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吃饱了撑的，会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去做什么网络行业的领军人物。或者说，此时荆建的实力根本就不够，还不具有这样的野心。而荆建的目的——准备开启黑色星期一的副本！ 现在进入到1987年的7月。而在前世的历史上——1987年10月19日，也就是在3、个多月后，那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黑色星期一”。 不具体分析黑色星期一的发生原因，那些是专业人士的研究课题。不过在这一天，华尔街股市狂泻，导致全球股市崩盘，全球资金总蒸发量达到惊人的2万亿美元之多。顺便说一句，在那段时期，除了华尔街之外，另一个重灾区——香港股市！ 由此可见，有如此好的机会，荆建已经准备大干一场。其实从获益角度看，香港股市将名列全球之冠，尤其是监管较松，绝对是最佳的投资地点。 然而香港毕竟太小，资金的总容量实在不大，毕竟荆建准备做的是股指期货，而股指期货，其实就是一种对赌，你想要买，就一定需要有人卖；你赚了多少，一定就有人亏了多少。如果是十几亿、二十几亿港币，可能还能够在香港股市操作。万一上了五十亿，甚至上百亿？就算你想买，在香港股市中，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卖盘，那不是玩大条了吗？ 因此，荆建这次的主战场，就不得不还是放在美国。全球金融中心华尔街，资本的集散中心，这绝不是什么玩笑话！ 可是回到华尔街，又将面临一个老问题——美国证监会的监管太严格，甚至对荆建这样的外来者，都戴着有色眼镜。虽然上次达成了和解协议，并且获得美国证监会“不再追究”的承诺，但相信美国政府和官员的承诺？那还不如去相信一头猪。真的捞钱太狠，美国证监会照样会吃相很难看。 而荆建有两种操作：一种就是闷声大发财。但只能动用小部分的资金，绝不能大动干戈。当然，赚钱也绝不会多；另一种就是现在这样，索性有言在先，万一事后有什么麻烦，荆建完全可以拿出现在的报纸新闻：“你们看，我已经事先声明，我就是天才般的能够分析，你来咬我啊？” 要知道，这一次荆建准备做的是股指期货。而股指期货，如果荆建能够募集到上亿美元的资金，通过华尔街融资，获得1:10左右的杠杆，还是十拿九稳的。那就是10亿美元的资金总量。通过“黑色星期一”，到年底，获利一、两亿美元算是轻轻松松。能比闷声大发财的做法赚的多了。 另外，之所以挑选这个研讨会的机会，一来，如果能寻找到什么合作投资机会，那也未尝不可，毕竟这里是未来的网络大牛云集。当然，投资额肯定不会很高；二来，荆建想要通过这一次，首次公开自己的投资理念，未来的投资三大热点——网络、苏东剧变、中国市场！ 荆建并不怕被人看成是某种偏执狂。从现在开始，他会把这个观点一次次的刷屏。而到了目标一一实现，毫无疑问，荆建将获取巨大的名声。在许多时候，名声也是极其重要的，起码也是一把巨大的保护伞！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以后在国内的投资，对荆建这位有着国际名声的人士，万一有谁想要动什么手脚，多少会顾忌一二吧？更不要说，名声还能随时转化为金钱！ 确实，一般来说，重生者绝不该抛头露面，需要隐瞒住自己的未卜先知。然而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荆建在这里，就反其道而行，以一个“疯狂的偏执天才”，很巧妙的掩盖住了自己的异常。对一位偏执狂来说，就算做出再异常的行为，别人也能够理解吧？ …… 不过，现在的荆建正在加拿大，并且正在接待东瀛平田银行的代表。 在贷款协议上签字，荆建笑着握手：“浅川先生，很感谢贵行的信任。如果有未来的融资需求，很盼望与贵行继续合作。” 这位浅川贵乃是平田银行北美分行的经理，有着平田康的牵线，他很快就与荆建联络。实际上，真说平田康在平田财团有多大的影响力，倒也不见得。无非是现在的荆建名声响亮，白莲花等公司财务也相当健康，尤其是与坂藤商社的合作，使得在东瀛银行眼中，荆建是位相当优质的客户。因此，这次的放贷甚至超出了荆建的心理预期，达到了三十亿日元。 “谢谢，也非常感谢荆先生对平田银行的照顾。”这位浅川贵乃虽然说着一口流利的美国口音英语，但其不断的鞠躬敬语，很有东瀛商人的老派作风，“荆先生关于与平田财团全面战略合作的想法，我也已经上报，相信董事会会有极大的兴趣。而鄙人这里能够保证，如果您还有什么融资需求，我们平田银行北美分行将肯定会提供最佳的服务。” 第313章原来是我卖的 无论此时中日友好再怎么蜜里调油，资本家也绝不会是慈善家。按照贷款协议，这三十亿日元大部分要用做平田财团的采购项目，也就是说，贷款的这笔钱，最终必将回到平田财团的手中。而白莲花等资产就成为了这笔贷款的抵押。 不过，具体的采购项目需要商谈，而平田财团也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谈判组。这其中就有个时间差，所以这笔钱就能够暂时挪用。而荆建需要的就是这个“挪用”，因为最近的这几个月，正是荆建集中资金的关键阶段。 首先就是香港，目前在郭家兄妹手中的资金有一亿七千多万港币，另外还有一亿多的融资贷款，当然，贷款先放在一边，只能计算本金。而去除骷髅海和赌船所需要的流动资金，还能另外抽调出五、六千万港币的资金。 不过，现在仅仅是七月，依然是在大牛市之中。正常操作的话，每月能通过股市赚取两千万出头。而赌船也同样走上了盈利稳定期。一周两次出海，周中盈利一般是五百万，而周末可以达到一千五百万，每个月至少有八千万的盈利。如果再等到九月末、十月初，荆建所能够抽调的全部资金，将会达到惊人的四亿五千万港币左右。 由于准备做的是股指期货，到时候如果是1:5至1:10杠杆的话，其实留下三亿港币就完全足够了。多余的那部分资金，折合成两千万美元，将会全部转入到华尔街的账户中。 而现在荆建在华尔街的账户，早已经逐渐累积到超过两千万美元，同样不能计算融资贷款，光计算荆建的本金：股票账户两千万，抵押微软股票起码能获得一千万，香港转入两千万，白莲花能够挪用的资金三千万左右，还有就是这笔三十亿日元的贷款，折合成美元也超过了两千万。这已经是一亿美元了。 此外，还有在宝岛的那部分资金。荆建已经准备，等到八月底，就将会空仓全面撤退。到目前为止，不提江之帧他们这些搭顺风船的，只计算荆建自己的资金，已经连本带利达到了十三亿新台币。由于最后的两个月是宝岛股市的大牛市，躺着一个多月，也起码能达到二十五亿。由此可见，短短的几个月，荆建的获利将达到了五倍之多。 很是无奈，荆建之所以会放弃最后那一个月的大牛市，就是害怕宝岛的资金监管。当然，地下渠道很多，可是没必要去冒什么风险。两岸政治对立，又何必留下什么把柄呢？ 因此，荆建那二十五亿资金并不会全部撤退，依然会在花岛公司留下三、四亿，留下的资金，可以用做设备采购，也能用作宝岛商品的采购。然而就算这样，荆建能在宝岛撤离的资金已经折合超过六千万美元了…… …… 不过，现在仅仅是预备阶段，还足足有两、三个月，也有可能另外有什么变化。 先不提黑色星期一副本，不出所料，剧组这边已经发生了变化。首先，预算超支。由于荆建对特效要求的提高，再加上增加了不少特效，因此，工业光魔的预算已经增加了足足有一百多万；其次，拍摄期也同样延长。由于荆建事必亲为，可是他又有大学的课程，不可能天天泡在片场，因此就形成了惯例，每天晚上审核当天拍摄的镜头。然而剧组再怎么努力，总是有不满意的地方，所以经常会重新拍摄，导致浪费了不少时间。幸好，荆建即不差钱，也不赶什么时间。 到最后，甚至连拍摄计划都进行了修改。趁着暑假还未结束，剧组就来到加拿大的外景地，先拍摄完所有的外景镜头。等到开学以后，再返回洛杉矶摄影棚，完成余下的镜头。 …… “cut！”随着柳帕金的叫喊声，剧组完成了今天的拍摄。 荆建走了过去，笑着递过去一瓶矿泉水：“柳帕金，我今晚离开，剩下的外景镜头还有什么问题吗？” “放心，先生。”柳帕金点点头，“会按照您的要求，保证让您满意。” “很好。”荆建笑道，“那就辛苦您了。” “呵呵，也祝您度假愉快！” 这一次的度假，荆建算是偷偷摸摸抽出了时间。一个多小时后，他就驾车来到了城中的一家旅馆。 “叮咚！” 随着门铃响，曹海燕猛的打开门，见荆建到来，欢笑着来了个拥抱：“你来了？都急死我了。” “急啥？晚上的飞机呢。”荆建笑道。曹海燕早已收拾好，一身白色长裙，戴着墨镜，还听着walkman。接过行李，叫了一辆出租，见曹海燕摇头晃脑听得起劲，就好奇问道，“谁的歌？” “香港的。”曹海燕从随身小包了里拿出一盘磁带，得意的向荆建晃晃，“知道吗？这是我拥有的第一盘香港歌星。就在校门外买的，后来到美国，还一直带着呢。你一起听听？” 荆建一看这封面……？复印的，就忍不住笑道：“咳咳，丫头，知不知道，这磁带其实……就是我卖的？哈哈哈！” “啊？原来是你？”曹海燕笑的惊讶，故意装作咬牙切齿，挥舞着小拳头，“还卖那么贵，都10块多了耶！打倒资本家，打倒……嘻嘻。” 见开车的司机不注意，荆建二话不说，把曹海燕抱到自己的大腿上，轻拍了一下翘臀：“让你调皮。好啦好啦，等会儿请你吃饭，堵住你的嘴。” “没那么容易。”在荆建的怀中，曹海燕撒着娇，“这次去欧洲，天天都要吃好的！” “呵呵。很不幸的告诉你。我们这次去的英国，绰号就叫黑暗料理之国。哈哈哈。”荆建玩笑道。 “啊？啥是黑暗料理？” 在荆建的怀中，曹海燕仰着头，瞪大好奇的双眼，配着长长的睫毛漂亮的脸，让荆建忍不住亲了几口。 “讨厌！”曹海燕立刻挣扎，“你还没说黑暗料理的事呢！” 第314章无足轻重的小投资 关于英国黑暗料理的段子，前世的网络上实在是太多太多，荆建随便挑了几个，就把曹海燕“吓得”花容失色。到最后，荆建都已经忍不住，笑着安慰：“我们去的是伦敦，那里还是有不少好餐厅，就是千万记住，绝不要去吃英国本地菜！呵呵。那会让你毛骨悚然！” 其实都明白这些是玩笑话，出国了那么久，早已经习惯了东西方的饮食差异。而曹海燕一路上都兴奋得像个小女孩，直到坐进头等舱，依然是雀跃不已。 “回家还习惯吗？”荆建随口问道。这次暑假，曹海燕带着本科毕业证衣锦还乡。 “吃好睡好，又没人半夜闹个不停，别提多舒服啦。嘻嘻，就是洗澡太不方便。” “那就寄个热水器回家。”荆建笑道。 “想过了，可电压都不稳。我们这里气罐都很少，更不说啥煤气了。再说，还占个大件指标呢，我爸妈不舍得。” 此时的政策，归国人员能携带几大件、几小件，可一般都携带比较热门的电视机、电冰箱等，却很少有人舍得带次一等的热水器。而且全国千军万马都引进那些白色家电的流水线，比如彩电，全国一下子盲目引进了上百条，甚至引发了以后的惨烈大战。反而是热水器，关注的人却相当的少。 荆建摸着下巴，突然就有了一丝兴趣。如果现在……？可又一想，就为了洗个热水澡，居然想建造个热水器厂？那不是闲得蛋疼吗？ 见荆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曹海燕就白了一眼：“又动啥歪脑筋？” “我在想哈，还是有热水器好。方便咱们鸳鸯戏水啊？哈哈。”荆建开起了玩笑，“没指标？那容易，咱就建个厂，专门就生产热水器。怕电压不够没煤气？更容易，咱再建个电厂煤气厂。哈哈哈！” “要死了。”曹海燕轻踢了荆建一脚，避开空姐的注意，偷偷咬耳几句，双颊微红，眼带兴奋…… 荆建也立刻变得精神振奋，没想到居然能在万米高空……？有些气急败坏：“咋动作这么慢，还不起飞呢？” 娇笑声中，曹海燕突然想到一件事：“小建，有件事想问问，有啥十万、八万美元的小投资项目？老家的干部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全都动员给海外关系写信呢。这次回家，我爸妈也烦过我了。” “有好处没？”荆建笑问，“没好处我可不干。” “当然有好处，听说谁拉到外商投资，能升一级呢。” “呦？”没想到，曹海燕的父母倒是一对官迷。荆建笑着对曹海燕眨眨眼，“我问的是，我的好处！哈哈！” “就知道欺负我。”轻笑一声，曹海燕又咬耳了几句，接着羞怒道，“坏死了，讨厌！” 笑闹声中，荆建一想，反正随后会在东瀛和宝岛设备大采购，并且会在大陆建厂。虽然主要是放在沪江和南湾，但允个配套的小厂到曹海燕的家乡，那也没什么关系：“等下飞机，我就去电话，让沪江派人去谈。就是资金具体落实，需要到年底。还有，资金一般不会超过50万美元。其实呀，你不是也有不少钱，可以自己投资呀？” “不嘛，我很穷的。”曹海燕立刻撒起了娇，“谢谢啦。嘻嘻。” “这样吧！这个厂就算我送你的。” “不要！”曹海燕一下子变得坚决，头枕着荆建的大腿，说出了担心，“我怕……我怕拿了后，你会不要我的。” 荆建一愣，他……确实有一丁点这样的想法。接着露出笑容，抚摸着曹海燕的秀发：“傻丫头！想啥呢。” “嘻嘻。”曹海燕得意的笑了几声，“那你准备亲自去谈吗？” “也就五十万，谁会费那个劲？”荆建笑着摇头，“沪江的办事处，随便派个本地员工吧。就算是去个老外，我还丢不起那个脸？” 这与什么崇洋媚外无关，而是一种对等谈判。由于水井公司沪江办事处，高层基本上都是老外，无论是杰顿，还是他手下新雇佣的那几位，到内地去谈一个区区几十万美元的“小项目”？身份都不相符呀？也就是再次一等的中国员工，那还差不多。当然，这仅仅说的是跑腿，真正的决策，肯定需要荆建的拍板。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开始了新的闲聊。曹海燕问道：“刚回来就听说，你的电影上映了呀？票房怎么样？” “还算不错，目前已经超过了120万。看这情形，应该能收回投资。”荆建笑道。 曹海燕问的是之前的那部独立电影，由于互不相让，最终caa即没有增加荧幕，但也没有减少，依然是150块。不过在第一周的周末三天，票房超过了40万，由于成绩不错，第二周就增加到250块荧幕，票房也剧增到80几万。然而现在是暑期档的末尾，大片云集，荧幕已经不可能再增加，也不知道caa这样的安排算好，还是算差，反正按照趋势，应该能超过250万。 这算是给了荆建一个惊喜，无论如何，这部独立电影已经算是成功。荆建已经签了一张20万美元的支票，算是给剧组的奖金。这多少算是对剧组的补偿，如果没有与caa弄僵，票房可能还会更加高。 “那你现在拍的那部呢？肯定更厉害吧？”曹海燕握着荆建的手，似乎很无意的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荆建笑着摇摇头：“现在的投资已经接近2000万，如果加上未来的宣传，可能不下于2500万。虽然拍的很满意，但想要收回投资，就需要一个高票房。实在有些难度。不过能在好莱坞玩一次，我觉得值。”在内心里，如果只亏损1000万，荆建已经认为能够及格。 轻轻抚摸着软处，看着曹海燕含羞不语，荆建……更感觉值！ …… 从头到尾，荆建都没怎么关心那笔无足轻重的小投资。然而在曹海燕老家武科市，有一对中年夫妇已经是心急如焚…… 第315章还有这样的投资 曹江和胡艳都是武科市的干部，不过直到现在，还都在机关里不上不下，说不上很差，都有点小权；但也绝对算不上很好，基本已经没有被提拔的可能。 不过，在这座四、五线的小城市，曹家已经算很不错。尤其是自从他家的三闺女从华清公派去美国，并且寄回不少外汇，并且还为曹家买了新房，更是引得周围的人一片羡慕。 然而坏就坏在虚荣。这次曹家三闺女曹海燕拿了学士学位回国探亲，曹家大宴宾客，曹江、胡艳夫妇恨不得整座城市都知道他们家的风光。酒一多，就免不了胡吹，什么定居美国啦，赚钱容易啦，交际广阔啦……，当然，还少不了n多的海外富家子弟对曹海燕的狂热追求啦！ 吹牛的时候确实很爽，但听者有心，曹家立刻就被一群领导们给盯上了…… 自改革开放以后，搞活经济、招商引资，已经成为地方政府最最重要的政绩之一。然而现在还是80年代，姓资姓社问题还相当敏感，所以根本不敢公开支持私营经济，甚至还会变相的打压。而国家从上至下，唯一大力支持的，就是引进外资！ 就不提为了引进外资，给了外商多少超国民待遇了，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后来网上的那些段子。实际上，那些段子非但不夸张，甚至还有点保守。活脱脱一幕幕的黑色幽默。 还是言归正传。作为内地小城，又不是侨乡，武科市就是想，也寻找不到外商的渠道啊？于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声动员，发动全市的干部，寻找海外关系，如果谁能拉来外资，立刻奖励、升职云云。 本来这件事，其实与曹家关系不大，都已经是这把年纪了，夫妇俩也没剩下多少事业上的野心。再说，牛皮吹的再大，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吗？另外，曹海燕本人就相当“低调”，就算衣锦还乡，她也绝不会说出钱的来源。被某人包养，这难道很好听吗？ 可是曹家不积极，一级级的领导却相继登门拜访。而曹家夫妇又特别的好面子，被不断挤兑后，就被顶上了杠头。所以在这段时间，他们已经病急乱投医，甚至还给了曹海燕几个越洋电话，真有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 从局长的办公室出来，曹江满脸尴尬，刚才局长再次询问，让曹江头疼不已。无视同事那种暗暗嘲笑的目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通了妻子胡艳的电话：“小胡，今天局长又催我，单位都快待不下去了。燕子那天的电话怎么说？都已经快三天了。” 胡艳同样是焦头烂额：“那天你不是一起听的？燕子说，她会去问问，应该问题不大。让我们别心急。老曹，不是我说你，才刚过去三天，那么快就能找到外商？这又不是随便找个乡下菜贩？” “可我们局长已经报市里了。”曹江是满脸为难，“市长催他，他就催我，我也没法子啊！” “谁让你们局长那么急？怎么和你一样？喝点酒，嘴都没个把门的。”胡艳同样是一肚子的火，“燕子现在去了欧洲玩，连人都没法找，只能等她电话。” “哎！”一时之间，曹江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也只能这样。我再想办法，拖几天吧！” “……” 挂上电话，曹江欲哭无泪，早知道是这样，又何必吹那个牛呢？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投资的问题，而是丢脸的问题。如果真找不到外商，那曹家就变成大笑话了。 正胡思乱想，电话铃突然响起：“您好，是曹江曹科长吗？”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美国水井集团驻沪办事处的，我姓陈，陈东师。”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几岁的男子，“我们公司有一笔至少一百万港币的投资，不知贵地是否有兴趣？” 打电话的陈东师同样很纳闷，今天老总杰顿先生突然找到自己，没有任何解释，只交代了一句，一定要寻找到武科市的这位曹江先生，并且答应投资不得不少于二十万美元。至于到底投资什么项目？就让自己看着办。 居然还有这样的投资？陈东师已经无语，又万分奇怪，这位曹江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也？ 此时的曹江已经是欣喜若狂：“有兴趣，有兴趣。陈总……” “……呵呵，对不起。我不是老总，只是公司的业务经理。” “哦哦，陈经理。”曹江已经激动的站起来，“请问你们想投资什么项目？我立刻向领导汇报。” “……”陈东师心里在大骂。还什么项目？你问我？我去问谁？“呵呵，具体项目还需要实地考察，毕竟我们公司需要保证投资的成功。不过能保证，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当然，当然。这我相信。”曹江突然想到自己的三闺女，“请问您……？认识曹海燕吗？” “曹海燕？对不起。这个项目是我们老总杰顿先生亲自交代的。杰顿先生他是美国人。不知您……？” “那应该对了。”曹江心中更加高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还能和美国人……？已经是越想越美。幸好，他还没得意忘形，“那怎么联系？您是说，你们公司现在有沪江办事处？” “对，曹先生，我现在就在沪江，我们也在国内有大笔投资。您完全可以去打听一下。如果方便的话，请您记下我们公司的地址和电话……”陈东师想起杰顿刚刚的吩咐，最快速度谈妥，“我准备明天的飞机，到你们的省城……” “那给我航班号，我们直接派车到省城接机。” “……” 结束通话，曹江已经是笑容满面。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拿起桌上的记录，仰头走出办公室，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半小时后，局长已经联系了自己在沪江的一位同学，立刻打听到水井公司的显赫名声。于是俩人兴冲冲的上车，立刻就向市政府开去…… 第316章看不上的蝇头小利 当陈东师被迎接进武科市市政府的时候，他被接待的规格吓了一跳。拜托，在进入水井公司之前，陈东师也只不过是沪江的英语老师，标准的小老百姓，哪里见到过那么多的领导干部？幸好，他跟随着杰顿做过几次翻译，多少也算历练过，总算没出什么洋相。 其实这就是荆建各个公司的普遍现象，能独当一面的得力人手相当少。所以这么一件“小事”，杰顿就顺手指派给了自己较熟悉的陈东师。 然而陈东师肯定想把这件事办好，于是宾主落座，他首先做起了介绍：“景市长，各位领导，作为水井公司的代表，先介绍一下本公司的基本情况。” “水井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是家美国公司，致力于投资中国市场，并且计划在未来十五年，总计投资九十八亿多美元……” “多少？”与当时的沪江市领导一样，景市长和在座的官员全都吓了一跳。 “九十八亿多美元。”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别人吃惊的模样，陈东师都会暗中得意。他也渐渐的进入状态，“有些投资项目，抱歉，涉及商业机密，暂时不能公开。不过，我们在沪江设立办事处仅仅半年，目前已经启动了几大项目，投资总额已经达到五千六百万美元（在这里，陈东师玩了一点文字游戏，虽然投资总额确实那么多，可是投资是分阶段的，荆建目前的实际投入也就在一千万美元左右。当然，未来肯定会足额投资）” “按照本公司的投资计划，从明年开始，将会加大投资。而其中一个投资大项，就是沪江崇名岛的工业区建设。而我们水井公司将主要建设食品工业群和包装工业群。” 见景市长等人听得很认真，陈东师微微一笑：“不瞒各位领导，原先武科市并未进入到我们的视线。在商言商，内地省市的投资环境确实差了许多，尤其与沪江这些沿海发达地区相比。但是有些事，需要的是交情。所以我们公司决定，可以酌情在武科市投资一个配套工厂，服务于沪江的工业区。” 这个说法……？即有点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景市长微微皱眉：“那总有个方向吧？我们市也能做些准备。” “都可以。”陈东师的回答很笼统，“只要项目可以，100万港币。如果很优秀，还能酌情增加。景市长，对我们公司来说，这就是一笔友情投资。” 看了一眼陪添末座的曹江，景市长心中苦笑：“友情投资？”还真够打脸的。不过，既然话不怎么舒服，反而说明投资很真实。 稳了稳情绪，景市长问道：“如果给优惠条件，贵公司是否有兴趣？” “当然。景市长，我明白你们的想法。在这里，我可以坦白，如果你们想让我们增加投资，这就超过了我的权限……” “那……” “我们公司……” “……” …… 挂上电话，曹海燕表情精彩。刚洗完澡的荆建吹着头发，笑看了曹海燕几眼。曹海燕立刻露出迷人的微笑，腻声道：“大大……建哥哥！” “我听出了心虚，呵呵。”荆建似笑非笑，“傻丫头，我意志坚定哈！” “大大建……” 荆建嘿嘿一笑，打断道：“说吧，啥事？” 曹海燕嬉皮笑脸：“刚和家里通电话，我爸妈说，你派去的人说是友情投资？市领导不怎么高兴。” “哦？人才啊？”荆建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没说错啊？“那你爸妈啥想法？” “有压力呗。市里想要多点投资。其实我认为不错呀，你看中哪个厂，都能合资。条件很优惠的。”曹海燕劝说道。她当然熟悉老家的情况，知道有几家厂不错。如果荆建拿下，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可以能大占便宜。 荆建笑着摇头：“如果我定居国外，或者我不择手段想赚钱，那我肯定很有兴趣。可我早晚回国，贪这样的便宜，不是被人戳脊梁骨吗？有些钱我不会去赚，什么炒地皮，什么国有资产私有化，不是我有道德洁癖，根本就没必要。我会在你们武科市投资，但只会建新厂，对合资老厂没兴趣。” “好啦好啦，知道你是好人。那你想想办法嘛。”曹海燕又撒起了娇，“毕竟是我的老家，我也想他好呀，知道你有本事嘛，大大建。” “算我怕了你。”荆建笑着摇摇头，“那我就多投资点。杰顿也太小心了，我让他50万美元，怎么就变成100万港币了呢？容我想想，原先准备投资到南湾和沪江的工厂，就放一个厂到你老家。这下该满意了吧？” “谢谢大大建哥哥！”曹海燕扑到荆建身上，笑着亲了一口。 荆建突然有点奇怪：“诶？你那个大大建，那是什么鬼称呼？” “夸奖你……很大嘛！嘻嘻。要不，小小建？小……建子？嗯，听起来很不错耶。” “我突然发觉你欠收拾。”荆建张牙舞爪，笑着抓住了曹海燕。 “呃？”曹海燕眼珠直转，“我累了，玩了一整天了，要睡了。拜拜！” “拜拜你大头鬼啊！提醒你，你该尖叫了，叫破天都没用啊！哈哈！” “我宁死不屈！啊！” “哈哈……” 对武科市争取投资的想法，荆建能够理解，也愿意顺手帮帮忙。可对于合资那些国有企业？荆建却没有丝毫的兴趣。 荆建明白里面的巨大利益，更熟悉其中的猫腻，如果是在前世，很有可能就顺水推舟了。毕竟在目前，只要操作得当，就有可能获得双赢。 然而重生以后，他就看不上这些蝇头小利了。那么多的行业，那么多的机会，又何必去打擦边球呢？ 不过，对于曹海燕的父母，荆建还是愿意帮忙的。反正将要开拓国内市场，哪里不可以建设生产基地呢？起码曹海燕这个小妖精，她也很会讨自己的欢心。 第317章到处是拉投资 这次去欧洲度假的时间并不长，来回的时间还不到十天。除了游玩伦敦以外，荆建仅仅去了一次汉堡。汉堡分公司的经营状况只能说稳中有升，毕竟“核浪潮”开始趋于平淡，而苏东的市场也没那么容易开拓。 回到洛杉矶，一个来自东瀛平田财团的谈判代表团早已经在等候。应该承认，此时的东瀛很有些蓬勃朝气，只要一发现商机，就到处能看到他们死缠烂打的身影…… “荆君，这些都是我们能提供的设备清单。这份是价目表……”主持谈判的是一位名叫原田英郎的东瀛人，很考究的是，谈判组居然配了一位中文翻译。 扫了一眼那一大叠资料，里面罗列的可能是平田财团所能生产的所有设备。像这样都能建造核电厂的东瀛大财团，说句笑话，其实罗列出自己不能生产的设备，也许还简单些。 荆建简单翻了翻，直接提出要求：“我需要的是二手流水线以及设备，不知贵方能否提供？” “这一份，就是我们可以提供的二手设备。”原田英郎又拿出一份清单，“不过提醒荆君，二手的，不一定就是合算的。” 荆建明白原田英郎的意思，打断了他继续解释。二手设备虽然价格便宜许多，但翻修、拆卸、运输等，要比全新的设备麻烦许多，所以算上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可能也便宜不了多少。另外，旧设备的生产效率当然比新设备差了许多，要不然，又怎么会淘汰呢？ 不过嘛，荆建无非就是在检漏。此时随着东瀛生产成本的提高，外加产业升级，有许多闲置弃用的二手流水线和设备。就算到最后，真没什么合适的二手流水线和设备，那也完全可以购买新的。 又翻了翻，荆建笑问：“原田先生，您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首先是这几条生产线。有彩电、冰箱、空调……” “这些是日灌装50万瓶饮料的饮料厂全部设备……” “……” 等原田英郎介绍的差不多，荆建就问出心中的疑问：“原田先生，您手里的工厂似乎不少？” 原田英郎微笑着点头：“确实有一些，不过荆君，我个人建议，无论你怎么样选择，还是希望您选择我们的整体解决方案。” “整体解决方案？” “对，就是从筹建工厂开始，到正式投产的一揽子方案。” “……” …… 今天与原田英郎的会面，仅仅就是初步接触，双方其实都明白，这样的谈判，绝不可能一拍脑袋就做出决定。 回到家，荆建仔细研究了这些资料，惊讶发现，其中居然有热水器的生产设备？恰好此时，曹海燕又来了电话，看这模样，她父母已经在武科市被逼的鸡犬不宁。 荆建不会在乎这样的“盘外招”，曹海燕毕竟太嫩，吃不消那些官僚的死缠烂打。现在是武科市求自己，并不是自己求他们，谁能沉得住气，谁就能在以后的谈判中占到上风。 …… 这一晚，荆建是留宿在秦姿这里。秦姿刚回到美国，荆建就准备多陪陪有身孕的她。 没想到，睡前闲聊，秦姿突然问道：“小建，你还记得严市长吗？” “记得啊？怎么，他有事？”那位严正律也就是几面之缘，秦姿突然提到他，荆建多少有点奇怪。 “是呀，临走之前，他找到我爸，想要问问你，能不能拉到外商投资？” “……” 还没等荆建心中吐槽，没过几天，这次换成了赵霞：“小娃，支书来信，问你能不能找到外商？为县里拉几个项目？” “他刘祥东凑啥热闹？就一个村支书，去操县太爷的心？”荆建实在是憋不住了，“再说，就咱们那个破县，哪个瞎了眼的会去投资？” 没想到，赵霞就不乐意了，白了荆建一眼：“那可是咱们的家乡！” “那你就看着给吧！最多折腾完，算是捐钱。”荆建没好气道，“还有，就算给你娘家好处，也千万别当面告诉我，那一笔笔的烂帐，我还没工夫去算呢。” “……”听荆建提起自己的赵家，赵霞知道理亏。不过心中有气，着实给了荆建好几天的脸色…… …… 荆建多少有点纳闷，是不是这段时间走霉运？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找“外商投资”？不过，他很快就被其他的人给纠缠住了。 新学期终于开学，刚过了第一天，就有仨人在停车场拦住了他：“抱歉，布兰布尔先生，能给我们五分钟时间吗？” 看了看这仨人，还算顺眼，荆建微微点头：“一分钟。” “我叫吉姆，这位是史蒂夫，他是马凯。”迅速的介绍完，吉姆立刻道出来意，“我们都是进行计算机方面的研究，我们需要投资……” 荆建立刻打断：“有计划书吗？” 吉姆连忙取出一份计划书：“先生，您看，我们的研究方向……” 荆建没兴趣听这些废话，再说，他也听不懂：“好吧！很高兴认识你们。如果我有兴趣，会给你们电话。” 在报告会后，形形色色拉投资的人士都寻找到了肯特，甚至还有风险投资公司，想要投资白莲花的。然而荆建想要开启的是“黑色星期一”副本，根本就不是网络股副本，所以在一番忽悠后，基本都来了个婉拒。 本来过了这段时间，找来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少，可没想到这几位依然是“贼心不死”，甚至还来到校园堵住了自己？ 美国、中国，找自己投资的还真不少？于是荆建就开始琢磨，是否该有个近期投资计划，不该这样“乱”下去了呀？ 如果历史没有变动，黑色星期一准时发生，那自己的获利肯定能超过两亿美元。再加上原有的本金，手中的现金流将能超过四亿美元。这么大的一笔资金流，从其中拿出两、三亿，投资到那些发展迅速的行业？而且还有自己的产业规划、布局？ 钱，还是该用在刀刃上啊！ 第318章节操如路人 当吉姆仨人再次见到肯特的时候，心情无疑是忐忑不安，回想起在研讨会的时候，好不容易找机会递上《计划书》，却换来一句“抱歉”，所以今天又一次的见面，总让人感觉信心不足。 看着眼前这三位年轻人的表情，肯特露出微笑：“先生们，放轻松些，其实打电话给你们，就是我们白莲花已经有投资的意向。现在无非是条件，明白了吗？互惠互利的条件！” 想到昨晚荆建打给自己的电话，肯特已经知道今天自己该用怎么样的态度。对于荆建的任何决定，现在的肯特已经是盲目信任，而肯特对自己的要求，无非是——怎么样更好的去执行！ 吉姆仨人立刻喜形于色，对视了一眼，史蒂夫率先问道：“请问，您想要什么条件呢？”现在是苦于无人投资，所以在这几人的心目中，只要条件不怎么过分，应该什么都好说。 肯特说道：“我们可以先期投资50万美元，并且新公司的ceo和经营权可以由你们负责，但我们需要最终的决策权。提醒一句，我们白莲花并不是那些风险投资公司，不是光看投资回报的，而是要为我们白莲花的经营战略服务的。” “当然。我们会尊重投资人的每一份建议。”内定的ceo人选史蒂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不过肯特先生，能详细谈谈最终决策权的内容吗？”对于未来可能掌管的公司权利，当然尽量想多争取一点。 “很简单，我们会提供公司的发展方向，你们绝不得违背。除此之外，你们自由行动。” 吉姆等仨人脸色一沉，这完全就是架空的节奏。如果未来公司经营不善，那倒也罢了；可是万一蒸蒸日上，只要白莲花凭借雄厚资本一增股，这三位立刻会失去公司的控制权。 史蒂夫也脸色难看，不死心的追问一句：“其实我们的《计划书》也已经解释过，我们研发的新技术很有前景。所以这决策权，能否换做建议权呢？” “呵呵。”肯特笑道，“你们可能还没明白，我们白莲花需要的就是——按照我们的经营战略做研发，对你们的那些新技术……？很抱歉，肯定没有优先权。请记住，关于这点，就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吉姆仨人这才恍然大悟，白莲花根本不是想在计算机it行业投资什么新技术，而仅仅是需要……用现在的话来说，无非是一群码农。 “能透露一下，研发的是些什么内容吗？”一旁的吉姆问道。 “商业机密，抱歉，无可奉告。不过你们应该能猜到，是关于网络方面的。”说到这里，肯特喝了一口咖啡，“先这样吧，你们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如果有意向的话，两天内请给我回音。” “……” …… 不得不说，此时的计算机it行业的菁英，或者说是这些技术宅们，还是很高傲的，甚至相当的清高。他们当然想要创业，并且成为万人敬仰的亿万富翁，但另一方面，又处处受到资本的追捧，多少有种皇帝女儿不出嫁的心态。 尤其是白莲花的条件相当苛刻。最主要的一条——拥有研发的决策权？这就让吉姆这三位技术宅忍不可忍了。“你可以侮辱我的人，但绝不可以侮辱我的研发技术！” 因此，刚一离开，这仨人商量的几句，就一致决定：“让这家白莲花见鬼去吧！” 然而当天晚上，吉姆就在宾馆的床上辗转反侧，其实……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把握，自己研究的成果就肯定能够成功吗？甚至就算是有了成果，就会寻找到新的投资人吗？这些全都是未知数。 而白莲花的条件虽然……令人很不愉快，但他们有着微软的股份，又有着白莲花公司的背后支持，就算是另外的研发方向，成功率肯定会高很多。心里话，就算能做个技术主管，能获得公司的一部分股份，就已经很满意了。毕竟又不需要自己的个人投资，无非花些研发的时间和精力而已。 现实也许很无奈，为了创业，吉姆就变得节操如路人。而在第二天，躲开了史蒂夫和马凯，吉姆就偷偷的给了肯特电话，并且相约在下午2点见面。 打扮一新，吉姆准时来到白莲花总部，然而一下出租，就一愣，就见马凯也恰好坐着另一辆出租车到达，并且同样看到了自己。一时之间，俩人都看着对方，惊讶的张大着嘴，大眼瞪小眼…… 终于清醒过来，吉姆大笑着伸出手：“哈哈，马凯，你也来了？”已经都没有了节操，还有相互伤害的必要吗？ 马凯一边笑着摇头，一边握手：“这真是……，这真是……” “好吧！史蒂夫呢？”吉姆问道。 “我不知道。我们先进去吧。” “嗯，那我们说好，想办法多争取一些股份。” “那是一定。吉姆，我交际不擅长，如果ceo真的给我们，那就你来做。” “呵呵……” …… 几个小时后，吉姆俩人离开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应该说，白莲花的条件很优厚，投资50万美元，却只占公司的60%股份，而吉姆和马凯各占20%。尤其是新公司的ceo由吉姆担任，马凯成为了公司的cto（首席技术官），应该说，占据了这家名为冰山公司的两大重要职位。 而那60%的股份，荆建只有15%的私人股份，其余的都是白莲花的公司股。之所以会如此安排，就为了上市后显得不起眼。对，荆建之所以会建立这家公司，目标就为了上市，趁着网络股的泡沫，要到纳斯达克圈钱。 然而公司的研发方向又是什么呢？吉姆看了看马凯，苦笑道：“让我们……电子邮件？” 马凯同样苦笑的耸耸肩。说实话，电子邮件的技术早已成熟，无非是现在网络条件较差，还不算很普及，但这样的研发，对吉姆他们俩来说，完全就是大材小用。不过……反正有人投资，管他呢。 “那喝一杯，庆祝一下？”吉姆笑着邀请。 “喝一杯！” …… 而此时，在去纽约的一架飞机上，史蒂夫正赶去与另一位投资人见面…… 第319章压压惊 在旁人眼中，这家冰山公司似乎就是荆建的心血来潮。甚至在肯特的眼中，也似乎是荆建想要借网络股炒作的东风。然而没人知道，荆建还是抱着很高的期望，未来一切皆可能。这从名字“冰山”就能看出，在水面下的，才是这家公司真正的实力。 不过现在说什么，似乎都为时过早。当务之急，还是即将到来的“黑色星期一”。 又是一个温馨的早晨，喝着热牛奶，就看到赵霞气呼呼的把一叠报纸重重的扔在自己的面前。 荆建感觉有趣，怎么还在生闷气？拿起一张报纸，荆建微笑道：“算我输，你赢啦！我会派人去咱们县，投资个百万美元的项目。满意了吧？” 赵霞嘴角微微勾起，扭头不看荆建，“哼”了一声：“和我无关。外面的事我又不管。” “口是心非的女人。”荆建笑骂一句，把赵霞拉到身边，“反正答应你了。就是别透露是我的钱，如果有人问，就说是我的外商朋友。还有，小妞，给大爷我乐一个？哈哈！” 赵霞终于憋不住笑，迅速的低头，在荆建的脸上啄了一口：“我也是为你好耶。以后回去的话，乡里村里也有面子。不过小娃，实在不行，也别勉强，亏钱就不好了呀。” “呵呵，你也知道亏钱？”荆建趁机把赵霞抱在自己的大腿上，“放心吧，要么不做，要做就好好做，我心里有数。” 既然国内有那么多需要投资的，荆建就准备好好的统筹安排一下。其实原先的计划，在国外留学阶段，荆建的精力将主要放在欧美香港，想办法多圈一些钱。而等到回国，再趁着90年代南巡的东风，正式开展中国攻略。 然而现在，荆建就发现有个很大的问题，资金的问题容易解决，可人才的问题却相当棘手。说实在的，就是想挖人？有些人才也相当稀缺。如果想一劳永逸的话，还是需要自己来培养。 换句话说，不仅需要国内开展项目，还需要逐步建立起一套先进的管理制度。既然如此，那就实验性的投资几个厂，招募一批国内的人员，不怕磕磕碰碰交学费，也不怕培养个三、五年，大浪淘沙，总会有人脱颖而出。 不见得，未来自己在国内成立大型集团，集团的高层却是清一色的欧美香港人士？在这方面，荆建还是很抱团，比较相信自己人。 靠在荆建的身上，赵霞也拿起一张报纸，随手翻了翻，就挣扎着想躲开荆建的魔爪，紧张的指着一条评论：“小娃，你看，你快看，他们咋那么说？都说股市还很好，不会大跌。都在说你胡说八道呢？” “嗯？”荆建一看，原来又是批判自己的一条评论。自从肯特在研讨会放出“将会大跌”的消息后，已经出现了不少反对观点。就是有点奇怪，怎么这些天，似乎批判自己观点的居然越来越多？这就让荆建有点纳闷，这不应该呀？ 其实对于股市的评论，除了那些万金油般的“墙头草”外，万年大牛和万年唱衰的其实都会有，一般情况下，绝不会出现一面倒的评论。而荆建之前放出的消息，只不过想来个“备忘录”，根本就没什么语气激烈的地方。然而这一次，这些美国的股评专栏，都像踩了他们尾巴那样，怎么都气急败坏的跳出来了呢？ 荆建并不知道，其实自1982年起，美国股价走势就持续上扬，交易量也迅速增加，1987年日交易量达到18060万股。股市异常繁荣，其发展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实际经济的增长速度，金融交易的发展速度大大超过了世界贸易的发展速度。因为股市的高收益性，大量的估计游资及私人资本源源不断地流向股市，这些资金为追求短期利润而在股市上从事投机交易，造成股市的虚假繁荣。 尤其是长期的股市繁荣下，同样留下了许多阴影。1973年至1975年，以美元为中心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而美苏开展军备竞赛，导致了90年代苏联经济崩溃，引发苏联解体。而美国同样是两败俱伤，大大削弱了美国的经济力量，并且国际甚至是国内的市场占有份额也不断下降，外贸赤字和预算赤字更是不断上升。 可以这么说，美国已经有着发生经济危机的巨大阴影。然而在此时，美国政府对金融市场管制却进一步的放松，对股票投资更是减税刺激，巨额的国际游资蜂拥进入美国股票市场，促进了股价持续高涨。 完全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里管明天洪水滔天！ 因此，在这样的背景下，美国政府需要股市的虚假繁荣；华尔街需要这样的赚钱机会；上市公司需要这样的融资市场；国内外游资需要这样的大牛市，最好能寻找到最后一棒的“接盘侠”。你说在这个时候，荆建突然跳出来唱反调？不就是“自绝于人民”吗？ 而相信西方媒体的尿性？那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再加上荆建即不是美国人，又不是什么经济方面的专家，不批烂批臭？怎么吓得住其他那些“乌鸦嘴”呢？ 看了这些评论，赵霞很担心，荆建却不以为然。虽然并不知道为何会突然遭到围攻，但被骂几句，又不会少半两肉。于是荆建就选择了无视。 然而荆建想无视，有人却不依不饶。这天进校园的时候，荆建就被《洛杉矶时报》的几位记者拦下了：“布兰布尔先生，您对未来几个月的股市有何见解？” 荆建又不是泥菩萨，他心中多少有点恼火，索性借机大放厥词：“将会有29年股灾后最大的股灾！” “啊？”记者们的目光都变得大放光彩。不得不说，他们就是喜欢荆建这样的新闻人物，“可是许多专家都在说您是胡说，根本没有事实依据。您怎么看？” “是吗？呵呵，专家？那我就赚个一亿美元压压惊！” “……” 大新闻啊！ 第320章圣母心 开学没多久，剧组就回到洛杉矶，而拍摄时间早已经大大延期，估计还得延续一个多月。抽了个周末，荆建准备完成自己在电影中的最后一个镜头，也是自己唯一的一场文戏。然而就是这段短短几分钟的戏，差点儿就把整个剧组折磨的死去活来。 第一天的拍摄，镜头竟然全部报废，原因无他，就是麦婷的表演实在让人崩溃。好吧，荆建承认，自己在表演上同样是很糟糕，一样浪费了不少胶卷。然而与麦婷相比，他居然……骄傲了，奇迹般的有了一丝丝窃喜？ 连忙收住，似乎不该这样哈，麦婷好歹是美国国民少女，也没得罪过自己，无非演技差了一些罢了。不该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可为什么？总会有那种偷着乐的感觉呢？ 反正没啥说的，剧组上下已经是懒得计较，第二天继续拍呗。 而这段戏，叙述的是荆建身负重伤，背着麦婷逃亡，终于蓝天白云之下，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筋疲力尽的倒下。最终在麦婷的怀中，一副深情的表情，挣扎了半天，嗝屁。而麦婷就眼含热泪“巴拉巴拉”说了一段台词，就是声情并茂的那种。 说实在话，如此烂俗的桥段，换做任何一对表演系毕业的学员，可能都是一、两条轻轻松松过，可是遇上荆建和麦婷这对菜鸟组合，愣是刺激的所有人都没了脾气。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柳帕金终于示意通过，于是整个片场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残酷的真相，有些时候，不是表演很精彩，而是……谢天谢地总算结束了！ 荆建的心情不错，不仅因为自己的镜头结束，更因为“死”了多少次，就在麦婷的怀里蹭了多少次。那可是美少女哈？ 而麦婷虎着脸，闷闷不乐。这打击实在太大，已经肉眼可见，似乎给她带来了成吨的伤害。突然，麦婷询问道：“我是不是很笨呀？” 并肩走着，荆建笑着安慰：“别在意，我不会嫌弃你的。呵呵。” “可我想好好表现呀？明明家里排练的挺好的，可怎么一面对着摄像机，我就表现的那么差呢？”麦婷满脸悲愤，向荆建吐露心声。 “其实没关系的。” “可这样的表现，以后就很难接戏了。” 其实剧组里的人大多都明白，其实麦婷并不是表演上的问题，而是心理上的问题。要不然，她的广告表现怎么那么自然？可一到电影，就会表情僵硬呢？ 不过荆建也没兴趣做什么心理医师，顺口开几句玩笑：“起码我这里可以呀？如果拍系列的话，你还是女主角。就是咱俩讲感情，片酬千万别涨。哈哈！” 这部电影已经超支的一塌糊涂，如果算上前面推倒重来的浪费，再加上后期宣传，还有延期增加的拍摄费用和再次提高的特效费用，可能2500万美元都挡不住。而要收回投资成本，票房起码也需要6、7000万美元。别忘记，还有caa在一旁虎视眈眈呢。 所以对这部电影的前景，说实在的，甚至连荆建都不怎么乐观，又怎么可能去拍系列呢？所以这些话，也就是玩笑话罢了。 可听了这话，麦婷像是被刺激到了，突然爆发：“我从小就接通告，表演、广告，除了这些，其他都不会！没有朋友、没有休息时间，你知道吗？你肯定不懂，不懂我要养家，不懂我怕转型失败！因为你有钱，这些钱你根本不在乎。花几千万拍电影，仅仅是为了玩！还有你说的话，随随便便赚一亿？在你眼里，一百万可能就像是一只汉堡，你无所谓。可我不喜欢，不喜欢你花钱就为了捧我、追求我，我不答应，绝不会答应！我要凭自己的实力，我要名符其实！呜……”捂着嘴，麦婷大哭着离开，泪洒一路…… 荆建已经是一脸懵逼，刚才似乎混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这小报谣言还真是可恨！ 闪光灯突然一亮，贝里提着相机乐呵呵的走上前：“老板，刚才那些照片不错，要不要给你几张？” “靠！”内奸难防啊！ 而露米娜也和她的小伙伴们嘻嘻哈哈的走来：“黑心鬼，麦婷怎么哭了？难道你欺负她了吗？” “是。”荆建没好气的冷笑一声，“先始乱终弃可爱的露米娜小姐，再让美丽的麦婷小姐伤透了心，这下你满意了吧？” 露米娜撇撇嘴，还没反唇相讥，贝里那张黑大脸就乐开了花：“老板，你和她们俩的照片我都有啊？想不想放在一起，来个劲爆的？” 荆建飞起一脚，踢开贝里，还不够添乱的吗？ “有什么事？”荆建问露米娜，“提醒你，今天我心情很糟糕。除了海鲜大餐，其他都不会答应啊！” “小气鬼。”露米娜白了一眼，“听说你昏了头，想要一个人和整个华尔街对抗。所以啦……我们就来关心你，因为你马上要破产啦！哈哈哈！” 荆建伸手抓住露米娜，恶作剧般揉乱她的头发：“嘿嘿。” 露米娜一边挣扎，一边大笑：“哈哈，一亿美元压压惊？这句话好酷，绝对是破产前的垂死挣扎啦！绝对是！哈哈哈！” “恭喜你，露米娜，你成功的惹了你老板。从现在开始，你没机会出唱片啦！哈哈。” “不开玩笑啦！不来啦。”露米娜跳远了几步，笑容一收，“黑心鬼，问你件事，能不能安排我们几个再出张唱片？放心，绝不会影响我的个人专辑。我还可以写几首歌的。” 看了一眼精灵鸟其他的四位成员，见他们眼带期待，荆建立刻明白，露米娜的圣母心又泛滥了。 这段时期，露米娜正在准备自己的专辑，而主打歌正是这部《无限》的主题曲。由于想要配合宣传，所以暂时还未上市。不过种子音乐的工作并未停顿，先后为两位成员发行了个人专辑。 可是这两张个人专辑，成绩却不这么好…… 第321章对骂 其实精灵鸟剩下的那五名成员，露米娜先不说，其他四位都是被挑剩下的，肯定条件较差，成功的可能性也很渺茫，甚至连荆建自己都没抱什么期望。之所以遵守承诺，并且为他们出专辑，无非就是给他们一个机会罢了。 既然机会给了，就看能否抓住。如果不能赚钱，就只能说声“对不起”，荆建又不是搞慈善的。 而这几位成员肯定也明白这点，所以专辑失败，他们就很着急。于是露米娜就有了主意，想再来次演唱组专辑，想用自己的名声和歌曲，再帮自己的朋友们一把。 无论是荆建，还是比利，他们当然不会同意如此愚蠢的举动。帮一把的反面就是推一把，万一没帮上忙，反而损害了露米娜的名声，那就真的是玩大条了。 不过，关于剩下的那几位成员，荆建与比利也曾经商量过，并非没考虑过他们的前途，已经准备过段时间再说。现在既然恰好问到，荆建就顺便给他们一个安心。 招招手，让这几人坐下，荆建微笑道：“提前与你们说一声，你们四位也能有心理准备。等这部电影一结束，种子影业将立刻筹拍下一部电影，是青春歌舞片，而你们将会是男女主角和男女第一配角。影片的名字暂定为《跑酷青春》。你们应该明白，这其实就是为你们定身制作的广告片，投资也将大于300万美元。你们应该能明白，我们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荆建还是比较欣赏露米娜他们的少年友情。而跑酷结合青春歌舞片，即比较适合这几位青春偶像成员，也有一定的目标市场，就算不会大卖，也绝不会大亏，如果再算上广告效应，还是能够接受的。说心里话，如果这样都不能捧红，那真的就无能为力了。 而这几位少男少女越听越高兴，到最后，忍不住欢呼拥抱在一起。荆建笑道：“露米娜，你也可以在里面客串个角色。” “我会的，我会的。”露米娜连连点头。 “还有，如果我破产的话，就用你的钱去拍。哈哈。” “……小气鬼、黑心鬼！” “呵呵。” “黑心鬼，你别真的破产啊！” “哈哈哈！” …… 而在这几天，荆建的“压压惊”一出，立刻引得美国媒体的一片热闹。其中以柯林为代表，他在脱口秀节目中说：“我不知道布兰布尔先生在投资上的天赋，但我肯定他在娱乐界的成就。如果让我提名，我肯定提名他今年的格莱美奖……” 至于那些比较“严肃”的财经评论，基本说些“太狂妄”、“要谦虚”等废话。 荆建是不会理睬那些杂音，反而有些鄙视。一句前世很寻常的网络用语，有必要那么高潮吗？真是一群蛮夷愚民！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意外的人来了电话…… “……我是冯标亭。”冯标亭真不想打这个电话。这俩人似乎谁先主动打电话，谁就低头一样。 “……我是荆建。”荆建心中不禁窃喜，谢天谢地，这老家伙总算低头了。不知冯标亭有什么事，难道自己的赌船终于有了效果？不过……怎么刘凯那边没有消息呀？ “……”一时间，冯标亭不知该如何称呼荆建。荆先生？荆少？这小王八蛋的脸大概太白了。小建？建仔？还没那么亲热，除非这小混蛋先叫自己一声“爸”。所以想了想，冯标亭索性决定不称呼，“为人不要抢风头，枪打出头鸟。更不要意气用事。有些时候，多听听别人的意见。” 冯标亭一直派人打听荆建的动静。这次突然听说，荆建居然预言，将会有一次大股灾，甚至还大放厥词，“赚一亿压压惊？”，居然还是美元？冯标亭就被噎了个半死。这小子的嘴怎么就没个把门的？ 冯标亭更担心荆建年轻气盛，尤其是被华尔街控制的媒体围攻，说不定会孤注一掷去对赌。万一……？终归是洪洪的亲生父亲。所以犹豫了半天，还是捏着鼻子给荆建去了电话。 可是荆建却误会了，他还以为是赌船的事：“只要鸟飞得够高，枪打不着。不劳你费心。” “谁会管你死活？”感觉似乎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冯标亭心头升腾起一股怒火，“你这样乱来，就不怕我断了你的贷款吗？” “无所谓，我还看不上你这家鼻屎大的小银行呢。留着给我儿子当奶粉钱吧！” “你这扑街真的不怕破产？这么多年，我已经见多了，都是信心十足，以为股市就是提款机。到最后要饭、跳楼的成百上千。不是洪洪，我连一口唾沫都不舍得浪费。” “嗯？”荆建发现了不对，“你没在问赌船？” 听到“赌船”，冯标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你犀利，还掀起港澳风云，凭着一艘赌船，敢打几位大佬的脸啊！你活腻味的谁管你，别拖我们冯家下水！” “你冯家算哪根葱？”荆建也有了火气，“儿子姓荆，改成他老子的姓，天经地义！真以为稀罕你们冯家？稀罕那艘破船？切！” “是啊，你这小王八蛋钱多，会赚一亿美元啊！你吹水怎么不吹出一个风球呢？” “也就是你把一亿美元当回事，乡巴佬！” “小混蛋，敢骂我乡巴佬？扑街……” “……” 一通骂街，冯标亭气得挂上电话。一抬头，发现冯倩铃抱着外孙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傻笑什么？”冯标亭一肚子的气。 “爸，我和洪洪打扮的好看吗？都是……他在美国买的。”冯倩铃炫耀着自己和儿子的打扮。 虽然离开香港，但荆建还是在美国好几次为冯倩铃和洪洪母子俩购买了首饰、时装、婴儿用品等，并且邮寄到了冯家。而且出手相当大方，前后已经花了二十几万美元。 看到自己女儿那副满心欢喜的模样，又想到刚才电话里的相互伤害，冯标亭差点儿一口恶血…… 第322章聪明人 宝岛，花岛公司的办公室。 望着走入的江之帧和黄齐耀，维罗索点点头，脸上依然维持着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不过相比较他以前的那种高傲，现在已经“热情”了许多。 江之帧和黄齐耀并未在意维罗索的态度，在对面坐下，江之帧问道：“维罗索先生，考虑好了吗？到我们的基金会工作？” 宝岛的证券市场，荆建是准备最早撤退的一个。现在仅仅是八月底，手中所有的股票都已经清仓完毕，并且把大部分的资金都转回到美国。 而维罗索的雇佣合同同样已经全部完成，并且佣金加分红的八十几万美元也已经支付。换句话说，这其实就是维罗索在花岛公司的最后一天。 可是现在宝岛股市依然火爆，江之帧和黄齐耀他们更是心头火热。既然荆建决定收手，那他们就准备自己去做。看起来，似乎也挺简单，无非是多个账户、吸筹、封涨停拉升……。现在就是少了个操盘手，恰好，维罗索结束合同，于是他们俩就过来邀请。 维罗索当然心中十分愿意。不过必要的姿态还是需要的：“感谢俩位，可是我……准备休假了呀？” “同样一年二十万美元，佣金是获利的5%？”江之帧立刻开出了条件。 “五十万美元，佣金10%，我想我可以推迟休假。”维罗索也丝毫不含糊。 “五十万美元太高……” “你这条件的吸引力还不足……” “……”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商定为一年三十万美元，佣金的8%。笑着握手告别，江之帧与黄齐耀并肩走出了办公室…… 带着疑惑，黄齐耀问江之帧道：“花鸡，那么贵？其实根本不需要鬼佬，我们自己也能做吧？” 江之帧嗤笑道：“耀哥，你真以为就是表面上的那几招？没见到以前关键的时候，那个维罗索同样在防着我们吗？现在你的钱、我的钱，还有唐叔那边的钱，也有好几百万美元，就买个放心吧。还有，如果你真有那个心，想办法多安排几个机灵点的到维罗索身边，全部学会不可能，那是华尔街出来的，但好坏也能多学一点吧？” “好吧，人我肯定会去找。”能一起赚钱，黄齐耀很好说话，“其实有鬼佬也不错。完全可以借他的牌子，去拉外面的投资。现在想股市捞钱，却又没有门路的多的是。” “这倒是可以。你们宝岛人钱淹脚目了嘛。呵呵。” “那我再想想办法，去地下钱庄借一笔，人死鸟朝天，胆大万万年。花鸡，你需不需要？” “嗯……也借点吧。不过荆少曾经说过，会马上看到4000点，现在才3000出头，所以我们完全可以继续捞。” “那位荆少也太小心了吧？他完全可以多做几天。不过，前几天唐叔消息，荆少怎么说，会大跌？”黄齐耀问道。 “身不由己啊，耀哥。”江之帧早已为荆建脑补了原因，“荆少家中的长辈多，又不是他话事。荆少钱赚饱，再落袋为安，他看不上以后的那几百上千万了，要的是长辈的点头夸奖啊！和接手家族的大生意相比，股市的这一点点钱算什么？” “干！有钱人家的命真好。那可是好几亿的新台币啊！”黄齐耀笑骂。 “所以说，对荆少是小钱，对我们就是大钱。”江之帧笑道，“放心吧，我看了美国的报纸，都说一片大好呢。就是荆少的话我们也不能耳旁风，毕竟他的家族消息灵通，到时候咱们小心一点。” “明白。就不知有没有机会拜访荆少？” “有机会啦。上次你说的那个电影明星，波大盘子正的那个，到时候一起带去，荆少肯定喜欢啦。” “哈哈。那就等你消息。” …… 等江之帧和黄齐耀离开，维罗索皱眉想了想，拨通了荆建的电话：“您好，布兰布尔先生，我是维罗索。” “您好，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想表达衷心的感谢，感谢您的信任，还有……支票。” “呵呵。也感谢您的专业操作。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盼望能继续合作。” “一定一定。”并不像表面上那样，能在华尔街生存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事后感谢一声，又不费什么事，如果能赢得荆建这样的金主的好感，说不定以后还能有赚钱的机会。不过，维罗索的这个电话还带着其他的目的，“布兰布尔先生，告诉您一声，我找到了新的工作。宝岛有家基金会聘请了我，哦，就是……” “……” 荆建挂上电话，微微一笑，那个维罗索是聪明人。就是没想到，江之帧会贪心不足，竟然会继续在宝岛股市玩？不过……挺有趣的。哈哈！ 通电话的时候，荆建正与那位宝岛官员胡勤在一家咖啡馆。这次资金能够顺利进出，该给胡勤的酬劳同样要给，除了进宝岛给了五万美元以外，刚才又递给胡勤一只装有十万美元支票的信封。 把信封放到桌旁，胡勤的表情却有些犹豫：“荆少，有件事我很难办啊。” 荆建微微一笑，难道嫌弃钱少？他不动声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而胡勤看了看荆建，接着道：“其实我们政府很欢迎您这样的青年才俊。如果您……” 听了第一句，荆建已经没兴趣后面的废话。在这个年代，还去投靠对岸的宝岛政府？那不是和45年当汉奸一样——纯煞笔吗？所以荆建立刻婉拒：“我对政治没兴趣。而且我是中国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 “荆少，别这样，都是中国人嘛。”胡勤笑的很客气，“其实不一定要官方活动，完全可以……像是文化交流啦？您不是在好莱坞当导演吗？有没有兴趣成为金马奖的嘉宾？放心，绝不会影响到你回大陆。” “哎！”荆建装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老胡，咱们是朋友，就说一句，万里为官只为财，又何必呢？马马虎虎算了。你就随便找个理由，推了吧！” 第323章股灾前夜 在这之前，荆建已经相当小心，宝岛股市确实人傻钱多，但两岸政治却相当敏感。因此，资金的进出尽可能合法，并且还留下了四、五亿新台币，作为在宝岛的采购费用。可是到最后，麻烦依然是找上了门。 胡勤苦笑一声，他又何尝愿意得罪人呢？“荆少，上面发话，给个面子。要不然，可能有人找花岛公司的麻烦，说不准会冻结资金啊。” 荆建对这样的威胁嗤之以鼻，真有那么大的执行力，还会逃到宝岛吗？ “老胡，是朋友，花岛那四、五亿的订单就交给你来操作。如果谁想结仇，那也无所谓，钱我就不要了，可以吗？反正这世上就是意外多，他们全家最好不要离岛。” “荆少，荆少，这话就没意思了。”也就是追求个政绩，追求个宝岛政府面子上好看，闹到私人恩怨？那绝对就是脑壳进水。反而与荆建维持良好关系，起码能有自己赚钱的机会，“荆少，这事就交给我，就是……需要打点的地方？” 荆建似笑非笑：“不是说了吗？有四、五亿的订单，价格不要过分。难道后面的操作，还用得着我来教？” “不是，不是。……好吧！” …… 干脆利落的解决掉宝岛的麻烦，时间慢慢的来到了金秋十月。而在九月底，荆建在美国和香港的股市已经全部清仓，除了在香港留下三亿港币外，在美国的资金已经募集到二亿二千万美元。 进入十月，就通过1:8的杠杆，陆续在芝加哥期货交易所满仓做空了股指期货。而在十月的头两周，市场对股市的虚假繁荣就开始担心，纽约股市开始出现较大的波动，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几次出现了小幅下跌，虽然很快就涨回，但不少股民已经开始担心。 而美国的财经评论依然是“清一色”，最多说什么“小幅盘整，长期看好”，绝口不提“回调”这两个字，就更不说什么“大幅下跌”、“股灾”什么的。不过还是有好事的记者寻找到荆建，想要听听他的看法。而荆建的回答却相当简单：“已经是火烧眉毛啦！” 然而这句话登上报纸，依然是一片哗然和驳斥声。 反而是股票经纪人卡莱布与荆建玩笑道：“我的许多客户都接受了你的建议，都在近期减持，而且华尔街的其他经纪人也大多在观望。布兰布尔，还有人托我问你，是否有兴趣成立一家私募基金？交给我们来具体操作。他们很相信你的投资天赋。哈哈！” 所以说，华尔街虽然嘴上叫着“不要”，身体却相当老实。并非没看出烈火烹油般的繁荣下，隐藏着深深的危机。 而在香港，荆建却出乎意料的遇到小麻烦，当他与郭文甄通话：“1:10杠杆，股指期货做空。” 郭文甄却显得很不乐意：“小建哥，你说要发生股灾，我和我大哥已经听你的。现在都快半个月了，竟然还没下跌的苗头，知道少赚了多少？算了，不赚几个月也没什么。可你现在居然又1:10杠杆？小建哥，你不是从前只有几百万，你已经亿万身家啦！那么冒险？一不留神，就倾家荡产啦！我不同意，就不同意！” “呵呵，阿甄，别闹，你小建哥有把握的啦！”荆建笑着哄道。 “把握你个头。你就是在赌！我不会答应，最多1:1！” “诶，听话，你可是我的经纪人，要听我的指令哈？” “那你换人好啦！我不干了。”“啪”的一声，郭文甄挂上了电话。 “咦？”没想到郭文甄居然闹起了小女孩脾气？想了想，还是哄吧。又拨打号码，荆建嬉皮笑脸：“喂，阿甄，乖，我这人不会认错的啊？哈哈……” “啪——！”电话再次挂断，荆建的笑声戛然而止。 再次拨通电话：“阿甄……” “啪！” 荆建不信邪了，又拨打号码：“好吧，好吧，我认错，算我错了好吗？别挂别挂！” 听着话筒，郭文甄的嘴角微微勾起，不知为何，上次荆建离开香港后，她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可是听到荆建亲口认错，她又立刻变得很愉快。 荆建心中纳闷，似乎自己没做错什么啊？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认错了呢？反正与女人在一起，就一笔糊涂账：“这次的把握真的很大，难得的好机会。这样吧，授权你随时能够止损？咋样？小甄甄？我刚看到一条钻石项链，很漂亮的，配你正合适。” “不要！别叫我小甄甄。”郭文甄已经是满面笑容。 “呵呵，下次来香港，我给你亲手带上。再盘起你的长发，咱俩浪迹天涯？” “不要，死变态！” “哈哈。就这么说定了。哈哈哈！” “讨厌，那就最后一次！” “好好，最后一次。我保证！” 总算把郭文甄哄高兴，解决完香港的事。荆建开始静静的等待着黑色星期一的到来。 10月16日下午，美国道?琼斯指数突然下跌，到收盘的时候，全天下跌了一百多点。 整个周末的气氛显得阴云笼罩。1987年10月19曰，星期一，荆建与往常一样，很有规律的晨练、早餐，随后驾车带着赵霞来到学校。与相识的同学闲聊几句后，开始了很寻常的一天课程。 而在华尔街上午9：30，“当当当……”的钟声中，纽约股票交易所开始了新的一天。开市伊始，一种不祥的预感就袭上了喧器的交易大厅内每个人的心头。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一开盘，就跌去67个点。转眼间，卖盘蜂拥而出。在滚滚抛盘的打压下，荧屏上尽数翻绿，却看不见半点红色。 交易所内一片恐慌，芝加哥期货市场也同样处于一片混乱之中。从上午9：30直到11点上午收盘，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飞流直下，没有人知道应该如何遏制继续恶化的局势。 虽然有人提议休市，但无人敢做这样的决定。纽约股票交易所顾忌到华尔街在全球股市中的“风向标”作用，只得咬紧牙，拼命坚持下去…… 第324章黑色星期一（一） 霍夫曼是纽约交易所的一名交易员。他在做着手势大喊着需找买家的间隙，偷偷观察了四周，发现所有的交易员都已经红着眼，几乎全都做着“卖出”的手势。 霍夫曼心中一凉，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恐慌的一幕。不禁油然想起，曾经看到的那一个花絮：“那个中国小子预言，将有一次29年来最大的股灾？” 当时还以为那就是一个笑话，可现在，霍夫曼不禁菊花一紧：“这不会是真的吧？”然而此时，已经没时间去考虑其他，霍夫曼立刻就投入到那一群快要疯狂的交易员之中…… …… 纽约股市的大量抛盘，立刻引得芝加哥期货交易所也大量卖出股指期货；而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大量沽空指数期货，又反过来刺激纽约股市大量抛盘，而买家却变得极为匮乏。 而在此时，“高科技的威力”初显，出现了一个让人吐血的局面，那就是——旨在利用期货合约防范市场下跌的量化工具“投资组合保险”！ 原先，某人想进行一笔交易，需要你给经纪人打电话，然后经纪人给公司交易员打电话，交易员再给负责交易一只股票的专人打电话，最后交易才得以执行。这个过程又慢又麻烦，而且效率低下。可是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就逐渐从人类手中接管了绝大多数步骤。甚至到如今，几乎每一笔交易都由某种算法处理，最终是由计算机提出然后由互相交互的计算机执行。 然而到了80年代末，计算机已经在美国证券市场大量使用。为了防范风险，就出现了以上所说的“投资组合保险”。这个保险有什么优点呢？只要股市一下跌，触发到止损点，那么计算机就自动抛出股票，防止有过大的风险。 应该说，想法是很好，技术上也先进了许多，可结果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在开盘第一小时之内，市场上很难找到买家，约占标准?普尔500指数指标股30%的95只蓝筹股竟然都未成交，而由于卖单，尤其是自动抛售的卖单大量堆积，而买单少的让人一泡泪，导致市场价格被迫一再下降以吸引买方。到10时30分，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30只指标股中有11只居然还没有开盘交易？而在平时，通常开盘后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就会全部开始交易。 由于许多只股票根本没有交易，当时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无法真实反映市场实际价格，整个市场完全处于无序状态。交易量不断被刷新，计算机交易系统速度减慢，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和标准?普尔500指数的准确数字根本就无法计算。 由于股市与期市相互驱动，股价和期指跌落速度越来越快，交易量开始猛增。尤其是华尔街的大机构在两个市场上大量进行交易，将这场灾难推向了顶点。 雪上加霜的是，此时计算机硬件设备的落后，再次给予市场沉重一击！ 纽约股票交易所计算机系统在这一天几乎陷入了瘫痪的状态。此时的纽约股票交易所中，共有200台微机，这套系统从未处理过如此巨大的交易。 当股票交易数据涌进计算机时，计算机几乎无法处理。卖单蜂拥而至时，信息系统处理速度远远滞后。开盘后不到一个小时，由于抛盘数量太大，计算机竟比实际交易速度慢了20分钟；中午，计算机系统中的指定指令转换系统（dot）慢了约75分钟。由于dot系统容量不足，传送到dot系统的3.96亿股的交易竟有1.2亿股没有执行。 …… 终于到了中午，和自己的同事打了声招呼，霍夫曼几口塞下放桌上的汉堡包，喝了一大口咖啡，快步向厕所走去。纽约股市并没有中午休息时间，只能几位交易员相互配合。 一边走，霍夫曼一边看了眼荧光屏，然而荧光屏上的价格根本就跟不上市场实际价格。上面居然显示：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仅仅下降了3.78点？ 霍夫曼明白肯定是大跌，然而现在，甚至连数据都完全失真，这让交易员还怎么去判断呢？只能气急败坏的骂道：“见鬼！狗屎！” …… 与赵霞共进午餐，荆建身边电话不断： “小建哥！你们纽约股市大跌了耶。”兴高采烈来电话的是郭文甄。 荆建不动声色，偷偷看了看正在吃馅饼的赵霞：“大半夜不睡觉了吗？放心，香港会比美国还要惨的。” “真的吗？真的吗？”郭文甄欢呼雀跃，似乎已经遗忘之前她还在竭力反对。 “呵呵，当然是真的喽！我是天才嘛！”荆建呵呵乐道，“好啦，快睡吧！” “我睡不着呀！太兴奋啦！小建哥……” “……” 好不容易挂上电话，荆建笑着对赵霞解释：“我在香港的股票经纪人。” 赵霞同样脸色平静：“什么时候认识一下。声音很好听呀，有照片吗？” “……” 幸好此时，电话声又响起。 “布兰布尔，已经大跌了，您这次已经大获成功。哈哈哈！”卡莱布第一时间发来喜讯。 “您也一样，卡莱布。哈哈。”虽然在自己预料之中，但真的准时发生，荆建的心情也相当愉快，“您也将名扬华尔街。” “那接着该如何操作？” “按原先计划吧！” “……” 又接了几个祝贺的电话，在赵霞审视的目光中，荆建连忙转移话题：“呵呵，我判断对了，股灾已经发生了。现在多投资老家几百万美元，也完全没问题。” 这次相信荆建的人并不多，连曹海燕拿到宝岛赚来的钱后，也像守财奴一样，不愿意跟随荆建投资，所以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真的很美妙。 然而赵霞根本就不关心能赚多少钱，并且看穿了荆建的心虚：“反正你以后去香港，我会陪着你。小娃，你钱也赚了，该是收心的时候了。出息，光折腾就是没结果，咋就没个孩子呢？” “……” 第325章黑色星期一（二） 仅仅是半天，除了荆建等少数几人还能稳坐钓鱼台，整个证券市场已经变得混乱一片。其实对市场上的异常恐慌，美国的那些管理者并非毫无举措。 在当天的晨会中，美联储班子和各地央行的行长们都多少对局势有所警觉，会议中，他们曾经讨论了降低利率以及注入流动资金等等应急措施。可是由于媒体的风平浪静，许多人都以为，危险不会很快到来，或者不会出现很大的回调。 而在开盘前的7:30，纽约证交所主席约翰?菲林接到市场部值班人员的报告：“数量近亿股，基本都是卖盘。一生中从未见过那么多的卖盘，似乎整个世界没有一个人在买！” 于是在开盘前半小时，菲林当机立断，立刻要求华尔街最大的十几家证券公司开会，他们其实已经预见市场会大跌，所以讨论是否休市？最后，两害相权取其轻，一致决定——坚持开市！ 随着开市后的暴跌，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指数在接近2000点重要心理关口的时候，有了波反弹，甚至回升上了2100点。所有人都大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下午13：09，美国证交会主席大卫?路德在华盛顿接受记者采访，并发表很委婉的讲话：“在关键时刻，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一关键时刻会在什么时候，我将与股票交易所讨论暂时休市，以处理交易单不平衡的问题。” 万万没想到，委婉的话语立刻变成“重磅炸弹”，刚出现一丝生机的股市立刻出现了狂卖狂潮！随后，美国股市的“定海神针”——超级大机构也同样出手，养老基金、互助基金、保险基金等机构大投资者也纷纷加入到狂抛的行列之中，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像着了魔似地狂泻。 从此以后，股市出现了一个新名词——闪崩！ 到下午两点，已经下挫200多点，股票换手达4亿多股，计算机却比实际交易速度落后了整整100分钟。在此期间，美国证交会连忙出面澄清：“他们没有讨论有关关闭交易所的事情。”然而为时已晚，灾难已无法遏止。 此时，距收盘仅剩一个多小时，但就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一个多小时里，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在这种仿佛已经凝固了的空气中再度下挫近300点，换手2亿股。直至下午收市，这次“高台大跳水”才被迫停止。 当天收盘时，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下降了508.32点，由2246.72点狂跌到1738.470点，跌幅超过20%，并且“光荣”的成为美国股市的跌幅冠军。如果将抽象的指数折算成货币的话，这一波纽约股灾中，使市场蒸发了5000亿美元的市值。这个数目几乎相当于当年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八分之一，甚至超过了法国的国内生产总值。 可笑的是，由于计算机系统运行滞后，约有28%的指令未能执行，其中包括9200万限价指令。许多投资者，尤其是中小投资者，直到两三天后才知道他们的股票没有卖出。此外受股票价格变化的影响，美国政府债券市场也同样是一片混乱。而新闻机构由于计算机的影响，收盘五个半小时后才把股市的收盘价报道出去。 …… 放学后，与赵霞走向停车场，周围不断有人向着他们俩指指点点，使得赵霞越来越害怕，紧靠在荆建背后，紧紧的挽住了荆建的胳膊。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声问道：“他们这是干嘛呀？” “呵呵，羡慕咱郎才女貌呗。”荆建开着玩笑。 米尔斯突然带着自己的女友神秘出现，竖着大拇指：“布兰布尔，好样的！” 荆建挥挥手抱以一笑。作为ulca的一员，这些同学多少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当然，少不了那种羡慕，因为了解的那些人都明白，荆建可能真的是赚了至少一亿美元。 而赵霞终于恍然大悟：“小娃，是不是你股市赚钱啦？到底赚了多少？” “呵呵，很多很多吧。等会儿找个饭店，今天就腐化一下。” “节约点吧，家里还有菜呢。” “让你找个佣人，你还不肯，你男人不差这一点啦。去饭店，中餐馆打打牙祭。天天橄榄油、色拉油，这日子还是人过的吗？” 荆建并不愿意说出自己赚了多少，一来，还未尘埃落定；二来，怕吓坏了赵霞。虽然现在赵霞对荆建的财富已经有些麻木了。 由于是1:8的杠杆，再加上定下的30%止盈点，荆建光在美国市场的获利就将超过了五亿，再加上本金的两亿多，乐观点，最终的资金能达到七、八亿美元。 来到停车场，就见几位记者围上前：“布兰布尔先生，您对今天的股灾有何看法？” “布兰布尔先生，您预测一下，未来美国经济会进入大萧条吗？” “布兰布尔先生，您这次实现了赚一亿的目标了吗？您是否已经是亿万富翁？” “您是否是红色中国的第一位亿万富翁？” “布兰布尔先生，您对之前那些驳斥您观点的人，有什么话要说吗？” “……” 好不容易挤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荆建终于说话：“我想我已经尽力发出了警告，也希望每一位投资者好运。但对那些之前评论过我的人，我想说几句，抱歉，我真的不是针对你们中的某一个人啊？我只想说，你们全部都是垃圾！” 荆建并不是什么忍气吞声好脾气的人。既然之前那些人洋洋得意的围攻，现在有机会打他们的脸，当然不会放过。而这句前世周星驰电影中的“名言”，用在这里，简直是精妙到极点。而且这些财经评论家的节操也太过恶劣，被他们操纵舆论，美国的那些中小投资者还真的是很可怜。 …… 目送着荆建驾车远去，那些记者难以压抑自己心中的激动。终于有人开口：“哇！这下把华尔街都得罪光了。” “咦？你们算算，这中国小子究竟得罪过多少人？” “华尔街、电影圈、计算机it圈，还有柯林他们？” “上帝！” “哈哈，管他呢，反正明天的报纸有重大新闻了。” 第326章黑色星期一（三） 美国股市暴跌，迅速蔓延全球，10月19日，英国伦敦《金融时报》指数跌183.70点，跌幅为10.8%，创下了英国股市日最大跌幅;日本东京日经指数10月19日跌620点，20fl再跌3800点，累计跌幅为16.90%；10月19日或20日，法国、荷兰、比利时和新加坡股市分别下跌9.7%、11.8%、10.5%和12.5%，巴西、墨西哥股市更是暴跌20%以上…… …… 而在香港，虽然上一个交易日下跌45.44，但收盘的时候，期指仍高水达107.1（现货月份），远期月份的溢价更高逾200点。报刊上，引述证券业人士的看法，极大部分都继续看好后市，认为市场稳好，下周便可反弹回升。只有极小部分认为只受到美国加息的影响，调整之势或会持续，但似乎没有人敢对后市看淡。注意：这里有个关键字——“敢”！ 这里再次说明一下，股指期货是有溢价的。打个比方，如果溢价100点，实际却下跌了200点，那你沽空的话，实际上是赚了300点。同样道理，如果溢价100点，实际上涨了80点，就算你买多，照样亏了20点。就是俗话所说——看准大盘，输了钱！ 因此，做期货根本没那么容易，知道大牛市，难道买多就一定赚钱？知道大熊市，难道沽空也保证赚钱？其实是不一定的。要不然，做梦都能笑死，这世上的股民个个都能成为百万富翁。话说，这可能吗？ 而到了10月19日星期一，当日晴空万里，似乎一切如常，工厂商铺如往日般照常开工。由于时差关系，香港股市先于纽约开盘，因此对将要发生的一切都毫无防备。 10点，联合交易所刚开市，强大的拋售浪潮便告突然出现，所有蓝筹股纷纷低开好几个价位，接着沽盘如排山倒海般出现，二、三线股份跌幅更见凌厉，许多股份牌下更只有卖家，没有买家。十时十五分（开市后十五分钟）恒生指数已跌去120点，接着市场喘定下来，沽盘稍稍收敛。然而到十一时，另一轮沽售狂潮又再涌现。一直到12点上午收盘，指数再跌去约140点，报3524.64。 到了下午开盘的时候，卖盘更是排山倒海般涌至，许多股票甚至是蓝筹股均只有卖家，买家牌下空无一人，股民欲沽无从、欲哭无泪，市场投资情绪就在这一日内从绝对乐观转为极度悲观。期指市场更是两次停市，虽然股市满目疮痍，但期指市场就更加不堪一击。由于期指市场有停板制，所以早上当市场下跌超过150点时，期交所便按照规例将之停板，下午复市后，期指叫价大幅跳落，接近三点时，现货和十一月份期货再跌180点和150点，市场再作第二次停市。 后来香港无线的名剧《大时代》，其中就有这段股灾的精彩演绎。 当晚，香港投资者几乎都夜不能寐，一方面看着伦敦港股的报价，另一方面则等待美国股市开市。然而祸不单行，华尔街爆发黑色星期一，许多香港投资者都一筹莫展，除了某对欢呼雀跃的股票经纪兄妹搭档。 第二天清晨，香港联交所召开紧急会议，在十点钟开市时终于作出决定，宣布为了令投资者保持冷静，以及积压大量未清理的交收，因此联合交易所停市四天！ 这决定令人感到相当愕然，然而相信当时不少香港股民皆拍手赞好，认为这是英明理性之举，令恶性循环暂时停止。实际上，此时的香港股民与宝岛股民，以及后来的大陆股民都差不多，全都是些“肉鸡”，根本没什么风险意识。许多股民甚至大肆杠杆透支，妄想着一夜暴富。所以突然而至的大跌，导致相当多的人都即将破产。既然现在能“延缓四天执行死刑”，怎么说也是好的。 …… 然而，奇怪的一幕发生了。视线回到美国。20日当天开盘前，还是一片悲观气氛，“高盛”和“所罗门兄弟公司”等投资银行还曾联名申请停市，于是纽约证券交易所主席菲兰还代表它们与当时的财政部部长詹姆斯?贝克通话，与他讨论是否请总统出面宣布紧急休市。财长詹姆斯?贝克拒绝了菲兰的请求，并且亲自上电视帮助观众认识美国国民经济的基本面如何健康，说里根总统的经济政策将一如既往，呼吁股市恢复信心云云。 不过到中午，大量的买盘出现，股市居然逐渐回稳。 而香港股民依然没注意到这一蹊跷。尤其是当日，世界各地股市均大幅暴泻，日本日经平均指数大跌3836点，伦敦金融时报指数大泻250点，澳洲股市狂跌510点，香港股民还在庆幸这停市可使自己逃过大难。 没想到，周三华尔街股市大幅回升160点，于是有些人开始提出疑问：停市四天是否太长？是否有损香港成为金融中心的声誉？甚至法律界人士还吸引眼球，指出联交所停市不合法。 联交所主席李福兆开始面对舆论界的压力，但他依然坚持要在下星期一才恢复市场买卖，并认为若因美股回升草率复市，那么美国再跌是否又再停市？他还认为周二若非明智决定停市，股市已是“遍地尸骸”了。 至于港府方面，也同样作出支持联交所做法的言论，港府认为这项决定完全符合社会人士以及投资者利益。其实这停市四日，除了清理股市积压的交收，令投资者保持冷静，以及引起社会的争辩之外，最严重的其实是期指市场面临崩溃的危机。 虽然在复市之前，各方面均已作好应变措施，除了专家都力陈香港经济表现良好，股市不应再跌之外，银行公会亦把最优惠利率调低一厘至七厘半，希望能够藉此以稳定市场。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经过罕见的四天休市后，香港股市再次开市。 当日的开市时间较住常迟了一个钟头，十一点整，刚一开市，市场只有沽家，而没有买家，卖家跳价求售，无人敢螳臂挡车逆势买入，香港股市全面雪崩！ 第327章黑色星期一（四） 一开盘，股指瞬间跌停。看着荧屏，郭文俊郭文甄连声欢呼，高兴的拥抱雀跃。由于郭文俊现在已经是经纪人，要不是资历稍稍不够，可能都能荣升为合伙人。而在百世富里，郭文俊也已经有了一间独立办公室。因此，俩兄妹就在办公室内倾情欢庆。 “吱呀”，门打开，一位白领丽人悄悄闪入门内。俩兄妹一愣，郭文俊问道：“清姐，你怎么进来了？” 这位清姐是郭文俊的秘书，她拍拍胸脯做了个“怕怕”的动作，轻声道：“嘘！阿俊、阿甄，声音轻点，外面世界末日呢。” 虽然清姐是公司配给郭文俊的秘书，但俩兄妹与她的私交很不错。而清姐是进来提醒，现在除了这里，整家百世富全都是一片愁云。 拉开百叶窗，三个脑袋挤在一起，偷偷的看向外面，就见外间的大办公室里哀鸿一片，不时有人鬼哭狼嚎、惨叫痛哭。 郭文俊就有些奇怪：“我不是把荆少的判断都告诉给他们了吗？就算他们不听，也该小心点减仓，损失也不会很大呀？” 清姐撇撇嘴：“阿俊，前几天他们还在背后嘲笑你呢，说你们俩兄妹就是命好，找了个大水喉，实际你们没什么本事呢。现在那位荆少又发神经，牛市沽空，就等着看你们的笑话。哼哼，现在这群扑街都傻眼了吧？” 郭文甄一听就不乐意了：“我大哥就是老实的像呆瓜，被人卖了都帮忙数钱。还提醒他们？换做是我，管他们死活！” “嘿嘿。”郭文俊傻笑了几声，“都是同事嘛，能帮就帮。清姐，是吧？” “嘻嘻，不是。”清姐一点儿也不给面子，“我是女人，心眼小。” “嘻嘻嘻，我也是女人。” 见俩女笑成一团，郭文俊一脸无奈。 三人正说说笑笑，突然，听到窗外有人高喊：“快报警！有人跳楼啦！” …… 开市十五分钟，恒生指数已跌去650余点，到上午收盘，恒生指数已经下跌了845.04。午后市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再度转劣，市场拋风四起，投资情绪悲观到极点，斩仓盘入市，投资者为拋售而拋售，结果全日大市共跌去1120.70，以2241.69收市，跌幅共达33%，创下全球最大的单日跌幅纪录。 现货期指市场更是先后四次跌停板，翌日报纸头条报导这宗新闻，就以“山崩地裂”来形容这跌市的灾情。接着，港府宣布了一连串的救市措施，其中包括豁免上市公司买回自己股份的限制，外汇基金、赛马会、汇丰银行等均入市买股票，希望能产生带头作用。 而在全球市场，经过周中的回光返照，全球股市危机并没有结束。10月23日、心慌意乱的投资者又开始在外汇市场上抛售美元，抢购硬通货，造成美元大幅贬值，10月26日，受美元贬值和周边市场暴跌的影响，道?琼斯指数再次暴跌156.63点，跌幅为8.03%;日本日经指数下跌4.75%，法国、瑞士，联邦德国股市分别下跌7.0%、10.0%和10.1%。 由于香港期指下跌1554点，导致很多期指看多仓持有者根本无法履行合约。已经高达70几亿港币，远超保证公司的承受能力，10月25日政府外汇基金及多家金融机构出资20亿挽救保证公司，港府从股票及期货交易中征费偿还，当日香港期交所主席和副主席全部宣布辞职。 …… 由于十月股灾后，恒生指数最终下跌超过50%，成为全球重灾区里的重灾区，荆建再次狂卷了16亿港币之多。不过险而又险，幸好荆建才动用了3亿港币资金，而香港政府又拿出20亿救市，勉强的成功交割。如果资金再多一些，说不定就把香港股市完全打崩了。要不然，那么多的违约单，宣布一声“破产”，可能荆建的获利将大大缩水。 而在南恒隆银行里，冯标亭问一群银行的高层：“这次有多少坏账？” 银行的总经理一脸劫后余生的侥幸：“董事长，按您的吩咐，这段时间银行收紧银根，并且催还了几家风险较大的客户。虽然准备的时间太短，出现了不少坏账……” 冯标亭显得很不耐烦，没心情听下属的文字游戏，断然打断：“说数字！” “是是，董事长。目前的坏账已经出现四亿七千万，按信贷部的估算，最终能控制在五亿五千万之内。由于金福账户每月的存入，还有百世富里有个超级大户赌赢了期盘，收到的短期利率以及账户资金的存入，所以我们的资金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现在比较棘手的是，虽然死帐较少，但许多坏账的抵押压在我们的手中。如果时间一长，我们的盈利将会受到影响。尤其是油麻地那栋12层的楼，当时借贷了我们二亿一千万，现在楼市也同样惨跌，短期内找不到人来接手。如果拍卖的话，很可能出现个跳水价。” 冯标亭心头一松，从长期看，这次股灾非但没亏，居然还赚了不少。想到当时听到荆建“大放厥词”，自己就留了个心眼，小心为上，让南恒隆收紧银根。没想到……这小王八蛋偶尔也能蒙对？ 不过，那些抵押虽然从长期看，肯定物有所值。但银行要的就是流动资金，又不是开当铺，还是要想办法早些变现。 微微皱眉，冯标亭问道：“那栋楼估值多少？” “当时的估值是三亿。不过是带地下停车场的商用楼，最好整体卖。可是现在肯拿出这么多钱的人很少。楼市同样跌的挺恨。” “那这样吧！其他的抵押你们尽快变现，这栋楼我来想办法。”冯标亭就有了主意，“是三亿吧？” “现在肯定不值。” “这我会不知道？”冯标亭没好气的说道，接着自言自语，“三亿？三亿还太低了呢。不坑你，坑谁？” “董事长，您说的是？” “这事你别管！” “……” 想到荆建赚了那么多，冯标亭就气不打一处来：“小混蛋，就你会用我宝贝孙子要挟老子？老子同样会用你宝贝儿子要挟你的！” 第328章把钱不当钱 大红的门面，飞檐建筑，地处ulca附近的这家中餐馆，虽然小巧，但透着精致，尤其是做出的中餐味道很纯正，而且生意也相当不错。 不得不说，此时美国的大学里，亚裔学生的比例已经高得惊人。像荆建所在的理工、工程类的院系，亚裔已经夸张的达到了20、30%。也许有这样的客源保证，才使得这家中餐馆还未完全西化吧！ 由于靠海，这里的海鲜相当新鲜。一间雅座内，点了一桌的“虾兵蟹将”，就着一瓶从宝岛进口的白酒，荆建正与平田康在闲聊。 “这酒差了些，不是差在原料、工艺，主要是酿酒的环境。中国的一些名酒，产地已经存在几百年，早已形成了一种很微妙的自然小循环，所以那里酿出的酒，味道特别纯正。” “确实如此，这应该与法国红酒一样。那里的葡萄酒，历史特别的悠久，口味不同凡响。不过提起海鲜，还得说我们东瀛菜。” “我承认，你们东瀛菜是很新鲜、很有特色，就是菜品数量不怎么多……” “呵呵，这当然不能与你们中国比。不过，美国的东瀛菜代表不了什么。布兰布尔，你什么时候来东瀛，我带你去几个好地方……” “……” 这次股灾，同样影响到了平田康。他那家au公司的股票惨跌。虽然听了荆建的建议，及时出手了所有的流通股，但那些限售股已经全部都砸在手里，如果现在就割肉离场的话，非但不赚，可能还要亏损几十万。 不过平田康的性格？可以说纨绔，但可以说很四海。对账面上的这区区亏损根本就不在意，并且特意跑到洛杉矶，一边趁机与濑仓纯子鬼混，一边再次向荆建表示感谢。 “布兰布尔，这次多亏了你的建议。要不然，如果损失上亿（日元），家里的话就很难听了。”平田康举起杯，向荆建敬酒。 一口饮尽，荆建笑道：“其实根本不需要着急。平田君，现在高科技股的炒作才刚刚起步，你的那些限售股，就留在手里几年，肯定会有个满意的回报。不过，这家au公司，我不怎么看好。” 一家未来根本没听说过的计算机公司，肯定是被微软等公司打得破产或者被收购，就算再有高科技概念，也早晚是退市的命。 平田康点点头，同意荆建的看法：“我也不看好这家公司。那几个创始人太吵闹了，我都怀疑他们是在开公司还是准备决斗。布兰布尔，不过这件事要怪你。” “怪我？”荆建有点奇怪。 “对。”平田康微笑点头，“早知道你会开办高科技公司，我就投资给你了。哈哈。” 原来说的是那家冰山。荆建笑道：“可能过段时间，冰山会首轮融资200万美元，出让10%的股份，如果你有兴趣，我给你留一部分的份额。” 搭上网络股的东风，荆建有那个信心，基本能运作冰山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当然，绝不能一家独肥，需要经过多轮融资，这也是游戏规则。所以给谁不是给？再说，在平田银行贷款一事上，平田康也帮了很大的忙，荆建总是要表达自己的感谢。 没想到，平田康一听：“呵呵，布兰布尔，一部分太少，我回去就给你200万，10%全都给我吧。” “诶？”如此豪爽，让荆建都吓了一跳，这是把钱不当钱的节奏啊？“平田君，提醒你，我是准备在半年后再融资，那时候冰山的业务已经开展，基本能够看清楚远景。你现在……？” “哈哈。”平田康笑着一挥手，“我投资的是荆君您，根本就不是什么冰山北极熊。哈哈哈！” “咦？”一刹那，荆建居然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因为平田康居然说出了风险投资的精髓。要知道，一家才投资50万美元的高科技公司，还在筹备阶段，居然就能融资200万、估值2000万？也就是在高科技泡沫浪潮中，才会出现这样的奇葩。那么如何判断是否有投资价值呢？除了蒙，也只能看创办人的能力了。 然而紧接着，平田康就本性暴露：“呵呵，荆君，我这次说要创业，母亲大人就偷偷给了我10亿，如果不用在投资上，我怕那些女人很快就会过来纠缠。醇酒美人，我就是爱好这风流梦幻。布兰布尔，你……” 偷偷的为平田康的母亲默哀十秒钟。荆建突然想到，在网络股风险投资的历史上，好像恰巧就是有位东瀛人成为了传奇。于是荆建就建议道：“平田君，说句实话，你的父亲兄长都是一时俊杰，未来你在家族事务中，很难占据什么关键的位置。那你为什么不投入到新兴行业？就是网络科技股。这个行业前景广阔，未来的高增长起码会延续二、三十年。” 平田康立刻来了兴致：“不瞒荆君，我也有这样的打算。投资、短期上市、再投资、再上市……。不需要花费心力，而且很……刺激。哈哈哈。荆君，有没有兴趣，我们俩合作？” “当然没问题……” “……” 与平田康的交往，是荆建难得的放松。在荆建的眼里，平田康有时候天真的可爱，真遇上某个心有不轨之人，保证能把他骗的晕头转向。但另一方面，平田康除了纨绔气息很浓之外，那种对朋友的信任，可以说是相当难的。因此，荆建索性就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这个阶段，如果能坚持在网络科技股上投资，想不成功都难。 今天的见面当然是休闲性质的，俩人无非是在闲聊。不过交情、交情，前提就是友好交往。而且没几天，平田财团的谈判组就恢复了谈判，一上来就送了份“大礼”——给了荆建三年100亿日元的贷款额度。 当然，这是有条件的贷款额度，并不是现在就给钱。而是有一个项目，审核通过后就贷款一个项目。还有，这个项目一定要与平田财团合作。 第329章无聊不无聊 如果说，荆建在黑色星期一的现金收益已经完成，现在获取的就是名声红利。在资本市场，雪中送炭极其罕见，锦上添花却经常发生。而平田财团的那个贷款额度，不仅仅是平田康的关系，更因为这次荆建的精彩表现。 而另一方面，现在的东瀛还处在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繁华阶段，虽然泡沫经济的破裂即将开始，但此时的东瀛确实富得流油。说句笑话，只要你敢借，他就敢贷。以后再想找到条件如此优厚的机会，简直是太难得了呀。 再次面见原田英郎，荆建早已选定了准备投资的项目，在核实后，荆建提出要求：“原田君，我想尽快的让这几家厂投产，所以我个人认为，最优的方案就是复制。” “复制？”原田英郎的眼中带有一丝兴趣。 “对。不仅是设备的全套引进，工厂基建的全套图纸，还有全套管理的资料和人员培训。” 原田英郎点点头：“我们也同样希望荆君的成功，这也是我们平田集团的期望。但有件事想要提醒，全套管理的资料也是相当昂贵，要另外支付费用。” “没问题，这几家工厂的全套管理资料和人员培训，我可以额外支付100万美元。” 与谈判组的其他成员商量了几句，原田英郎摇摇头，微笑道：“很抱歉，这实在太少了。我们可以给您优惠，但一家工厂就需要一百万美元。否则的话，人工成本就可能超支。” 荆建当然明白原田英郎在胡说。本来进口的设备安装，平田财团就需要派遣人员，就用这些人员进行培训，再加上管理上的一批纸质资料，几乎就是无本生意。 但另一方面，硬件确实重要，软件也同样的重要。国内现代化管理的人才和制度全都是空白，如果自己慢慢摸索、慢慢培养，根本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而东亚的习俗相近，索性从东瀛引进复制，那是最迅捷方便的方法。当然，代价也十分高昂。 既然平田财团肯卖，后续无非就是些讨价还价。上一次在南湾，荆建的那些工厂几乎就是在放羊，荆建也没关心过那些管理制度问题。而这一次，荆建就准备引进国际上先进的管理制度，如果成功的话，就可以在自己的那些工厂复制，并且培养出一批骨干。 一家工厂的成功，决策者和管理层是很重要，但也需要从班组长到车间主任一整套的核心骨干。要不然，管理者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 陪伴着秦姿，刚散完步。笑吟吟看着荆建在为自己忙碌，秦姿吃着零食，骄傲的挺着已经微微凸起的小腹。 突然，电话声响起：“喂，小子，考虑好了吗？”说话的是冯标亭。 “呵呵，阴魂不散哈？”荆建听到冯标亭的声音，就忍不住心中有气，“老家伙，信不信我拿这些钱，在香港随便买几家银行、上市公司玩玩？” “我信，但我更知道，你这四亿，想给得给，不想给也得给。哈哈。”冯标亭笑的得意，他终于找到了荆建的软肋。上次通话的时候，冯标亭冒险一逼，荆建就变得忍气吞声。这让冯标亭猛然醒悟，原来荆建同样害怕搞僵，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的强硬。 荆建没心思与冯标亭多啰嗦：“那我的条件你答应了喽？” “我没问题呀？”冯标亭先装了一句傻，“主要是你，小王八蛋。如果你能做到，什么都好说啊？我还能保证，你那几条船的首尾我来搞定。” 顷刻间，荆建变得无语。心里话，冯标亭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与冯倩玲结婚，孩子也归还给荆建。可是……？ 转移话题，荆建说道：“那栋楼我最多给二亿五千万。这次股灾，你们南恒隆的抵押肯定不少，给我一份清单，还有一亿五千万我买其他。” “那栋楼三亿，清单我会给你，包括其他银行的。别以为你吃亏，这样的机会很难得的。” “别假惺惺啦。最多二亿六千万。” “一口价，二亿八千万。那里的地段是油尖旺，以前是有钱都买不到啊！哦，你还想买上市公司？我知道有几家已经周转不灵，想不想买个壳？” “老家伙，做梦吧你。还想赚我的钱？这一次算我敬老，下一次门都没有啊！还有，买楼可以，我用楼做抵押，再借贷我两个亿。” “小王八蛋，你是在做梦吗？最多借贷给你一亿五千万。” “那就算了。反正香港银行比米铺都多，我惹不起你，老家伙！以后我会另找家开户行的。” “你敢！小王八蛋。最多一亿八千万。” “……” 抛开那些商业上的内容，这一老一少的谈话，只能说无聊不无聊？不过在商言商方面，俩人倒是同样的冷静。 冯标亭把那些抵押变现，算是做了笔好生意。而荆建同样获得在香港的大笔优质资产。毕竟他知道，未来香港的地产飞涨，尤其是油尖旺的整栋商务楼，那绝对就是可遇不可求。 见荆建结束通话，秦姿笑问：“是谁呢？你们怎么像孩子那样在置气？” “是个送我钱的傻老头。”荆建笑着回答。坐到秦姿身旁，抚摸着她的小腹，“小姿，我准备送你一份信托资产，给你和你的孩子。我有些资产准备整合一下，想办法上市，会给你股份。” “啥子股份？”秦姿迷糊着眼，对荆建的话不算很懂。她咬了一大口蛇果，“你看着办呗。反正听你的。嗯……今天你留下吗？” “好，留下。” 在荆建未来的计划中，自己的核心产业肯定会包括银行。然而香港的银行牌照可遇不可求，只能慢慢去寻找机会。 而骷髅海的一部分资产也将整合在一起，只需要三个财政年度，就能操作在香港上市。荆建并不需要什么壳，花费大，也就最多增发一些新股。还不如“平地而起”，新股上市套现，这才能赚得更多。 第330章观念问题 再次来到武科市的时候，陈东师已经有了个“项目专员”的头衔，实际上，这个头衔的全称——水井国际亚太区中国分部武科项目组项目专员。由此可见，基本就是用来唬人的。实际上，在水井公司内部，陈东师依然还是原先那个跑腿的角色。 然而当有了这个头衔后，陈东师一直兴奋到现在。凭借着原先的翻译关系，老总杰顿先生偷偷告诉自己：如果表现良好，一年试用期满，将选拔到美国培训，并且还能享受到美国公司同工同酬的福利待遇。不说其他，陈东师早已经打听过，那些美国来的员工，周薪就没有低于500美元的，更不说那些出差福利津贴。那可是美元啊？唯一有点奇怪的是，美国人为什么喜欢用周薪呢？ 而且陈东师更是清楚，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机会，完全就是偶然。原因很简单，水井公司沪江办事处太缺人手。而这次又同时增加了几个项目，需要好几位投资专员。而其他的那些都是香港员工，恰好缺了一个位置，于是自己就作为唯一的大陆员工被推荐上去。因此，现在的陈东师同样很忐忑，他最开始的工作就是位英语老师，后来也只不过是位翻译，现在居然负责投资项目？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当然，陈东师也明白万一干不好的结果。因为杰顿先生还说过：如果负责的项目失败，那唯一的结果就是炒鱿鱼。 …… 站台上，刚提拔的工业局外资处处长曹江站在副市长和局长的身后，脸上却是一筹莫展的表情。成也外资，败也外资，看了一眼身边农机厂王书文等几位厂领导，曹江暗中长叹：“在中国，做件事咋就那么难涅？” “欢迎、欢迎，陈先生。” “您好，李市长，各位领导。” “快快请，去市府招待所。” “您请。” “……” 一群人很快就到达市府招待所，宾主寒暄后，开始进入正题。李市长问道：“陈先生，按照我们草签的协议，是否我们安置一人，贵公司就给我们三千美元的补偿金？” 陈东师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对。我们希望的是自愿原则，如果有职工自愿离开，我们将支付补偿。怎么？李市长，农机厂想离开的人很多吗？” 在与武科市谈判的时候，武科市强烈要求以农机厂进行合资。而武科农机厂算是武科市的一家支柱工厂，有职工八百多人。然而这家厂已经每况愈下，已经陷入到半停产状态。因此，武科市就急着想甩掉这个包袱。 本来荆建根本不想理睬这样的无理要求。还得寸进尺？那就爱谁谁吧。在荆建的想法中，根本不想有这样那样的纠葛，也没兴趣合资或者收购什么国资企业。还是陈东师提出建议：“……尊重中国国情，否则树敌太多……” 荆建一想也对。许多时候，还是需要和光同尘。如果自己真的坚持，可能武科市也会同意自己独资，但上上下下的领导就全部得罪光了。这完全没必要。至于前前后后的麻烦？反正养员工就是让他们做事的。不来个高手村，怎么在陈东师这些项目专员中优胜劣汰呢？ 确实，荆建之所以会投资这几个项目，原因之一，就是想用高淘汰率，培养挑选几个国内的人才。当然，陈东师的那封建议信，同样留给荆建一些印象，所以顺手就给了他一个机会。应该说，这里面不仅仅是运气。 不过现在，听到陈东师提问，李市长他们多少就有点尴尬。在目光示意下，曹江硬着头皮说道：“陈先生，农机厂原有职工845人，现在主动要求离开的有671人。就是你们的定员需要800名左右的职工。您看……？” 虽然同意了投资，但荆建依然想要独资，起码也是绝对控股。对此，好不容易拉到外资的武科市当然大开方便之门。然而，就面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劳动关系。 很有趣，如果是沿海发达城市，一听说是三资企业，可能大学生都挤破了头。但到了内地？一来，观念还相当保守；二来，知道获得干部和工人的编制有多么难得？这完全是现代的人无法想象的。而到了荆建所投资的那家企业，肯定需要放弃原先的干部或者工人的编制，于是……？全都选择了胜利大逃亡，尤其是那些干部。留下的那些基本全都是临时工。 其实这里也有荆建一个小问题。因为荆建想要理顺劳动关系，就索性花钱买个安心，答应给每位离开的职工三千美元的补偿。而武科市一听，无非就是安置几百名职工？哪里不能安排呢？而安置的那些美元，就变成了地方的纯收入。于是……不说是鼓励吧，起码也是默许。这一来二去，就没留下什么人。甚至连厂长王书文也是原先的副厂长，他和其他几位厂领导是市里做工作留下的。要不然，可能今天厂里都派不出什么人。 “那就是要多支付200多万美元喽？”如果人数少，陈东师可以当场做出决定，但突然出现了那么大一笔开销？所以想了想，陈东师问道，“还有其它情况吗？” “没有，没有。”曹江连忙回答，“新厂区的地块没问题；合资比例也没问题；三通一平和基建由我们来解决，老厂区的地块性质也将改为商用地块。” 陈东师点点头：“抱歉，李市长、各位领导。这已经超过我的权限，我先去通个电话。” …… 十几分钟后，陈东师回到会议室，笑道：“李市长，各位领导，公司已经答应，授权我签下协议。三天后的开工仪式，我们的老总杰顿先生将亲临现场。” “好好好。”李市长他们全都露出笑容，“我们的齐高官也将到来，到时候一起。” 武科市的投资项目，按照协议，荆建将投资超过2000万美元，已经是这个内陆省的超级大项目。毫无疑问，就惊动了一位高官，而杰顿之所以会出面，无非是需要他那张西方面孔。 第331章想学我会教 为荆建打好领带，上下端详了一番，曹海燕依然不算满意：“这领带怎么搞的？让你别动手动脚。”横了荆建一眼，曹海燕拆散了准备重打。 再次顺手搂住了曹海燕的小蛮腰，荆建呵呵乐道：“让它去，就这样搭着，说不定以后会成为流行呢。” “有你这样的吗？”曹海燕撒着娇，想挣脱出荆建的魔爪，可没几下就放弃了，“随便你啦，丢丑的也是你。” “呵呵，也许小姐姐们就喜欢我这样呢？”荆建真的就搭着领带，对着镜子，发现这样的打扮也挺有趣的。 “臭美。”依偎在荆建的身旁，曹海燕突然想到，“小建，你怎么会投资2000万美元呢？会不会亏呢？” 荆建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从投资的角度看，亏本的可能性超过一半。不过钱算啥？我家小燕燕才是最重要啊？哈哈哈！” “讨厌！”曹海燕有点担心，“真的会亏？小建，如果是为了我，就算了吧？我和我爸妈去说。” 荆建笑着安慰：“其实从长期看，真亏不了多少。就是这个长期可能会十几年，大量资金积压在这里，显得浪费。不过嘛……有些事早晚需要去做。” 说是2000万美元，其实荆建真正动用的资金并没那么多。此时国内的土地出让金和基建费用相当低，加上农机厂的折算，再加上那200多万的补偿金，总数也只不过是600万美元出头。而全套的进口设备，其实全部都是平田财团送的。当然，购买管理资料、人员培训以及设备运输安装的那200多万美元，还是需要荆建支付。 也是凑巧，在平田财团提供的设备里，恰巧有热水器工厂的全套设备。想起了那日与曹海燕开的玩笑，荆建就索性选购了这套设备，并且决定建在武科市。 由于整个东瀛都处在产业提升和产业转移阶段，平田财团就削减了不少微利和亏本的本土工厂，而热水器厂恰好也是其中的一项。不过东瀛人确实相当精明，向荆建提出：解决他们所有的库存旧款整机和零配件，就白送全套设备。而库存的总量居然高达四千多万美元。 而这样的交易，其实正符合荆建的想法。首先，东瀛的旧款热水器，到国内已经算比较先进。而且国内的热水器市场一片空白，价格又虚高，就算有关税，毛利也能达到30%以上。并且这样的引进相当稳妥，先是组装，再零配件国产化，最后有平田财团提供的最新两款热水器图纸的仿制，当然，最后终究需要独立设计。还有，那四千万美元用的是平田财团的贷款，还分几年支付，资金上的压力并不怎么大。 荆建其实根本无所谓是什么行业，除了那些比较特殊的，或者是技术密集型的行业，对他来说，什么种类的厂差不多都一样。他有雄厚的资金，还有前世带来的丰富经验，就算再差，结果也坏不到哪里去。 反而是人才，反而是自己的核心团队，这才是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事。一种很幸福的烦恼，荆建的扩张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想到曹海燕对做生意向来兴趣很浓，荆建就笑着解释：“现在我在美国，根本无法回国，而且也没有独当一面的人才。地方关系又相当复杂。所以肯定会有损失，可能损失还不会小。不过，我有钱，完全交得起学费。如果能培养出一个核心团队，就算是五年、十年不赚钱，那也值！从投资角度看，建厂是最麻烦、最最耗费精力，而从投资回报率来看，可能还不如金融、房地产等行业。不过嘛，工厂也是最稳的，也是其他一切的基础。谁让俺们中国人点了种田天赋，个顶个都是种花兔呢？哈哈哈！” “呃？种花兔？为什么是小兔兔呢？还有种田？啥意思？”对后世泛滥的那些网络用语，曹海燕是一脸莫名。 “咳咳，我是光荣的贫下中农嘛。”荆建开起了玩笑，“好了，我快去快回，你真不一起去？” “不了。” 今天是影片杀青，晚上准备了一个小型自助餐会。荆建并不准备待得太久，只是过去露露面。对剧组大多数成员来说，他们的工作已经完成。而对荆建和柳帕金这些人，接下来的后期剪辑将更加忙碌。 “小建，问你件事。”见荆建要离开，曹海燕躲躲闪闪的问道。 “问吧。” “我……我陪你读完大学，想……想跟你学着做事。”终于说出自己心里的话，曹海燕即有点期待，又有点担心。 荆建微微皱眉，接着露出笑容：“别胡思乱想。你想学，我肯定会教；你想要的，我能给的也肯定会给。” 荆建的原则，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进入自己的核心产业，但这并不代表不能送她一份产业。如果曹海燕想自己亲自打理，那完全没问题。既然能送刘凯他们，为什么不能送秦姿、曹海燕她们呢？ 听到荆建答应，曹海燕立刻变得笑容娇艳：“小建，你真好！真好！” “呵呵，真好要看实际行动！” “讨厌！” …… 而在洛杉矶的另一个角落，刚从宝岛逃到家的江之帧，正与爱丽丝在大吵大闹：“你啰嗦什么呀？我又没输钱！钱不都带回家了吗？” “还没输？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在宝岛欠了一大笔啦！” “欠了又怎么样？我都已经回美国了，难道他们还会过来追债？” “让你别碰股票，好好的在水井做事。这段时间，我倒是天天太平洋两头跑，你鬼迷心窍……” “鬼迷心窍个屁！我不去水井又没事，布兰布尔是我兄弟。” “还兄弟？股票就是他带你做的，现在你又亏钱。那让你的兄弟拿点给我们？” “你怎么……？臭娘们，这可能吗？” “你还敢骂我臭娘们？还想动手？以为我不会报警！” “哎呀，我跟你说……” “……” 一个黑色星期一，同样让江之帧他们原形毕露了…… 第332章我撑你到底 一辆七座商务车，稳稳的开在去机场的路上。为荆建点上烟，张五郎笑容里带着一丝伤感：“荆少，这次来好莱坞，我们几个都学到不少，也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哦，还有谢谢你的红包。” 杀青后，张五郎几个武指选择了回香港。而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荆建提前给了张10万美元的支票。这几位虽然在荆建这里赚了一笔，可依然是香港电影圈的中底层。以后就算有电影的首映仪式，他们很可能没时间来美国了。 荆建安慰道：“五哥，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以后我去香港，咱们再喝一杯。不过回去以后，你们有啥打算？” “我们准备找找投资，这次有不少启发，我想亲自掌镜。人生一世，总得有些追求。”张五郎笑着回答，“其实我本来想在好莱坞留下，再学几年，可找不到愿意用我们的剧组。心里话，其他方面，香港已经落后了。” 荆建微微一笑，张五郎这些人确实很难在好莱坞立足，除非荆建的电影卖座。可是不到上映，没人心中有底。投资电影就是这样，甚至那些电影圈老手，也经常会看走眼。 “五哥，你想掌镜？”想到与张五郎的合作还算愉快，荆建并不介意扶他一把，“等你回香港，给个电话，我派人送200万港币。够不够？” 张五郎立刻大喜过望：“够了，荆少，加上我们自己的，足够了。”犹豫了一下，张五郎问道，“荆少，有没有兴趣投资香港电影？我们合资？没其他的意思，就是觉得荆少你很有自己的想法，这个片子已经远超一般的想象。真不是恭维话，我认为肯定会大卖。你的眼光我相信。” 荆建回了一个“谢谢”的眼神，理解张五郎的想法。不过还是笑着婉拒：“五哥，你应该能看出，我在好莱坞都是玩票，以后不会放多少精力。而且我和邹老板关系不佳，如果合资，反而对你有影响。以后……看机会吧！” “哇！”后座的球仔夸张的大叫，“荆少，你玩票都那么犀利，如果玩真的，让我们还怎么活呀？” “哈哈哈！” …… 去机场满满的一车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两个。丁升决定留下，荆建就把他安排在种子影业。虽然玩票后，荆建并不准备在电影圈发展，但接着开拍《跑酷青春》，以后可能还会有些白莲花的广告片和种子音乐的mtv，所以总需要有个人负责。 笑看了一眼丁升，荆建随口试探：“阿升，你也是香港电影圈的老人，有没有想法，自己开拍一部？我也可以给你200万的。” 丁升笑着摇头，很坚决：“五哥回香港是追求梦想，我留在荆少身边是看好前途。” “哦？那你说说。”荆建一下子对这位很勤勉，又八面玲珑的场记有了点兴趣。不知他有些什么自己的见解。 “荆少，我说错了莫怪。”丁升道，“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没说，荆少你们似乎太悲观。这部片子的投资虽然大，但之前浪费了几百万，拍摄的时候……荆少，我这里说句实话，您追求的是一种全新的动作片，尽善尽美确实不错，但反复拍摄的次数太多，时间和资金也不可避免的浪费不少。我知道原因，这不怪荆少你，但准备工作有些太匆忙，如果用心点，起码也能节约上百万。” “嗯嗯。”荆建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因为少了一个好制片人。说实话，荆建这个兼任制片做的很不合格。 偷偷看了看荆建的表情，发现他并未动气，丁升的心定了不少，继续道：“如果是一个成熟的剧组，能把成本控制在1500万之内，算上20%300万的宣传发行费用，就是1800万。北美票房4000万，就能收回投资，海外票房一般不会少于北美票房，分成能拿到千万左右。所以这部电影不仅会卖座，而且肯定是大卖！” “嗯嗯。”荆建明白丁升的意思，就是大卖的盈利，已经被拍摄的超支浪费掉了。 丁升微笑道：“从账面上看，可能数据上不过如此，但好莱坞的那些人肯定会算清楚这笔账。不说其他，如果拍系列第二部，或者我们不拍，用剧本做投资，找家八大制片厂合作拍摄，caa根本不需要鸟他。还有那部《跑酷青春》，我认为同样大有可为。好的话，同样能系列。所以……” “哈哈哈！”荆建大笑打断，“如果票房惨败呢？你所说的一切都不会存在。” 丁升胸有成竹：“借着好莱坞电影公司的名声，杀回香港，做一把过江龙。我判断，未来几年，香港电影圈将会越来越繁荣。其实五哥心急了，他应该等影片上映的。那时候回去才正合适。” 丁升的一番话，让荆建有种刮目相看，他判断的相当准，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香港电影才真的是红得发紫。也许为了刚才的那一番表现，丁升已经做过不少准备，于是荆建继续考试：“你说的是未来几年，那么再以后呢？” “荆少，刚才我说的是小打小闹。并不需要你多少投资，就能让现在的东西带给你源源不断的收入。不过，我之所以会看好这几年的香港电影，主要是因为有东瀛和宝岛的电影市场。至于更加遥远？我不怎么乐观，香港市场实在太小，根本掌握不了境外的院线。另外，邹生之所以能和六叔斗法，同样是因为手里有条院线。可院线掌握在别人手中？绝对做不到话事。想要赚大钱，就一定要掌握自己的院线。荆少，你有资金，还有内地背景，可以在这方面想想办法。打个比方，如果你在东方能掌握一条举足轻重的院线，caa敢这样对你吗？” 轻轻拍打着方向盘，荆建笑的欢畅：“我不怕手下想出头，也喜欢有准备的人。好好干！你能做到多大，我撑你到底！” “谢谢荆少！谢谢！” 第333章指条财路 会议室的主座上，李文新转动着铅笔，俯视着工作组的所有成员。已经沉默了十几分钟，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压抑。 工作组的几位负责人已经额头冒汗，埋头盯着自己的笔记本，谁也不敢开口。“啪！”铅笔扔到桌上，打破了寂静，李文新终于说话：“你们说，这件事该谁负责？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水井公司先后在内地投资了三个项目，总投资额已经超过3000万美元。这样的消息，根本就隐瞒不住，全都上了当地的新闻。这一下，沪江市就坐蜡了，这那可是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这个工作组是特意为水井公司而成立，人员由各部门抽调组成。现在的情况就很微妙，如果水井改变投资战略，完全放弃了黄金岛计划，而把资金投资到其他地方，那这些沪江官员的政绩还要不要啊？ “老龚，你说。”李文新问道。龚局长是这个工作组的实际负责人。分管挂名的当然是李文新副市长。 龚局长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首先我自我检讨，前段时间工作组没有盯紧。不过听说，水井实际上的老总是华清的留学生，手中的资金可能没那么多，所以我们就有些放松……” “放松？”李文新提高了音量，“一年前从农村到华清，吃食堂住宿舍，就差打补丁。留学后，短短几个月，年初就已经在我们沪江市投资上千万美元，现在累积投资已经3000多万，又在外地3000万，你告诉我，钱从哪里来？背后会没有人？你还真相信就是个留学生？”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李文新大发雷霆。努力忍住心中的怒火：“我不会管他是谁，更不会关心有多少钱。我只关心一件事，落地了多少？究竟是多少！几十亿美元可以不去想，可是十几亿、几亿呢？就算几千万、几百万，那也是投资在沪江，工作难道就可以挑肥捡瘦吗？……” 疾风骤雨发了一通火，李文新寒脸道：“我已经向领导汇报过，他们对之前的工作很不满意。今天召开会议，就为了解决问题，保证水井公司的投资全部落地到沪江！说吧，有什么困难，今天我们一条条解决……” “李市长，崇名岛的开发，关键就是交通问题……” “交通问题需要统筹安排，但在工作中也需要灵活掌握。我这里保证，市委市府将会在政策和规划上有所倾斜，而你们也不能……” “李市长，工业区放在崇名岛，需要迁移相当一部分的干部职工。但那里的生活条件差、交通不便，那些抽调的干部职工根本不愿意去……” “这个问题很实际，可并非不能解决。可以分……” “……” …… 接到杰顿从沪江打来的国际长途，荆建心中冷笑，他们总算知道着急啦？黄金岛计划，没有资金不行，但没有沪江市地方的大力支持，那更不行。荆建没兴趣做什么活雷锋，吃饱了撑的，剃头挑子一头热？ 说实话，就沪江市之前的那种工作态度，荆建都有了放弃黄金岛计划的打算。工业区完全可以建设在临近的昆山，投资也可以投到其他省市。此处不留爷，求爷去的地方多的是！ 确实，之所以会在武科市等几个内陆地区投资，是有人情关系，但同样也是给沪江市一个信号，就看他们懂不懂了。幸好……！ 荆建说话不紧不慢：“杰顿，你就这样回复：我们的投资战略不会改变，从今年起，将会逐步加大在沪江市的投资，也感谢沪江市的配合支持。而我们在内地的投资，仅仅是我们投资战略的一部分，是围绕投资总战略服务的。不过，为了更快更好的推进，我们需要满足以下几点……” 说到最后，荆建道：“可以告诉给沪江市，首批两家包装材料厂，即将在工业区建设，总投资额将达到1200万美元。” 挂上电话，荆建开车来到一家意大利餐馆，而江之帧已经在餐馆里等候。 “江哥，回来啦？”荆建热情的招呼。其实他早就了解江之帧的情况，由于问地下钱庄借了一大笔，又遇上黑色星期一，江之帧之前两次从股市赢来的钱，不仅全吐了回去，甚至还欠下不少。要不是逃的快，可能就被扣在宝岛了。 这次没把江之帧坑死，算他命大。但也说不上有多少遗憾，无非是顺水推舟。当从维罗索那里得知，江之帧他们居然昏头想自己做？荆建已经基本肯定，会有这样的结局。其实只要勾引住江之帧，让他对投机开始感兴趣，他早晚会有那么一天，以后国际证券市场的陷阱多了去了。 江之帧当然不知道荆建的打算，甚至没有丝毫怀疑，他只认为是自己倒霉：“小建，悔不该啊！没听你的。江哥我这次差点儿回不来了。哎！” “哦？应该不会吧？之前咱们在宝岛已经赚了好几倍，就算这次大跌，也应该赚了不少吧？”荆建笑的很“真诚”。 “我……”江之帧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借地下钱庄的事，苦笑几声，“小建，丢脸的事就不说了，能不能帮帮江哥，这次亏空了不少。” “借钱？要几万？”荆建笑问道。 “不不，过日子的钱我有。”骤然暴富，又骤然跌落，让江之帧很不甘心，“小建，我就直说，有没有财路？算我一份。这回我肯定听你的。” “这样啊？”在江之帧期待的目光中，荆建皱眉想了想，“你想要快钱？” “对对！” “其实宝岛那边只是短期下跌，按照我的判断，明年那边的股市将会更加疯。”荆建故意出了这样一个主意。 “回不去呀！”江之帧哀叹道，“而且不怕小建你笑话，江哥我怕了，不敢再碰股票了。有没有其他路子？” “嗯嗯，那我考虑一下，应该问题不大。过几天吧！”荆建笑着点头。 “那就谢了。小建，那今晚我请。” “哈哈，那就不客气了。” 第334章厘清 “刘生，请留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热情握手后，刘凯脸带微笑，客气的把几位投行和会计师事务所的代表送出公司。久居上位，他待人接物已经有模有样。然而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立刻恢复原型，嬉笑着接过蒋文意扔来的烟，坐到蒋文意对面的沙发，双腿很随便的翘在茶几上。 “他们是干啥的？牛哄哄的一副拽样，长的还不如阿成呢。”蒋文意开着玩笑，惹得文刀刘和小苗大笑，而唯一站着的那位阿成陪着笑脸。阿成是蒋文意手下的姑爷仔，长得倒是一副好皮相，戴着金丝框眼镜斯斯文文，勾女的手段一流。尤其是他虽然缀学，但英语口语流利，在那些office女白领面前相当有欺骗性。 夹着烟，刘凯笑指蒋文意：“他们是帮忙操作上市的。说出来你也不懂。老鬼，先问你件事，这次大荆转让我一批原始股。不过你的身份不方便，所以准备给你开个瑞士户头。以后私底下都是好兄弟，就是钱的来往最好干干净净。” “嘿嘿，这我懂。” 黑色星期一后，荆建就让刘凯联系香港的那些投行，准备整合自己的一部分资产，操作在联交所上市。而在这家新成立的，名叫“大河实业”的新公司里，先后整合入内了沪江的南井东路商务楼、崇名岛四星级酒店和配套商场、旧城区改造项目、以及南恒隆那里获得的几处香港抵押产业。不过这次的名字没有很逗逼，来源于荆建所在的阳河县。 而在其中，骷髅海将占51%的股份，刘凯将拥有16%，也将是未来最大的私人股东，并且内定成为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其余的一部分是内部职工股，一部分将会引入战略投资者，剩下的15%左右将会由承销商操作。 而这也是荆建开始厘清与兄弟们的经济关系。就是蒋文意的身份敏感，才会想到直接到瑞士开户。毕竟上市公司大股东的信息是公开的，有些不必要的麻烦需要尽量避免。 想了想，蒋文意笑着摇头：“大荆的心意我领，以后缺钱我也会开口要，户头就算了。靠着那几艘船，足够小弟们开工。” 刘凯有点意外：“老鬼，大荆可是说过，船的麻烦还在后头，可能长久不了啊？” “自己没本事保不住，还能怪别人吗？”蒋文意笑了笑，“一颗胆一群义气兄弟，最多重打一片江山。” “算了。”刘凯知道蒋文意的脾气，不怎么在乎钱，却很在意自己的江湖地位。接着道，“今天找你和阿成，是想让你们办件事……” 终于听明白，蒋文意笑骂：“他妈的，我早说过，读书人的心真他妈的毒，捞钱比我们混社团的都狠。” “呵呵，你可是在骂大荆啊？” “当他面我都这么说。”蒋文意眼一瞪，“以后我的崽子，不好好读书当律师工程师？老子揍死他！哈哈哈。” “倒也是，他妈的刚才那几个要价忒黑！” “哦？他们做什么那么值钱？” “就一群做假账的呗。”刘凯撇撇嘴，“还是大荆说的对，这花花世界，一百万搞不定的事，那就两百万！” 虽然投行和会计师事务所要价很高，但总体来说，算是物有所值。常规的那些虚高估值等就不去说了，甚至连公司的起始日期都被运作到了86年9月，足足节省了一年多的时间。 “……” “凯哥，以后你真不管骷髅海的事啦？” “连金福那边我也会慢慢放手。大荆做的对，为钱伤兄弟感情，那就没意思了。他以后也会同样安排小南粤的。” “那骷髅海谁管？” “我推荐阿飞喽。” “那个二五仔？”蒋文意大吃一惊。由于田鹏飞经常跳过刘凯，直接向荆建汇报，所以让刘凯和蒋文意的心里都有了看法。 “聪明人啦！”刘凯笑着解释，“早请示、晚汇报，换你我也会喜欢。老鬼，别忘记，骷髅海是大荆的。反正以后我只管荣凯和大河喽。” “……” 送走蒋文意几人，恰巧遇到荆白生来访。刘凯笑着招呼，相迎入内：“生叔，你来了？其实结账的事，你的手下就可以了。”依靠着骷髅海，荆白生兰芳公司的代工业务开展的很红火。尤其是荆白生很会做人，与刘凯的私交也很不错。 “劳碌命啊！”荆白生摇手拒绝了刘凯的敬烟，“孩子刚出生，闻不得烟味。我今天来，主要是恭贺乔迁之喜。还想问问，你们骷髅海大楼还有没有空位，我准备兰芳也搬迁过去。” 从冯标亭手中拿到大楼后，荆建就改名为骷髅海大楼。底下五层准备商场店铺，顶上五层准备自用，而对外出租的仅剩下了中间两层。 “生叔你要，那肯定没问题。”对刘凯来说，这只是区区小事。突然，刘凯就想到大河实业，“生叔，你知道我们在筹备大河的上市，正好有战略投资者的名额。100万股一份，每股2块8，占0.5%的股份，现在还剩下28份，你要不要？要就给你留几份。” 刘凯心中在想，原先1块左右一股的净资产，被那些投行和会计师妙笔生花般“算成”了2块8？只能说，城会玩！尤其是大荆，虽然从表面上看，似乎让出去了不少股份，但报表一计算，居然还能升值不少？就是现在的这些还全是纸面上的，只有等到上市，才能真正的变现。 荆白生一听，立刻笑着答应：“阿凯，你知道我是小本经营，就买一份吧。搭你们的顺风船，你们大发，我也能小赚啊！哈哈。” 荆白生知道骷髅海的发展状况很迅猛，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会放弃。再说，光是捧骷髅海的场，就绝不会吃亏。自己的兰芳通过骷髅海，每年就能赚近千万。所以维持良好关系相当重要。 “生叔，以后我可能不管骷髅海了。有什么事，你可以找阿飞。当然，遇上什么麻烦，找我也可以。” “是吗？那你……” 第335章就是不借 远在洛杉矶的荆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了一个妹妹。现在的他，正看着肯特围着自己大献殷勤，感觉相当的有趣。 “先生，员工们都在赞美您的豪爽。如果有哪个坏小子还敢偷懒？看我不踢他们的屁股……” 这一次推动大河实业的上市，荆建拿出了价值300万美元，占总股份5%的股票，分配给了自己的员工。而每位员工就获得了相当于一周到二十周周薪不等的股票。而且是全体员工的喜大普奔，不仅有白莲花，还有骷髅海和水井，甚至连种子娱乐都有。反正种子娱乐也没几个人。 其实这不并是荆建装圣母穷大方，而是有自己的用意。本来今年各家公司就发展的不错，年终总得要意思意思，把奖金换成了股份，完全是换汤不换药。顺便换一个“豪爽”的好名声，增加员工的凝聚力，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露米娜，理由很奇葩：“为什么要放在香港？而不是美国？肯定是那个黑心鬼玩什么花样！”然后……就被荆建残酷镇压，钻角落画圈圈，琢磨第三首咒骂荆建的歌曲去了。 “肯特，刚看了报表，小威廉在欧洲干的不错。” “多亏先生您的赏识。”听到荆建的夸奖，肯特显得很高兴。 “肯特，我准备成立个独立在各公司之外的规划研究会，你来当理事长。先暂时就你一人，直接对我负责。暂定的年薪……10万美元吧！”荆建笑着吩咐。 “是，先生。”肯特根本不关心那个什么“规划研究会”。反正荆建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而且还能多拿一份薪水，何乐而不为呢？ 实际上，对这个“规划研究会”，未来将会有很重要的作用。随着机构越来越庞大，如何监管，将会成为大问题。因此荆建需要这样一个机构，并且在未来安排七到九人，他们将对每一笔投资进行独立审核，并且对每一家下属公司进行独立评估，拿出的意见和建议，将成为荆建决策时候的参考。 其实这就是荆建的秘书组，权利大、地位高。反而是那个理事长，其他方面的要求可以低一些，重要的是协调能力，还有就是忠心老实。目前来看，肯特就很适合。另外，如果以后重用小威廉，肯特肯定会离开白莲花，这也是对肯特的一种补偿。 “先生，白莲花准备收购的那几家邮购公司，是不是……？”知道荆建手中的现金多的恐怖，肯特又重提白莲花在北美的全面布局。 微微考虑了一会儿，荆建摇头道：“全部放弃，除非对方大大降低了价格。不过决定布点的那些城市，我们自己招人，成立分公司。分公司的人员可以慢慢来，就是一、俩个人都不要紧，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未来白莲花的销售模式将会改变，其中关键的就是冰山。所以肯特，明年你可能要飞遍北美哦？呵呵。” “放心，先生。” 荆建手头虽然有钱，但钱也不能乱花。而那些邮购公司眼热白莲花的成功，要价实在太高了。 “肯特，差点儿忘了感谢你。你安排的管家、厨娘和护理，缪莎小姐都很满意。” “呵呵，那是我应该做的。” …… 虽然获得了员工们的一片赞美声，但大河引进战略投资者却并不怎么顺利。如此虚高的价格，又是近两年后才上市，香港的那些投资者兴趣都不怎么大。尤其是随着股市的暴跌，香港的房价同样是大跌，而大河实业的资产几乎都集中在地产和地块方面，还是内地的？还是在建，根本还未进入到收益期？所以不可避免的陷入滞销。 而到目前为止，28份仅仅卖出去了6份，除了荆白生的那1份，其余的5份全都是冯标亭一人购买。表面上，冯标亭显得理直气壮：“小王八蛋遇上了麻烦，所以看在外孙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帮他一把。”实际上，冯标亭早已经看清了荆建的真实面目，这小子就不会做什么亏本的事。反正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作为具体负责沪江项目的江之帧，他当然很清楚这一情况，那一天，江之帧就寻找到荆建，显得很担心：“小建，外面都不看好，不会出什么事吧？” “哈哈，哈哈哈。”荆建的表现却出乎意料，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大笑，“江哥，有些话我不怎么好说，我又是大河的控股股东，不是筹备上市，我都忍不住想要回购了。他们不买？哈哈，正好！” “呃？”江之帧一愣，接着精神一振，“小建，是不是……有内幕？” “哈哈。”荆建笑着摇摇头，“有些事真不能说。内幕消息可大可小，如果泄露出去的话，影响到上市，那是和我自己的钱过不去。不过江哥，你不是想要快钱吗？那就多买点大河的股票。还有……春节之前。” 江之帧眼一亮，除了还不知道原因，荆建几乎把其他的都透露给自己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想办法筹钱去买呀。 回到家，江之帧算了算自己手头的现金，宝岛分伙后带回的20万美元不到，然而一份就需要280港币，折合成美元35、6万，还差了十几万。 突然看到妻子爱丽丝，江之帧就有了主意：“爱丽丝，你也知道大河在卖原始股，肯定好赚。所以我想买些，还差了点，能不能借点？” 爱丽丝一边涂抹着指甲油，一边横了一眼：“不借。还不吃教训，还去碰股票？” 江之帧有点发急：“这是布兰布尔告诉我的，有内幕。” “什么内幕？别忘了，我也在水井，知道那些股票根本卖不出去。而且上次你不照样信誓旦旦？最后是谁灰溜溜的逃了回来？” “这回不同，我保证！向你保证！赚了钱，算你一份。” “我不要。那是我的钱，绝对不借！我现在都怀疑那个布兰布尔了，到底安的什么心？”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就是不可理喻，就是不借钱。你管我？” “……” 第336章诈胡 江之帧夫妇不欢而散，源自观念已经不同。爱丽丝觉得，在沪江负责项目，发展当地的关系，捞到项目潜规则中的好处，很稳妥、完全足够。而江之帧却已经看不上这丁点的“小钱”，尤其是他曾经“暴富”过，再次“变穷”，心态就变得失衡。 然而借不到钱，说什么也没用。江之帧只能自我安慰，无非是放弃一次机会，跟随着荆建，早晚会寻找到下一次。可就在这时，黄齐耀却再次来到洛杉矶…… “耀哥，你怎么也来了？” “干！还不是那个鬼佬？要不是他溜得快，老子砍死他！” “那你有什么打算？” “避避风头，最好能找些事做。花鸡，这次来美国，我带了不少好货……” 其实江之帧和黄齐耀心里明白，这一次的大亏，还真的怪不得维罗索。根本原因是他们俩利令智昏，在地下钱庄借了太多的钱…… …… 而在香港，一片平静下，骷髅海中似乎潜流暗涌。临近圣诞，突然传出消息，剩下的那22份股份已经售罄。并且还有人私下接触骷髅海的员工，要以高价购买他们手中的内部职工股。短短几天，收购价就猛涨到了4块。 这股风潮迅速的传到美国。在白莲花的门口，亚裔面孔的开始三三两两的出现，同样是求购员工手中的股票，这时候的收购价已经相当于港币5块。而白莲花的许多员工也确实心动，一个月都不到，原先手中的股票就涨了近一倍，许多员工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变现。欢欢喜喜过新年！ “先生！您手中有没有大河的股票，我们高价求购。”在水井的门口，江之帧同样被拦住，而问他的正是从香港专程来美国的阿成。 这股风潮出现的太突然，尤其是水井的员工并不多，而且大多常驻在沪江，所以江之帧还不知道骷髅海和白莲花发生的事。不过，听到是“大河股票”，江之帧立刻就停下脚步：“你们要收？什么价？” “0.75美元。”阿成表情诚恳，“先生您有多少？” “已经涨那么高？”江之帧大吃一惊，“有什么消息吗？” “这个……？”阿成显得很为难。 江之帧哑然失笑，这样的商业机密，眼前的这位小喽罗肯定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可能透露。于是江之帧就换成中文，旁敲侧击：“你是香港来的？” “对对。”阿成同样换成了港式普通话，“先生，其实我的价格已经很高啦。算上路费，赚少少啦……” “……” 留下阿成的联系方式，江之帧第一时间回到家，拨通了荆建的电话。其他人不知道，难道荆少还会不知道内幕吗？ “哈哈，是江哥？有啥事？” “就想问问你，大河股票怎么回事？怎么有人到公司门口高价收呢？” “嗯……不是告诉给过你了吗？你咋不买？以为你不要了呢。”沉默了一会儿，“江哥，电话里聊不方便。我们找家餐厅。” …… 香港陆羽茶室，有着“富豪饭堂”的称谓，不仅有为数不少的富豪名流经常光顾，而且还是经常去。一年去不了几次的那叫酒店，必须出入频繁到像自己家一样才能叫做“饭堂”。甚至陆羽的一众熟客，干脆买下整栋大厦的业权，并易名“陆羽大厦”。 冯标亭在萧四的搀扶下走入陆羽茶室，伙计一见，热情招呼：“冯生，牛生已经在二楼雅间，您需要的热毛巾还是玫瑰露的？” 虽然因为身体问题，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到陆羽茶室喝茶，但这些老伙计对熟客的习性相当熟悉。陆羽茶室的伙计，能说流利的粤语、英语和沪江话，在这个年代，说普通话的概不接待，怕跌了茶室的档次。这家茶室就是这么的牛，甚至连英国女王都曾经婉拒过。 向这位熟悉的伙计微笑点头，冯标亭慢慢的走上二楼。进了雅间，一位五十几岁，白头男子笑容满面：“阿亭，好久不见，好长时间没一同饮茶了。” “阿雄，都老啦。”这位牛子雄，算是冯标亭的老相识，但说不上有很深的交情。而在港岛，牛子雄的根基比冯标亭都高了一线，所以今天突然找自己喝茶，冯标亭感觉相当奇怪。 “那就和老朋友多走动走动。劳碌一辈子，该含饴弄孙了嘛。生意上的事，让给小辈去打理。哈哈。”牛子雄笑着寒暄。茶室的伙计入内，送上茶饮。等伙计关上门，牛子雄笑道，“听说你找的那个女婿，不就很不错嘛？哈哈哈！” 冯标亭的脸立刻变得阴沉。虽说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还没人敢当面揭短：“白头雄，有事说事！” “呵呵，别动气嘛。”牛子雄笑着为冯标亭倒满茶水，“听说你女婿在推上市，年轻人好志气。就是听说玩不转，找机构投资很不顺利。这样吧，我买2000万股，6000万，多出的钱，算叔伯的见面礼。这港岛水深，该扶持的就扶一把啊！哈哈！” 冯标亭一听，就明白了牛子雄的用意。像牛子雄这样的深厚根基，在港岛算是黑白通吃。不一定能保证办成事，但能保证把任何事给搅黄。所以就明目张胆的威胁——不给他好处，那他就会在上市的过程中找麻烦。 可是，真当自己是吃素的吗？不提冯标亭和荆建之间的无聊，怎么说，他们都是“一家人”。语带微怒，冯标亭冷笑道：“不劳你费心，小孩子的事就让小孩子去玩。如果有人以大欺小，我们冯家没长辈吗？还有，白头雄，你耳聋眼花啦，现在大河的股票，快要涨到5块啦。” “呵呵，阿亭，你这身体，发火不好嘛。你误会了，我怎么会以大欺小呢？”刚才其实是牛子雄的诈胡，如果冯标亭退缩，那正好能占便宜。就算没有，也无非说句“误会”。一口吃了只豆苗饺，牛子雄笑道，“不就5块嘛？那我就出一亿！” 第337章以和为贵 牛子雄退让的如此干脆，让冯标亭大吃一惊。这不是4块，而是4000万，就算牛子雄那个层次的富翁，同样是一大笔钱。于是借着喝茶，冯标亭就暗中琢磨：“难道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那家大河实业难道真那么值钱？” 对荆建的家底，起码在香港的家底，冯标亭相当了解。整合入大河实业的那些沪江资产，冯标亭认为并不值多少钱。关于投资，有个基本原则，你可以长期看好，甚至可以大大看好，但除非有很深厚的背景或者垄断，要么索性就是重生者，否则尽量避免去开荒，因为那完全是费力不讨好。而荆建在沪江的那些投资，恰巧是标标准准的开荒。 在这里，就不举例了。商业史上，开荒者死翘翘的比比皆是，而跟风者做大的同样是数不胜数。这就像是长跑中的领跑、跟跑一样，竞争是长期性的，有领跑者遮风避雨、去冒风险，而跟跑者只要抓住最后的冲刺，就能轻轻松松的笑到最后。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南恒隆转让的抵押资产。而在荆建挑选的那1.2亿港币的资产中，有几家玩具、电子代工工厂，还有就是香港的几栋小物业和几块那些工厂拥有的香港地皮。 真说要囤积地皮？冯标亭知道香港有许多大地产商正在做，所以对荆建的眼光还是很赞许的。但现在的市场上，那些大地产商正在兴风作浪，趁着这次楼市大跌，大力把地皮杀到跳楼价，准备低价收购，因此，牛子雄突然的出手，就很有种诡异的感觉。 想了想，冯标亭就准备含糊过去：“阿雄，我想你找错人了。如果你想买，应该直接去找阿建。” 牛子雄立刻笑了：“当然会去找，但我喜欢做大生意。那几艘船给我，我再出一亿。阿亭，我们都是过来人，小孩子调皮，可以随着他胡闹，不过几个月足够了，该时候讲分寸啦！” “呵呵。”冯标亭终于明白了牛子雄的意思，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仅是买大河的股票，还看中了那几艘赌船，“白头雄，你怎么不去抢钱呢？知道出海一次赚多少吗？一亿？哈哈哈。” 牛子雄同样是笑容满面：“阿亭，有些东西不一定能留给子孙呀？那是给子孙招祸。其实我喜欢你女婿啦，眼光好，租船、出海、赌船、邮轮租约还全在手，出海一次捞一次金，现在还能白得一亿？如果不是看中了那些租约，你以为我不会安排船出海吗？靠着我手头的钱，能让你女婿次次亏本！到那时，你还以为我还会出钱买吗？许多事，见好就收啦！给我，我能保证海面上清一色。你女婿还拿在手上？这香港能出海的家族多的是！” 冯标亭的脸色变得铁青，虽然牛子雄的话难听，但击中了他的软肋——身体太差了。如果冯标亭还活着，别人多少会给面子。万一人走茶凉，就怕群狼恶虎猛扑过来。 牛子雄喝着茶，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不是老交情，今天就不会找啦。以和为贵，总好过以大欺小啦！哈哈哈！” …… 离开陆羽茶室，牛子雄坐上自己的车，他的长子牛光亮已经在车里等候：“爸，亭叔怎么说？船给不给？” 牛子雄说道：“话带到了，如果你亭叔开价，只要不过分，就买喽。别一天到晚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临老身体垮了，就和你亭叔一样，想硬气都不得呀。哎！当年阿亭在屯门真的很威啊！” “知道，爸。我一定好好做。”牛光亮喜笑颜开。突然，他问道，“爸，你为何要买那家公司的股份？就是想要那几块地，市面上低价的有许多呀？” “做事不能做绝。”牛子雄恨铁不成钢，“有你老豆打打杀杀打下江山就够了，你这一辈需要的是食脑。知道你亭叔的女婿吗？就怕你们看走眼啊，错把蛟龙当水蛇。” “阿玲的男人？”牛光亮吃了一惊，“外面不是说……？不是说……？” 有机会给自己儿子上课，牛子雄显得很有耐心：“说什么？走狗屎运哪个家族的私生子？呵呵，你错了。看人不能先看背景，有时候标签会骗人。那位荆少，虽然没查出他出自哪家，就看他本人作为，港岛美国内地，全都挣下好大一份产业，你认为他是笨人得？” 牛光亮摇摇头，被问的有些糊涂。 牛子雄微微一笑：“既然不是笨人，就靠几个大圈，哪里来的胆子赌船出海？何博士虎倒不倒威，你老豆也等了大半年，终于明白他已经是软脚蟹，才敢谋那几艘船。所以应该不是傻大胆，而是眼光犀利！” “哦？那位……荆少是博何博士不敢动手？” “呵呵，应该是吧！不过，好奇心太重，没得意思，反正他已经在何博士面前当过一次炮台。如果上次算那位荆少命好，那这次呢？大河实业？把宾馆建在崇名岛这座荒岛上？而且2块8变成了5块？你再想想，赌船？” 牛光亮眼一亮：“爸，你是说……？荆少要在沪江建一座葡京？” “呵呵。”牛子雄笑得欣慰，“这你该明白了吧？内地的政策，不可能发赌牌，但只要罩得住，真说难也不难。有这位荆少探路做炮台，我们总不会吃亏，不是还有那几块地吗？” 牛光亮恍然大悟：“原来这样啊？那……亭叔会答应吗？”一时之间，牛光亮又变得有些患得患失。 “刚才的那些是我猜的，可以再看看、再等等。”牛子雄笑着解释，“你亭叔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无非再加个几千万上亿。就怕那位荆少年轻气盛啊！” “啊？那怎么办？”牛光亮问道。 牛子雄笑着摇摇头：“你忘了你老豆的手段？猛虎蛟龙，只要他入了港岛，让他趴着，他绝不会有机会站起来。不过嘛……最好以和为贵啊！哈哈哈！” 第338章是兄弟不怕麻烦 品尝着美味的甜筒，望着广场上空烟花灿烂，赵霞的双眼闪烁着光彩，女人就喜欢这样的美丽浪漫。 荆建笑着打趣：“一天玩不够，那就住一晚，明天继续？” “嗯嗯。”赵霞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接着，终于想起自己周末的事，“不行不行啦，还要为你们批改作业，都怪你，怪你啦！不像你这个坏学生，就想着玩，我是很好很好的老师呀！” 看着赵霞撒娇的可爱模样，荆建哈哈大笑：“理那老头干嘛？整一个工作狂，咱要懂享受生活。” “哼，你不照样是工作狂？读书一点儿也不用心，天天忙着那些下九流的事！我很讨厌耶。” “下九流？” “就是！”赵霞向荆建恶狠狠的挥舞着甜筒，“唯有读书高！商人就是下九流！嘻嘻嘻……” 这个周末，荆建与赵霞来到迪士尼乐园，两人享受着久违的温情，就感觉时光飞逝，一天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颇有些感慨万千，两人留学后都在忙忙碌碌，很少有外出玩乐的时间，甚至连这座著名的迪士尼乐园，也是两人第一次游玩。 终于到了散场的时间，两人依依不舍的走向停车场，见赵霞如小女孩般高兴的抱着大玩偶，荆建安慰道：“以后再来？” “嗯。”赵霞重重的点点头，回答的认真，“全家一起，……一家三口！” 荆建知道赵霞这段时间的某种执念，所以就笑了笑。赵霞突然想起一件事：“小娃，教授让你抓紧学习，到时候会收你做研究生。问你想法，我已经帮你答应了呀。” “哦？”荆建立刻露出笑容，“老头倒也慧眼识英才哈？”虽然语气里有些玩笑，但荆建的高兴倒是货真价实。被一位诺贝尔级别的老教授认可，他多少有点得意。 “别老头老头的，查克利教授人挺好的。”横了荆建一眼，赵霞憋住笑，“其实呀，教授的原话：学校董事会肯定会想办法留下你，何必便宜别人呢？要捐钱，还不如捐给我的实验室呢！嘻嘻嘻……” “……”荆建无言以对，实话太伤人了吧？ 赵霞已经笑的花枝乱颤：“小娃，你实在是……，实在……，嘻嘻嘻……” 荆建脸色铁青：“一毛不拔！” “嘻嘻，你……你做得到吗？” “呵呵。”荆建同样忍不住笑了，“挡不住打秋风啊！到时候从小学到大学，捐一圈吧！哈哈，用你的名义，咋样？” “嗯嗯，你也别大手大脚，意思到了就成。” “呵呵，多了也没有，尤其是华清。给京大，也不会给那座破园子。” “诶？华清？华清咋啦？”由于并不知道荆建在华清的事，赵霞就觉得很奇怪。 “没什么，没什么。” “……是不是那个姓楚的？她怎么啦你？”赵霞立刻展开了联想。 荆建哭笑不得：“咋又胡思乱想？我们俩早就没关系啦！” “哼，没有最好！” “呵呵……” …… 生活平静而又规律，所以这段时间，荆建也感觉自己越来越颓废。对，就是“颓废”这个词，一切都在掌握，一切都很顺利，按部就班的波澜不惊，似乎没什么能激起兴致的事。 直到有一天，冯标亭再次打来电话：“小王八蛋，有人让我传话……” 荆建默默听完了牛子雄的事，嗤之以鼻：“那个姓牛的以为自己是杨贵妃？人美，还想的美？让他一边凉快去吧！” “小子，你没听清楚吗？”虽然很不满意牛子雄，但现在的冯标亭更不满意荆建的态度，“你知道白头雄在港岛的势力吗？……” 还没等冯标亭说完，荆建断然打断：“我管他是谁？还有老家伙，我的事，关你屁事？” “挑！”冯标亭一口老血，猛地挂断电话。心中愤愤，“这小子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好心当作驴肝肺？好！看你怎么收场，到时候看你求老子……” 挂上电话，荆建一收狂妄，恢复冷静。荆建当然知道牛子雄是谁，前世算久仰大名。不过，他想硬吃自己？可能吗？不提赌船的真实用意，大河实业的股份同样有另外的作用。就算牛子雄给再多的钱，荆建也绝不会鸟他。 至于牛子雄的手段？无非水来土挡而已。想了想，荆建拨通刘凯的电话：“凯歌，有件事，你们要有准备。知道牛子雄吗？他看中了我们的赌船……” 说到最后，荆建说道：“凯歌，如果遇上事，你们能挡则挡，挡不了，就推到我身上。遇事别慌，自己小心点。” 刘凯传来笑声：“呵呵，大荆，放心交给我们吧！是兄弟，就不会怕麻烦！” …… 荆建算是寻找到新的乐趣，就是半路杀出的那个程咬金。而此时的江之帧已经急得上火。 与荆建见面以后，江之帧就到处筹钱，爱丽丝那边已经没了希望，于是他就寻找到了黄齐耀。 “耀哥，有没有兴趣一起发财？荆少那边有条财路。” “哦？”黄齐耀大感兴趣，“什么财路？” “知道大河实业吗？哦，我给你介绍一下……” 听完后，黄齐耀兴奋中，依然比较谨慎：“花鸡，你说现在一股已经涨到5块？2块8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买？”毕竟隔了一层，黄齐耀还做不到像江之帧那样的盲信。 没想到这一问，问到了江之帧的伤心处：“耀哥，你别问了，当时凑不出钱，问爱丽丝去要，没想到这臭娘们死要钱不放。” “干，那为什么不找我？涨了都快一倍啦！如果那时候我们买，早就翻身啦！” “哎！不说了。反正这次荆少又给了机会。说春节前，还能翻一倍。” “等等，花鸡，刚才没听错，不是那个股票还没上市吗？” “那是已经内定了，根本就不对外卖。现在给我们的，都是荆少偷偷藏下的。说简单点吧，这一桌酒太丰盛，吃不了独食，要分给其他几家。而我们……” “等等。”黄齐耀越听越糊涂，“什么独食？你说说清楚！” 第339章纳闷 面对着黄齐耀的疑问，江之帧开口解释道：“我从头说吧，耀哥，知不知道我现在沪江做事？荆少的？” “嗯。”黄齐耀点点头。 “那知不知道崇名岛宾馆的事？” “嗯嗯。” “那知不知道，崇名岛的宾馆也是大河实业的？” “花鸡，你说话能不能痛快点？”黄齐耀已经不耐烦这样的一问一答。 “别急，这就说。”发烟后，两人点上。江之帧继续道，“这几天，我从沪江打听到，荆少在大陆其他省市投资了3000多万美元，逼得沪江市让步，答应了不少条件。其他就不说了，主要答应在崇名岛的宾馆里，可以开放一座娱乐城。……懂吗？” 抽了一口烟，黄齐耀有些疑惑：“娱乐城？做什么的？” “诶。”江之帧摇摇头，“耀哥，你宝岛的地盘里，就没有娱乐城？当然是小姐赌场喽！大陆越来越开放，想外汇都想疯了。很可能以后崇名岛就是特区，和……澳门一样！” “澳门？”黄齐耀的心猛烈的跳动了几下，“你是说，那里会赌博合法？” “这谁知道？不过你们宝岛赌场不是照样不合法？怎么还有那么多地下赌场？关键是大陆管的严，其他地方不可能有，这里眼开眼闭，就能财源滚滚啊！” 对其他生意，黄齐耀可能不怎么熟悉，可是对那些非法生意，完全是极有心得：“干！你是说……呵呵。”磨着拳头，黄齐耀心痒不已，咧着嘴在笑，“如果我们买下股份，不就有机会成为赌王了吗？” 对黄齐耀的白日梦，江之帧做出无语的表情：“耀哥，如果你认为比荆少家还厉害，那当我没说。荆少家都要分别人一杯羹，就算给我们股份，我们拿得住吗？” 黄齐耀干笑了几声，自知之明总是有的，这游戏他们没资格玩。突然，黄齐耀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荆少为什么给我们？他不会自己赚？” “赚不了的。其实这股票三十、五十都有人要。可几大家各分一块，都已经谈妥了。其实价格就是一个意思，关键是每家分多少股份。而且……”犹豫了一会儿，江之帧继续道，“耀哥，这话你要保密啊？” “哦哦。” “这么大的事，荆少也就是个台面上的角色，你认为真正决定的会是谁？肯定是家长喽。而家族的钱，和荆少自己的钱，你觉得会一样吗？通过我们一转手，荆少自己就能赚一大笔。如果荆少自己出面，都是长辈谈好的叔伯，他只能卖2块8，懂了吗？” “嗯，那为什么要分给员工？” “靠，耀哥，谁知道沪江那边会答应啊？原先都准备放弃了，不是说过吗？开始投资其他地方，已经3000多万了呀！” “干，花鸡，我又不是不信，问问清楚嘛。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多弄点钱……” …… 对江之帧，荆建并没有任何的欺骗，关于沪江的那些情况，全部都是真实的。沪江市确实答应了许多条件，也确实答应了那座娱乐城，然而根本就没有任何违禁项目，至于江之帧要去脑补？这也很无奈呀！ 针对江之帧，荆建无非说了几句误导的话，也就是说，挖了一个坑。至于江之帧会不会跳下去？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然而没想到，江之帧的行动力依然让荆建吃了一惊，几天后，就拿出了六百多万美元，一口气买了十份一千万股。当看到荆建拿出合同，其中竟然有“原价回购”的条款，江之帧更是毫不犹豫的签上名。 荆建并不知道，江之帧、黄齐耀和唐叔三人组全都压上了重注。除了自己的钱外，能借则借，甚至黄齐耀和唐叔还挪用了帮会中的公款。 江之帧他们认为，这里毫无风险。因为荆建告诉江之帧，将会在春节之前，有人去沪江现场考察，随后将以10块左右的价格购买。就算出了差错，只要不是天灾人祸，荆建也将原价回购，总不会让江之帧他们吃亏。 随后，江之帧收好合同，又与黄齐耀、唐叔各签了协议，就兴冲冲的直奔沪江，等待那些考察的人了。 而西方进入到新年假，荆建愉快的度过了在美国的第二个新年。已经是88年，荆建发觉自己已经22岁，甚至连重生也将近四年。曾经想走一条完全不一样的新路，可现在却逐渐的回到老路，如果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就是身边的几个女人可爱了许多，而且已经有了一个，即将还有一个孩子。 然而新年一过，就有个讨厌女人寻找到荆建，爱丽丝的拜访相当意外：“布兰布尔，就想问你，布鲁克林怎么圣诞新年都在沪江？” “哦？他的事，没对你说吗？”荆建礼貌的一笑。 “我知道是什么事，他又从你那里买了股票。不过我总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一直找上布鲁克林？” 听到是责问的语气，荆建微微皱眉：“我觉得，如果你们夫妻之间有什么分歧，应该多沟通。作为布鲁克林的好友，我感觉自己没什么做错的地方。爱丽丝，我可以原谅你今天的无礼，不过我也希望没有下一次了。” “不不。”瞪着荆建，爱丽丝如同怨妇，“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对你没什么好感，就是在水井工作也一样。自从认识你，布鲁克林谈起你的时候可能都超过了我。这完全不应该、不应该。” 荆建笑笑：“你这话很让人误会，布鲁克林的取向，你应该很清楚吧？好了，我认为你应该回家冷静冷静。”荆建多少有点纳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女人的第六感？ “法克！”爱丽丝明显激动起来，“你是在逃避，这是心虚，我就知道肯定有事。今天你一定要说清楚，反正我也不准备在水井干了。你说，你说！” 荆建露出笑容，笑容很冷：“说什么呀？爱丽丝，我会记住你今天的话。还有，如果你不想在保安面前丢脸的话，你应该离开了。” 第340章天上掉馅饼 刚过新年，一望无际的长江口，一艘船正劈风斩浪。而这艘沪江地方专门调来的渡船已经显得老旧，从结构来看，就是登陆舰改装而成的。不过，也有不少好处，甲板显得很宽敞，并且还停放着几辆豪车。 冬日的江风冷寒，甲板上并没有几人在看风景。反而是江之帧饶有兴致，一直陪着身边的人在说话：“阿成，林先生他们还满意吗？其实崇名岛那边是一片工地，没什么好看的。要等到今年底，才会试营业。不如看看这长江口，如大海一样，放飞心情啊！” 阿成笑的热情：“江生，林生和那些英国专家都是皮娇肉嫩，受不得江风。哪里像我这样跑腿的？以后还需要您江生多多照顾。” “好说，好说。”江之帧大笑点头。 江之帧并不知道爱丽丝已经在洛杉矶惹恼了荆建，他在新年前后，正忙着接待来自香港的考察团。而这个考察团里，那些专程聘请的英籍专家全都是真的，只有那位林先生和“跟班”阿成是样子货。不过，曾经在美国有一面之缘，阿成的口舌又很伶俐，使得江之帧对他观感很不错。 “江生，私下说一句，之前都不是重点，岛上的宾馆才重要。您……？”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鬼佬做事铁面无私，出了什么差错，没那么好说话的。”现在阿成的表现，似乎很为江之帧着想。 “保证让他们满意。”涉及到自己赚钱，江之帧当然很用心，“阿成，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但表面功夫同样要做好。不用心，天上不会掉馅饼。” “那是，那是！” 正说着话，突然，渡船经过一个船队，就见在一艘挖泥船的周围，居然浩浩荡荡有着几十艘小船。阿成有些奇怪：“这是在打渔吗？那么多小船？” 江之帧笑看了几眼，没见到有船撒网，而且都在向着北方的江面行驶。不过他也没兴趣去搭理：“可能吧。岛上河鲜不少，羊肉很有特色，阿成，到时候你们尝尝？” …… 其实江之帧有句话说的很对——没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刚才，江之帧一行人在长江江面上看到的那个船队，恰好是欢欢喜喜去“捡那些天下掉下的馅饼”。 这要从沪江港吞吐量大增说起。由于改革开放的已经近十年，长三角经济区获得迅猛的发展，沪江港的吞吐量也同样直线上升，甚至集装箱的吞吐量已经增加了28倍。再加上水井的“黄金岛”计划，航道的增流量同样是越来越迅猛，于是沪江市政府决定全面疏通长江、黄浦江，开展了一项浩大的全面疏通工程。 工程正式实施从1987年的9月份开始，一大批不同吨位的河道挖泥船有计划地驶向长江口和黄埔江开始作业。 然而当进入到10月，在长江口启东江段进行航道疏浚作业时，竟意外地发现在挖出江底的淤泥中，含有大量的野生毛蚶？随后经监测，居然分布着长约10多公里，平均厚度为1-3米不等的野生毛蚶集聚带？而且密度还相当惊人，挖泥船挖出一勺江底的淤泥中，竟然含80%以上的野生毛蚶？老天！这已经是挖到了一个天然的野生毛蚶矿藏。 起先，这样的天赐之物，也就是现场的工人和附近启东的农民带回家尝尝鲜。可随后，一条自发的生财之道就自然产生，启东全县总动员，农用船、机帆船、拖拉机、农用车等各种运输工具都自发的统一集中，千军万马向沪江运输贩卖这批毛蚶。 而挖泥船同样赚起了外快，明码标价，一勺（约一吨含泥毛蚶）10块。而那些农船装上3、4勺，运沪江市场几天就能卖完，就能换回2、3千元。这个年代，已经属于大买卖了。 沪江各大市场立刻被这批价格低廉、味道鲜美的野生毛蚶占领，市民中掀起购买和食用毛蚶的高潮，最后直到1988年春节期间，仍有许多农民放弃过节，乘农用船沿河道或挑担在沪江的街头巷尾推销。真是好一桩普天同庆的喜事啊！ …… 此时的沪江还是一片祥和的春节气氛。而在考察完毕后，那位林先生当天就与江之帧签下协议，以10.2港币的价格，买下江之帧手中大河实业的那1000万股。并且还当场支付了100万港币的订金。由于恰逢春节，双方就约定，等春节过后，林先生再携款到沪江，完成余下的交易。 江之帧高高兴兴的留在沪江，享受着即将发财的喜悦，忙碌了这些天，总算能留在宾馆安心休息。然而就在当天晚上，他突然上吐下泻，江之帧还以为是寻常的感冒，买了些药服下，睡了整整一晚。 可是第二天，江之帧变得发热乏力，病情似乎更加严重，宾馆不敢怠慢，立刻把江之帧送往医院。一诊断，让江之帧吓了一跳，原来自己得了流行性甲肝，于是当场就转入了传染病医院的外宾病房。 与此同时，沪江的各大医院相继涌入了病人，全都伴有身体发热、呕吐、厌食、乏力，脸色发黄等典型的症状。并且在以后的几天里，整个沪江患病人数急剧攀升。 如雪崩般，传染人数变得越来越多，沪江市笼罩了一片恐慌气氛。由于病人总人数达到了30万，全市的病床完全不够，于是相当多的工厂停工，正寒假的学校被征用，都被安排放置病床。 板蓝根（其实作用就是安慰剂）完全脱销。幸好，这种甲肝是一种自愈病，只要度过20几天的传染期，就能回家静养自愈。然而那种恐慌气氛却没有那么容易消除，此时在其他省市，只要听说某人是来自沪江的，可以说是人人喊打。 哎！想起以后非典的果子狸，这次甲肝的毛蚶？大吃货帝国似乎多灾多难啊！而这就是震惊全世界的88年沪江甲肝大流行！ 第341章很倒霉 派拉蒙的剪辑室里，播放着刚完成了初剪。荆建与柳帕金、沃尔夫教授和程青伦一起，观看着这段长达4小时35分钟的初剪影片，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对剪辑师杰弗里的工作表示满意。 休息片刻，荆建喝着咖啡：“如果抓紧些，能不能今天就完成最终的剪辑？”制作已经到最后阶段，荆建多少有点迫不及待。 “应该可以。”杰弗里笑着点点头，“不过二剪和终剪，希望你们能信任我的专业。” 对于拍摄的每一段胶卷，都是剧组成员的一番心血，所以在剪辑的时候，往往会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而这时候就需要剪辑师的“辣手摧花”，把影片缩减为100分钟左右。这其实源于商业上的考虑，太短考虑到观众看得不过瘾，太长就会缩减了每天电影播放的场次。 二剪终于开始，看到杰弗里毫不留情的剪去一段段镜头，荆建总感觉到一阵阵心惊肉跳。不过感觉到身边的柳帕金和沃尔夫教授的那种咬牙切齿，又觉得相当有趣。只有程青伦一脸轻松，因为越早剪辑完毕，他就能越早的开始配乐工作。 “喂喂，这段绝不能剪……，哦，我的上帝！” “这个镜头很重要，真的重要……” “天哪，这是特效，花了20万，怎么能剪？求你了，能否减少我的镜头？” “……” 剪辑室里不时响起争论声，等到筋疲力尽的结束，依然留下了近三小时的片长。 也许见多的这样的场景，杰弗里笑着安慰：“先生们，其实不必这样。你们可以把这段长片作为录像带销售，上映的影片压缩到二小时。” “只能这样了。”荆建也笑着点头，“不过，我明天绝不会来了。要不然，忍不住会把杰弗里先生掐死。” 几人大笑，杰弗里说道：“布兰布尔先生，您确实不应该来，否则剪辑可能永远完成不了，剪辑室的租金会让你破产。” 笑声中，送走杰弗里，而剩下的几人又聊到这部影片。 “依你们的专业眼光，这部电影前景如何？”荆建当然最关心影片的卖座。 “我觉得很紧张、很精彩。”首先回答的竟然是程青伦，笑着耸耸肩，“就是一位普通观众的观感。”生活的磨难使人成长，程老师也学会了说恭维话。 而沃尔夫教授的观点偏向专业方面：“特效与摄影技术的结合，有些是开创性的，给了我不少启发。从这点来看，影片已经算很成功。” 柳帕金却说出了担心：“现在关键的是发行。其实杀青的时候，我已经不担心剪辑效果，尤其是看过工业光魔的特效后。而要卖座，关键是要找家好的发行商。” “那你们有推荐吗？”荆建问道。 “最好就从八大里找。”柳帕金的话，让沃尔夫教授同样点头赞同，“只有他们有实力能推遍北美，就是他们的要价也特别的高。” “嗯嗯。”荆建想了想，“等后期制作完成，想办法找家八大。” …… 离开的时候，已经入夜。刚回到家，就有人电话找：“杰顿？你在沪江？” “是的，先生。向您说件事，沪江突然出现恶性传染病，办事处现在人心惶惶。” “哦？”荆建露出微笑，这情况其实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做了个手势，对正安排厨娘做意大利面的秦姿表示感谢。荆建吩咐道，“暂时让本地员工留守，其他的全都撤回美国。生意损失点没关系，员工的健康最为重要。” “谢谢您。”杰顿似乎松了一口气，“还有件事，布鲁克林不幸传染上了，他现在正住院。” “……”这倒是出乎意料。由于饮食环境和住宿条件良好，荆建本以为，水井的员工患病的机率相当小。没想到江之帧居然会有如此好的“运气”？只能说，自己的计划更加的……天衣无缝。 “布鲁克林没事吧？”荆建问道。 “没有生命危险，就是需要静养。”杰顿说道。 “那想办法联系沪江市，让他们尽心治疗。还有，让布鲁克林安心养病，费用全部由公司承担。你们也都尽快撤离。” “明白，先生。” “……” 挂上电话，搂抱着已经大腹便便的秦姿，荆建突然问道：“我算不算是坏人？” 秦姿想了想，出乎意料的点点头：“应该是。” “哈？你就不能骗骗我？其实我很好骗的啦！” “我才容易被坏男人骗呢。”秦姿露出笑容。 “其实呢，骗子有时候会很倒霉的！”荆建笑得欢畅…… …… 宽敞的单间病房里，江之帧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对他这位外籍人士，沪江地方做到了最好的治疗，贵宾病房、专家会诊、专职护士……，就是绝不放他离开医院一步。 想方设法，甚至偷偷塞了几张外汇券，终于开了方便之门，放江之帧到有电话的医生办公室。急急忙忙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喂，我找林先生，我是……” “是江生吗？我是阿成啊，记得我吗？” 没想到电话里出现的是熟人，江之帧露出微笑，“记得记得，阿成，我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完成交易？” “这件事……”听电话里阿成的语气，江之帧心头一沉，“江生，您还不知道吧？林生已经决定放弃这笔交易，订金也不要了。” 愣了愣，江之帧立刻气急败坏：“为什么？” “不就是沪江出现了大规模的传染病，听说是什么流行性甲肝。内地实在是太脏太差了，新闻都说了，几十万人生病，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哪里还有客人敢来？将来还会有什么生意？真的抱歉，不是林生没有诚意，而是天灾人祸啊……” 江之帧已经失魂落魄，根本没再听后面的话。出了这样的事，甚至自己都得了病，别人放弃交易，完全是合情合理。然而现在不是考虑合理不合理的时候，自己手中拿着的那些股票，又该怎么办呢？ 第342章好莱坞公敌 平心而论，对江之帧这个外籍，现在享受的是超国民待遇。当沪江许多患病市民还只能住仓库、教室等简易病房的时候，他能住进豪华的单人病房。然而就因为如此，使得江之帧已经欲哭无泪，精心照料，换种说法就是严密看护。与外界的联系几乎完全中断，其他所有的事，只能等到一个多月痊愈后，才能出院处理。 荆建也已经把江之帧的事暂时放在一边，既然他已经掉坑里，那就等着欣赏他的垂死挣扎。怎么说，事件发酵也是一个多月以后。而当务之急，就是影片的后期制作已经全部完成，需要寻找到合适的发行商。 首先联系的就是曾经有过合作关系的华纳和派拉蒙。说是合作关系，其实也就是租借过摄影棚和剪辑室，而这两家也很快回应，安排了看片时间。 然而第一家华纳的看片就很让人郁闷，就来了位发行部经理，把影片匆匆看了一遍，最后很客气的握手道别：“布兰布尔先生，如果有意向，我们会与您联系。” 其实谁都明白，这就是婉拒。而当天下午，荆建等几人又来到派拉蒙，这次稍好一点：“我们需要票房20%的分成，还需要全部版权……”已经不需要再看其他条件，完全就是赤裸裸的趁火打劫。如果谁会答应，那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随后那几家大制片厂同样相当不顺，甚至有当场拒绝，根本就不给看片的机会。这让荆建相当无奈，难道真的去找那些二、三流的发行商吗？ …… 荆建心里明白，这其实就是行业壁垒，好莱坞对外来者相当的不友好。尤其是搞僵了与caa的关系，更是让影片的发行举步维艰。不过嘛……？既然要玩，那就玩个大场面！ 1月9日，全美娱乐新闻的头条——神秘的中国小子对四家北美院线发出总价格为2.83亿美元的收购。虽然这四家院线都是小院线，但这件收购案却相当有特色：首先，全部现金收购；其次，不讨价还价，以一周为限。 “……这里是洛杉矶种子娱乐的总部，接受我们采访的是丹尼先生。丹尼先生，请问你们种子娱乐对那四家院线的收购是认真的吗？”采访的是abc的记者。 英文名为丹尼的丁升暗中翻了个白眼，谁知道荆少这位爷是什么想法？当时自己听说都是菊花一紧。不过，首次接受美国主流媒体的采访，丁升依然有点飘飘然：“当然是认真的。这里有一点需要更正，提出收购案的是种子传媒，并非是种子娱乐或者其下属的种子影业。而作为我们收购的担保银行是美洲银行，具体资料可以公开查询。另外，我们已经对这四家院线进行了详细评估，已经是溢价50%左右收购，所以就提出一周为限。超过时限，我们可能就会放弃收购。” 黑色星期一后，荆建身边的现金已经多的夸张，早就想寻找些值得投资的机会。既然现在影片发行不畅，那就好，索性就购买那些北美的院线。 在1948年，联邦最高法院颁布派拉蒙判例，为了打破垄断，禁止好莱坞大公司垂直经营制片、发行和放映业务。随后的这些年，导致美国的各大院线过的差强人意，收购价也并不怎么高。 然而随着90年代，默多克、雷石东以及迪士尼等一个个娱乐传媒公司的兴起，再次形成了一个个大型垄断集团，电视、电影、报纸、网络、发行、院线……。不提那些传媒巨头怎么钻法律上的空子，只需要明白，根本不需要几年，院线将会很值钱。所以对荆建来说，那些院线如果买不到，他也没什么损失；就算买下，也绝不会吃亏，反正几年后肯定能高价转手。 “丹尼先生，我们知道，布兰布尔先生具有很敏锐的投资眼光，之前也有许多成功的投资案例。请问这次他对院线的收购，是否说明，他对好莱坞的未来很看好？”记者又问道。 丁升想起了荆建曾经的吩咐：“恰恰相反。之前，我们种子影业投资2000万美元拍摄一部影片，竟然处在无法发行的境遇？很令人气愤，连个试映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们自己购买院线，自己放映。在这里，我们也想用自己的悲惨境遇提醒那些投资者，尤其是美国之外的投资者，好莱坞很不友好，如果你买不起电影院，你就准备把自己的钱扔水里吧！当然，更要小心那些幕后黑手！” 这次换作记者双眼发光：“丹尼先生，您所说的幕后黑手，是否就是caa？” “我不想具体点名，也不想陷入莫名其妙的诉讼。不过，我要在这里奉劝某些人，你为自己牟取利益，我们能够理解。但你想搞垮整个电影行业？那会有报应的。布兰布尔先生是带着对电影的热爱来到好莱坞，然而现在只余伤心愤怒。当然，如果你凭借着自己的霸道，不让我们收购那些院线，那也没什么。我们能亏得起那2000万，而且还会用更多的2000万，向全世界长期宣传，好莱坞很危险，绝不要去投资！” “……” 新闻一播放，宛如在好莱坞放了一颗氢弹，这绝壁是掀桌子不玩的节奏啊？ 根本不需要动员，顷刻间，荆建就成为了好莱坞公敌。一个诋毁好莱坞的人不可怕，一个诋毁好莱坞的亿万富翁就可怕许多，一个诋毁好莱坞的亿万富翁疯子……？ 那以后好莱坞还怎么骗那些土豪的投资？就算能骗，在谈判又要让多少的利益？这简直就是夺财之恨。于是立刻掀起一股口诛笔伐的浪潮。 而面对着铺天盖地的讨伐，荆建却毫不示弱，反反复复就一句话——我有钱，我任性！ 一时之间，好莱坞上下齐喷一口老血。他们突然想到，如果荆建以后真的不玩，还真奈何不了他。2000万投资的电影，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还能怎么办呢？ 第343章这就是生意 caa里，奥维茨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大发雷霆：“安东尼，谁让你去联系那几家制片厂？你知道现在公司将会损失多少吗？” 安东尼噤若寒蝉：“先……先生，我只是暗示，并没有……没做什么。而且，如果那个中国小子影片卖座，我们caa将会在整个好莱坞丢脸。” “丢脸？如果丢脸就能为我们带来美元，我甚至会在他面前跳脱衣舞！”看了一眼安东尼，发觉他带着一丝不服气，奥维茨大吼，“快滚！记住，别再惹事，要不然，你就去收拾行李吧！” 等安东尼离开，奥维茨暗暗摇头，心中在想：“安东尼怎么会那么蠢？之前自己又怎么会没有阻止他的愚蠢举动呢？” 一开始，其实那位布兰布尔只是要换导演、制片人，与caa毫无关系，无非换几个caa旗下的新导演、新制片人，甚至连钱都不会少赚一分。就是安东尼，为了莫名其妙的好莱坞优越感，居然与投资人硬撼？真是吃饱了撑的！ 而这次，就算没有caa，为了压榨那位中国小子，那些大制片厂可能不趁火打劫吗？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暗示”。现在倒好，反而黑锅全部都是caa来背，那些大制片厂倒是洗白白了。 最最令人吐血的是，得罪一位亿万富翁有什么好处？不说其他，自己旗下的艺人以后就不去拍荆建公司的广告？更不要说，这样一发飙，荆建确实成为了好莱坞公敌，caa同样成为了惹祸精，完全就是两败俱伤。荆建可以拍拍屁股不玩，caa又该怎么办呢？ 仔细考虑着，奥维茨的眼神就变得越来越锐利…… …… 放了一把野火，荆建就逍遥去鸟，谁去管好莱坞一地鸡毛？反而是外界越闹越大，甚至闹到了白宫，里根总统回答记者的提问时说：“……希望各方冷静，妥善解决。美国的自由投资政策绝不容改变，也盼望好莱坞健康发展……”作为曾经的演员协会主席和加州州长，里根总统的好莱坞情结和背景极为深厚。 正是寒假，日子悠闲。那一天，来了个电话，有些出乎意料，居然是麦婷：“布兰布尔，明天是我的生日，我家有个聚会……” “哦？你终于高中毕业了？”荆建大笑，开着玩笑。与中国一样，美国的生日也同样有大小之分。对青少年来说，一般比较重要的是高中毕业和大学毕业这两个生日，会举办比较隆重的聚会。其他的生日，最多就是亲朋好友小聚。而荆建自认与麦婷的关系很一般。 电话里的麦婷明显被噎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悠悠道：“我是在邀请你！” “我会派人送礼，生日快乐！”荆建笑着婉拒。到美国后，荆建几乎没参加过任何的社交宴会。 荆建并没有把这个电话放在心上。说实话，巴结他的人实在太多，不差麦婷一个。然而没过多久，麦婷竟然又来电话：“布兰布尔，您有时间吗？有人想见您。” “嗯？” “……” …… 明星餐厅，坐落于比弗利山庄和日落大道上，也是好莱坞明星们经常光顾的豪华餐厅。当荆建赶到的时候，除了麦婷和她经纪人内维娅外，竟然还有位漂亮的中年女士。 “抱歉，让漂亮的女士小姐等候，我想这顿应该我请。”荆建笑道。 笑声中，那位女士主动自我介绍：“很冒昧相邀，布兰布尔先生，我是雪莉?兰辛。请叫我雪莉。” “您好，叫我布兰布尔。” 荆建并不知道，就是这位雪莉?兰辛，几年后将会主政派拉蒙，并且将成为了好莱坞最有权势的女人。而现在，荆建对雪莉的突然出现很是好奇。 点完餐，喝着餐前酒，雪莉就率先开口：“布兰布尔，找您实在太难了。你应该多参加些好莱坞的聚会，那才能多认识些人、多交流，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误会。” “我还是学生。而且我热爱动作片，特别喜欢暴力美学。”荆建笑着回应。无疑，雪莉是来做说客的。而荆建的态度很明确，我有钱，我就用钱砸，你们其奈我何？实际上，仅仅三天，就有一家有47家影院，127块荧幕的小院线答应了收购，价格也只不过是3700万美元。并且还有一家67家影院，213块荧幕的院线有了意向。如果荆建继续砸下去，说不定真的能砸出一片新天地。 对荆建的话，雪莉笑笑，不置可否：“布兰布尔，如果我的贾非-兰辛影业公司代理发行，你有没有兴趣？”这段时期，雪莉和斯坦利?r?贾非合作组建了独立电影制作公司。而这俩人作为黄金搭档，正在好莱坞长袖善舞。 荆建并不知道雪莉的能量，事实上，前世今生，他根本不会去了解好莱坞的什么英雄谱。不过既然能找到麦婷，说明其有一定的本事。荆建索性直接提出要求：“北美放映不得少于1500块荧幕，全方位海外发行，录像带以及周边销售……，这所有的一切，你能做到吗？” “当然。”雪莉笑的很自信，“你所说的那些，我能够寻找一家大制片厂联合发行。实际上在来之前，我已经打听过，您的那部影片很有卖点。当然，如果方便的话，明天我想亲自看片？” “这没问题。” “那就好。”雪莉笑着点点头，“现在无非就是代理费用问题。您想怎么计算？” “我出200万代理费，其余的发行广告费实报实销。” “这不可能。”雪莉摇摇头，“与您说实话吧。您的实际投资已经超过了1500万，完全能排进前十。这样的影片，虽然不能保证一定卖座，但谁能保证不会出现奇迹呢？所以您一定要让出票房分成，要不然，就很难寻找到大发行商。” “呵呵。”荆建听明白了雪莉的意思，原来好莱坞的那些大制片厂不是不看好，而是很看好，所以才会趁机杀价，想把荆建逼到走投无路。 雪莉连忙解释：“布兰布尔，这就是生意。” 第344章勿谓言之不预 短短几句话，荆建就与雪莉迅速的敲定了合作意向，其实也就是些很常规的款项，并没有某一方占便宜，某一方吃亏，至于合同细节，当然需要以后带着律师等人详细再谈。 吃着牛排，荆建心中在感叹，这位雪莉倒是个聪明角色。既能两边做好人，又能为她自己牟利，而且言谈举止也让人相当舒服。 而雪莉偷偷打量着荆建，同样赞叹他的聪明。该疯的时候疯，该退的时候退，进退举止收放自如，最终得到能拿到的一切，但又不过分、不令人反感，怪不得那么年轻，就能在好莱坞搅动风浪。 “布兰布尔，您对宣传有什么要求吗？”雪莉笑问。正事已经谈完，现在进入闲聊时间。 “常规的那些吧。”荆建随口回答。刚才谈判的时候得知，为了保证1500块荧幕数，就不得不放弃暑期档，将安排在三、四月的淡季。毕竟暑期档早就给大制片厂的那些大片排满了。突然，荆建又想起一件事，于是随口加了一句，“就是绝对要保证超级碗广告。” 超级碗是美式橄榄球联盟年度冠军赛，向来是全美收视率最高的电视节目。而中场休息的十五分钟广告，也是全美最精彩、收视率最高、也同样是最昂贵的广告节目。而在荆建前世的记忆中，如果不在超级碗打广告，根本就不好意思自称为好莱坞大片。 “超级碗？” 几女异口同声的惊呼，把荆建吓了一跳。他疑惑问道：“怎么？不可以吗？” “没什么，没什么。”还是雪莉率先恢复微笑，“抱歉，失陪一会儿。” 等雪莉离开，迎着荆建疑惑的目光，麦婷一下子活泼起来：“布兰布尔，你怎么会想到超级碗做广告？听说很贵呀？还从没有电影在超级碗做广告呢。” “啊？以前没人做过吗？”荆建大吃一惊。 “嗯嗯。” “呃？”荆建感觉有趣，露出笑容。难道这个年代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习俗”？难道自己又开了先河？哈哈！ 没一会儿，雪莉就再次出现。刚才她肯定是去联系，所以一坐下，就直接道：“布兰布尔，超级碗三十秒广告早已经售罄，但通过关系，可以转让给你一个名额。不过价格方面……？” “不要紧，究竟是多少？” “今年的平均价是78万，不过他们的要价是100万。很抱歉，时间实在太紧，所以……” “没关系，那就说定了。100万！这笔广告费算是额外的宣传费，由我来出。不过雪莉，到时候的票房分成我需要更多。”荆建连忙答应。 开什么玩笑，光看以后每年的超级碗广告中，都将成为好莱坞大片的“自留地”，就知道其中的广告效果有多么的好。而这一次，自己又是“勇夺第一”，那个宣传效果更是成倍的放大。100万？就是2、300万，都要抢到手啊？ 听荆建答应的那么爽快，麦婷和内维娅已经是眉开眼笑。麦婷一点儿也不客气，拉着荆建：“片花里多给我几个镜头，要漂亮的。答应我嘛，好嘛？”超级碗广告全美关注，对电影宣传有没有效果不知道，对麦婷个人肯定是极好的宣传。 “没问题。”荆建的心情也很不错。本来麦婷就是女主角，当然要在片花中好好的利用这只花瓶。 而雪莉已经无语，心中在想：“如此的壕，不忙着去交好，却去交恶？caa这次可真是瞎了眼。” 随后的气氛就融洽许多，几女说了些好莱坞的趣事，也很好奇的询问了些神秘中国的情况。雪莉突然道：“布兰布尔，其实没必要搞僵与caa的关系，好莱坞也是个需要朋友的地方。” 荆建却丝毫不松口：“奥维玆先生知道我的条件，他能做到，再谈以后。” “可这样的话，对你的伤害其实更大？” “我不再投资电影，不就没伤害了吗？”荆建笑道，“而且每个人的爱好都有所不同。有人喜欢一年几百万豪车美酒；有人喜欢名马牧场；有人喜欢珠宝时装，而我的爱好就是恶心人。可以每年几百万去恶心caa。” 见几女听得认真，荆建笑着耸耸肩：“你们说，如果我对外放出消息，说我的公司不会用caa的艺人拍电影、做代言，并且有caa艺人的电影和代言都别想进入我的院线，甚至中国市场，你们认为会怎么样？” 雪莉若有所思，而麦婷快人快语：“没人会相信，知道你在吹牛。” “呵呵，知道我是吹牛都无所谓啦！”荆建笑道，“不过好莱坞大小制片厂不会是傻瓜，有了这样的借口，能不压caa艺人的片酬吗？而caa艺人也不都是傻瓜，有了这样的借口，经纪人合同上不会压caa的价吗？这里少三十万，那里少五十万，我倒要瞧瞧，caa一年到底能损失多少？他到底几年能破产？当然，麦婷你这样的小傻瓜，还是继续天真吧！” 笑声响起，麦婷挥舞着小拳头向荆建示威。沉默了一会儿，雪莉低声问道：“布兰布尔，你真准备这么做？” “勿谓言之不预。”荆建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说的是中文。接着就用英语道：“翻译成英语，就是强烈警告、最后通牒的意思。” 雪莉心头一寒，发觉荆建有着很强烈的报复心。以后没有必要，最好不要去得罪。不过……今天话已经带到，已经尽到自己的责任，也只能让caa自求多福了。 迅速的转移话题，雪莉笑看了麦婷一眼：“其实关于宣传，我有个提议。能够起到更佳的宣传效果。” “哦？” “不过这件事需要你和麦婷两人的配合。” 对视了一眼，荆建与麦婷不约而同有了不妙的感觉。荆建立刻回绝：“我讨厌绯闻。” 雪莉露出笑容：“不管是绯闻还是谣言，需要的是媒体曝光率。而且并不需要你们做什么，我和内维娅会帮你们解决。” “……雪莉。” “不许反对，那是为了你的电影。” “哎，雪莉，你误会了。我是说，我这里还有素材，许多许多的照片素材。” “布兰布尔，你怎么能这样？” “哈哈哈……” 第345章超级碗广告 雪莉的动作很快，只花了两天时间，就达成代理发行的协议，而主发行商居然又变回到了派拉蒙。 而在协议中，荆建将获得北美总票房的38.02%分成，除北美外，全球总票房的12.02%分成。之所以会有那个很奇葩的0.02%？无非就是荆建硬抠了一点。多新鲜？票房1000万，0.02%就有2000美元，能够多买多少三黄鸡？ 好吧，真相是派拉蒙拿走了一半的后续系列电影版权，毕竟不是卢卡斯，能把《星球大战》的版权全都留在自己手中。 而其他的那些倒还算公平，派拉蒙保证上映时荧幕不少于1500块，并且首映暂定为三月上旬。像录像带、周边等基本是一家一半。而原声带和小说等衍生版权属于荆建。至于雪莉与派拉蒙的分配，将由他们自己去解决。 这次签约很低调，双方都未对外公布。然而不得不感叹媒体的“神通广大”，洛杉矶的某张小报劲曝“真相”，《追女大战》 这篇头版头条，首先介绍了某位布兰布尔先生是如何的年少多金，如何的风流多情，并且重点提出，他如何伤了新生代歌星露米娜小姐的心，并且还有了一首广为流传的“负心郎之歌”。 随后就是揭秘，那位布兰布尔已经移情别恋，现正猛烈追求国民少女麦婷小姐。甚至为了讨美人欢心，不惜投资2000万美元，投资一部以麦婷小姐为女主角的大片。 可接着，因为与caa发生矛盾，导致影片的发行很不顺利，于是布兰布尔一怒为红颜，竟然斥巨资收购院线，并且失态炮轰整个好莱坞。 这简直开创了追女的新境界，其为美人挥金如土，其为美人举世皆敌，丧心病狂之状，让人目瞪口呆。幸好，派拉蒙成人之美，与近日终于达成发行协议，并且将在三月初，安排影片上映…… 而且除了报道外，还配了许多布兰布尔与麦婷的“亲昵”照片，看照片的背景，全都来源于片场的偷拍。完全做到了有图有真相，由不得读者不信。 报道当天，这张小报的销量就爆增二万多份，依然被一抢而空。而其他报刊纷纷转载，再次引起全美轰动。 对那些普通民众来说，原先好莱坞发生的那场乱战，无非是一群有钱人在狗咬狗，看个热闹而已。然而现在却风云突变，商战剧变成言情剧，那可是广大美国人民群众的喜闻乐见。 麦婷的寓所立刻被狗仔队层层包围。而荆建却难以寻找，于是白莲花和种子娱乐门外又满是记者。而在此时，媒体都盼望着一件事，怎么寒假还没结束？怎么新学期还没开学？ 终于有记者寻找到派拉蒙，而派拉蒙也认可了外界的传言。自然而然，许多人对这部新影片就有了一定的印象…… ……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到了1月31日。今天正是超级碗之日，也是全美橄榄球迷一年一度的节日。 贾斯丁是位篮球迷，对橄榄球不怎么感兴趣。而今天几个玩伴同学聚在一起，相约一起看超级碗，他只能无聊的陪同在一旁。 防盗版，一小时后刷新。防盗版，一小时后刷新。防盗版，一小时后刷新。防盗版，一小时后刷新。防盗版，一小时后刷新。防盗版，一小时后刷新。 防盗版，一小时后刷新。防盗版，一小时后刷新。防盗版，一小时后刷新。防盗版，一小时后刷新。防盗版，一小时后刷新。防盗版，一小时后刷新。防盗版，一小时后刷新。防盗版，一小时后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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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公司，主持了晨会后，比尔.盖茨回到自己办公室，打开了自己的办公电脑。首先就是收取今天的电子邮件，然而浏览了邮件目录后，他不禁一愣，因为里面竟然混入了奇怪的东西？ “电子邮件管理软件？冰山？白莲花？” 带着兴趣，比尔.盖茨打开了那份邮件，就见里面是一份广告，正发送由冰山公司开发的，名叫3x的电子邮件管理软件。并且说明，使用这份软件，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洁版，可以花费19美元购买。另一种是免费获取，但要签署协议，以后将定期收到由白莲花发送的商品广告。并且现在还有优惠，申请免费获取的，这次将奉送一份由白莲花提供的，价值49美元的礼包。 此时的电子邮件还相当原始，基本就是发送些文字信息，也不可能传送什么软件。所以比尔.盖茨就简单的研究了一下附带的软件说明，发现这个3x已经出现了图形界面，算是比较先进。接着，他又浏览了礼包和商品广告，发现里面的许多东西，对自己这种技术宅还真的是比较实用。想了想，比尔.盖茨就哑然失笑，立刻翻看起自己的通讯录。 “早安，布兰布尔，我是比尔。”对荆建的动态，比尔.盖茨当然十分了解，知道那家冰山公司其实就是荆建一手创建的。而在那份邮件广告中，比尔.盖茨敏锐的发现了商机，于是他就直接与荆建通话。 “早安，比尔。”对比尔.盖茨的突然来电，荆建略微有点奇怪。 比尔.盖茨开门见山：“我已经看到你冰山的广告，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网络销售模式？能否请教，你认为赢利点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如果还是目前的状况，盈利永远不会出现。”荆建的回答也很直接。既然比尔.盖茨是真心请教，他也不隐瞒，“需要硬件，需要统一的网络，还需要你的操作系统更加便捷。” “嗯。”比尔.盖茨赞同荆建的说法。目前整个世界活跃的用户可能连五十万都不到，而且基本都集中在美国。就是这五十万用户，都不是使用一个统一的网络。换句话说，还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局域网。而冰山或者白莲花的这种电子邮件销售模式，撑翻天，最多吸引住五、六万客户。这样的客户流，加上昂贵到坑爹的硬件设备，根本就做不到盈利。不过，比尔.盖茨关心的是另一方面，“那你认为，满足这些条件，一般需要几年？” “短则三年，最长五年。”按照前世的记忆，荆建很肯定的回答，“千万注意：我说的是外界条件的满足。如果要获得盈利，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烧钱。” “那好，微软对你的电子邮件管理软件很有兴趣。并且还希望参股冰山。”比尔.盖茨立刻就有了决定。很有趣，比尔.盖茨对荆建的私人观感不怎么样，但对他的专业判断却相当信任。 “电子邮件管理软件可以送给你。但我希望以后形成战略合作。要在你微软绑定的电子邮件管理软件中，发送我们白莲花的广告。”荆建立刻提出要求。 “没问题，价格怎么算？”作为天生的生意人，比尔.盖茨不会放过每一处赢利点。 “还是分成吧。到时候具体再谈。” “也行。”比尔.盖茨继续问道，“那参股呢？” “目前我正在募股，出让20%，现在只剩下10%。100万美元5%。” “80万美元5%。” “成交。”荆建也相当爽快，“你操作系统，我网络销售，希望以后能加强合作。” “祝愿你能成功。那我们就能形成真正的战略合作。”刚才的那几句话，其实是俩人在划分地盘，“那回见？” “回见！” 荆建并不可惜送出去的电子邮件管理软件。因为他很明白，就算这个软件再好，以后能比得过捆绑销售的outlook吗？还不如交换些自己需要的东西。而且在软件领域，与微软比？那也太不自量力了。 而荆建看中的是这样的模式、这样的概念。其实说出来也不稀奇——垃圾邮件、流氓链接、垃圾弹幕……。反正一句话，荆建想要成为引领网络销售的垃圾之王！ …… 与比尔.盖茨通话的时候，荆建面前正坐着贝里。挂上电话，荆建做了个手势，让贝里继续。贝里连忙道：“先生，我们通过一些手段，已经了解了布鲁克林的资金来源。一部分来自宝岛，另一部分来自旧金山唐人街。而且这两批人的通话也相当有趣，正到处寻找那位布鲁克林。这些资金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高息短期借贷的。如果不能及时归还，那位布鲁克林先生将会有大麻烦。” “哦？”荆建微微一笑，那就是说，只要能拖延足够长的时间，江之帧就会死翘翘？递过去一张支票，荆建笑着说起另外的话题，“贝里，卖给小报的那些照片，赚了不少吧？” 贝里立刻变得眉开眼笑：“那要多谢先生您。其实那些故事也大多数是我编的，我发现，我有做编辑的潜质。” 荆建忍不住大笑：“贝里，影片中你的镜头可不少，你不会以为自己还有做演员的潜质吧？” “那也说不定哦。我的演技……和先生您差不多。” 荆建哭笑不得，怎么感觉贝里的这句恭维，就和骂人差不多呢？他笑骂：“滚吧，未来的大明星。还有，刚才的那些全都给我忘了。从现在起，停止对布鲁克林的一切行动。” “放心，先生。我和我的朋友绝对专业。”贝里笑着保证，“那我先走了？顺便问问，是否需要我再编些露米娜小姐的故事？我这里还有不少你们俩的照片？” “……滚！” 第347章天意 洛杉矶机场，一位穿花毛衣西裤的年轻人走出，听到一辆凯迪拉克按了几声喇叭，就微笑着拉开副驾驶的门，坐入车内。欣赏了几眼车内的豪华装饰，那年轻人吹了一声口哨：“胡哥，这车宽敞，玩双飞都能打滚啊？” “不像你年轻，你胡哥头都抬不起了。”胡勤大笑，也为自己新购买的这辆豪车暗暗得意。经手荆建的大笔采购，让胡勤已经赚了许多。看了一眼车外，跟随着那位年轻人的十几位男女，胡勤问道，“阿亮，他们怎么安排？” 这位名叫赵广亮的不在意的耸耸肩：“当然我们自己嗨皮。他们都有手有脚，自己会叫车喽。胡哥，联系上那位荆少了吗？越快见面越好。” “我已经联系过了。如果不累的话，今晚怎么样？” “那他喜欢什么？这次我带来两个小明星。幼齿多汁包正点啦！” “呵呵，别乱来，见面再说吧。” …… 对胡勤今天的相邀，荆建本来是无可无不可。只是当开了句玩笑“想吃火锅”，胡勤答应后，荆建就不好意思不去。 当来到相约的地方，倒是家门面不错的中餐馆。胡勤在门口亲自相迎，并且领到楼上的包间，满桌子的菜早已经准备好，中间还放置着一只翻滚着骨头浓汤的紫铜碳火锅。 “荆少，这位是阿亮，我宝岛的朋友。”胡勤亲热的为荆建介绍。 荆建已经知道胡勤会带朋友来，就笑着点点头。而赵广亮立刻拿出名片，躬身递上：“荆少，赵广亮，您叫我阿亮就得。久仰大名，请多多关照。” 随手接过名片，荆建随意的摆摆手：“都是朋友，坐吧。老胡，好久没吃到火锅，这味道想起就流口水。” “那你就多吃点，今天保证管够。”胡勤笑道，“不知道你的口味，先拿了这些调料。还想要什么？我让伙计马上去拿。这家店里的佐料很齐全，洛杉矶的中餐馆里是有数的。” “多拿些蒜蓉。”荆建笑着吩咐，“没问题吧？被女人踢床下，我可不管哈？” 大笑声中，感觉到了荆建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场。赵广亮反而觉得正应该如此，主动开口道：“荆少，都说您是股神，敬您一杯。宝岛现在还到处流传着您的传说。” 笑着干杯，知道这是赵广亮的恭维。当时在宝岛圈钱的时候，荆建还躲藏在幕后呢。刚看过名片，这位赵广亮是家投资公司的老板，于是荆建笑着谦虚：“只是随便玩玩。阿亮，你公司是做什么的？” “融资，投资，什么都做。和你荆少相比，小本生意啦。”赵广亮笑着回答。 这几句话一听，荆建就明白这位赵广亮很可能就是开地下钱庄。不过自己与这些人根本没有交集，未来也几乎不可能有业务往来，那么胡勤为什么会介绍呢？难道他们想投资美国股市？ 一旁的胡勤道出缘由：“荆少，这次阿亮是想请教您，宝岛的股票该怎么做？如果有机会，大家还能合作。” 这样的问题，荆建倒是不介意顺手指点一二：“现在宝岛股指是二、三千点，这一、两年保证是大牛市，乐观点看，能够冲上万点大关。就是以后需要小心，冲的越高，跌的越惨。” 听荆建说的如此肯定，赵广亮和胡勤全都双眼发光。赵广亮迫不及待的相邀道：“荆少，那有没有兴趣一起做？” “这次就算了。”荆建笑着婉拒，若有所指的笑看了胡勤一眼。已经有过一次火中取栗，不想再招惹两岸那种敏感的关系。 胡勤有点尴尬，干咳几声：“咳咳，荆少，身在公门、身不由己。这次当着阿亮的面发誓，绝不会有人来找麻烦。” 赵广亮疑惑的看了胡勤一眼。荆建不置可否：“以后再说。”放下几片羊肉刷熟，就着蘸料，放入自己的嘴中。 喝了几杯，几人天南海北聊了一阵。见气氛已经差不多，赵广亮终于进入正题：“荆少，听说你在香港有家大河实业？” 原来如此。荆建的脸上浮现微笑：“怎么？你们有兴趣？是朋友就给你们透个底，你们可以先去宝岛股市圈钱，等一年半以后，大河在香港上市，你们再买。赚多赚少，买几幢别墅没问题啦。” “哦？”赵广亮若有所思，“荆少您的意思……？要等到上市？” 荆建笑着点点头：“不是吓唬你们，现在的你们玩不起啦。涨涨跌跌，会吓出心脏病。原因不方便透露，说句实话，我都无能为力。别看表面上是我在扯旗，里面的水实在太深，有些事连我都不能决定。” “啊？”赵广亮一声惊呼，“那么说……？合同上不是答应能原价回购吗？” 一听这话，荆建更能肯定自己的判断。他笑道：“阿亮，你应该看过江哥那里的合同，最好再找一个美国律师看看。里面有豁免条款，如果有不可抗拒的天灾人祸，可以豁免回购的。而这一次，大瘟疫，传染了好几十万人了呀？其实这件事，你完全可以放心，等上市以后，我包你10块以上。” “那可是一年半以后呢？”赵广亮问道。 “运气衰罢了，一、两年翻一倍，还想怎么样呢？”荆建似乎并不在意，“其实这件事本来早就能解决。趁着买家还不知道，早点处理干净。可江哥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他自己居然传染上了呢？还主动打电话给买家？是怕别人不知道吗？哎！这实在是……？天意啊！” “嗯嗯，天意。”赵广亮若有所思。对荆建的话，他是相信的。而他这次来美国，正是为了江之帧、黄齐耀和唐叔的借款而来。想了想，赵广亮继续问道，“荆少，你和江之帧的关系怎么样？不瞒您，他欠了我不少钱。” “欠钱？”荆建似乎吓了一跳，“他不是生意做的挺好？宝岛股市都赚翻了吗？欠了多少？” “……几百万美元吧！” 第348章解决了一个 “什么？” “怎么这样？” “还有这事？” “……” 屋里不时响起一声声的惊呼，伴随着受骗后的愤怒、惊讶、伤心……。偷偷观察着荆建的表情，赵广亮变得越来越放心，原来这位荆少虽然在投资上很有能耐，但性格上依然是相当年轻。不过也对，看这位荆少的年纪，如果性格也同样十分老练的话，那也实在是太妖孽了吧？ 其实之前询问宝岛股市，赵广亮存着一种打草搂兔子的想法，仅仅就是个顺便，而他这次来美国的目的，其实是为了那笔欠账，一句话，地下钱庄的钱绝不是那么好赖的。 当然，幕后肯定有文章。黄齐耀一直忙着赚钱，甚至连关在绿岛的兄弟都没空解救，早就引起青水帮的那些大哥不满了。以前一直赚钱，那些不满还能忍耐，现在居然连帮里的公中钱都输个精光，甚至欠下了一大笔，那当然是老账新账一起算。于是就找到了赵广亮这把刀。而唐叔的情况同样差不多，于是又有人需要赵广亮这把刀。 赵广亮倒是不介意做那把刀，反正能得到的好处不少。就是对江之帧有些举棋不定，毕竟与那位荆少关系密切，如果过分的话，就怕引起那位荆少不满。 今天赵广亮相邀荆建，就是想摸清他的态度。如果真的关系密切，并且愿意帮忙还债，那最好，也可以放江之帧一码。如果关系仅仅一般，还不肯帮忙？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因此在这里，赵广亮就很努力的“揭露”江之帧的“真面目”。 从头到尾，赵广亮就没想过得罪荆建，甚至都不可能去威胁。吃饱了撑的吗？不提荆建是否有什么家族的背景，光说去“得罪”这位财神爷，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终于，感觉火候已经差不多，赵广亮带着客气的微笑：“荆少，您给句话，我们保证都听您的。4块港币卖还给您，让我收回本金。怎么样？” 荆建眼带怒火，满脸通红，筷子往桌上一拍，低声吼道：“我给你4块5，我很生气啊。草他马，敢骗老子？” 赵广亮心里大定，这位荆少很上道啊？“放心，荆少，我一定为您出这口气。”既然已经是刀，多做一次根本无所谓。 “阿亮，你很好。”荆建点点头，“让我满意，我会拿出至少两亿新台币，和你一起在宝岛玩。他妈的不翻四倍，我跟你姓！” 赵广亮大喜，他太喜欢这样无脑的纨绔少爷了，尤其还是位财神爷：“荆少，言重言重。到时候一起，保证唯你马首是瞻。保证没人敢找你麻烦。” 荆建又望向胡勤：“老胡，这次怎么样？缺钱的话，我借你，亏了，算我送你的。” “谢谢荆少！谢谢！”本来想到江之帧的可能下场，胡勤多少有些尴尬。现在立刻变得喜笑颜开。 “荆少，这次我带了两个小明星来美国，她们都很仰慕你啊？” “哦？快让她们……” “……” …… 离开餐馆的时候，赵广亮把那俩位女明星给留下了。抽着烟，跟随着胡勤上车，胡勤询问道：“阿亮，你觉得荆少怎么样？会不会坏事？” 赵广亮笑笑：“这样的少爷我见过不少。对你好，恨不得钱包都给你。如果发现自己被骗？又恨不得给你预定块墓地。很冲动的。要顺着哄。” 胡勤点点头，同意赵广亮的看法：“那我就不问你怎么做事了。自己小心点。” “放心吧。就是加了那个姓江的，要等他回洛杉矶。麻烦许多啊！” “呵呵。” 而赵广亮的出现，即有些意外，又在荆建预料之中。本来只是想把江之帧这对骗子的钱坑完，没想到居然送货上门了一把刀？只能说，走霉运，神仙也挡不住啊！ …… 终于等到出院，江之帧第一时间就购买了机票，直飞回美国。一路上，他坐立不安，回想起出院的时候，打给荆建的那个电话，只得到一句“回来再说！” 此时的江之帧还抱着一丝侥幸。如果荆建答应回购，自己还能度过这一关：“希望荆少能念旧吧！” 从洛杉矶国际机场走出，江之帧扬手叫了辆出租。然而还未坐定，两旁的车门就打开，各有一人挤了进来。 “你们……”叫声戛然而止，两把枪顶住了江之帧的腰间，出租车飞快的驶出了机场。 “江先生。”坐在副驾驶的赵广亮回过头，对江之帧露出微笑，“你的帐是不是给算一算？” “各位大哥、各位大哥。”江之帧带着惊恐叫道，“我还，我马上还。我朋友有钱，我问他借。” “呵呵，现在就不仅仅是那些帐啦？让我们跑趟美国，就没有辛苦费吗？” “有有，这位大哥，算多少？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 “打给谁？呵呵。”赵广亮觉得这样的猫捉老鼠的游戏很有趣，“你先配合一下，把这些文件都签了吧。” “……” 其实赵广亮根本不会节外生枝，只要拿到该得到的文件，江之帧就会被套入麻袋沉海。至于电话？打给谁？难道还想打给那位荆少吗？ …… 旧金山，当黄齐耀走进唐叔的饭店，立刻一愣，发现唐叔已经被绑在椅子上。转身刚想反抗，就听到几声枪响，身上顿时如重锤般敲击，浑身无力的倒到地上。 看到黄齐耀和他的几位心腹被纷纷打倒，唐叔苦笑一声，对身后的人说道：“看在多年的交情上，别伤害我家人。” 那人点点头：“阿唐，会给你风光大葬的。”说完后，随着那人的示意，一根绳子紧紧的勒在了唐叔的脖子上…… …… 几天后，荆建从报上看到新闻，旧金山唐人街发生了华人黑帮火并，疑似新老头目争权夺利云云。又想到江之帧在那个电话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似乎已经失踪，他就浮现出微笑。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爱丽丝呢！ 第349章我说你反了 停放好车，荆建向白莲花总部大楼走去。由于扩张的相当迅速，原先的办公地点已经不怎么够用。而这也是新装修好后，解决首次视察白莲花的新大楼。 肯特早已经在门口守候，见荆建到来，立刻领着一群高层上前迎接。有几位新招聘的，也是首次见面，荆建一一与他们握手，并且微笑着准备进入大楼。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女声喊叫：“布兰布尔，帮帮我，求求你了……” 荆建吃了一惊，这是什么节奏？而俩位保安立刻护住荆建。与记者们长年累月的斗争，让白莲花的保安已经是训练有素。 回过头，猛然一愣，就见爱丽丝穿着长长的镂花白色礼裙，穿着高跟鞋，哭哭啼啼的向自己跑来。 对这位爱丽丝，荆建没什么好脸色：“你怎么来了？” “求求你，帮帮我。拜托，求求你……”虽然被保安拦下，但爱丽丝泪流满面，反反复复的说着那些话，似乎已经精神崩溃。 像肯特这几位曾经见到过爱丽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的眼中带有一丝疑惑。而荆建也紧锁眉，想了想，感觉在大庭广众下不怎么好，于是就对肯特低声吩咐：“带到我的办公室，让保安搜身。” “是，先生。” …… 这些天，爱丽丝感觉自己生活在噩梦之中。 自从那一天回家，突然发现家的周围出现了几个亚裔面孔，爱丽丝立刻小心起来，躲到了外面。随后她往沪江打了电话，惊讶的听到，江之帧已经出院，并且登机回了美国。爱丽丝立刻吓得毛骨悚然，明白一定是出了大问题。 作为骗子，爱丽丝的警惕性当然很高，反侦察能力也是相当的强。然而正因为如此，她就不敢用自己的信用卡、不敢租车、不敢住旅馆、不敢用自己的身份证件做任何事……，所以没多久，她已经快沦为乞丐了。 而在这时，摆在爱丽丝面前的就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放弃这里的一切，潜逃到其他地方；另一个就是寻找到原因，最好能解决。毕竟爱丽丝自己的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于是她就来到白莲花总部大楼外，一直等待荆建的出现…… …… 坐在老板椅上，看着爱丽丝战战栗栗的站在跟前，荆建表情冷淡：“你来干什么？” “求求你，布兰布尔，帮帮我。”爱丽丝双手合在胸前，楚楚可怜的模样，“有人要抓我，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布鲁克林也失踪了。” “什么事？你知道他骗了我多少次，让我损失了几百万吗？” “啊？” “你知道他在外面借了几百万的高利贷吗？” “……” “你知道借高利贷的都找过我吗？” “……” 爱丽丝已经吓得浑身颤抖。对那些借高利贷的手段，她是相当的清楚。 “你走吧！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不！” “再奉劝你一句，别被那些高利贷的抓住，否则……？”打量了一眼爱丽丝的脸和身材，荆建笑的冷酷，“应该不会送命，用你的身体还债吧！” “不不！” “走的时候请关门。”荆建根本不理睬爱丽丝的哀求。 “求您了。”爱丽丝感觉已经走投无路。被警察抓住，最多就是坐牢，被那些高利贷抓住，那绝对就是生不如死。而现在面前的这位布兰布尔就像是最后的希望，爱丽丝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想要紧紧的抓住，“对不起，我以前不该……” “呵呵。” “我……” “不要说我无情，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荆建的嘴角微微勾起。 “谢谢，谢谢，拜托。”爱丽丝心中浮现出一丝希望。 “我的损失该怎么办呢？”其实荆建根本就没想放过爱丽丝。 “啊？”爱丽丝呆滞住了，“我……，我……” “你有什么？” “我……，我的存款就十二万？” “还有呢？”荆建点上烟，对爱丽丝扬扬头。 “我洛杉矶的住房。” “还有呢？” “我……”爱丽丝已经被逼问的六神无主，“我还有个农场。” “还有呢？” “我……呜……”终于忍不住大哭，“真的没有了。” “呵呵，你那天骂我的话忘记了吗？”荆建终于图穷匕见。 哆嗦着嘴唇，看着荆建那副无情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爱丽丝终于脱下高跟鞋，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看着眼前那凹凸的曲线，爱丽丝神情呆滞的站到跟前，荆建露出微笑，用手指挥道：“转一圈？不错，反过来再转一圈？……” 转了十几圈，感觉已经玩的差不多，荆建拍拍手，夸奖道：“你很不错。穿上吧。” “穿上？”爱丽丝感觉难以置信，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然而此时的她，已经宛如像是木偶般，只知道服从荆建的命令。捡起衣服，爱丽丝又开始一件件的套上…… 慢慢的穿到最后一条礼裙，突然，荆建的声音又响起：“穿反了。” “呃？”低下头看了看，爱丽丝一脸愕然，没穿反呀？“反了？” 而荆建的命令毫不留情：“我说你穿反了！” 爱丽丝猛然醒悟，刹那间，对眼前的这个恶魔升起了无穷的恐惧，带着无尽的屈辱，流着泪，爱丽丝把礼裙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可以走了。你可以留下农场，别忘记把其他东西给我。”荆建像是驱赶苍蝇般，厌恶的挥挥手，“别忘了关门。” 而从办公室走出大楼，这长长的一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会看到爱丽丝反穿礼裙的“美妙画面”，就让她好好的酸爽一下吧…… 目送着爱丽丝摇摇晃晃的离开，如同行尸走肉般，荆建不禁冷笑了几声。刚才爱丽丝所交出的，应该差不多是她留下的财产。而她的内心，也应该被屈辱完全击溃。至于以后……？笑话，荆建可没那个兴趣，会为爱丽丝去说什么情？看她命好命衰，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吧！ 第350章谈判 香港油麻地的一间冰室里，火药味十足的两群人正对坐着。咬着烟头，蒋文意语气嚣张：“水佬，给面子才和你谈，既然你今天不想要面子，那就开战喽？” “挑。”水佬一拍桌子，气急败坏的大吼：“阿鬼，开战？以为我怕？我三千多弟兄挑你爆啊！” “那还有什么好谈？就这样喽。”蒋文意和身后的人一阵冷笑，全都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最讨厌唧唧歪歪喊口号？要实干啊，水佬同志。早就说过，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嘛。” 见谈判即将破裂，水佬却显得有些慌乱。香港的社团别看人多，大多数都是每月交个保护费，有事让社团罩的，也就是说，挂个名，就是普通老百姓。真正的打仔比例很低，说实话，人多社团也养不起呀？所以水佬所说的三千，可能打仔最多五百左右。 而蒋文意手下的千人左右，那绝绝对对只多不少，全都是清一色打仔。如果真的以香港社团的算法，可能拉五千摇旗呐喊的都有可能。 另外，香港社团的根就是地盘，全都在自己占据的地盘开工。而蒋文意的生意主要就是水路，少量的地盘又全部是骷髅海系的企业，根本就是自己的产业。所以说，万一开战，只有蒋文意去打香港社团的地盘，香港社团打了也没用啊？不见得蒋文意被砍旗，荆建还会老老实实奉上保护费？那不是煞笔吗？ 由此可见，蒋文意这边都是硬骨头，就算打赢了，可能连白开水都喝不到，那谁还会有兴趣？而蒋文意也仅仅是自己碗里“吃食”，基本不会去抢别人地盘，所以原先与那些香港社团是井水不犯河水，冲突就比较少。 然而今天，背后的大水喉发声，让水佬来寻蒋文意的麻烦。这就很尴尬了。大水喉不清楚，水佬心里还是很明白，真的开战，都不一定占上风，这劳民伤财的事最好还是少做。于是水佬就找了个中人，想要先谈判。可万万没想到，谈判刚一开始，蒋文意一言不合，就准备开战。 “鬼哥，留步、留步。”见水佬给自己使了几个眼色，中人黑叔连忙说道，“江湖事，和为贵，谈不拢就多谈谈，无非说个数嘛。” “哼哼。”蒋文意再次冷笑，“我们给赌船看场，没了船，让我们兄弟喝西北风？还说个数？睡醒没有？今天给你黑叔面子，我才会过来说这几句废话。要不然，早就砍人了。” 这一句，立刻让水佬骑虎难下。恰好此时，门口“哗啦啦”冲进来几个便衣。领头的是督察黄伟成，他皮笑肉不笑：“各位大佬，我们想喝杯凉茶偷个懒，欢不欢迎啊？好像我刚才没听错，有人说要砍人啊？” 突然出现了警察，已经无法继续谈判。蒋文意叼着烟：“黄sir，你听错了，我们是在商量联欢会，欢度元宵佳节啊！” 黄伟成笑笑：“那最好喽。火气别那么大嘛，我们警署、卫生署也不想加班，又没加班费。有言在先，如果谁让我们不痛快，那保证让他临检到爽啊。” 在黄伟成等人那种警告的目光下，蒋文意、水佬等人纷纷离开。突然，黄伟成又对蒋文意笑道：“鬼哥，记得别闹事，水警队的张sir对你也很感兴趣啊！” 世情如此，外乡人多少会受到些打压。无论是黑叔，还是黄伟成这些警察，多多少少总是偏向香港的本地社团…… …… 牛子雄半躺在沙发上，品着茶，见长子牛光亮进门，就摆摆手，让他对面坐下。 牛光亮笑问：“爸，怎么急着找我？” “那几艘船你安排人动手了吗？”牛子雄问的不紧不慢。 “刚安排下去。” “那就通知他们，别忙着发动。” 牛光亮突然表情有些奇怪：“为什么？爸，您不是……？” “呵呵，没什么，就是再等等。” 上次与冯标亭喝茶后，牛子雄一直在等待回音。然而出乎意料，却变得渺无音讯，这就让牛子雄有点纳闷，里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这就是信息差问题。在牛子雄等人眼中，冯标亭与荆建其实就是一家人，并且话事的肯定就是冯标亭，靠山更是冯标亭，荆建无非就是个门面。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荆建是荆建、冯标亭是冯标亭，俩人根本不是一回事，而且荆建根本就不会给冯标亭什么面子。 当然，荆建不给冯标亭面子，冯标亭也不会把这样的糗事透露给牛子雄。冯标亭是袖手旁观，冷眼等待着事情发酵。 不过，等待的时间已经足够长，牛子雄自认为已经摸清了冯标亭的态度，于是他就准备开始行动。 像这样“难度不怎么大”的事，一开始，牛子雄就交给了牛光亮，算是一种培养。而牛光亮同样很简单，就交给自己家族养着的水佬，让水佬他们使些手段，把那几艘船抢夺过来。而在今天，先是谈判，算是先礼后兵。如果谈不成，马上就开战。 可让牛光亮想不到的是，父亲牛子雄却突然喊了“暂停”？ 其实倒不是牛子雄出尔反尔。在牛子雄眼里，这只不过是一堂“教学课”：“阿亮，我们是做正行的，最开始最好是正行的手段。如果能达到目的，能不粘手黑，就不要随便去粘手。我知道，用水佬他们做事，可能直接简单些。但他们就是马桶，可能缺少不了，但是很臭，平时要扔得远一点。” “啊？”牛光亮很惊讶，“正行的手段？爸，那……？” “对，多花点钱也没什么。”牛子雄笑着解释，“不仅效果差不多，而且没用后遗症。” “可……，可……”牛光亮有点着急，“水佬都已经准备动手了？是不是让他们停下？” “是吗？”牛子雄笑了笑，“那也没必要，你以后记住就得。先试试他们的成色也行。反正这件事十拿九稳，就算你亭叔出手，我想要，他还能保住吗？” 第351章女儿 如果看过香港那些卖座的黑道片和古惑仔系列，就能够了解，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个英雄辈出的风云时代。当然，换个意思解释，英雄辈出，就是说香港社团冲突不断。 而在3月2日，88年元宵节夜晚，旺角某处街道发生了千人“群殴”事件，造成三十几人伤亡。警局紧急出动，共拘捕双方人员三百多…… 第二天，旺角水佬看场的地盘遭遇燃烧弹和煤气罐袭击，烧毁店铺十几家…… 而香港水警队突然加大巡逻力度，在某晚的行动中，抓捕走私艇两艘，人员若干…… …… 当荆建从刘凯口中得知，香港发生的那些事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好几天。实际上，在荆建心里，根本就没把这些当回事。伤亡的安家费20万，保释、律师费和顶罪等200万不到，离自己首笔划拨的500万都差的远了。 平心而论，以结果论判断，荆建的赌船计划已经算是失败。以荆建的情况，钱哪里赚不到？根本就不需要那几条赌船。 而且“垄断期”即将过去，不仅是牛子雄，其他人也将千军万马赌船出海。利润肯定大跌，麻烦也将不断，已经如鸡肋般食之无味。要不是为了养荣凯保安和蒋文意人马，意义已经不大。因此，此刻荆建的态度，如果有人好言好语过来买，那可以商量。如果想占便宜？就问一句——凭什么？ 先不提香港的那些糟心事，此时的荆建正在医院，心花怒放的抱着刚出生的女儿…… “你看，你看，沉鱼落雁，将来肯定是个小美人。”对着秦姿，荆建在不断的炫耀。 秦姿带着那种心满意足的疲惫，笑着白了一眼：“现在能看出啥子呦？还美人？臭美！” “那是基因好。”荆建果然臭美了一句，“她老爸老妈都那么漂亮。” “省省吧。”秦姿娇笑道，“她老爸可不咋样。” 由于计划今年夏天毕业，课程就安排的很紧凑。荆建不仅在准备毕业论文，这些天还正在中部的工厂实习。然而听闻秦姿生产，他就急忙请假，急匆匆的赶回洛杉矶。 “身体咋样？”荆建关心道。 “挺好的。”秦姿是顺产，恢复的相当不错。 “周末陪你。”对秦姿笑笑。感觉怀中的小美人已经醒来，咧开嘴准备哭闹，荆建连忙把她塞回到秦姿怀中。 秦姿笑吟吟的敞开衣襟，让女儿含住，浑身上下弥漫着柔和的母爱。抬起头，秦姿笑问：“想好没？起啥子名？” “还是你吧，你功劳最大。”坐到秦姿身边，轻轻搂住母女俩人，荆建花言巧语。 展颜一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就她那双眼睛最漂亮，就叫……荆盼，小名盼盼。”其实秦姿的话里意有所指。盼盼，当然盼望荆建善待她们俩，最好还能盼望些其他。 “咳咳咳。”荆建确实被“吓坏”了，这个小名？怎么有那么浓郁的滚滚味道呢？“荆盼挺好的，小名还是叫美美吧？” 见秦姿低头不语，荆建连忙笑哄道：“其实我最喜欢小丫头，尤其是她的老妈还那么漂亮。男人嘛，就是让自己女人幸福一辈子的。” “肉麻。”秦姿娇颠。 “其实……我也觉得有点肉麻。”荆建笑了。 “嗯嗯。”依偎在荆建身上，秦姿满腹柔情，“小建，我信你。” …… 就在荆建得女的喜悦时刻，香港却慢慢的掀起一阵风浪。在某张小报的报道中，劲爆一则骇人的新闻——沪江崇名岛将打造东方新赌城。 如果从报业角度看，香港是块很有趣的地方。报纸种类极多，然而小小一块地方却没什么新闻，所以只要一有新发现，媒体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一拥而上。 而那则报道倒是说的有模有样：大河实业拥有崇名岛的产业，而大河实业的董事长刘凯又是金福的总经理，大河实业预售的股票从2.8涨到5块左右……，从逻辑上推断，在香港做赌船的，又怎么不在崇名岛做赌城呢？于是乎，这个新闻立刻就被香港媒体炒得火热。 毫无疑问，如果谁想在大陆开办那种擦边球赌场？那绝对就是见光死。政策上是绝绝对对不会允许的。本来还可以悄悄的进城、打枪的不要，现在突然聚焦在聚光灯下，只能说一句——大事不妙！ 沪江地方立刻联系到水井公司，想要尽快的“灭火“，而水井和大河实业同样被搞了个措手不及。 荆建倒是不慌不忙：“杰顿，你和刘凯一起，在香港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澄清一下。如果沪江市愿意的话，也欢迎他们发布联合公告。并且做好沟通，我们到沪江是想合法经营，从未想过歪门邪道。反正信不信，随便他们。还有，以后这样的小事，稳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可笑，荆建当然明白这是牛子雄的幺蛾子，可这样办家家酒的玩意？简直伤不了自己的一根毫毛。本来“赌场”的传闻就是为了误导江之帧，荆建从未想过，在沪江崇名岛上做什么灰色行业，现在又怕什么见光死呢？ 说到底，现在荆建是绝对主动一方。手中有资金，会害怕影响到大河实业上市吗？会怕影响到在沪江的投资吗？真不能上市？那就索性私有化。沪江投资受影响？那就投资到其他地区。笑话，中国的地方大了去了。 唯一的伤害，无非是大河实业的机构投资者股票难卖些。那也无所谓，难卖就难卖吧，无非捏在自己手中，反正香港和沪江的地产，早晚都会飞涨。 按照荆建的吩咐，很快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而这件事变得偃旗息鼓，仿佛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牛子雄对这结果目瞪口呆。 其实这时候的荆建，他根本没精力去关心什么牛子雄。他正忙着工厂实习，更忙着即将到来的首映呢。 第352章实习 在美国中部的这座化工重镇中，坐落有大大小小二百多家化工厂，形成了一个门类齐全的化工产业群。而荆建现在实习的正是其中的一家，算是规模比较大、技术也较先进。 应该承认，ulca的实习课程很有质量，进了这家化工厂后，立刻就安排到各个岗位，开始熟悉起生产的各个流程。此时欧美西方的大学生培养和工程师培训的水准，确实要比国内领先不少。 其实这也是国家坚持留学政策的目的。从表面上看，似乎一批批优秀的大学生留学海外，相当多的一批人绿卡移民，人才大批的流失，似乎有点得不偿失？其实倒也不尽然。 从国家整体角度看，一百万没有工作经验的大学毕业生，只能说很有潜力，大浪淘沙后能脱颖而出的，其实数量也就那么几个。而留学海外，并且能有五年左右工作经验的，只要能有几万人回国，就得到这批来之能用的优秀人才。而且还都是国外培养，这些人打工自食其力，根本就不需要国家一分钱，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并且国家还有国内补充上来的那批大学毕业生，真说他们比留学的那些人差？同样能考上大学的，差也差的有限吧？ 当然，原先公派留学的那些漏洞也在逐渐弥补。开放了自费留学、收取培养费、取消留学津贴等。说句题外话，像荆建这样能得到“公派留学福利”的留学生，像津贴、安排宿舍、使领馆专人管理什么的，已经算是最后几批了。 …… 结束了早上的巡检，回到办公室休息。一批实习生围坐在带队的工程师周围，询问着一个个问题，学习气氛显得相当浓厚。 荆建待在一旁，例常的不显山露水。同学们的急于表现，多少有着将来就业的考虑，荆建就不准备凑这个热闹。 “布兰布尔，布兰布尔。”身边有人在轻声叫唤。他名叫杜元伏，来自湘中的留学生，起了个英文名字尼克，平日里也喜欢用英文称呼，反正属于比较崇拜西方文化的那类人。 “嗯？”异国他乡遇同胞，虽然不怎么熟，荆建还是比较客气。就是……看了一眼杜元伏的发型：“你的头咋啦？”就隔了个周末，杜元伏突然染了一头红发，还吹了个爆炸头，这玩嬉皮风也不能玩成杀马特呀？ 杜元伏嘿嘿一笑：“这里就没啥好玩，忒无聊，只有家酒吧，连酒吧招待都是大妈。所以就弄了弄头发，图个新鲜。” 荆建笑笑：“你才知道，宣传都是骗人嘀。资本家用金钱美女腐蚀咱这些共产主义接班人，其实都是没有嘀。而且这里都是五大三粗的工人，想要艳遇，还得回洛杉矶，海水沙滩比基尼。” “哎！这几年光顾着打工读书，荒废光阴了呦。”杜元伏笑叹道。 其实这也是留学生的普遍心态，即将工作，开始考虑起生活享受。荆建问道：“老杜，你决定不读研究生了吗？” “先工作，其他以后考虑。”杜元伏说道，“我准备扎根在美国了。家里已经安排了对象，等毕业后就接来。” 荆建点点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杜元伏突然又问道：“布兰布尔，你平时怎么不参加集体活动？都说你性格孤僻，我看还可以嘛？” 对校园里组织的那些同乡联谊会什么的，荆建确实没什么兴趣。于是他笑笑：“是非多，还是安心读书。”这样的民间组织鱼龙混杂，报名的时候，荆建就曾经揍过几个人，所以他向来是敬而远之。 “那他们……，说你……很有背景，是不是真的？”杜元伏吞吞吐吐的问道，满脸好奇。在校园里，荆建算是一个小透明，如果用心打听，当然多少知道荆建的真实身份。但是不注意，也很容易忽视过去。 “能有啥背景？”荆建笑着反问，“总不如那些二代吧？”两岸三地的留学生中，二代的比例还是相当高的。 正说着话，突然有人加入，是来自香港的女生陶文瑜。她轻笑问道：“布兰布尔，你继续读研，是不是为了玛莎助教？你们可是禁忌之恋呦？” 荆建连忙笑着否认：“没有没有。国内的时候，我们从小学到大学就是同学。小霞无非领先一步，再次证明中国妇女的智慧。包括你陶文瑜，我们男人要向你们这些才貌双全的才女多多学习。” “贫嘴。”陶文瑜笑的捂住嘴，“就知道你花言巧语，要不是有玛莎，也许我也可以给你机会呦？” 一不留神，就被陶文瑜调戏了。说说笑笑之中，荆建基本能肯定，陶文瑜应该比较了解自己的情况。要不然，这位打扮时髦的香港女郎又怎么会与一位内地穷留学生搭讪？反正掌握好分寸，就当作同学之间的玩笑。 这时候，陶文瑜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名叫鲁政的香港男生。他笑着招呼：“聊什么？这么开心？”鲁政一边说着话，一边有些刻意的站在陶文瑜的身后，似乎在显示自己的“主权”。 这次来实习的十几位同学中，中国籍的四位已经全部到齐。而荆建多少感觉有些好笑，那位鲁政似乎有些太紧张了吧？没想到杜元伏哪壶不开提哪壶：“正说介绍布兰布尔处对象，小陶同学已经答应给机会了呢。呵呵。” “……” 休息过后，进入到各自的实验室。荆建悄声提醒杜元伏：“老杜，你没发现，鲁政对小陶似乎很有意思？” “我当然知道。”杜元伏的回答让荆建一愣，“那个鲁政神马玩意？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天天拽得不行，我恶心恶心他呗。” 荆建微微一笑，原来是校园宫斗剧。杜元伏却来了精神：“布兰布尔，其实小陶真不错，如果你追到手，那也是为国争光。” 荆建“噗嗤”一乐：“一国两制，那也是一个国家，哪里来的为国争光？”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怎么？有意思没？” “呵呵，谢谢您了。”荆建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不再想掺和到这些乱糟糟的事情之中…… 第353章种族歧视 休息室里，就着咖啡，吃着三明治，荆建很怀念祖国的盒饭，更怀念那些送外卖的。在荆建眼中，这里工厂的工作餐，简直连猪食都不如。 正自嘲，居然能到美国忆苦思甜？突然感觉身边坐下一人，转头一看，原来是鲁政。而鲁政对荆建微微一笑，低声道：“布兰布尔，警告你，别对文瑜有想法。你一个穷北佬，根本配不上她。” “……”荆建感觉自己已经无言以对。这个鲁政自我感觉真好。 见荆建似乎无动于衷，鲁政露出冷笑，继续威胁：“告诉你，我家认识这里的老板，只要打个招呼，你的实习就别想拿高分。听说你还想读研，别误了自己的前途。还是老老实实回去找个北姑，文瑜不是你这种人能够碰的。她和我才是门当户对，你早点死心吧！” “……”啃着三明治，荆建已经不知该如何吐槽。说实话，自己早已经与ulca有了默契，就算实习是负分，ulca照样会录取。而且这个港巴子还和自己比钱？笑话，哪里来的蜜汁自信？ 荆建不禁陷入沉思，这样的煞笔，该怎么去打脸呢？这全身破绽，到底是正打呢？还是反抽呢？选择实在太多，很头疼啊！ 正考虑着，鲁政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指着门口进来的几人：“看到了吗？前面的那位就是约翰逊先生，他就是这里的老板……” 约翰逊先生是位五十几岁的白人，他在几位工厂高层的陪同下，正走入了这间休息室。一进门，就有人指着荆建的方向，在约翰逊身后轻声介绍了几句。约翰逊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伸出双手：“欢迎欢迎，很高兴认识您！” 鲁政立刻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接着就是欣喜若狂。鲁政的家仅仅是代理这家厂的货物，无非是在实习之前，曾经打了个招呼而已。没想到约翰逊先生这么给面子，居然会亲自到来。于是鲁政兴冲冲的跳了起来，先炫耀般的横了荆建一眼，接着连连躬身：“您好，您好，约翰逊先……” 鲁政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见约翰逊先生对边上的鲁政视而不见，越过他，紧紧的握住了荆建的手，亲热道：“布兰布尔，在这里还习惯吗？” “很不错，多谢关照。约翰逊先生。” “早就想邀请您到家里做客，没想到上周你回了洛杉矶。” “真是抱歉，恰巧有事。” “那今晚怎么样？” “今晚也有事，抱歉。明晚吧？” “那就说定了。走，到我办公室里谈……” “……” 看着荆建与约翰逊在前呼后拥中离开，鲁政已经是一脸懵逼…… …… 当走入约翰逊办公室的时候，荆建早已经把鲁政忘得一干二净。俩人坐定，秘书奉上咖啡，约翰逊笑道：“布兰布尔，你以后应该不会做工程师吧？熟悉工艺流程后，可以多学学工厂管理。我会通知下去，让你自由支配时间。” “多谢，多谢。”荆建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实际上，对约翰逊的出现，荆建并不意外。如果约翰逊对自己视而不见，反而会怀疑他的智商了。 递过雪茄盒，约翰逊问道：“布兰布尔，你对中国市场怎么看？” “一个高增长的市场。”剪去茄帽，荆建点上，“我个人观点，中国市场什么都缺，如果现在进入……” 与约翰逊的聊天相当愉快。而此时的欧美商人，同样对中国市场很有兴趣。像约翰逊拥有的石油天然气化工，要么接近产地，要么接近市场，如果他想投资中国市场，荆建并不介意帮个忙。 …… 之前荆建并没有撒谎，当天晚上他确实有个约会。说是约会，其实也是影片宣传的一部分。 自从超级碗广告后，影片的宣传已经红红火火。除了那些例常的电视、灯箱、巴士等广告外，步枪协会更是掀起一波宣传，重点就是影片出现的单手换弹匣。什么射击专家点评、特种战技术分析等等，令人赞叹，步枪协会的能量实在是特别巨大。 开着租来的车，荆建来到了镇上的汽车旅馆。车还没停稳，一道倩影就迅速的钻入车内。戴着棒球帽和墨镜，麦婷急着催促：“走！快走！” 发动汽车，荆建笑问：“晚餐我请，去大卖场吧？”在影片上映前，还需要一波绯闻。所以今天麦婷就来到这里，需要在一个人流比较大的地方露脸，大卖场就是比较合适的地点。 “随便啦！”麦婷没好气道。想到自己居然“沦落”到要依靠绯闻，她就对荆建没什么好脸色。 “说好了，就是偷拍几张照片，我对你一丁点的兴趣都没有。”麦婷表现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荆建笑着点点头：“知道了，我倒是喜欢金发的蠢姑娘。” 脱下墨镜，麦婷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原来你也是那种蠢男孩，以为说些蠢话就能吸引住姑娘。那对我没用。” “呵呵。那我就坦白，其实我对你也没兴趣。就怕你心灵受到伤害，于是决定礼貌的追求一下。”逗着这样一位美女，荆建感觉相当有趣。 “呃？礼貌的追求？”麦婷歪了歪小脑袋，“不是口是心非？不会知道没希望，你就退缩了吧？切，看不出，原来你是懦夫？” “呵呵。这倒真不是。”荆建笑道，“保密啊！其实倒不是针对你，而是全部。我对你们……种族歧视啊！哈哈哈！” “种族歧视？你？”麦婷可爱的长着小嘴，感觉是那么的不可思议。真不是自恋，居然会有人种族歧视欧美白人？根本就引不起愤怒，只感觉万分可笑。虽然麦婷明白这其实是荆建开玩笑。 “好吧好吧，能与美丽的麦婷小姐恋爱，我决定放弃一切歧视。”荆建说笑着，开入大卖场的停车场，“准备好了吗？” “哼。”麦婷恶狠狠的戴上墨镜，“我的表演可是专业的。” “哦……” “你知道你的笑容很讨厌吗？” “哦……” 第354章搞定 仓储式大卖场中，一排排巨大的货柜排列整齐。荆建推着推车，与麦婷并肩说笑，不时拿起几件货物，随手就放入推车之中。 此时的麦婷已经化身为好奇宝宝，兴致勃勃询问着大部分中国人感觉很无趣的问题，功夫和中医：“……你们中国人是不是从小都学功夫？是不是都很厉害？能不能打过自由搏击？还有还有，那种针扎在身上，会不会疼？真的能治病吗？怎么感觉像是巫医？……” 荆建啼笑皆非：“小姐，功夫作为中国文化的一种，现在已经发展有许多流派。剔除其中的神秘主义和吹牛成分，有侧重搏击的，有侧重强身健体的，也有侧重表演的。不过作为一种运动，有些道理是相通的。需要天赋、严格的选材和科学的训练，还有业余和职业区分。你不会认为，奥运选手和业余爱好者是一种生物吧？” “你不就挺厉害？”麦婷不服气的反驳，“我听露米娜说，你三两下就把你们足球队的队员打趴下。难道你是职业的吗？” “好吧好吧。”荆建笑着摇摇头，差点儿忘记露米娜这个八婆，“我们中国人个个都是功夫高手，上楼都用轻功，顿顿吃条狗，每家的宠物都是熊猫？” 麦婷掩嘴笑着，抓起货柜上的巧克力扔进推车：“原来是野蛮人，不仅吃可爱的小狗，还吃肮脏的蛇，这我没说错吧？” “这倒没说错。”荆建笑着点头，“不过是特定人群，吃的人并不多。味道其实挺鲜美的，还有食补的作用。” “食补？” “对，就是像维c那样的健康食品，可以作为药物的补充。” “药物？食品也能当作药物？”麦婷惊讶道。 对麦婷的大惊小怪，荆建笑笑没说话。心中暗想：“小妞，有一种东西名叫虎鞭，可能会对你说吗？” “那个扎人的针呢？也能治病？”麦婷变得更加好奇。 “那叫针灸。”荆建笑着解释，“虽然我不怎么懂中医，但中国人口世界第一，说明在古代，应该比西医先进科学。不过承认，现代医学已经比中医先进科学了。好了，蠢妞，其实我感觉需要文化上多交流，你们西方人才会少些这样的误解。不过嘛……，误解其实也没什么，最好让你继续愚蠢下去吧！” “愚蠢？”对着荆建，麦婷咬牙切齿，“野蛮人！” “呵呵，好啦，先暂停。提醒你，你快要表演和野蛮人恋爱啦！” “哼，我决定反悔！” “为了表彰你的职业精神，你可以挑选一件礼物。一千美元之内。”荆建笑道。 “果然如此。露米娜说的没错，你就是小气鬼、黑心鬼！” “呵呵。” “……” 本质上，荆建是个看脸的正义党，而且大男子主义比较严重，很自然的会照顾美女。而刚才的那番说笑，主要是给麦婷缓解压力。 此时的麦婷正处在童星和青春偶像的转型期，所以这部影片就相当关键。成功了，那就海阔天空；万一失败，以后的星路将会蒙上一层阴影。因此，荆建能感觉得到，麦婷的内心其实相当的紧张。 有用没用的买了一大堆，感觉已经差不多，俩人推着车向外走去…… …… 停车场里的一辆福特车里，贝里和一位白人男子挤在一起。嚼着口香糖，贝里表情紧张：“古力，旅馆那边拍好了吗？” “登记簿，房间号，全搞定。”古力同样紧张的盯着大卖场的大门，“那个老板娘的屁股真翘，还特马的花了我三百美元。” “嗯，现在就等收银台的库马斯。”贝里点点头，“等会儿目标出现，我负责车里摄像，你负责拍照，千万别漏。混蛋，你特马往哪里看？靠，这胸……隆的吧？” “估计是。”古力淫笑了几声，“贝里，你怎么不一起去？咱们配合，保证能360度全角度。” “傻瓜，咱们是偷拍！偷拍懂吗？” “懂！我去我去。”古力低声笑个不停，“你晚上偷拍肯定隐蔽。谁让你黑？现在又是白天？” “靠！”贝里怒骂。突然，发现荆建和麦婷在大门口出现，立刻叫道，“快快，他们出来了……” …… “喂喂。”观察着四周，麦婷的心“砰砰”直跳，感觉比自己拍戏还要紧张，“我们要做到什么程度？” “放松点，跟着我的动作。”眼角已经发现远处有人提着相机下车，荆建心里在想，就这几十步路，做几个亲热的动作，这有什么难度？ “可我还没准备好呢。”麦婷越发紧张。 荆建连忙提醒：“他们已经开拍，别东张西望。”一边说着话，荆建一边微笑着搂住麦婷。如同一对恋人般，俩人不断的窃窃私语。 麦婷终于慢慢放松，脸上露出微笑，虽然配合着荆建做亲热动作，但墨镜后的那双眼睛却骨溜溜的看向四周。发现那几个“狗仔队”很有分寸，只是在远处拍照，麦婷终于放下心：“看起来，挺好玩的。” “别好玩啦！”荆建没好气的再次提醒，“注意，我要吻你了。你配合好！”这是设计好的重头戏。荆建将会吻麦婷的脸颊。当然，那是错位拍摄，并不会真正吻上麦婷的脸。 “呃？呃？”麦婷突然一愣，这傻妞的反应也真够慢的。她猛转过头，表情惊愕。然而还没等麦婷想起“剧本”，就感觉自己的红唇一热…… …… “哦哦……”车开的飞快，车里不断响起狼嚎声。 “拍清楚了吗？拍到了吗？”库马斯兴奋的问道。 “搞定搞定！”立刻响起古力的狂笑，“俩人的接吻照，10万美元，10万美元啊！” 把着方向盘，贝里笑骂：“靠，起码15万！我去谈！说好了，按照原先的比例分钱？” “知道，知道！反正我们发财了。” 知道内情的只有贝里，而那俩位同伴只是“配合”贝里的行动。不过就是如此，仨人也保证能小发一笔。 公路上，立刻响起欢快的笑声…… 第355章炒过头 旅馆房间里，麦婷合衣趴在床上，头深埋在枕头下，不时蹬几下腿，正闹着情绪。等了一阵，没等到荆建安慰，反而听到一阵欢快的口哨声，麦婷不禁升腾起一股怒火，“腾”的坐起，抓起枕头，恶狠狠的砸过去：“下贱的野蛮人！流氓！” 伸手抓住枕头，轻轻的扔回去，荆建呵呵乐道：“算误会，算工伤，算为艺术献身。”这样的事越描越黑，反正又不是荆建吃亏。 见荆建那副可恶的嘴脸，麦婷更是气得俏脸通红，羞怒道：“误会？那你还……？你是故意的！” 如果仅仅是嘴唇碰嘴唇，麦婷也不会那么的生气。可她根本没防备，荆建居然趁机来了个舌……？说是无意，也绝不会相信啊？ “呃……”这确实很难解释，要怪也只能怪荆建的动作太熟练。眼珠一转，荆建转移话题，“吃薯片，吃薯片，你要胡椒味还是辣味？” 麦婷气得跳到床上，居高临下：“你知道你有多肮脏？知道你的嘴多臭？呸呸呸！” 荆建笑着耸耸肩，不理会麦婷，晃晃悠悠的走入卫生间，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洗漱声。麦婷已经气得咬紧玉齿，跳到地上，冲到卫生间，就看了一眼，就感觉肺简直要气炸，就见荆建正不紧不慢的在刷牙。 刷牙？“你……？” 荆建露出六颗牙的标准笑容，对麦婷点点头：“我知道了，刷牙有助口气清新。呵呵。” “……滚！滚滚！” …… 在影片首映之前，爆发了最猛烈的一轮新闻。这次不再是朦朦胧胧的绯闻，而是有了铁证，电视、报纸铺天盖地，到处都是荆建与麦婷当街接吻的影像和照片。 此时的荆建同样日子不好过，陷入到群雌的汪洋大海之中。正所谓：偷嘴一时爽，灭火魂断肠。连哄带骗、赌咒发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分别安抚好赵霞、秦姿和曹海燕，没想到柯林又在脱口秀节目中眉目带春：“……我们的女孩终于长大，她被个花花公子骗到手了……” 卖麻皮，荆建出离的愤怒，这魂淡绝壁是故意的！ 这些天，荆建已经如坐针毡，经常是一头冷汗。无疑，这次炒作已经有些炒过头。幸好，周末的好莱坞中国剧院，影片终于首映式…… …… 一辆加长的凯迪拉克里，荆建带着墨镜、彩虹发型的假发，一身黑色风衣，与影片中的角色同样打扮。看到对面的麦婷一套蓝色天鹅绒露肩长裙，衬出动人的曲线，精神却有点萎靡不振，心中想，估计这傻妞在这几天也被折磨坏了。 “喂。”麦婷叫的无精打采。 “嗯。”荆建回应的有气无力。 “这几天怎么样？”麦婷已经没心情再怄气，这几天她已经被记者烦的头都大了。 “谢天谢地，再过几个小时，我总算要失恋了。”荆建一脸庆幸。 “噗嗤！”麦婷越想越觉得好笑，已经笑得香肩乱颤，“你……，你……还有巡回宣传吧？” 荆建仰天长叹：“哎！别拉上我，让剧组其他人去吧！真见鬼，拍电影，真不是人干的事呀！” “呃？不是听说，影片挺不错吗？你这么悲观？”麦婷问道。麦婷这些剧组成员并没参与后期制作，所以今天也是她的首次观影。 “我的意思，以后最多投资，不会再管拍摄和宣传的事啦。” 偷偷看了看荆建，发现似乎是真心话，麦婷表情犹豫，似乎想说些什么。 荆建笑笑：“放心，如果拍续集，女主角肯定是你。” “……” 车停下，随着门打开，荆建精神抖擞，挽着麦婷踏上了红地毯。闪光灯不断闪烁，疯狂的在谋杀菲林。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记者们的提问此起彼伏：“麦婷小姐，你和布兰布尔先生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 “布兰布尔先生，你是为了追求麦婷小姐，才会投资这部电影吗？” “布兰布尔先生，你准备什么时候求婚？” “麦婷小姐，如果结婚，你准备住美国，还是到中国定居？” “布兰布尔先生，露米娜小姐对你的新恋情怎么看？” “布兰布尔先生……”、“麦婷小姐……”、“……” 俩人保持着最得体的微笑，一言不发通过红地毯。保安奋力把记者们挡在身后，终于躲开了这场媒体盛宴。 “怎么样？”雪莉在大门口迎接，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俩人。 荆建立刻发起牢骚：“他们就没问一句电影。我可怜的票房啊！” 雪莉一阵轻笑：“其实干得很棒，能成为以后宣传发行的模版。北美的热度已经完全起来，票房怎么也不会差。” “但愿吧！”荆建与边上派拉蒙的发行经理握了握手，“同样要感谢你们的努力。” 那位发行经理笑道：“其实正想与您商量，我们派拉蒙觉得，续集的筹备工作应该能开始了。” “还是等首周末票房数据。”荆建微微一笑。 “那好，请。” 美国的电影上映流程已经相当成熟，在今天首映前，排片的院线已经组织过几次看片，对未来的票房也已经有了预测。当然，这样的看片，看走眼的情况也有许多，但这是相当重要的参考。 虽然荆建没空，近些日子忙着实习，只让柳帕金和丁升参加了看片，但反响相当热烈，北美票房预测是8000万美元。也就是说，如果真是这预测数据，光北美票房就能收回投资。要知道，这部影片只有男女主角是准一流的演员，其他剧组成员都名不见经传，这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相对于轰轰烈烈的宣传，首先进行的见面会就显得朴素，只有短短的15分钟，甚至都没安排记者提问。 在掌声中，剧组成员纷纷落座，让荆建有点意外，他的左右两边安排的是麦婷和露米娜。倒真的是把炒作进行到底！ 随着片头曲响起，出现了专门定制的动画。碧草蓝天下，一颗金色种子破土而出，转眼长成参天大树。而一个孩童坐在树杈上，吹着牧笛，五线谱转化为“种子影业”…… 第356章首映 影片正式放映。 伴随着一曲轻快的弦乐，一架客机在晴空中平稳的飞行。同时打出字幕，制片人：布兰布尔（中国）；导演：布兰布尔（中国）；助理导演：柳帕金；……摄影指导：沃尔夫；场地管理：丁升（中国）；道具制作：索拉斯、布兰布尔（中国）、工业光魔团队；化妆师：大卫；……配乐：程青伦（中国）、露米娜；动作指导：张五郎（中国）…… 主演：纽卡斯、麦婷； 主要演员：布兰布尔（中国）、露米娜……、濑仓纯子（东瀛）、…… …… 这个剧组阵容很有特色，最亮眼的是荆建身兼几职，并且少了像演员导演、制片经理等角色。而联合执导的柳帕金，因为好莱坞导演工会的规则——一部电影只能有一位导演，所以他只能屈就成为助理导演。不过在好莱坞的电影圈，还是能明白柳帕金的重要作用。对他未来的职业前途，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而名字后缀那个“中国”，并不是好莱坞电影的必须，而是荆建主动要求加上去的。并且没什么“中国香港”，弄的像是外面包的二奶那样，一律为“中国”。反而是程青伦当时有点犹豫，还是荆建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顾虑：“就是以后移民美国，也要做个爱国音乐家！” …… 一段客舱服务的镜头，简单介绍了剧中人物关系，接着客机失事，出现炸弹镜头。随着客机在海面撞击解体，所有人员都突然出现在主神空间。于是故事正式开始…… 虽然在超级碗广告后，炸弹镜头已经被炒得火热，可是看到这里的时候，依然吸引住影院里几乎每个人。也许是炒作的副作用，许多人对这部影片的关注点已经不是精彩与否，而是那一个个“话题”。然而看到这个靓艳的开头，倒给了这些观众意外惊喜。许多人都感觉兴趣大增。 而《无限战栗之精灵岛》的故事，大概就是：在主神空间里，主神对客机上一百多位幸存者发布了任务，并且给了每个人枪支、防弹衣等新人装备。然后就出现了荆建与另一位名叫“库库”的领路人，俩位领路人简单介绍情况后，就准备领着这些新人出发。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一百多位幸存者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能保证纪律的。以乘务组为代表，一批幸存者团结在机长周围，麦婷就在这个团体里；另一批是以步枪协会俱乐部为核心的几十人，男主角纽卡斯在这个团体中；其余还有许多打酱油的，对领路人的话将信将疑，甚至当面反对，充分体现出西方自由精神。当然，绝不会少了民主，还真的有幸存者想要组织投票，准备竞选选举出领导团队？ 对这样小丑般的举动，俩位领路人耸耸肩离开，反正主神会“焦作人”。于是时间一到，没及时出主神空间的、躲藏着惊慌失措的、抢夺其他新人装备的……，反正一切不听话的，全部都被抹杀。而幸存的新人一下子骤降到百人以下。 接着就是侦查的时候，整个团队首次遇袭，面对着史前生物的围攻，新人惊慌失措，被连连屠杀。幸好，荆建如神兵天降，一段跑酷，紧接着单手换弹匣，最后是枪斗术，终于化险为夷。然而这一次的人员损失更加惨烈，人数一下子就只剩下了50多人。 这两次的团灭，主要是为了表现出主神空间的残酷。另外，也有拍摄上的考虑，都知道群戏不好拍，虽然50多人也挺多，但100多人实在是太夸张了。 不过死亡同样带来了团队的形成，大多数新人终于服从俩位领路人的指挥。不过还有十几人悄悄离队，反正这些人的下场都很不妙。而其中就有贝里扮演的角色，事实上，他就是影片中负责搞笑的，会有一系列的机缘巧合，会成为最后的幸存者之一。 而影片中，反角就是不断拖后腿的机长，还有乘务组的几个帮凶。任务就是通过史前生物遍布的岛屿外围，进入到精灵岛核心区域，在精灵们的层层追堵下，寻找到生命树，取到树下的生命泉水。而影片的上半部内容就是打打杀杀，终于齐心协力的突破了岛屿外围，进入到核心区域。 然而进入到下半部，风云突变，影片最大的反角突然出现，他就是另一位领路人库库。库库进入这个副本是另有目的的，他想要的是“精灵圣器”，所以不惜放弃引领新人的任务，并且还要把这个团队当作炮灰，吸引进入到精灵的埋伏圈，并且随后独立行动。 又是一次团灭，而步枪协会俱乐部的成员表现的英勇无比，为了掩护同伴纷纷牺牲，很值那些广告费。男主角纽卡斯肯定有主角光环，先不提。机长和他的帮凶同样嗝屁，反正死的很屈辱可笑。 而影片中唯一一段“爱情时刻”同时出现。荆建发现了库库的阴谋后，先被库库偷袭打伤，接着这位面冷心热行动酷的领路人到处救火，在遍体鳞伤下，终于带着男女主角等几位幸存者冲出了埋伏圈。当他背着一直暗恋的麦婷逃到安全的地方，终于油尽灯枯，惨然说了句：“我实在跑不动了。”接着就闭眼在青山绿水和麦婷的怀抱中。 不得不承认，这段故事被菲利普这个文青编剧编的很煽情。 影片的最后，当然是绝地大反击。男女主角都有奇遇，然后千辛万苦完成任务，并且杀死了二五仔库库…… 无论如何，影片紧紧抓住了无限流的精髓——生死之间的紧张、人性的冲突爆发、永远不知道的敌人和意外、武力和智慧的完美结合…… 从第一分钟开始，许多观众就紧张的透不过气。在绚烂的画面和背景音乐的衬托下，仿佛就是一晃眼，影片就已经结束。当看到“剧终”，剧院里立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 第357章砸房子 中国剧院里已经成为一片欢腾的海洋。随着灯光亮起，柳帕金在兴奋的欢呼，并且不时与前来祝贺的人握手感谢。毫无疑问，他和许多剧组成员一样，将会一片成名。男主角纽卡斯同样是欣喜若狂，如果大卖，肯定能成为一线明星。 笑的比较矜持的是沃尔夫教授。所有在场的人中间，他的心情是反而最平静的。无论卖座与否，这部摄影技巧与特效完美结合的影片，都已经是开创性的，完全能让沃尔夫教授在电影摄影史上，留下自己的大名。 莱特、米妮、小茱莉亚、蒂娜、吉姆、山姆……，这些参演的俱乐部成员同样在欢呼拥抱，而洛杉矶步枪分会主席已经乐得像朵喇叭花。他们不时向荆建挥手致意…… 坐在剧院中央位置的媒体记者、影评人面面相觑，几乎每个人都是满脸惊讶。说实话，在放映之前，他们认为影片最多差强人意，最乐观的只不过是“合格的动作片”。几乎没有人很看好。 毕竟专业人士用的是专业眼光，一个残缺的剧组、没有一线明星、独断专行的老板、还用了大批的圈外人？投资再大、宣传再好，那也根本证明不了是部成功的电影。然而现在……？这绝不是什么烂片，而是一部优秀的动作片。虽然“a+”的好电影有点不想承认，但不评论个“a”？那就太违心了。 荆建等电影主创们站在大银幕前，向前来参加首映礼的观众们致谢。场面热烈，互动欢笑，到了记者提问环节，第一位记者就迫不及待：“终于能提问了。” 这句话引起全场哄堂大笑。而台上的其他人也很知趣的让到两旁，带着看热闹的笑容，把荆建丢弃在中央最醒目的位置。 没想到，这位记者的问题倒是中规中矩：“布兰布尔先生，您对自己的这部处女座满意吗？” “即满意，又不满意。”荆建露出微笑，“首先感谢，我拥有一个最优秀的剧组和最优秀的演员，同时感谢派拉蒙和贾非——兰辛影业公司的大力配合支持。应该说，在现有条件下，我们已经做的最好，所以我是满意的。但科技的发展将会带来电影行业的巨大变革，未来的电影特效发展将会难以想象，所以我也稍稍有点不满意。” “哦？您认为电影会有革命？是哪方面？” “简单点说，是计算机技术。带来特效方面的变革。” 剧院里响起一阵笑声。许多人都知道荆建与计算机it界的爱恨情仇，以为这样的说法就是某种偏爱。不过嘛……能够理解。只有雪莉等几个目光敏锐的人，他们似乎若有所思。 “布兰布尔先生，您与麦婷小姐……”果不出其然，第二个问题就滑向花边。 荆建笑着打断：“抱歉，伙计们，今天是电影的首映礼，我只回答关于这部电影的问题。” 荆建的回答引来一阵嘘声…… “……” 短短几个问题后，主创人员一起合影。在起哄声中，麦婷和露米娜站在荆建的左右，同时在荆建的脸上亲吻。闪光灯的闪烁下，剧院的喝彩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 一结束，荆建就逃似的飞离了剧院，心中苦笑，这西方少女还真够豪放的，毫不介意再来个火上浇油？反正还是那句老话——自己又不吃亏！ 该做的事都已经做，现在就等待着票房见真章。而这次是提前一天安排的首映礼，明天周五才是北美1841块荧幕同时开画。其中派拉蒙联系的有1521块，而荆建自己的种子院线最后收购到137家影院，320块荧幕。虽然是电影淡季，但有些事真的无能为力，能保证这些荧幕数量已经很不错了。 没兴趣与剧组成员彻夜party，今天的荆建要早些回家。回到别墅打开门，就见赵霞穿着睡衣在客厅，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在看电视。 见荆建进门，赵霞冷着脸斜看了一眼，接着转过头不理不睬。脱下墨镜，荆建一屁股坐到赵霞身边。赵霞立刻嫌弃的往边上挪了挪：“咋不在外面野啦？” 这几天，赵霞是一肚子的火。都已经眼开眼闭了，居然还大庭广众上报纸？自己的脸还往哪里搁？ 荆建呵呵乐了几声，立刻引来了赵霞的娇怒：“傻笑啥？” 荆建心中暗笑：“看这模样，要安抚女人，还是需要事实胜于雄辩啊！” 咧嘴一笑，荆建道：“我这不是急着回来？找那块神奇的搓衣板吗？”一边大笑，荆建一边伸出手，一把就把赵霞提起，把她抗在自己的肩上，稳步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赵霞放声尖叫，双腿乱蹬：“放下我，撸毛球，俺不要！你脸上还有女人的口红呀！给我洗干净呀！……” 荆建笑着摸摸脸：“齐去，齐去，你帮我洗。哈哈。” “俺不要啊！” …… 柔和的灯光下，荆建正得意洋洋的甜言蜜语：“全都是那些狗仔队瞎几巴胡闹。反正我也决定，以后不再拍电影了。小霞，明白你老公的好了吧？这可都是为了你呀！” “我信你……”赵霞有气无力的翻了翻眼，“……才见鬼哩。” “诶？说实话都没人信了吗？”荆建一脸无辜。 “切。”赵霞嗤之以鼻，“骗你那个金发波斯猫去吧。” “那个可真没有哈……” 正说着话，电话铃突然响起：“喂？”荆建有点恼火，谁深更半夜来打搅？ 话筒里响起了“嘤嘤”的哭泣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出现麦婷的声音：“布兰布尔，我怕，有人砸我房子。救救我。” “卧靠？”什么状况？荆建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你家里没人？” “我父母和我都躲在床下呢。你快想想办法呀！”麦婷哭着哀求道。 “那你快报警呀？911！”荆建急道。真是个蠢妞，如果等自己过去，黄花菜都凉了，“没人闯进来吧？” “哦哦，我马上打！没人进来。” “……” 挂上电话，突然发现赵霞脸如寒霜，荆建干笑几声：“真没任何关系！哎！管他天塌下来，俺们先生孩子也……” 第358章姗姗来迟的影评 “……各位观众，昨晚在比弗利山庄发生惊人一幕。五位麦婷小姐的狂热粉丝，在深夜驾车来到麦婷小姐的住宅外，向房子投掷烂番茄……” “……警察及时赶到，逮捕了这五位作案者。这里就是现场，这是麦婷小姐被扔烂番茄的住宅，上面还有许多遗留的痕迹。而这就是作案遗留的汽车，还有这剩下的半筐番茄。好吧，算是作案现场……” “……这里是医院，听说昨晚麦婷小姐全家受到惊吓。而昨晚是麦婷小姐新电影首映的日子……” “……我们电话采访了麦婷小姐的经纪人内维娅女士。她在电话里公开声明：不会对这样的恶作剧提起诉讼。但希望热爱麦婷小姐的影迷们保持理智，也希望尊重麦婷小姐的私生活……” “……洛杉矶警方接受采访。他们介绍，那五位少年非法饮酒、饮酒后危险驾驶、并且轻微损坏财物，现正在律师陪同下办理保释手续。对，经过核实，那五位少年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你们看，这几位走出的就是昨晚恶作剧的少年。你们好，能说几句吗？……” “……我们讨厌那个中国小子！麦婷，亲爱的，我永远永远爱你！……” “……中国小子，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我们就怕了你！昨晚的番茄大餐味道怎么样？没把你吓得哔哔吗？哇哈哈哈！你以后肯定终身哔哔……” “……我们永不屈服！” “不屈服！不屈服！” “我们爱麦婷！” “……” 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不顾身旁的赵霞不断翻白眼。然而看到最后，荆建被这几个脑残粉搞郁闷了：“小霞，如果我没记错，昨晚应该咱俩在一起吧？那几个煞笔怎么会砸麦婷的房子？还想吓得我哔哔？要哔哔？也是麦婷的老爸哔哔吧？求解：他老爸的心里阴影面积？呵呵。” 赵霞已经笑的花枝乱颤，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而在洛杉矶的某间公寓，贝里看着新拿到的支票，脸上已经乐成了一朵花。在大卖场的时候，他安排了库马斯进入大卖场，不仅偷拍了不少荆建与麦婷购物说笑的照片，而且还“抓怕”了一张收银条。其中就有购买的“杰士邦”。这才叫专业！这才叫铁证如山嘛！ …… 荆建并不知道己方出现了一位猪队友，而且还是头黑猪仔。不过，荒唐的“番茄门事件”后，消息再次引爆北美。而在这种全民大娱乐的气氛中，影片被再度看好，最直观的反应，种子院线的电话预定票数已经暴涨到8万2千多张，而首次上线的冰山电影票预定系统也有了1千7百多张。从数字上来看，可能很微不足道，但这是历史上首次的电影票网上预购。另外，同步推出的原声带、小说、周边等，也同样在这一天全北美上市。 然而周五的全线开画却显得羞羞答答，除了种子院线全天放映，其他荧幕只安排了19:30、24:00两场。不出所料，过于火爆的炒作与过少的场次引发矛盾，各家影院被突如其来的人流弄的措手不及，有些机灵的就偷偷加映一、两场，而大多数的影院都开始了预购以后几天的电影票，并且频频被抢购一空。 周五的票房为235万美元，光从数字上看，似乎并不怎么高。可实际上，除了些较偏僻的影院，几乎达到了场场爆满。所以到第二天周六，所有影院全天排片的时候，单日票房不出意外的暴涨到751万，第三天周日，稍有下跌，721万。首周末的票房为1697万美元。由于正处在电影淡季，《无限战栗之精灵岛》居然拿到了本周北美票房的冠军。 如此亮眼的票房成绩，终于上了报纸娱乐版的头条。而影评也姗姗来迟，《洛杉矶时报》：“……我不知该如何评论那位神奇的中国小子，原先以为这就是场闹剧，把剧组主创人员全部炒鱿鱼，并且换成一批默默无闻之辈。谣言中的为了捧红麦婷小姐，与caa的矛盾，炮轰整个好莱坞，不断的心血来潮……，简直太多太多。” “不过我现在承认，这世界可能真的有天才。画面与特效的完美结合，那些出乎意料的动作设计，无处不体现这位年轻导演的天赋。如果说有什么不足，可能就剩下唯一的问题——布兰布尔先生，您将来还会掌镜吗？……” 而其他媒体：“……这是一部划时代的动作片，宛如给好莱坞注入一阵清风。特别指出的是影片的特效摄影和动作设计，无一不体现出剧组成员的诚意。尤其是影片中那段生离死别，请允许我八卦一下，会赚取多少女人的眼泪？而麦婷小姐那段无声哭泣，又会收获多少男人破碎的心？咳咳，原谅我，我终于忍不住说出了‘烂番茄’这几个字……” “……影片的配乐趋近完美，尤其是露米娜小姐的那首主题曲。加上她和那几位在影片中精灵的扮相，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美轮美奂。是的，我承认，我是露米娜小姐的忠实粉丝……” “……这是一部标准的好莱坞商业动作片，但很少人会发现，其中融入了许多中国元素。很令人惊叹，文化虽然有差异，但艺术是没有国界的。确实，这是部融入艺术的商业电影。强烈推荐……” “……这部浪费惊人的影片制作成本为2100万，宣传成本目前已经高达400万，再加上拷贝运输等300万，还有追加宣传估计的3、400万，总成本应该在3200万至3500万之间。如果不考虑录像带等周边，只算影院放映的话，起码需要上亿票房才能收回成本。不过，按现在的势头来看，上亿票房十拿九稳，必然会盈利。这就让我有了个疑问，布兰布尔先生在邮购、软件、证券、流行乐、电影等行业的投资全部大获成功。谁能告诉我，他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第359章四冠王 而在影评中，也充斥着一部分杂音，而著名影评家罗杰.艾伯特说的比较中肯，他在《芝加哥太阳报》上：“……感谢布兰布尔先生和菲利普先生带来的全新无限流模式。然而在这样的模式中，有许多深刻的内涵需要挖掘，人类文明与其他文明之间的冲突、人性的光辉和爱情、人性的丑陋和背叛……，然而这些闪光点都被淹没在一个个绚丽无比的打斗镜头中……” “我确实感觉相当惋惜。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部精彩的商业电影。仅仅是商业电影……” 影评最后，罗杰.艾伯特还是很给面子的给了他标志性的“一个大拇指”。其实为了这个“大拇指”，花费了荆建20万美元的宣传费。太阳底下就没有新鲜事，能让这位影评霸说几句中肯的话，已经很值了。 这个年代，影评界能引导舆论，一点儿都不夸张，能控制着每部电影的生死。一直到网络时代的全民点评，那些影评家的地位才会垂直降落。当然，又出现了另外的问题，那就是——刷！刷好评或者刷恶评。那将是个水军泛滥的新时代！ 其实在发动各方影评的时候，派拉蒙和雪莉等人正在另一块战场苦苦战斗。而这次终于迎来了同盟军，各大院线的代表与其他电影的发行商吵成一团。好不容易在淡季盼来了一部现象级的电影，谁敢挡着我们赚钱？ 在纷纷扰扰的争吵妥协中，最终达成协议，第二周排片的银幕数量暴涨至3244块。而种子影业与派拉蒙再次紧急追加了200万美元的宣传费。欧美商业社会也就是这点好。盘外招、潜规则都可以，但只要见到真金白银，根本无所谓与魔鬼共舞。于是caa与好莱坞隐隐的排斥绞杀，就这样如肥皂泡一样破裂了…… …… 芝加哥的一家影院外，购票的人群已经拍成长龙，让采访的记者感到意外，其中有许多都带着标志有“步枪协会”的帽子，明显是有组织的行动。 “请问，你们都是步枪协会的吗？” “对！我们支持我们的伙伴拍的电影。听说里面的射击镜头相当酷。” “我准备先看看，如果精彩，周末我准备再带全家一起看。” “那才是我们喜欢的电影。我们都是拿着武器，保卫家人和弱小的绅士。” “我们步枪协会捍卫的是美利坚价值观，荣誉、奉献、友爱……，欢迎加入芝加哥分会！” “……” 这样的场景在北美各地纷纷上演。步枪协会相当给力，对荆建投李报桃，在协会成员中大力组织宣传。与此同时，加入步枪协会的会员也同样剧增。对这样的结果，利益各方都是心花怒放…… …… 贾斯丁与一群同学一起，随着人流，走出了影院。虽然已经是深夜，但这群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依然是热血澎湃：“太棒了，我喜欢中国小子的那套打扮，尤其是穿着风衣跑的那段……” “嘿嘿，那叫跑酷。还有，你不是最恨他吗？抢了你的麦婷？” “我说的是角色，不是那个人！好吧好吧，可以暂时原谅，不过就是今晚。如果在我面前出现，我也会扔烂番茄！” “你们看，看那边，有买风衣墨镜，哇，还有头套！” “走，去看看。” “贾斯丁，你怎么不说话？” “上帝，他妈的太酷了。我想再看一遍！” “我们也是！明天，明天！” …… 第二周的票房不出意料的暴涨。周一至周四分别为：471、423、386、409，而周五一下子高达1101万，周六1461万，周日稍稍下跌，不过也是1407万，周票房达到惊人的5658万美元，以遥遥领先之姿，蝉联周冠军。 与此同时，《无限战栗之精灵岛》的同名小说销量达到了56万本，荣获销量总冠军。影片由露米娜词曲演唱的主题曲同样霸占各大榜单，推出的单曲周销量高达153万张。电影原声带同样占据分类排行榜的榜首。以不可阻挡之势，荣登为四冠王！ 甚至在白宫的记者招待会上，有记者提问：“总统先生，您看过麦婷小姐的新影片吗？” 里根总统笑容满面：“这部电影很不错，尤其是加强了中美文化的交流和美利坚的牛仔精神。我和我全家都欣赏过，可以告诉你们，我们全家都很喜欢。” “那你对中国的布兰布尔先生与美国的麦婷小姐的恋情，有什么看法？” “哈哈哈……”大笑声中，里根总统结束了新闻发布会。 …… 这边是一片欢声笑语，而在好莱坞的某个角落，安德鲁正担任一部独立电影的制片经理，只是在无人的时候，才会苦笑着摇摇头…… 而华格里、费诺里、迈克尔等离开剧组的成员，背上了一个“欺瞒投资人”的恶名声，只能在一些小剧组里苦苦挣扎。对于种子影业的成功，他们甚至都引不起任何心理波动，因为摆在眼前的就是，怎么样继续糊口的问题。至于那位动作助理张.约翰？早已经是没人要，离开了好莱坞这块伤心地…… 安东尼如同寻常的一日，刚走入caa的大楼，却立刻被几名保安拦下：“对不起，安东尼先生，您已经被解雇。您有一个小时收拾个人物品。” “不！这不公平！” 而在楼上的办公室，隔着玻璃窗，奥维茨冷眼看着安东尼的失魂落魄。好莱坞从不相信眼泪，他只会追捧那些成功者…… 香港的片场上，刚拍完一场打斗戏，张五郎就接到电话。通话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张五郎已经是笑容满面。他把球仔几个叫到身边：“好消息，影片大卖啊！荆少又打过来20万美元，作为我们的奖励。还有，他会尽快安排在香港宣传上映，能借着这波宣传，打响我们这部电影。我已经谢过荆少。今天就早些收工，我们多喝几杯，庆祝一下！” 而球仔他们都兴奋不已：“谢谢荆少！谢谢五哥！我们成功啦！……” “为国争光！为香港争光啊！” 第360章余波 第三周，开画影院数达到了3885家，票房却下滑到了4462万。不过还是在正常范围之内，三周北美的总票房已经高达11817万美元，已经确定了大卖的结果。而同名小说、主题单曲和原声带的销量正常上升，再次荣登四连冠。 此外，录像带北美销售量已经超过百万大关。周边产品的销售额也已经高达3200万美元。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耐克鞋的专用版销量已经超过了60万双。这让耐克公司信心大增，主动成为了《跑酷青春》的主广告商，并且豪掷一百万美元的植入广告费。而《跑酷青春》的总投资才280万美元，就这一笔广告费，已经收回了三分之一以上的投资。 形势一片大好，荆建却有种兴奋后的疲惫感。那天，抱着女儿，陪伴着在家坐月子的秦姿，荆建连声感叹：“哎！小美人，英雄寂寞啊！”“哎！小宝宝，一览众山小啊！”…… 看不惯荆建的得意模样，秦姿含笑接过女儿：“目目，别理你这个没正形的爹。还高处不胜寒咧？”感觉那个“美美”实在是太臭美，秦姿最终还是把小名改为较为低调的“目目”。 事实上，幸福来得太快，让荆建都有种不真实感，甚至有了一种退缩的心情。只看到目前的光鲜，又有谁知道，成功是多么的艰难，又是多么的侥幸？而且荆建有自知之明，自己真不是拍电影的料。既然已经有了成功的记录，那就没必要继续，保持住这个成功的记录吧！ 而在这些天，已经开始洽谈《续集》。这一次，种子影业不会拿出现金投资，仅仅拿出版权，占总投资的15%。而派拉蒙与雪莉募集的投资共有4000万，其中柳帕金将为导演、菲利普为编剧，主创基本是原班人马。就是沃尔夫教授将回ulca教书，换成了另一位萨格教授。而主演的酬金将会大涨，纽卡斯基本为700万美元，而麦婷为550万美元。如果没什么意外，可能就在这几天签约。 丁升将负责种子院线的改建。实际上，现在的种子院线下属影院，以偏僻乡镇居多、以二线的居多，并且大多是较为落后的大剧场。因此，荆建将追加投资2400万美元，改建为较为经济的五十至一百座的小剧场，并且增加荧幕数量。而且还将在主要大城市继续收购或者新建，争取在两年后，形成一个有200家影院，1000块荧幕数量的中型院线。 另外，香港的骷髅海大楼和手中的物业，也将新建四家拥有32块荧幕的新型电影院，形成一个附属的小院线。北美的竞争太过激烈，还需要尽早抢占新生市场。 另外的另外，什么《跑酷青春》即将拍摄结束，进入到后期制作和宣传发行；露米娜的新专辑发行；另四位精灵鸟成员的专辑发行等，这些都已经移交给丁升和比利负责。而荆建将不再管理这些“杂事”。 拜拜喽，好莱坞；拜拜喽，娱乐圈！ 舒服的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秦姿逗弄着孩子，荆建笑问：“要准备毕业答辩。不帮帮我，秦部长？” “谁让你天天灯红酒绿？荆部长。”秦姿轻笑道，“找你那口子去。” “咋都一个模样？”荆建笑着抱怨。心中在想，“哎，自作孽哦。连最讨好自己曹海燕都赌气拒绝，赵霞和秦姿这里果然没戏。找个女秘书咋就那么难涅？” 其实荆建的学习还算努力，花费的时间同样不少，通过论文答辩还是有把握的。不过能偷懒，为什么不要呢？就是这几个学霸女人实在厌恶任何作弊行为，使得红袖添香的美梦成为了泡影。 “以后你没啥子事了吧？”在荆建身边坐下，秦姿柔声问道。 “应该没了吧。”荆建笑着点头。 资金积累阶段已经基本完成，而国内的工业区建设还处在筹备阶段。再加上苏东剧变还有几年，计算机it行业的技术瓶颈需要突破，另外就是那段什么风波，还是躲在美国读研究生，安安静静做个快乐的美男子吧！ “那……你多带带孩子，我准备继续上学。” “嗯？” 靠着荆建的肩膀，秦姿悠悠道：“我准备转专业，文科方面的。其实不用担心啦。孩子有人看护，我选课也不会多，很空闲的。就是……你要多来看看目目。” “我肯定支持。”荆建笑了，打消了秦姿的担心，“读多久都行。要不要再找几个佣人？” “不用了。我就是在家没事，想学点东西啦……” 对秦姿决定继续学业，荆建是很高兴的。不求秦姿能读到什么程度，起码她已经走出了以前的阴影…… …… 荆建想安安静静做个美男子，可这次的动静毕竟太大，还是遭遇到了余波。 那一天，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小建，我是侯哥。想起我是谁了吗？” “当然，你西天取经回来啦？”荆建热情的大笑，对侯春宝开着玩笑，“怎么？没留在部里当中央领导，又来美国战斗在与资本主义的第一线？” 侯春宝笑骂：“就你小子贫。我现在纽约联合国工作。” “呦？高升了吗？啥时候去纽约，咱哥俩聚聚。” “高升啥？不还是小秘书？”侯春宝谦虚道。 荆建也不点破，驻外机构里的秘书也有等级的，侯春宝肯定已经提了一级：“那也是高升，都当联合国领导了，已经管整个蓝星了嘛。除非去韩国，就联合国最大了呀！哈哈哈……” “韩国？啥意思？”侯春宝肯定还不知道“宇宙起源国”这个梗，所以有点好奇。 荆建笑着打哈哈：“算是某种夸奖吧！韩国是个不断让人惊呆的神奇地方。不说他们了，侯哥，找我有事吗？”突然接到这个电话，总不会侯春宝心血来潮吧？ “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 “瞧你说的。咱可是个老实孩子，一见领导干部就胆颤，还是请领导您指示？” “屁领导。不过……是有几件事。” 第361章胡搅蛮缠 “小建，过几天，国内有个高层访问团，会安排接见华人华侨和留学生代表。你有没有兴趣？我可以给你留个名额。”侯春宝笑问，先给了个“蜜枣”。 “我忙着答辩、勤工俭学、养家糊口，很忙啊！”荆建笑着婉拒。也许有人会珍惜这样的机会，可对荆建来说，完全没有意义，他已经不需要这种站角落的大合影了。 侯春宝并没有纠缠，继续问道：“我有个老同学，正忙着招商引资。你有没有门路，介绍几个？” “我都在勤工俭学呢，哪儿来的门路？” “我领导托我问的，广电部想要与好莱坞文化交流，最好能达成合作拍摄的项目，你那边可以吗？” “我给你一个联系电话，具体你找他谈。事先声明，能不能成功？我不会管哈？”这一次，荆建总算给了一个回复，让丁升出面联络。 其实这样的文化交流很可笑，就是近些天，光通过程青伦，就有许多正“留学”美国的中国男女明星传话，想要在好莱坞寻找机会，不再去饭馆洗盘子。毫不夸张，如果现在荆建想拍，甚至连小丫鬟都能找个国内的一流女明星。至于国内电影市场？真想打入？完全可以找香港的银都机构合拍，同样会畅通无阻，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文化交流。 然而这样的敷衍，侯春宝就有点不满意了：“我说小建，在我面前哭穷就没意思了吧？你的全身像画报，还在我对面电影院门口搁着呢？” “呵呵，咱哥两不谈钱，忒俗。倒是有件事，怎么你走了后，我就像没娘的孩子，没人管了呢？” “建哥，谁敢管你呦？能吓出一大批的心脏病……” “……” 说起侯春宝，他对荆建还算不错，如果真有什么麻烦，荆建说不定会顺手帮帮忙。但他的朋友、同学、领导？谁认识呀？献爱心也不能献成烂好人吧？ …… 侯春宝那边算是敷衍过去了。可接着那个电话，就让荆建有点头疼：“小建，你个驴蛋还好吗？听出来我是谁？” 荆建无奈的撇撇嘴：“咋不知道？化成灰我也认识啊？肯定是刘桂香老师，我最喜欢你演的杨贵妃了。哈哈哈……”一阵假笑，这刘祥东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在越洋电话中玩起了“猜猜我是谁”？而那位“刘桂香”是荆建家乡戏剧团的花旦演员，刘祥东是他的铁粉。备注：刘桂香是男的！ “小王八羔子！”刘祥东笑骂，“电话费太贵，长话短说。这次不是有个啥考察团？省里、地区都有人？村里原来听说有个名额，现在居然给收走了，你快给我弄一个。” “弄一个？考察团？”荆建被问的莫名其妙。本以为老家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是莫名其妙的什么考察团？荆建很纳闷，这刘祥东没老糊涂吧？就算是考察团，自己也完全说不上话，难道他以为自己是高官吗？ “快给个准信，答不答应？”刘祥东却显得有点不耐烦。 “答应啥呢？”荆建更是一头雾水，“书记，你别含着核桃说胡话了吧？先说说清楚吧？” “啰嗦啥？给句明白话，老叔我的忙帮不帮？电话费不要钱？”刘祥东似乎火气很大。 “老叔，你难道不知道，长途电话有个‘对方付费’吗？”荆建气的差点儿吐血。 十几分钟后，电话再次接通。也许用的是荆建的钱，刘祥东就没了负担，终于说明白了这件事。 这就要说起之前的投资。水井投资了850万美元，在秦冈投资了一家卫生洁具和瓷砖厂，并且由一位名叫谷江文的香港员工负责。与此同时，作为某种“福利”，水井发出邀请，将组成一个五人的考察团，到美国“考察”一个月左右。 随后当然就是名额的分配。省里要去一个，地区要了两个，县里的那两个名额，原先说好有一个会给拉来外资的小崮村，也就是给小崮村的土霸王刘祥东。可没曾想到，僧多粥少，都想去美国开开洋荤，刘祥东的那个名额就被上面收走了。 听了这事，荆建立刻被气乐了，都是些什么破事？“老叔！那外商就是我转弯抹角的关系，我又做不了主。你找我也没用啊？” 荆建绝不会承认那是自己的投资。再说，已经给了五个名额，谁会吃撑了，管地方政府怎么去分配？脑子进水了，才会主动去拉仇恨吧？ 然而刘祥东对荆建的态度很不满意：“小驴蛋，翅膀硬了就狼心狗肺了啊？这点儿小事都不帮忙，亏我当年还那么照顾你？” 荆建被刘祥东吵得头疼：“老叔，不是我说你，以后富裕了，出国的机会多的是。何必呢？乡里都没名额，你村里倒是抢着要？再说，你到美国考察些啥？考察种地呢？还是考察美国的民兵训练？” “小兔崽子，我考察啥要你管？反正一定要去！” “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啥？你本乡本土的都不肯帮忙，那才是忘恩负义！我呸！” “……” 通话不欢而散。可是让荆建想不到的是，刘祥东还真的是锲而不舍。当天回到家，赵霞就告诉荆建：“支书给我电话，我已经答应他进考察团。你别忘了，知会一声。” 嘿！这败家娘们。考察团的钱，不就是自己的钱吗？荆建摇头笑骂：“几句好话，就把你收买了啊？” “总比你给其他女人好！”赵霞理直气壮，顺便讽刺了荆建一句。 “切，还虚荣上了。”荆建倒是习惯了赵霞的做法。前世中，她就经常拿自己的钱做烂好人。 “我就是虚荣女人，咋样？咋样？”赵霞挥舞着小拳头，变得气焰更加“嚣张”，开这些夫妻之间的小玩笑。 荆建笑了：“那就再给两个名额。如果刘祥东还是抢不到，那可不怪我。”这方面，荆建很想得开。男人赚钱，不就是让自己女人花的高兴吗？ 第362章外逃 与中国的大学一样，美国大学在毕业之前，除了毕业论文外，基本都是放羊，方便毕业生寻找工作。所以在结束实习后，荆建基本就留在洛杉矶无所事事。 影片的风潮已经过去，北美的总票房也已经达到一亿七千多万。现在就开始了熬时间，尽量争取能超过两亿。而这部在淡季上映的电影，成绩出乎意料的好。甚至能争取一下全年的票房冠军。而在发行商的安排下，海外上映也即将开始。而周边等销售也取得了很满意的成绩，目前光种子娱乐的盈利都已经超过了4000万。如果不出意外，最终应该不会少于一亿。 此外，衍生收入同样在进行。漫画改编已经谈妥，300万美元加30%的总销售额分成。abc以800万美元购买了五年电视剧改编权，而无限流电视剧同样在紧张的制作中。 更为有趣的是，随着影片的大火，跑酷立刻在全美青少年中流行。这无形中就为《跑酷青春》做了很好的宣传。而这部赶制出的青春偶像歌舞片，将在七月在全北美上映。 而荆建也提前召开了一次庆功会，在庆功会上，大发红包，发出去了整整240万的奖金。而在其中，给麦婷的那份红包，多给了五万，算是她房子的清洁费和……“工伤费”。 …… 曹海燕一身牛仔装，挽着荆建的胳膊，漫步在洛杉矶街头：“你今天怎么不戴墨镜？” “这叫化妆。前几天，戴墨镜居然被人认出。”荆建笑道，“你看今天不是挺好，就没人打搅咱们俩？” 曹海燕轻笑起来：“有也是自找的。就你那傻样，美国人居然会信你和麦婷恋爱？怪不得都说他们的智商低。” “好吧，都知道我家燕燕聪明伶俐。” “就是。”曹海燕显得很得意。 电话铃声响起，荆建拿出蜂窝电话，听了一会儿。挂断后，对曹海燕笑道：“我老家的村支书到了纽约，给我带了不少土特产，让我过去拿？真没想通，他那些咸菜、辣酱、风鸡啥的，是怎么通过的安检？还有，他以为美国就是个小镇？洛杉矶到纽约，就坐几分钟的拖拉机？” “那咋办？”曹海燕也乐了，这事确实挺有趣的。 “让他交给导游，快递呗。”荆建笑着回答，“一片心意，总不能辜负了。” 考察团终于成行，刘祥东如愿以偿的拿到了一个名额。按照计划，为他们安排了一个导游，并且先在纽约、华盛顿游玩，最后一站洛杉矶，然后每人一份礼品，随后回国。反正就是个吃好玩好的旅游团。 …… 而在纽约，挂上电话后，刘祥东研究了半天的淋浴，终于洗了一把澡。听从接机的导游吩咐，抓紧时间倒时差。直到傍晚的时候，领队过来敲门，刘祥东才睡眼朦胧的起床。 打开门，来自地区的领队，政协的范明吩咐：“老刘，收拾一下，准备晚饭。去通知小王一声。” “诶。”敬了一根烟，目送着范明去通知其他房间，刘祥东回身去叫同屋的小王起床，“咦？”让刘祥东大吃一惊，小王居然无影无踪了…… 范明的房间中，考察团的其他成员全部都被召集在一起。出了一个很严重的政治事故——那位小王居然外逃了。 范明脸色铁青，那位小王占用的是省里的名额，听说他父亲还是位省领导。本以为最不可能出问题，没想到恰恰就是他出了问题。 “和国内联系过了吗？”有人问范明道。 “联系过了，他们也没有消息。”范明越想越恼火。在考察团里逃，不是让自己挨处分吗？没想到临离休之前美国玩一圈，倒闹了个晚节不保？ “那咋办？”并不是所有人都关心这件事。其他几位担心的是考察计划取消。 “咋办？”突然看到刘祥东闷头抽烟，范明就气不打一处来，“老刘，你是咋看的人？这大白天还能让人跑了？” “这能怪我？”刘祥东也憋着一肚子的火呢，“这有手有脚的大活人，我能看得住吗？我还要说你们这几位大领导呢。政审咋通过的？一群废物点心！” 见自己内部即将对掐起来，其他几位连忙相劝：“都冷静些、冷静些。何导，能不能报警？让美国警察帮忙找一找？” 那位何导同样也是一头黑线：“美国的失踪案要满24小时才能报警。还有，那位王先生是主动走失的，就算找到，你们能肯定他愿意回你们中国吗？” 屋里的人面面相窥。刘祥东一咬牙，终于决定：“我去给小建电话，他美国熟，也许有办法。” “小建是谁？”有人就问道。 “我们县里的干部，后来考上华清，现在又考上公派留学。”另一位县里过来的成员介绍道。 “就是一留学生？他能有啥办法？” “总比干坐着强吧？” …… 在其他人的说话中，刘祥东再次拨通了荆建的电话：“……对对，就是这样，那个王八羔子叛逃了。……不知道呀？如果知道他在啥地方，劳资揍死那驴蛋。……好好，等你的消息。快点啊！” …… 在曹海燕的白眼中，荆建披上睡袍，叹着气，下了床。寻找到侯春宝的电话：“侯哥，有件事麻烦您……” 静静的听完荆建的叙述，带着那种幸灾乐祸的语气，侯春宝笑道：“呵呵，没跑的你不要高兴，跑了也不要丧气。早晚都会轮到。” “听你这话友尽哈！”荆建正烦恼着呢，不是好心还自找麻烦吗？“给个建议，快点，还等着呢。” “建议就是……准备检查吧！想起那段伤心日子，我就是一泡泪啊！天天写检查，卖废品都能卖几十块了。别抱幻想，跑的人难道还会跑回来吗？” “那咋办？难道他们就留在纽约宾馆里干瞪眼？” “这样吧。过24小时，先报警。记住，千万别询问什么结果，当这事没发生过，该干嘛就干嘛。” “啊？为啥不问结果？” “有意义吗？万一问出个政治避难，回国后更麻烦。难道嫌检查写的少，还想要再加几万字吗？” 第363章钱到位 结束与侯春宝的通话，荆建发觉自己似乎想多了。这年头已经虱多不痒，外逃几个根本算不了啥，给刘祥东他们带来的麻烦至多就是多写几份检查。而水井属于那种躺着也中枪，更不会有什么事。所以根本就不需要紧张，用侯春宝的话“该干嘛就干嘛去！” 立刻给刘祥东通了电话，荆建回到曹海燕身边。曹海燕笑问：“你老家人那边怎么说？” “吹胡子瞪眼呗。”想起电话里，刘祥东已经急的双脚跳，荆建就感觉有趣，“我刚吓唬我们村的那位支书，这事绝对株连，让他等着回家一撸到底。” “就你坏！”曹海燕轻笑起来，“他会信？” “一开始还真信了。叫嚣着要报复我丈人一家。我说‘来吧来吧，互相伤害吧！’”荆建感觉越来越有趣，“早就看那几个舅子不顺眼了，正愁没机会收拾呢。” 曹海燕明白这是在开玩笑。她突然有些好奇：“小建，其实你为啥不想留在国外？” “最主要原因，没遗产税呗。”荆建随口说了个理由，“所以燕燕，就看你努不努力了呦？” 感觉一股雄性气息慢慢侵略全身，曹海燕身子一软，娇笑道：“坏蛋，那你得先答应我，答应我许多许多事……” 正柔情蜜意，电话铃再次响起，带着无尽的愤怒，接通电话，就听到刘祥东气急败坏：“小建，带队的老范发急病，刚栽倒在地上。该咋办？该咋办？” “卧靠！” …… 纽约大学医疗中心的病房外，考察团的其他成员愁眉苦脸。有那么倒霉的吗？刚到美国，愉快的旅程都还没开始呢，就逃了一个，病倒一个。 纽约领事馆来了位梁秘书，她正低声训斥：“……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麻烦都带到国外？还有，医疗费你们准备怎么解决？”也许是女同志的缘故，话语间就显得有些尖刻。 何导游已经躲在一旁没了脾气，而考察团的其他成员也都装成哑巴。虽然从级别来看，有几位超过了梁秘书，但在美国人生地不熟，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挨训。 一旁的谷江文已经快内心崩溃，急的都快哭了。然而此时，他只能硬着头皮：“梁领导，刚问过，手术费和住院费就要2、30万美元，这笔钱不该我们公司出啊？” “那也得先垫上。”面对外商代表，梁秘书稍微客气了一点。 “可我就是个打工的啊？” “能不能先问问？” “……” 谷江文愁眉苦脸的联系去了。正在此时，走廊里过来了一位穿着休闲西装的年轻人。健步如飞，他举手向刘祥东招呼：“老叔！” “诶呦，小建。”刘祥东像是见到了主心骨，“总算把你盼来了。” “小荆同志，你好你好。”一位来自阳河县的李局长主动握手。虽然未曾见过，但多少听到过荆建的名字。接着，李局长就向其他几位介绍道，“这是我们县里的干部，现正在美国留学。” 一旁的梁秘书原先还琢磨着荆建的身份，一听，原来就是个小留学生，立刻就没了兴趣。而谷江文终于回来：“各位领导，钱我们公司能先垫上，但要留张欠条。抱歉，我也没办法。” “范主席的病咋样啦？”荆建问刘祥东道。 “听说要手术。”刘祥东摸出烟，想想这里是医院，又收了回去，“问题手术后还需要有人看护，总不能把他一人扔医院吧？” “那就先解决手术的事吧。”荆建立刻做出决定。 “这位先生，请留步。”谷江文连忙叫住荆建，“我们公司还需要与美国方面联络，钱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而梁秘书也皱起眉：“这位同学，你们是公务签证，走不了美国的慈善医疗。随便乱来，账单会寄到领事馆的。” “呵呵，我就去问问。”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去解决。先不说这全都是自己老家的人，就算是外人，只要都是中国人，起码做到江湖救急。 目送着荆建离开，梁秘书心中就有些不快：“怎么都一个模样？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还要不要我们领事馆管？” 刘祥东连忙打圆场：“就是问问，小建他是好心。” “他再问，有我们领事馆清楚吗？”梁秘书反问道。 谷江文抓着头发，唉声叹气：“哎，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呢。来美国考察，居然会遇上那么多的事。” “我不是一样？”何导游靠着墙，不断摇头，“耽搁的这几天，我都能多接一个团了。” 而其他几位面面相窥，已经插不上什么话。没想到十几分钟后，荆建就与一位五十几岁的白人医生说笑着走过来：“菲力，这次麻烦您了。能否尽快安排手术？” “当然没问题。你又不是不付钱。如果能安排出时间，我可以亲自主刀。”菲力笑道。那位菲力就是当时来美国的时候，结识的那位头等舱同伴。而在这些年，俩人每年都互寄贺卡，算是有点交情。 “那太感谢了。还有，能否安排全天看护？费用也由我出。” “那需要你的签名画报，你和麦婷一起的。布兰布尔，我孙女已经迷上了你。”菲力说笑道。 “呵呵，那真的很荣幸。” “我孙女已经五岁。” “……哈哈哈！” …… 告别菲力，荆建回到刘祥东他们身边：“已经说好了，明天上午手术。费用不用你们担心。” “真的？”刘祥东喜出望外。 “当然是真的。”荆建笑着点点头，“老叔，我会安排好，你们就安心去……考察吧！到洛杉矶的时候，我和小霞会亲自接待你们大伙儿的。到时候还希望各位领导赏光。哦，还有，梁秘书，这次多亏有您，谢谢了。” “你……你是怎么解决的？”梁秘书大惑不解。 “认识这医院的医生。”荆建笑着解释。其实这样的事，无非就是钱闹的。只要钱能够付到位，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呢？ 第364章说不出的味道 进了病房，刚安慰了范明几句，梁秘书就提出告辞。今天领事馆还有事，要接待国内来的访问团，见这里的事基本解决，梁秘书就准备离开。就是走的时候，她偷偷的打量了荆建几眼。也许其他人还没什么感觉，但梁秘书肯定知道，在美国，有时候人情关系并没有什么用，说到底还是需要有足够的钱。 随后，谷江文也接到电话，挂上后，同样是喜出望外。他告诉了一个好消息：“公司决定，费用全部由公司出。如果范领导的家属要来美国陪护，公司同样会给予方便。还有，何导增加的工作，公司将双倍支付报酬……” 到了此时，就算再傻，也明白是荆建的手笔。面对众人询问的目光，荆建笑笑：“各位领导早点休息。老叔，咱俩喝几盅？” 见荆建领着刘祥东离开，留下的人纷纷议论：“他是你阳河县的干部？咋那么傲呢？” “留学生嘛！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 “别胡说，他爹你可能认识，就是原先的荆专员。” “啊？那他……哦，听说还有他媳妇都上了华清？” “现在都在美国留学呢。” “……” 走出大楼，刘祥东觉得有义务提醒：“小建，听叔的，把大伙儿都叫上吧？” “老叔，我有分寸。”荆建微微一笑，“今天就咱本村的会会，谁也说不出啥不是吧？”其实荆建的真实想法，本身就不怎么熟悉，又何必凑在一起呢？和自己吃饭，那也要够资格。至于那些人的想法？需要在意吗？前面那个其实说的没错，荆建的性格确实很傲。 上了荆建租来的车，摸着真皮座椅，刘祥东感叹道：“看样子，你们两口子混得不错。” “美国的车就像咱们的自行车，没啥稀奇。”荆建笑着解释，“家里咋样？” “还那样，到美国后，感觉眼珠子都转不动了。哎！不看不知道啊！”点上烟，刘祥东苦笑着摇摇头，“让你朋友出这医药费，对你没啥吧？” “这点交情还是有的。”荆建驶上车道，“到时候，我会打招呼，招工的时候多照顾咱们村。不说了，我知道有家饭店不错，让你尝尝异国口味。” “我这身……？不要紧吧？”刘祥东询问到。 荆建看了一眼刘祥东的黑色中山装，穿的挺整齐。于是就笑着点头：“正装就行，你那个是民族服饰。” “可为啥出机场的时候，有人就对着我鞠躬？还就对着我一人呢？”刘祥东十分纳闷，“我还以为有啥地方不对呢？” “哦？”荆建又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失笑道，“也许他们以为你是神父，弄错了吧。” “神父？” “就是西方教堂的洋和尚。” “靠！” “……” 荆建判断的没错，俩人很顺利的进入了这家高档餐馆。然而跟随着侍者路过一张餐桌的时候，突然见到四位亚裔面孔的人，双方都一愣，接着荆建对其中的一位点点头，微笑着离开，并且低声吩咐侍者：“我们坐那边。” “咋啦？”刘祥东有点奇怪，因为荆建指的位置远离这里，“那边的人有啥不对？” 荆建笑笑：“还真巧。老叔，咱不说他了。” …… 目送着荆建离开，楚之问同样是一脸愕然：“还真巧。”今天到了纽约，有几位老朋友相约聚聚，没想到在餐馆，居然会遇上那个小子？想到女儿楚玥婷，楚之问就有种说不出什么的味道。 “老楚，那年轻人你认识？” “见过几面，不算熟悉。”楚之问回答的很含糊。 “咦？” “怎么啦？燕生？” “那年轻人我好像认识，不对不对，他现在在美国很有名气。” “哦？” 听着朋友的对话，楚之问竖起耳朵，很感兴趣。 “他英文名好像叫布兰布尔，刚拍了部电影，风靡全美。好像他还和电影里的女主角在处朋友。是个西方影星，叫麦婷的。” “呦？这小子厉害呀？” “有这事？” 楚之问终于忍不住，问道：“燕生，你没认错人？这位……小荆不是在留学？怎么去拍电影了呢？” “这我哪儿知道？”那人笑笑，“老楚，你不是认识？那就把他叫过来问问？” “那就算了吧。”楚之问笑着拒绝。 …… 而在荆建那桌，刘祥东也正说着让荆建不怎么愉快的话题：“有你爹的消息了，想听听吗？” “不想！”荆建断然拒绝。 “你小子还犯倔呢？咋脾气像头驴？他在香港！” “关我屁事！” “这我可得说道说道。你这模样，名声可不好听，会说你不孝。以后出门在外，亲朋好友会怎么看你？装个模样叫声爹，就含糊过去了。有啥大不了的呢？” “老叔，有些事你不明白……” “啥不明白？天下就没不是的父母。你就是转不过这个弯。平时挺机灵的人。哎，反正这次见小霞，我会和她说。我就不信，白生会不喜欢抱孙子？” “他要抱，我也挡不住呀？”荆建乐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老叔，这事您就消停吧！” “好，有你这句话就成。”喝着红酒，刘祥东满意的点点头，忽视了荆建后面的那句话，“你以后回国，不是在京城，就是在省城，无论是做干部，还是在单位，总得在家乡留个好名声。要不然，会影响你前途的。” “那就谢了您了。”荆建举起杯敬酒，微笑道，“这好名声其实也难。我丈人那一大家子，我还有笔账要算呢。” “这又犯蠢了不是？”刘祥东笑骂，“打断骨头连着筋，小霞那里你咋办？他家就是一窝子老焉，你和他们犯浑，不就滚在一起脏不拉几了吗？现在你们两口子又不缺钱，给一点，又没啥关系。” “再说，再说吧！” …… 看着荆建谈笑风生，楚之问喝着酒，已经是心不在焉。而纽约的街头车水马龙，灯光下，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365章不可思议 餐厅里，楚之天神色平静，心中却泛起一阵阵波澜，甚至还有一丝期待。也许那位姓荆的小子会来打声招呼，或者仅仅过来敬杯酒，随后礼貌的寒暄几句，维持一种表面上的风度。或者…… 然而楚之天越来越失望，荆建一点儿也没过来说话的意思，甚至没往自己这桌望一眼。想了想，楚之天自嘲一笑，也许这样的两不相干也不错，毕竟……听说他在美国过得挺滋润，都能拍电影，而且还有了新女友。虽然婷婷一直郁郁寡欢，但时间早晚能抹平一切忧伤，希望如此吧！ 楚之天很早就离开，他还要赶回领事馆参加欢迎会。到领事馆的时候，欢迎会已经开始，楚之天就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子。 这一桌，是几位旅美的女演员和文化部的一位钱处长。而那位钱处长在美女面前，显得很健谈：“我接着要去好莱坞，希望能促成电影交流项目。不知你们有什么关系能介绍？朋友越多越好嘛！” “程青伦程老师知道吗？他现在很有名，听说好莱坞许多配乐都出自他的手。我有他的联系方式。” “那还不如直接找那位布兰布尔。他这部电影的票房都已经上亿了呢。现在正红得发紫。” “那也得找得到呢。听说他很不喜欢咱们自己人，里面的角色情愿用东瀛人、香港人，就是不用咱大陆的。” “呵呵。”那位钱处长连忙打断，笑道，“这里面应该有误会。我这次联系的就是种子影业，谈得挺不错。应该是拍摄正上映的《无限战栗之精灵岛》？” “对对，就是这个影片。”那几位女演员立刻兴奋起来，叽叽喳喳围住了钱处长，“钱处长，您怎么联系上的？” “钱处长，能不能带我们认识认识？” “能为我们介绍个角色吗？” “……” 虽然楚之天一直没说话，但也被这样的话题吸引住了。他心中疑问：“难道说的又是那个小子？” 而气氛越来越热烈：“你们看过了吗？” “我看过。那个麦婷的演技不怎么样。” “你不知道？那是为了捧红麦婷才拍的。那个布兰布尔甚至怂了整个好莱坞！” “那……那他不怕得罪人？” “有钱呗。你们发现没有？他的前女友露米娜也出演了一个角色。” “真的？他到底有多少钱？” “反正很多。光投资这部电影就花了好几千万呢。是美元！” “这么多？” “……” 一旁的楚之天已经完全呆滞住了。他原先还以为，荆建无非是参演了一部电影，没想到居然是投资拍摄。于是急忙问道：“几千万？没说错吧？那个小荆……哦，布兰布尔有那么多的钱？知道是怎么来的吗？他不是在留学吗？哦，你们说的那位，是不是一个姓荆的留学生？” “是留学生。是不是姓荆？好像都不知道。报纸电视都称呼他是布兰布尔。”有位女演员说道，“他在美国挺有名的，好像还在媒体上吵过几次架，还和美国政府打过官司……” “是证监会。管股票的。”另一位女演员插话道。 “对，就是和证监会打官司。” “那不是得罪了许多人？”楚之天大吃一惊，没想到那个小子居然闹出个惊天动地？ “好像是的。不过也挺有本事，怂了好莱坞后，电影不是照样上映了吗？不像咱们中国人，像是混世魔王，到处闹，还要……到处留情。嘻嘻。” “真是中国人？不是香港或者宝岛的？” “那肯定是，都叫他中国小子。” 楚之天感觉像是在听天方夜谭。又一想，自我安慰，也许……是两个人吧！相貌相像的人又不是没有。就算那个小子有三头六臂，也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吧？ 恰好此时，有位领事馆的女干部笑着走来：“各位领导，聊什么呢？” “梁秘书，在说那个布兰布尔呢。” “哦？布兰布尔？你们知道吗？我今天见过他耶，他就在纽约？” “哇？不会吧？” “绝对是真的。当时遇上的时候，就感觉很眼熟。回来才……” 拿着梁秘书取来的电影海报，仔细看着上面荆建的照片，楚之天沉默不语…… …… 不像后来的网络世界，一条花边就能闪电般传遍全球。虽然荆建在美国已经有些名气，但在中国，照样是默默无闻。 而《无限战栗之精灵岛》也开始了全球放映。英国首周票房1254万美元（折合计算）；法国1120万；西德983万；澳大利亚632万……。而随后的票房大户东瀛、意大利等也即将上映。如同北美一样，如飓风般狂卷全球…… 新加坡的街头，魏颖芝路过一家电影院。无意中回头，突然，看到门口海报上，出现的那道熟悉的身影。早已经封闭的心情猛然揪动，魏颖芝浑身微微颤抖，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清醒，急着跑到购票窗口…… 荧幕上画面闪烁，魏颖芝却对放映的故事浑不在意。她只是在寻找那道身影，每当出现，就屏住呼吸，目不转睛。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泪流满面…… 影片已经结束，魏颖芝依然陶醉在“重逢”的喜悦之中。口中喃喃呼唤：“小建，小建。”不时的露出傻笑。却突然想起一件事，返身跑到门口，又买了下一场的票。直到影片再次开始，她又陶醉在影片之中…… 坐着出租车，寻找着一家家的电影院。此时的东南亚电影市场，几乎被香港的华语电影垄断。所以排好莱坞电影的影院并不多。终于寻找到一家正放映的电影院，魏颖芝扔下钱，急匆匆的向购票窗口跑去…… 已经是深夜，午夜场也已经结束。漫步在街头，魏颖芝不时露出笑容，两行热泪同时滚滚而落。口中却有些不可思议：“那真的是小建呀？他怎么去了美国？还在好莱坞拍电影呢？真的是他吗？” 第366章狼来了 香港《无限战栗之精灵岛》首映礼，丁升盛装在门口相迎。香港的电影圈很给面子，来了不少明星。 然而在影院里，这些人却三三两两的交流着最新消息：“阿升好命，听说靠上了一个大水喉。香港电影圈又要再战风云喽。” “不是吧？他不是跑去好莱坞了吗？” “就是五哥做武指的那部电影，就是今天放的。他们的老板要进入香港，大把的钞票呢。” “有钞票也没用吧？哪个院线会给他档期？” “阿俊，那是大水喉，没档期，他可以买院线呀？” “啊？哪个？” “听说是潘公子的新宝，可能连德宝打包一起卖。你没见三毛哥今天也来捧场了吗？还有，这次是新宝全线上映，以前有好莱坞电影这样的待遇吗？” “潘公子卖？不会吧？他又不缺钱。” “这你就不懂。潘公子搞电影，一是为了自己公司代理的奢侈品做广告；二是为了泡马子。现在已经人财两得，那位马来妹也成了潘夫人，息影了，他留着院线和电影公司还有什么用？当然找个凯子高价接盘喽。” “哪个凯子？” “听说是个大陆人。” “大圈？” “对。不过听说有些本事，这部电影在欧美大卖呢。还有，我还听说，就算潘公子不卖，他们也准备自己筹建院线。你应该知道，那四家新建的电影院吧？” “欧美大卖，香港水土不服的多的是。他会知道，香港电影圈没那么好混。” “呵呵，也许吧！” 在决定扩张战略后，种子院线确实准备打入香港市场。而新宝的潘笛笙恰好也有意卖，已经基本谈妥，收购价将为4700万美元。短短几年，潘笛笙购买的邵氏院线就翻了2倍之多。不过对种子院线来说，现在并不是考虑盈利的时候，而是尽快的拥有市场占有率。 此时的东西方电影市场都很难打入。主要是“看脸”的问题。东方人分不清西方人的脸，西方人同样分不清东方人的脸。所以有些娱乐小说想在香港复制那些好莱坞的电影？就哈哈一笑吧！反正重生者牛逼不解释。如果谁真的在历史上这么做，保证他扑的连老妈都不认识。 所以现在的香港电影圈，根本就不把好莱坞当成威胁。 然而荆建熟悉电影的未来发展。随着技术进步，盗版市场丧心病狂，许多艺术片、情节片全都死翘翘。一张盗版碟就能解决的问题，谁会去影院看清晰大荧幕啊？难道欣赏漂亮女影星鼻尖上的黑头吗？ 而未来大卖的都是技术发展后，那些特效大片。所以香港电影市场死亡的开始，就是那部《侏罗纪公园》。反正那几头恐龙，绝不会有“看脸”的问题。 再说句题外话，像动作片、警匪片情节特别优秀的，还是有很强的生命力，在东西方照样会大***如那部《无间道》。而香港电影的坠落，还是他们粗制滥造自己作死。 而今天到来的那些圈内人士主要是来捧场，仅仅就是捧场。毕竟可能是未来的院线老板，最好不要得罪。 然而当影片结束，许多人的脸色就变了，因为狼真的来了。虽然有许多的香港动作元素，但好莱坞的那些特效是香港电影的最大短板。 有人若有所思：“我们能拍吗？” “投资太大。嗯，那位导演是谁？问问五哥，能认识一下吗？” “问问吧！” “……” “哇，听说那老板和潘公子一样，也喜欢泡马子。” “阿红，你可以试试呀？” “有机会当然抓住，可不知道他在哪里呦？” “我们快走，别理这个花痴女啦！” “……” 香港全线上映后，票房很不错，应该能轻松破千万港币。虽然从全球市场来说，仅仅是九牛一毛，但这部好莱坞电影应该能进入香港全年票房前十。 而在香港街头，荆白生愣愣的看着画报，已经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的哈哈一笑，接着摇头离开…… 冯标亭的家中，冯倩玲正抱着洪洪，看着电影。这个拷贝是荆建安排人特意送到冯府的。 指着荧幕上荆建的画面，冯倩玲教洪洪说话：“叫……爸爸！” 洪洪却对着冯倩玲傻乐：“妈妈，咯咯……” “小傻瓜，那是爸爸，叫爸爸！” “妈妈妈，咯咯咯……” 冯标亭在门口看到这一幕，虎着脸，袖手而去。萧四在身后劝道：“老爷，还是找姑爷谈谈？” 冯标亭立刻大发雷霆：“我就是想为玲玲要个名分，我就是想那小混蛋先低头，这过分吗？很过分吗？” “可是洪洪大了呀？” “大了又怎么样？我有美国最新的那个亲子鉴定报告，那小混蛋敢不认？敢不承认洪洪是他儿子？” 正在这时，边上一位中年人微笑道：“姐夫，这样下去也不是事。要不，我去次美国，找荆少聊聊？” “……”冯标亭没作声。看他的表情，已经是默许。 …… 而在牛子雄家中，牛家父子俩都没关心什么电影。牛光亮问道：“爸，那边好像一直硬撑着啊？” 牛子雄冷哼一声：“那么多的关系出去，他们应该已经出血好几千万了吧？在加加码，把那边彻底压趴下。” 牛光亮却有些犹豫：“那样速度太慢了吧？如果他们还是硬撑，我们怎么办？” 牛子雄冷笑：“不要怕速度慢。有资格的那些叔伯，我已经打过招呼，他们不会派船出海，我们有的是时间。难道那些人情就不值钱？所以那些赌船，我要定了。” “那……，那……？” 牛子雄立刻大声教训：“阿亮，要记住，做事要想清楚，不过做了，就不要慌！每个人承受的压力都有极限。一下子全压上去，可能会有反弹；一点一点的加，才会让他翻不了身。不过火候应该差不多，是该让水佬他们活动活动。我就不信，那群大圈都是铁打的？” “是，爸。” 第367章毕业 五月的洛杉矶，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在ulca草坪的露天会场上，荆建身穿着学士服，与一群毕业生坐在一起，等待着毕业典礼的开始。 虽然出门之前，与赵霞开玩笑：“就是走过场！”然而在此时，荆建还是很高兴的。四年光阴，横跨太平洋的两座学府，自己终于拿到学士学位。 一系列的仪式后，一一上前领取学位证书。轮到荆建的时候，校长很自然的拍了拍肩膀，显得十分亲热。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气球飞舞、乐队表演、毕业生代表演讲……。荆建突然发现，那位演讲的是亚裔学生，而演讲稿的内容，甚至比未来的某篇网上引起轩然大波的还要肉麻。对美国的吹捧和对自己祖国的贬低无所不用其极。倒真的是“一脉相承”。 作为ulca的毕业生，感谢美国的大学，这能够理解。可是贬低挖苦自己的祖国？只能说，又是一个高分低能儿！幸好，现在不是网络时代，要不然，又会出现一个煞笔网红。 其实原先也邀请了荆建作为毕业生代表，荆建立刻就婉拒了。应该承认，100万美元的捐款，使得ulca的服务相当到位。 随后，还有知名企业代表的演讲，顺便为自己的企业招募员工、打打广告。而ulca的毕业生，同样是各大公司看好的抢手货。甚至整个毕业生群体，是一张很够分量的关系网。 终于到最后，在一阵欢呼和鼓掌声中，毕业生们奋力向天空扔学士帽。荆建没参加这个“游戏”，礼貌的和几位同学合了影。又来到参加典礼的赵霞身边，与她合影几张，随后就牵着手，向停车场走去。 赵霞还沉浸在荆建毕业的喜悦之中，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荆建，她有点奇怪：“你咋啦？不高兴？” “那叫荣辱不惊。”荆建笑道，“过几个月，又回来读研究生，没啥改变。就是和你又成同学了，没那种师生恋的刺激，没劲！” “讨厌！”白了一眼，赵霞忍不住直笑，“从小就知道你焉坏，就知道欺负咱们女孩子。” “诶。”荆建笑问，“读小学的时候，我在你眼里是咋样的？一直很好奇哈？” “就一皮猴，还能咋样？班里不少女同学都被你拉过小辫，有次我还回家急哭了哩。知道公公是县里的大干部，后来一直躲着你呢。还有，刚进初中的时候，我比你高整整一个头咧。所以我们村里的几个女孩子都在背后骂你——小矮瓜呢。嘻嘻。” “是吗？”听着童年的趣事，荆建感觉十分有趣。 “小娃，你真的准备去欧洲？”赵霞问道。 “准备明天就走，到那边看看。放假之前肯定回来。”荆建点点头。由于已经毕业，这次的假期特别的长，荆建就准备到汉堡分公司去看看。 “那……那假期和我一起回老家吗？”赵霞有些犹豫，又带着一丝期待。 “老家又没啥人。再说，不是刚送走老叔吗？”荆建再次拒绝。 “你还是对我爹有看法。”赵霞微微的撒着娇，依然希望这对翁婿和睦。 “以后，以后吧！”荆建笑着敷衍，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 开着车，驶离了学校，而在后方跟随着两辆车，他们是荆建新雇佣的保镖。 前些日子，香港风云突变，蒋文意的好几处地盘受到围攻，他的小弟也死伤不少。而这一次，并不仅仅是水佬的人马，而是几个字头联手，一下子让蒋文意损失惨重。 然而随后的报复震惊全港。连续一周，那些字头的场子不断被扔进燃烧瓶和液化气罐，爆炸、火灾连续发生，甚至海外报刊都发出了对香港的旅游警告。 接着就是连续几次几百人的砍人。没想到，出于劣势的蒋文意“打破规矩”，毫不在意的在砍杀中动用枪支。如此亡命之举，在树敌无数的同时，也让其他字头不再敢轻举妄动。 港英政府立刻被吓尿，警队副处长亲自召集各个字头开会，强压着各方停战。终于，这场风波暂时就停止下来。 而到目前为止，蒋文意的字头已经打出了赫赫威名。虽然不是势力最大的，但就是香港本地字头最不愿意招惹的。当然，花费也同样巨大，自开战开始，荆建已经前前后后补贴了超过2000万港币。 不过，这样的“激战”同样带来了安全问题。刘凯安排了阿德伦和伊里采夫到美国，保护荆建的安全。而荆建也同样在美国本地聘请了持枪保镖。 身后跟随着保镖，赵霞总有点不习惯：“小娃，一直想问，出啥事啦？咋就突然请保镖了呢？” “人红是非多，就起个隔离闲杂人等的作用。”荆建笑着安慰，“不是前些天，被你撞见那个国内的女演员吗？” 前些天，去种子娱乐的时候，荆建突然被一位旅美的国内女演员纠缠住。这位小姐姐太没眼色了，没看到赵霞就在自己身边吗？ 果然，赵霞又吃起了飞醋：“就知道你思想不纯洁。还想着那个狐狸精。” “保证很纯洁。她就是想出演角色嘛。工作关系，单纯的工作关系。” “那你为啥答应她试镜？” “这……”荆建苦笑着摇摇头，“顺手给个机会，倒做错了。” “当然是你的错。” “那咋办？都答应了。这样，给你做个检查吧！”荆建笑道，“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保证在将来，把精力全部放在学习和工作和……生娃上，对赵霞同志一心一意，做好团结工作。决不被那些狐狸精诱惑，并且加强思想上的学习，时刻保证政治上的进步，更要坚定自己的党性……” 赵霞已经是娇笑不已：“还啥党性？就你这样？妥妥的资本家腐化分子！” “这不能这么说哈？要不然，你不就成了地主婆了吗？要治病救人啊赵老三，绝不能一棍子打死哈？” “我不信，就是不信你……” 第368章苏东动荡的开始 由于赵霞和曹海燕还没放暑假，而秦姿要在家带孩子，这次荆建去欧洲，就很罕见的单人出行。说是单人，其实也不算最准确，安德鲁和伊里采夫作为保镖，依然护卫荆建的身边。 而到了汉堡后，首先拜访了荣格男爵和霍夫曼父子。不仅仅是礼节性的拜访，也有着加强合作的考虑。随着这几年的发展，尤其是白莲花、骷髅海等公司的支持，荣格船务不仅扭亏为盈，而且还准备在汉堡港扩建一个散货码头。 荆建很爽快的答应追加投资，依然维持在荣格船务的5%股份。基本不会影响到荣格家族对码头的绝对控股权，同时也表达出支持的态度，所以宾主皆欢，立刻就签订了新合作协议。 而在荣格男爵的家宴后，荆建就与威廉回到自己下榻的宾馆。 “先生，我有个疑问，为什么我们要与荣格船务全面合作？应该引进一些其他合作伙伴，对公司的发展和更好的盈利都有益处。”在荆建面前，威廉还是显得有些拘束。不过他总算走出了“新手村”，已经有自信做出自己的判断。 “一个没有勇气向老板提出建议的员工，是没有前途的。”荆建笑着夸奖了一句，接着解释道，“威廉，目前我还需要荣格家族在欧洲的能量，起码还需要几年，在此期间，我不想让白莲花分心。” 其实威廉说的没错，像这样的船务代理，除了一个主要的合作伙伴以外，还需要分出一、两成的份额，另外引进一、两家船务代理公司。这其实就是“备胎”的作用，防止风险，并且还有竞争带来的压价。备胎的作用，并不仅仅是那些谈恋爱的花样男女才会知道的。 见威廉似懂非懂，荆建笑问道：“现在白莲花每月的销售额已经多少？” “已经1400万美元，并且每月还在递增，年底应该能超过2000万。其中西面的已经基本稳定，每月在千万左右。而在东面，增长的速度很快。”对这些数据，威廉信口拈来。而在这些数据中，并不包括骷髅海为欧洲厂商oem的那些商品。 “那盈利呢？”荆建继续问道。 “今年到现在，盈利27万美元。”威廉有些汗颜。相比较“核辐射商品”的那段暴利时段，现在汉堡分公司的盈利是一落千丈。于是威廉又急着解释，“先生，按您的吩咐，无法从东欧转出的账目，全都兑换为东德马克，并且不计入公司账目。实际上，现在我们拥有的东德马克已经超过了4000万。” “嗯。”荆建笑着点点头，“你看新闻了吗？知道波兰发生的事吗？我们是商人，不会去关心政治上的变动。但抓住每一个动荡的机会，努力开拓市场，那才是最急需的。所以威廉，我对你的期望，是未来几年内，对东欧的销售额增长十倍以上。” “真会这样？” “也许吧。盼望像多米诺骨牌那样，东面的国家一个个垮掉。不过，就算判断错误，我们也没有亏损，还盈利了几十万美元呢？至于东德马克……？继续兑换！” “那……？” “威廉，时间还早，咱们喝杯咖啡，再详细聊一聊。” 此时的苏东其实已经风云凸显。80年代初，波兰政府为了摆脱经济困境，大幅度提高肉类等生活必需品的价格，引发了许多城市的工人罢工。并且由莱赫?瓦文萨为首的团结工会成立，而这是东欧国家第一个独立的工会。随后，波兰政府宣布全国进入“战时状态”，取缔团结工会。然而局势虽然平稳下来，经济却根本没有好转，局势继续动荡，波兰统一工人党的威信大为降低。 就在荆建这次到欧洲的时刻，1988年5月，波兰再度爆发大规模工潮，而这一次，就没那么好收场了。随后，将经过大半年的动荡，波兰政府终于与团结工会达成协议，并且在随后的大选中，团结工会获胜，波兰统一工人党下台并解散。而这其实就是苏东剧变的开始。 当然，在这个时刻，就算最大胆的预言家，都不敢想象，苏东剧变的规模会如此之大。 进了宾馆底下的咖啡馆，点了咖啡，荆建笑道：“我需要你想尽一切办法打入东面的市场，放开手脚，不必硬求硬通货或者什么硬通货币，只要拿得出值钱的东西，我们都需要。甚至他们拿出苏东的货币，我们也要！老样子，全部兑换成东德马克。” 威廉一愣。其实现在并不是销路的问题，由于苏东市场发生了很严重的经济困境，对西方商品的需求量可谓是无底洞。无非还是老问题——没钱！没有美元等硬通货币，谁会要东欧国家发行的那些废纸啊？所以荆建开了“东德马克”这个口子，可以想象，未来的销售额会如何暴涨？ “先生，您就不怕，东德马克也会大幅贬值吗？”威廉小心翼翼的问道。 “其实分两方面。”荆建解释道，“苏东市场的基础其实是经互会，而核心就是苏联的石油等原料经济。首先，我们需要苏东国家里的优质资产，这点可以以后再谈。反正那些低价发卖的优质资产，机会很难得。其次，我们需要原料，大批的原料，尤其是铝铜等有色金属。当然，最好能找到关系，如果以废铜烂铁的价格抵价给我们，那就最好了。” “啊？会这样吗？”威廉大感意外，心里在想，应该没人会做这样的亏本生意吧？ 荆建笑笑：“希望如此，仅仅是希望，并不需要强求。”不过他心中也在想，到时候苏东那些官员的无下限，可以说是超乎想象。 “嗯嗯。” 荆建继续解释道：“这里有点需要注意：中国大陆的人民币并不是硬通货币，而苏东国家的那些货币同样不是硬通货币。我们从苏东拿来的原料，卖到中国；再从中国采购的大批廉价日用品，再卖到苏东各国，其实这就是一种变种的易货贸易。” “哦，我有点明白了。”威廉若有所思。 第369章稳妥 虽然荆建能够遥控指挥，但威廉毕竟是欧洲的“主操”，因此，趁着这难得的机会，荆建准备尽量解释的透彻些：“东面的市场实在太大，我们不仅需要官方的渠道，还需要东面那些有能量的好朋友；不仅需要合法渠道，还需要地下渠道；不仅需要批发跑量，还要鼓励零售。我们不仅能提供美国品牌的高档产品，还有中国市场的低档杂牌商品。我们需要东面的优质资产、需要原材料，一切的一切。威廉，你仔细想想，需要做的事实在太多，广交朋友、销售、市场、铺货……。明白了吗，你还有精力去管船务公司的事吗？” “我一直说，我们只赚该赚的钱。船务代理和运输代理的价格偏高一些，又能怎么样呢？时间，就是时间，我们没时间浪费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所以威廉，未来白莲花能否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就要看你的表现喽。” “谢谢先生，谢谢。”荆建的这罐鸡汤，使得威廉神采焕发、浮想联翩，“那为什么一定要东德马克呢？” “威廉，假设一下，如果华约各国解散，你认为，东西德会合并吗？” “很有可能，不过……？”再怎么盲目崇拜，威廉依然不会相信，宛如庞然大物般的华约会解散。 荆建举手阻止了威廉的话。他笑着解释：“如果华约还能保存，经互会的核心货币就是卢布，其次就是经济状况较好的东德。如果这样，东德马克的贬值的幅度并不会太大，而我们早晚能通过购买苏东的商品，并且出口到中国变现。如果华约真的解散，东西德很可能合并，那么我就需要东德的电影院线。拿着那些东德马克去购买，就能占领苏东一块重要的电影市场。” “哦！”威廉终于明白了荆建的意图。或者只是他认为，他已经明白了。 其实真实原因就比较神棍。 在历史上，苏东剧变给苏东各国带来了极大的损失，并且让世界许多国家都“饱餐一顿”。而那些国家层面上的利益得失，绝不是一个普通商人能掺和的。而要趁着这个乱局赚钱，无论是欧美的商人，还是中国那些跑单帮的个体户，一般的流程基本就是：运货进苏东国家——销售并获得本地货币——黑市兑换成美元等硬通货币——带回国再进货…… 或者还有种重生者攻略，带着巨额的美元，到苏东检漏，买买买。 但许多人都忽略了，在柏林墙倒塌后，西德为了合并东德，安定东德的民心和其他政治目的，以1:1的比率全部兑换东德马克。而在此前，东西德的马克比率仅仅为1:4，也就是说，一夜之间，东德马克的涨幅就超过了400%！并且变成了硬通货币——西德马克！ 而在这里，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荆建手中的东德马克会过多，导致政策的变化。就算最乐观的估计，最多也不会超过10亿。而仅仅是为了两德统一，德国政府付出的经济代价，就前后超过了一万五千亿欧元，折合西德马克超过了两万亿，完全就是九牛一毛。尤其是这样的兑换率，使得东德的成本大增，大批的工厂倒闭，并且让西德商品迅速的占领东德市场。相比较那巨大的利益，西德的那些资本家财团让给荆建区区几个亿，那又算什么事呢？ 而这样的快钱，也是最稳妥的。很现实的问题，真想到苏东去检漏？其实难度颇高。在当时，苏东政府和民间其实对中国的敌视极其强烈。他们往往情愿把资产便宜的卖给欧美企业，也不愿意高价卖给中国人。为什么呢？人性而已。原先跟着我的“穷小弟”，凭什么爬到我的头上呢？ 所以别笑话那位老佛爷，欧美照样那副德行——宁赠友邦、不予家奴！ 而荆建的做法就相当稳妥。有白莲花这个美国公司的壳；出面的也是威廉等欧美员工；通过核商品交结苏东有能量的官员；通过东德马克兑现；如果有收购的资产，也是“非重要”的电影院等，基本不去碰那些支柱工厂，也避开了那些不必要的矛盾…… 这一系列的手法，才能保证获取最大的利益。荆建就是想赚钱，并不是想怼天怼地怼空气。 …… 送走威廉，和两位保镖上楼的时候，突然想到伊里采夫原先的国籍，荆建就笑问：“听了我的那些话，你没什么想法吧？” 伊里采夫笑了：“老板，我是主动要求去美国的，最好能全家移民美国。再说，我是立陶宛人。” “哦？”荆建心想，现在苏联内部的分离思潮就那么严重了吗？ 伊里采夫继续道：“老板，如果我有关系，可不可以……？” 荆建很爽快的答应：“朋友越多越好。你可以让他们直接与威廉联系。放心，你的那一份，一美分都不会少。还有，你全家移民美国，包在我身上。阿德伦，你也一样。” “谢谢老板！” …… 短短几天，荆建就已经完成了欧洲的工作。与前世那种工作狂态度相比，今生的荆建算是偷懒了许多。 其实荆建也明白，别看目前自己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其实问题也相当多。管理人才的缺乏、制度的缺失、决策上的一言堂……。就说南湾的那些企业，虽然业务量几乎排满，王国斌也相当努力，但在效率上，只能说是差强人意。真的内部挖潜，产量质量完全能提高一个数量级。 但是……又何必呢？起码自己能轻松许多，而且浪费的那些钱，也完全浪费得起。再说，运气也不算差，一个无心插柳的种子娱乐，都能搞的有声有色。反正对荆建来说，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那些，完全能够慢慢来。 而接下的那几天，荆建就准备走走玩玩。因此当他接到荣格男爵转交的，汉堡本地商会的宴会邀请后，就很愉快的答应下来…… 第370章可怜的正义 在西餐中，德国大餐算是荆建比较喜欢的。比如今天的宴会，长条餐桌上，就见肉山脂海，看着就感觉实在。 荆建被安排在荣格男爵夫人的对面，附近都是些夫人、小姐，几句话一说，就变成了八卦的焦点。荆建从善如流，说了几件好莱坞的趣事，很快和她们说笑成一片。 饭后，一群大老爷们进了吸烟室。同样是吹逼，内容有所不同，国际局势当然是经典话题，很快就胡侃到东欧的乱局。 别看这里都是一群上流人士，表现与后来的网民也差不多。对国外的那些游行或者动乱虾米的，基本以一种看热闹的态度，幸灾乐祸几句，时不时来一句吃枣药丸！实际上，没人会真的以为，红色巨人会轰然倒塌。 而在闲谈中，不可避免会询问荆建几句。荆建的回答就很万金油，什么“就是这样”、“应该如此”此类的，反正就是呵呵一笑。对威廉，可以透露一些未来的发展，至于这些陌生人，就没必要说什么真实的想法，何必去争辩呢？ 这样的宴会主要是为了社交，所以不久后，就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谈论着一些感兴趣的话题。隔壁有乐队舞池，有些人上了牌桌，而年轻些的还能互找目标，楼上就有“休息”的房间，基本能满足每个人的需要。 荆建并没兴趣那些娱乐，他主要想听听那些欧洲本地的信息。然而交流基本是德语，荆建听得似懂非懂，没过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于是端着酒，坐到角落，准备到了时间，就不失礼的告辞。 “抱歉，您是布兰布尔先生吗？这里有人吗？”动听的声音，一位高挑的金发美女来到身旁，笑盈盈的询问荆建。 “请坐，这里没人。”荆建连忙让出空位，“请问小姐您？” “我是苏联驻汉堡商务秘书诺娜。很高兴认识您。”诺娜落落大方的坐到荆建的身边。 “我也很荣幸，美丽的诺娜小姐。”荆建满腹疑问，既然公开亮明了身份，说明这位诺娜带着一丝官方任务。可是……自己与苏联没丝毫关系呀？ “当年我伯父曾经参加了解放东北的战争，并且一直很怀念友好的中国人民。” “哦？我们两国的友谊源远流长。也感谢您伯父和他战友们的流血牺牲。您伯父一定是个很棒的战士！”既然诺娜套路，那荆建也外交辞令。他越来越感兴趣，这位苏联的正义外交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谢谢！”诺娜笑艳如花，“布兰布尔，原谅我的冒昧，您对我们两国关系怎么看？” “当然希望和平友好。诺娜小姐……” “叫我诺娜吧！” “呵呵，诺娜，我和许多中国人一样，很喜欢苏联的歌曲和建筑。希望能有一天，能自由的到红场和克里姆林宫去游玩。也欢迎你能自由的到长城玩。可是现在……？我仅仅就是个普通的留学生啊！”荆建笑着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你太谦虚了，布兰布尔。”诺娜掩嘴而笑，”我个人认为，不愉快终将过去。尤其是……我们还有共同的信仰。” 看着诺娜那双迷人的蓝眼睛，荆建微微一笑：“我喜欢信仰这个词。” 诺娜笑容更盛：“我还认为，在许多方面，我们更应该携手。团结，布兰布尔，我们更需要团结。苏联在对抗西方的第一线，正需要各国同志的支持。” “哦？”荆建笑道，“我真不知道，我竟然有那么重要。诺娜，能不能说的更明白些？” “我们需要2亿美元。您放心，一定遵守西方的商业规则。当然，具体的合作条款，可以以后再谈。”诺娜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 荆建大为惊讶。这位正义想钱想疯了吗？或者说，苏联缺外汇已经缺到这种程度？居然问外国商人借贷？荆建立刻婉拒：“我认为，还是政府间协议，或者在国际市场上发行国债，这样比较合适。” 开什么玩笑，就算有再大的利益，如果随便借钱给苏联，没有政府的背书，那以后还怎么在中国混？还怎么在美国混？这个诺娜懂不懂规矩？说实在的，真的想借钱，还不如老老实实购买中国的美元国债呢。 没想到诺娜锲而不舍：“布兰布尔，其实有些事您没必要担心，我们保证会处理好一切。并且……能让您有足够的利益。”诺娜当然知道荆建担心什么。 这一下，却让荆建更为担心。估计这位诺娜不仅是外交人员，还有某种特殊身份。心里话，现在连上床都不敢了呀？十有八九是燕子啊？ 不过嘛……？ 荆建考虑了一会儿：“诺娜，我不愿意骗你，这件事很不成熟。我不否认对苏联市场的兴趣，更不否认利益对我的吸引力。但这样直接的借钱？需要你们做许多许多的先期工作。很抱歉，如果不解决那些问题，我不愿意冒险。” 虽然依然是婉拒，但荆建这次没把门关死。因为他突然想到，现在不可能合作，不代表以后就不能合作。只要拖个几年，苏联一解体，许多障碍将不复存在。 不过这样的回答，已经让诺娜脸露喜色。本来就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荆建这里居然留有一丝希望：“那您的意思，如果其他问题解决，您就没问题？” “可以这么理解。”荆建笑道，“我也不愿意让美丽小姐失望。” “呵呵，您也是个迷人的男士。”诺娜笑得媚眼如丝，展露出迷人风情，“那能否留个联系电话？” “当然。” …… 目送着诺娜离开，脚步轻快，荆建笑着摇摇头。也许这位正义女郎正为苏联而拼命努力，但她是否知道，这仅仅是垂死挣扎？苏联的存在也进入到倒计时？不提诺娜的美貌，荆建一直认为，那些为自己祖国努力的人，应该值得尊敬。然而看到这位年轻正义的苏联女官员，只感觉相当相当的可怜…… 第371章难以低调 经过这段小插曲，荆建抬腕看表，觉得到了告辞的时间。突然，感觉沙发一沉，身边又有人坐下。一个黑大个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洁白牙齿，伸手笑道：“乔姆，很高兴认识您。” “您好。”荆建笑着握手，眼带疑问。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cia。”乔姆一点儿也没有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 “哈？”荆建相当意外，没想到就随便参加了个宴会，居然会遇上两大特工组织。见乔姆看了一眼诺娜的背影，荆建笑道，“以我选美的眼光看，你们中情局已经输了一局。” 乔姆立刻大笑：“事实上，我也认为我们的那些女同事化妆糟糕透了。不过，这话我以后绝不会承认的。” 荆建虽然不会与这样特殊身份的人有太多纠葛，但也不会避如蛇蝎。其实像诺娜和乔姆这样的人，身份是半公开的，无非是方便与外界接触。有时候到了一定的层次，就避免不了他们的主动接触。荆建无所谓，因为他前世已经习惯了。 荆建笑问：“乔姆，你找我，不会只是询问如何化妆吧？” “当然不。”乔姆笑着回答，“能否透露，刚才聊的话题吗？” “商业机密。”荆建依然带着微笑，却断然拒绝。与这样特殊人士的谈话需要很小心，一旦软弱，他们就会得寸进尺。 乔姆耸耸肩，对荆建的拒绝并不在意，无非是一次试探。他又问道：“布兰布尔，你在美国还愉快吗？” “似乎得罪了许多人。”荆建依然在打太极，“但也有许多朋友。” “不不，别那么重的戒心。”乔姆笑着挥挥手，“直接说吧，你的白莲花在东欧有许多的慈善活动。我就想问问，你慈善的理念？再次说明，我们只是聊天，希望是朋友之间那种愉快的聊天。” 乔姆的态度挺不错。对荆建这样层次的人，有时候还是有许多的特殊待遇。 “当然没问题。”荆建的态度同样不错，“其实很简单。儿童、弱势群体、核灾难受害者等等。” “哦？还有没有其他？” “其他？同性恋算不算？”荆建故意装傻，惹得两人哈哈大笑。这些都是政治正确，绝不会惹什么麻烦。 “你呀。”乔姆笑着摇头。 荆建摊手道：“实话实说，我真不懂什么政治。再说，我个人认为，作为一位商人，最好不要参加什么政治游戏。” 乔姆点点头，他明白了荆建的态度：“那你觉得，中美关系应该如何？该如何面对苏联的威胁？其实我个人很抱歉，提个建议，你应该移民美国，那我也不需要很尴尬的问你这些问题。” “没什么，乔姆。”荆建笑笑，“我真不懂那些国际关系问题，你应该问错人了。不过我希望，世界和平！” 既然中情局已经找到自己，那荆建索性明确自己的态度，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底线。 “嗯嗯。”乔姆略微考虑了一会儿，接着笑道，“那你有没有兴趣，赞助东欧的那些艺术和文化名人？” 荆建心中暗笑，这一套在后世已经被扒皮扒的一丝不挂，对那些艺术文化名人赞助，操纵舆论，然后搞垮一个个国家。而且那些被西方大力吹捧赞助的苏联东欧文化名人，当苏东剧变后，一夜之间，那些吹捧赞助居然都飞的一干二净，居然改吹捧赞助中国了。 甚至到了网络时代，依然是五分五毛大战，甚至到最后，公知大v的名声都先后臭不可闻。但也得承认，欧美的舆论战、宣传战确实做的很不错。 当然，荆建不会直接拒绝，就画了个饼，给了模棱两可的说法：“我欢迎那些艺术家与我的种子娱乐的合作。” 也许认为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乔姆的表情热情许多：“确实，我看过那部电影，电影很棒。布兰布尔，你在美国留学，应该了解美国政治制度的优秀。面对邪恶的红色帝国，无论是中美，都是个极大的威胁。所以在许多时候，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 “应该如此，不过我还是希望世界和平。”荆建笑道。他心中在想，这美国人居然也学会了统战工作了吗？ 相当有趣，刚才诺娜见自己的时候，依然带着很浓的傲气，那种怼整个西方世界的傲气。而乔姆的话里话外，却流露出对苏联极深的恐惧。实际上，越南战争以后，美国政府民间深受打击，而苏联的气势咄咄逼人，可谓是满把好牌。怎么到最后，会输的一干二净了呢？ 只能说，苏联的那些领导人实在是太糟糕了。 乔姆拿出名片，递给荆建：“这是我的名片，如果遇上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谢谢。”荆建笑着接过，“苏联和东欧的业务，主要是汉堡分公司负责。您应该已经知道，经理名叫威廉。我们对苏联东欧市场很感兴趣。并且希望，那里能成为新的自由市场。” 其实在搞垮苏东的目标上，荆建与乔姆是一条战线的。所以荆建就暗示了几句。不过也给出了明确的底线：就是生意、由汉堡分公司出面、不会涉及政治、与中情局仅仅是默契……。如果想要再多？那只能对不起了。 乔姆笑着点点头，心领神会：“和您聊天很愉快。” “其实我真不愿意与你们打交道。”荆建笑着抱怨，“本来就想赚些钱，没想太多，可似乎你们都不想放过我。” “那不证明了您很重要吗？”乔姆恭维道。 “是重要的炮灰吧？”荆建开玩笑道，“所以我不愿意，准备回美国，继续我的学业。” “呵呵，那祝你……哦，还有麦婷小姐愉快。” 荆建有些无奈，本想着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没想到有了名气以后，却自动吸引住了各方的目光，已经是难以低调。这盘棋似乎变得有些复杂了。 不过再一想，如果不复杂，反而已经是不可能。既然已经上了棋台，那就好好的下下去吧…… 第372章真野蛮 乳白色的大吊灯下，一张松软的大床。荆建躺在床上，看着欧式装饰的天花板，勾着嘴角露出微笑，正轻松的打着电话：“哦？哦~~、哦——！……”那不断变幻的升降调，证明此时的心情极好。 电话里，露米娜已经气急败坏：“黑心鬼，你别装模作样，来不来？我们……还等你请客呢。嘻嘻……”笑声传出，估计话筒那边的人还不少。 “姑娘，你叫我来，我就来，不是很没面子吗？”荆建逗弄露米娜道。 “你本来就是厚皮黑心，还有什么面子？”露米娜的嘴皮子已经越来越利索，“说定了，快买机票到伦敦，许多美女在想你哦？麦婷也……嘻嘻嘻，别闹，别闹！” 麦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剧组成员都在，就缺了你。小气鬼，你自己看着办吧！” “哎呀！”荆建装作有气无力，“我正躺在一座宫殿般的客房里，浑身乏力仰望星空，就缺一个公主的香吻了。谁会拯救我呢？” “没有人！嘻嘻嘻。”笑声传出，“肮脏的癞蛤蟆，呸呸呸……” “……” 在娇笑声中，荆建挂上电话。剧组恰好在欧洲巡回宣传，得知荆建也到了欧洲，麦婷、露米娜她们就盛邀其加入。荆建一想，反正也没什么事，那就走一圈吧！ …… 伦敦，宣传活动后的酒会。 荆建已经卸了妆，在角落里，笑着对柳帕金抱怨：“大卫那个假发套实在令人崩溃，灯光直射下那种汗流浃背，几分钟就会头皮发痒。” 柳帕金笑着安慰：“那种头套已经卖出去三十几万个，我想，肯定能提高你的忍耐性。” “如果能超过五十万，那我就忍忍吧！” “哈哈！” 到目前为止，影片的北美票房已经超过了一亿七千万美元，海外票房也已经达到了八千多万。现在整个剧组已经是信心百倍，不仅仅是追求大卖，而是想要争取全年的票房总冠军。 “新剧组怎么样？”荆建关心道。 “已经基本完成。马沙耶先生的动作很快。”柳帕金介绍道，“基本是原班人马，就是动作指导换人，不再是张先生，而是同样来自香港的刘先生。” 那位马沙耶是派拉蒙聘请的制片人，是好莱坞资深的著名制作人，而续集将由他负责制作完成。这一次，荆建并不会胡乱插手，仅仅是表现出有限的关心。而张五郎忙着在香港导演影片，马沙耶就通过派拉蒙的关系，另外寻找了一位香港的动作指导。 “那好，拍的精彩些。”荆建鼓励道，“还有，我会转账给你五十万，一点心意，别客气。” 那五十万是对柳帕金的追加奖金，毕竟他做了导演的事，却拿着助理导演的薪酬。荆建总得要意思到位。 而在洛杉矶，荆建已经把无限流独立出种子娱乐，成为一家私人全资拥有的无限流工作室。其实无限流的前景很广阔，能像《精灵岛》那样的原创，也能改编进入其他作品。比如说：如果拥有《超人》的版权，完全能够合作拍摄无限流超人作品。另外，可以出让版权，让作家自由创作各类原创无限流小说。其中的优秀作品，依然能改编为电影电视剧…… 感谢欧美那严格的版权法规，给荆建带来了这座源源不断的金矿！ 而且连续几次成功的投资，使得种子系成为了现金大户。目前，重点建设的是种子院线。而种子传媒并不准备投资电视、报纸等传统媒体。传统媒体已经日薄西山，并且避免不了政治话题，那就是自找麻烦。因此，荆建的目标是门户网站等未来的新媒体。 …… “嗨！”露米娜得意洋洋的在荆建面前出现，表情是相当欠揍。荆建“很听话”的在伦敦出现，小妮子相当有成就感。 “《跑酷青春》怎么样？”荆建笑问。 “八月初上映。”露米娜从路过的侍者手中取了一杯香槟，被荆建随手拿掉，她还没到饮酒年龄。露米娜立刻抱怨，“马上又要飞来飞去做宣传，还要注意公众形象，被你这黑心鬼管。我讨厌这样的生活。” 《跑酷青春》放映的安排很紧凑，要抢在9月汉城奥运会之前浪一波。不过，这次排片很给面子，挤入了暑期档。就是歌舞片已经不太流行，加上种子院线，首轮的排片也只有1200多块荧幕。 荆建无视露米娜，不趁着爆红的时候多接通告，那不就是耍性格的逗逼？“有没有兴趣成为冰山网络的长期代言？没有钱，给你股份？” “不——愿——意！”露米娜又露出了受伤害的可爱表情，“我就喜欢钱！现金！如果你能出一亿美元，我还能考虑你的求婚！” “我也是，我也是！”麦婷笑吟吟的突然出现，“给我一亿，我也会考虑。要税后的！” 见俩女笑成一团，荆建无奈的对柳帕金笑笑，居然被这两个小丫头给调戏了。 “咳咳，告诉你们，我其实已婚，你们没机会了。”荆建笑道，“谢天谢地，能节省一亿。” “诶？你怎么没戒指？”露米娜奇怪道，“肯定是骗我们的。” “其实也无所谓啦。听说你们那些野蛮的中国人，可以有许多许多的夫人。对吗？”麦婷抛着媚眼，故意卖弄风情，继续调戏。影片大卖，麦婷仿佛像是落下一块大石，人变得开朗许多。 “不完全准确，有数量限制。”荆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们的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可以有八十一个夫人。而我准备回国买个侯爵的爵位，数量就少一些，也就是三七二十一。呵呵。所以你们都有机会。” “啊？真的吗？那可以有几个侯爵夫人吗？那买来的爵位，有封地吗？”露米娜和麦婷居然将信将疑。这美国的基础教育简直是一塌糊涂。 “当然有。”荆建继续胡说八道，“所以以后小心点，如果你们到中国，我就会让我的骑士团把你们抢进我的城堡。而且没有我的同意，绝不能离婚！” “哇！真野蛮！” 第373章踩着上 几人嘻嘻哈哈，最后当然明白荆建是在开玩笑。也许是波折太多的缘故，这个剧组的成员关系就比较融洽，到最后，露米娜和麦婷都友情成为了冰山网络的长期代言人，荆建也友情的各赠送了5%股份。 “布兰布尔，你这冰山有前途吗？不会过几年就倒闭？那我和麦婷就亏大了。”露米娜例常的来了句乌鸦嘴。 荆建呵呵一笑：“冰山是未来，我建议你和麦婷长期持有。不知你是否听说，我现在正购买许多独立电影的版权？” “知道，都在传说你是傻瓜。我倒不怎么奇怪，因为你……一直是傻瓜。嘻嘻。”一边说着作死的话，露米娜一边躲到麦婷的身后。 在这段时间，荆建出资了三百多万美元，在好莱坞先后购买了167部以往的电影版权。而这些几乎都是很一般的独立电影，放映后，基本都压在仓库里吃灰。现在居然有了荆建这个冤大头，所以在私底下，都成为了好莱坞的一个笑话。其实好莱坞的人并不知道，荆建给丁升的预算是2000万美元。 “傻瓜吗？”荆建对露米娜眨眨眼，“这60几部电影，每年版权收入连一万美元都不到。为什么呢？从录像带租售市场看，可能每部电影每年的需求只有几百上千，所以就等于没有，根本就没有租售商家愿意进货。但以后呢？网络如果发展，通过网络销售或者点播，这些需求累积起来，就毫不逊色于一部卖座大片。你们说，300万美元能购买到卖座大片的版权吗？而这就是网络的作用。” “是吗？”麦婷微张着红唇，一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可还是不懂的表情。 “当然。我不仅仅在好莱坞，以后还会在欧洲、香港等地购买这样的电影版权。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的冰山成为了电影的权威资料库，你们说，它的价值又该多少呢？” 荆建一系列的举动，都是谋求未来电影市场的话语权。一手院线、一手电影点播网站，无论是哪家电影公司，能不给荆建面子吗？ 当然，冰山网络有着更大的雄心。点播网站仅仅是子公司之一，未来门户、游戏、社交、搜索……，能发展的领域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说，露米娜和麦婷可以说占了大便宜。 顺便，荆建借着未来的技术发展，对露米娜和麦婷指点一二：“露米娜，你做的是音乐。未来网络音乐对传统唱片销售影响很大，甚至会消灭一大批以唱片销售为主的小唱片公司。不过对你个人，抓住流行，你又是原创为主，影响倒不怎么大。我也会和比利交流，尽量避开这个风险。不过嘛……未来流行乐的前景我并不看好。而那些大的唱片公司，由于有许多歌曲的版权，通过点播，倒是能有新的赢利点。” “麦婷，你也一样。特效的发展，导致演员变得越来越不重要，特效变得越来越重要。所以要抢占系列影片，一部系列，越到后面，报酬就越高。这你应该懂，不会随便更换主角。还有，如果想理财，要迎合这个技术发展的潮流。或者索性就交给我。我保证让你们血本无归。呵呵。” 对荆建的忠告，露米娜和麦婷都相当重视。不过最后的那句话，也同样赢得了几个白眼。 “几位，抱歉，不打搅吧？”突然，出现了一位有型的西方帅男。 柳帕金为荆建介绍：“这位是奥斯顿爵士。这位是布兰布尔先生。” “您好！”礼貌的握手后，荆建保持着微笑，很有兴趣这位奥斯顿爵士的来意。当然，那绝不是好奇，自己肯定没有吸引力，柳帕金就更不用说了。无非是这位奥斯顿，他想要追求的是麦婷？还是露米娜？ “布兰布尔先生，前几天似乎没见到您。”没想到奥斯顿首先找到荆建寒暄。 “我在德国。”荆建笑着回答。 “那里有什么新闻吗？”奥斯顿的气势有点咄咄逼人，像是一只迫不及待开屏的公孔雀。 “柏林墙依旧在，等着007。”荆建的回答引来一阵笑声。都知道007是英国的特工。 “您很幽默。”奥斯顿露出笑容，“不像中国人，听说中国人都很保守古板。” “咦？”荆建有些纳闷，似乎来者不善？社交场合，这样的话有些过分了吧？荆建微微一笑，“您应该有误解。找管家要找英国人，找厨子要找中国人，如果反过来，那一定是在地狱。” 四周响起一阵轻笑声。在流行的民族性格中，英国人的形象恰好是绅士、保守、刻板，尤其是那惨不忍睹的黑暗料理。 其实荆建没想明白，在媒体上，露米娜是他的前女友，麦婷是他的现女友，而这位奥斯顿想要表现，当然要踩着荆建上喽？ 奥斯顿也相当郁闷，他的家世财富都很不错，以往一直浪迹在英伦娱乐圈，算是著名的“艺术赞助人”。而对荆建的了解，无非是导演了一部电影，演了个小角色，可能有一点点小钱。其实这也要怪媒体，目前为止，荆建大多上的都是娱乐新闻，而且局限于美国。在欧洲的名气，还真的是相当小。 眼珠一转，奥斯顿决定转移话题：“布兰布尔先生，这次来伦敦，不知您是否习惯？” “还行，多谢您的关心。” “其实伦敦有不少历史悠久的地方。金融街、舰队街、牛津街……，这些地方都有我们家族的公司。”奥斯顿神色平静，目光中却掩盖不住那一丝的装逼。 “我确实很喜欢英国。如果有机会，我也很想在英国投资产业。”荆建笑着回答。 “哦？能否透露，你想投资什么？证券、期货、保险？也许我们能有合作的地方。”奥斯顿说了几个自认为很高大上的行业。 “嗯，我想投资足球，足球俱乐部。”既然是装逼，谁怕谁？荆建索性直接对准了英国的骄傲——历史悠久的足球俱乐部。 第374章贫穷限制你的想象力 对荆建来说，足球甚至都谈不上是爱好。前世刚有电视那会儿，确实迷过一阵，随后就被那惊艳绝伦的中国足球给恶心坏了。 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绝不看中国足球，反而对世界杯、欧洲杯、冠军杯、欧洲顶级联赛等高水平的比赛，有时倒是看上几场。就是那种情愿看重播，基本不会熬夜看直播的程度。至于对足球的了解？扫盲班毕业，基本知道几个强队，听过几个名帅球星，懂规则而已。 因此，荆建根本就不会买什么足球俱乐部，可并不妨碍在奥斯顿面前吹逼。反正忽悠一圈，让那个精虫上脑的煞笔怀疑人生，这种事，荆建很擅长。过几天，拍拍屁股离开欧洲，其奈我何？ 可就在这时，边上一位白人老者快步靠近，脸带兴奋：“冒昧打扰，请问您就是布兰布尔先生吗？” “咦？”荆建心中纳闷，似乎传言有误，不是说，英国人都很讲礼貌、很绅士吗？怎么今天就接连遇上不速之客了呢？露出一丝微笑：“我就是。请问您？” “很荣幸认识您，我是吉姆?格里高利。” “我也很荣幸，格里高利先生。” “久仰大名，原谅我的冒昧，我刚才似乎听到，您对俱乐部感兴趣？” “……” 这就是传说中的——装逼装成了煞笔。奥斯顿脸露嘲笑，而露米娜和麦婷搂在一起，同样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荆建心头火起，这小老头哪里蹦出来的？如果自己手中有狼牙棒，立马就敲他个脑震荡。 硬着头皮，荆建微笑点头：“确实，不过也需要合适的对象。” “那您对俱乐部有什么要求？”那位格里高利兴致勃勃，他倒是当真了。 斜看了奥斯顿一眼：“当然是冠军队要求。联赛冠军、足总杯、冠军杯，一定是强有力的竞争者。” “呃？”格里高利一愣。 而奥斯顿似乎听不下去了：“抱歉，布兰布尔先生，您懂足球吗？” 荆建连足球经理都没玩过，懂个屁。不过此时绝不能露怯：“我是当老板，不是当主教练。” “那你总该有带队理念吧？我很难想像，您这样的外行……万分抱歉。” “我的理念，球队获得冠军，俱乐部获得荣誉，教练和球员获得金钱名誉，球迷获得满意。而我自己？拿出足够的钱，就是为了高兴！”荆建针锋相对。 奥斯顿一愣，接着就眼带鄙视：“我很难想像，竟然能听到如此无理的话，你居然把俱乐部当成了玩具？我相信，没有一家俱乐部的董事会和球迷协会会接受。原谅我的直率，英格兰足球不欢迎暴发户。” 荆建微微一笑：“奥斯顿先生，我也有句忠告，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真是笑话，其他的荆建可能不知道，但未来英格兰那些超级联赛球队，早已经变成八国联军，成为了那些国外富豪的斗富场。而其他那些俱乐部，求爷爷告奶奶，想找一个国外富豪包养而不得呢。 一旁的麦婷和露米娜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美艳如画。当着奥斯顿的面，骂他“穷鬼”，这打脸也是够狠的。而在美女面前丢脸，让奥斯顿已经留不住，说了句“失陪”，就灰溜溜的离开。 没想到那位格里高利已经双目放光，带着激动：“布兰布尔先生，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 雪茄室里，荆建品着雪茄，已经静静的听了大半个小时。他现在总算搞明白了一些基本概念，英超联赛根本还未出现，现在的顶级联赛是英格兰甲级联赛。而欧冠联赛同样渺无踪影，现在是其前身——欧洲俱乐部冠军杯。而在英格兰赛场，每个俱乐部只能拥有三名外籍球员。博斯曼法案根本就没出现，转会市场还处在“很原始”的状态。 之所以荆建会知道比较冷门的博斯曼法案，倒不是为了足球，而是前世对欧洲劳工法的了解，仅仅是一个很著名的劳工案例。 因此，各大俱乐部的青训营还相当重要，许多小联赛、小俱乐部的日子还挺红火，并不是光有钱就能玩得转的。但另一方面，现在欧洲球员的收入，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惨不忍睹！ 至于格里高利介绍的那家俱乐部——朴茨茅斯，荆建压根就没听说过。他只知道曼联、曼城、切尔西、阿森纳、利物浦……，至于那些小俱乐部？臣妾孤陋寡闻啊！ 这家朴茨茅斯俱乐部，反正像许多英格兰俱乐部一样，历史悠久，祖上也曾经阔过。然而从1959年降入乙级以后，一直在低级别联赛厮混，奋斗了将近三十年，终于老天开眼，在86/87赛季，升入到顶级的甲级联赛。没想到，这仅仅是昙花一现，就一个赛季，朴茨茅斯队就打回原形，再次降入到乙级。 “啊？你推荐的是乙级队？”荆建为格里高利的大胆而感到惊讶。虽然并没有购买俱乐部的想法，但这样的球队，连听的兴趣都没有啊？ 格里高利连忙笑着解释：“朴茨茅斯队有底蕴，有大批忠心的球迷。而且俱乐部急于转让，价格也不高。没有任何的障碍。” “价格不高？”荆建稍稍有点好奇，“是多少？” 格里高利犹豫了一下：“九十万英镑。不过还有条件，要承担俱乐部的债务，并且还需要注资……不少于五百万英镑。” “多少？”荆建大感意外。在未来“富翁斗兽场”年代，不甩出几亿欧元重建球队，简直都不好意思出来打招呼，甚至那位始作俑者——阿布，前后总共投资了三十亿欧元。虽然其中有一部分是建造新球场的费用，但其挥金如土，可见一斑。至于那些中东的王爷们，那就更不用说了。 又一想，荆建追问道：“您刚才是否说，还有债务？如果方便的话，能给个准确的数字吗？” 格里高利似乎有点难为情，他吞吞吐吐道：“债务是八十二万英镑多。在新赛季开始前，这些债务就会到期。” “……”就区区八十几万？荆建已经是无言以对。 第375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其实荆建没必要惊讶，这年头英格兰足球俱乐部的价格真心不高。就在几年前，曼联都差点卖了，都谈妥了价格，仅有1150万英镑。要不是对方老板反悔，说不定就已经换手。而到了2005年，美国商人收购曼联的时候，前后花去了约14.7亿美元。由此可见，增值幅度如何惊人？ 当然，这也有一系列的背景。不提曼联在世纪交替时的辉煌战绩，英超联赛的成立、苏东市场和中国市场的开发、转播费的大涨、冠军联赛的开始、五大联赛的榜首从意大利转移到英格兰……。但就是这样，现在英格兰足球俱乐部的价值也被大大低估了。 这一刻，荆建终于认真的开始思考——有没有收购的价值。于是他就询问起俱乐部的财务数据。 其实这位格里高利，在原先的朴茨茅斯俱乐部历史上，他算是榜上有名。在今年降级后，格里高利就收购了这家俱乐部，并且借贷了2、300万英镑给俱乐部周转。对，没看错，是借的，不是注资！ 实际上，这样类似的情况，在欧洲的小俱乐部中根本就不稀奇。无非是“寻找接盘侠”的游戏。老的俱乐部老板把俱乐部卖给新老板，而购买的资金作为俱乐部的资金。等几个赛季后，钱花完，那就换新老板。其实就是某种形式的捐赠，击鼓传花般，每个老板花几十万、几百万，让俱乐部撑上几年。 然而不能否认，像格里高利这样的人，绝对就是朴茨茅斯的铁粉。历史上，他成为主席后，俱乐部依然在低级别联赛挣扎，唯一幸运的是，把格里高利借的钱还清了。随后，格里高利居然以1英镑的价格转让给了当时的澳大利亚主教练维纳布尔斯。可是成绩依然没有起色，维纳布尔斯下课，再把俱乐部卖给了格里高利的儿子——大卫.格里高利。也就是说，让大卫.格里高利出点钱，俱乐部再混几年。这就是父子两代接盘侠。 所以说，这几点应该能够理解：无论是老的俱乐部主席，还是格里高利，都是朴茨茅斯的铁粉。他们对俱乐部的付出都是无偿的，内心也希望俱乐部兴旺发达的。而这俩人都是小商人，其实根本就玩不动足球俱乐部。如果钱花的太多，他们也吃不消。铁粉，不代表要倾家荡产的去支持。而且格里高利就能代表现今的老板谈判，并且希望能找个狗大户，为俱乐部带来充裕的资金。 “俱乐部一年的总支出是多少？”荆建问道。 “球队薪金160万英镑，员工工资40万英镑出头，场地租借和训练场维护200万，青训营和其他开支110万。” “你是说？总共才500多万？”荆建再次大吃一惊。其实根本没必要吃惊，此时英格兰联赛顶级射手拉什，他的周薪仅为5000英镑。而朴茨茅斯队队员的平均周薪仅为1000英镑，年薪也就是在五万英镑左右。由于降级，还有一些主力队员会选择离队，薪金将进一步的降低。 荆建又问道：“那主场上座率呢？” 格里高利变得一脸骄傲：“几乎场场爆满，弗拉顿公园球场21000多座位几乎座无虚席。”确实，朴茨茅斯俱乐部的高上座率，球迷的忠心程度，在英国都是极其有名的。 荆建迅速的心算一下，每个主场的票房应该在2、30万，20几个主场，票房收入应该是4、500万。赞助多少有一些，现如今微不足道的转播分成也有一些，合计算作100万吧，应该能收支平衡。也许朴茨茅斯青训营太差，导致要不断转会引入。再加上心比天高，大投入为了升到顶级联赛，才会出现每年的亏空吧？ 荆建继续问着问题，心中却慢慢琢磨起来。前世的他确实不懂足球，但经营的理念相通，像阿布，他的目的是打入英国上流社会，所以才会选择贵族球队切尔西。而阿布扎比财团收购曼城，明显是那些酋长们的暗战，世人都知道阿联酋的迪拜，却很少人知道，阿联酋的首都是阿布扎比。所以阿布扎比的酋长们明显要通过英超浪一把。所以除了斗富，真正的目的都不是足球，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无非就是权衡得失——每年的大投入合不合算？ 那么自己呢？很显然，需要的是广告效应。各国体育记者比赛后的不断报道，或者仅仅是港台大陆地区的巨大影响力，每年投入上千万英镑？真的是很值。 想到这里，荆建就想起了自己在国内的那些工厂，等投产后，产品即将抢占国内市场，那是否需要大手笔的广告呢？既然这样，那能否在种子传媒旗下成立一家广告公司呢？肥水不流外人田。 好吧好吧，似乎有点扯远了。 接着，荆建又想到这家俱乐部。地处朴茨茅斯港，也许能获得一些地方优惠政策，成为英国分公司的重要节点？ 唯一的缺点就是底蕴太差、名气太小。不过也没什么。如果是曼联、利物浦，那反而就少了许多成就感。如果自己从一穷二白中创建？那不是正中下怀，就要这玩嗨天下吗？ 荆建微微一沉吟，就决定道：“格里高利先生，我原则上决定收购。而且我的目标是长期的，要让朴茨茅斯成为一家伟大的俱乐部。具体的条款可以容后商量，但我认为，三、五万英镑的讨价还价不应该成为障碍。也许您不怎么熟悉我谈判的习惯。我将在伦敦停留三天。如果不能达成协议，那只能抱歉。也许我会寻找其他的俱乐部，也许放弃收购计划，但不管怎么样，朴茨茅斯都不会出现在未来的计划之中。明白了吗？” 格里高利已经是喜笑颜开：“布兰布尔先生，请您放心，我会及时与您联系。” …… 送走格里高利，荆建突然感觉很有趣。自己倒真的是玩嗨了，怎么莫名其妙从重生商战文变成了重生娱乐文？现在又变为重生竞技文了呢？ 第376章球场和训练营 朴茨茅斯市政厅门口，在几位女职员好奇的目光中，市长先生正与一位亚裔年轻人亲热的握着手。说笑了一阵，两人告别，见市长走回市政厅，而那位亚裔年轻人在几个人的陪同下上了车，有位女职员就好奇的问身边道：“那是谁？市长先生会亲自送到门口？” “不知道，肯定是大人物吧？”另一位女职员猜测道，“不过好帅……哇！” “你怎么啦？”其他人被这声尖叫吓了一跳。 “那人……那人好像那个电影里的跑酷男，你们想，你们想，他也是亚裔呀！” “不会吧？他怎么会来朴茨茅斯？不过……我也觉得他很可爱了嘛。” “嘻嘻，你们就发花痴吧！” “……” 荆建并不知道，他差点儿被那几个女花痴认出。而今天在格里高利和朴茨茅斯俱乐部前老板的陪同下，来到市政厅，对市长先生进行了礼节性的拜访。而收购已经基本完成，80万英镑，承担俱乐部债务，并且承诺在未来三年内，注资绝不少于一千万英镑。随后还有些律师等事物性工作，不过已经可以说，荆建已经是朴茨茅斯俱乐部的老板。 而在一辆劳斯莱斯上，格里高利正为荆建介绍：“布兰布尔，这位是agc公司的董事霍夫金先生。他也是朴茨茅斯的球迷，为了庆祝，已经在餐馆定了位置。” 寒暄后，那位四十几岁的霍夫金笑问：“布兰布尔，您在美国的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真希望您能为朴茨茅斯带来新生。作为一个球迷，我原先还很担心，降级带来的主力流失，上赛季补充阵容又有了巨大的债务，真怕朴茨茅斯再次沉沦许多年。” 刚收购，荆建肯定会鼓舞士气。他笑道：“我的短期目标，两年内重返顶级联赛。当然，最好是下赛季，但……足球是圆的。中期目标是进入顶级联赛三赛季内，获得欧洲资格。长期目标就是冠军。请原谅我的狂妄，我尊重足球的客观规律，但我更相信金钱的魔力。可以透露一个秘密，我每赛季的投资会大大超过我的承诺。” “那太好了。”霍夫金似乎满心欢喜，接着又似乎随口问道，“您那么年轻，完全有时间慢慢建设。如果想让俱乐部健康发展，最好能有自己的球场和训练基地。” 荆建心中暗笑，突然出现这位agc的董事，荆建早就知道有猫腻。不过无妨听听，反正决定权在自己手中：“球场和训练基地当然需要建设，不过许多事需要的是朋友，俱乐部是朴茨茅斯市的名片。”荆建的回答很清晰：别以为我傻，没优惠条件，免谈！ 在收购了朴茨茅斯后，荆建已经有了个很粗略的发展战略，将在96/97赛季之前，投资总额在两亿英镑左右。之所以会选择这个时间节点，就是因为博斯曼法案。 而在那两亿英镑的投资中，荆建确实准备花费一亿多，建设一个现代化的球场和训练营。说实在的，朴茨茅斯的基础设施实在太糟糕，目前的球场和训练营都是租借的。 而在未来的六、七年，荆建将投资七、八千万英镑，先让朴茨茅斯进入顶级，再获得欧冠资格。做到这点，其实并不算太难，目前英格兰联赛的转会冠军才1500万英镑，周薪也相当低，说句不是笑话的笑话，这样的大笔投入，真有可能弄个全明星阵容。 随后，在博斯曼法案判决前，趁机低价购买一大批欧洲其他联赛的小牛，随后这样的冠军阵容，能保证辉煌近十年。就算是转卖，同样能大赚一笔。并且在这段时期，荆建还准备投资几亿欧元，让朴茨茅斯彻底成为欧洲的顶尖俱乐部。 另外，随着全球的品牌开发，让朴茨茅斯逐渐达到收支平衡。再以后，随着阿布、中东等土豪的加入，那就正常的竞争吧！反正已经无所谓，君不见，后来拿不到冠军的ac米兰，照样是伟大的ac米兰？ 当然，最后肯定是ipo上市。荆建准备选择美国，这里的法规比较自由，就像之前说过的微软那样，能很方便的保证控股权。前世中，曼联老板后来在证券市场出让了2%的股份，就套现近亿美元的现金。荆建不想那种好事，准备出让40%，股价就算曼联的一半，那也有10亿美元左右，在保证控股的同时，能连本带利收回投资。 而且俱乐部的经营只有付出，就没有收入吗？如果能保证留在英超联赛，10年分到的转播费总额就能超过上亿英镑。还有，新球场增加的票房收入？欧洲赛场奖金？还有各种广告开发？专卖品经营？球场命名权的招商？到东亚走秀捞金？……。能玩的花样实在是太多太多。 远的那些先不去幻想。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荆建确实想要建设球场和训练营。但这样的项目，肯定需要朴茨茅斯市的支持，或者是地皮、或者是税收优惠。荆建的脑子又没进水，吃撑了为英国的体育文化事业做贡献？ 本来荆建准备慢慢来，要与朴茨茅斯市拉锯一番，好好的讨价还价。没想到竟然睡觉遇上枕头，现在这位霍夫金居然主动提出？那就听听他怎么说吧。 然而荆建这样的态度，正在霍夫曼他们的预料中。相视一笑，格里高利笑道：“已经快到餐厅，待会儿详细谈。” …… 临海的落地窗外，海鸥斜飞，波光粼粼。餐盘中，五分熟的小牛排肉嫩多汁，混合着胡椒味，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用着餐，闲聊着一些轶事，荆建这才了解到，窗外的大海原来是著名的英吉利海峡。而朴茨茅斯港是到欧洲大陆最近的港口之一。二战中，敦刻尔克大撤退的小舢板船队，和诺曼底登陆舰队，都是从朴茨茅斯出发。而现在，这里的帆船比赛同样相当著名。 终于到了上甜点的时刻，霍夫金用餐巾抹抹嘴角，准备开始进入正题…… 第377章想象力 荆建点上烟，含笑听着霍夫金。而霍夫金道：“朴茨茅斯的老城区已经太拥挤，北面的新城区正准备建设，其中就有新球场的规划。” 话说的很含蓄，不过荆建立刻心领神会。想了想，荆建问道：“冒昧，agc是否准备进行城区开发？” 霍夫金笑着点头：“我们的业务包括建筑和房产。” 荆建秒懂，全世界搞房地产的都是这套。置换地皮、新城开发，而且以俱乐部新建球场的名义，对公众媒体说“为了体育文化事业”？而他们那些地产商得实惠？自己看上去真的像涉世未深的小朋友吗？ 香港的那些大地产商学自英伦，而内地的从香港学习，完全就是一脉相承，前世的荆建听都听呕吐了。 不过这个时候，万言不如一默，吃了一口甜点，荆建含笑不语。 等待了一会儿，霍夫曼终于开出了条件：“许多银行的朋友对这项目很感兴趣，他们愿意提供最高五千万英镑的融资。” 对其他人来说，这条件可能不错，可对荆建来说，这连小甜头都不是。信不信？荆建到华尔街吼一嗓子，轻轻松松能融资那么多的钱！ 荆建笑笑：“离说服我还差很长的距离。” 霍夫金一愣，稍稍考虑，接着加条件：“规划中，尽量为球场争取附属设施。球场规划的地点交通很方便。” 这个条件算是稍稍有了诚意。荆建与霍夫金彼此都明白，球场用地，不付钱是不可能的，但也肯定有优惠的。如果附属设施的占地大，当然能划算不少。 可是荆建依然笑笑：“还有差距，其实不急，你可以了解一下我感兴趣的东西，希望到时候能让我满意。” 这样的谈判，拖个一年半载很正常。荆建又不着急，他又不急着建新球场。因此就叫暂停，让霍夫金他们回去准备一下，想想能再给什么筹码？就算最后谈不拢，那也没什么。又不会一棵树上吊死，完全能找其他人去谈。 然而没想到，荆建的话让霍夫金他们一震，对视了一眼，霍夫曼立刻说道：“等等，布兰布尔。道宝公司的股份你有没有兴趣？他们是英国第三大院线。23.5%，第一大股东，就市价交易？” “哦？”荆建立刻笑出声。这样迫不及待，不是告诉自己能斩吗？荆建笑问，“为什么？” 霍夫曼的神色已经变得尴尬，他也知道自己太急了。没想到荆建如此的敏锐，立刻就发现了自己的弱点。 “哈哈。”荆建笑得更欢，“其实你有秘密，我并不一定要知道。但这个秘密，能让你再加东西，一些够分量的东西。抱歉，原谅我的玩笑。其实我这人并不贪心，就这些吧。如果没什么问题，合作愉快！”荆建举起杯。 “呃？”霍夫曼仨人都愣住了。没想到有这么戏剧性的转折。终于反应过来，勉强都挤出笑容：“布兰布尔……干杯！合作愉快！” 其实霍夫金他们确实有猫腻。简单点说，就是英国内政变制的问题。朴茨茅斯市即将独立成市，将有自己的市议会，不再归郡管理，于是借着变动的良机，各方……反正乱中赚钱。所以霍夫金他们怕拖时间，就怕拖到朴茨茅斯的市议会成立。 当然，荆建也没兴趣那些破事，他关心的就是自己的新球场。既然霍夫金已经给了不少，那就见好就收。确实可以多要一点，那又何必呢？为了一些鸡毛蒜皮，就得罪一大批地头蛇？挡人财路？那真是脑子进水了。 …… 愉快的午餐后，荆建来到俱乐部。中午的商谈仅仅是初步接触，以后也将派出各自的谈判组，商议详细的合同。而现在主要是尽快的接手俱乐部。 降级后，队员们当然鸟兽散休假，各有心思、各奔东西，反正人心惶惶。主教练当然已经辞职，教练组也只剩下一个守门员教练、一个队医，留下的就没几个。 而荆建今天之所以去俱乐部，是为了见见经理皮克斯。这位经理是原老板介绍的，总不能直接炒鱿鱼，总得谈谈，算是给前老板面子。 当然，留不留这位皮克斯，荆建本身无所谓。他的手中并没有懂球队经营的人员，更没有熟悉英国足球的人员，如果实在没人，可以暂时用用。 当荆建见到这位皮克斯的时候，就简单的询问了他的工作经历。不算复杂，就是俱乐部前老板的老友，当然也是朴茨茅斯队的铁粉。并且一直在俱乐部工作，从小职员逐步升到经理。优点就是忠心，缺点就是只对俱乐部忠心。 好吧，俱乐部仅有四十几位工作人员，说实在话，也判断不出有什么能力。更说不上什么优秀。因此，荆建立刻就有了个标签：勤勉的庸才！ 荆建并不怕手下有庸才，听话即可，不是有个庸才把白莲花管理的挺好？所以在交谈后，荆建把皮克斯打了70分，算是中上，勉强可以用。 于是荆建就提问：“皮克斯，发挥你全部的想象力，如果我们明年一定要升级，需要做到些什么？” 皮克斯一愣，立刻回答：“先生，我们需要好的教练，更需要把主力队员尽量留住。” 对这样的回答，荆建并不满意：“我再重复一遍，需要你的想象力，尽量大胆去想。” “那……引进有实力的球员？”皮克斯小心翼翼的问道。 荆建笑了：“好教练，引援，这是最基本的。我不是心血来潮收购球队，而是要把他打造成为顶级强队！” “顶级强队？”皮克斯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先生，您的意思……？” 荆建感觉，皮克斯的弱者心态太过严重，需要给他一点刺激：“就以重建球队的方向考虑，甲级联赛的冠军球队该如何组建？” “甲级联赛的冠军？”皮克斯明显的倒吸一口冷气。愣了愣神，发觉自己没有听错，他立刻变得跃跃欲试，两眼放光，“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 第378章球队大清洗 兰度是上赛季朴茨茅斯队的最佳射手，甲级联赛射手榜排名第七。虽然上赛季他刚以130万英镑转会朴茨茅斯，但由于球队降低，激活了转会条款，对他感兴趣的球队并不少。不过兰度心里却无所谓，经纪人已经向俱乐部提出：“留下也可以，但周薪需要提高到三千五百英镑。”如果钱能满足，那无妨打几个赛季的乙级。 电话响起，正在用早餐的兰度对女友做了个抱歉的眼神，离开餐桌，接起电话：“你好，我是兰度。” “兰度，早上好。”打电话的是兰度的经纪人，“朴茨茅斯已经同意我们的转会。如果不出意外，下赛季我们将加入布莱克本。” “哦？”兰度稍稍有些奇怪，原以为总会多加挽留，没想到俱乐部会如此的爽快，“知道多少转会费吗？” “220万英镑。刚接到皮克斯的电话。”经纪人说道，“说是要重建球队，给彼此留出足够的时间。” 这个理由？兰度微微皱眉，也许吧。凭借着上赛季自己的表现，这个转会费只能算是及格。不过嘛，一个急于还债的降级球队，被杀价吃肉也相当正常。管他呢，反正也与自己无关。于是兰度笑了笑：“皮普，那尽力为我谈个好合同。” “当然……” 挂上电话，兰度对女友微微一笑：“亲爱的，我们该度假去了。” …… 亚尔维斯同样是上赛季朴茨茅斯为了征战甲级联赛，引进的一名中场球员，他的表现只能说差强人意。不过从能力上看，足以在乙级站稳主力。所以对是否转会，他和他的经纪人都有点三心二意。然而在这天上午，亚尔维斯同样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拜尔德度过了一个失意的赛季，他被朴茨茅斯本地报纸评为了“上赛季最差的引援”，110万英镑的转会费简直变成了笑话。然而也是在这一天，当接到经纪人的电话，同意以50万英镑转会。拜尔德立刻充满了愤怒，他感觉自己被这个超低价给羞辱了…… 其实皮克斯根本就没羞辱任何人的意思，或者说，他根本没空。昨天下午，荆建是秘密的来到俱乐部，俱乐部被收购的消息并没有对外界公开。 而在一番交谈后，明白荆建准备对球队进行脱胎换骨般的重建，所以趁着消息还保密，皮克斯就要尽快的清理那些“多余”队员。 别看朴茨茅斯刚降级，球队却相当臃肿，足足有41名一线队的球员。不得不说，朴茨茅斯很有人情味，前一赛季升级的时候，许多功臣都留在球队，而上一赛季又大肆招兵买马。另一方面，反正球员的报酬很低，无所谓多养几个人。可是现在，为了重建球队，就需要腾出足够的球员名额。 因此，从昨天下午荆建离开以后，皮克斯就忙碌到现在。所有提出转会的球员，只要其他俱乐部提出报价，都一律放行。甚至有报价，球员态度很暧昧的，也同样放行。这一来，直接拍板转会的球员就足有七人之多。当然，这样的转会费根本提不上价，多少会损失一些。由于这些球员基本都是主力，转会费加起来倒也不少，足有570万英镑。 …… 而其他有一大批球员同样被大清理，而这些球员几乎都是替补，共有12人，皮克斯给他们一一电话，让他们自谋出路，而球队不会在转会费上制造障碍。 这样大规模的裁员计划，当然传得飞快。而加文接到队友的电话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他已经31岁，职业生涯一直在朴茨茅斯队效力，作为球队的第二队长，虽然上赛季状态下滑，但加文对俱乐部有很深的感情。 电话终于响起，听到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加文的声音变得微微颤抖：“皮克斯先生，您找我有事吗？” “加文，很抱歉。”皮克斯的话让加文心头一沉，“下赛季的球队阵容里，可能没有你的位置，如果你一定要留下，只能给你一年的合同，并且你绝大多数的比赛都将会在预备队。当然，为了感谢你对球队的贡献，俱乐部对你提出的转会将不收任何转会费。” 加文的心越来越沉，难道自己不得不离队，以后将在低级别的联赛厮混几个赛季，接着就退役，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吗？ 没想到皮克斯继续道：“加文，你还有一个选择，可以加入教练组，和理查德一起，作为助理教练，协助未来主教练的工作。不过在一开始，你可能主要作为预备队的教练。而且周薪将不会有任何变化。如果你答应，俱乐部将会给你提供一份新合同……” 如此峰回路转，已经让加文欣喜若狂。还没等皮克斯说完，他就兴奋的叫道：“皮克斯先生，我愿意、我愿意！” 对球队的大清洗，荆建仅仅就是定下原则，具体执行的是皮克斯，或者说，这是对皮克斯的一场考试。而皮克斯显然不是名“合格”的球队经理，做不到铁面无情，依然带有很强烈的球迷属性。因此，对那几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子，虽然他们已经不适应球队的未来发展，但皮克斯依然网开一面，就给了他们选择，或者再签一年，或者免费转会。 而那五位老臣子，其中一位选择了退役，还有两位选择免费转会。没人会选择“再签一年”，那就是施舍，没人肯丢弃自己的尊严。 当然，老臣子与老臣子也有所不同，同样会区别对待。一人就被安排进青训营，成为了少年组的教练。加文就加入到球队的教练组，与原来的预备队教练理查德一起，成为了未来的助理教练。 此外，留下的队员也不一定安然无恙，仅仅是因为还有一定的价值，暂时不去变动。等到球队新主教练上任，肯定会有新的一波清洗。当然，有失也有进，青年队有五名优秀球员，这次就被抽调入一线队。 第379章他是谁 朴次茅斯市的街头，本地发行量最大的体育报纸《新闻报》，刊登了“俱乐部清洗了大半支球队”的头版新闻。一些球迷纷纷聚在报摊前，交头接耳的在讨论：“怎么这样？不是前几天，俱乐部还发布新闻，准备加大引援，重返甲级吗？” “你不知道？”另一位球迷忧心忡忡，“俱乐部财政状况很差，又要大甩卖了。” “啊？那不是骗人吗？” “你还没被骗够？前几年都差点儿破产，还是我们球迷众筹才留住职业俱乐部的资格。反正下赛季我很悲观。” “悲观？那不会再降级吧？” “有可能。但我们依然会付出所有的支持。希望俱乐部能度过这个难关吧！” “对！胜败皆爱、永远忠诚！” “……” 而英国的许多报纸也纷纷刊登了这条新闻。《每日电讯报》：“……朴茨茅斯俱乐部再次遭遇降低噩梦，核心球员纷纷离队……” 《泰晤士报》：“……朴茨茅斯俱乐部清仓大甩卖，小俱乐部生存危机凸显……” 《太阳报》：“……走了教练组，又走了大半支球队，朴茨茅斯俱乐部还剩下什么？” …… 不过，除了朴茨茅斯本地报纸，其他媒体的报道也就那样——不冷不热。这就是每年降级小俱乐部的例常，并且朴茨茅斯并不是有着很大影响力的大俱乐部。虽然这次的清洗力度似乎大了些，但造成不了什么轰动效应。 然而就在第二天，《太阳报》却爆出了头版新闻——玩家来了，足球死了！ “……内部人士可靠消息，刚降级的朴茨茅斯俱乐部已经被神秘买家收购，新老板听说来自红色中国……” “……有趣的是，新老板对足球一窍不通，不提他来自足球荒漠的红色中国，内部人士曾经亲耳听闻，他就是为了玩，绝不是对足球的热爱，掷豪资购买了这家历史悠久的老牌俱乐部。好吧，可能豪资传言有误，因为接手后，这位玩家立刻进行了大甩卖，似乎要立刻收回投资……” “……我不禁为朴茨茅斯的球迷悲哀。我并不是歧视外国投资者，更不是歧视什么玩家。但你要玩，就拿出真金白银来玩，不是随心所欲的摧毁。如果那样的话，请原谅我的预言，朴茨茅斯俱乐部快要死了……” 宛如是一阵飓风，这条新闻立刻席卷整个英伦岛。相比较于其他行业，英格兰俱乐部是相当保守的，不怎么欢迎那些外国投资者。就算有，也基本来自欧美，并且都是英国的血脉后裔。还从未有这样的外来者进入。 而朴茨茅斯的那些球迷就坐不住了。中午的时候，一群死忠球迷在球迷协会主席的带领下，包围住俱乐部的办公地点，到了当天下午，人数已经超过了三百人，并且还在不断的增多。这些死忠确实要求不高：降级没什么，换老板也没什么，甚至……换外国老板也就忍了，可怎么能换个摧毁整个俱乐部的老板呢？ 媒体的动作很快，电视转播车很快就来到现场，一大群记者纷纷采访着球迷。可是俱乐部依然大门紧闭，似乎是心虚万分。 死忠们越来越激动，匆匆赶到的警察也都如临大敌。看着电视转播，远在伦敦的奥斯顿轻蔑一笑。那个狂妄的中国佬，居然真昏头买了个英格兰足球俱乐部？难道不知道，那就是个无底洞吗？就算有钱玩，那也是英伦贵族的玩具！ “呵呵。”奥斯顿心中直乐，“也许正因为发现是无底洞，所以才会这般歇斯底里的大甩卖吧？不过嘛……？英国是没那么好混的，自己偷偷安排人给了《太阳报》消息，倒要看看，那个愚蠢的中国佬该如何收场？” 看着转播现场，球迷们似乎越来越激动，场面有些失控，奥斯顿就越来越幸灾乐祸。突然，俱乐部的大门打开，皮克斯出现在记者们的面前：“先生们、女士们、球迷朋友们，现在我们将召开新闻发布会，请记者朋友们和球迷代表参加。稍安勿躁，有些问题会在发布会上回答。” 一阵骚动，记者们和球迷协会的几位骨干立刻抢着进入。而转播的记者对着电视画面：“观众朋友们，最新新闻，我们将在以后的节目中及时播放。” 奥斯顿稍稍有些遗憾，不过……那个中国佬还能玩些什么花样呢？ …… 而在俱乐部的会议室，被临时布置成为几十个座位的发布会现场。然而僧多粥少，整个会议室已经被挤满，甚至连过道上都站满了人。主席台上，除了皮克斯外，居然还有一位黑发，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令人惊讶的是，没有人认识这位一脸苦相、浑身紧张的年轻人，许多人都认为，也许他就是新老板安排的代表。 见人基本到齐，皮克斯正式开始：“感谢诸位对朴茨茅斯俱乐部的关心。而俱乐部在新赛季的目标只有一个——升回到甲级。为此，重建工作将从现在开始，并且我们已经邀请了一位很有能力的主教练，就是我身边的这位，为大伙儿介绍一下，他是意大利新生代教练——克劳迪奥?拉涅利先生。” “轰——！”现场立刻炸开了锅，许多人心头只有一句“卖麻批”，没人听说过这个人，许多人就想问：“这煞笔究竟是谁？” 立刻有记者提问：“皮克斯先生，这位拉涅利先生有什么以往的成绩吗？能否介绍一下？” 皮克斯心中也正郁闷呢。与荆建见面以后，他突然提到这位意大利刚退役的球员，仅仅是在业余联赛作为主教练一个赛季，就不说什么名不见经传了，甚至连菜鸟都谈不上。可是老板坚持，皮克斯只能照办。当然，派人到意大利一召唤，拉涅利当然是像动情的小妞般投怀送抱，中午刚下飞机，现在就已经谈妥了合同。英格兰乙级联赛再怎么差，也比意大利业余联赛好许多吧？ 而年轻的拉涅利先生，他已经被这气氛弄的坐立不安了…… 第380章一头黑线的记者 其实能想起拉涅利，要感谢荆建那变态的记忆力。前世的某一次，看到推送的体育新闻——英超升班马奇迹夺冠！荆建就好奇的浏览了一遍。而那支创造奇迹的莱斯特城队主教练，正是这位拉涅利。 本来这样的浏览无非是花费一分钟。可那次看到新闻，发现这位拉涅利的绰号居然是很奇怪的“补锅匠”，于是荆建又好奇的搜索了一下拉涅利的个人资料。看过之后，多少就有了些许印象，程度就是从一分钟到两分钟，但对荆建来说，这绝对就是有和无的差距。 荆建对足球教练的了解程度，也就是知道那几位名帅。换句话说，全都是锦标拿到手软的冠军教练。然而现在的朴茨茅斯俱乐部就有所不同，最最起码的就是，总得让球队升入甲级，并且还要能在甲级站稳脚跟，要不然，其他的一切全都是虚妄。因此，俱乐部的主教练，不一定要最好，一定要最合适。 而拉涅利正是这样一位“合适”的教练。反正按照荆建的理解，能闯出名号的，起码都是一流，要不然，谁会搭理你呀？ 至于“补锅匠”，说明拉涅利适应能力强，擅长带弱队或者问题多多的球队，往往会创造奇迹。虽然比那些冠军教练差了一些，但起码也能拿冠军。而朴茨茅斯队阵容大改，下赛季几乎是一支全新的球队，要重新磨合，又要重返甲级，不正需要一位“补锅匠”吗？ 而在与皮克斯交流的时候，皮克斯也曾经推荐过几位主教练人选，不过荆建并不满意。突然就想到拉涅利，荆建就随口一问。而皮克斯入行了那么久，当然也有了一定的人脉，在办公室里，直接就给意大利的朋友电话，三两下就联系上了拉涅利，通话后，当场拍板，这位粉嫩新人就成为了新任主教练。 有些时候，荆建习惯独断专行。虽然明白，此时的拉涅利还刚出道，可能并未成长为成熟后的“补锅匠”，然而已经选择，那就干脆利落的“梭哈”。 …… 面对着记者的提问，皮克斯的回答有些含糊：“拉涅利先生来自欧洲大陆的顶级意大利联赛，并且与我们建队理念十分相符。众所周知，海瑟尔惨案后，英格兰俱乐部五年内无缘欧洲赛事，这对英格兰足球的发展十分不利。我无意评论这桩惨案以及事后处罚的对错，并且再次向惨案的受害者表达最衷心的慰问。但我们不能固步自封，要加强与欧洲足球的交流学习。并且我还坚信，英格兰俱乐部必将重返欧洲足球的巅峰，而我们朴茨茅斯的目标，不仅仅是重返甲级，更要获得欧战资格。” 其实皮克斯很无奈这样的夸夸其谈。他还能说什么呢？以往战绩？执教经验？那位拉涅利什么都没有啊？也只能不断的唱高调了。 果然，下面的记者和球迷被唬得一愣一愣。85年海瑟尔惨案后，英格兰俱乐部被禁止五年欧战资格，就算最最狂妄的英格兰球迷，也明白对英格兰俱乐部的发展很不利。在这个时候，加强与欧洲足球的交流学习，那绝对是政治正确啊？谁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对。 “可是，诶？”终于有记者发现，他们差点儿被带沟里了。索性扔开那个老滑头经理，直接询问主教练：“拉涅利先生，您前几个赛季在哪支球队执教？请问您战绩如何？” 而拉涅利的苦脸上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结结巴巴的用英语道：“hello，很高兴认识你们。” “呃？”全场一愣，有记者还不死心，“拉涅利先生，您会说英语吗？” “hello……” 所有人都是一头黑线，闹了半天，连语言都不通？太可气了，这还让人怎么抢新闻？ 一旁的皮克斯连忙解释：“抱歉，刚签约，还未及时聘请翻译。如果需要专访，可以等几天再与俱乐部联络。” “那请问皮克斯先生，能否透露，拉涅利先生的合约金额？” “两年100万英镑……” “啊？”底下异口同声的惊呼。这个主教练的薪酬标准，已经远超英国甲级职业教练的平均水平，甚至在全球，那也是一个一流教练的水准。有人就略带妒嫉的看了看拉涅利，这个意大利小子还真够好命，居然遇上了个冤大头俱乐部。 皮克斯微微一笑：“安静些，先生们。合同中还有追加奖励。如果下赛季重返甲级，奖励30万；如果下下赛季能保级成功，另外奖励50万。” “卧靠！”许多人的心头是万头神兽呼啸而过。毫不夸张，如果有哪家俱乐部愿意拿出这个薪酬，世界顶级教练已经可以随便挑，又怎么会落到这个意大利菜鸟的身上呢？底下的记者能够保证，明天这新闻一出，英伦的那些主教练会怎么样羡慕嫉妒恨了吧？ …… 听到底下惊呼连连，拉涅利依然是满脸笑容，似乎没闹懂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他又不傻，看底下那些人的表情，就知道是在质疑自己。说实话，现在的拉涅利依然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呢。 说实话，刚接到皮克斯的电话，拉涅利还以为对方在开玩笑。直到通过边上的翻译，朴茨茅斯愿意提供来回机票，拉涅利才半信半疑。毕竟成为一名职业主教练，对他的吸引力已经足够的大。 事实上，在原先的历史，拉涅利在下一赛季成为了意大利丙级球队卡利亚里的主教练，并且连续两个赛季，把卡利亚里队从丙级一路连升到甲级联赛。随后加盟如日中天的那不勒斯队，不过以失败告终。接着，拉涅利就成为紫色军团佛罗伦萨的主教练，并且成功让陷入低谷的佛罗伦萨在1994年重返意甲，并且在95/96赛季带领佛罗伦萨问鼎意大利杯冠军。 由此可见，拉涅利的“补锅匠”生涯即将开始，而能寻找到他，可以说恰逢其会。拉涅利率领弱队升级的能力相当强，而朴茨茅斯恰巧急需这样的主教练。 第381章希望 来到朴茨茅斯俱乐部后，谈判仅仅进行了十几分钟。面对这样的条款，拉涅利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其实皮克斯也相当郁闷，他同样没想通，为什么荆建会坚持给拉涅利这样的高新。 道理其实很简单。球队重建，需要主教练尽快到位，才能在皮克斯，还有两位助理教练理查德和加文的协助下，进行大规模的引援工作。于是荆建索性就用钱砸，相信拉涅利“补锅匠”的专业，不希望在第一步就浪费时间。 另外，还有个千金买马骨的作用。有了拉涅利这个标杆，以后无论是引援，还是吸引有实力的教练，都能起到良好的作用。荆建当然不会盲信，万一拉涅利带队成绩不佳，会毫不留情的炒鱿鱼。 而现场的气氛已经热烈起来。有记者提问：“皮克斯先生，听说俱乐部已经被收购，能否介绍一下俱乐部的新老板？” 皮克斯微笑点点头：“俱乐部确实迎来了新老板。但具体情况，等以后的公告。其他无可奉告。” “听说是位中国人，是香港的？还是红色中国？” “无可奉告。” “能说说他的名字吗？” “抱歉，无可奉告。” “那新老板为何要清理上赛季的大部分主力？”提问的是球迷协会的主席西蒙。 “你好，西蒙。”皮克斯笑着招呼，对自己的球迷，皮克斯肯定态度不同，“在接下的转会窗口中，俱乐部将引进许多有实力的球员。我可以先做个小小的透露，一定会带给你们惊喜。不过，请理解，有些涉及商业机密，需要暂时保密。” “这我知道。”西蒙大笑着，显得相当高兴，“那我们会引进相当相当多的甲级水准的球员吗？” “呵呵，西蒙，要发挥你的想象力。”皮克斯的心情也很愉悦，同样开着玩笑，“好了，发布会到此结束，可以再问一个问题。” 立刻有记者抢问道：“皮克斯先生，新老板懂足球吗？他究竟会带俱乐部带来什么？” 皮克斯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回答很有信心：“希望！” …… 当天晚上新闻播出，立刻轰动英伦全岛。有几个热点：这是首家被外资收购的英格兰老牌俱乐部，而老板听说来自神秘中国。当然，英国媒体神通广大，很快就猜测到，可能就是前些天，到伦敦做宣传的那位布兰布尔导演。同样，媒体挖掘出那位新主教练的资料，居然只有一年业余队的执教经历？居然能拿到50+30（50）的年薪？ 好吧，业余老板加业余主教练？朴茨茅斯真的想把职业联赛当游戏了吗？于是舆论一窝蜂，众口一词的把朴茨茅斯当成了笑柄。而朴茨茅斯本地报纸倒是采访到俱乐部原老板，虽然没有透露新老板的姓名，倒是说了不少好话，什么新老板热爱足球啦；会加大投入啦；甚至会建造新球场和训练营啦！ 消息传出，其他地方都在看笑话：“你们就吹吧、吹吧！我们信不信无所谓，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骗骗自己。呵呵。” 然而出了英伦三岛，几乎就没人知道，最多就是报纸角落的一条花边。就是某家英格兰乙级俱乐部？谁会在乎呢？ 反而是在苏联、东欧，倒是很滑稽的大肆报道了一番。不过报道的角度……？只能说一脸懵逼：“……资本主义已经日薄西山，连老牌的足球俱乐部都被来自东亚的买家买下。由此可见，经济危机已经逐渐蔓延到英美国家的上层。而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反正按照当时的政治背景，甚至连“中国”两个字都不会提到。 反而在香港，倒是轰动了一阵，许多人纷纷猜测，到底是哪家华人大班？而国内的《足球报》更是抢先报道了这则新闻。许多人都为“香港同胞”的壮举而感到自豪。当时羊城的《足球报》可谓是独领风骚，后来的《体坛周报》根本就未出现。但就算如此，也没钱派驻外记者，所以都是转载香港的新闻，反正要错一起错，倒是真正猪队友了一回。 …… 而荆建早已经回到美国，根本不理会英国的一地鸡毛。此时正家宅不宁，赵霞正在闹别扭：“想着回家啦？咋就不在外面多野几天涅？说好和我一起回国，还那么拖拉，回老家就那么难过？” “我啥时候说过和你……”察言观色，发觉赵霞的脸色不对，荆建连忙改口，“那就晃悠一回吧！切，虚荣女人！” 赵霞憋不住笑容，猛扑到荆建的身上：“俺就是虚荣，就是想跟俺男人回村里。都说好了，我家已经收拾干净屋子。” “还住你赵家？”荆建仿佛像是吞了一只苍蝇，“我打电话给老叔，那故居还留着呢，让他安排人收拾，咱就住自己家。靠，偌大的一个大中国，闹的咱俩就无家可归了。” 赵霞“噗嗤”一笑：“那也成。自己家挺好。啥时候动身？” “我还要在洛杉矶留几天。”荆建说道，“接着我要去沪江。可能前后需要一周多时间。如果你没啥安排，跟我一起吧？” 赵霞微微犹豫：“要不，我就先回去？你的那些事我没啥兴趣，我就先回去收拾收拾？” 荆建知道，赵霞已经归心似箭，盼着早些回老家去炫耀呢。于是就笑着点头：“那好，15号之前我肯定回家。到时候会给你电话。” “那……坏男人，答应的那么爽快，肯定有诈！”赵霞已经骑到荆建的身上，那嫩红的肤色和水汪汪的双眼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虚荣女人，那你要咋样才能放心呢？”荆建调笑道。 “就不告诉你。”赵霞咬着下唇，白了一眼，“难过死你。” “哦……？”荆建大笑，“让我先给你讲个小故事。哈哈。” “不要听，坏男人！” …… 之所以急着回美国，之所以会在洛杉矶逗留几天，因为计算机it界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万维网终于被发明了！ 第382章就做专精 说起万维网，原先的历史已经有所改变。不提那些专业性很强的内容，同样是那位蒂姆?伯纳斯?李，他在荆建不断的鼓吹互联网的刺激下，足足提早了一年之多，提出了正式的万维网建议，并且还制作了第一个网络工作所必须的所工具：第一个万维网浏览器（同时也是编辑器）和第一个网页服务器。 然而有些历史惯性却依然没有改变。同样是这位蒂姆?伯纳斯?李，他依然很……有理想吧！公开宣布：万维网对任何人免费开放，并不收取任何费用。如此一来，计算机it行业再次沸腾，并且吹响了新时代的号角。 而冰山网络同样是价值大涨。作为首家以网络为概念的高科技公司，虽然一直在烧钱，但不妨碍风险投资的追逐。毫无理由，绝对盲目，就一个概念，那些风险投资基金就希望得到10%的股份，并且还开价1000万美元。令人惊叹，这真是个疯狂的年代！ 是否接受这样的股权变动？当然需要询问其他股东的意见。荆建已经与比尔盖茨联系过，而比尔盖茨的态度很明确：微软是战略投资，并不干涉冰山的经营。所以他们弃权，无论是否增股，他们都能接受。 随后，联系上平田康。背景是劲爆舞曲，响起了平田康的狂笑声：“布兰布尔，认识你，真是我的幸运。我想收回我那200万本金，其他股份长期投资。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会派人把授权书给你……。哇哈哈哈！” 平田康倒是狡猾狡猾嘀。迅速套现，收回成本，余下的股份长期投资，可谓是进退自如。荆建笑着打趣：“平田君，省着点用，小明星虽好，但她们花钱也很猛。” 平田康又是一阵大笑：“布兰布尔，零花钱我会问母上大人要，这可是我创业的钱，我绝不会去花。还有事拜托，如果以后有什么好项目，像这次一样的，请多多关照。等着你来东京，许多小妹妹都盼着你呢。哈哈哈！” “……” 告别了疯疯癫癫的平田康，荆建确实要寻找两位小妹妹。麦婷和露米娜倒是好运，刚送她们股份，没几天，就有机会套现，而且是400多万，近500万（由于是增股，原股东的股份会稀释） 先打通麦婷的电话，没说几句，就听到一声尖叫：“哇！等我几分钟，我商量一下。” 然而还没等一分钟，电话就来了，让人意外的是，居然是露米娜：“布兰布尔，是不是真的？我就说，我的眼光独到，哦，还有麦婷。我们俩简直太厉害啦！”露米娜欢呼雀跃。 “是，无敌美少女嘛！”荆建可不会惯着她们，“抵抗外星人，地球的安危就靠你们了。呵呵。” “听出来你是妒忌。”露米娜依然很兴奋，“喂，你说，我们该不该套现。” “这才对嘛。”荆建露出微笑，“虽然我的咨询费很贵，但可以给你们打个折。” “切，谁要打折？其实嘛……因为你是黑心鬼。你出什么主意，我们就反过来做，那肯定没错。” “……”荆建脸色精彩，这完全就是友尽的节奏，“咳咳，很抱歉，两位未成年少女。重大经济决定，应该由你们的监护人同意。我保证会花言巧语，让你们倾家荡产。呵呵。” “早就知道，你就是个小气鬼！”露米娜气得大叫，“你完了，保证完了！你得罪了两位最最厉害的美少女！嘻嘻。” “……” 嘴上针锋相对，不过麦婷和露米娜都很快决定，她们将长期持有，一股都不卖。美其名曰：“早晚会把荆建的公司抢过来！” …… 其他的股东都联系完，荆建就接通ceo吉姆的电话：“吉姆，原则上我和几位股东都赞同这次融资计划。不过在此之前，有个问题，你对融资得来的钱，有合适的使用计划了吗？” 高科技公司是需要烧钱，但也不能乱烧，要么收购有潜力的公司，要么开发新项目，否则拿着大把现金，却不知道要做什么？那不是脑残吗？ 吉姆连忙回答：“先生，公司准备招聘一批程序员。之前按照您的规划，已经开发出padlock1.0。我们准备向各大公司推广，为他们建设维护企业主页。争取尽量抢占这块市场份额。” 由于荆建的“指点”，在万维网还未出现的时候，冰山已经在开发padlock程序，也就是制作主页的程序。所以趁着万维网出现，padlock就能领先一步上市。而那些大公司、大企业创建自己的主页，肯定会成为未来的潮流。 吉姆他们很积极，荆建当然不会泼冷水：“不错。不过吉姆，你是否想过，学会制作主页的人将越来越多，可能这段时间会相当短？” “那……？布兰布尔先生，我还有个想法，能否与白莲花合作，推出定制电脑？”吉姆询问道。 荆建有些无语，这不是戴尔公司的模式吗？想了想：“吉姆，我个人建议，我们要做到专精。这些短期做都没问题。但软件开发，早晚比不过微软他们。而硬件销售？竞争也会相当激烈。其实我们有自己的方向，门户网站，还有搜索引擎。这已经足够我们投入全部精力。” “可是先生。”吉姆有些犹豫，“我们需要尽快盈利，多少不论，但一定要有。否则的话，会影响到我们在纳斯达克上市。” 这倒是实际问题。荆建立刻出主意：“多想想办法，可以开办程序员培训班，出版制作主页的教材，甚至能寻找买家，把padlock高价卖掉。我们保证在网络领域的领先，这就足够了。软件领域、硬件领域等，竞争太激烈，我们的优势也太小。所以尽量避免。明白了吗？” “明白。那么先生，这次融资，您的底线是多少？”吉姆又问道。 “当然越高越好，具体你去谈。别忘了，你才是ceo。哦，差点儿忘了，有位股东想要套现一部分股份，这次……” 第383章长途漫漫 赵霞已经回国，荆建在洛杉矶多留了几天。下一站将是沪江，荆建突然想到，自己的同班同学应该也都毕业了吧？ 趁着心血来潮，荆建翻出通讯录，寻找到穆光中的联系地址。居然还是公用电话，荆建打通后，足足等了十几分钟，才听到穆光中传来话音：“喂？” 没想到运气不错，穆光中恰好在家。荆建玩性大起：“猜猜我是谁？猜中，奖京大妹子一枚！” “靠！你这油腔滑调的家伙活过来啦？”穆光中惊喜的大笑，“居然连信都不写，还是兄弟吗？” “哈哈，当然是兄弟。”荆建相当愉悦，也有些自责。同宿舍的那些好友，仅仅就是逢年过节一张明信片，确实没有电话或者写信，“自从知道你有个水灵灵的妹子，我就准备和你兄弟一辈子啦！哈哈哈！” “曲西！”穆光中用沪江话笑骂，“小建，你在哪里？” “还在美国呢。过几天到沪江，提前说一声。到时候咱们兄弟聚聚。” “那好，哪班飞机？” “不用接。我到沪江再联系吧！”有办事处的车接机，不准备麻烦穆光中，“老穆，美国土特产，你想要些什么？” “你人滚过来就行了。” “……” 这次回国，买的东西还真不少。那天到了机场，阿德伦帮忙去托运行李，而荆建就向头等舱休息室走去。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荆先生，这么巧？” “咦？”就见一位穿着镂花白衬衫、一步裙的笑盈盈的走来，拖着一只行李箱，应该也要乘飞机。 “吴小姐，这么巧？你也回国？”荆建停下脚步，笑问。这位吴玟小姐原先是国内的女演员，正当红的时候，趁着出国潮来到美国。然后发现，国外很不好混。再后来，她通过程青伦的关系，找到了荆建，并且软缠硬磨。哦，就是那次荆建与赵霞在一起的时候。 也是凑巧，这位吴玟命很好，荆建急着想要打发掉她，于是就推荐给了《续集》的剧组。虽然这次基本由派拉蒙做主，但多少会给荆建一个薄面。一个几句台词的小角色，一万五千美元的薪酬，就这样幸运的落到了吴玟头上。 吴玟对荆建盈盈一笑：“快要开镜，准备回家一次。您呢？” “我去沪江，有点事。”荆建礼貌的笑笑。 “哇！太巧了，我也是回沪江。”见荆建露出狐疑的眼神，吴玟眼波流转，“我原先就是沪影厂的。” “是吗？哪班飞机？” “哇……我们是一班耶。” “呵呵。” 在某些方面，荆建向来潇洒。不管是凑巧，还是这位吴玟故意接近，荆建都不会计较。发现是同一班飞机，荆建立刻就为吴玟升头等舱。长途漫漫，有个美女在身边聊聊天，何乐而不为呢？ …… 坐在宽敞的头等舱座椅上，吴玟好奇的左右张望：“这就是头等舱？地方好大耶。以前坐经济舱，整个人都挤在一起，十几小时下来，都累趴下了。” “其实差不多的。”荆建蛋蛋的装逼。 “差老远了。就是太贵。”吴玟显得很活泼，“荆先生，都几千美元了呢。要不……以后我慢慢还你。”荆建当然不会小气，返程机票同样为吴玟升舱。 “呵呵，你的口是心非很可爱。”荆建笑着眨眨眼，“我决定了，你要写欠条。” “坏死了。”吴玟不留痕迹的换了话题，“荆先生，你导演的那部电影，票房超过两亿了吧？” “还没到，就差那么一点点。”荆建笑着回答。进入暑期档以后，《无限战栗之精灵岛》开始全面落画，而北美票房差不多达到了一亿九千一百万。随后就是二、三线廉价影院的放映，票房已经不会有多少增长。不过荆建已经决定，就算死撑，不惜一年半载，不求票房分成，也要把票房送过两亿。 而全球票房也已经达到两亿两千万，不过也到了落画的时间，不会再增长多少了。 吴玟却犹如小女孩般，眼带小星星：“荆先生，你真厉害。都两亿了。” 荆建摇摇头：“厉害的是柳帕金导演和剧组成员，我就挂了个名。”这倒不是荆建的谦虚。影片创作，确实是整个剧组的努力，而荆建的作用就是某些创意，还有就是层出不穷的花式宣传。 然而吴玟却认为，荆建就是在谦虚：“外面都在说，这部电影很可能拿奥斯卡奖呢。你就是最佳导演。” 荆建啼笑皆非，听着吴玟继续喋喋不休：“……今年的奥斯卡奖太可气了，就不给尊龙最佳男主角。都在说，那是歧视咱们华人。如果今年你拿，气死那些评委……” 不得不说，吴玟的小嘴挺甜，越听越舒坦。今年年初的奥斯卡奖，被戏称为“中国年”。一部《末代皇帝》，以席卷之势，一举获得了九项大奖。然而尊龙提名的男主角，却意外落选，只能说相当可惜。 然而尊龙可以说可惜，荆建就太……？只能说，如果真的获得最佳导演，那绝对荣登奥斯卡之耻的榜首。不过，能幻想一下，倒也挺带感。仅仅就是幻想，商业片想赢得奥斯卡？这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最好的结果，就是获得几个安慰奖。 “诶？”荆建突然想到，其实安慰奖也不错，起码沃尔夫教授有实力去争取最佳摄影。看样子，等这次回美国，要想办法为他们运营一番。 “荆先生，《无限》还会拍第三集吗？”飞机已经起飞，吴玟依然八卦不断。 “续集卖座，肯定会第三集。”荆建笑答。 “那……程老师怎么不在种子音乐做了呢？”吴玟又问道。就在前几天，程青伦离开了种子音乐。算是友好分手。出名后，找程青伦做音乐的地方有很多，种子音乐的收入已经不能满足他。而种子音乐硬要强留？那就没意思了。 “他有了更好的发展。”荆建说道，“种子音乐是小池塘，有机会和程老师合作一场，已经很高兴了。” 第384章谈性浓 在旧金山机场经停的时候，荆建与吴玟到贵宾休息室小息。喝着咖啡，吴玟像是抱怨、像是撒娇：“荆先生，好莱坞演戏怎么就那么难呀？” “吴小姐……” 吴玟拨动额前的秀发，似嗔似笑：“生分了。叫我小吴，或者……玟玟嘛！” 荆建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看了吴玟一眼：“倒也是，叫我小荆吧。” “还是叫你建哥。你没意见吧？” “呵呵。没意见，没意见。”荆建心中好笑，俩人的岁数还不知道谁大呢。既然吴玟喜欢玩暧昧，那就顺手指点一二，“玟玟，你与程老师不同。他是搞音乐的，根本不需要本人外形。而你是表演的，好莱坞的戏路就很窄。你可以留在好莱坞，接些能获奖的艺术电影，可能报酬少一些。你也可以想办法进入香港市场，接拍些商业片，这样报酬可能高点。不管怎么样，维持着高曝光率。注意，千万不要接拍那些政治题材和触怒大陆观众题材的。以后等大陆市场开放，你就能……出口转内销了。” “啊？我想尽办法才出来呢。大陆市场？不可能吧？那时候我每月的工资才一百多呢。拍部电影，奖金多的才几百。我是主角，居然没配角拿的多，说他们是老演员。”吴玟的怨气似乎很大。不过那也是实情，当时国内著名演员，赚的也就是个名气，报酬就惨不忍睹了，甚至还要论资排辈，真不如在美国洗盘子。 荆建微微一笑，喝了口咖啡。未来的变化实在是超乎想象，也难怪吴玟不怎么相信。不过，自己已经指点过，她信不信？那就与己无关了。 “建哥，那你能帮我吗？”吴玟俯过身，神态楚楚。 “很难啊，能力有限。”荆建笑呵呵道，“好莱坞很排外的，你看，我连续集都被排除在外，只能说，能用到的地方肯定帮。像这次续集里打个招呼。但这样的机会应该不怎么多。” 荆建说的半真半假。其实他已经收购了香港潘笛笙手中的院线和德宝电影，真安排个花瓶女主角，薪酬百万港币的那种，根本就是毫不费力。可就一个问题，凭什么呢？与这位吴玟小姐又不怎么熟。 …… 再次登机，飞机到达太平洋的上空。用着餐，荆建叫了瓶红酒，气氛流于自然。 刚才在休息室的时候，抱着游戏心态，荆建用话语稍稍试探，很快就摸清了吴玟的性格。吴玟为了成功，会利用自己美貌的优势，并且算是擅长，让你能想入非非。但想更进一步？她就会相当的犹豫。从好的地方来说，吴玟心中有某种坚持，当然，以现代的说法，也可以把她归类于某种婊。 既然已经清楚，那就好办。一班飞机，陪聊一场。而吴玟的好奇心依然很浓：“建哥，你在洛杉矶，读的是电影专业？” 荆建笑着摇头：“理工狗，妹子眼里书呆子、邋里邋遢的那种。” 吴玟一阵轻笑：“理工狗？”她还不习惯后世的那种自嘲称呼，“其实没有啦，你就挺风趣。而且说不定，你就是未来的科学家哩。” 荆建笑的爽朗：“你这句话我爱听。想起我们小时候的理想，不是解放军，就是科学家。我当过兵，现在就缺那个科学家了。” “你还当过兵？”吴玟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是国内吗？” “那还会是啥地方？”荆建笑道，“上前线之前，我们还观看过你演的电影呢。就是那部你千里找妈妈的。” “哦？你们部队也放过？”吴玟惊喜交加，“我演的可以吗？” “咳咳，事实上，我们满脑子都是那个泼辣寡妇。”荆建笑道。 在荆建快要上战场的82、83年，除了那些高大上的政治宣传片，就是以《牧马人》为代表的一批伤痕文学电影。而在荆建的部队快要上战场的时候，就狠狠的喂了一波伤痕影片，吴玟出演的那部正是其中之一。 而在那部影片中，吴玟作为童星主角，算是表演出色、崭露头角。但一群快要上战场的，荷尔蒙过剩的战士，哪会有兴趣？讨论的反而是里面的反角——一位身材丰满又……咳咳，作风不正的俏寡妇。 吴玟笑的花枝乱颤，嗔怪道：“你们真是……” “我不算哈。”荆建笑道，“那时候我啥都不懂，就18岁（虚岁）。” “那你又怎么出的国？还投资拍电影呢？”吴玟问道。 “退伍了呗，公派留学。”荆建笑答，“电影更是机缘巧合。我不是搞艺术那块料，所以就回去继续读书。” “那你投资的钱哪里来的？”吴玟继续问道。也就是美女，装萌问这样的问题，不会令人反感。 荆建一听，就知道她比较闭塞，可能就混在华人圈，美国新闻漠不关心，甚至连好莱坞都未混入：“很简单呀，融资。恰巧遇上还没出名的露米娜，后来她出的唱片大卖，所以就头脑发热，投资拍电影了。” 吴玟半信半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她又一想，交浅言深，那也没必要，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应该能作为好朋友。其实本来就是，可能这位荆先生就是运气好，赚了一点钱。不过听说，他很花心，而且在好莱坞得罪了许多人。真想追我？姑奶奶我还要考虑呢。 “……建哥，到沪江如果有空，我带几位沪影厂的朋友，和你一起玩玩？其实沪江没地方可玩，近一点的，可以去姑苏。” “这次就算了，我还要回趟老家呢。”荆建笑着婉拒。现在的沪江连东方明珠都没有，就是些老城区，还真没什么景点。 “那我请你吃饭吧。约个时间？” “那……好吧！”荆建点点头，“你挑地方，我来请。留个电话，到时候找你。” “就一顿饭，你还客气上了。” “那……再说吧。” “……” 舷窗外一片昏暗，俩人谈性正浓…… 第385章火冒三丈 这次到沪江，荆建的要求是低调、保密。甚至杰顿因为市里有会议，并没有到机场迎接。然而低调，并不代表荆建喜欢吃苦夏令营。因此当他走出贵宾通道，已经有一位戴眼镜的年轻姑娘举着自己的牌子在迎接。 “嗯！”在那位年轻姑娘面前停下脚步，荆建点点头，“安排人把行李送上车。” 那位年轻姑娘名叫庄芷，她是办事处的秘书。今天她与司机前来接机，本以为是外国人，突然听到荆建说出普通话，先是一愣，接着又目瞪口呆的看着如同小山般的行李，立刻就耷拉了脸。 荆建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对待工作，讲究的就是上下尊卑。工作时间外私人交往，有足够的机会去表现什么绅士风度。不过，看到那姑娘一脸苦涩，想要亲手推行李车，荆建就忍不住提醒道：“可以请机场工作人员，不用你自己动手的。” 转身对吴玟微微一笑，荆建道：“一起吧，送你回家。” “不了，我家在南市，太远了。” 荆建一想，确实，自己预定的宾馆离机场不远，没必要亲自跑南市一趟，平添什么误会：“那等会儿先送我，我会安排他们送你到家。” …… 一辆黑色的奔驰320，套着一块四个9的黑牌照。司机在帮忙搬运行李，而吴玟惊喜道：“黑牌？那是外交官才能坐的。建哥，这是你朋友的车？” 荆建笑笑，不置可否。这年代为了吸引外资，照样会给外商机构这样的黑牌照。而庄芷终于认出了吴玟，一脸惊讶，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终于等到俩人上车，才向荆建介绍：“布兰布尔先生……” “我姓荆，荆轲刺秦王的荆。” “哦，荆先生，房间定在贵格酒店，等会儿我为您办理入住手续，请问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手续给我，我自己就行。”荆建吩咐道，“到酒店后，你们送吴小姐回家。” “可……？” “怎么？怕我在酒店里迷路？” “不是不是。”看了一眼荆建和吴玟，庄芷小心道，“好的，荆先生。” 车内安静下来。吴玟憋着笑，忍好一会儿，才附耳荆建，轻笑道：“你好凶哦。” 被吴玟的呼吸，弄的耳边有些发痒。荆建同样俯身咬耳笑道：“她认出你了。小女孩没经验，不知道该拍老板女朋友的马屁吗？” “你的女朋友不是我，是那天翻我白眼的那位。”吴玟觉得这样的说话很有趣，耳垂不禁有些发烫。 “你猜错了。她是我媳妇。”不顾吴玟惊愕的眼神，荆建微笑道，“玟玟，愉快的旅程已经结束了。” 车轮“沙沙”滚动，吴玟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不断琢磨着，刚才荆建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 在贵格酒店门口，荆建下了车。这是座沪江最早的五星级涉外宾馆之一，地处闹市，风景优美。门童推着行李车，跟随着荆建来到总台。荆建对总台小姐微笑道：“水井的杰顿先生预定的房间。” “请您稍等。”那位小姐很热情，翻看着记录簿，很快就找到了预定信息，“豪华套房，请问您住几天？” “先五天吧。”荆建把身份证和预订手续递给了总台小姐。住宿的钱将由办事处支付，并不需要荆建操心。这次回国，信用卡和现金支票都很不方便，荆建只是随身携带了上万美元的现金。 “呃？”没想到那位总台小姐拿到身份证，猛然一愣，“先生，您是中国人？” “怎么？”荆建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可……我们是涉外宾馆，身份证没法登记呀？” 荆建有些无奈，这年头就是破事多。从随身背包里取出护照：“护照可以吗？” 总台小姐一脸的爱莫能助：“规定，中国人不能住涉外宾馆。” “……”荆建知道不该迁怒这位无辜的总台小姐，但就是忍不住火冒三丈，“艹！又不是不付钱，中国人连自己的地方都不能住？” “excuseme！”荆建的吼声引起了大堂里所有人的注目。终于有位三十几岁的职业装女人来到跟前，用一口结结巴巴的普通话问道，“我是这里的大堂副理，请问您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还五星级？香港能说人话的都死绝了吗？”荆建破口大骂，“你想到中国打工，可以，麻烦你先学好普通话。什么破酒店，给我联系住中国人的宾馆，安排车送我过去。” 那位香港的大堂副理脸涨得通红，过来了几位保安，却气势汹汹：“嘿，哥们，别闹事，这里可是涉外宾馆。请您另找地方去住，派车？我们可没那种服务。” “怎么？想动手？”荆建甩手就把保安的手拍开，这煞笔拍马屁也不看看地方，“懂不懂规矩？还不派车？那你们趁早把门牌给拆了，还挂啥五星级？贵格家族的人当我面说这话，我照样喷他一脸。你给我滚，你们也都滚，派个能说事的出来。” 虽然荆建的态度极其糟糕，但他的话却占着道理。涉外宾馆不接待国内旅客，这是当时的规矩，也不能过分为难。但杰顿并不知道，贵格酒店当时也不知道，就有了这样的误会。然而误会以后，作为五星级的贵格酒店，起码要安排好荆建的住宿，绝不能一赶了之。要不然，趁早改名为招待所吧！也别收取这样高昂的住宿费了。 保安可能不知道有这样的规矩，可那位大堂副理肯定知道。因此在道歉后，她急匆匆的跑开，没一会儿，一位五十几岁的白发西方人走出电梯，主动伸出手：“对不起，是布兰布尔先生吗？我是这里的经理，名叫雅各布，我会立刻安排房间。” 荆建握了握手，一脸冷漠：“真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已经与尊敬的杰顿先生通过话。”雅各布笑容满面，“为了表达歉意，您的住宿全免。” “不必了。”斜眼看了看大堂副理和那几名保安，在雅各布的陪同下，荆建向着电梯走去。 第386章各有去向 沪江南市区的老城区，道路狭窄弯曲。一辆奔驰车慢慢滑停，吴玟走下车，向庄芷道别，接着提着行李，走向边上的一条小弄堂。 “小玟，你回来啦？” “外面的车是你的吗？在国外发达啦？” “玟玟，越长越漂亮了啊？” “你爸妈在等你呢，烧了许多小菜呢。” “……” 周围大妈大婶，一群老邻居纷纷热情招呼，吴玟含笑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刚才在车里的时候，旁敲侧击询问那位女秘书，然而那位庄小姐对荆建的身份都是一头雾水，只介绍汽车是家外商办事处的。是家名叫水井，很有实力的美国投资公司。吴玟已经变得越来越好奇，那位荆先生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 此时的荆建正在酒店的豪华套房，接待匆匆赶来的杰顿：“老板，刚才雅各布经理已经再次致歉，那几位保安已经让他们离职。而那位香港的大堂副理明白自己有错，想要当面道歉，希望您能……” 这种小人物的处理，荆建没兴趣去管：“当面就不必，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还有，这次在沪江，你就称呼我布兰布尔。杰顿，你怎么来的那么快？” “贵格酒店是我们的定点宾馆，我到沪江后，与雅各布经理有些交情。刚才他来电话，我就找了市里的朋友。他们保证，您住这里，保证没人会找麻烦。”杰顿笑着解释。他算是熟悉了中国国情，知道有些事需要上层路线。 荆建对杰顿的表现算是满意：“那今天就这样，我先倒时差。就按原先的计划，有些事明天去崇名岛的时候再谈。” “是，老……布兰布尔先生。” …… 荆建花费了一天半时间，巡视了自己沪江的产业。走马看花以后，有满意的地方，也有不足之处。总体来说，沪江的大部分地产项目已经划归大河实业，将由刘凯派遣的香港员工接手。而水井留下的，就是些实业投资项目。 崇名岛的工业区依然在稳步开发。不过在荆建眼中，似乎太稳了些。这一次，荆建准备把办事处升格为亚太总部，并且还为这里准备了两亿美元，寻找一些合适的工业项目。 依然是政策问题，许多行业并不允许外资进入。然而荆建依然坚持，一定要投资在工业上。至于房产等第三产业，荆建未来将不会花费精力，将由大河实业去自主操作。 总算忙碌完，联系上了穆光中。那天晚上，荆建拎着礼物来到穆光中的家。开门的是位朝气活泼的少女：“哇，你就是美国回来的荆建哥吧？外国嫂子没来？我还从没摸过金头发呢。哇……哇，中大头，你欺负我，我告诉妈去！” 惨叫声响起，荆建一脸懵逼。就见穆光中把那少女“镇压”到身后，带着一丝不好意思：“这是我妹。” 大头哥哥和小头妹妹？荆建憋着笑：“你妹子挺活泼的。哈哈哈。” 穆光中一家四口都在，准备的是寻常家宴。穆光中的父母很热情，一番寒暄后，就把说话空间留给了荆建与穆光中……还有硬挤着就不走的穆秀秀仨人。 喝着酒，荆建笑问：“你分配到了计委，他们几个呢？” 穆光中笑道：“吴老大去了航空航天工业部，大海分配到了化工部，倒是专业对口。老孙和他的高中同桌结伴回苏省，听说不久就要办酒。老邱在你走后一年，自费去了德国。还有……楚大班长留校读研。”说到最后一句，穆光中看了荆建一眼。 吃着蹄髈，穆秀秀满嘴是油。可是听到“楚大班长”这四个字，她就双眼冒光：“荆哥哥，那个班长是不是你女朋友？你们还联系吗？” 荆建微微一笑，许多事都已经过去：“我在美国的时候，遇上我媳妇了。不提她，今天咱们兄弟相聚，再走一杯！” 许多事没有变化，穆光中和俞海同样进入了未来会让他们绚烂夺目的领域。但有些事早已经覆水难收…… “诶呦，小建，你都有媳妇了，我家光光还打着光棍呢。”穆光中的妈妈突然出现，笑着抱怨，“让他回沪江，他偏要留在京城。那里有啥好？都没人照顾。以后找对象都困难，哪有沪江方便？” 荆建秒懂了穆光中母亲的话，关键就是最后一句。凭穆光中的条件，处对象不说很容易，也绝不会太难，就是他母亲比较中意的是沪江媳妇。 “妈，那是国家分配，侬讲这些萨提拉？”说到对象，穆光中似乎还残留着些青涩。 荆建对这样的话题不发表个人看法。然而他突然就想到一件事：“老穆，成家立业确实是大事。你有没有考虑过在京城买房？” “买房？” “对。”荆建点点头，“你、吴老大和大海应该都分配了宿舍，以后早晚会福利分房。但这绝不是长久之计，趁着现在房产市场未商品化，都去买一套。如果钱不够，我可以暂时借你们。不用着急，可以慢慢还，我在资本主义的大本营勤工俭学呢。” “诶，我在计委，好像听说过住房商品化的讨论。”穆光中立刻受到启发。 而穆光中母亲也马上喊道：“老头子，过来，咱们为光光在京城买间房。需要你拿主意。” 你也别说，沪江人的商业头脑确实很灵活。几句话一说，就决定了买房。而穆光中家中的条件算是不错，他们并未问荆建借。 “重男轻女，不理你们了。”穆秀秀撒娇起来。 荆建连忙笑着安慰：“那边给你带了几双运动鞋，还有化妆品，你看看合不合适。”这次带来的礼物，除了一台高档相机，主要是为穆光中母亲和妹妹买的化妆品和服饰。 穆秀秀这才高兴：“还是荆哥哥好，你才是我亲哥。”接着就对穆光中做了个鬼脸。 看着穆秀秀蹦蹦跳跳的离开，穆光中母亲笑骂：“这丫头，都上大学了，还没个正经。” 屋里响起了一阵笑声…… 第387章纪录片 此时国内居民住房条件普遍比较差。虽然穆光中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但房间的大小也就是两居室。 然而在有时，小倒是显得比较热闹，用过饭，喝着清茶，几人挤在大间里，一边笑着闲聊，一边放着电视。 “小建，以后别那么破费。当这里是家，常来常往。”穆光中的母亲比较健谈，“这些东西老贵了吧？” “这我倒不是客气。那些运动鞋虽然是最流行的，但都是我打工时拿的赠品，化妆品也一样。我在洛杉矶，那里有好莱坞，送赠品的机会就比较多。”荆建没撒谎，这些确实是电影植入广告的赞助。也有不是赠品的，那台相机就是买的。 穆光中父母当然明白这话半真半假，肯定破费不少。穆光中母亲笑问：“美国那么好？那你念完书，就准备留美国吗？” “呵呵，还没想那么远呢。”荆建笑着打哈哈。 “妈，小建是公派留学，按规定要回国服从分配的。”一旁的穆光中解释道。 “傻小子。”穆光中母亲笑骂。当时许多人的观点，真老老实实回国的就是傻瓜。穆光中母亲就教育穆光中道，“你去问问小建，他在美国打工能赚多少？你刚工作就先不说，你爸一个月才五百多。真应了那句话——造导弹的还不如卖茶叶蛋。” “叔，您是研究什么的？”荆建连忙笑问。那话确实是实情，不过继续下去就没意思。 穆光中父亲“呵呵”乐道：“血液基因方面的。不知你在美国是否听说过？” “亲子鉴定？”荆建简直太了解了。这在未来会演绎出多少爱恨情仇？就是前世的荆建，也曾经做过那么几次，要么被女人诳上，要么怀疑自己曾经女人的孩子。可惜的是，最终就没配对成功一例。 “对对。”穆光中父亲仿佛像是找到知音，“欧美已经研究成功，国内领先的是京城和我们沪江。如果成功，未来的发展很广阔。” “广阔什么呀？你带出一个学生就出国一个，自己天天忙的像头猪，就是个死脑筋。”穆光中母亲埋怨道。 而穆光中父亲依然笑声不断、不以为然。标准的沪江男人，捧着护着自家的女人。 “我爸就是怕老婆。”穆秀秀趁机补刀。 没想到立刻被她妈血腥镇压：“小丫头，讨打！你以后能找到像你爸的，一辈子的福气呢。” “我才不要呢。我就留在家，当老姑娘！” “这疯丫头要死了呦。” …… 笑闹声中，播放起一部纪录片。荆建一看，居然是当时很热门的一部，简直是轰动一时，并且流毒多年。随着纪录片里一句句台词响起： “……有人说，在中国文化中有某种宽容恶势力的成份；也有人说中国民族性格中，有圆滑世故，听天由命，逆来顺受的致命弱点；那幺，这决不是偶然的。” “……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计算过，人类历史上一共出现过二十一种文明，其中十四个已经绝迹，六个正在衰朽，只有古希腊文明转化成了工业文明，浪潮席卷全世界。我们应该勇敢地正视历史。” “……旧文明的沉渣已经像淤积在黄河河糟里的泥沙一样，积淀在我们民族的血管里。它需要一场大洪峰的的冲刷，而这场大洪峰已经来到。它就是工业文明。它在召唤我们。” “……” 房间里逐渐安静下来，不得不承认，这部纪录片很吸引人，也很能蛊惑人心。在改革开放的开始阶段，就像当年荆建遇上军代表赫国雄的时候，一部分中上层，那些有机会接触国外的人士，面对着国内外巨大的落差，就弥漫起一股绝望的思潮，流行起了失败主义。 然而在那个时期，毕竟就是很少一部分的中上层，失败主义的人数就更少。而那些底层老百姓虽然知道国家落后，但究竟落后成什么样？他们也没有直观的印象。直到这部纪录片一出，就立刻形成一种席卷全国的思潮！ 看着纪录片，屋里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中国文化与那些西方自由散漫的文化不同，国和家，甚至个人都是一体的。国家落后，那就是每个中国人的耻辱！ 穆光中突然问道：“小建，你到过美国，熟悉两边的情况，是不是真的像电视上说的那样？” 荆建摇摇头。这部纪录片其他内容先不说，但把中国的落后，归罪于中国文明、中国文化的落后？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承认落后并不丢脸，但不从自身找原因，不自己努力，而把落后归罪于自己的老祖宗？那就恶心了。 然而，政治性的话题很难说清，更不可能预言。荆建又怎么解释？未来的苏联就是被类似的“新思潮”弄的四分五裂、民不聊生呢？又怎么解释，中国未来闯过了这一关，成为独领风骚的世界工厂呢？又怎么解释，中国已经成为世界工厂，依然有一大批被这股思潮毒害的大妈，跑到东瀛去抢购马桶盖呢？ 斟酌了一会儿，荆建笑了笑：“我说不好，也不想评论这样的观点。但我就知道，强大只有自力更生、脚踏实地，没有捷径可走。” “哦？”一旁的穆秀秀好奇问道，“荆哥哥，那你为什么要去美国？不就是为了学习他们先进的地方吗？我们对落后进行反思，又有什么不对？” 荆建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小丫头胡闹的外表下，居然有颗愤青的心。突然想到她正在大学，荆建猛然一惊，郑重道：“记住哥的话，政治并不是我们这年纪能弄明白的。每个人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而光中是好好工作，你和我就是好好学习。千万记住，远离任何运动。” “讨厌，我决定不喜欢你了。”没想到穆秀秀又恢复了胡闹，“你到美国留学，都留学成为政治老师了。” 荆建微微一笑：“知耻近乎勇，这本身没错。但我和我战友上战场，我和光中去破园子，绝不是为了否定祖国、否定民族、否定自己文明的！” 第388章看看吃吃 沉痛毕竟是短暂的，这年代的主旋律是朝气蓬勃。重生后，这是荆建首次来到沪江，然而在前世，这里却留下不少回忆，好几次成为叱咤商战的主战场。 骄阳似火，走在路上汗如雨下。在庄芷的陪同下，荆建来到浦东，兴致勃勃的来回寻找，终于找到了水塘边的这一大片农田。 如果位置没错，这里将在未来建造起一幢5a级商务楼，而其中的两层就是荆建前世集团公司的总部，虽然那时候，荆建已经把家安在京城，但集团总部的地点依然选择了中国的商业龙头。而在沪江总部，荆建曾经做过许多重要的决策，更有过许多精彩瞬间。 荆建踏着田埂，向四处张望。那边是东方明珠的方向，再过去就是黄浦江。而那里有几棵树的地方，以后将会有一座体育馆，再往下，将是家高尔夫会所…… 庄芷跟随在荆建身后，擦着汗，感觉脸上的妆已经变花。尤其是穿着高跟鞋，在泥路上高一脚、低一脚，根本谈不上什么形象，只有那种吃苦夏令营的酸爽。庄芷忍不住腹诽:“真是怪人，怎么突然喜欢起田园风光了呢？” 虽然已经陪同了荆建几天，庄芷依然觉得看不透。很明显，从行为举止看，荆建肯定是个中国人。但老板杰顿的态度，又对这位爷相当的尊敬。并不是那种礼节性的，而是发自肺腑的。因此对荆建的身份，庄芷已经相当相当的好奇。 荆建并不知道，身后的那位女秘书已经点亮了八卦技能点，不过就算知道，也最多一笑了之。前方一条小河，一座石拱桥跨越两岸。荆建左右顾盼，慢慢的走上石拱桥，不禁哑然失笑。未来这里将会变成一片景观绿化，然而这座石拱桥却经受住了岁月的变迁，那时候依然还在。 走到桥中央，俯瞰着底下浑浊的河水。荆建突然回忆起，曾经的那个倔强女人，同样是盛夏，也是在这座桥上，被自己语言刺激，居然真的跳下河？幸好，河水不深，就是那个女人相当的狼狈。 那个女人应该……姓苗吧？随后她把自己恨之入骨，可每次报复，就是一次次的头破血流…… 很有趣，都已经快忘记了。荆建发觉，与前世的自己，似乎越来越割裂。完全就是两段不同的人生，而现在残留的仅仅是怀念吧？ 确实如此，荆建点上烟，吐了个烟圈。凭着感觉，心血来潮的来到这里，其实没什么想法，就是想看看。 前世的集团已经没有了，许多爱过恨过的人也没有了关系。而现在的自己同样多了不少东西，孩子、女人、新的产业、还有朋友、弟兄、穆光中这样的同学……。新的时代、新的生活，还有很多很多很多…… …… 带着微笑，荆建走下石拱桥，谈不上是脱胎换骨，但脚步似乎轻松许多。 突然发现庄芷流着汗，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荆建笑了:“上车吧！补补妆。这几天辛苦你了。” “没什么，没什么。”庄芷一边摇手，一边用手帕擦着额头:“荆先生，您还要去哪里？” “联系过吴小姐了吗？我明天就走。”荆建问道。 “已经联系过，老饭店那边也订好。” “那等会儿送我去豫园，你和老葛就早点回去休息。晚饭后，我自己打车回酒店。明天让老葛准时到酒店接。还有，后备箱里有给你们俩的礼物，一点心意。”荆建吩咐道。 前几天外出的时候，吴玟几次给酒店电话，却都没找到自己。既然明天要走，荆建就准备礼节性的请客一次。 而那位老葛是办事处的司机，他将开车送自己直接到家。 车辆发动，驶向打浦桥隧道。想到这几天庄芷挺辛苦，荆建笑问:“在公司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庄芷显得有些拘束，“跟着外籍领导学了不少，都是些国际上先进的东西。” “那就好好学。”荆建微微一笑，“任何公司，即看能力，也讲究论资排辈。你也算老员工，会有许多机会。做好准备，别有机会都抓不住，那就可惜了。” 在内地投资的那三家厂，荆建对唯一的那位内地人陈东师有了些印象。那家热水器厂已经投产，其速度让荆建都吃了一惊。虽然最开始的仅仅是进口零件的组装，但也能看出陈东师良好的协调能力。反而是谷江文那两位香港员工，表现是差强人意，不能说不合格，但也没表现出闪亮点。 犹如后来的一句流行语，现在荆建的公司就像一阵飓风，那些老员工都处在风口浪尖上。就算是头猪，也能借着东风飞起来。就怕你，甚至连猪都不如啊！ …… 华灯初上，豫园附近一片热闹。许多居民沿着街道摆开了躺椅、凉席，下棋、嗑瓜子、乘风凉，形成了沪江夏日一股独特的风景。 荆建走入老饭店，跟随着服务员走向包厢。一边走，一边欣赏着饭店里古色古香的摆设。而这里不仅历史悠久，更是著名的本帮饭店。尤其是当时的许多香港富翁都是老沪江人，许多返乡探亲的时候，总会到几家本帮菜老店去怀旧一番。 荆建倒没那么复杂，他只是既然到了沪江，吃一顿本帮菜而已。另外，吴玟就住在南市区，离老饭店比较近，于是就定了这个饭店。 不过来到这里，荆建并不准备随便对付一顿。通过水井办事处，让有关方面打招呼，掌勺的就变成饭店经理，同样是特级大厨。要不然，就是特级大厨的徒子徒孙。反正菜价一模一样，那为什么不挑个好大厨呢？ 像这样有名的饭店，服务员都有很丰富的接待经验。荆建作为主人，到的就比较早。点了壶龙井，几盘小点心，荆建就静静的等待吴玟的到来。 等的时候并不长，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门打开，吴玟一身绣着芙蓉花的连衣裙，笑吟吟举手:“建哥！” 第389章不速之客 “……海蜇头、糟钵斗、八宝辣酱、草头圈子、虾子乌参……” 点完一圈本帮名菜，荆建把菜单递给吴玟:“你看看，还添些啥？” “不用，不用。”吴玟连忙客气，“已经很多，都吃不完。” “那就再加条大黄鱼。”荆建对服务员点点头。本以为吴玟会带几位朋友，点这些菜就挺合适。没想到最后就来了她一人。 “建哥，你对沪江菜怎么那么熟悉。是不是研究过？”吴玟笑问。内心里，她还带着一丝期盼，又有着一丝的担心，希望是某种答案，隐隐的一种冒险的刺激感。 荆建笑笑:“口腹之欲而已。咦？你不是说有几位沪影厂的朋友？” “怎么？你希望他们来？现在叫他们也不晚呀。”吴玟笑语妍妍，稍稍有些失落，一双美目紧盯着荆建的表情。 如果在这时候，荆建还不明白吴玟的意思，他可以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不过，荆建真的没有那个心思，索性装糊涂，笑道:“以前看过书，知道有这些名菜。既然请客，那就顺便点了。” “看书？什么书？” “《金陵春梦》。本帮菜的起源，听说是一批老沪江的投机商，他们投机证券期货，赚钱后，到这里花天酒地。”荆建笑着解释，“所以我们现在坐的桌子，说不定就是空一格曾经坐过的。外面的服务员，以前可能就是戴笠的角色。” “空一格？戴笠？”吴玟大吃一惊。 “对，不是说，他沪江投机破产，就跑到南粤投机革命了吗？” “……建哥，你懂得真多。”虽然吴玟嘴中笑着赞叹，心里却在大声呐喊:小女子要的不是这答案啊！ 菜上的很快，堆满了整个桌面，荆建喝着烫过的黄酒，打量着表情纠结的吴玟，心头直乐，欲擒故纵那一套，俺也会！不过也就是美女，那才秀色可餐。换个抠脚大汉？容我找只痰盂先！ 不得不说，此时的荆建心态极其放松。而吴玟的话术段位实在太低，就三两下，就被荆建玩弄于股掌之中。幸好，美女有个终极绝技，那就是撒娇:“你好坏啊。是不是笨笨的女人，你们男人才好骗？” 荆建大笑:“不开玩笑。明天我就要回老家，离开前请你一次。如果你真的带沪影厂的人来，我倒不习惯了。我不懂啥艺术，就一喜欢大酒大肉的俗人。” “啊？你要走了？”吴玟有些失望。 “回洛杉矶，想见面还不方便？”荆建笑着把酒饮尽。荆建并不强求，赵霞对他的影响确实很大，在这方面，荆建已经收敛许多，“我们……” 正说着话，门“嘭”的一声打开。在两人的愕然中，一位少女探着头，骨溜溜盯着荆建在看，嘴中却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吴玟笑笑，她还以为是有人走错房间，然而偷瞧了荆建一眼，却发现他皱了皱眉。果然，那少女吐了吐舌，突然“欣喜”的对着荆建:“抱歉，您是……布兰布尔老师吧？” “呵呵。”荆建被逗乐了，对吴玟眨眨眼，“她的表演课不及格。”接着对那少女招招手，“不嫌寒酸，一起吧。喜欢什么，我叫服务员给你菜单。” 而那少女落落大方，一点儿也没有被拆穿的不好意思，笑嘻嘻的坐上了桌…… …… 荆建神态自若、满脸热情，然而没人知道，此时的他，心中正在翻江倒海。暗暗骂着“贼老天”，又他娘的在玩自己。因为这少女他前世认识，而且还“怀念”了没多久，正是前世中，从石拱桥上跳河的那一位。 “布兰布尔……” “我姓荆，年纪不大，叫我小荆吧！” “那……荆老师。我叫苗馥香，是在外经委工作。”那少女自我介绍道。 荆建就感觉一阵牙酸。这称呼……？自己可是天生成为图书管理员的人啊！ 终于恢复了正常思维，荆建就开始好奇，苗馥香找自己干嘛？还称呼自己“老师”？不会也想当演员吧？然而在前世，根本没听说她想当明星呀？ 夹了一筷子乌参到苗馥香碗里，荆建笑道:“先垫巴点，女孩多吃点这东西好，美容。还有，千万别叫老师，有啥事互相交流、互相学习。要不，我听多了怕自己骄傲。” 屋里响起一阵笑声。说了声“谢谢”，苗馥香少了些紧张情绪。其实今天她做那不速之客，感觉是相当的冒险。就怕来个闭门羹，那就真的很丢脸了。 当年苗馥香刚工作的时候，恰好有个参加美国考察团的机会。而那一次，一场“不成功”的收购，给了她极其深刻的印象。尤其是苗馥香还是位计算机的铁杆爱好者。 这里需要介绍一下当时的背景。在这个年代，无论是计算机的软硬件，还是计算机的研究精英，中国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但是！那个让人菊花一紧的但是！但是，中国在计算机基础教育的普及率上，整个蓝星能排第一！ 别急着反驳。也许有人没注意，那个“普及率”。当时，老人说了句: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于是有条件的上，没条件的就创造条件上，除非农村山区实在没办法，其他初高中全都开展了计算机的课程。对，也许有些人还有印象，就是那个basic。 说实话，xx从娃娃抓起，这句话放在中国，几乎等同于开挂。除了那个更开挂的足球，让人是一口老血。 当然，不提这种教育的原始程度，也不提其他什么效果，然而有一点相当重要，培养了海量对计算机有兴趣的学生，并且乐意接受这新生事物。换句话说，就有了个极其庞大的潜在市场。 所以说，中国的网络草根威名赫赫，到现在依然如此。有谁敢不服？一个表情包大战，就能让那些外国菜鸟怀疑人生。 而这点，对于中国网络产业发展相当重要，可以说，起到了一个决定性的作用。 第390章照着名单买 此时的背景就是如此。欧美的计算机个人用户还未超过百万，甚至连万维网都在荆建的刺激下，才刚刚出现。当然，这些欧美的用户大多数都是计算机行业的精英。而且在欧美学习计算机知识，需要参加收费高昂的培训班，购买价格离谱的个人计算机。而在中国，居然免费普及了海量的草根？ 平心而论，未来中国的那些著名网络公司，绝大多数都是山寨欧美的。像新浪、网易等，山寨的是门户网站美国在线；阿里巴巴山寨的是亚马逊；搜狐更好，山寨雅虎，直接来了个狐假虎威；而qq山寨的，完全是远古时期还存在，现在已经生不如死的icq…… 不否认这些中国网络公司优秀的管理团队，但这些公司的起步就比国外的慢一拍，如果没那些海量的草根支持？发展的脚步再慢个三、五年？那还谈什么蔡国庆呢？ 而苗馥香原先正是那样的草根。等她工作以后，更是参加了计算机培训班，逐渐从草根演化为爱好者。而美国之行后，就立刻成为了铁粉，对计算机行业的动态，对那位神秘的布兰布尔先生，都有了很浓厚的兴趣。 这世上，最怕的就是有心人！ 虽然国内几乎没有报道，信息相当不畅，但苗馥香毕竟在外经委工作，能接触到一些。于是依靠着零零碎碎的信息，加上少女的幻想，就脑补出这样一副画面：某个海外家族继承人的年轻人，英文名是布兰布尔，他在计算机it行业走在前列，并且引领着最新网络风潮。而沪江的水井办事处，多少与那位布兰布尔老师有关。 而在前几日，苗馥香代表外经委与水井办事处联系的时候，偶尔得知，办事处来了位华人贵宾。并且恰好通过外经委打招呼，今晚定下了老饭店。于是带着一种朝拜偶像的冲动，她就直接找上了门。 然而真的见到“偶像”，苗馥香反而不知该聊些什么。可以想象成那样的场景：粉丝被明星突然邀请同桌吃饭，惊喜交加后手足无措。毕竟此时的女孩还比较含蓄，不会尖叫什么“我好爱你呦！”、“我要给你生猴子！”…… …… 似乎有个短暂的冷场。荆建正想说几句暖场的话，突然，门又被敲响：“荆先生，是我。” “请进。”荆建听出是庄芷的声音。对她的突然到来有点奇怪。 服务员领着庄芷进入，就见她从包里拿出张纸条和一只大哥大：“荆先生，有人急事找。”接着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手往桌上一指：“坐吧！”荆建打开纸条，发现上面记录了个巴西区号的长途电话号码。他微微一笑，明白了这是谁的电话。这样的小事，根本就没避开的必要，拿起大哥大，荆建立刻拨通了这个号码…… 就在此时，里约热内卢一家夜总会的豪华包厢里，经纪人门德斯正陪同着一位来自英格兰小俱乐部的经理皮克斯，看着跟前的几位比基尼女郎表演辣舞。 搂着身边的姑娘，张嘴吃了颗姑娘喂的葡萄，门德斯语气傲慢：“皮克斯先生，虽然您的诚意让我感动，但现在已经过了午夜。难道我们就一直干等着，让这些漂亮小姐荒度青春吗？” 皮克斯不卑不亢，身在英伦足球圈，自有自己的骄傲：“老板正在沪江，已经联系上，再等会儿吧！门德斯先生，如果生意成功，您完全能度过几年的美好生涯。” 虽然门德斯是南美著名经济大鳄，但在这个年代，南美球员几乎是块荒地，欧洲引进南美球员的球队还相当少。因此，南美的那些经纪人日子也就是差强人意。仅仅付出一万英镑，门德斯就答应见面。虽然皮克斯请客晚餐夜总会，但按照规矩，门德斯拿钱后，起码需要等待24小时。 门德斯耸耸肩，反正是赚外快：“那好吧！希望您的老板真有那么豪爽。” 正说着话，包厢门敲响，夜总会的经理笑脸说道：“门德斯先生，抱歉，您交代过的，沪江来的电话。” 几人很快就来到经理室。先通话的是皮克斯：“布兰布尔先生，按您的吩咐，我现在就在巴西，已经联系上这里的门德斯先生。他说，他能运作巴西国家队的队员到我们俱乐部。” “哦？有什么问题吗？”荆建问道。原先的朴茨茅斯队根本就没有外援。荆建接手后，当然需要最便捷的方法提高实力。而南美的巴西、阿根廷等队名声在外。荆建采取的方法很简单，就让皮克斯对照着这些南美国家队主力球员的名单，挥舞着支票本去买。 由于英格兰有劳工证制度，俱乐部拥有的球员，一定要达到国家队出场标准。所以那些有潜力的年轻南美球员没必要去考虑。当然，荆建也几乎不知道未来谁会很有潜力。因此，就选择最简单的方法——对照国家队名单！ 皮克斯显得小心翼翼：“先生，主要是价格偏高，而且高了许多。” “偏高？那是多少？”荆建有些好奇。 “是……能否让门德斯先生直接与您交谈？他就在我身边。” “当然可以。” 门德斯拿过话筒，立刻浮现出谀笑。对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他会摆摆架子，但对实权人物，他的态度向来很端正：“布兰布尔先生，久仰。很荣幸与您通话。” “您好，门德斯先生。”荆建开门见山，“我需要巴西队球员，这里面有什么障碍吗？” “是这样。布兰布尔先生。那几个著名球星肯定毫无办法。抱歉，您的球队并不是什么著名俱乐部，而且还是在英格兰乙级。而其他的那些球员，需要让拥有球员的俱乐部和球员本人动心。” “哦？你开个价。”荆建干脆利落。心中在想，能进巴西国家队的，一个一千万英镑，已经是物廉价美了。就算再高几百万，也在自己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第391章汉字输入 很有趣，门德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谈判，这分明是个凯子嘛？像这样的菜鸟土豪，简直是圣母玛利亚的庇佑：“布兰布尔先生，进攻球员价格贵很多，300万到400万美元。防守球员100万到150万。但有几点需要注意：您指明需要巴西国家队，进攻球员我最多只能保证一个。为了让俱乐部同意，每位球员需要上涨100万美元。当然，我会尽量为您争取。但降价的幅度绝不会很大。” 荆建一愣：“就这些？”这实在太便宜了，就算是三名巴西国家队进攻球员，转会费总价也就是一千万英镑左右。完全就是白菜价嘛！还是那个理由，现阶段，荆建不会从俱乐部的经营去考虑，他只会从广告效果去考虑。 然而门德斯就有些误会，他还以为荆建嫌弃贵了呢。其实虚高的那100万美元根本不存在，完全是趁火打劫抬身价，里面有相当多的操作空间。于是门德斯连忙解释：“很抱歉，布兰布尔先生。如果您需要的是南美其他国家队球员，那挑选的范围就大了许多。阿根廷基本与巴西是一个等级。而其他南美国家可以便宜许多。” “就巴西国家队。”荆建一锤定音。本来就是为了打响俱乐部的名声，体现出土豪的气势，还在乎这区区“小钱”吗？“门德斯先生，能保证两名进攻球员吗？我给你900万英镑，佣金照算，多余的钱算你的辛苦费。如果没问题，现在您就可以与皮克斯经理签约。” “当然没问题。谢谢您的豪爽。”门德斯乐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这年代的南美俱乐部穷的能哭死，看到上百万、几百万美元，就什么球员都愿意卖。至于球员？能去欧洲踢球赚大钱，还忽悠不过去吗？英格兰乙级俱乐部又怎么样？而这笔生意，门德斯最起码能赚200万美元以上。 不过，门德斯还是提到了球员薪酬：“布兰布尔先生，球员的意愿也很重要。你们俱乐部毕竟是乙级。” “告诉他们，周薪不会少于英甲一线球星。门德斯先生，还是什么吗？” “没有，没有了。”最后的那一丝障碍已经不存在。门德斯突然又想到个问题，“布兰布尔先生，那个防守球员，守门员算吗？”守门员的身价当然是最便宜的。 荆建立刻想到，似乎皮克斯曾经提过，朴茨茅斯的守门员只能算是二流，只能勉强用。他立刻点头：“守门员也算。” “……” 挂上电话，发现吴玟、苗馥香和庄芷都直直的看着自己。荆建“噗嗤”一笑：“别这样看着我，我压力很大呦。” 笑声中，气氛立刻变得轻松。吴玟自认与荆建的关系比较亲密，就笑问道：“建哥，刚才什么巴西国家队，九百万英镑什么的。做什么的呀？” 苗馥香的英语比较差，一听这话，立刻竖起了耳朵，而庄芷的神情也相当好奇。荆建一想，反正外界早晚会知道：“就是买几个球员打比赛。我在英格兰有个足球俱乐部，没什么名气，就是低级别的那种。” “哦！”苗馥香和庄芷神色变得正常许多。女人就这点好，对体育运动往往是漠不关心，更不用说，那些海外的低级别俱乐部。就是个省运动队的青年队嘛。 反而是吴玟在美国几年，知道那些玩职业俱乐部的都是些大老板：“建哥，你好厉害。那以后要请我到英国看球哦？” “呵呵，有机会，有机会。”荆建笑道，“诶，怎么都不吃？趁热吃。” 苗馥香和庄芷这才明白，似乎……判断有错。苗馥香突然鼓起勇气：“荆老师，您收购微软，后来怎么样了呢？”这次换成吴玟和庄芷懵比了。她们真不知道微软在业内的影响力。所以此时的计算机it行业依然是小众，甚至连在美国的吴玟都没听说过。 “哦？你怎么会认为，是我收购微软呢？”荆建吃了一口鱼，对苗馥香笑着点点头。有些事只能让人去猜，此时的荆建绝不会亲口承认。 “您不是……哦，也许是我说错了。”苗馥香抱歉的吐了吐舌。信息太少，导致苗馥香不敢脑洞，虽然她已经很接近真相，“荆老师，有件事我想请教，我看过海外的报道，说您在计算机网络领域很有远见。那您认为，我们中国未来能在计算机方面有所发展吗？” “肯定有喽。”这样的问题，荆建根本不需要动脑筋，因为他知道未来。 “可是我的计算机老师说，要使用计算机，就需要熟练掌握英语，而汉字用键盘输入很不方便，就没办法解决吗？”苗馥香继续请教。 “……”荆建一头黑线。这问题……？他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呀？前世使用计算机的时候，已经傻瓜的不能再傻瓜，都扫一扫、摇一摇了，就输入几个破汉字，那算什么鸟事？ 而在这个年代，仅仅发明了简体的五笔输入法和繁体的仓颉输入法，而且使用相当不方便，程序的汉化更是闻所未闻，甚至有种观点：汉字就没法在英语键盘上使用。 “荆老师，您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苗馥香眼带崇拜，而且是很真诚的那种，让荆建的亚历山大呦。 “咳咳，不能用拼音吗？而且还能联想词组输入、记忆词库？”老天爷，荆建总算想起那些输入法的广告。一头庐山瀑布汗！ “诶？这能实现吗？”苗馥香将信将疑。看样子，对汉字输入的前景依然是信心不足。 “保证没问题。”荆建大包大揽。未来那些汉化组都入侵小电影领域了，还能有什么问题？不过，突然想到小电影？自己又脑残的弄了个种子系列？这小妞还不断的称呼自己“老师”？简直是不忍睹视啊！ “哇！”苗馥香惊喜道，“荆老师，您认为没问题，那肯定就是。您应该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吧？” 第392章回乡偶遇 此时，计算机it行业依然处在一片混沌之中。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际上，每个人都知道，这玩意未来有很好的发展，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发展。所以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研究方向更是五花八门，每一条可能的道路，都有人冒险去闯。其中很小一部分幸运者，会脱颖而出，成功的独领风骚。而其他的大部分，将会很不幸的死翘翘。 其实冰山的优势就在这里。荆建并不知道怎么去开发研究，也不很熟悉计算机网络的发展史，但他知道，哪条道路可以走？哪条将来会成功？往往就是领先一步、步步领先，就能很轻松的占据优势。 因此，荆建决定给眼前这位苗馥香灌碗鸡汤，鼓鼓劲：“未来pc的普及是毋庸置疑的，不仅是在欧美，而且会在中国，所以汉化和输入法等，那只是小问题。而pc的发展趋势是在傻瓜化、小型化，使用会越来越方便，携带也会越来越方便，可能未来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台。比如说……” 荆建举起身边的大哥大：“手机将会智能化，其中将集成许许多多的功能。起码今天有人找我，庄小姐就不用专程跑一趟。而通话功能仅仅是其中的一项，还有上网、社交、游戏、电影、音乐等许多功能。当然，这需要一段时间实现，但绝不会太长，最多就是二、三十几年吧！” “那得多贵啊？”一旁的吴玟插话道。想象着那么先进的东西，仨女即有些憧憬，又感觉像是在听科幻故事。 “绝不会很贵。”荆建笑道，“想要普及，就不会让顾客承担不起这样的消费。反正……你们就当我神棍一回吧！” 笑声中，苗馥香问道：“荆老师，那你会进行汉化和输入法的研究吗？” 荆建含糊的答应下来：“我的专业并不是计算机。如果国内的研究缺少经费，我可以联系这方面的投资。”如果以后有人找上门，荆建确实可以助一把力。但特意的去寻找？扒着杆子去求？荆建也没那个闲工夫。 谈话到这里，荆建突然感觉相当有趣。本准备与吴玟孤男寡女吃顿饭，没想到都能凑一桌麻将了。 尤其是苗馥香。回忆起前世中的她，说实话，荆建并没有什么恶感。一个在自己面前屡败屡战的女人？连记恨都提不起兴趣啊？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像这位苗馥香并不在政府工作，而是有自己的公司。好像遇上什么困难，让自己高抬贵手？反正自己就恶作剧般逼着她跳河了。平心而论，当时真的是恶作剧。后来自己似乎也没把她怎么样吧？ 越想越乐，似乎……前世的自己曾经干过不少坏事。而且……那湿透的连衣裙贴在身上，玲珑凹凸哈？ 随后在荆建那不动声色的调节下，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很不错，甚至连庄芷慢慢放开，加入到闲聊之中。而在相互交流中，从苗馥香那里得知了荆建的计算机网络，从吴玟那里暗示在好莱坞的点滴，再加上庄芷多少能猜测出与水井的关系，因此在仨女眼中，面前的这位越来越像是笼罩着一团迷雾的宝藏。可惜的是，已经没时间去挖掘，明天他就要离开沪江…… …… 驾着车，荆建已经回到秦冈市。驾驶员老葛把荆建送到了山南省城庆都市，常驻在这里的谷江文早就在庆都市等候，把需要的车交到了荆建的手中。 这是一辆普桑。在一开始，为荆建准备的是辆三菱越野车，越野性能和宽敞程度都好许多。然而荆建一见，就坚持着换车，并且还通知杰顿，在本公司更换所有这型号的车辆。荆建可没忘记，这车有很严重的设计问题，未来将会闹出轩然大波。不提什么民族情绪，自己的小命也很要紧。 然而普桑的空间确实太小，后备箱和后排座都堆满了带回的礼物。开着车，经过百货公司门口，荆建突然见到个熟悉的身影。 “嘟嘟！”听到几声喇叭声，方娅感觉到一辆车停靠在自己身边。透过车窗，见到是荆建，方娅惊喜交加：“诶呦喂，怎么是你？” 老同学之间不需要客气。方娅提着东西上车，对着空调扇着风，开口就是抱怨：“我家老方不地道，好不容易来趟市里，还让我买那么多，把我当保姆了呦。幸亏遇上你。怎么？是回县里吗？那就搭一趟顺风车。可把我热秃噜了。” “呵呵，反正会问你家老方要车费。如果不给，就等着父债女还吧！”遇到方娅，荆建的心情很好，口花花的开着玩笑。 “我怕啥？”方娅挑衅般的瞪了荆建一眼，“你都有车了，就带我走吧。你们倒好，都毕业工作，我学医的还要待整整一年。喂，你媳妇咋样？听说你们俩都留学美国，发达了呀！” “发达说不上，我们还在读书，都是研究生。” “诶呦，那可更厉害。这车哪里来的？” “借朋友的。行李忒多。诶，这次也给你家老方带了礼物，等会儿顺便送你家。” “就给我家老方？小建子，咱俩同桌一场，你就那么没良心？” “呵呵，你也有，化妆品、墨镜都有。你和婶子都有。咱偷偷告诉你，给你家老方的烟酒不值钱，你们的才是最新款流行。” “这还差不多。”方娅终于满意了，“小建，你知道我们这一批那几个同学吗？都工作了。回家乡的就没几个。记得那个每年冻疮的小树吗？他倒是分配到了市里，就报到三天，手续都还没办完呢，就辞职去了南湾……” “哦？那时候记得他挺内向啊？没想到挺有闯劲。” “内向啥？整个儿闷骚。一进大学就处对象，听说是和对象一起去的。” “是吗？人不可貌相哈？” “你不是一样？都不屑说你了。” “咳咳，方大姐，嘴下留情哈？” “……” 一路说笑，谈论着以前的趣事。不知不觉，快要到中午，车子回到了河阳县城…… 第393章回村 本以为就是个简单的送礼，没想到，“逃离”方娅的家变得那么困难。直到荆建答应，离开之前一定会拜访，才勉强放荆建离开。 停放好车，漫步在县城街头。虽然是毒日当头，大街上依然热闹许多，沿街已经开了许多店铺，播放着一首首流行歌曲。少女的身上也已经色彩绚丽，仿佛几年之间，这座内地县城已经有了勃勃生气。 来到二中门口，铁门紧锁。没了那块黑板，也不见那位短发老师。转过街角，来到那座紧闭的宅院前，询问了几位邻居，知道这里一直没人居住，就一直空置在那里。 抽着烟，背着手慢慢走过。犹如人生中的一座客栈，经过了，也就回不去了。继续往前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这位……？诶，状元公，果然是您啊！” 回过头，就见有家面铺，陈驼子高兴的向自己招手。没想到，陈驼子已经鸟枪换炮，成功的从路边摊变成了小饭店。 走上前，敬上烟：“驼子，都开店啦？生意兴隆啊！” “就是糊口，和你状元公不能比。”陈驼子笑着摆手，“没用过饭吧？那给您弄，还是老几样？” “尝尝。”荆建笑着答应，走进店，“驼子，就别称呼我状元公。外面天地大、能人多，和他们比，忒寒碜。叫我小荆。” “嘿嘿。关起门一方天地，在俺们县城怕啥？”招呼店里自家媳妇准备凉菜，陈驼子亲手下面，“那一年，您和您那位女同学还给俺留字呢。后来知道吧？就有了个小子，皮的不成样，都说他机灵，您带来的运呢。您呢？小子还是闺女？” “还没呢。”口中这么说，荆建心中又忍不住得意，自己已经是子女双全，“那恭喜了。生意咋样？” “政策挺好，县里领导也挺照顾，就是这几年物价涨太快。俺这里小本经营，就有些犯愁。”为荆建送上面，驼子媳妇又端上几盘凉菜，“其实与往年比，不算差了。” 随眼扫过挂墙上的菜单，发现价格没什么变动。荆建心里明白，陈驼子就是实诚人，物价飞涨，对他的面铺影响很大。随后问道：“物价变化很大？” “票证倒是逐渐放开，就是涨的凶。有些紧俏的还抢不到。国家收购粮食的时候，都打了白条，银行都没钱喽。状元公，您给琢磨琢磨，俺这心七上八落的，就怕出啥事。” 荆建立刻明白，正是物价闯关的阶段。货币已经超发，出现了通货膨胀。甚至都不敢再滥印钞票，导致市场流通货币十分紧张，出现了打白条的现象。然而这些剧烈变化，对农村影响是相当的大。 然而复杂的理论，陈驼子也听不懂。于是荆建就笑着安慰：“不会有啥事，你怕国家会没钱？记住，听中央的话，绝不会吃亏。多余的钱，买国库券支援国家建设。鼓励搞活经济，你有机会就在县城盘个店。以后有商品房，也能买，索性安家在县城或者市里。你放心，大政策肯定不会变！” 其实在这段时期，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听中央的话，保证个个发财。购买国库券？购买认购证？鼓励商品房？中央简直就是财神爷。反而是相信的人相当少，许多人都捶胸顿足，往往事后都是后悔不已。当然，政策上并不是鼓励让你自己选择的，那些一刀切的项目，像是拆迁、下岗等，那就要看你的人品了。 陈驼子倒是很相信荆建，仿佛像是吃了定心丸：“那敢情好，都听您的。” “……” 吃完面，见荆建掏兜，陈驼子连忙摆手：“一碗面的事，您还客气上了。” 荆建拿出的是一百美元，站起身，硬塞到陈驼子媳妇的手中：“这是给小侄子的见面礼，和你驼子可没关系。以后到你这里，我可照样吃白食。” “您这是……” …… 回到村里的时候，外面几乎没人，只有几个精力旺盛的小孩在追逐着汽车喊闹。在家门口停下车，拿出糖果巧克力，赶走了这群皮猴，就见赵霞已经笑吟吟的出现在门口。 来回几趟，把东西搬到屋里，赵霞早已经准备好一盆凉水，拿着毛巾，要为荆建擦身。看了看屋里的摆设，荆建笑问：“忆苦思甜还习惯吗？” “不都是那么过来的吗？”赵霞笑答，拍开了荆建那只作怪的手，“咋不提前说一声？也能有个准备。刚买的凉席，你先眯一会儿，我到村里要些菜。这大灶都有些不习惯了，晚上你可别嫌弃？” “你这几天就没练习？”荆建笑着打趣，“呵呵，家政不及格哈，对你相公不上心。” “天天有人请，都腻味了。”赵霞笑着解释，“躲都躲不了。你总算来了，妾身就有依靠了耶。嘻嘻嘻。” 说着些夫妻间的亲密话，门突然敲响，刘祥东那嘹亮的声音响起：“小建！你这兔崽子到家啦？快开门！” 连忙穿上衣服，荆建打开院门：“老叔，啥事？” “啥事？咱早就准备好了流水席，就等你到家呢。今晚咋样？全村热闹热闹？” 把刘祥东迎进院子，荆建苦着脸：“您就不能等明天吗？让我休息一宿，喘口气？” “明天啥呀？哪晚上不能生娃？”刘祥东荤素不忌。接着接过烟点上，低声给荆建解释，“俺也没法子，县里、乡里都交代过，你一回家，就要及时通知。谁知道你小子弄了台小车跐溜跑回来了，我还要派人向上面汇报呢。” “啊？”荆建大感意外，“我又不是啥大人物，咋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老叔，您给透个底，别是啥鸿门宴吧？” “屁鸿门宴。”刘祥东笑骂，“你是糊涂怎么嘀？别忘了，你是副科级干部，还以为自己是花果山那只野猴？官场来往，不说面面俱到吧，起码也得心意到。哎——！自从你爹跑了后，咱小崮子村总算又能热闹喽！” 第394章无事不登三宝殿 刘祥东的理由好强大，荆建一时无言以对。事实上，荆建的组织关系就像是进入到盘丝洞，一团乱麻，根本就理不清。以至于荆建本人都经常遗忘了自己干部的身份。 到最后，荆建也不去想了。反正就是流水席嘛，让全村热闹热闹、开开心。按刘祥东的意思，这该村里来操办，这老货依然抱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念头。荆建根本不差那几个钱，索性拿出几千，个人包揽了下来。 钱是荆建出，酒席的事就由刘祥东去操心。农村的流水席无非是鸡鸭鱼肉，荆建又提供了两箱洋酒、一箱外烟，再村里的小卖部搬几箱，基本就像模像样了。 夏日夜晚，凉风习习。打谷场上支起了几十桌，桌边坐着全村的女人孩子。桌上一只只海碗，里面的菜都冒着尖。赵霞与她的嫂子、弟妹们一桌桌的招呼，时不时传出一阵女人的说笑声。间或跑来几个孩子，嘴甜甜的叫上赵霞几声，接着就满口袋的糖果巧克力，高高兴兴的向小伙伴们炫耀去了。 村公所里同样摆着十几桌，不同的是，这里的烟酒敞开供应，而坐这里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爷们。倒也不完全对，关键是有头有脸，其中就有特意请来的，荆建与赵霞的小学班主任李老师。这位李老师已经退休，今天是红光满面坐在主桌。能教出两个有出息的学生，她就有种此生足矣的满足感。 此外，能上主桌的，除了荆建和刘祥东这些村干部，还有县委办的一位副秘书长，乡办公室主任，派出所的王所长和户籍警黄立军。 荆建能看懂，这出场名单花费了一番心思。就说那位县里的龚副秘书长，他就有另外一个身份，是县高官的大秘。从某种方面来说，代表的就是县高官。因此，为了不失礼，荆建走之前就需要回请，乡领导和县领导都要回请一次。 荆建多少有点纳闷。他不是小白，能看出这样的阵容有些超规格。毕竟荆建还是个学生，级别也不高，县里、乡里没必要那么主动，完全可以让人传话，让荆建主动拜访。官场有官场的规矩，讲究的就是对等接待。否则的话，丢的就是自己的面子。 反正想不通的事，就暂时不用去想。说着些美国的趣闻，都听的津津有味。 酒过三巡，龚秘书举杯:“小荆，这杯是感谢您对范主席的照顾。” 荆建稍稍回忆，想起说的是那位考察团生病的范明团长。在荆建的安排下，范明在纽约动了手术，并且家人都早已经到美国陪护。而所有的费用都由水井公司支付。 碰杯饮尽，荆建笑问:“范主席恢复的咋样？” “挺好的，已经回国，现在正养病呢。” 荆建心想，倒不愧为老同志，觉悟挺高，全家都能抵御住资本主义花花世界的勾引。就是本人倒霉了些。 而龚秘书笑道:“小荆，这里随便聊聊。问你件事，你香港有认识的朋友吗？” 荆建有些疑惑，摸不透龚秘书的想法，就含糊的回答:“有几个吧，不算很熟。” “不熟也没啥。就想问件事，你了解一家叫兰芳的香港贸易公司吗？” “兰芳？”荆建心说，这公司的名字怎么那么逗逼？难道问的是元芳？“我个人没听说过，可以问问。龚秘书，有啥问题吗？” “哦，是这样。”龚秘书放下酒杯，详细介绍道，“这家香港公司是省里的关系，手里有不少外贸订单。后来地区争取到，就给了地区的几家工厂，包括我们县都有两家。你也知道，现在国营厂日子不好过，这笔外贸订单就很重要。而且还听说，订单的规模将越来越大，全都出口到欧美。并且还有意向与县农机厂合资，投资几百万港币。可不知咋地，突然就终止了一切合作，都闹不明白原因。不仅不再合资，甚至连原先的订单都没有了。托人询问那个港商，他说:连他自己都没了订单，他也没办法。那不是胡闹吗？有找这样的理由吗？ “小荆，你在海外，总比我们方便许多。就想拜托，去问问真实的原因。如果是我们地区、我们县的责任，我们该改就改、该处理就处理，保证让港商满意。如果真的有实际困难，我们也好合好散。总不能莫名其妙被打发吧？” 荆建已经是一脸懵逼。说实话，龚秘书的到来，荆建有心理准备，无事不登三宝殿。然而能想到的，无非就是两种:或者投资、或者捐款。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没听说过名字的香港野鸡公司呢？ 荆建一脸为难:“龚秘书，我是在美国洛杉矶读大学。连洛杉矶都不敢保证很熟，香港……？” 其实龚秘书也在纳闷呢，他也闹不明白原因。就是来之前，县高官再三交代，一定要让面前的这位小荆想想办法。想到这里，龚秘书就为荆建倒满酒:“小荆，就当哥求你，算是病急乱投医。我干了，你就问问，就问问，知道原因就成。拜托拜托！” “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荆建也不好意思推脱。不就是香港打听一件事吗？“那……好吧！” …… 荆建并不知道，那家兰芳公司其实是他老爸荆白生的。 荆白生其实相当有能力。当时趁着骷髅海的南湾基地产能不足，接到不少订单。并且当机立断，全方位依附极度扩张的骷髅海，成为了一家很重要的外围公司。甚至与刘凯有了很好的私交。一句话，借着骷髅海这棵参天大树，兰芳这棵蔓藤拼命向上，吸取阳光。 而在内地，荆白生又联系上省里的老领导。与刘祥东获得荆白生消息的渠道不同，做生意的渠道，荆白生就用上了自己老领导、老上级的上层路线。甚至连地区的关系都没有联络。毕竟在这个时期，政治方面还比较敏感。有些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第395章真巧 无论如何，中国就是个人情社会。那位老领导知道荆白生的情况后，该骂就骂，骂完后还是帮忙。说到底，当时很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现在已经慢慢的不成问题，不是那个什么开放了吗？无非当年荆白生的态度相当恶劣，不过还是要“治病救人”，那就“戴罪立功”吧！ 于是荆白生拿来了订单，省里安排到地区，地区又把一部分安排到河阳县，反正合作的挺愉快。地区、县里大多不知道这是荆白生，其实知道也没什么。一个现在变成了“爱国港商”，又在大力做外贸、引外资的大背景下，能想到自己家乡，这很奇怪吗？反正不知道的依然不知道，知道的也都装糊涂。傻瓜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呢。 就这样，过了几年，兰芳也慢慢发展起来，甚至决定到河阳县合资建厂，当然，与骷髅海的紧密联系并没有放弃，荆白生不仅购买了大河实业的股份，而且准备送给骷髅海或者刘凯个人这个合资厂的干股。可就在此时，却突然遭遇惊变。 这又要说到前段时间，荆建对香港产业的最新划分。刘凯成为了大河实业的董事长，而骷髅海就变为田鹏飞负责。新官上任三把火，当然要对人事和业务进行一定的调整。本来这些“火”，倒是与荆白生无关。可是此时又出现个意外，他的后院起火了。 前面介绍过，荆白生的岳父对荆白生……算比较鄙视吧。当然，由于与苏蓉兰伉俪情深，荆白生就维持个过得去的关系，也没什么防备。苏家就苏蓉兰这个独生女，又有了两个孩子，说到底，终归是一家人。 然而，荆白生认为是一家人，他岳父却不这么想。眼见兰芳的经营蒸蒸日上，甚至快要超过自己的公司，在几个老臣子的挑拨下，老头子就老糊涂了，心想:凭什么呀？兰芳的本金不都是自己的吗？那业务也应该是自己的呀？ 于是荆白生岳父就主动联系了骷髅海，而负责这块的部门经理就向田鹏飞汇报:有家公司更便宜，可以换掉兰芳。当然，那个部门经理也拿到了该得的好处。 田鹏飞本来就无可无不可，他与刘凯的关系又不怎么好，而那个部门经理又是他的亲信。既然说换，那就换吧！而刘凯又离开了骷髅海，连说情都不怎么好说，这一来二去，荆白生的生意居然就被他岳父抢走了？ 不提荆白生如何吐血，甚至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但他与岳父的关系，肯定是完全破裂。 与荆建的性格很类似，荆白生同样是个很要强的人。遭受这样的打击，肯定要收缩资金，开拓新的业务，所以一时三刻间，根本就管不了秦冈那里，合资项目什么的更是泡了汤。 而秦冈还根本不知道香港发生的事。还在想，怎么合作了好几年，说断就断了呢？ 于是底下的人像是无头苍蝇般没了方向。而几个知道实情的领导明白是荆白生。恰好此时，荆建回老家，那好，老子的事，问问儿子总可以吧？于是就通过这位龚秘书，问到荆建的头上。 很有趣，荆白生不知道骷髅海的老板是他儿子，而荆建也不知道有个外围公司是他老子的。 而山南省秦冈地区那几位领导，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父子俩应该相互知道。他们反而不知道，荆建本人在海外搞出了那么大的场面。还以为，那个瓷砖洁具厂真的是荆建介绍的美国朋友。而荆建本人的那些钱，应该就是他老子给的。 好吧，绕口令暂时说完。反正这个时候，荆建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喝酒喝了个畅快，一直喝到七、八分醉，才晃晃悠悠的回到自己家。 为荆建解开外衣，绞了块热毛巾，一边为荆建擦脸，赵霞一边埋怨:“叫你别喝高，你还不听？瞧你……别闹！” 荆建傻笑着，大着舌头:“霞儿，我没说错啥吧？” “没呢。”赵霞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别忘了，李老师托你的事。” “有吗？”荆建故意装傻，逗着赵霞。他算是久经（酒精）考验，就算真喝醉，也绝不会忘记什么事，说错什么话。 赵霞果然上当:“就是她媳妇的事。帮忙问问县里，能不能转公办！”李老师的儿媳妇和她一样，都是民办教师。 “哦，还有呢？”荆建继续装傻。 “还有呀……”赵霞眼珠一转，狡黠一笑，“我爹的事，你答应不再计较。” “哦。”荆建点点头，“这事值三胞胎。哈哈哈！” 赵霞又好气又好笑:“你……坏家伙！” 荆建连忙笑哄道:“李老师的事好办，明天去一趟县城。清楚了香港的事，求那位龚秘书就好开口。小霞，那香港公司到底啥名？” “兰芳贸易公司。” “对，兰芳。”荆建心想，真不行，就骷髅海允些订单，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那俺爹呢？”赵霞问道。 荆建“切”了一声:“我有计较过吗？真以为你男人小心眼？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赵家，真问他们拿钱？给的了吗？”事实上，荆建还真没什么好办法。骂几句不痛不痒？那也没意思呀？ 不过，赵霞被哄得很高兴。一夜温柔不提…… …… 第二天，荆建来到县城邮局，打通刘凯的电话。寒暄几句后，荆建直接问道:“凯哥，你有没有关系？帮我查家公司？” 刘凯就有些奇怪:“香港的？如果是公开资料，找个律师就行。如果要详细点的，可能需要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吧。”荆建决定，“名叫兰芳，兰芳贸易公司。” “兰芳？哪个兰芳？”刘凯大吃一惊。 “兰花芬芳那个兰芳。” “啊？那家公司我就很熟。他就在骷髅海大楼里。大荆，有啥事？” “哦？”荆建心想，还真是巧，世界真小，“就想问问，他们怎么会断了秦冈地区的订单？” 第396章突如其来的痛骂 邮局的长途电话间里，荆建静静的听着刘凯说话：“……这事我知道。兰芳的老板是生叔。他也是咱们大陆的，滇南的（荆白生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原籍）。生叔一直与我们骷髅海合作的不错。后来阿飞接手了骷髅海，就换了家供应商，我也不怎么好开口……” 几句话，荆建就明白了来龙去脉。无非是刘凯与田鹏飞之间的矛盾，一朝天子一朝臣，田鹏飞换了家自己的供应商。 这样的事，荆建不会随便表态。只要不影响公司的利益，那是田鹏飞的权利。至于矛盾？一团和气那才可怕。屁股决定脑袋，在天高皇帝远的香港，荆建反而希望手下人能有这种良性的“斗争”。 就是这事怎么会影响到秦冈？荆建感觉相当有趣，这蝴蝶翅膀倒是够厉害的。闹到最后，居然还是骷髅海的缘故？他心中在想：等会儿与田鹏飞交代一声，多少允些订单给这家兰芳。即维护了田鹏飞的威信，又给了刘凯面子。秦冈这边也有口饭吃。 “哎，其实老板不好当，许多事只能和稀泥啊！” 等刘凯说完，荆建随口问道：“凯哥，你和那位生叔很熟？” “呵呵，都是大陆老乡，能不照应吗？”刘凯也不隐瞒，“他也姓荆，与你一个姓，五百年前一家人。刚认识的时候，我就感觉很亲切。” 荆建明白刘凯的意思。离乡背井、老乡抱团。田鹏飞不是照样？新供应商是香港本地人。于是笑问：“和我一个姓？那叫啥？” “荆白生，生叔。四十出头，来香港没几年。居然找了个香港本地大户小姐……” 荆建脸色骤变：“他……那个，叫啥？” “荆白生呀？”刘凯有点奇怪，“大荆，你也别说，你们俩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很像的味道。说句笑话，要不是生叔是滇南的，我还以为你们是亲戚呢。哈哈……” “……” …… 挂上电话，荆建脸色铁青，低声骂骂咧咧了几句，立刻又拨通一个号码…… 坐在宽敞的总经理办公室，现在的田鹏飞算是春风得意。作为一名没有通过大专院校联合招生考试的预科毕业生，田鹏飞的起点不算很高。香港的教育不同于内地，但残酷的升学率基本相同。而这样的文凭就类似中专到大专毕业生吧。 随后，田鹏飞为了养家，就招聘成为了一家刚成立的内地老板的小公司，作为一名实习生，拿着最低的实习工资。可万万没想到，进公司还没几个月，老板荆少头一次的出现，居然就对公司大清洗。更因为自己抢先输诚，居然成为资格最老的员工，并且还成为了销售部经理？ 这样的天上掉馅饼，让田鹏飞变得诚惶诚恐。又因为骷髅海的快速发展，让田鹏飞更是有种紧迫感。夜校、补习班、跑人脉……，田鹏飞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花费在充实自己上，生怕自己坐不稳这样的重要岗位。 不得不说，天道酬勤。对田鹏飞，当时荆建仅仅是临时安排，但随着他工作出色，也就慢慢坐稳了这个位置。然而田鹏飞并不满足，因为在某天交际的时候，有位老前辈传授心得——老板是喜欢自己手下分ab的。 田鹏飞立刻受到启发。从那天起，他主动去做两件事：一件就是，向荆少早请示、晚汇报，不仅说公司事务，而且汇报自己的学习心得。甚至没事，说几句闲话也行。怎么样也混个脸熟。通话不重要，态度很重要！ 另一件就是，处处与总经理刘凯去争。而且都让荆少知道，光明正大的争。并且控制的很好，每一次的争，都为了公司利益，没有掺杂着什么私人恩怨。当然，这样的次数一多，田鹏飞与刘凯的关系肯定陷入到冰冻之中。 果然，田鹏飞没有猜错。上一次集体炒鱿鱼，那是香港员工不把刘凯放眼里，也就变相的不把荆少放眼里。而现在是为了“公事”，并且自己很尊重荆少，因此，田鹏飞能够感觉到，荆少的态度是乐见其成，甚至有种隐隐的鼓励。 付出终有回报。前段时间，管理层大变动，刘凯正式独立，成为了大河实业的董事长，而田鹏飞如愿以偿的坐上总经理的宝座。虽然荆少在通话中，提到是“凯哥的推荐”。但田鹏飞有自己的渠道，知道在一开始，刘凯建议是向外招聘职业经理人。而这次押宝，田鹏飞完全押了个满堂红。 尤其是通过这次，田鹏飞自认为更熟悉了荆建的性格——很强的权力欲、手腕老辣、豪爽大方、照顾老人……。所以他觉得，只要自己紧抱住荆建的大腿，就一定有个更美好的未来。 想到这里，田鹏飞就想起自己刚买的单位，自己一家六口总算逃离了鸽子笼。也应该买辆车，日产gtr就很不错。突然想到，前几日老同学聚会，遇上正上大学的班花阿碧？自己该不该给她个电话呢？当时仰望的女神，似乎那天对自己态度很…… 田鹏飞浮想联翩，“决定了，直接约会！”他的手刚摸上电话，可就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响起：“田生，荆少找。”说话的是女秘书。 “喂，荆少！我是阿飞，您有么事？”田鹏飞恭敬的问道。 没想到，话筒里传来一阵劈头盖脸的怒骂：“还问我有什么事？问问你干的啥混蛋事！阿飞，是不是以为你屁股底下坐稳啦？” 田鹏飞被骂的莫名其妙，心里回忆，近期公司似乎没发生什么事呀？而且业务量和盈利依然维持高增长，前几天通话的时候，荆少好像也夸奖了几句呀？ 不过，田鹏飞的态度相当端正，连忙站了起来，也不管话筒对面能否看到，毕恭毕敬的弯着腰：“荆少，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就是……” 没等田鹏飞话说完，荆建就继续痛骂：“那好。相关的人全给我他妈的滚蛋！给你三天，把事处理好，要不然，你自己递辞职信吧！什么玩意！” “啪！”电话挂断了。 第397章变化 此时的田鹏飞就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他双眼懵圈，心中直叫屈：“荆少，麻烦给个提醒，到底哪里做错了啊啊啊！” 不提田鹏飞脑海中的回音。想想就知道，荆建可能明白说吗？反正就看你田鹏飞的悟性，你悟性低，那就是错上加错，算你倒霉。难道老板需要向你解释？ 而田鹏飞已经急的满头大汗，把女秘书叫进办公室，咬牙切齿的问：“想想，公司有什么人得罪荆少？或者什么事？顶你个肺，哪个魂淡敢害老子？” “田生……”女秘书被田鹏飞那吃人的目光盯得哆哆嗦嗦。 “荆少不是回老家了吗？”对荆建的去向，田鹏飞还是很了解的，“那边有什么事？惹荆少发那么大的火？快想！我不好过，你他妈的今天就滚回家！” 被田鹏飞无故迁怒，女秘书已经是垂泪欲滴。福灵心至般，她灵光一现：“田生，要不……问问刘生？” “滚！”听自己的女秘书提到刘凯，田鹏飞就是一阵怒火。然而转念一想，发现……似乎很有道理，毕竟刘凯和荆建的私交很好，可能知道些自己不熟悉的情况。挥挥手，让女秘书离开，田鹏飞拿起电话：“喂。是刘总吗？我是阿飞。” “找我有事？”接到田鹏飞的电话，刘凯是一头雾水。恰好郭文甄到这里玩，刚才正与郭文甄说笑闲聊。做了个手势，让郭文甄稍等。刘凯端正了姿势，想听听田鹏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刘总，凯哥，小弟以前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先给您赔礼。如果赏光，今晚我请客……”现在的田鹏飞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只要能让荆建解气，恨不得头磕在地上也在所不惜。 “等等，阿飞。你这话把我弄糊涂了啊？” “是是是，凯哥。小弟遇上麻烦，荆少他……” “……” 挂上电话，刘凯忍不住就想哈哈大笑，你狗日的田鹏飞也有今天？不过在拿捏了半天后，刘凯倒也没有为难，告诉给了田鹏飞。其实答案很简单，刚与荆建通过电话，八九就是为了那家兰芳贸易。 “凯哥，什么事那么高兴？”郭文甄笑问，一脸好奇。 “没什么，没什么。”刘凯也不愿意把内部矛盾公开化。再说，自己都已经离开骷髅海了。 郭文甄没在意，她本来就是无话找话。对于荆建，郭文甄是又爱又恨。那个男人，仿佛像是天边的云彩，就看得见，却摸不着。于是她就采取了迂回战术，不断的与荆建的好友接触，想要增加些许的机会：“凯哥，上次你和晓丽见面，有没有……那个感觉？” “呵呵。年龄实在差太多了，她还在读大学。而且我曾经结过婚。”刘凯笑着摇头。郭文甄很“热心”，为已经单身的刘凯介绍自己的大学同学。 “你年纪又不大。告诉你哦，晓丽对你挺满意的，你可要抓紧呦？”郭文甄满脸写满了八卦。 “顺其自然吧。”刘凯不置可否。看了看郭文甄，就觉得有点于心不忍，“阿甄，大荆这人确实挺不错。可他是有媳妇的……” “哼，别提那个魂淡。”郭文甄口是心非，心里却一股酸溜溜。连忙转开话题，“凯哥，刚才那家兰芳贸易？” “哦。我正想去呢。大荆这小子还瞒我，肯定与生叔有啥关系。” “嗯？”郭文甄双眼一亮，急切道，“那一起去吧！”接着，此地无银三百两般的解释，“我看看有没有机会，再给我大哥拉些客户。” “呵呵，哈哈哈……” …… 而在骷髅海，田鹏飞已经暴跳如雷。把女秘书叫进房间：“你去通知阿贵，让他直接找财务结账！这扑街瞎眼了吗？换什么兰芳贸易？”想到差点儿惹火了荆少，田鹏飞就是一阵阵的后怕。甚至对阿贵这位曾经的亲信，都恨得咬牙切齿。 “诶？”女秘书已经被田鹏飞的喜怒无常弄的手足无措。 田鹏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耳聋了吗？是不是想和阿贵一起？残障人士结伴进福利院？” “哦哦。”女秘书像是惊吓的小鹿般逃走了。 而田鹏飞变得百思不得其解：“兰芳贸易？和荆少有什么关系吗？等等，快给兰芳贸易电话，我亲自打……” …… 此时在兰芳贸易的办公室，一片惨淡阴云。荆白生把所有员工都召集在一起：“对唔住，你们可能也听说，公司出了些状况。从今天开始，福利全部取消，所有人都拿七成薪水。如果有人想走，我补偿两个月的薪水。选择留下的，我在这里保证，将来公司好转，我会加倍补偿。”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位员工说话：“荆生，我……我家里……” 荆白生微微一笑，拍了拍那名员工的肩膀：“都要养家糊口，没什么不好意思。是我这个当老板的没用，对不起大家。好了，还有人的话，就到何伯那里结清薪水。”说完以后，荆白生走回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里，苏蓉兰一脸担忧，看着荆白生走入。坚持到现在，公司终于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开支，只能无奈的选择裁员。而苏蓉兰知道兰芳是自己丈夫的一番心血，然而背后捅刀的又是自己的父亲？一时之间，苏蓉兰悲从中来，上前抱住荆白生，顿时是泣不成声。 荆白生勉强挤出笑容，**着自己妻子的秀发：“小傻瓜，哭啥？小风浪而已，你男人没那么脆弱的。” “可是……，可是……” “哎，昨晚不是说过，算了，算孝顺你父亲的嘛。笑笑，笑笑才漂亮。” 苏蓉兰终于破涕为笑：“阿生，我这里还有些首饰，如果当了的话，也能有几十万。反正我不管了，吃糠咽菜，我都是你荆家的人。”对自己父亲的做法，同样伤透了苏蓉兰的心。然而如此一来，荆白生与苏蓉兰的感情反而更加深厚了…… 第398章欧洲之八方来客 过了一阵，何伯敲门入内。在今天的全体会议之前，荆白生曾经与管理层一一谈话，然而愿意留下的仅有何伯一人。 而见到何伯，苏蓉兰还带着一丝期盼：“何伯，总共留下多少？” 何伯有些不忍，犹豫道：“太太，加上我，没走的只有六人。而且留下的大多还在考虑。” 之前荆白生的兰芳贸易已经发展到四十几名员工。然而，此时的香港经济正处于高速发展阶段，所以工作机会很多，每年的加薪幅度也挺大。而兰芳这次反其道减薪？就没什么吸引力了。 荆白生笑着安慰：“阿兰，已经比刚开始好许多。那时候才三、四个人……”正说到这里，门口又响起敲门声，“生叔，我是阿凯。” 看到刘凯带着一位姑娘进入，荆白生笑着招呼。然而就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响起。 荆白生接起电话，来电话的是田鹏飞：“荆生？我是骷髅海的阿飞。……您好，您好。……我这里有笔订单，你们兰芳有没有兴趣？……对对，我马上给你传真。……” 挂上电话，荆白生的脸色精彩。突然看到正微笑的刘凯，就连忙感谢：“阿凯，大恩不言谢。你这次帮了大忙。” “呵呵。”刘凯笑着摆手，“我这次过来，本来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没想到阿飞挺鬼，居然先给了你电话。反正恭喜你，生叔。” “你呀。”荆白生笑着摇摇头，他依然以为这是刘凯在帮忙。 刘凯连忙解释：“这次我不敢居功，是我们老板发话。正想问你呢，你认识我们老板吗？他同样姓荆。” “哦？叫什么？” “荆建，建设的建。” 荆白生与苏蓉兰惊讶的对视一眼。而他们的神情落在郭文甄的眼底。荆白生很快就恢复如常：“他多大？” “二十出头。” “是吗？真是年轻有为。替我谢谢你的老板。” “……” …… 送走刘凯和郭文甄，屋里只留下了荆白生夫妇。看着刚接收到的传真件，荆白生若有所思：“那么多？生意倒是越做越大啊？” 苏蓉兰终于忍不住问道：“阿生，那个……是不是小建？” “应该没错。”荆白生的语气轻描淡写，接着就忍不住有一丝怨气，“倒能耐的。还在留学念书，一会儿去拍电影？一会儿折腾出这么大的公司？干过啥正经事？” “他能耐你还不高兴？”苏蓉兰抿嘴笑着，白了荆白生一眼，顺手拿过传真件看了看，立刻惊呼，“那么多？我们做得完吗？要不要把走的人都叫回来？” “不用。”荆白生已经有了决定，“这次其实是好机会，能看清许多人。其实他们全留下，公司都支撑得住，而且我保证他们不会吃亏。现在留下的人虽然少，但忙过这一阵，再新招几个人，应该没啥问题。” “啊？你是考验他们啊？” 对苏蓉兰露出微笑：“所以让你别担心啦。就算没有今天的订单，影响肯定很大，但公司绝不会垮。照样能让你安心的做富家太太。” 苏蓉兰眼带迷醉：“就你坏。嗯……阿生，那小建他……？给了我们订单，他是不是……？” “呵呵。”荆白生一声苦笑，“我这里没问题的。但只有儿子来拜见老子，难道有老子屈尊去求儿子的吗？” 知子莫若父。只有荆白生心里明白，这绝不是荆建释放什么善意，也绝不可能现在就与荆白生和好。 而在此时，香港的某座办公楼里，一位老者正大发雷霆：“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取消订单？是那个人出的错？……” …… 荆白生并未猜错，之所以荆建会暴怒，无非就是荆白生是自己的父亲。就算关系再不好，那是我的人，是你们这些蠢货能动的吗？除此之外，关我何事？ 而没过几天，消息果然传来，秦冈的那几家厂订单又有了，合资谈判也重新开始了。为此，龚秘书特意跑了一趟，表示感谢。而荆建也顺便把李老师儿媳妇的事提了提。 田鹏飞算是马屁拍的十足，不仅把原先的订单交还给了荆白生，而且还足足增加了好几倍。倒不是田鹏飞穷大方，而是因为欧洲的威廉打开了局面。就在这几天，他正接待着八方来客…… “萨加诺夫先生，没问题，只要您能兑换成东德马克，就能提货。仓库就在边境。不过，我们白莲花不负责运货。” 这位萨加诺夫是来自波兰的“有能量人士”。虽然没有公开身份，但能掌握条运送到，或者说走私到波兰的渠道…… “您好，伊万斯基先生。我们白莲花不接受赊账，但您可以考虑易货贸易。这里是一份清单，您可以看看。还有……我们能够为客户办理瑞士账户。对，就是美元账户。” 这位伊万斯基是东欧某国的官员。他希望能获得一批紧俏的商品…… “对不起，约普先生。也许我个人和你们的理念相通，都为了那些被独裁奴役的人民民主自由。但白莲花不会中断与东面的贸易。抱歉，我们是商业公司。哦，别急着辩驳，约普先生。其实……我们可以达成某种默契。我们可以可控的、有计划的出口。并且还能与你们合作。我听说，你们的事业需要大量的资金吧？” 这位约普先生是反对派人士。他的要求就比较奇葩——希望白莲花中断贸易，让自己国家更加的水深火热，然后他们才能兴风作浪，推翻现政府…… “哦，张先生，我喜欢中国。如果你们需要货物，无论是大批量还是零担，白莲花都欢迎……” 这位张先生是来自中国的倒爷。一开始，他们千里迢迢的把那些中国的小商品倒到苏东市场。然而某些人突然发现，从西德边境的某些仓库，照样能拿到中国商品。而且进价低、品牌质量保证、卖价高、交易灵活、运输距离短、一次运输的数量多…… 不知不觉之中，相当一批的倒爷开始从白莲花拿货。 第399章做些事 无意之中，荆建已经稍稍改变了历史。本来历史上的倒爷大军，在白莲花的整合下，变得规模更庞大、更有组织力。 前世的那些倒爷大多数是单打独斗，说实话，一路贿赂到东欧，路费和交际费就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是从中国的那些小工厂拿货，品牌就不用说了，质量更不能保证，就是价格？最多也就是个出厂价。所以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中国商人和中国商品在前苏联、东欧的名声相当臭。 然而现在？有南湾基地的生产，有各家内地工厂的发包，有骷髅海的质检品控，有最廉价的集装箱海运，有白莲花自有的品牌，还有很灵活的能用东德马克结算。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从白莲花拿货，要比从中国千里迢迢倒货合算许多，商品的质量也能保证许多。尤其是距离，从中国来回一趟，都能从西德来回五、六趟了。 白莲花和骷髅海就成为了核心枢纽，几乎控制住了整个产业链。甚至苏联、东欧各国都获得好处。同样低廉的价格，同样是中国商品，但现在有了质量的保证。尤其还是“美国公司”、“美国品牌”？购买的那些苏东顾客能很花式的装个逼。 而这个效果是长期性的。在不久的未来，更是给白莲花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好处…… …… 未来的事情暂且不说，威廉在欧洲谈着一笔笔大生意，而荆建在村里却被斤斤计较。那一天，他与刘祥东正喝着酒，刘祥东似醉非醉：“哼，你出手倒是挺阔气。全村转一圈，都能顶上美国的一顿饭。” 回到村里，总得要每家每户送点心意。然而不可能送礼，要不然，需要开卡车回家。荆建就图方便，索性每户人家给了个红包，里面包了20美元。而送出去的钱，倒真的和纽约与刘祥东吃饭的钱差不多。 荆建看不惯刘祥东的阴阳怪气：“老叔，有啥事，您直接说。事先声明，要钱没有，咱还是穷学生哈？” “谁看上你那几个破钱？”刘祥东笑骂，“就是找你合计，咱们村有啥致富路？这年年岁岁打饥荒，也不是个事啊？” 这确实难住了荆建。小崮子村就是个标准的农业村，附近即没矿山，交通又不怎么方便，基本没发展工业的可能。就算是前世，照样还是个农业村。就是同村的那些老乡，许多也是投靠自己后，才有了还算可以的生活。再有能耐，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个真没有。”荆建果断的摇头。 “那养殖业咋样？你丈人家好像还不错。县里又在推广奶牛。好像上次吹风，又是种植啥果树的。” “这我真不懂。老叔，我又不是农业大学。” “你小子别打马虎眼啊。”刘祥东双眼一瞪，“听说你国外回来，老郭家就想问你借钱买奶牛，村里有这想法的也有好几家，都被我骂回去了。可你也得上心，乡亲们穷，你多少指条路，那也有个奔头。” 一听这话，倒是解答了荆建的一个疑问。这几天，他还在纳闷，乡亲们的觉悟怎么突然变得几层楼那么高？都没人过来借钱呢？原来是刘祥东在暗地里帮忙。 想了想，荆建决定多少做些事：“老叔，我给村里10万。记住，这是借的，先定五年期限吧！有啥好项目，你们村干部定。让他们慢慢还。不过一定要还。我和小霞在美国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全都是辛苦钱！” “省的。”刘祥东喜笑颜开：“那……让他们向你说说项目？” 荆建一挥手：“那么麻烦干啥？我又没开天眼，这边啥情况都不知道。就你老叔为我把关。” 其实荆建无所谓这一丁点钱，就算全折腾完也没什么。但这样做，能堵住想借钱人的嘴。再说，刘祥东的节操还是能保证的。 荆建继续道：“我还有老战友在南湾。他在那边管理着几家厂。如果有谁想去打工？我可以介绍。绝不会没有着落。总比现在土里刨食强吧？”东瀛、宝岛订购的设备不断运到，南湾的工厂也在不断扩建，不要说自己村的那些劳力，就算再多三、五百？那也完全能够消化。 “那敢情好。”刘祥东笑道。这里的民风比较保守。都知道外出打工能赚钱，但都害怕过去后没方向。现在有荆建带着介绍，那就放心许多。然而刘祥东又想起一件事，“那你介绍的那家合资厂呢？都被市里、县里那些驴蛋关系户抢没了。能不能也介绍几个？南湾太远，离乡背井的，可能有人不愿意。” 荆建笑笑：“这里是内地，就算厂子里也就300多。到南湾打工能有4、500。几乎少了三成，一年能差1、2000多。难道到市里的合资厂工作，就能每天回家？反正我想想办法，让他们给个20个名额吧！” “对，让他们自个儿选。”刘祥东笑着为荆建点上烟。 其实以荆建的财力，包养整个村都是轻轻松松。建几家厂，建造个高档社区都没什么问题。但他总明白斗米恩、担米仇的道理。荆建也不在乎什么报恩，然而莫名其妙惹上一身骚？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至于那些打工的本村人？已经给了机会，就看他们自己怎么走。老实本分的，起码能多赚不少钱。能脱颖而出的，并且还懂事，荆建当然大概率的会撑一把。 像肯特、田鹏飞、丁升这样原先完全陌生的，荆建都能给机会，本村的老乡，会不如上面那些人吗？不过，荆建心中有底，到底眼光能力还有差距，前世那些村民，最好的也就是爬到中层。当然，现在是今生，已经提早了好几年，所以荆建决定再给这些人一次机会。 不过像赵家？那肯定是没得商量。那也没什么，反正有赵霞这个“败家娘们”，他们全家前途肯定没有，但生活上同样能幸福的像头猪。 第400章方家 回到老家，日子算是平平淡淡。这里不通长途电话，想不联络就没有联络，还真有种无案牍之劳形的逍遥感。 没有不开眼的来惹，更没有什么装逼扮猪吃虎。一切都是那么的河蟹。自从消息传出去后，小崮子全村，还有附近的那几个村，都一阵阵骚动，许多人家正准备组团去南湾，遇见荆建那是笑的花枝招展哦，根本就没有人敢来找不自在。 没什么娱乐，更没什么买车买房时候的势利花痴小姐。这年头，根本就没有商品房市场，汽车商更是机电公司独一家。所以，荆建很无聊，英雄寂寞啊！ 赵霞倒是很欢喜这样的日子，到处被追捧，每天是容光焕发。于是荆建就领着她四处走动，老师家、同学家、乡里、县里……，到处送礼、每日酒宴，只想把这些人情走动早些结束，然而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光。 那一天，来到方娅家，方娅全家早已经摆满一桌。看着桌上那两瓶郎酒，荆建苦着脸，对方援道:“叔，现在看到白的就腿软，就想吃点清淡些的。” 方援大笑，为荆建倒酒:“这点就投降啦？那今日咱爷俩就随意些，不劝酒。以后你工作了，那要多练习啊？”方援算是手下留情。 而一旁的方娅喝着饮料:“小建，你媳妇咋没来？我还想见见呢。”她的八卦心倒是挺重，居然想比较比较赵霞和魏颖芝。 荆建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今天是独自到县城。根本就不理会方娅:“叔，当年的事还是得谢谢，敬你一杯。” “诶，提那破事干嘛？” “对对。最后一次。干杯！” “小建，听说你现在为县里、地区办了不少事。那可是有奖励的。他们咋说？”方援问道，同样是好心提醒。当时许多地方有土政策，能拉来多少多少外资，或者提级别、或者物质奖励。 荆建笑着摇摇头:“叔，我没去问。就算知道也绝不会问。不是高风亮节或者矫情啥的，有些事不能太过分。” 方娅听得似懂非懂，而方援略微一想，认真的点点头，以为明白了荆建的想法:“也对，过犹不及。” 这个年代有许多很可爱的政策。比如毕业生满一年实习期，本科就是副科；硕士就是科级；而博士就是副处。想想看，现在那些挤破头考公的研究生，看了这政策会不会一口老血？ 而荆建的起步更高。如果他博士毕业回国，实习期满就是县处级。如果还要这奖励？再提一级？那不是副厅级了吗？ 这样夸张的级别，你说说，让国家怎么去安排？难道真的让你成为地级市的副市长吗？很有可能，塞到大学或者研究所去慢慢熬资历。级别确实给你，但学术界走的是另外一条路。然而这样的话，从政的机会就基本断绝了。而在中国，官本位思想根深蒂固，有点野心的，哪个不愿意从政呢？ 荆建其实已经知道这件事，刘祥东也曾经介绍过。不过，荆建对那些奖励毫无兴趣。那一丁点的物质奖励就不说了，提级别？有必要吗？ 实际上，荆建现在的情况，从政……倒也不是不可以。之前的钱，可以归类于勤工俭学。好吧，这个勤工俭学就比较夸张。但只要一毕业，国家分配工作，他就要把所有的产业全部变卖。也就是说，存款几亿美元都没问题，但不能有产业、不能有股份，要不然，敬请辞职。 由此可见，荆建基本不会在政界发展，无非现在正在美国，办辞职手续不怎么方便，那就暂时留着吧！至于方援和刘祥东的误会？就是一笑了之。他们是一番好心，但也没必要去解释。 “叔，供销社咋样？”荆建随口闲聊。 “老模样，不死不活。”方援笑呵呵道。其实看这吃香喝辣的模样，日子还不错。这也是供销社最后的辉煌，一进入90年代，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诶，小建，有件事问你，你以前在华清，那京钢有没有朋友？” “啥事？”荆建留京的同学挺多，转弯抹角总能找到认识的。 “那能弄到钢材吗？现在谁手上有，谁就能发财。”方援三句不离本行，提起了紧俏物资。 荆建略微考虑一下，准备还了这个人情:“等会儿给你个我同学的电话，成不成不保证。毕竟我已经到国外几年了。” 荆建准备给的是杨刚的电话。现在有能量弄到这些的，也就是他们这批人。至于欠杨刚的人情？以后再说。由于楚钥婷的缘故，这位刚哥还不一定给面子呢。 “你们男人咋都一样？三句话一说，又谈生意了。烦不烦？”一旁的方娅不满意了。 笑声中，方援感叹道:“一转眼，你们都要工作啦！还真有些舍不得。小娅那大学，去地区人民医院有把握，分配到庆都就难喽。” 方娅白了一眼:“老方，这么想赶你女儿走？” 恰好此时，方娅的母亲进来，她笑骂:“丫头，不是你想去大城市吗？” “诶？”荆建问道，“为啥不考研？以后医生不是研究生，就没前途。” “是吗？”方娅全家有些疑惑。现在内地医院里，大专的医生都一大批，本科毕业的已经是骨干。 “叔，婶，小娅，如果有机会，还是去考研。以后再想办法留在大城市。未来的潮流就是文凭，而且文凭的要求会越来越高。到时候，你们全家也有机会定居大城市。” “那不是很晚才能成家？”方娅的母亲有些担心。方娅本身就是复读，进大学就晚了一年。 “研究生能结婚的。”荆建笑着介绍，“我就是个建议。” 方娅一拍桌子，激动道:“姑奶奶决定考了。爸、妈，到时候把你们接到大城市去。这破县城我已经忍无可忍。” “小丫头片子，你是谁姑奶奶？哪儿学的？” “老方，吼孩子干嘛？我家小娅就是孝顺。小建，考那个啥的，小娅真没问题吗？” “……” 桌子旁，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第401章绿茵场飓风 近些天，朴茨茅斯市一下子成为了全英新闻热点，来自巴西国家队的三名外援集体加盟，转会费总额为714万英镑（实际是美元计算，这里折合成英镑。另外，荆建按照协议，实际支付的是900万英镑）。 此外，英格兰转会市场同样风云涌动。朴茨茅斯俱乐部先后引进一名英格兰现役国家队球员，两名原国家队球员，四名国家青年队球员，八名其他球员，全都是甲级的主打球员（英国有四支国家队，可以在英格兰联赛不限名额。后面那些国家队和国家青年队是四支球队的合称）。狂掷3100万英镑。区区一家乙级俱乐部，居然超过甲级转会费前三名的总和。 一桩桩重磅转会新闻，如飓风般席卷整个欧洲绿茵场。尤其是远超常规的高薪，居然有12名球员集体超过现有英格兰联赛球员的最高周薪。 而且所有足球圈人生还在电视新闻中，酸溜溜的看着皮克斯经理吹逼:“很不幸，老板责怪了我，说我太节省了，我们俱乐部今夏的转会预算其实是5000万英镑……” “对不起，俱乐部觉得周薪应该体现出球员的身价。而现在球员的收入确实太低了……” 羡慕嫉妒恨，许多俱乐部的经理和主教练都想把这炫耀的老小子拉出去，枪毙100次。 如此疯狂的举动，成功引起全英集体仇富心理。“强队不是用钱能买来的”、“搅乱了整个转会市场”、“破坏了英格兰俱乐部薪水结构”…… 几乎所有人都似乎忘记，朴茨茅斯队仅仅是一支乙级队，而那些评论都是以甲级强队的标准。至于那些乙级联赛球队？口气很硬，身体却相当老实，他们已经悄悄把目标对准了其他几个升级名额。 甚至这则新闻，漂洋过海到了欧洲大陆，法国的《队报》比较具有代表性:“……虽然对足球的商业化表示有限的欢迎，但这样丧失理智的行为依然令人反感。如果这样的风潮流行，一定会毁了足球运动。足球俱乐部将会成为富人的游戏，许多小俱乐部将会因为高额赤字而破产。希望那位好莱坞导演的老板理智些，如果您热爱足球，请您遵守职业足球的固有规则……” 而皮克斯针锋相对，在记者发布会上“大放厥词”:“……我们认为，英格兰联赛和俱乐部的价值被严重低估。我们应该学习大洋彼岸的nba，组织起自己的顶级联赛管理公司，向海外推广，招标转播费。恕我直言，现在我们俱乐部分到手的转播费就是打发乞丐……” “……而我们朴茨茅斯仅仅是领先一步。未来俱乐部必将形成良性循环，保证巨额投入、巨额盈利，并且带回足够多的冠军！而球员的收入也必将水涨船高……” “……抱歉，我没空理会那些嫉妒，我忙着开创新时代……” 此言一出，再次引爆整个英格兰足球圈。这一炮，立刻得罪狠了英格兰足协，却说到了曼联、利物浦等俱乐部的心坎里。而一些甲级强队的俱乐部经理开始悄悄联络皮克斯，希望能组成联盟，好好的与英格兰足协“谈一谈”。 其实，这是皮克斯引用了荆建当时谈话核心内容，再加上他自己的自由发挥。荆建没见过猪跑，难道还没吃过猪肉？前世中，nba和后来的英超都是很成功的商业案例，荆建早就仔细分析研究过。他是不怎么懂足球，难道还不懂商业运作吗？ 顺便说一句，引入的巴西球员中，其中有一位名叫贝贝托。当后来荆建知道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吓了一跳。 当然，娱乐性的花絮也有。《泰晤士报》影评专栏，注意，是影评！是这样说:“……其实我个人很喜欢这样大手笔的投入，并且希望朴茨茅斯俱乐部年年如此。那部《无限》虽然全面落画，但全球的总票房已经超过四亿五千万美元，而尊敬的布兰布尔导演起码获得上亿美元的收益。应该说，他把大部分都投资到了朴茨茅斯俱乐部……” “……如果他年年如此，毫无疑问，必将每年创作一部同样出色的动作片。而我们影迷就有福了。呵呵，原谅我的乌鸦嘴，我个人希望，布兰布尔先生对足球永远都热爱下去吧……” 而球迷的反应是最直接的。在赛季前的热身赛，朴茨茅斯主场5:1大胜来访的某支甲级队。主场座无虚席，而球迷在终场前五分钟引吭高歌，一直高歌到哨声吹响。反复一句歌词:“我们就是他妈的有钱！有钱！有钱！” …… 也许是那个影评家一语成谶。在美国，《跑酷青春》暑期档上映，北美开画1877个荧幕。在强手如云的暑期档，首周末2223万美元，第二周2553美元，第三周1865万美元，其强劲表现跌碎了一地眼镜，也再次让歌舞片重振雄风。而北美总票房过亿已经是毫无疑问。要知道，这部电影的总投资仅仅是300万美元。加上宣传费，才达到1000万出头。前后两部影片，种子影业在好莱坞热的火烫。 尤其是原声带和录像带表现更加出色。原声带再次荣登北美榜首，露米娜的主题曲再次单曲榜首。这一年虽然仅仅过去大半，但露米娜已经红得发紫。下届的格莱美奖，最佳新人已经变得毫无悬念。而露米娜也是其他重要奖项的热门人选。 精灵鸟的其他四位成员同样是一夜走红。再接再厉，《跑酷青春》的第二部、第三部已经同时在筹备。而这一次，那四名成员的报酬将会大幅提高，算是在电影上有了新发展。 最最高兴的应该是耐克公司。虽然他们付出足足一百万的广告费，但影片上映后，跑酷运动迅速的风靡北美，尤其是在青少年中，耐克跑酷专业鞋的销量直线上升，骤然变成了最流行的街头运动。甚至耐克还准备赞助，最新北美跑酷大奖赛。 第402章京城万象 此时，英国和北美的事根本就影响不到荆建，犹如在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上生活，只是偶尔到县城邮局打几个长途。 那一天，刚结束与杨刚的通话，荆建出了邮局，来到街上，静静的抽了一根烟。到最后，还是下了决心，返身又进入到邮局。拿着话筒，荆建含笑说道：“嫂子，是我，小建。”已经两年多没联系周梅，仅仅寄过几张明信片。到今天，荆建终于准备翻过这一页。 “诶呀，你这……”低泣声传来，周梅情绪激动，又悲又喜。 荆建心头同样是百般滋味。似乎自己过于绝情，为了切断与楚玥婷的联系，竟然这么长的时间都不闻不问：“嫂子，家里还好吗？” “都不错，都不错。”周梅突然想到，“小建，你回国啦？” “在老家呢。不过还要去美国。毕业还要好几年，到时候可能回国。” 听了荆建的第一句话，周梅立刻想要说些什么。可随后的那些话，让她变得犹豫，只说了一声：“哦！” “……” 终于结束通话，见周梅抹着眼角的泪，一旁的胡彪凑上前：“梅子，刚才的……是小建？” 周梅点点头，突然发现胡彪表情犹豫，立刻雌威大发，瞪着眼：“彪子，动啥歪脑筋？” 胡彪连忙陪着笑脸：“不是建哥在美国吗？有没有办法……？” “呸！”周梅啐了一口，“小建还在读书，日子肯定过的紧巴。我这里留着的都是他的老婆本，咱还能克服。彪子，你身边还有没有？给个千八百的，算我借你的。” 胡彪翻了翻眼：“梅子，瞧不起我不是？这样，我家里的机器卖了，钱给你。以后就专心到你这里吃软饭。呵呵，咱俩算是啥事？患难夫妻？快给我弄几个饼吧！等会儿我就去音乐学院门口，去的早，能多挣几十块。” “呸！俺们又没结婚，要爸妈同意，萍萍同意。”周梅笑的幸福，“记得，晚上早点回来，明早还得送爸去医院呢。” “诶！” “咦？瞧你这二皮脸，咋啦？” “嘿嘿，刚才……没问起楚大小姐？” “你这大老爷们咋变得那么八卦？小建没问，我也没说，他们那事吧……？哎！咋会变成那样呢？” “……” 物价飞涨，又遇上大林爸妈不断的小毛小病，导致周梅和胡彪的生意变得断断续续。虽然当时荆建给周梅留下不少，但周梅把一半的钱藏紧，就准备等着荆建回国，再交还给他。再加上接济老战友，蒋文意北上的生意也断了，渐渐的坐吃山空，手头也变得越来越紧。而这一切，周梅并没在电话里告诉给荆建，甚至连荆建想要给钱都婉拒了。 然而这样的同舟共济，使得周梅与胡彪的感情变得越捞越深…… …… 而在京城的另一头，杨刚正摸着下巴，琢磨着些什么。考虑了良久，终于长叹一声，接着拿起了电话：“婷婷，告诉你件事，今天小建联系我了……” …… 京城的街头，摸着怀里的存款单，俞海依然有些难以置信。等不及回到家，他再次拿出荆建寄来的信，直接在大街上看起来：“ “大海：惊不惊喜？激不激动？刺不刺激？别高兴的热泪盈眶，丢咱爷们的脸啦！给你的钱，你和吴老大、老穆一人十万，快想办法买房，千万别拖。吴老大、老穆那俩孙子肯定端架子、装清高。别手软，代我狠狠揍他们一顿。还不清醒，接着给我揍！……” “还有十五万给王若林。转告他们，这是借的钱，以后慢慢还。有了房，才能找媳妇成家嘛！别怕没钱还，快给我生一群闺女，我可是天生一个排小子的男人。都预定了啊！……” 俞海鼻子有些发酸，忍不住笑骂：“这祸害，最想揍的是你啊！” …… 同样是这一天的京城，刚从工商局拿出营业执照的梅兴笙来到央视门口，面对着门口站岗的武警，这位来自香港的，刚被猎头公司高薪挖角的广告人，种子传媒广告公司亚太分公司和大陆公司总经理，声音在微微颤抖：“士兵同志，请问哪里谈投放广告？” 虽然已经在香港广告界摸爬滚打了十三年，但梅兴笙还从未听说过有自己这样的情况。香港的亚太分公司和京城的中国公司全都刚刚成立，员工更是只有自己光杆一人，居然就被美国的总公司命令，一定要保证，以最快速度到央视投放广告。 其实梅兴笙没必要去稀奇，在种子广告的美国总部里，也仅仅是家空壳公司，连员工都还在传说之中呢。 武警听出了梅兴笙的香港口音，客气许多，连忙让边上人打内线电话，没一会儿，一位中年人来到门口：“您好，我是广告部副主任，请问您……？” “领导您好，我是种子广告的总经理梅兴笙。”一边说着话，梅兴笙一边递上名片，“请问中央电视台广告投放该如何办理？” “种子广告？”这位名叫孙望的副主任还从未听说过这家广告公司。 “哦，我们是美国独资，注册资本是100万美元。今天刚成立。主任同志，这里有我们的营业执照，您看看。”反正刚拿到，梅兴笙就准备从包里取出营业执照。 “不用不用。”孙望笑着摆手，明显热情许多，“你们是美国的？能用外汇支付吗？快请快请，上楼再谈。” 对海外公司投放广告，央视广告部是最欢迎的，因为能获得宝贵的外汇。进入办公室，为梅兴笙泡了杯茶，孙望询问介绍道：“我们的广告标准，从15秒600美元到3000美元不等。梅先生，您看中的是哪个时段？” 梅兴笙想了想，还是决定按照总公司的命令去谈：“孙主任，这次我们想与你们央视进行一揽子的谈判。为了方便，能否用人民币结算？” “啊？”温度骤降，一听到“人民币”，而不是“美元”，孙望的态度明显冷了许多…… 第403章抢先夺标王 梅兴笙并未发现孙望的态度转为冷淡。他心中嘀咕：“15秒3000美元？最贵的一秒200美元？这广告价不对吧？和白送都差不多，真的是大陆唯一的中央电视台吗？” 而孙望端起架子，靠在椅子上，淡淡笑问：“梅先生，你广告片拍摄了吗？如果是自拍的话，需要审核剪辑。如果还没有拍摄，我可以为您推荐我们电视台的拍摄组。就是费用嘛……？” “有有。”梅兴笙连忙回答，“我们这次是自拍广告，一共有九个，全都是美国广告公司制作。” “啊？九个？”孙望忍不住惊呼，“美国拍摄的吗？广告模特是美国人？” “都是，全部都是。”说到这里，孙望稍稍有点得意。就算是现在的香港，也很少有人肯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在美国制作广告。 其实原因根本不复杂。荆建没那么多的时间去浪费，他已经开始准备，通过立体型的广告轰炸，全面打开国内市场。而美国现在制作一个广告的费用，也就是在五万美元左右，又不需要什么著名影星代言，用的都是精灵鸟成员这样的不入流广告模特。反正国内也不认识什么国际影星。来个金发碧眼，那就很高大上的一塌糊涂。 然而这听到孙望的耳中，那完全就是不一样的感受。当时内地的电视上，看个港台三流明星的脸都很罕见，哪里能见到金发碧眼？孙望立刻变得兴致勃勃：“那梅先生，我能看看那些广告吗？” “这个……？”那些广告的拷贝，现在还留在宾馆呢。幸亏梅兴笙反应快：“当然没问题。就是需要先有协议？” “对对对。”孙望再次恢复热情，“那你们准备购买哪几个时段的广告？” “是这样的。我们首批九个广告，最重要的是在贵台新闻联播后的那个时段。当然，其他时段也要科学分布。我们种子广告想要签署一揽子的广告合作。三年时间，每年不低于一亿人民币。如果没问题的话，具体细节再谈。”，梅兴笙并不知道，这是荆建的要求，他挑选的就是未来赫赫有名的标王时段。 没想到，在一声惊呼“一亿！？”孙望腿一软，差点儿就滑到椅子底下。此时央视全年的广告收入才刚上千万，对，就是千万人民币。这来了一家广告公司，一开口，就准备出手一亿？一时之间，孙望就感觉，不是自己出现幻觉，就是眼前这位香港人疯了。 其实在这个年代，就根本没人发现央视广告的价值，也根本难以想象，国人对广告基本就没有免疫力。在前世的历史上，直到7年后的95年，才首次央视标王招标，这才让全国上下猛然醒悟，广告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甚至央视标王会成为全国经济的晴雨表之一。未满十年，央视的广告收入就轻轻松松的超过百亿。 “对，一亿，每年一亿。”梅兴笙含笑肯定道。 “等等。”孙望的话都不怎么利索了，“梅先生，我马上汇报给领导。请您稍后！” 而荆建根本就不在乎那几个“小钱”。三年五千多万美元（官价），能让旗下九个品牌获得标王时段？完全捡了个大便宜。至于后续广告制作，当然能让梅兴笙在香港或者京城制作完成。 南湾的几家工厂，沪江崇名岛的工厂，内地的三家厂都要陆续投产。而这波中国攻略，将要以席卷之势，让这些厂再度急速扩张…… …… 然而谁也没想到，首轮“风暴”居然从新华社刮起：“……一家来自美国的广告公司今日与央视签订协议，总广告金额达到惊人的三亿三千万人民币（最后把到年底的这几个月也包含入内）。据那家广告公司的总经理，来自香港的梅兴笙先生的话：我们很看好中国的广告市场，更看好央视这个平台……” 国内的各家媒体纷纷转载。如此的大手笔，立刻吸引住无数的眼球。在这个十万、百万都很稀奇的年代，突然就冒出了“一亿”？立刻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时间不长，这批广告迅速的播放，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居然是清一色的金发碧眼？广告的质量更是出乎意料。当然，与这个年代蠢到爆的“燕舞广告”相比，完全是外星人对原始人的吊打。 那些广告歌曲迅速流行，招贴画也迅速的风靡大街小巷，甚至那几个广告模特的穿着打扮，同样被青少年纷纷模仿。一下子就成为了现象级的流行。 而那些厂家同样登上地方新闻和报纸，迅速的成为了本地的明星企业。反而是那些厂家都是措手不及，三班倒开足马力，提货的卡车依然堵在厂门口。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啊！ …… 然而，荆建对这些漠不关心。分配到每家工厂，一年才一千一百多万的广告预算？有必要去花费心思吗？ 在八月中旬，荆建与赵霞回到洛杉矶。赵霞忙着回学校准备开学，而荆建就陪着秦姿，逗了几天的小美人后，终于有了自己的事，接待了位来自英国的客人。 虽然霍夫曼已经求见了好几天，但今天的共进晚餐，他依然维持着很良好的礼仪：“布兰布尔，已经基本谈妥。关于朴茨茅斯俱乐部新球场和训练营的地点都已经确定，现在就想了解您的看法。” “嗯。”荆建不慌不忙，吃着龙虾，对身边的曹海燕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霍夫曼的话。 反而是曹海燕好奇的睁大眼，用中文问道：“朴茨茅斯俱乐部？那是什么？” 对霍夫曼抱歉一笑：“和我们热爱足球一样，美丽的小姐热爱的是闪闪发亮的东西。” 在霍夫曼的笑声中，荆建解释道：“我刚买的一家英格兰足球俱乐部。霍夫曼先生就是为此而来。我准备为俱乐部新建球场和训练营。当然，我更盼望霍夫曼先生能让我满意。” 第404章有趣的内幕交易 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发展到现在，荆建旗下的产业已经隐隐成为巨无霸，他需要的不再是锱铢必究，反而开始选择利益共享。 整体战略的控制，核心产业的布局，当然要牢牢掌握在荆建自己手中。而那些次要的产业，或者像是刘凯的大河实业那样，索性让其独立；或者像是田鹏飞、丁升，放权给他们。本来权钱就不分家，只要不损害核心利益，很无奈，就算这些人贪污受贿一点，荆建也会眼开眼闭的。一个容忍不了手下贪小便宜的老板，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跟随你。这是人性的弱点，水至清则无鱼！ 最后就是像霍夫金这样的，需要寻找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荆建可以放弃一部分的利益，但也要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做不到双赢，又何必死抱住某个合作伙伴呢？ 显然，霍夫金明白荆建的意思。他笑着介绍：“我们agc有丰富的球场设计建造经验。训练基地地处朴茨茅斯市南郊，计划十一块标准场地。总预算为3700万英镑。而新球场的位置将在临海，离训练基地20分钟的车程。有两种设计方案：一种是三万一千多座位，预算为八千四百万英镑；另一种是五万二千座位，预算为一亿两千六百万英镑。当然，具体的设计需要招标，您也可以从设计方案中挑选。预算可能有上下浮动。而我们agc可以牵头金融街，为您融资五千万到八千万英镑。” 荆建微微一笑：“这个可以先确定。训练基地我本人没有意见。球场需要大一些，就五万多座位的那种。” “当然可以，布兰布尔。”霍夫金含笑道，“你有没有兴趣？投入1000万英镑，能在弗拉顿公园球场原址建造八百多套公寓楼，并且在新球场附近建造码头、宾馆和新商业中心。您将获得10%的股份。而整个项目的预计盈利将获得税前两亿三千万英镑以上。” 荆建点上烟，笑问：“障碍都解决了吗？”这是支付给荆建的“报酬”。从表面上来看，确实很美丽。然而在实际中，肯定有不少陷阱。很显然，其中必有官商勾结。而这样的官商勾结，借的又是俱乐部新建球场的名义，万一引爆，说不定就会引火烧身。甚至被霍夫金他们推出去当替罪羊。因此，荆建就需要进行风险评估。 霍夫金点点头：“已经基本解决。布兰布尔，我觉得我们该坦诚相见。我们最需要是抓紧时间……”接着，霍夫金就为荆建介绍了一些情况。 简单点说，就是英国的内政改革。朴次茅斯市将会提高为单一管理区。好吧，就不用这拗口的名词了，还是用能够理解的内容解释。就好比，以前的朴茨茅斯市是属于汉普郡管理的，现在独立管理。就像是山城，以前属于川省，现在是直辖市一样。 而在英国，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像这样庞大的投资计划，还涉及到公共项目，在西方国家，需要由议会批准。因此，现在需要汉普郡的郡议会批准。未来成为单一管理区，需要的就是市议会批准。 很显然，郡议会绝大多数的议员，他们与朴次茅斯市毫无瓜葛。只要对地方经济有利，就很容易获得批准。然而换成了市议会？用句老话——那些议员绝大多数是资本家的代言人。有了新商业中心？那些老商业中心的资本家该怎么办？不搅黄？对得起祖国人民吗？反正忽悠那些投票的屁民相当容易，什么环保啦！什么透明啦！要不是实在用不上，把女权、同性恋或者动物保护等都当成理由，那也完全没有问题。 感觉很可笑吧？其实这个项目，每一方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朴次茅斯市能获得发展，市民能获得工作机会，俱乐部能获得新球场，霍夫金他们能获得经济利益，甚至连市长都能获得政绩，有利于他的连任。然而一民主，就到处出幺蛾子了。 只能感叹，欧美西方的那些政客越来越玩弄民主的游戏规则。对民主的长处，他们早就抛在一边。而利用民主为自己牟利？他们倒是越玩越溜。一桩大好事，光明正大反而不可行，居然硬生生变成有趣的“内幕交易”？实在是令人无语。 更为可笑的是，此时的国人还万分憧憬这样的“天堂”。苏东那边更是如此。不过，也不需要多少年，就看看奶粉港和茶叶蛋岛吧！他们的表现，将会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荆建倒不会去关心什么英国的制度弊端。听了这些，他权衡了一下，感觉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过，自我保护还是需要的，点点头，荆建笑道：“我不需要什么股份，我准备在商业中心拥有一家仓储式卖场，还需要一家全产权的电影院。我可以用成本价购买。我还会配合宣传，白莲花英国总部将设在朴茨茅斯，未来五年将不少于200名长期雇员。” 反正万一出事，荆建都是花钱购买的，交易内容抓不到任何把柄。内幕交易？你不去找开发商，找我们业主干嘛？吃饱了撑的吧？ 霍夫金相当满意，没想到，获得的居然比预料的还要多：“我们已经联系妥，道宝院线的另一位大股东同样愿意转让，每股2.75英镑，占总股本的34.7%。请问，您是想减持一部分？还是想要超过51%？如果溢价的话，就算50%，您也需要至少8000万英镑。”英国股市规定，超过33%的大股东，要么减持到33%以下，要么强行增持到简单多数的51%以上。 “还是51%吧。”荆建决定道。虽然院线的价值有些虚高，但里面有不少电影院是院线拥有全产权，总体来说，还是挺合算的。再说，道宝是上市公司，融资或者变现就相当容易。 “那好。这部分可以为您全额融资。请千万不要客气。”由于荆建前面的选择有些吃亏，所以在这里，霍夫金就进行了一些补偿。 荆建笑着举起杯：“那合作愉快！” “干杯！” 第405章潜伏的鼹鼠 珠宝店的贵宾室内，摆放着几套宝石项链。刚才既然提到“闪闪发亮的东西”，荆建就在饭后，领着曹海燕光临了这家店。 珠宝店的经理亲自为曹海燕介绍，而曹海燕左看右看，显得很犹豫。突然，她靠在荆建身上，撒着娇：“小建，我想要戒指。” “那就买呀？”荆建感觉好笑，接着问经理，“戒指有吗？” 曹海燕连忙插话：“不用，我刚才进店里的时候，就看中了。外面第一个柜子里。” “哦？拿来看看。”荆建笑着吩咐，而经理明显就是一愣。 没一会儿，服务员拿进了几个托盘，扫了一眼，荆建就立刻明白，刚才那经理为什么会脸色难看。这都是些低档的铂金花式戒。一只戒指就几百、上千美元。 然而曹海燕却变的欣喜万分，拿起一只玫瑰花式的，带在自己的手上：“嗯，我很喜欢的。”说完这句，她又拿起边上的男戒，娇滴滴道，“我们就买这对嘛！” 荆建乐了，千金难买你喜欢。再说，这还花不了几个钱。指着面前最贵的那串项链，吩咐经理：“都包起来。”接着，就取出自己的信用卡…… …… 开着跑车，驶向曹海燕的公寓。曹海燕满心欢喜的抱着包装盒，摇头晃脑的哼着歌。荆建笑问：“就这么高兴？不会吧？” “还说呢，太贵了。”曹海燕口是心非的白了一眼。刚才的那串项链，花去了荆建二十几万美元。曹海燕突然想到：“还没问你呢，怎么回国一趟，又买了英国的什么俱乐部？还要建球场、买院线？好几亿美元呢，你的钱怎么感觉就花不完？” “我也在烦恼这事呢。”荆建蛋蛋的装了一个逼。在曹海燕可爱的白眼中，荆建贱笑道，“手中的钱太多，想尽快投资出去。可老天不开眼啊？花钱的速度居然比不过赚钱？那咋办呀？也许……以后得烧钱了。呵呵。” “就你臭美。”曹海燕的脑袋轻轻的撞了撞荆建的肩膀，好奇问道，“那个俱乐部也很赚钱吗？” 荆建随口报出数据：“买俱乐部200万。转会费，加上冬季转会预留的部分，准备5000万。俱乐部还需要加强体能师、医疗师、球探啥的，经营费用和薪酬准备500万。融资贷款的利息500万左右吧。如果算上新球场的建设？最快的速度两个赛季，折合到每年也有六、七千万。这里说的都是英镑。” “啊？都一亿三千多万英镑，两亿五、六千万美元，这……能赚的回来吗？”曹海燕吃惊的张大嘴。不愧为是学霸，心算的速度就是快。 荆建嘿嘿一笑：“呵呵，我早晚连本带利的让他们吐回来。话说，我早就愁着该怎么问英国银行借钱，没想到他们居然会主动送上门。” “不来了，你又在憋坏。快说嘛，求你了，小建哥哥……” 荆建大笑，简单的解释：“我明后两年在俱乐部的投资力度不会减少。放宽点，准备两亿英镑，就是差不多四亿美元。而这一次，金融街愿意融资一亿五千万英镑左右，而我准备达成长期融资合同，四、五年就足够了。现在的英镑虚高，必定会大幅贬值。到时候只要适当的杠杆，再加上我手中有足够的，很坚挺的马克，不说赚这三、四亿英镑了，说不定还能盈余不少。” “诶呀。”似懂非懂了一会儿，曹海燕哀求，“你再说详细点嘛。” “呵呵，就不说。秘诀之一，永远别教会学霸，让她安心的做无知少女。哈哈哈！” 其实荆建所说的，正是92年英镑危机。 当时西欧采用的是欧洲货币体系，也就是欧元的前身——欧洲货币单位。复杂的金融知识可以百度，没必要水。只需要了解，。欧洲货币单位，就是当时欧共体12个成员国货币共同组成的一篮子货币，各成员国货币在其中所占的比重大小，是由他们各自的经济实力决定的。 毫无疑问，欧共体成员国的实力不是固定不变的，一旦变化到一定程度，就要求对各成员国货币的权数进行调整。按照规定，需要五年一调整。所以问题就来了，和挖掘机没啥关系哈？如果五年之内，成员国经济突然变化？那这个体系能及时做出反应吗？ 其中英镑，由于发现北海油田，为每况愈下英国经济打了一针强心针，所以一直没有很大的调整，显得虚高；而马克，德国经济蒸蒸日上，又因为两德统一，政府出现巨额赤字，所以不断的升息，变得相当坚挺。 因此，危机掩盖到92年，随着国际游资的炒作，英镑一夜崩溃，在短短三个月内，贬值幅度达到惊人的30%。 这也就是为什么，未来为了消除这样的隐患，索性就统一成为了欧元。而英国被这次打击弄的是焦头烂额，在财政政策上，不愿意再给德国过多的话语权，索性就没有加入欧元体系。到最后，甚至都退出欧盟。这其实都有历史原因的。 …… 言归正传。一个很棒的投机机会。然而对原先的荆建来说，臣妾办不到啊！老牌帝国主义强国并不是说着玩的。小打小闹没什么关系，可一旦大动干戈？可能就会寸步难行。就看当时的领头羊索罗斯吧，他吞了最大的一块肥肉，无非是从英国国库中“洗劫了10亿美元”。由此可见，难度有多么的大。 而现在的荆建却不同。他能够从英国银行里借到那么多的英镑，不提其他，等四年后，贬值了30%再还，相当于一下子赚了好几千万。再加上手中海量的东德马克，在90年两德统一后，全变成了德国马克，完全能轻轻松松玩出很多的花样。 要知道，如果美元想在短期内，进入到欧洲货币体系，就将受到一定的控制。而同在欧洲货币体系下的英镑和马克，荆建手中都有？还且还有许多？并且能够提前布局？完全就是——一只潜伏在敌人内部的鼹鼠嘛！ 第406章德宝的选择 软玉温香，嫩蕊娇香蝶恣采；露滴花开，牡丹经雨泣残阳…… 每逢荆建介绍起商业操作，曹海燕总是情动似火。直到进入贤者时刻，还主动为荆建点烟，偎依在荆建怀中，笑问：“那样说起来，你那个足球俱乐部真的是在烧钱？” “哪里？”荆建的手游动着。对他来说，一箭得彩并不算什么本事，一箭双雕、一箭三四雕……，那才是正常发挥。除了英镑危机、广告效应、推动俱乐部未来上市之外，俱乐部本身也能取得一些经营的成绩，“刚才你听的是支出，俱乐部其实有收入。球场和训练基地算是固定投资。转入的那些球员身价不跌的话，同样能够保值。此外，今年转出的球员，加上压缩青训营的规模，已经收入700万英镑左右。门票销售情况良好，套票已经销售6000多套，全年的门票收入肯定超过350万。” “此外，球衣和纪念品预计能有上百万，转播费能分到五、六十万。球衣胸前广告已经卖出，冰山网络，三年一百五十万。耐克两年六十万加运动装备。还有，广告牌的销售……嘿嘿。” “怎么啦？”听荆建笑的得意，曹海燕好奇的仰起头。 “按我的吩咐，都换成了三面翻广告牌，增加的广告费能有六十几万，达到一百四十万。而且……燕燕，知道吗？三面翻广告牌是我发明的。”荆建得意的扬起下巴。 “啊？你？”曹海燕一脸惊愕。 当时与皮克斯交谈的时候，荆建惊讶发现，目前根本就没出现那种三面翻的广告牌。反正想到就做，荆建立刻安排专业事务所出面，在各个主要国家申请了专利。而且这就是个创意，制作反而相当简单。并且还让崇名岛的包装厂制作，就在前些天，第一批三面翻广告牌已经驶离了沪江港。 就像是天上掉馅饼，由于三面翻广告牌广泛使用在车站、机场、码头、体育场、大型建筑的墙面和楼顶等户外，市场前景很广阔，以后光每年的专利费，荆建就起码能获得上百万美元。更不要说，沪江包装厂的销售收入了。 不过，荆建得意的可不是钱这个方面。对曹海燕笑着炫耀：“知道吗？以后就叫哥哥我发明家。燕妹子，叫声让俺听听？” “死样！”曹海燕啐道，娇笑不已。望着床头装有对戒的那只盒子，曹海燕眼珠一转，心中在想，“停药已经满半年了吧？”接着，翻身就骑到荆建的身上…… …… 香港，德宝电影的办公室里，丁升正与洪金保闲谈。洪金保显得很无奈：“升哥、升爷，你是一步登天，潘公子是抱得美人归，公司已经停工好几个月。给个准信，还拍不拍电影？如果还没有投资，不如趁早结业。” “三毛哥，急什么？”丁升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荆少在度假，影院都在装修，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能不急？不是装修快结束了吗？再不开工，手下的艺人都快要过档走了。”洪金保没好气道。 丁升今天是有备而来：“三毛哥，明人不说暗话。刚联系上荆少，他的原话：荆少他很尊重你。继不继续下去？他老人家看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洪金保听糊涂了。 丁升微微一笑：“两个选择：如果三毛哥你想结业，那就结业喽。荆少个人再补你100万遣散费，谢谢你这几年的辛苦。如果你想要公司，全部股份都可以给你，不需要你一毛钱。就是有一点，无论是之前，还是以后，所有影片的版权都归种子传媒。” “为什么？”洪金保越听越糊涂。作为此时香港最有影响力的三大电影公司之一，德宝就算再差，烂船也有三分钉。没想到那位荆少一言不合，居然就送给自己了？洪金保简直怀疑，这里面有没有猫腻？至于版权？香港电影从未有后续版权开发的惯例。换句话说，版权根本就不值钱。 丁升耸耸肩：“三毛哥，能不能等会儿一起说？” “升哥，你说。” “第二种选择，从现在起，到明年年底，荆少保证总投资不会少于5000万，并且另外拉投资不少于一亿……” “一亿五千万？”不愧为动作明星，最灵活的胖纸，洪金保惊讶的跳了起来。现在的香港电影，还未像未来几年那么疯狂，200万已经是周润发等一线影星的片酬，500万已经算是大投资。如果是一亿五千万，完全能大投资30部电影。这是什么概念？10天就能上映一部，才勉强挤满种子院线的档期。而且这可能吗？卖座的电影，哪部不放映一、两个月？换句话说，就算能拍完，也没电影院放映。 “没必要那么激动吧？我们荆少向来玩大手笔的。大水喉就要有大水喉的样子嘛。”丁升笑道，“三毛哥，你怕没地方放？告诉你个最新消息，大马和菲律宾的华人院线，我们种子院线已经收购。宝岛、泰国、印尼的都在谈。还有英国，我们也收购了一条院线。六叔威不威？当年华人电影圈的电影大亨？能和现在的荆少比吗？” “玩那么大？”洪金保目瞪口呆。 丁升很享受洪金保这样的目光。他笑道：“慢慢看吧。别忘记，荆少是大陆人，难道对内地电影院线没想法？不怕你没地方放，就怕没好的电影啊。” 洪金保渐渐的冷静下来：“升哥，明白点，我做武行的，不食脑，人笨。荆少要我做些什么？” “当然要你管公司喽。”拿出几张纸，递给洪金保。丁升说道，“你先看看，这是荆少的要求。以后德宝……哦，如果愿意继续合作的话，最好能改名为种宝。就是种宝拍的任何电影，都需要满足上面的要求。当然，不怎么符合实际的，可以商量着修改。” “哦？”带着疑惑，洪金保开始看起纸上的内容。可当他粗粗浏览了一遍，就再次惊叫着跳起，“拜托，这怎么可能？” 第407章为了情怀 纸上的那些条件，开始的几条倒还正常，像绝不拍艺术片，只拍商业片；科学投资，全程控制预算；剧本的审核等等。 但后面的就让洪金保难以接受。像一定要有完整剧本，包括分镜头剧本；不允许导演随意发挥；明星的酬劳不得随意哄抬等等。 还有些，像不得拍摄惹怒内地的影片；适当用些廉价的内地演员；以上一部票房，核定演员的身价，而不是市场价…… 其实此时的香港电影，别看红红火火，却相当的不正规。在好莱坞，早就形成科学的产业链，而在香港，可能剧本就一张纸，连台词都没有，导演就一拍脑袋招来演员开拍。分镜头剧本？那是天方夜谭。完全看导演和演员的即兴发挥。 可笑的是，香港电影人都习以为常，认为这是自己的传统。不重视剧本，不重视情节，甚至不重视表演，反正宝岛、东南亚，甚至东瀛那些发行商已经那他们宠坏了。发展到最后，可能花几百万签了几个明星的片约，也许电影剧组都没影呢，那些钱多人傻的发行商就会捧着上千万求上门。 可想而知，到最后，香港的电影有多么的粗制滥造？甚至有创纪录的七天拍部电影。 而荆建获得的德宝电影？无非就是院线的添头。说实话，对是否投资香港电影，荆建一开始很犹豫。不过到最后，还是情怀占了上风。辉煌一时的香港电影变得一落千丈，满世界都是韩流韩粉？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吧。 所以荆建的要求很简单，一切向好莱坞学习。不说精雕细琢，起码也要有诚意。香港并不是没有优秀的电影人，像后来的《无间道》，成龙、周星驰的影片，不照样长久风靡吗？为什么？就是他们一直有诚意！ 当然，现在能接触到的也只有洪金保。如果他愿意，那当然最好。万一不愿意？荆建只能放弃。荆建又不是救世主，如果香港那些电影人真的找死？他也不会把钱扔进这无底洞。 想了想，洪金保坐下摇头:“升哥，说句过分的话，荆少好莱坞的那一套，不怎么适合香港。荆少不懂，难道你升哥都不懂吗？” 丁升笑了，点上烟:“三毛哥，你知道我去美国，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 没等洪金保回答，丁升继续道:“如果说拍电影，不是我背后说荆少的坏话，他是三流的演员，二流的导演，一流的编剧。但荆少在投资眼光上简直就是天才。三毛哥，你想听听他对香港电影未来的判断吗？” “哦？”洪金保很感兴趣，“你说说。” “荆少当时说:香港鼻屎大的地方，根本撑不起那么大的电影产业。之所以会发展的那么好，无非靠宝岛、东南亚那几个海外市场。但那几个市场都是不稳的。现在可能确实好，无非我们香港领先一步。万一以后宝岛或者东南亚某个国家限制香港电影了呢？” “更可怕的是，那些明星的薪酬已经抬高，成本也越来越高。到那个时候，让他们降下去，他们会愿意吗？只有一条出路，内地市场。” 听到这里，洪金保笑了:“谁都知道内地市场好。可他们什么时候开放？” 丁升笑着摇摇头:“你以为我是讲虚的？首先就是回归，京城能争取政策吧？就算没政策，我们种子院线有那么多国家的院线，你还怕什么？你我都是圈里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拍的时候胡乱拍，卖不卖座碰运气。三毛哥，你想得过且过，那我就不说什么了。想天长日久，那就按照荆少的吩咐去做。” 此时的洪金保显得很矛盾:“我当然想拍好电影。可这样成本会很高的。我怕……” “怕什么？”丁升按灭烟头，“我知道你三毛哥人缘好，到哪里都不愁开工。如果你还是决定要走，德宝就结业喽。如果你留下，德宝就是你话事。荆少保证不干涉电影的拍摄。而且院线赚来的钱，不会少你一文。影片能在美国英国上映，那是名利双收，你三毛哥就没兴趣吗？” 听了这话，洪金保已经心动。当年他出走嘉禾，就是嘉禾的邹老板在海外发行上玩花样，注册了壳公司，影片就卖1港币。尤其想到成为国际影星，像李小龙一样，那是每个香港电影人的图腾和梦想。洪金保终于点头:“那好。不过钱……？” 丁升笑了:“月底之前，公司账户保证有2000万。不过，先改名为种宝。” “呵呵，无所谓啦。” “……” 这一次的投资，荆建并不是为了赚钱。要不然，弄几个后来卖座香港电影的剧本，或者提早签下现在还没大红大紫的周星驰，不说少吧，弄个几千万上亿并不很难。但他就是要扭转香港电影的风气。诚意话、正规化、产业化。还是那句老话，太可惜了。 至于钱？更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投入的5000万毫无压力。那个投资一亿？今后几年有的是宝岛和香港的凯子。反正前世的历史上，香港电影还要火爆好几年呢。 …… 关于香港电影，荆建无非是埋下一颗种子。会不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那只有天晓得。反正此时荆建的心态就是在玩票。 在洛杉矶的荆建，他肯定不会去关心这样的玩票。发现离开学已经没有几天，就周旋在几女之间疯玩。完全是乐在其中。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又碰见一个意外。 那一天，侯春宝打电话:“我说小建同志，有件事你是不是忘了？” “咦？”荆建被问的莫名其妙，“侯哥？我没答应过啥吧？” “哎！”听到侯春宝叹气，“作为一名党员干部，你就不参加组织生活？” “啊？”这事倒是新鲜。一时之间，荆建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组织生活？我说大师兄，组织上终于想起我，我该不该热泪盈眶呢？” 第408章试探态度 荆建感觉很荒唐。前世今生，好像没听说过留学生在国外有什么组织生活的吧？反正他留学了快两年，好像从未有过这样的稀罕事。 其实侯春宝同样感觉很荒唐。目前对那些公派留学生的管理，可以说是越来越松懈。以前需要使领馆关心的那些破事，现在都已经慢慢放手。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而荆建又一想，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侯哥，哪里的组织生活？” “当然领事馆喽。”侯春宝立刻回答。 “领事馆？难道让我去纽约联合国？我说侯哥，咱终于准备赤化全球啦？哈哈。” “滚你犊子！”侯春宝笑骂，“当然是洛杉矶领事馆。我就是传句话，周二下午两点。提醒你啊，不得无故缺席。” “那你呢？” “我当然在纽约。大哥，我就是个传声筒！” 结束通话，荆建依然有些稀里糊涂。这侯春宝是在纽约联合国，怎么又掺和到洛杉矶领事馆了呢？反正就去吧。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那一天，荆建准时来到洛杉矶领事馆。令人意外的是，居然还真的是很正规的组织生活。党小组会议，听领导讲话、学习最新精神若干，民主生活讨论……，结束后，几位领导与荆建亲切寒暄了几句，最后，一位名叫凌枫的女翻译把荆建留下了。 荆建明白，这才是今天的戏肉。而那位短发微胖，三十几岁的凌枫微笑问道：“荆建同志，你有什么学习生活上的困难，需要组织上帮忙吗？随便点，这不是什么正式谈话。” “没有，没有。”荆建笑着摇头，突然想到，“就想问问，我似乎有段时间没领到工资了？” 凌枫眼皮一跳，心中腹诽不已。心中在想：“那一丁点的津贴，你还能放眼里？”不过，她很快就恢复笑容：“荆建同志……” “凌大姐，叫我小建。” “那好。小建，之前，你的组织关系没有理顺，所以那些津贴……反正我会向组织上反映。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暂挂在我们领事馆。哎，你这种情况，还真稀罕啊！” “呵呵。” “小建，今天找你来，就想问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凌枫又问道。 “读研啊？” “不是，是问你毕业后的打算？” “当然回国。公派留学嘛！” “哦。那就好。反正以后有事，你可以直接找我……” “……” 继续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俩人就结束了这次谈话。出了领事馆大门，被冷风一吹，荆建依然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本来，荆建多少有点心理准备，之所以找自己，应该有事要麻烦吧？最大的可能，无非是看中自己兜里的那几个钱。然而现在？显得一切都很正常。这倒让人疑心大起，太正常，反而是最大的不正常。 其实，这倒是荆建想多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毕竟没有在官场上混过。之所以会有今天的组织生活，无非是某种伏笔罢了。 毫不夸张，此时荆建拥有的财富，已经是遥遥领先的中国首富。而财富带来的影响力，不可能不引起外界的重视。很简单的道理，连克格勃和中情局都已经找上了门，自己的国家会视而不见吗？ 而在今天，无非就是一次次的试探。荆建会不会来？参不参加组织生活？以后回不回国？那都表明了荆建的态度。既然明白了态度，以后许多事就好办了。 比方说，荆建提到工资，那就会给工资。钱并不重要，但证明了你是国家的干部，以后就能以体制内的规矩来交往。又比方说，回不回国？表明了荆建的政治倾向性。一个体制内的干部、一个准备回国的商人、一个留在海外的爱国人士、一个留在海外的中立华侨和一个敌视者，这完全是不同的。 说句笑话，荆建这样的特殊情况，让上面的那几个知情者都相当头疼。打不得、骂不得、近了不好、置之不理更不好。就怕弄巧成拙，让荆建心生恶感。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索性就视而不见、顺其自然。可没想到，荆建居然风生水起、越闹越大，那只能被逼着去接触。而那位凌枫，以后就将是荆建的联络人。 …… 荆建此时还未想通背后的那些事，就是感觉相当奇怪。然而“祸不单行”，又出现了一位意外的访客，并且还自称为“舅舅”？ 程志恒抽着雪茄，笑容和蔼，似乎在抱怨：“阿建，找你真不容易。几个月了，我们俩才见面。” 荆建虽然不习惯这样的长辈口吻，但也只能容忍，因为这位是冯倩玲的亲舅舅：“程先生，抱歉，我回了一趟老家。倒不是诚心避而不见，内地的小村庄，很落后，都没有长途电话。” “叫我uncle，实在不习惯，恒叔也成。”程志恒笑道，“我觉得，我们该心平气和的谈谈，你准备把玲玲和孩子怎么办？” “恒叔，你认为该怎么办呢？”荆建反问道。 “我知道你的情况。已经结婚，但还没孩子。”程志恒点点头，“有些事男人都懂，少年风流倒是没关系。但有了孩子，你无非两种选择，一种是愿意离婚，这样就许多事很好说。另一种是不愿意离婚，那样就很麻烦。阿建，你是怎么想的？” “我肯定不会离婚，起码暂时没这想法。”荆建在这点上，没有丝毫的含糊。就算惹恼了冯家或者眼前的这位“舅舅”，那也要表明态度。 没想到，程志恒并没有动气，反而露出笑容：“阿建，首先申明，我不是来吵架的，也不是责难什么的，就是想解决问题。想没想过，给个仪式？” “给个仪式？什么意思？”荆建疑惑道。 “很简单啊，办个婚礼，但不需要结婚证。就是给外人看的，也给玲玲一个安慰。这样的话，起码面子上能过得去吧？” “啊？” 第409章茶话会 怪事年年有，今年似乎特别多。荆建从未想到过，还有这样的操作。冯家居然会选择自欺欺人？这样做，有意义吗？ 荆建笑了：“那需要我什么条件？” “没什么条件。”程志恒耸耸肩，“我相信，给母子俩的赡养费，你不会不肯吧？” “那倒不会。”其实现在每个月都寄去不少钱，更不用说寄到冯家的那些礼物了。 “那办个婚礼，走个过场，没问题吧？”程志恒又问道。 荆建这就不敢随便答应了，仔细考虑了一会儿，实在是没发现有什么陷阱，就疑惑的点点头：“一般说，应该没问题。但有一点，最好不要大肆操办，我不想让我太太为难。” “应该的。”程志恒似乎很好说话，“具体该怎么办婚礼，肯定会让你先点头。好了，我这边没问题了。” 没问题了？事出反常即有妖。荆建喝了口红茶：“恒叔，能问问为什么吗？” 程志恒略微有些犹豫：“好吧！我可以坦白给你说，这件事是我和我姐商量的，姐夫和玲玲并不知道。我来的目的，本来是姐夫让我来的。他就一个要求——你和玲玲结婚！” “哦？” 程志恒苦笑着摇摇头：“你也许不知道，姐夫的身体已经不行，可能活不了多久。如果你这次拒绝，我和我姐怕他撑不下去。所以我们就想，在所有人面前演场戏，尤其是让姐夫高兴。哦，差点儿忘了，结婚后，你最好和玲玲同居一段时间，千万别露出马脚，尤其是在姐夫面前。玲玲那边，有我姐去劝说。你这里，就由你自己去解决。” 一听是这样的解释，荆建多少有点相信了：“那么……我不可能长期留在香港。可能住十天半个月，就要离开一段时间。” “那是你自己考虑的事。”程志恒似乎并不在意，“只要姐夫发现不了，随便你怎么做。当然，今天就是谈成合作，具体该怎么做，到时候再商量。” “嗯……那好吧！”荆建寻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再者说，洪洪的问题终归要解决。没有婚书，仅仅是一场婚礼，荆建能接受这一点。也许这样的解决办法，不能算是最好，但也勉强能接受吧。 “哦？还想问问，你准备给多少赡养费？如果我没说错，洪洪是你唯一的儿子吧？就算以后你还会有，他也是你的长子吧？”程志恒问道。 “只要洪洪姓荆，我马上立公证，绝不会少于……10亿港币。” “哦？”程志恒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荆建手笔会如此之大。接着就露出笑容，“那最好。阿建，等我的消息。” “……” …… 仿佛是乌云中透出一缕阳光，终于看到接回儿子的希望。这样的事，细节肯定比较多，不可能很快敲定。随后，荆建就与程志恒商量定，俩人及时的保持联系。 不知不觉之中，就到了开学的时刻。按照导师查克利教授的习惯，荆建就与他所有的学生一起，参加了在学校咖啡馆举行的茶话会。 查克利教授很喜欢这样的“咖啡馆闲聊”。有时候是个把月、有时候是一周两三次；有时候是与所有的学生、有时候是单独一个学生。而在这样的闲聊中，查克利教授会随时抽查学生的学习情况，并且作为平时成绩的参考。往往会问的学生面红耳赤，逼的学生不得不时时刻苦。说实话，荆建暗中在想：“这老头是不是有点恶趣味？就喜欢看到自己的学生当面出糗呢？” 反正今天的茶话会是开学前的相互认识，总不会过于难堪。荆建与赵霞坐在一起，与其他十几位博士生、硕士生围在查克利教授身旁。 今年查克利教授招收的人数比较少，就一位博士生、一位硕士生。而那位博士生以前就是查克利的硕士生，其他人全都认识，所以上来就是荆建的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叫布兰布尔，来自中国。很高兴认识大家……”荆建的自我介绍中规中矩。 而其他同学纷纷招呼：“你好，布兰布尔，我叫芬利。” “我叫华克兰，来自以色列。” “你好，我是达利娜。你认识你，夺走玛莎芳心的人。” 笑声中，又有人问道：“当电影明星的感觉怎么样？” “你和麦婷、露米娜是什么关系？” “露米娜的歌曲是在骂你吗？” “……” 赵霞不动声色的掐着荆建的腰间肉。而查克利教授笑着解围：“孩子们，询问隐私是不道德的。不过布兰布尔，我还是觉得你配不上玛莎。” “这真让我悲伤。”荆建的回答引来一阵大笑。 而那位名叫华克兰的博士生问道：“布兰布尔，我们想多了解些中国的情况。” “是吗？玛莎以前没说过吗？”荆建笑问。 “玛莎的厨艺很棒，我们都很喜欢。就是……很文静。”华克兰的话引来一片笑声。荆建明白，赵霞不怎么喜欢与外人接触，性格上有点内向，“我们一直很好奇，你们在中国的生活自由吗？” “没感觉有什么不自由啊？”面对这样巨坑无数的问题，荆建就选择了装傻。 “那你们有选举吗？” “当然，唯一与美国不同，你们是四年一届，我们是五年一届。”荆建回答道。 没想到荆建的话，让在座其他人大吃一惊：“你们……你们的领导人也是选举产生的吗？” 荆建已经是心里摇头，怎么化学系关心起政治学了呢？这样的问题，无非是那些同学“政体优越感”作祟罢了。总认为欧美的政治体系是最好的。其实前世看过不少论坛的帖子，无论是正面辩论，还是说歪理，荆建都能寻找到无数反驳的说法，保证能把在座的人雷的外焦里嫩。可是……？说过了又能怎么样呢？ 想了想，荆建决定避重就轻：“可能我说不好，毕竟我不是那方面的专家。如果有兴趣，可以去图书馆查查资料。不过我认为，适合的，那应该就是最好的吧？” 第410章唬人和笑谈 有些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好奇心。如果是好奇风俗习惯什么的，那到没什么，但好奇政治宗教文明等内容，又掺杂着西方优越性，就很令人反感。 然而这是当时全球普遍的思潮，无论是欧美西方主流的自豪，还是东方普遍的自卑，似乎都习以为常。甚至流毒到新世纪，看看论坛上撕逼的五分五毛吧，有时候为了个针眼大的话题，能战幢摩天大楼？不讨论彼此背后的政治操盘手，对大多数瞎起哄的五分五毛来说，有那个必要吗？ 很显然，里面有着一种对西方盲目崇拜或者自卑。就算那种极端的皇汉愤青，这里不是什么批评，总感觉本质里同样是种自卑。内心真正的强大，应该是做错了，坦然承认错误，知耻近乎勇；或者是没做错，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或者索性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就像世纪交替的鹰酱那样。想炸大使馆就炸，拿出一瓶洗衣粉就能灭一国。那也是一种牛x。 荆建并不喜欢这样的口舌之争，但同样不喜欢这种盛气凌人。然而华克兰依然不知趣，继续问道：“布兰布尔，我认为，向往自由是人类的天性，比如说，我们可以公开批评政府，而你对这样的话题就避而不谈。这其实就是一种人性上的压抑。” 荆建有点头疼，这个西方佬怎么就上纲上线了呢？看了一眼身边的赵霞，她同样是一脸迷茫，估计与许多当时的留学生一样，面对东西方巨大的落差，人生观遭受巨大的冲击。无非以前一直是逃避。 无奈之下，荆建继续装傻：“我和玛莎没感觉到压抑呀？” “那你们有没有宗教信仰自由？你们的政府会不会压迫教徒？” 荆建感觉不能这样下去，决定反守为攻，给这些人好好念叨一下核心价值观：“我觉得，这里似乎有一些误会。抱歉，实际上我不想用偏见这个词。我一直发现，对中国的宣传和媒体报道，有着许多的以讹传讹和猎奇。比如刚才的问题，中国信教自由？其实是可以自由传教信教的。但我们国家的传统，宗教一定要在政府的控制和管理下，如果某些人认为这是压迫，那也很无可奈何。注意，这是中国的传统，并不是因为什么主义。在一千多年之前的封建王朝，早已经有这样的管理机构。” “是吗？为什么？”一旁的达利娜好奇问道。 荆建对她微微一笑：“教权和政权的问题，是个很大的课题。我不是什么专家，可能回答不好。但里面的核心——教义大？还是国家法律大？打个比方，国家法律和某项教义发生冲突，你是爱国家？还是为了自己的信仰推翻国家政权？” 查克利教授一直听的津津有味，听到这里，他笑着点点头：“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他运用了《圣经》中的名言，回答了这个问题。 荆建笑道：“实际上，这是困惑东西方智者的一大难题。然而熟悉西方历史的，梵蒂冈为了自己的权利，发动一次次的宗教战争，到底是为什么呢？无非是教廷和国王之间的争权夺利罢了。” “而在中国历史上，一千五百多年前的东汉末年到三国时期，曾经有一场道教徒发动的农民起义，最后的结果，毁灭了一个强大的王朝，并且导致战乱达上百年之久。不提原因过程，最后为了镇压，甚至采用了京观这样的极端手段。” 荆建说的“京观”是译音。于是他解释道：“京观，就是把敌人首级收集在一起，堆成小山，作为一种炫耀和威慑。很残暴，但有时也很有效。然而这样的宗教战争，对国家的危害极大，因此，从此以后，中国历代政府都要对宗教进行管理和控制。” “这样的例子还有许多。由于中国的历史有几千年，基本是一个大一统的国家，在统治国家上，遇到过许许多多的问题。而且中国一直有详细记录历史的习惯，从每个识字的儿童开始，同样有学习历史的习惯。为什么呢？就是遇上了类似的问题，可以很容易的从历史上寻找到答案。” “原来是种经验科学。”查克利教授点点头，明白了荆建的意思。 “对，教授。”不知不觉之中，荆建不留痕迹的歪了楼，“我们学化学，可以很容易的一遍遍反复试验。但在社会科学，如果提出一种猜想，又怎么证明是错误的呢？难道让整个国家民族去实验吗？万一最后是错误的，那完全是社会动荡、民不聊生，严重一点，甚至会亡国。那怎么办？只能从历史上借鉴经验。打个比方，英国日不落时期，如果能学习到中国大一统的历史经验，不采用很落后的，早就被中国两千多年之前弃用的殖民地管理模式，最后可能把几乎所有的殖民地丢的一干二净吗？说不定，根本就不会发生什么独立战争，也就没有什么美国了。” 华克兰这些同学被唬得一愣一愣，而查克利教授及时的终止了跑题：“布兰布尔，很高兴听到你这样崭新的观点。不过作为你的导师，需要为你挑选研究方向。从你的大学课程看，你比较擅长……” …… 虽然成为查克利教授的研究生，似乎有点开后门的嫌疑，但查克利教授的态度依然相当认真。最后在茶话会上，确定了荆建的研究方向。 离开的时候，荆建还在为那些繁重的课程而烦恼。然而赵霞依然是很迷茫：“小娃，我们……我们国家真的有那么差吗？” 荆建“噗嗤”乐了，这问题有什么可烦恼的呢？“霞，没差距，需要我们留学吗？再说，男主外、女主内，柴米油盐怎么花钱，你来管。国家大事我去操心。” 赵霞笑了：“说的像是你有资格操心国家大事似的。诶，既然我管家，那钱全部都交上来，每周给你100美元的零花钱。不够，就问我要。” “呵呵。”好像是作茧自缚？似乎乱入了什么东西？ 第411章开学后 秦姿捧着热牛奶，穿着睡袍半躺在床上。她恢复的很好，只是稍稍显得丰满，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映射出成熟女人那种勾人的韵味：“……我们女生还好，男生那时候都忧国忧民耶，打击实在太大了。当时就觉得那群瓜娃很可笑，有多大能耐，做多大的事，闹啥子好高骛远呦？” 晃悠着女儿，看她已经熟睡，把她交到保姆的手中。等保姆离开，荆建的笑着刮了刮秦姿的琼鼻：“别人忧国忧民你还嘲笑？秦部长，你当年怎么混进革命队伍的？” “荆部长，比得了你？”秦姿翻了翻白眼，靠在荆建身上，“就知道你混进文娱部不安好心。大色胚呦。还有，以后别惯那丫头。睡觉都要人抱，不抱就哭，闹啥子呦？” “那叫贵气，这奶孩子，享受是不学就会。”荆建得意道。 “你就宠着呗。” 上床关灯，秦姿突然问道：“我爸来电话，那天遇上严市长，他想问问你，市里的那几家厂外贸业务都停了，你有啥子办法？” “我又没有三头六臂，有这能耐卖军火？”荆建笑答。秦姿父母的厂是当地的支柱军工厂，在两伊战争中忙的连轴转。不过，现在已经停战，一下子就失去了外贸业务。荆建简单解释，“不仅两伊战争停战，而且苏联和东欧都已经快揭不开锅。未来这几年，低端军火市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苏联和东欧卖的就是废铁价。所以军工厂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让严正律快点动作，军转民，民品开发，说不定能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秦姿惊得直起身子，“你是说，我爸妈的厂都活不下去吗？我家老二、老三才刚进厂子涅。”秦姿的二弟、三弟都已经工作，托关系进了他们父母的厂。虽然外贸订单已经停了，但之前效益毕竟较好，算是当地很好的单位。而她的小弟倒是不错，考入华南的一所大学，现在正在读大一。 “这有啥奇怪？花无百日红。”荆建耸耸肩，“你真的担心，我托人给严正律捎话。给你家老二、老三找个政府单位，以后旱涝保收公家饭？” 秦姿有些不敢相信：“切，严市长会听你的？又不像我，那么好骗。”秦姿还残留着以往官本位的思想。 “呵呵。“荆建笑笑，不置可否，手稳稳的伸进睡袍。那样的小事，简直不值一提，让负责那边的那个什么香港人，他去吓唬严正律几句，就已经足够。 秦姿却很不满意荆建的态度。她抓住荆建的那只作怪的手：“动啥子？问你话呢。真能进政府单位？“ 荆建无奈的摇摇头：“你没问过你爸妈？那家矿泉水厂，已经是你们川省的明星企业啦！” 对秦姿的家乡，荆建并不是很熟。前世中，只知道那里有个新开发的旅游景点，还有就是某家水企业的取水点。相当的山青水绿，那就证明没什么工业。所以当时要投资，荆建第一时间就想到矿泉水厂。 从东瀛引进四条灌装流水线后，央视一做广告，矿泉水就完全卖疯。现在的矿泉水厂正准备再加两条流水线，并且还准备附属一家吹塑厂，这样的追加大笔投资？让严正律帮个小忙算什么？ 此时正是水产业的起步阶段，国内市场就是一片空白。相比较几分钱一吨的自来水，一升的净化水或者矿泉水就能卖到一块？毫不夸张，就是在抢钱！ 然而秦姿依然是将信将疑：“真没问题撒？” 荆建不耐烦道：“那是小事！我现在是在想，咋把那家水厂搞成食品集团，上市后送给你这个唠叨堂客撒。” “讨厌！”秦姿轻笑道，“我不要撒，给娃子。” “那不是一样？” “不一样撒。”秦姿俏皮笑道，“就让你管，养着咱这苦命人。反正我都不要撒。嘻嘻” …… 开学后，荆建天天在埋头苦读，不敢有丝毫的怠懈。 与国内的大学不同，考入后，只要不去做死，基本都能够毕业。而美国大学的规矩则是宽进严出，无论是学士、硕士，还是博士，都有一定比率的淘汰率。 夸张点的，像麻省理工，博士生强制20%的淘汰率。什么意思呢？同一批的博士生，就算考试、答辩全部通过，末尾的20%照样不合格，需要重修。由此可见，这些名校的毕业生能保证是全部优秀。 虽然ulca没那么夸张，但照样有着一定的淘汰率。而荆建又不敢与自己媳妇比，赵霞她们全都是学霸，就从来不会去考虑什么不通过的可能性。在这方面，荆建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 而在生意上是一切如常。 首先就是国内，巨大的广告效应带来了庞大的订单，不仅仅是矿泉水厂，热水器同样是供不应求，已经让东瀛把余下的库存配件全部运往国内。甚至还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根本来不及国产化，向东瀛追加配件订单。 而平田集团喜出望外，甚至主动找到荆建，又追加了百亿日元的贷款额度。对此，荆建当然举双手欢迎。等到90年，东瀛泡沫经济破裂，日元大幅贬值，就算加上利息，同样能获得不少的盈利。就是东瀛人比较奸猾，看到热水器产销两旺，就想要贷转股，获得热水器厂的股份。荆建倒也没拒绝。如果给的价实在很高，也不是不能考虑。 而其他的那些厂家同样如此。已经大幅削减外贸份额，满足这一波爆发的订单。这就导致外贸订单的大幅转包，包括荆白生兰芳在内的一些转包企业，都已经是笑的合不拢嘴。 至于英国的朴茨茅斯俱乐部？新赛季已经开始，在前六轮比赛中，取得了五胜一平的不败战绩。而朴茨茅斯市政府和agc同样是趁热打铁，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了新球场和新商业中心的建设计划。而这样的消息，再次在英国引起不小的轰动。 第412章胡搅蛮缠 最后回到美国。《无限战栗之精灵岛》的北美票房终于超过两亿，终于全面落画。而《跑酷青春》的北美票房超过了一亿，但已经显现出后继乏力，估计至多再增加个几百万。反而是海外市场，《跑酷青春》这样一部新潮、干净的甚至都没有接吻、歌曲舞蹈动人的青春影片，很容易超越国界，在各国都大受欢迎。全球票房的表现超级强劲，已经超过一亿六千万，很大可能会突破两亿。 另外，有两件小事比较有趣。一件就是奥斯卡奖申请。荆建出资80万美元的活动经费，聘请了一家公关公司，负责奥斯卡奖的公关。而在暑假档，根本没出现什么有威胁的对手，唯一能让荆建回忆起名字的，就是迪士尼的《谁陷害了兔子罗杰》。而在下半年上映的影片中，有名的就是那部达斯汀?霍夫曼和汤姆?克鲁斯主演的《雨人》。 如果光比较票房，《无限》肯定是遥遥领先。可是奥斯卡奖毕竟要看艺术性。那些主要奖项？荆建有自知之明，与《雨人》比较，可以说是毫无希望。前世中的荆建就已经知道，达斯汀?霍夫曼在《雨人》中的表演绝对是经典性的。 反而是在次要奖项，《谁陷害了兔子罗杰》倒是很强劲的对手。在这部影片中，真人演员与卡通角色同场表演，视觉上的独具匠心和出神入化，使得该片同样成为了卡通电影史上的一座里程碑。应该说，无论从开创性，还是特效的运用，两部影片可以说是难分高下。 然而荆建的心态却相当平和，虽然花了大笔公关费用，但态度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反正能获得奥斯卡提名，同样是很高的荣誉。再者说，最佳原创歌曲的优势很大，还是有获奖的可能性的。 另外一件是关于露米娜。不知怎么搞的，她与天后贝蒂打起了口水战，谁是谁非反正分不清，闹的是一地鸡毛、乌烟瘴气。 荆建感觉挺有趣，露米娜这妞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哈？这事反正与自己无关，瞧个热闹、求个乐子罢了。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露米娜居然突然找到荆建。 “喂，帮我一件事，弄张metball的邀请函。”露米娜倒是很不见外。 荆建倒是知道这个metball，美国纽约一年一度的慈善舞会，实际上是借着慈善舞会的噱头，一次时尚界的盛会。而参加的总人数有700位之多，入场券在3000到10000美元不等。当然，你也可以包桌，价格就在10万美元左右。 荆建倒不在乎这几千、上万美元，就是“很不满”露米娜敲竹杠的做法：“傻妞，你连这点钱都没有？” “谁是傻妞？你才是傻瓜。”露米娜似乎火气很大，“我要的是免费邀请函，不是那些付钱的！” 荆建被问的莫名其妙，这慈善舞会又不是自己开的。好不容易安抚好露米娜的情绪，终于询问清楚来龙去脉，原来是口水战升级，露米娜吃了个贝蒂的嘲讽：“连metball的邀请函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metball是个慈善晚宴上，会邀请身份高贵的名媛、好莱坞的顶级明星、体育界的佼佼者、时装界的巨头等。当然，这些人能获得免费邀请函。而这就需要获得vogue杂志的认可。换句话说，就是身份的体现。贝蒂是老牌天后，当然就有这个资格，而露米娜是新秀，资格还差了点。所以一听这话，露米娜就立刻炸毛。 荆建完全是无语，女人之间的攀比就这么没有理智，求求你们，去追求艺术，别扮演泼妇好吗？“小姐，我哪里弄得到免费邀请函？” “我不是那个火山的代言吗？让火山赞助，弄个名额还不简单？” “拜托，是冰山，天哪，怎么会找到你这个蠢妞？” “我故意的！就是火山，不赞助，小心喷发！”露米娜理直气壮。 荆建被噎了个半死：“等等，赞助？钱你出吗？” “当然你出，小气鬼！” “……” 与这样丧失理智的娘们就没啥好说的。再怎么说，想办法帮帮忙吧？想了一圈，荆建就想到了雪莉，她在好莱坞人头熟，说不定能认识几个人。于是电话过去，没几个小时，居然……解决了？ 帮忙解决的其实是caa的掌门人奥维茨。雪莉早就想牵线，解决双方的矛盾。对奥维茨本人，荆建倒没什么恶感，反正那个安东尼已经被赶出了好莱坞。最后就顺水推舟，“勉为其难”的见个面吧？带着露米娜，应酬了一番，就变得其乐融融，在愉快祥和的气氛中，双方都保证，以后加强彼此的合作。 开着车，送露米娜回家。露米娜拿着邀请函，已经是喜笑颜开：“黑心鬼，没想到你和奥维茨一样，都那么的虚伪。” “嘿嘿。”刚才与奥维茨的交谈，无非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估计奥维茨同样如此。可能像幼稚园的小盆友那样，吵个架再吃颗糖，然后欢欢喜喜一起游戏吗？“你看看，你到底欠我多少人情？这张卡片，起码值五万！” “五万？”露米娜瞪大眼，“入场券最贵的就是一万。” “傻妞，这是免费的，需要资格，不是有钱就能买的。” “好了好了，算我欠你的。”今天的露米娜似乎心情很愉快，连例常的斗嘴都放弃了，“我已经打听过，今年舞会的主题是——从女皇到皇后：维多利亚时代的服装。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定做。” “我们？” 露米娜立刻鄙视了一眼：“作为你的女伴，当然由你出钱定做服装。”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要去了？我好像听说，嘉宾是安排在贵宾的桌子上，根本就没什么女伴男伴？” “切，当然你出钱包桌，我们俩单独一张桌。那个老女人，压她一头，气死她！”露米娜咬牙切齿。 “可那是纽约？我不要上大学？” “我为你请假。明天就去你学校！” “天哪，那根本就不是请假的问题，凭什么我出钱定做衣服、包桌呢？” “你剥削了我那么多，这一点点算什么啦？” “……” 第413章绅士淑女 吹着口哨，欣赏着面前这位维多利亚时代的古典女孩。盈盈一握小蛮腰，露肩鲸骨裙，一头褐色卷发上，仿古的红宝石发夹。就是帽子上的羽毛不忍睹视，总让人联想到“鸟人”，维多利亚时代的审美观，还真的有点不习惯啊！ 今天露米娜的化妆同样是复古的，花费她整个下午。发现荆建正在欣赏，露米娜就大大方方的展现自己的美丽，不时转换角度，嘴角勾起得意的微笑。 “漂亮吗？”西方女孩在这方面一点儿都不扭捏。 “啊～～！”荆建用起了朗诵腔，“你的双眼仿佛宝石，你的玉齿洁白如珍珠；你的美丽让百花含羞，你的温柔让万物窒息；你的活力如飞翔的天鹅，你的皮肤如迷途的羔羊啊～～，阿门！” 露米娜已经是娇笑不已:“就知道你是坏蛋。不过我勉强接受你的赞美了。布兰布尔，那个老女人，今天一定会比过她！” “要淑女。”荆建笑着摇头。与那位贝蒂，有那么大的仇吗？无非是前辈倚老卖老，小字辈针锋相对，就是一场意气之争罢了。 露米娜却很不服气:“你也不是绅士。”打量着荆建的打扮，露米娜突然感觉很有趣，嘻嘻笑道，“像个老古板。都告诉过你，怎么不用维多利亚时代，你们中国的打扮呢？” 荆建一身燕尾服，礼帽领结，中规中矩。虽然定做这一身花费不菲，但这打扮实在是太普通了，可以肯定，绝对的撞衫。如果是普通的舞会，这倒没什么。但今天是时尚秀，要的就是个性出彩。 因此，露米娜就出了个馊主意，让荆建来个清朝打扮？荆建会答应吗？难道梳个辫子、穿黄马褂？那不是逗逼吗？ 荆建不理会这疯丫头:“今天你是主角，我是龙套。等会儿你正门红地毯，我边门偷偷溜进去。” “啊？你不和我走红地毯？” 荆建回了个眼神，笑笑不语。 已经快到大都会博物馆。露米娜突然尖叫:“啊呀，我的包呢？” 荆建嘿嘿一笑，指了指露米娜的身边:“可怜的小包，被某个200磅的女人压在身下。” 露米娜气呼呼的翻了翻白眼:“需要减肥的是那个老女人，我的身材最最棒。咦？我的花伞呢？” 荆建已经被露米娜的丢三落四弄败了:“你一上车，就放在后车窗下面。傻妞，请问你的智商？” 露米娜嘻嘻笑着，不以为然:“布兰布尔，你找东西挺灵，比小狗狗的鼻子都灵。” “切，都穿成这样了，以后请叫我福尔摩斯！” 车内一片笑声。而坐在副驾驶的阿德伦突然提醒:“先生，快要到了。” 荆建准备下车，不想去招惹媒体。现在又不需要炒作，自己没必要去公开露面。 可就在这时，露米娜却突然搂住荆建的胳膊:“你不许走。阿德伦，直接开门口。你舍得让一个可怜淑女孤苦伶仃吗？你要绅士、绅士！” 荆建一脸懵逼，这是什么节奏？于是狐疑问道:“你不会还有什么隐瞒我吧？” 把头埋在荆建的胳膊中，露米娜的双眼骨溜溜在转。嘴中却不断否认:“没有啦，你别问啦！……” 这样一耽搁，车子已经到了门口，阿德伦快速下车，打开后车门。而荆建带着微笑，很绅士的把露米娜扶下车。而露米娜撑起小花伞，小鸟依人般挽住荆建，带着淑女般的微笑，向四周的记者和粉丝连连挥手。 “靠！”记者们集体倒吸一口冷气，而粉丝的尖叫声震耳欲聋。大新闻又来了，麦婷的男友居然出现在前女友露米娜的身边。要不是保安阻拦，立马就是一拥而上的节奏啊！ 迎着雨点般的闪光灯，荆建一边微笑，一边对身边的露米娜唇语:“你就等着我残酷的报复吧！” 露米娜依然向四周挥手，眼中有着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差点儿忘了，今晚不仅有舞会，还有一场慈善拍卖。老女人找了个新男友，听说是居弗林家族的继承人。所以拍卖会上，你一定要赢！我为你加油，你不能让你女友露米娜丢脸。” “……”荆建还能说什么呢？这两个蠢女人开始怼男人了。等等，荆建突然想道:“男友？围在你身边的狂蜂浪蝶应该不少吧？随便都能找个冤大头啊？” “关键是安全。”露米娜小声解释，“我和露米娜都那么的有魅力，你居然无动于衷，吻了露米娜后还会恶心的刷牙。所以我们认为你就是gay。” 荆建差点儿一口老血。这好男人已经没法做了:“你们就那么想被我潜规则？” “哦？”露米娜奇怪的看了荆建一眼，疑惑问道，“难道你是……双性恋？” “……”遍体鳞伤、瞬刻友尽。幸好此时，来到摄影台前。两人停下脚步，面对四方摄影摄像镜头，如情侣般微笑摆造型，谋杀菲林无数。终于结束这一切，牵着手，走进了大门。 接待的侍者在前方领路，荆建终于清醒过来，怎么会被露米娜带到沟里呢？这根本不是什么性取向的问题，而是凭什么是自己与那山的赞助个居弗林家族的人去斗富？ “露米娜，之前的花销算我倒霉，等会儿我不会再出一分钱。” “胆小鬼，听到居弗林家族就怕啦？”露米娜这洋妞居然会三十六计？连激将法都使出来了。 荆建不为所动:“没好处，凭什么？之前的钱算是白莲花和冰赞助。再花钱，我就是蠢驴了。” “是吗？”露米娜突然停下脚步，趁着荆建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接着嘻嘻笑道，“好处给你了。” 荆建真的怒了，这妞居然耍无赖？刚想教训，就见有几位记者对着自己两人在照相，还挂着那种很恶心的笑容。 露米娜连忙拉住安慰:“好啦，好啦，《跑酷青春》都赚了那么多啦，花一点，根本没什么啦。反正你就是有钱啦！” 第414章暗中默契 之所以迁就露米娜，愿意花这笔钱，有着补偿的原因。露米娜爆红的实在太快，甚至超出荆建原先的预料，再加上《跑酷青春》出乎意料的大卖，所以那个工作室的合同就有些过期了。种子音乐已经开始与露米娜的经纪人谈新合同。不过之前的成绩，多少要意思意思吧？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两人之间存在着友谊。虽然目前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不可否认是好友。因此，露米娜想要人帮忙，荆建就帮助弄到邀请函。甚至最后，还私人出资，为露米娜撑场面包桌。 当两人入座的时候，大多数来宾都已经到来。而包桌是在前几排，荆建那桌就比较靠边上。唯一比较出彩的，就是桌上就只有两人。 美国的上流社会有着自己的圈子。像荆建这样的外来者，当然安排不到好位置。但另一方面，一般包桌，同样不会暴发户般，仅仅是为了泡妞就两人，多少会请几个亲朋好友。所以荆建的这一桌，立刻就成为全场的焦点。 成为焦点后，露米娜毕竟还比较嫩，她兴致勃勃的还没感觉到。而荆建虽然懂，但他的内心更是强大，谁会理会周围的那群穷逼？见慈善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露米娜花枝招展的招摇去了，对艺人来说，今天同样是场社交盛会。 荆建留在自己座位上，没兴趣露米娜的胡闹。突然，感觉身侧有几人走向自己，领头的那位是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白人，笑着伸手:“您好，我是海森梅尔.居弗林。很高兴认识您，布兰布尔先生。” “您好，居弗林先生。”荆建笑着握手。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过心中在想，难道这就是今天的正主？ “叫我海森梅尔。”没想到这位居弗林居然很客气。他接着介绍道，“我为您介绍，这位是伊佐先生，我的好友。” “您好。” “这位是贝尔先生。” “久仰。” “这位是……” “……” “这是我的堂妹塞丽娜。” 而那位金发名媛轻抬起手，笑吟吟道:“称呼您布兰布尔，不介意吧？” “那是我的荣幸。塞丽娜小姐。”荆建弯腰牵手，标准的吻手礼。 等荆建松开手，塞丽娜轻笑道:“真没想到，您很有教养。” 荆建懂这个意思，无非是表扬荆建熟悉西方上流社会礼仪。荆建笑答:“时薪1000英镑。为了不能在美丽的小姐面前失礼。没办法，东西方的礼节差异很大。” 一阵轻笑，那位名叫伊佐的胖子问道:“东方的礼仪？该如何行礼？是否像东瀛那样的鞠躬？” “东瀛是学习自中国。”荆建笑着解释，“不过近代中国的礼仪简化许多，一般就是握手。没必要去专门学习，礼貌的举止，东西方都差不多。差别的就是细节。” 寒暄过后，海森梅尔笑问:“布兰布尔，你了解今天的拍品吗？听说都是些维多利亚时代的古董。不知道你对哪方面的感兴趣？” “我对西方古董不怎么了解，要看露米娜喜欢。”既然是撑场面，当然要给露米娜面子。不过也不会发神经般的一掷千金，讲究的是点到为止。一句话，有分寸！ 很显然，海森梅尔听懂了意思:“那就好，希望能各取所需。放心，我会与桑索尼说。” “桑索尼？” “哦，那是我兄弟，今天贝蒂是他的女伴。”海森梅尔笑着解释。 荆建笑了，原来是说客。其实这样才对，富二代又不全是煞笔。哪里有那么多精虫上脑的人？私下联络，不互相抬价，既能赢得美人归，又不会多花冤枉钱，从小的家教培养，根本就没有什么拉仇恨。除非你就是个芸芸众生，根本不与他们一个阶级。 …… 几句话后，双方就心领神会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宴会正式开始，主持到台上致辞。而露米娜一直兴奋着，对着荆建叽叽喳喳:“……等会儿老女人看中什么，你就抢过来。今天就让她丢脸，还和我斗？气死她……” 荆建暗中好笑，早已经把你们两个可怜女人给卖了。开场的废话终于说完，开始每桌送上正餐。 matball的正餐相当丰盛，邀请的都是纽约著名大厨。一送上，荆建就被吸引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荆建开始一一品尝。然而今天的晚宴其实是礼节性的，相当多的宾客都是浅尝而止，就怕失去风度，被周围人笑话。没想到那位暴发户土豪，居然真的在胡吃海喝？这一下，就引起许多人的窃窃私语。 而在海森梅尔那桌，贝蒂鄙视道:“还以为是非洲的灾民呢，不过中国也差不多。也许这样的人才配得上露米娜。” 响起礼貌的笑声，一旁的贝尔道:“虽然比较野蛮，不过听说在赚钱上很有才华。” 塞丽娜很好奇:“那个中国人很有钱吗？我还以为他就是个演员呢。” 海森梅尔微微一笑:“很有钱。那部卖座影片就是他私人投资，听说是为了捧麦婷做女主角。” 伊佐也笑了:“对，运气真好。” 海森梅尔摇摇头:“不能说运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这些年轻人基本都生活在纽约，与洛杉矶的圈子就差了一层，对荆建的实际情况，他们最多就是一知半解。当然，还是二代嘛，不趁着年轻花天酒地，那不是虚度光阴吗？如果是他们的父辈，可能就会了解许多。 突然，桑索尼说话:“我们是百年家族，何必在乎那个暴发户？”接着就与贝蒂相视一笑。论底蕴，居弗林家族在北美都是排名前列。虽然这些二代还没有继承家族财产，但他们的零花钱也是不少。 海森梅尔一听，抬头就想规劝，刚才已经与桑索尼解释过了，似乎桑索尼也已经默认。然而又一想，就笑笑不语，他心中在想:“也许……没必要那么重视。” 而一旁的塞丽娜左看看、右看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第415章慈善拍卖 乐曲悠扬，宴会厅逐渐变得热闹。那些购买入场券的贵宾与明星们交谈，慢慢熟悉，开始聊一些感兴趣的话题。 而露米娜也有了新发现，忍着笑，看着荆建:“好像……你一直在吃？” 荆建吃了口布丁，享受着味蕾上的美味:“我并不是在暴饮暴食，而是品尝每道菜的美味。也许是国情不同，中国是美食王国，我们尊重每一道菜。” “那……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露米娜好奇问道。 “在乎。”荆建笑着点头，“如果是那种需要我注意的场合，我也能与他们一样。但是很抱歉，今天的慈善宴不是。不是说这个宴会不高档，而是我永远融合不进这里的圈子。这里欢迎的是几代相传的老牌家族，并不欢迎白手起家的暴发户。或者说，这里的主人是美国新贵族。” “啊？”一时之间，露米娜都不知该如何回答。而荆建的观察力很细腻，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后来比尔盖茨成为世界首富，做出巨大成就，而且自己的家族起码算是美国上层，照样被纽约上流社会排挤。 有些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而那些新贵，有些为了洗脱自身暴发户的名声，就会想方设法挤进这个圈子。至于荆建？既然进不了，那就无所谓。说不上是谁对谁错，无非是个人的选择。 “那我呢？”露米娜呆呆的问道，刚才的那番话，似乎有点毁了她的三观。 “嘿嘿，嫁入豪门。”荆建笑道，“其实并不需要在意。我的选择是让我的儿孙成为这样的豪门。而你也可以选择这条路。作为开创者不好吗？至于你口中的那位老女人，她选择的是想嫁入豪门。不评论这想法的对错，但贝蒂每年赚的钱远超那个所谓豪门的子弟。为什么还会追求呢？想要个上流社会身份罢了。” 确实如此，由于美国娱乐业相当发达，一流影星歌星的年收入相当高。而那些大家族的子弟？如果不是直系继承人，至多成年后，家族信托基金拿到几百万、上千万，钱真的不能比。当然，从影响力来说，目前的荆建或者比尔盖茨，他们是远远不如那些家族的。 这就是人脉的培养。光有钱还不行，只能依靠长期的时间，甚至几代人的时间。 露米娜变得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笑容绽放：“决定了，我就靠我自己。” “呵呵。”荆建笑了。 …… 结束晚宴后，休息片刻，就是一场小型拍卖会。一位白发老者走上台:“先生们、女士们，为了不耽搁后面美妙的舞会，拍卖现在开始。今天的拍品都来自捐赠，拍卖所得都将捐献给……” 这样的拍卖会当然谈不上正规。简单说了几条规则，就拿出第一件拍品。 “感谢芭芭拉女士，这是一套维多利亚时期的宫廷茶具……” 第一次拍卖就十分热闹。有些人是重在参与，争夺的也都是彬彬有礼。经过七、八轮的叫价，被一对中年夫妇以六万四千美元拍得。气氛很好，立刻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而第二件拍品更有趣。那是一幅油画，没想到第一个喊价的居然就是捐赠油画的老者。其他人一看，既然那位老者很喜欢这幅画，那就不争夺了吧，于是他就很顺利的把那幅画买了回来。 在哄堂大笑中，那位老者倒是很有风度，他当众承诺，再加五万美元捐赠，于是又获得满堂喝彩。 随后那几件同样很顺利，基本上都是在相互谦让。唯一有件珠宝，有两位都很喜欢。然而在相互争夺的时候，一人突然求道:“……这是准备送给女儿的结婚陪嫁。”而另一人立刻大笑放弃。而这一幕幕，使得拍卖会欢声笑语不断。 …… “……这是一条珠宝项链，仿维多利亚式样。由……” 拍卖渐入佳境，露米娜也兴奋起来。她拽着荆建的胳膊:“喂喂，是珠宝耶。” “呵呵。”荆建笑着玩笑，“那我们就拍下，钱从你的新合同里扣。” “小气鬼。诶，开始拍了，快！快！” 前几轮叫价，很快就提价到了八万。荆建索性豪气一回，举手喊道:“十万！” 这就是志在必得的意思。其他几位叫价者很知趣的不再喊价，而荆建对他们一一点头表示感谢。突然，听到一声“十一万！” 荆建一愣，寻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喊价的居然是海森梅尔一桌的那个桑索尼？微微皱眉，接着露出笑容。既然暗中有了默契，那就让他们一回。对海森梅尔点点头，荆建就不再叫价了。 项链很顺利的被桑索尼买下，贝蒂得意的当场戴上，还挑衅般的对露米娜一扬眉。露米娜已经被气的七窍生烟:“你怎么不叫啦？让这老女人买去了呀！胆小鬼、小气鬼！” 荆建笑着安慰:“那是仿品，不是古董。价格再高，就不值得了。好了，下一件，下一件一定给你买。” 没想到，下一件居然是一本文稿。像这样的古文稿，女人基本是毫无兴趣，而且价格还贼贵，底价七十五万。但另一方面，喜欢的人就特别喜欢。还没等荆建反应过来，价格就已经轻轻松松的超过八十万。 然而露米娜气还未消，她翻着白眼，不断的挤兑:“黑心鬼，你怎么就不买啦？怕贵吧？你不是保证买给我吗？就是会吹牛，哼！” 荆建不理会耳边的噪音，一直等超过九十万，才开始叫价:“九十二万！” “九十三万！” “九十五万！”荆建毫不犹豫的加价。 “九十六万！” “九十八万！”荆建不慌不忙的再次喊价。 而到了此时，竞价的只剩下其他两人。犹豫了一会儿，一人喊道:“九十九万！” “一百零一万！”荆建依然维持着两万的加价。 而一百万似乎是心理关口。这一次，其他人都停止了竞价。只有露米娜欢笑雀跃:“一百万，一百万耶！” 第416章居然有这样的喊价 见到露米娜笑容绽放，荆建感觉这一百万花的相当值！ 由于唱片接连大卖，今年一至八月，种子音乐从露米娜唱片中的收入就高达3300多万。而在其中，每年露米娜的底薪是200万，唱片销量提成是500多万。此外，还有mtv录像带的盈利400多万，三场演唱会和十几场演唱会嘉宾的收入500多万。而按照合同，后两笔收入全都是对半分的。 由此可见，光在露米娜一人身上，种子音乐今年的盈利就绝不会低于4000万美元。，注意，这里是盈利，已经去除支付给露米娜的报酬。要知道，离年底还有三、四个月，而露米娜还经常友情为精灵鸟的老队员站台，时不时还客窜宣传那两部电影，所以演唱会的数量就比较少。要不然，种子音乐的盈利将会更高。 然而露米娜个人呢？全年的总收入也就是在1500万美元左右。当然，露米娜还有外接的广告，但广告收入是她本人能力，可以说与种子音乐基本无关。 毫无疑问，露米娜已经成为一棵摇钱树。尤其是她还是创作型的艺人，对幕后团队的依赖性相当低。而现在的违约金是多少呢？就区区3500万美元。可以想象，如果不想办法挽留住，那些财大气粗的大唱片公司会毫不犹豫的前来挖角。 因此，种子音乐才会迫不及待的谈新合同，荆建会用冰山的股份去变相补贴。而今天的情况同样如此，花个两、三百万，换露米娜一个高兴。其他不说，只要签下五年新合同，违约金提高到一、两亿，这一丁点钱还算什么呢？ …… “一百零一万，第一次；一百零一万，第二次；一百零一万……” 眼见着就要一锤定音，突然，听到有人叫价：“一百零二万！” “咦？”荆建疑惑的看向那一桌，就见桑索尼对着自己点头微笑。荆建心中还在想，“不都有默契了吗？让你一轮，这轮应该归自己？难道有什么地方出错了吗？” 想了想，荆建决定喊价：“一百零四万！”无论如何，该发出信号，你居弗林家族不能违反规矩。此时的荆建还不知道他们早已经变卦了。 “一百零五万！”桑索尼紧接着竞价，没有丝毫停顿。而边上的贝蒂已经眉目含春，娇滴滴的撒娇，“亲爱的，你好厉害哦！” 桑索尼很受用这样的双关语，尤其是感觉小腹一热：“亲爱的，我会让那两个土包子滚回该去的地方。” 望着海森梅尔那一桌，荆建疑惑不定。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叫一轮：“一百零七万！” “一百零八万！” 荆建终于肯定，出问题了。然而当看到海森梅尔向自己举杯致意，塞丽娜甚至偷偷的做了个鬼脸，荆建又犹豫了。难道……居弗林家族很喜欢这本古籍，想让自己再让一回吗？ 一般情况下，荆建还是喜欢遵守承诺，所以最终决定，还是相让吧。“……一百零八万！第三次！恭喜桑索尼先生获得这件拍品。” 露米娜已经气得柳眉直竖。而荆建更是感觉到，身边那隐隐传出的杀气，连忙赔笑道：“下面肯定买，没注意，漏了。呵呵，保证，保证！” 露米娜更是七窍生烟，没注意？还漏了？你还能找个更逗比的理由吗？ 荆建正头痛呢。突然，露米娜快速贴近，迅速的在荆建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接着含羞微笑，含情脉脉的表情。荆建瞬间石化，什么状况？就听到露米娜冷冷的轻声道：“别误会，那老女人正看着呢。先气死她。等今晚出门，我再与你绝交！哼！” 荆建一头瀑布汗。果然，童话都是骗人的。不仅爱情让女人弱智，仇恨同样会让女人弱智。 “……这对花瓶来自古老中国的宫廷。”那位主持拍卖的老者的声音传来，“同样制作于维多利亚时期……” “咦？”荆建心中在想，居然出现了中国古董？流失海外的国宝还真是多啊？口中却不停的哄着露米娜，“就这件，保证拍下送你。呵呵，作为未来狼牙区飞虎路的日天侯爵夫人，怎么能没有一件中国古董呢？” “什么什么？什么狼牙区？侯爵夫人？”露米娜果然被绕进去了，感谢威力巨大的洗脑神曲。突然，她自以为发现了关键，习惯性的与荆建说笑，“哇！夫人？你是在向我求婚？”然而这句玩笑话声音太大，引起四周不断的注目，让露米娜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 荆建无奈的摇摇头，只能含笑提醒：“拍卖开始了。” …… 此时中国的古董价格不高，并未成为国际拍卖市场的热点。这对御用花瓶低价仅仅是三十万美元，寥寥几个人竞拍，勉强超过了三十三万。 荆建不准备再等了，直接喊价：“三十五万！” 有人竞拍了一次：“三十六万！” “四十万！”荆建再次大幅跳高。这一下，竞争者都不约而同的退让了。 “四十万，一次；四十万，两次……” “四十一万！”意料之外，又是预料之中，桑索尼再次喊价。而荆建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已经不需要再考虑，屡次三番，已经证明了居弗林家族的恶意。 “四十二万！”荆建叫道。 “四十三万！”桑索尼举手。 “四十五万！”荆建再次叫道。 “四十六万！”桑索尼针锋相对。 一旁的露米娜在嘀咕：“他们就是故意的。哎，就是我瞎了眼，找了个没胆的胆小鬼。” 荆建微微一笑，拍拍露米娜的手背：“看我的。”心中却在发狠，马勒戈壁，居然玩我？看小爷我不玩死你们？ 台上的白发老者声音洪亮：“感谢桑索尼先生的慷慨。四十六万，一次；四十六万，两次……” 荆建再次举手：“四十六万零一美元！”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四十六万零一美元？四十六万零一美元？四十六万零一美元？……”许多人一边忍着笑，一边感觉荒唐无比，居然还有这样喊价的吗？ 第417章戏弄 主持拍卖的白发老者一脸懵逼，“四十六万零一美元？”按理说，正规的拍卖，会定个最低竞价额度，比如五千、一万什么的。然而今天是不怎么正规的慈善拍卖，根本就没宣布这个规则。一般来说，都是有身份的嘉宾，会自觉的沿用以往的拍卖惯例。可荆建突然不按常理出牌，就让那白发老者感觉哔了狗了。 正犹豫着，是索性装糊涂呢？还是宣布荆建的竞价无效？重新指定个最低竞价额度呢？恰好此时，听到桑索尼的喊价：“四十七万！” 白发老者大松一口气，既然对方都不反对，那就继续吧：“感谢桑索尼先生。四十七万！” “四十七万零一美元！”荆建举手再次喊价。 而整个大厅响起了“嗡嗡嗡”的议论声，人们纷纷交头接耳： “那个亚裔是谁？” “他是布兰布尔，是个中国人。怎么你不知道？没看到他身边的就是露米娜？” “原来是愚昧的中国人？怪不得那么无礼，连拍卖的规矩都不懂。他不会是没钱，才会一美元一美元的喊价吧？” “呵呵，他会没钱？” “怎么？难道能和居弗林家族比吗？” “不说了。先看戏，呵呵，看戏！” “……” 看了一眼荆建，桑索尼举手：“四十八万！” “四十八万零一美元！”围观群众已经响起轻笑声。 “四十九万！” “四十九万零一美元！”笑声越来越响亮。 …… 到了此时，再愚蠢的人都能看出，荆建是在故意在恶心桑索尼家族。桑索尼的脸上已经流露出了愤怒，连海森梅尔的脸色都很难看。如果仅仅是双方恶意竞价，那还只是斗气。而现在这情况，那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了。只有塞丽娜闪着大眼睛，饶有兴致的盯着荆建…… “五十万！” “五十万零一美元！” “五十五万！”桑索尼索性大幅跳高。 “五十五万零一美元！”荆建依然慢条斯理的“一美元主义”。 笑声越来越响亮，露米娜已经笑的花枝乱颤：“坏蛋，老女人都要你被你气死了。就这样啊！嘻嘻嘻……” “五十八万！” “五十八万零一美元！” 在笑声中，贝蒂已经气得胸脯起伏，那个波涛汹涌，让荆建都忍不住瞄了几秒。而桑索尼终于忍不住，“腾”的站起，指着荆建抗议道：“先生，这是在捣乱吧？” 那位白发老者也感觉场面有些失控，只能微笑对荆建客气道：“布兰布尔先生、露米娜小姐，等会儿还有舞会，最好能节省时间。从现在开始，每次竞价能否不低于五千美元？” “当然可以。”荆建耸耸肩，笑的似乎无所谓，“穷鬼有特权！” 哄堂大笑声中，拍卖继续开始：“五十九万！” “五十九万五千！” “六十万！” “六十万五千！” “……” “七十万！” “七十万五千。侍者，给他们每人一杯冰镇苏打水，我请客！” 看到居弗林家族那一桌气急败坏的模样，笑声已经变的连绵不断，仿佛像是一场闹剧。而桑索尼已经是额头冒汗，逐渐的有些心虚。说实话，像桑索尼这样的大家族子弟，身边最多就是几百万，哪里能与荆建这样动不动就几亿美元的比呢？ “九十万！” “九十万五千！” “九十五万！” “九十五万五千！” “……” 见到海森梅尔连连向自己使眼色，桑索尼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价格已经高的离谱，比市场价高了整整一、两倍之多。在女人面前炫耀没什么，然而伤筋动骨花上几百万？那就过分了。能坐在这里的人，谁身边不是美女成群？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开始，海森梅尔会私下找荆建去谈，而荆建也会达成默契。可是最后居弗林家族的傲慢，却一下子让矛盾激化。如果再恶意竞价？那不就成了冤大头吗？ 桑索尼有点犹豫，今晚的钱已经花了一百多万，对他自己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笔。而这犹豫的瞬间，就听到白发老者的声音:“……九十五万五千，第三次。恭喜布兰布尔先生。感谢布兰布尔先生的慷慨。” 荆建哈哈一笑:“不客气，某些穷鬼就是穷，换规则都没屁用。呵呵。” 笑声再次响起。大多数的来宾是事不关己，看热闹不嫌事大。而居弗林家族那桌上的人，他们几乎都一口老血。这脸打得够狠，甚至没法在大庭广众辩驳，要不然，失了风度更丢脸。只有塞丽娜“咯咯”的笑个不停，似乎这事与她无关。 而露米娜高兴的差点儿手舞足蹈:“小气鬼，我们买下了，买下了。送给我，送我……” 至于那位白发老者，他笑的尴尬。都是包桌的大客户，得罪谁都不太好。只能视而不见，忙着道:“下一件拍品是维多利亚时期的一对宝石耳环。注意，不是仿品，而是真正那个时代的作品……” 这样的首饰价格并不高，然而带上“古董”这两个字，逼格倒是不低，所以一般挺受欢迎。底下纷纷竞价: “七万！” “七万五！” “八万！” “……” 而露米娜已经被刚才的“胜利”弄得兴趣大增，摇晃着荆建的胳膊，不断催促:“再来，再买下。” “好！”荆建笑着举起手，“十万！” 边上有人竞价:“十一万！” 荆建喊道:“十二万。” 那边的桑索尼正被贝蒂低声埋怨，正感觉有些丢脸。发觉这对耳环价值不算高，立刻就加入竞价:“十三万！” 果然，响起一个很讨厌的声音:“十三万五千！” 大厅里一阵爆笑，热烈的掌声响起，好戏又开始上演了。甚至连其他几位原先竞价都人都停了下来，饶有兴致的欣赏这两人的争斗。 桑索尼和贝蒂被这笑声、掌声弄的羞怒不已，甚至连海森梅尔他们都有点骑虎难下。所以说，在许多时候，最可恨的是那些嗑瓜子小板凳观众！ 第418章越来越精彩 底下窃窃私语声不断：“科玛，他们怎么会斗上了呢？” “应该是为自己女人出头吧？前些日子，贝蒂和露米娜在媒体上斗过嘴。” “哦。原理啊是红颜祸水。不过，那个中国人怎么那么愚蠢？就为了一个女人，敢得罪居弗林家族？难道不知道居弗林家族在华尔街的影响力？完全能让那个中国人寸步难行。” “美色动人心吧！对不对，阿雷奥拉？” “呵呵，继续看吧！”那位名叫阿雷奥拉的三十几岁男子不置可否。他在华尔街算是小有名气，比身边的那几位要明白许多。如果说跨国公司或者大家族的现金流，超过荆建的可能比比皆是。但说到私人拥有的现金流，几乎就没几个能与荆建抗衡。 这有什么不同呢？跨国公司或者大家族，他们的现金是准备去盈利的，绝不会胡乱花。而荆建私人的现金，他就是想烧钱求个乐子，那也是自己的私事。所以比较个人资产和花钱的随心所欲程度，不说居弗林家族的那几个人，在座的都很少有人能与荆建是一个等量级。 然而依然有人迷信那些大家族：“阿雷奥拉，那个中国人有多少钱？别打肿脸充胖子？被居弗林家族打脸？” “呵呵。”阿雷奥拉再次敷衍的一笑。 …… 而桑索尼面红耳赤，恶狠狠的看了荆建一眼：“十五万！”就来了个高开。 “十五万五千！”荆建不慌不忙，依然是小幅上扬。 “十八万！” “十八万五千！” “二十万！” “二十万五千！” 转眼间，价值仅十几万的这对耳环就已经超过了二十万。 突然，荆建举手建议：“索性让那位先生报个他能接受的最高价，我都加五千。”接着，似乎是在嘀咕，“就一穷逼，能有多少钱？” 哄堂大笑声中，白发老者笑着摇头，立刻警告：“布兰布尔先生……” “哦，对不起，对不起！”荆建连忙抱歉。 “桑索尼。”在身旁贝蒂的尖叫声中，桑索尼已经气得七窍生烟，怒火中，他拍案而起：“五十万！” “轰——！”吃瓜群众笑声、嘘声、鼓掌声四起，而桑索尼也终于反应过来，这绝壁是装逼装成了煞笔。而荆建笑眯眯的看着桑索尼，静静的等待着白发老者的落锤：“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两次……” 意气之争是可以的，可当冤大头？那就很可笑了。 桑索尼懊恼的摇摇头，而海森梅尔同样捂住了脸。价格高点倒没什么，但愚蠢的吃了激将法？甚至要比竞价失败都要丢脸。“五十万，三次！” 幸好此时，荆建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响起：“五十万五千！” “咦？”海森梅尔和桑索尼他们有种死里逃生般的幸运感，而底下响起了起哄声，鼓励双方再杀个三百回合。桑索尼心想：“我再上当，他妈的就是头蠢驴！”决定坚决不理会，直到一锤定音，这对耳环终于以五十万五千的超高价，被荆建拍到手中。 然而桑索尼没想到，一结束，荆建就来了个神补刀，似乎在向露米娜解释，但声音却能让四周听到：“算了，要有风度，如果我们不买下，某些人就要哭鼻子啦！” 笑声震耳欲聋，许多人心中在想：“这中国小子还没完没了了，句句不离居弗林家族的穷，而且骂人还不带脏字，骂的够艺术。” 而桑索尼一口恶气憋在肚里，别提有多难过。东西没拍到，还丢人，最可气的是，还不断被荆建嘲讽，甚至都没机会还嘴。 拍卖继续，这次是块古董怀表：“……底价十五万，开始！” 荆建毫不犹豫的举手：“十五万！”一边竞价，一边挑衅般的看了桑索尼一眼，意思就是，来呀来呀，看我怎么再打你的脸。 桑索尼心中在想：“我再与你斗，我就是个煞笔。”于是目不斜视，根本就不理会荆建，“我根本不和你斗了，你总没机会了吧？” 然而吃瓜群众依然在津津有味，他们还盼着俩人再次争斗呢。根本就没有人竞价，全场都注视着桑索尼。 “十五万，一次；十五万，两次；十五万……” 这个底价实在太低，终于有位中年男士忍不住，试探般的叫了一声：“十六万！” “十六万，一次；十六万两次；十六万，三次！祝贺这位先生……”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没有了桑索尼的争夺，荆建居然同样放弃了。而那位中年男子就以很低的价格捡了个漏，根本就没人与他竞价。出现了这么有趣的情况，全场再次哄堂大笑。而那位中年男子很有风度的站立起，向着荆建和桑索尼行礼：“谢谢，承让！” 而荆建同样笑着站立起，回礼道：“祝您愉快！” 掌声笑声再次响起，所有人都感觉相当有趣，这场拍卖会变得越来越精彩了。 …… 露米娜已经乐得眉开眼笑，她越看荆建越觉得顺眼：“太棒了，好酷！就这样，就这样。继续，恶心死他们……” 而居弗林家族那一桌开始小声讨论。最先说话的是贝蒂：“亲爱的，如果钱不够，我身边还有一、两百万……” “不用不用。”这时候怎么能花女人的钱？桑索尼一咬牙，“海森梅尔，你身边还有多少？借给我。下一次竞拍，一定要胜过那个中国佬！” 苦笑一声，海森梅尔多少有点后悔，怎么突然会变成这种模样？“我这里有两百万。” “我这里能借五十万。” “我七十万吧！” 轮到塞丽娜的时候，她翻了个白眼：“你们都不可怜可怜我这个妹妹？好吧，我这里有一百万，三个月之内还，5%的利息。” 商量的时候，拍卖已经开始，这次是一幅油画，底价一百二十万。荆建还是开头炮：“一百二十万！” “一百二十五万！”有其他人竞价，同样想要捡漏。 “一百二十八万！” “一百三十万！” 荆建发觉桑索尼没有竞价，靠在椅子上，和身边的露米娜说笑着，似乎已经放弃了…… 第419章收放自如 桑索尼没急着出手，直到超过一百四十万，才首次喊价：“一百四十五万！” 而荆建仿佛突然清醒过来，变得生龙活虎，立刻竞价：“一百四十五万五千！” 满堂喝彩声，终于又见争斗。而桑索尼不甘示弱：“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五千！” “一百五十一万！” “一百五十一万五千！” “一百五十二万！” “……” 桑索尼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同样是五千五千的往上叫。 “一百五十六万五千！” “一百五十七万！” “一百五十七万万五千！” “一百五十八万！” “……” 终于超过“一百六十万”，荆建大声抱怨：“我还等着和美丽的姑娘们跳舞呢。” 在大笑声中，白发老者笑道：“那就请你们加快速度。”其实作为慈善拍卖的组织者，他们是欢迎这样的竞价，甚至隐隐的有些鼓励。 荆建笑着摇头：“那好吧！我每次加价一百万，看看某些人是不是真的有钱。” 如雷般的掌声中，荆建直接叫道：“二百六十万！” 要知道，现在还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百万富翁的含金量依然很足。荆建的一次加价就达到百万，着实震动全场，有种挥金如土的豪迈感。 “二百七十万！” “三百七十万！” “三百八十万！”桑索尼不敢学荆建那样，百万百万的往上加，但又不想放弃，无形之间，其实已经落到下风。 “四百八十万！”荆建步步紧逼，就是那种钱不当钱的态度。 桑索尼终于有点犹豫。然而看到贝蒂那种期盼的眼神，又见到露米娜笑容里带着的蔑视，一咬牙：“四百九十万！” “五百九十万！” 价格已经相当夸张，这幅油画的市场价最多也就是两百万美元左右。然而已经是骑虎难下，桑索尼终于决定：“六百万！”他心中在想，如果荆建叫到“七百万！”，那就放弃，他们凑起来的钱都不太够了。 没想到，荆建“噗嗤”一笑，耸耸肩，用那种嘲讽的口气：“居弗林家族偶尔还有点钱嘛？那就算了吧！” 那就算了吧，算了吧，了吧，吧……。桑索尼差点儿飚血，已经感觉不到大厅里的欢声雷动，这个哑巴亏，吃的还真够狠！ 荆建给桑索尼他们上了一课，斗富也是有技巧的，要做到收放自如。其实关键的是怎么打脸，能否拍卖到东西并不十分重要。尤其是不能做冤大头，那是输钱又输人！ 而在随后的拍卖中，桑索尼他们一下子就焉了，当然，他们也没钱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买下一件件拍品。而荆建也基本不再出手，就是有只露米娜很喜欢的复活节彩蛋，荆建花了八十七万美元买下…… 拍卖会终于结束，露米娜高兴的不行。亲昵的靠在荆建身边：“你看你看呀，老女人气坏了。下次我们再来、再来……” 荆建笑着摇头：“等会儿那对花瓶留给我，其他你都拿去。” “这……不好意思吧？”露米娜笑嘻嘻的假客气，虽然要走了那对中国古董花瓶，但剩下的那几件东西也有一百多万美元。露米娜突然好奇问道，“难道你喜欢那对花瓶？也对，你是中国人嘛。” “呵呵，我留着又没用，当然会捐给博物馆，中国的博物馆。”荆建笑答。 荆建并不会刻意的买下国宝去捐给国家，但偶尔获得，自己保存也麻烦，索性就交给国家博物馆那些专业人士。他并没有这样的收藏癖好，本身也不懂，所以在他眼中，只要自己喜欢，古董和工艺品都差不多。最多以后收集些能把玩的小玩意。当然，肯定会带回国内，流失在海外，那就有些下作了。 露米娜心情很愉快：“决定了，等会儿奖励你，陪你跳几支舞。不过……要早点走。” “哦？不玩了吗？” 露米娜有点吞吞吐吐：“身体……有点不舒服。” “那好，一起走！”荆建秒懂，不就是女人的那点破事吗？ …… 然而计划总赶不上变化。舞会开始后，刚和露米娜跳了几曲，就有人前来拜访。让阿德伦先把露米娜送回酒店，荆建就与拜访的俩人来到休息室。 来的是纽约大学医疗中心的教授菲力和他的朋友文森特教授。他们同样是今天的嘉宾，之所以会寻找到荆建，正是想要寻找投资。 抽着雪茄，荆建显得很亲热：“文森特，菲力是我的老朋友，我对新生行业的兴趣也很浓。如果有投资价值，我这里的问题并不大。”很凑巧，文森特教授同样是搞基因学研究的，与穆光中父亲是同行。不过现在的他，正与几位朋友准备单干，到处在寻找风险投资。 “布兰布尔，都说你对新行业的投资富有冒险精神，果然名不虚传。”文森特教授笑着恭维，“我们ggab是我们几个实验室同伴联合组建的，我担任其中的ceo一职……” 听了简单的介绍，荆建有些意外，文森特他们进行的居然是生物基因的研究和开发，并且手中还有几项专利。荆建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们现在研究的是转基因农作物？” “对！您对前沿科学相当内行。”文森特再次恭维，“我们毕竟不是实验室，基因药物太过遥远，而我们ggab需要尽快盈利，而转基因农作物能最快的出成绩。” 在这个年代，转基因作为前沿科技，还被各方大力吹捧，虽然并不知道能否出成果，但同样是风险投资的一大热点。然而荆建知道未来，明白这转基因的市场前景相当广阔。甚至在重生之前，转基因种子已经占世界种子市场的30%以上。然而在宣传和普通人心目中，这转基因食品？那完全就是个大粪坑啊！ “那你们需要多少投资？”荆建准备多了解些情况。 “最好能有500万美元，我们能出让25%的b类股权（没有投票权）和10%的a类股权（有投票权）”文森特回答道。 第420章引进门 如果光从投资角度考虑，转基因与现在的冰山一样，都是有着很好远景的一笔投资。但从舆论角度考虑，那就值得商榷了。可以说，在近代商业史和科技史上，还没有一种新技术会有转基因这样引起非议。 其实造成这话题的群魔乱舞，背景相当复杂。有落后农业国家的产业保护，尤其是欧洲的法国，一系列的反转基因纪录片，几乎都有他的身影，就因为法国是欧洲的农业大国。甚至未来引用的一大批所谓的“证据”，都出自当年法国“科学家”的造谣。 还有就是无机农业利益集团，为了高额利润，极端敌视转基因。如果不信？开始看看食品上带个“绿色”标签，价格可以上涨多少？最后就是孟山都这样的转基因垄断集团，为了遏制对手的转基因研究，资助了一大批反转“旗手”，造成人心惶惶。 没看错，转基因公司资助反转基因宣传。比如说在南美，这里是孟山都等公司的后花园，根本就没有反转的市场，转基因农作物也顺利的推广。而在中国，你还想自主研究转基因？那我就资助那批媒体人，制作骇人听闻的反转基因纪录片，像疯狗那样的咬那批研究人员，让你研究出成果，也投放不了市场。 时间一长，中国的研究成果根本无法推广，甚至无法实验，而孟山都他们却在美洲有着广阔的市场。可以想象，万一批准转基因的种子销售，从安全角度看，会用中国的实验室产品？还是孟山都等成熟产品呢？到最后，完全能垄断世界种子市场。而这个后果是相当可怕的，没有种子，就没有食物，真的来个封锁，那是要饿死人的。 当然，造成反感的还有国外转基因公司的某些恶劣做法。比如说，把中国人、印度人等当成试验品，根本没批准的转基因食品，就非法投入市场，获取实验数据，像有名的“黄金大米”案例。只能说，反转双方，全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而站在荆建的角度，本来作为吃瓜群众，要求的就是个——食品安全！国家严格管理，标注清楚“转基因”标记，让顾客自己选择。另外，绝不能放弃自主研究，粮食命脉绝不能掌握在国外公司的手中。 然而现在，突然有了这个ggab的机会，能进入到转基因行业，这就让荆建兴趣大增！ 荆建是知道未来的，明白根本不用多少年，中国的国际环境有多么的恶劣。国外垄断集团一批批的褥羊毛，从石油、铁矿石，到化肥、粮食……，那个欲仙欲死，不知道会交多少的学费。 作为个人，荆建绝无可能与那些国际垄断集团在所有垄断行业内争斗，又不是超人。他目前能选择的，有些是目前不够重视的，比如说电影院线；有些是全新产业，比如说冰山网络。至于石油、矿石、化肥、粮食等？那根本就是臣妾做不到啊！不过……再加个转基因食品？那可不可以呢？ “文森特，菲力，原则上我同意，其他的都是些细节。”荆建说道，“让我们预测一下ggab的未来。三种结局：一种是办不下去。不过风险投资，这种风险我有心理准备；一种是获得盈利，但没有终端市场，利润空间就被孟山都等公司挤压，导致为了生存，最终被他们合并收购。不过从投资收益看，这算是笔成功的投资；最后就是成长，成长为能与大公司并肩的公司。而我们就成为一家伟大公司的开创者。是不是这样？” “确实如此。”文森特点点头，笑道，“不过，我、菲力和其他几位伙伴既然决定单干，总不会想最后还是被别人合并收购。” 荆建呵呵一笑：“如果是这样，那我有个建议。有没有兴趣在中国建立个分公司？与中科院合作开发？中国市场是块处女地，而我们抢先占领这块终端市场。具体的合作，我可以联系，你们具体谈。中国分公司的额外费用，我也可以追加投资？” “那太好啦！”文森特喜出望外，“中国的生物科技向来比较领先，起码我本人很感兴趣。就是有一点，专利权归总部所有，他们要帮忙市场推广。” “呵呵，文森特，具体你和中国方面去谈，无论是什么结果，甚至没达成合作协议，我都不会有意见。我就是一名投资者，关心的就是投资收益。公司的经营，那是你们管理团队的事。” “那就没问题。” “先这样，我会让我的投资顾问和律师与你们商谈细节，希望能尽快签订合同。” “谢谢，布兰布尔。” 最终，荆建还是决定投资。而此时的基因产业根本不像未来那样的“臭名昭著”，也没有上升到国家产业的高度，或者说，根本就没引起什么重视，很容易展开国际间的合作。 至于那个中国分公司？荆建算是努力过了，让国内有机会展开这样的研究。最终究竟是什么结果？荆建根本无法掌控，也可能是笔很失败的投资。只能说，仅仅做到了引进门。最差的结果，算是捐献那几百万美元，为祖国的科学事业做贡献吧！ …… 等文森特、菲力告辞后，荆建就准备离开。然而刚走到休息室的门口，一阵香风刮到他的面前：“布兰布尔先生，您今天可害惨了我呀。”含笑秋波，居然是居弗林家的塞丽娜。 “哦？”荆建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小妖精，难道是兴师问罪的吗？ 塞丽娜蹙眉抱怨，体态风情万种：“还以为您是绅士，却一点儿都不讲情面。桑索尼借了我一百万，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回去后，爷爷肯定会骂惨我们哦。” 荆建微微一笑，口花花道：“那该怎么办呢？我最大的缺点，就是见不到漂亮女士的伤心呀？” “嘻嘻。”在笑声中，塞丽娜扬起手，“可以给您给道歉的机会，请我跳支舞。” “哈哈，万分荣幸！” 第421章肥肉 音乐声充满了整个舞厅，伴有节奏，踏着舞步，追随着乐声尽情欢乐。这是首快节奏的舞蹈，塞丽娜微微冒汗，摇摆中散发着迷人的气味，间或对荆建妩媚一笑，灯光下，有着那样一种心旷神怡的味道。 一曲舞罢，来到边上休息。接过荆建递来的香槟，塞丽娜微微喘气，显得兴奋：“你们男人呀，就喜欢那些无聊的争斗。” “那你们女人呢？”荆建觉得很有意思，笑着在塞丽娜身边坐下。 “我们热爱神秘的东西。比如说，今天就有许多姑娘对你很感兴趣。”塞丽娜笑道，显得很自信，“不过，她们似乎已经没有机会。” 荆建乐了，光鲜的名媛外表下，原来是那种糜烂腐朽的生活。不过嘛……我很喜欢呦。荆建笑着摇头：“真是个糟糕的夜晚。” 轻笑声中，塞丽娜询问道：“你们中国人的眼中，是怎么看我们西方女人的？” “其实男人都差不多，都喜欢漂亮姑娘。”荆建显得很坦然，“然而涉及到国家之间，那就意味着为国争光喽？” “为国争光？”塞丽娜笑的前仰后合，“这说法真有趣。” “呵呵，灰姑娘和中国最优秀男人的故事，当然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光荣喽。”笑声戛然而止。仿佛没发觉塞丽娜的脸色变幻，荆建继续在恬不知耻般的臭美，“穷小子和公主，灰姑娘和王子，那都是美丽的童话故事嘛！” “布兰布尔！”塞丽娜板着脸，“我发觉我生气了。” “呵呵。”荆建笑着投降，“差点儿忘了，你也是居弗林家族的公主。那就是中美友好，共创未来，罗曼蒂克的狂欢夜！” “布兰布尔！”塞丽娜咬牙切齿，“你难道不知道，你很恶心！” “呵呵，是吗？承蒙夸奖！” …… 清晨，宾馆窗外的布鲁克林大桥上晴空万里。塞丽娜包着浴巾，一边吃着送入房内的丰盛早餐，一边在评论：“我发觉，海森梅尔和桑索尼真够愚蠢的。而你布兰布尔就比他们稍微好一点。” “哦，为什么？”荆建饶有兴致，没想到一夕之欢后，塞丽娜居然变成了评论家。 塞丽娜没有直接回答：“许多人都不了解你。其实你的外表就是假象，别否认，我研究过你。” “是吗？说来听听。” “你一直在说三大投资热点：计算机it科技；苏联和东欧各国的崩溃和中国的腾飞。其实在华尔街，研究你的人很多，他们都像追逐臭肉的苍蝇般，死死盯着那些成功者。” “哈哈，好比喻。”荆建大笑，“你也是其中之一吗？” “算是吧！”把盘中的熏肉拨到荆建的盘子里，“我讨厌高卡路里。不过那些人都是蠢货，他们似乎看不懂你的每一次投资。而你的投资更像是随心所欲，不过我发觉，你是在围绕着那些热点布局。” “呵呵。”荆建越听越有趣。不愧为居弗林家族出身，塞丽娜有着独特的生意眼光。 “你的白莲花，现在正在北美布局销售网络，下一步我预测，可能会建立物流运输。邮购是假的，冰山网络才是真的。你的野心很大，想要打败传统零售业，独吞北美的零售市场。”塞丽娜盯着荆建，似乎在判断他的反应。 “这样的垄断是不可能的。”荆建笑着耸耸肩。 “那就是说，你想要在蛋糕上分一大块？”塞丽娜不依不饶的问道。 “算是一种梦想吧。”荆建不置可否，“怎么？现在有这样梦想的名校毕业生，不说一抓一大把，起码在硅谷随便找吧？你们居弗林家族有风险投资的兴趣？” 塞丽娜笑着摇头，似乎有些惋惜：“爷爷他们都是些老顽固，不会同意这样有反常规的投资。他们只喜欢那些传统投资领域。” “呵呵。” 塞丽娜继续道：“先不提你们中国，你认为东欧那边如何？” “怎么？你也感觉到了吗？”荆建笑问，“现在波兰的局势越闹越凶，而东欧各国都很不安稳。华尔街想要动作吗？” “是有不少人心动，包括许多私募基金。”塞丽娜承认道，“然而他们似乎忘了某个人，他在几年之前，就已经在汉堡成立了家小公司。” 荆建已经明白塞丽娜的来意。想了想，他喝了口牛奶，笑道：“稳定的体系一旦瓦解，必将有段动荡期。资本都是如蝇逐臭，最喜欢乱中获利。” 塞丽娜笑了：“就是这个意思。” 荆建说道：“有几种手法，华尔街擅长就不用我多说。国家层面的金融控制？这需要你们与国会山的关系。而第一块肥肉，必定会被苏联、东欧各国的那些寡头们获得。他们早已经张大血盆大口，要不然，为什么要抛头颅洒热血去追求民主自由呢？” “嘻嘻。”感觉荆建说的有趣，塞丽娜俯身在荆建的脸上亲了一口。 “第二块肥肉是工厂和市场。有用的，会被那些跨国公司吞并，而绝大多数会被挤压破产。空余的市场，会被西方商品倾销。这一块，你们居弗林家族可以参加盛宴。而我这个中国人，会被无情的排挤在外，最多吃些残羹冷炙。” “嘿嘿，那还有第三块吗？”塞丽娜娇笑问道。 “当然有。你们看不上的，还有那些人才。大多数会想方设法来到西方，少量的会被某些国家获得。” “那你呢？”塞丽娜继续问道。 “很抱歉，白莲花是美国公司。”荆建回答的很含糊，“我不会去关心欧美各国怎么想，我只要让苏联和东欧各国有这样的错觉，那就足够了。” “那……联手干，有兴趣吗？”塞丽娜双眼闪烁，依偎在荆建身边。 “那就需要你的答案。是和你们居弗林家族联手？还是和你个人联手？”荆建首先需要了解这个问题。他并不反对联手，这群肥猪实在太庞大，一个人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胃口。但这是居弗林家族？还是塞丽娜个人？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操作。 第422章带你季前赛 塞丽娜盘腿坐在荆建身边，金色长发披肩，姿态优雅:“我们居弗林家族的习俗，每位直系成年后，都会有一笔创业基金。如果满35岁，依然一事无成，另外有笔信托基金。很可笑，我一些兄弟姐妹拿到创业基金后，首先想到的是花天酒地。更可笑的是，爷爷这些老顽固似乎忘记了，我这样的女孩同样姓居弗林，拿到的创业基金居然比那些男孩少了许多。” 荆建明白了塞丽娜的意思。像居弗林这样的家族，直系子弟肯定很多。所以当他们成年后，会给他们一笔钱，支持创业。谁做出的成绩最好，谁就有可能成为家族继承人。到了35岁，如果还做不出成绩，可能再给一笔钱，就让你自生自灭。就算出现了败家子，最多败光这两笔钱，根本不会影响到整个家族。 而在这样的继承权竞争中，塞丽娜这样的女孩就处于弱势，起码创业基金就少了许多。原来西方同样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荆建并不关心居弗林家族内部的宫斗，仅仅是塞丽娜找到自己，就有些好奇:“那你的意思，你个人想要与我合作？你想采用何种合作方式？” “我想成立一家私募基金，由我和你负责。”似乎瞬间，塞丽娜这位名媛化身为事业型女强人，“目前先做苏联和东欧。不过需要你的名声，还需要你在需要的时间出面。” 荆建笑了:“我的名声那么响亮？” 塞丽娜回答的很巧妙:“那也需要有一双慧眼。” 关于成立私募基金，荆建并不反对。不过合作对象嘛？塞丽娜如果就想凭借游戏一场，认为荆建就会见色忘利，那就太天真了。 “给你半个月，两个条件。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为私募基金募集至少2000万美元。当然，其中的1000万可以由我出。而这1000万，我用白莲花的五个品牌做抵押，你想办法从华尔街长期贷款。” 塞丽娜立刻明白，这就是荆建对自己的考验。这么短的时间完成这两件事，那就需要塞丽娜在华尔街的人脉。就是那个抵押品牌，塞丽娜依然有些疑问:“五个品牌1000万？会不会太高？你那几个品牌在北美知名度很低，至多算是三线品牌。” 荆建微微一笑:“这几个品牌在苏联和东欧各国名声响亮，甚至在所有欧美品牌中排名前三。而且在中国，这些品牌每年的广告费就不下于200万美元，毫不夸张，基本能做到家喻户晓。所以抵押1000万是绰绰有余。” 荆建说的确实是事实，他手中的二十几个品牌已经有了极高的市场价值。然而再绰绰有余，那也要华尔街认可。因此，这样的抵押贷款难度不算特别大，但也有一定的难度。作为考验，可以说恰到好处。 如果塞丽娜能够做到，荆建就能把那些品牌价值盘活，空手套白狼，获得1000万美元。如果她做不到？反正荆建也不会损失什么。 塞丽娜犹豫了片刻:“那好吧！布兰布尔，为什么要半个月呢？时间能不能长一些？” “时间的长短，将会影响到我对你的评价。”荆建直言不讳，“而且半个月内完成，也许我可以带你装逼带你飞！” “哦？”塞丽娜眼一亮，不顾荆建刚才的用词新鲜，娇躯缠上荆建，“这么快就有机会？在哪里？” “呵呵。”荆建慢慢的解开浴巾，“暂时保密。只能说是一场季前赛。” …… 九月的台北市街头骄阳似火，这里正是荆建所说“季前赛”的地点。 而在一家投资公司的大门口，几十个中年妇女围住了刚要进公司的赵广亮。 “阿亮！别的投资公司这几天都大赚，就你们在亏钱，出了什么事？” “你们请的那个华尔街专家呢？这几天发病了吗？” “说说清楚，那是我们的血汗钱啊！” “阿亮，你对得起我们这些老街坊吗？我可是看着你开裆裤长大的。” “……” 虽然是亦黑亦白的道上大哥，但遇上这群不讲理的娘子军，赵广亮真的没办法。尤其大多数都是认识的，真的是打不得、骂不得。 苦着脸，赵广亮对领头的那位中年妇女哀求:“莲婶……” 那中年妇女眼一瞪：“莲姐！我有那么老吗？” “好好，你是我大姐，你是我姑奶奶！”赵广亮差点儿憋出内伤。刚才看自己开裆裤的就是这位，现在又开始装嫩了吗？“莲姐，你凭良心说，到我这里代理投资，这大半年赚了多少？” 跑了一趟美国后，赵广亮觉得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那位神通广大的荆少。与荆建的宝花联手，建立了这家证券投资公司。进入宝岛股市的时候还不到3000点，短短半年多，已经上涨到8800多点。而投资公司的盈利已经超过百亿新台币，现在掌握的资金总额更是超过六百亿新台币，已经成为宝岛首屈一指的地下证券投资公司。 当然，除了自有资金外，还有一部分来自机构大户，另外就是莲姐这样的散户。而这些募集的资金，起码也为大户散户们增值了50%以上。 然而就在一周之前，荆少突然下令清仓，并且还做空股指期货，孤注一掷般买了上万张期盘。一开始，赵广亮还是很相信荆建的判断，可随着上周股指依然不断的上涨，他就有点坐立不安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知怎么搞的，消息居然会泄露出去。而现在宝岛地下投资公司竞争激烈，全都以高回报在抢客户，尤其是在今年五月，开放了外国证券公司的经营，更使得这家证券投资公司立刻遇上了困局。 而那位莲姐犹豫片刻，立刻态度坚决:“阿亮，我们也不为难你。就想快点拿到我们的钱。你不会说话不算吧？我们还等着在开盘前，到隔壁那家去开户呢。” “对对，好合好散。当时你不是答应过吗？” “快点啦！阿亮……” “……” 赵广亮已经无可奈何，气的咬牙切齿，吩咐手下:“好吧！给她们，都给她们！” 第423章狂喜 气呼呼的进入公司，刚坐下，赵广亮就接到电话:“鼎爷，您有什么吩咐？” 那位鼎爷老气横秋:“阿亮，你在搞些什么？怎么把股票都卖了？” “鼎爷，美国专家不看好，认为短期内有次大回调。”赵广亮连忙解释，然而不敢说出公司已经大手笔买空，“您是老前辈，应该知道，做股票和做钱庄一样，求的就是个稳。我们不求赚的比别人多，就要活的比别人长。” “好啦。废话少说。”鼎爷显得有些不耐烦，“不要说我不关照你，给你的本金一亿我不动，赚的那一亿六千万转到我账户。你去看看外面，证交所的门窗哪天不挤破几扇？你们还赌大跌？还以为我不知道？” “鼎爷……”赵广亮有些发急。 “怎么？我的钱你阿亮都敢黑？” “不是不是。”赵广亮连忙否认。 “那好，离开盘还有一个多小时，我等你支票。” “明白，我保证让人送到。” “……” 挂上电话，赵广亮实在忍不住，冲入了维罗索的办公室。这次荆建又聘请了维罗索作为操盘手。而在宝岛这片菜鸟股民遍地的游乐场，维罗索这位华尔街老手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抬头看了看赵广亮，维罗索板着脸问道:“赵，有事吗？” 赵广亮已经气急败坏:“维罗索先生，为什么要买空？到底为什么？你这样继续下去，客户都要跑光啦！” 维罗索耸耸肩:“布兰布尔先生与我一致认为，危险越来越接近。你看看外面，究竟有多么的荒唐？明天就是期货交割期，今天居然还能溢价10%左右？你们的涨停板才7%啊！这么多的傻瓜，居然真的在现实中出现！” 赵广亮稍稍有些冷静，因为确实如此。刚才维罗索说的事，就是目前宝岛股市的情况。出现了不少不可思议的画面，比如，等到明天期货交割，立马就会亏本3%，可是今天依然有人在击鼓传花炒作，都认为自己绝不会是接最后一棒的那个傻子。那已经不是疯狂，而是完全丧失理智。 维罗索双手撑着桌子，大声吼道:“赵，在华尔街，我以胆大心黑闻名，可现在外面的状况，如果没有每晚的女人，我只能依靠双倍的镇静剂入眠。简直太可怕了。上帝欲使之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请你睁大双眼，看看这股市，还不够疯狂吗？” 维罗索的一通怒火，反而让赵广亮的焦虑好了许多。敬了烟点上:“维罗索，我还是相信你的，就是想听听荆少怎么说？” “老板的判断，一个月之内暴跌。” “可现在已经亏了快10亿！” “那是溢价！如果有暴跌，溢价越高，我们就赚更多的钱！而且我们的获利已经超百亿，区区10亿算什么？” 赵广亮猛抽了几口:“我就怕挤兑，资金周转不灵。” “赵，你别忘了，老板刚转来3400万美元。而且我们已经清仓，如果说资金，这宝岛证券市场哪个能比过我们？” “那好吧。”赵广亮终于下定决心，但又有些犹豫，“能给个确定的时间吗？” “抱歉，那是上帝的选择，我们是凡人。”维罗索冷冷一笑，“现在就等那个契机，也许某个人打了个喷嚏，就会引发恐慌性的抛盘。谁知道呢？” “好，好。反正已经一条船，我就等。” “赵，放轻松，没那么可怕。”维罗索安慰道，“你现在要做的事，公司的消息怎么会流传出去？他妈的有内鬼，把他们踢出公司！” “靠！”赵广亮猛然醒悟，接着凶相毕露，“哪个王八蛋？” …… 见赵广亮从办公室走出，几位心腹小弟围过来，关心道:“亮哥，老外怎么说？股票会不会跌？”他们与赵广亮是一荣俱荣，所以也都十分心焦。 赵广亮开口就骂:“干你娘，会有什么事？早晚会跌，他娘的就等谁崩个屁！” “崩屁？”小弟们一头雾水。 “他娘的你们都懂，我还怎么混？还能做你们大哥？”赵广亮笑骂。接着低声吩咐，“你们悄悄去查，公司里哪个王八蛋吃里扒外，把消息偷偷卖出去？干你娘，我要让他坐一辈子的轮椅！” “收到，亮哥！” 正说话着，有一位小弟急着跑进来，正是安排送支票给鼎爷的那个小弟。他口中急叫:“亮哥！亮哥！” 赵广亮火气正旺，破口大骂:“西装领带了还学不会稳重？进个公司都地动山摇？干你娘，你老妈死啦？” 那小弟一脸傻笑:“不是，不是，亮哥，刚听到消息，财政部宣布，收取资本利得税。” “啊？”所有人满脸呆滞。 那小弟继续道:“是真的，新闻都在播放呢。” “哈哈。”狂笑声中，赵广亮打了个响指，“开电视，快看新闻。” 而一群小弟蜂拥向赵广亮的办公室，突然，有人小声道:“难道……这就是崩屁？” 哄堂大笑，骂骂咧咧声中，这群人幸福的简直要晕过去…… 9月24日，宝岛财政部为了遏制过热的股市，准备开征资本利得税。当天开盘，全线跌停。 中午收盘的时候，赵广亮再次被莲姐她们包围，搞得狼狈不堪，吵着要把钱投回来。好不容易杀出重围，鼎爷又盛邀请客。一日之间，赵广亮在宝岛股市成为一个神话。 其实莲姐、鼎爷他们还算好，最多没赚钱，但也没亏。而宝岛的股民几乎都损失惨重。对财政部是骂声一片，甚至敲玻璃窗、人身威胁……。反正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然而那些举动对股市却于事无补，从那天起，宝岛股市天天下跌，连跌十九天，而股指从8800多点跌到4000多点，几乎是拦腰一半。 高兴之余，投资公司每个人收到一个大红包，人人有份，相当于二十个月的工资。除了三个倒霉蛋，被赶出公司不算，当天晚上，都被打断双腿。 然而这样的欢乐，是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很快，就有人找上门…… 第424章邢科长 领着小弟，赵广亮意气风发的来到这家豪华夜店的大门口。就见夜店笼罩在紫色气息之中，在霓虹灯变幻下，与门内舞池的流水灯一起，打造出一片夜间迷幻森林。而五光十色的绚烂灯光，更让人感觉到奢靡。 身后的小弟阿炳正低声汇报：“亮哥，捷荣院线已经谈好，十一家影院价格六千六百万。还有单独谈下的五家二千一百万，加上在我们手中的两家，价值一千两百万，已经有十八家。” 赵广亮顿时停下脚步，语气中很不满意：“十八家都不到一亿？这份礼拿得出手吗？看看荆少自己的手笔，台北三家、高雄三家、台南两家，都是买地皮新建，设备全是进口美国东瀛，眼都不眨就扔下两亿多。你以为那是砍人？数量多就很厉害嘛？” 阿炳陪着笑脸：“亮哥，我们怎么能和荆少比呢？能谈下这些，弟兄们已经很卖力了。” “算了算了。”赵广亮一挥手，继续往前走，“有总比没有好，算是我们的一份心意。” 到目前为止，加上这次做空的收益，分到赵广亮这边的已经超过80亿新台币。当然，赵广亮本人拿到的就比较少，也就是五、六亿新台币，而且还需要分给手下一部分。然而就算这样，赵广亮的地位已经大大的提高。原先无非是个跑洛杉矶干脏活的大号马仔，现在就已经隐隐与地下钱庄背后的那几位大佬平起平坐。 投桃报李，当了解荆建对电影院线很感兴趣以后，赵广亮就动用自己的势力，在全岛到处收购。然而收购的结果并不令人满意。价格倒不高，可大多数都是很偏僻的乡下影院，有几家甚至是没有牌照的地下影院。 在宝岛前任领导人86年解严后，相继开放了党禁报禁。随着原领导人的过世，新任领导人上台，岛内经济气氛趋向于西方的自由经济，许多原先国营的行业都相继放开。然而积难重返，依然有许多行业有着原先的影子，而电影产业正是其中比较严重的之一。 那些复杂的政治背景先不说，宝岛的电影政策就比较奇葩。任何商业电影的上映，首先要缴纳50%左右的税收，剩下的50%，再是制片厂和院线一家一半。 而这就导致了制片厂和院线的日子都很不好过。首先就是制片厂，大投入的电影根本难以收回投资。到最后，宝岛电影全都被弄的死翘翘，能活着的，就是些追求获奖的艺术片，还有就是以琼瑶奶奶为代表的言情片。为什么琼瑶奶奶能够不断的挖掘出新人？她也很无奈啊！谁不想用大明星呢？ 院线的情况同样如此。大城市、好地段的电影院全都是国营或者官方背景，留下的只有乡下影院和地下影院。然而观众依然有看电影的需求，市场上清一色的艺术言情片能看到吐，所以香港电影一出现，就频频导致了全岛风靡。 历史上，当发现宝岛电影难以为继后，宝岛政府取消了这个奇葩的政策，甚至对电影进行了补贴扶持。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唯一留下个金马奖还算有名。而宝岛院线也已经被好莱坞瓜分完，沦为了美国电影的“半殖民地”。 而那位阿炳继续在问：“亮哥，难道就这样转让给荆少？荆少又不缺这点，多少给些跑腿费？” 赵广亮笑笑：“鼠目寸光。等这次结束后，本来准备让你带四、五亿去香港，到荆少的电影公司一起发财。有了院线，拍出来的电影才能卖呀？难道你不想？不想我就换人喽？” 阿炳已经变得眉开眼笑：“谢谢亮哥关照。”突然，他又想起一件事：“亮哥，莲婶他们天天围着公司，几个开户的小妹忙的都没空上厕所，就差裹尿布。该怎么办？” “钱送上门，难道还赶出去吗？全收下！”赵广亮笑道。他心中在想，荆少都已经说过，股市的起起落落绝不会长久，公司自己的本金也将逐渐撤离。要不然，又怎么会去投资香港电影呢？既然有那么多接盘的冤大头，用他们的钱继续兴风作浪，何乐而不为呢？ …… 走进夜店大门，夜店的经理早就在门口等候。把赵广亮引入夜店中最豪华的包厢，有俩人已经在包厢里。见到赵广亮，一位中年人笑着招呼：“阿亮！先给你介绍，这位是‘财政部’的邢科长。” 说话的人名叫祁东，他是赵广亮所在地下钱庄的大佬之一，也是赵广亮的前辈。赵广亮的姿态放的很低，快步上前：“东爷、邢科长，抱歉，让你们久候。今天我请，千万不要客气。” 祁东亲热的挥手让赵广亮坐下：“阿亮，现在谁不知道你在股市叱诧风云啊？请一场，那是小意思啦！邢科长是我的朋友，你可一定要招待好。” “一定一定！” 而那位名叫邢波的“财政部”官员笑道：“都是朋友，叫我小邢就行。阿亮，咱们先说正事，你近期的手笔实在太大，闹的政府的压力很大呀？” 此时，宝岛新领导人刚上台，可以说处于权利的过渡期，还没有完全坐稳。为此，多少想要做出一些政绩。而那个资本利得税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 应该说，资本利得税本意是好的，属于宏观调控股市的健康发展，还有增加税收，社会财富的再分配作用。而在世界各国的证券市场，类似资本利得税的税收几乎得到普遍，同样是一种“国际惯例”。 然而在某些很不成熟的市场中，这样的政策可要了命。而且宝岛政府根本没有决心抵抗住这样的压力。其实索性时间一长，也就那样了，股民们终究会逐渐习惯。 如果用内地的股市历史来比较，像涨跌停板政策出现的时候，不照样连续几天跌停吗？时间一长，现在谁还不习惯呢？而熔断机制出现后，反而抵御不住压力？那就显然是推出政策之前，没考虑过市场反应。很典型的正反两面例子。 第425章威胁和不在意 内心里，邢波是看不起赵广亮这样的江湖人物。别看他自己仅仅是个“财政部”的中层，想要找那些地下钱庄和地下投资公司的麻烦？照样能让他们欲仙欲死。 然而今天是带着任务，于是邢波脸带微笑：“阿亮，给了面子，收收手，别再做空了。” “好啊！等我们手头的期约清空，我们保证不再做空。不过邢科长，我们只保证这一次。”赵广亮答应的很爽快。反正这次已经赚的够多，继续做空，收益也不会太大。无论是荆建还是维罗索，都不准备再加大筹码。 边上的祁东神色一松，现在的赵广亮已经是身价飞涨，又涉及到海量的钱，如果真的拒绝，自己也毫无办法。没想到还是挺给自己面子。 而邢波微微一笑：“我还想请你阿亮帮个忙，能不能对外公开宣布，你们看好后市？” 赵广亮的神色有些难看，手头在做空，口头却在“看好后市”？怎么说，都是靠信誉吃饭，这样一弄，投资公司的经营肯定大受影响。考虑了一会儿，赵广亮还是决定尽量不得罪：“我们可以拿出一部分资金护市，怎么样？” 没想到邢波摇摇头：“资金护市确实需要，但更需要的是你们的声明。” 这一下，甚至连祁东的脸色都很难看。投资公司也有他的份子，帮忙政府可以，可用自己的钱去帮？那不是煞笔吗？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做这个中间人了。 其实，赵广亮低估了投资公司在这次股灾中的影响力。几次神化般的表现，已经隐隐成为了股市的风向标。而宝岛新领导人已经被最近的股灾弄的焦头烂额，迫切的希望尽快稳定，所以就派人找上这只“出头鸟”了。 想了想，赵广亮发觉自己无法做出决定，于是说道：“抱歉，我先去打个电话。” 过了十几分钟，赵广亮回到包厢，他已经获得了荆建的授权：“邢科长，我们可以答应你这些：发表声明可以，但最多说到‘股市还很健康，现在仅仅是暂时调整’；在年底之前，拿出不少于30%的资金护市。这需要时间，我们做不到立刻调转方向；我们还需要政府给予必要的补偿，毕竟这么做，我们的损失不小。” 而最后一点其实是赵广亮自作主张加上去的。有机会敲竹杠，放弃了会天打雷劈的。 然而邢波的脸色立刻变了，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声明的稿纸由我们提供，你们照本宣科就行。护市的资金不得少于50%，而且要马上。政府是不会补偿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背后的人。就一个大陆人，信不信让金管局资金冻结，查他个天荒地老，让他有得赚、拿不到啊？” 气氛骤然紧张，赵广亮也不是被吓大的。能开地下钱庄，可能没有官方的靠山吗？“邢科长，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而邢波毫不通融，恶狠狠道：“那就走着瞧。提醒一句，别一意孤行，这是最上面的意思。我倒想看看，到时候谁敢帮你说话！” “……” …… 然而此时在洛杉矶的荆建，他并未在意刚接到的电话，正在安慰闷闷不乐的赵霞呢。 “咋又那样？金牌没拿到涅？”赵霞说的是正在举行的汉城奥运会。而在这届奥运会上，中国代表团仅仅获得五枚金牌，可谓是大失水准、铩羽而归。 荆建觉得赵霞的表情相当可爱，嘿嘿一乐：“交学费呗。上届15块金牌有着偶然性，苏联和东德等东欧各国都没参加。还有就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过分迷信老将，不及时的新陈代谢，只想着‘保金’，不尊重运动规律。那怎么行？你看看女排还有李宁，都是该退役的年龄，还逼着他们为国争光？太为难人了吧？” 然而赵霞对荆建的态度很不满意，气呼呼道：“你似乎不支持中国代表团？你……不爱国！哼！” 荆建被逗乐了，小妮子这点倒是不错。荆建笑道：“体委出问题，难道还怪我？你老公无能为力啊？等下届吧！应该能吸取教训，发挥出正常水平。” 赵霞也露出笑容：“那就放过你。嘻嘻……你说话倒是像大干部。嘻嘻嘻！” “没那么夸张吧？”荆建笑着转移话题，“其实还有个原因，棒子这个国家就不适合举办大型运动会，他们的目标应该放在证明自己是宇宙起源国。” “棒子？” “哦，就是韩国。” “你说的是南朝鲜？” “对对。”荆建笑着点头，差点儿犯了这年代的政治错误，因为此时中韩还未建交，“你没发现，这届奥运会丑闻不断吗？” “对对。”赵霞兴奋起来，“约翰逊服用兴奋剂，还打裁判耶。” 当时韩国为了拿金牌，不仅贿赂裁判，把输的比赛判赢，而且出现了轰动一时的打裁判事件，可以说，是奥运史上最大丑闻之一。同样，86年汉城亚运会是亚运会历史上最大丑闻之一，日韩世界杯同样是世界杯历史上最大丑闻之一。从此以后，国际社会对韩国举办大型运动会彻底丧失信心。 荆建笑着介绍：“你还不知道中国运动员的待遇吧？西方新闻上关心的比较少，实际上，深更半夜在窗外敲锣打鼓，故意干扰运动员休息；坐出租车故意绕弯路，导致运动员迟到；谩骂；甚至打电话威胁运动员；殴打为其他国家加油的游客等等。尤其是针对中国和东瀛运动员。所以说，中日友好靠棒子嘛！哈哈！” “有这样的事？”赵霞感觉难以置信，“他们……他们不是发达国家吗？他们就没有一点儿奥运精神？” “小地方出来的蛮夷，你认为还能咋样？”荆建笑着摇头，“为了胜利不择手段，连基本的脸面都撕破了。其实都一样啦！我知道该人人平等，不该歧视。可每当看到那些人的表现，总忍不住咱们天朝上国的道德优越感。比方说，像宝岛那样的地方分开地区，他们都一个鸟样！” 第426章捅了马蜂窝 胡克泗走入公司的大会议厅，热情的与已经到来的供货商一一招呼。在近些日子，这些供货商接连请客，让胡克泗每晚甚至要赶几个场子。而收到的礼物、红包价值已经超千万新台币。这一切，就是因为今天即将举行的新年订货招标会。 胡克泗是岛花公司的总经理，之所以会获得这个油水职位，就是因为他的堂弟是胡勤。而岛花公司的业务相当简单，就是一句话——花钱！花钱建造收购新影院，花钱采购宝岛机械设备流水线，花钱采购远销欧美的宝岛商品。而在今天的订货招标会上，采购设备和商品的总值将在20亿新台币以上。 会议厅里已经挤满二、三百人，上午十点，订货招标会准时开始。流程进行的很快，因为绝大部分是关联企业。坐在主席台上的胡克泗不禁赞叹：“荆少为人真够豪爽，不仅自己发财，还能带着朋友们吃肉喝汤。听说在近期做空，又在股市上席卷了海量的钱……” 随着业务量的增大，岛花公司已经不再负责证券投资，仅仅成为了一个驻岛办事处的存在。甚至在经营上都已经财务独立。像这次订货招标会，首笔30%左右的订金六亿新台币，全都来自宝岛各家银行的贷款。至于抵押？有这幢宝花自建的大楼，还有那么多拿到订单的朋友，获得贷款的难度还很高吗？ …… 招标订货会有条不紊的在继续。突然，哗啦啦，门口涌入一大批身穿制服的人。领头的那位官员高喊道：“抱歉，接到举报，宝花公司涉及国安事务，有向大陆出口违禁品的嫌疑。暂时冻结账户，清封账本，接受调查。” 全场哗然！ 而胡克泗一愣，接着认出了那位官员，立刻拍案而起：“崔默，你这王八蛋敢封老子的公司？” 胡勤本来就有宝岛情报机关的背景，而宝花的大笔订单更成为上上下下情报官员的小金库，突然出现同样是情报官员出身的崔默，怎么不让胡克泗火冒三丈呢？ 没想到崔默一声冷笑：“胡公子，抱歉，只是调查，没有封你公司的意思呀？清者自清，能查查清楚，对你我都好啊？” “大老黑你个王八蛋。”胡克泗破口大骂，“有什么事不能事先打招呼？我们也不会不给面子。你大庭广众这样玩？诚心让老子好看？” “对不起，兄弟职责在身。” “职责你个娘啊！” 虽然胡勤和这个崔默并不是一条线上的，但同一个部门，多少维持表面上过得去。像这样出口轻工设备到大陆，根本就不涉及到什么技术泄密，哪家哪户不在做？哪个部门不都批准？海关也全部放行？根本就不算事。最多搞个形式，单据上出口到香港，再从香港转入大陆而已。 气急败坏之下，胡克泗立刻让公司保安阻止崔默等人的行动，并且打电话求援。而在场的那些设备厂家也都各显神通，纷纷找关系。显而易见，这就是存心找茬，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就看谁的大腿粗！ …… 此时的邢波待在“财政部”自己的办公室，等待崔默传回的消息。他心中得意，利用“军情局”的私人关系去敲山震虎，应该能获得满意的结果。 邢波不会是无脑蠢货，轻易不敢碰地下钱庄和地下投资公司。那种地方，背后有能量的大佬实在太多，一有不对，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他才把目标对准岛花，倒也不一定是要封查，只想让那个背后的大陆人服软，乖乖的服从“财政部”的命令。他正万分得意：“呵呵，让你知道什么叫民不与官斗，让你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突然，桌上的电话铃响起：“喂，小邢，我是老李啊！” 那位老李是邢波的同事，邢波笑问：“老李，有事吗？” “我想问问，有家名叫宝花的美国公司似乎出了点事，和你有关系吗？”老李问的很客气，“如果有什么误会，晚上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抱歉，这是上面交代的。”邢波笑着婉拒，“不瞒你，资本利得税出来后，股市搞的很难看，部里也相当被动，所以让宝花背后的老板清醒一下。放心，我只想让他们给个面子。” “哦。宝花背后的老板？是哪个？” “听说是个大陆人，那个赵广亮只是他的马仔。” “啊？”那位老李似乎知道的并不多。沉默了片刻，他好心提醒，“小邢，我也不瞒你，已经有几批人找到部里，方方面面的都有。别弄的太难看，最好和他们好好说，宝花的背景似乎很深，别捅了马蜂窝。” “……” 这个电话后，电话铃声就没有停止过。然而邢波确实很硬气，全都硬顶了回去。毕竟他是奉命行事，还是有相当的底气。可当他又接到个电话，立刻就不淡定了：“什么？崔默被他局里叫回去啦？行动取消？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 此时的崔默已经回到局里，正被张局长在破口大骂：“你是吃屎长大的吗？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汇报？知不知道闯了多大的祸？” 崔默是这位局长的心腹，他大着胆子为局长点上烟，小心问道：“局长，就一家小公司，应该没什么吧？而且背后罩的是沈局长，给他们上点眼药，让他们以后也识相点。” “识相点？你以为就只有沈局长吗？”张局长拍着桌子，恨铁不成钢，“上面、省里、市里，到处都来电话，说这家公司，每年缴纳的税收就有几亿、十几亿。他们的欧洲、美国都很有影响力。今天订货会结束，晚上的宴会，还邀请了几位中委。你还认为是小公司？” “啊？”崔默大感意外，“不是说……背后是个大陆人吗？” “你没打听清楚就敢惹？详细情况你还没资格了解，就告诉你，都尊称他为荆少！懂了吗？好好在家里待着，这几天还敢出去惹事，我拔了你的皮！” “是，局长！” 第427章服软 与崔默一样，此时的邢波也被叫到部长办公室。还没等邢波说话，部长就说道：“小邢，这件事就算了。你不用再管，交给其他人处理。” “啊？”邢波大吃一惊，“部长，不都是您的吩咐吗？” 部长苦笑着摇头：“刚接到电话，美国驻岛办事处处长亲自找到上面，提出抗议，要保护美商合法投资。” 宛如遭受了一万吨的暴击，邢波大惊失色：“背后不是大陆人吗？怎么会是美商？美国竟然会为大陆说话？” 在中美建交后，美国驻岛机构就变成了“民间组织”——驻岛办事处。其实就是挂羊头卖狗肉，行使着外交领事馆的职能。而对宝岛政府来说，向来是闻美色变、闻日色变，恨不得把美日当爷爷、爸爸供着。只要美日给个脸色，立马就吓得友邦惊诧论。 对邢波这位心腹，部长依然是耐心解释：“听说那位荆少在美国的背景很深。起码我们一有动作，美国办事处处长就亲自出马了。上面不敢得罪，所以让我们停止动作。” “那资本利得税的事怎么办？难道就不管了吗？”邢波询问道。 “要顾全大局，上面需要美国的支持。”部长说道，“和股市相比，让上面坐稳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可……可经济垮了怎么办？” 部长苦笑着摇头：“上面说，会另派人找那位荆少去谈。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吧。” 犹豫了一会儿，邢波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部长，能不能透露一下，那位荆少究竟是何方神仙？” “谁知道呢。”部长说道，“还有小邢，晚上岛花的宴会，邀请了我们俩，到时候一起去。” “啊？”邢波差点儿就要吐血。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脸，送上门赔罪吗？ …… 而在洛杉矶，胡勤已经急着求见荆建。刚见面，就急着道歉：“荆少，岛内有人不懂事，冒犯了您。我这里赔罪、赔罪。不过荆少您的动作太吓人，都搬出了美国办事处处长这尊大神。其实有什么事，可以先沟通嘛！” 荆建笑着扔过一颗烟：“还真不是我。我就提了一句，就有朋友帮忙了。老胡，咱们都是老朋友了，好商好量、互惠互利。我这个人最喜欢大家一起发财。” “那就好，那就好。你大人大量。”胡勤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虽然对荆建口中的“朋友”相当好奇，但也不好意思开口去问。 这一次，还真的不是荆建出手。当时与塞丽娜谈妥后，塞丽娜动作极快，成立了一家名叫天使的私募基金，并且募集到三千四百多万美元的资金。而这笔钱投入到宝岛股市，仅仅大半个月，就赚了一千三百多万美元。 其实从“天使基金”这个名字就能猜测出，加入这个基金会的都是塞丽娜的名媛闺蜜们。所以当宝岛政府刚有动作，想要把这些夫人小姐的钱冻结？没昏头吧？这些名媛立刻化身为雌老虎。而她们的能量有时候绝对恐怖，父母兄弟、丈夫男友，只要一发嗲，什么事无往而不利呢？让某个外交官出马？那就是洒洒水啦！ 而荆建也不是没有准备，他本身汇到宝岛的钱，早已经在前几次涨跌中赚够了本，并且已经把本金汇到香港和美国。现在余留的那些，仅仅是赚取的那一部分。最差的结果，无非是全部冻结，最多这笔钱就不要了，也没什么损失。再说，不是有赵广亮的地下钱庄吗？把钱用非常规渠道汇到海外，那就是地下钱庄的核心业务。还有，在宝岛的合法投资，比如建造收购院线，总不能无理由没收吧？ 至于岛花？订金是贷款，合同有不可抗力条款，最多把宝花大厦卖掉，公司关门大吉，又怕什么呢？而且还有那些多的利益共同体。不是这次，那些关系多多少少起到作用了吗？ 荆建笑道：“我个人并没想让宝岛股市垮，真的垮掉，又怎么赚钱呢？不过提醒一句，可能一、两年内还没问题，如果你们的官员依然那么胡来，你们宝岛股市早晚会全盘崩溃。” 对荆建的判断，胡勤还是很相信。他笑道：“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反正头疼的是‘财政部’那些蠢货。荆少，今天你先给个准话，股市还有没有救？” “有救。”荆建笑着点头，“这次我能帮忙救市，年底之前见分晓。这你放心，我不会让朋友难做。不过有句话事先声明，明年上半年之前，我的资金将逐渐撤出股市，天使基金的钱也最多留下五千万美元。我怕下次真的股灾，会变成替罪羊啊！” “全部撤出？不会对股市有什么影响吧？”胡勤担心道。 “当然是在保证救市成功的前提下。”荆建笑着保证，“而且我的钱，保证大部分在宝岛投资采购。这样吧，可以公开宣布，再追加50亿新台币的新采购。这样做，你们的政府应该脸上有光吧？” “那最好，那最好。”胡勤对荆建的承诺很满意。 其实这也是最后的设备采购，用作大陆工厂的扩建。等待以后，大陆的机械产业得到发展，自有的工厂也陆续投产，就已经不再需要宝岛的“先进”设备和商品，大陆本身就完全能够满足。 “荆少，你真的决定全部撤资？”胡勤又问道。 “没办法啦。两岸关系就是定时炸弹。”荆建笑着摆手，“我不可能放弃大陆的身份，宝岛市场也不会对大陆开放。能借着好莱坞的名声，拿到一部分的院线，已经可以啦！” “哎！”胡勤明白，这就是个死结。想了想，他说道，“也不能让荆少你太吃亏。我会提出交换条件，为你收购院线提供便利。” “那就多谢了。呵呵。” 对未来宝岛股市，荆建已经不准备大动干戈。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绝对能动摇全岛经济。然而不说会不会再次资金冻结，光成为全岛公敌，那也是得不偿失。再说，通过天使基金曲线操作，还是能赚不少“零花钱”的。 第428章佩服的五体投地 咖啡馆里，面对着查克利教授的一个个问题，荆建已经一头冷汗。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查克利教授评价道:“勉强能给5–。其实我不想给这个分数，因为你会把玛莎拐骗回中国。中国的研究条件太差，应该让她多留几年。” “呵呵。”对查克利教授的老生常谈，荆建已经无视，“教授，能不能换个理由？” “是吗？那就换一个。”查克利教授笑的风趣，“我很讨厌你在研究上的不专注，一直想着美女呀、金钱呀、玩乐呀，明明能够很优秀，偏偏不断分心。有你这样的学生，对我这个老头就是种折磨。” 听到这样的评价，荆建幸福的快要醉了。这可是查克利教授说的，他是获得过诺贝尔奖的泰斗。荆建已经乐得合不拢嘴：“教授，你是说……我有科研方面的天赋？” 两世等一回，终于等到扬眉吐气的时刻。荆建已经热泪盈眶，原来前世破园子是狗眼看人低，哥其实很有天赋，只是没有发挥的机会。 很显然，查克利教授看出了荆建的心理活动，立刻就鄙视一眼:“别做梦，你成不了我这样的一流专家。” 荆建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也不会有这样的梦游啊？查克利教授继续道:“玛莎的可能性都比你大许多。” 这也无所谓。荆建兴致勃勃的问道:“那我和玛莎比呢？” “玛莎可以成为一流大学的教授。”说完这句，查克利教授对荆建嗤之以鼻，“你最多去社区大学。” “啊？我也能当教授？”荆建更高兴了。没想到今生也能成为砖家叫兽。至于这方面比赵霞差一点？那也没什么，反正他从小到大都已经习惯了。 “切，能从我手里毕业，以后还成为不了教授？”查克利教授说的霸气侧漏。接着继续教训，“不过布兰布尔你不行。你的心思忍受不住科研教学的枯燥，那是性格问题，并不是天赋问题。所以你基本不会与玛莎走一条路。” 对查克利教授的说法，荆建暗自点头，也有点汗颜:“教授，似乎有些对不起您的悉心教导。” “溜须拍马是得不到加分的。”查克利教授笑道，“我带出的学生，只有40%留在大学或者实验室，其他的都已经改行。而这40%中，只有不到五人依然对科学抱有热情，其他的全都在吃着以往的老本。所以你的压力不需要太大。呵呵。” “呃……？”突然发觉，查克利教授眼带狡黠，荆建猛然醒悟:“教授，不管未来如何，我现在一定努力学习！” 查克利教授大笑:“真可惜，你没有上当。不过你的油嘴滑舌能骗玛莎，却骗不了我这个老头。小子，准备好了吗？我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一边开着玩笑，查克利教授一边递过厚厚一叠资料:“你看看，这是我为你选择的几个研究课题，你可以从中挑选一个。虽然毕业论文的时间还早，但选择课题还是越早越好。” 说起正事，荆建就开始认真看那些资料。让他意外的是，排在最上面的居然是荣时辉教授的那个假设，当然，是整个假设中一小段内容，作为荆建硕士研究生的课题研究。 荣时辉教授？似乎很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面对着这位已经世界闻名的学者，荆建也是有力使不上，想要报复，却依然遥遥无期。 而查克利教授笑着解释:“我之所以挑选荣教授的这个课题，因为你对这个课题的研究已经有一定基础。如果没猜错，你曾经学习过这部分的内容？” 这一刻，荆建对这个玩世不恭的老头佩服的五体投地。在华清的时候，荆建曾经是王若林的助手，当然在这方面有一定基础。而查克利教授显然很负责任，其实对荆建的情况相当关心。 又看了看资料，荆建突然发现，无巧不成书，居然正是抄袭王若林那部分的内容，好奇之余，荆建询问道:“教授，你对这部分是怎么看？” 查克利教授哈哈一笑:“一个很完整的假设，荣教授确实名不虚传。就是你手里的那部分，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我一直认为，科学应该有着动人心弦的美感，然而这部分却像美人身上的一块黑斑。当然，如果你决定研究，千万别被我的观点误导。有些时候，意外还是存在的。” 荆建已经无言以对，对查克利教授的敬仰如涛涛江水般连绵不绝。居然能够凭借直觉，发现可能的理论错误。能不能不要这样？“老头，要我献上膝盖吗？” 突然，荆建发现一个问题:“教授，你是说，我这个课题可能结论是错误的？” “哈哈哈！”查克利教授大笑，“证伪同样是一种研究。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可以换其他课题。” 荆建慢慢的陷入沉思。他有自知之明，凭自己的学识，甚至远不如当时的王若林。想要在学术界揭露荣时辉的面目？真的很难做到。而且这件事也不可能麻烦查克利教授，各有研究课题，而且查克利教授相当忙。尤其是万一泄露，反而让荣时辉有了准备。 既然暂时没办法报复，那就只能选择忍耐。想了想，荆建含笑点头:“教授，我就选择这个课题。” …… 离开的时候，荆建依然在判断成功的可能性。然而到最后，还是一声长叹，成功率实在太低了。只能怪当时手贱，怎么会把实验原始数据烧了呢？ 到最后，荆建又有一丝不服气，成功率再低，怎么也要努力一把，最多到时候……哄骗那三位女学霸一起帮忙？ 正想到这里，电话铃声响起，一看号码，居然说到曹操就曹操到，来电话是曹海燕:“小建，晚上来吗？” 发觉没什么事，荆建笑着答应:“怎么？想我啦？” 曹海燕嗔怪道:“谁理你这个坏蛋。就是……就是……” “好好，呵呵。”荆建笑道，“我想你了。现在就过来。” 第428章接二连三 餐桌上已经摆满丰盛的菜肴，曹海燕殷勤的为荆建倒满红酒。听着荆建叙述今天与查克利教授的谈话，听到荆建要自己做“助手”？曹海燕嫣然一笑:“其他事都依你，这事可不行，那不是作弊吗？其实你可以来我这儿的，我服侍你，大老爷，让你安安心心做学问。” 荆建一下子就泄了气，连曹海燕都这样，赵霞和秦姿就不用说了。这几个娘们怎么那么古板？哥哥我现在需要的不是红袖添香啊？ “算了。”荆建一挥手，“好歹我也是个学霸。” “嘻嘻，生气啦？”曹海燕轻笑道，“你又不一定像我，急着两年毕业，硕士读三、四年也没什么的呀？” “气我是吧？”荆建笑骂，“你的大老爷什么都厉害，没你们帮忙，照样轻轻松松。” “其实啦，就想让你硕士三、四年，博士三、四年，能多陪我几年。”曹海燕悠悠道。 “嗯？”发觉曹海燕今天的情绪有点不对，荆建严肃起来，“怎么啦？有心事？” “不是……嗯。”曹海燕靠在荆建的肩头，“我就要毕业了，不知该到哪里工作？” 又是这个棘手的话题。荆建沉默了一会儿:“你不再读博士？” “不读了。” “……如果你愿意，我养你。”荆建承诺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已经相伴了那么久，说没有感情，那也不客观。然而也绝不会让曹海燕进入到自己的公司。首先是违法荆建做事的原则。再说，如果以后被赵霞或者秦姿发现，那就是自找麻烦了。毕竟曹海燕的情况与赵霞、秦姿不同，荆建并没有忘记，两人的关系更近似于交易。 荆建突然灵机一动:“燕子，知道你家的热水器厂吗？” “嗯。”曹海燕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荆建怎么会突然转移话题。 荆建笑着解释:“负责那个项目的名叫陈东师。他刚给我一封建议信，你想听听吗？” 曹海燕越来越好奇。她很熟悉荆建的性格，知道他一般不会无的放矢。然而建议信和今天自己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那位陈东师很有趣，他一共建议了十几点。那些次要的就不多说了，说几条我感兴趣的。”荆建笑道，“有一条，国产化率有计划的推进。就算暂时不能自己生产，也要寻找到能够生产的国内厂家。还有一条，进口设备的可替代，随时做好扩建的准备，以后扩建工厂，就不需要全部进口。” “哇，那个陈东师很用心呀？”曹海燕眨着大眼睛，有了些兴趣。 “呵呵。”荆建继续道，“还有呢，他认为，要居安思危，进行下一代热水器的研发。可以首先购买东瀛的新型号全套图纸，但以后一定要有自己独立的研发能力。另外，除了热水器，还要其他产品的开发。比如地暖、浴霸、甚至煤气灶等等。怎么样？你认为陈东师的想法如何？” “很好呀。”曹海燕点点头，握住荆建的手，“就是感觉他……，好像……？” “功利性很强？很有野心？”荆建笑着补充道。见曹海燕点点头，荆建闻了闻曹海燕的秀发，“你呀，不要怕手下有野心，还要鼓励他们有野心。他们想出位，我当老板的不仅要撑，还要撑到底。就像陈东师，我在中国的工厂，最长的已经两、三年，那么多的员工，他还是第一个提出这样建议的。既然他用心，我就给他回报。他已经与美国公司同级别同等薪酬，一年三、四万美元吧！一下子提高十倍多，让他一步登天。” “你是千金买马骨？”不得不说，曹海燕很有灵性。 荆建笑道:“不仅仅是这样。其实之前我在国内的建厂，完全是粗放型，追求的是时间，不在乎多花点钱。而现在，就需要逐渐做到精细化管理。燕子，你对这有没有兴趣？” “我？”曹海燕惊喜的抬起头。 “对！”荆建喝了口红酒，“我准备成立一家独立的战略研究所。对旗下公司进行宏观管理。这个研究所主要做到以下四点:推行各个企业的标准化管理；为各家企业指定长期战略目标；设备的国产化替代；还有与国内高校、研究所合作，进行新产品的研发。你自己准备准备，想想该怎么做。” 曹海燕双眼已经流光溢彩，但表情却有些不自信:“这么多？让我进去学习吗？” “咦？那个自信的菇凉哪里去啦？”荆建调笑道，“不是学习，是交给你，你去管理。” “我？”曹海燕心花怒放，忍不住亲了荆建一口。接着又有点担心，“小建，我怕……我怕做不好。你要帮帮我呀。” “呵呵。放心吧。”荆建笑道。像这样的战略研究所，可以说在整个集团中的地位很高，甚至起到一部分“大脑”的作用。交给曹海燕，她肯定满意，荆建也放心。但另一方面，如果没有荆建的支持，这家战略研究所就是无根浮萍，根本就没有丝毫威胁。至于曹海燕没有经验？那更没问题，无非慢慢学而已。 仿佛像是放下一件心事，曹海燕已经笑如花艳。 荆建溺宠道:“别心急，慢慢熟悉，等你毕业后再接手。先到国内找一、两家企业，练练手。这本身就是件日积月累的事，” “可是……”曹海燕的神情变得很调皮，“我没心急呀？而且……我有件事错了。” “嗯？什么事？”荆建有些疑惑。 “我……”曹海燕羞红着脸，咬耳道，“我有了。” “……”荆建惊喜交加，又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是知道的，曹海燕一直在这方面相当注意。 曹海燕小心翼翼的盯着荆建的表情，有些忐忑不安:“小建，难道你不喜欢？”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哈哈哈！”荆建笑的欢畅，立刻让曹海燕完全放心，“我还养不起孩子？放心，越多越好，以后接着生。” “要死啦！” 欢笑声中，荆建有些疑惑，怎么外面接二连三，赵霞怎么一直没动静呢？ 第430章京大报告会 京大的大会议厅里，已经挤满了上千名师生，不仅把座位坐满，连过道走廊都已经站满了人。师生们都在翘首以盼，因为听说今天作报告的是美国专家吉姆博士，而且是进行最前沿、最新潮、最时髦的计算机it研究的，并且还是一家计算机公司的老板（此时国内许多人还分不清老板与ceo的区别）。 而在这个年代，能够到国内访问和作报告的外国专家学者都相当稀罕，尤其是这位吉姆博士，他是中科院几位老专家亲自陪同接待。甚至受到国家领导人的接见，上了中央台新闻，含金量是相当高。因此，今天前来听报告的，不仅有计算机相关院系的师生，甚至连不少文科生都过来凑热闹。 然而在后台休息室里，吉姆正对陪同的几位京大领导和中科院专家苦笑道：“十分感谢贵校的热情接待，我也感受到中国人民的热情。就是拜托不要再安排活动，我已经两次推延回国的行程，真的不能再拖延下去，公司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万分抱歉，谢谢！” 而负责陪同接待的章教授连忙客气道：“应该感谢的是我们，多谢吉姆博士对中国科学研究的支持。今天保证是最后一站，不过……明天上午还有一场中科院内部交流会，您看……？” “好吧，好吧！”吉姆举手投降，笑道，“我改签明晚的班机回国。” “谢谢，太感谢您了。” 吉姆再次苦笑，其实他来中国，无非就是与中科院签署个合资协议，而且是冰山网络投资三十万美元，占75%的股份，成立一家名叫汉华科技的合资企业。属于一笔很小的投资，无非是那个沪江红颜苗馥香牵上了中科院的线，然后兴致勃勃的打电话给荆建，荆建终于想起这件事，顺口就让吉姆跑趟中国。 没想到，一到中国，吉姆就受到殷勤款待，其热情程度，让吉姆都感觉到难以招架。合资协议倒是相当顺利，无非是在合同上签下几个字。然而紧接着，就是领导接见、大小宴会、上新闻、到大学的报告会……，说实话，吉姆还从未有过这样被到处追捧的经历，一时之间，他都有点飘飘然了。 其实，这就是当时中国科学界的状况。做导弹不如卖茶叶蛋，这句话并不是玩笑话。各大高校和研究机构的那个穷啊？他们养的老鼠都是一泡泪。对地方上来说，可能30万美元的项目已经不算什么，但在科学院，那已经是重大外资合作项目。谁会想到，未来的中国科学院会变成蓝星上最最土豪的科学院呢？ 因此，对吉姆这样的外国专家和企业家，给不了其他什么，就只能给热情和荣誉了。毕竟国内的那些专家学者地位都相当高，安排领导接见？上中央台新闻？反而是相对容易许多的事。 …… 在热烈的掌声中，吉姆向台下的师生们挥手致意，含笑坐到座位上。专题报告会正式开始，而吉姆是有备而来，几句开场白后，就直入主题，详细介绍了计算机it业的最新发展，又对未来进行了一番预测，而在演讲的最后，简单介绍了冰山网络的情况。 一个多小时后，进入到提问环节。第一个问题中规中矩：“吉姆博士，请问计算机it未来的发展如何？是否有很广阔的前景。” 吉姆微笑道：“现在有两种主流观点：工具论和核心技术论。但是我属于激进派，我和我的同伴认为，如果不出意外，这就是第三次工业革命。请原谅我这小小的泄密，我这个是革命论！” 在哄堂大笑声中，吉姆继续道：“第一次工业革命和第二次工业革命都是能源革命，或者说是动力革命，使得产业技术达到飞跃。而这次工业革命是信息革命，同样能让各行各业产生质的飞跃……” 而第二位提问者问道：“请问，如果如您所说，计算机it是第三次工业革命，那么作为关键的语言——英语！而中国用的却是汉字！那是否可以说，中国的机会就相当小呢？” 吉姆含笑点点头：“这个问题很棒，但似乎有一些误区。我们是做深入研究和研发的，肯定需要熟练掌握以英语为标准的计算机语言。但我们冰山网络的梦想是让这门新科技进入到千家万户。也就是说，我们研究的目标，就是让用户能够傻瓜式使用，不仅是北美用户，同样包括中国用户。而这次，我们公司与贵国科学院合资的汉华科技公司，最优先研发的就是汉字输入法和软件汉化。另外，我这里透露一点，对我们公司来说，北美市场和中国市场同等重要。” 其实吉姆所说的无非是些外交辞令，说几句讨好东道主的话，反正是惠而不费。然而在座的师生们确实很爱听这些话，尤其是此时的国人特别期望获得外国人的赞扬，因此话音刚落，立刻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吉姆博士，能否介绍您的创业史吗？听说您相当年轻，而且是白手起家，已经是千万富翁。” 在笑声中，吉姆很愉快的简单介绍了自己的经历。接着灌了一通鸡汤，反正中美的鸡汤都差不多。 气氛很好，又有一位同学问道：“吉姆博士，那么我们中国人也有机会像您一样成功吗？” 吉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当然！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冰山网络的第一大股东就是中国人？” “中国人？”全场是一片哗然。又有人叫道，“是我们大陆的吗？” “当然！他是你们中国到美国的留学生，现在还在ulca读书。” “啊？”秩序已经有点混乱。一位女同学抢着问道，“那他也是千万富翁吗？” “应该亿万富翁了吧？”吉姆笑道，“他是布兰布尔先生，在我们计算机it界很有名。除了我们冰山网络，他也是微软的第四大股东。光微软股票的市值，现在已经超过一亿美元了吧？” 第431章蓝星网 吉姆并不知道，他的报告会引起了京大师生的巨大震惊，甚至逐渐传播开，后来会引起京城各大高校的震动。虽然到最后，也几乎没人知道那位“布兰布尔”究竟是谁，但这并不妨碍，荆建悄悄的成为了不少学生的偶像和传奇。 而在第二天，吉姆就急匆匆的赶回美国，之所以会那么着急，就是因为全球首家门户网站——蓝星网的上线。咳咳，已经不用去猜，这个名字同样来自荆建的恶趣味。 此时，美国各大主要媒体已经是铺天盖地的广告，为了蓝星网的推广，宣传费同的预算已经高达400万美元。 当时，受到苹果、微软等先驱者的激励，美国的电脑公司其实已经多如牛毛，但绝大多注重技术研究与开发或是搞电商产品的详细介绍。换句话说，电脑公司对技术关注的太多了，而对消费者则很不够。而蓝星网正是对盈利模式的一次探索。 下了飞机，还来不及倒时差，吉姆直接就来到公司。他首先询问公司的cto马凯：“目前申请用户的数量多少？” 马凯笑道：“已经超过五万八千。按照增长趋势，今天上午的上线能够超过六万。唯一担心的是用户粘性，希望在一个月后，能保证有五万以上的长期用户。” 除了宣传广告外，冰山网络还送出十万多张附带注册网页的光盘，邀请顾客免费上网一个月。并且承诺，试用期满，去留悉听尊便。而这时候上网用的是“猫”，上网费贼贵，同样吸引了大批爱占便宜的用户。当然，试用期满后，肯定会流失不少。 听到宣传的情况不错，吉姆稍稍有点放心，不过又担心起另一个问题：“马凯，服务器的容量够不够？” “已经扩容，能满足十万用户同时在线。不过这仅仅是理论上的，我建议尽快扩容到二十万。” “好吧，我也这么希望！”吉姆笑道。不怕宕机，就怕用户不够啊！ …… 戈麦斯是一名计算机资深专家，他对计算机it行业的最新动态向来很感兴趣。看到冰山网络创办的蓝星网的上线广告，他早就有所期盼，而在之前的试运行中，戈麦斯就已经成为注册用户。所以等到九点正式上线，他就迫不及待的登陆页面。 打开页面后，戈麦斯微微皱眉，全文本的页面，看上去平淡无奇。由于带宽问题，现在的页面很少有图画等内容，就更不用说音频、视频、动画等内容了。 而在主页面上，有着当日的十大新闻。五条是美国的，五条是世界的。由于欧美很注重版权，像蓝星网这样转播新闻的，只能到各大新闻社或者媒体外购。所以在一开始，索性以质取胜，蓝星网每日就少量花钱，挑选全球当日的十大新闻。 随手打开一条新闻，粗粗浏览了一遍，戈麦斯突然发现，新闻的底下居然出现了讨论框。点击进入后，就进入了一个类似聊天室的地方，进入的人并不多，加上戈麦斯，就只有仨个用户，而且没人发布讨论。想了想，戈麦斯就随手打了一句“梦想与激情！”戈麦斯并不知道，他竟然是蓝星网首位发表评论的用户。 而对技术讨论区，戈麦斯还比较有兴趣。甚至在网购区，戈麦斯还顺手买了几件白莲花的商品。 全部浏览完，戈麦斯给出评价：“有些类似bbs，分类聊天室的创意有点新意。似乎很大众化，有些名不符实。那个冰山网络似乎不过如此吧？” 在相当多的专家和技术精英眼里，这样的网站似乎有些离经叛道，甚至许多都嗤之以鼻。不把那些计算机菜鸟弄的晕头转向的计算机公司，那算什么好公司呢？又怎么突出自己的高大上呢？所以戈麦斯的评价已经是很客气了。 …… 布鲁诺是位计算机的资深爱好者，很早就拥有了个人计算机。他的感觉就完全不同，突然发现这网站的内容似乎包罗万象，他感觉自己仿佛进入到一座宝库。以前的布鲁诺为了寻找一些资料、询问一个问题，要到处寻找，而在这里，似乎都能寻找到答案。 想了想，布鲁诺就在专题聊天室中，发表了关于自己最近遇上的两个问题。不一会儿，就从几位热心的“吃瓜群众”得到了答案。布鲁诺的眼一下子亮了…… …… 保罗是一位计算机新手。他只是赶时髦，看不惯班里的同学炫耀，求着父母买了台计算机。然而他对计算机的使用还处于茫然状态，无非被广告吸引，或者说被免费赠送的光盘吸引，今天点开了蓝星网。 按照说明书，保罗一步步注册为正式用户，顺便注册了电子邮箱。终于注册成功，带着欣喜，保罗突然发现，自己的邮箱中居然收到一封电子邮件。 带着好奇，保罗打开邮件，就见到一封商品广告。粗粗浏览了一遍，保罗又发现了几件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鼠标垫、防尘罩等，发觉自己的零花钱足够，保罗立刻就在网上下了订单。 而在电子邮件的最后，附有个协议——如果用户想要永久免费使用电子邮箱，就需要接收这样的广告邮件。如果拒绝，在试用期满以后，电子邮箱将会收费。 由于此时服务器的容量很低，除了高校、研究所等内部网，商业化的电子邮箱许多都要收费。对保罗来说，反正也自己没电子邮箱，用蓝星网的也不错。而且是免费，仅仅是收取几条广告？那又有什么呢？ 随后，保罗开始浏览起其他内容，不知不觉之中，就被各板块给吸引住了…… …… 在上线的当天，相对于那些技术精英的不以为然，许多用户感觉到了蓝星网的方便和友好，毕竟此时的电脑菜鸟占据绝大多数。而注册用户不出意料的遽增，很快就突破了七万、八万……，在下午两点十五分，蓝星网的服务器终于宕机了…… 第432章成功的一年 蓝星网的上线成功，不仅吉姆他们欢欣鼓舞，连肯特都相当的高兴。现在的肯特已经不怎么管理白莲花的事务，他主要的工作已经变成了荆建的大管家。 “先生，用户数量已经超过九万，按照增长趋势，超过十万也许只需要一、两周。就是服务器已经崩溃了三次，都上了新闻，需不需要出钱公关？”肯特笑问。 坐在办公室，喝着久违的绿茶，荆建笑着摇头：“不用。不怕媒体的反面新闻，就怕媒体没新闻。肯特，尝尝这茶，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 喝了一口茶，肯特道：“有些不习惯这味道，我还是喜欢红茶。先生，下一步我们该启动对au公司的收购案吗？” “他们现在的价格是多少？”荆建询问道。 “今天收盘价是1.24美元，又跌了3%。” “差不多了，以现金收购为主，让蓝星网借壳上市，把价格控制在1.5美元以下。”荆建吩咐。 “明白，先生。” “还有，希望能在半个月之内完成。如果想拖延时间？那就放弃。纳斯达克的壳不值钱！” “好的，先生。苏先生和平田先生都已经答应，他们会给au公司的其他股东压力的。” 虽然蓝星网的上线相当成功，但获得的收入却相当少，除了一家电话公司和白莲花共200万美元的广告外，其他那些广告客户全都处在观望状态。按照预期，如果想要收支平衡，至少还需要2、3年的烧钱。 另外，那些技术人才相当缺乏，招聘他们用高薪都没多少吸引力，需要的还有公司股权。服务器等硬件的投资更是一堆麻烦。如果想要迅速的扩张，索性收购一家计算机公司，反而是事半功倍。而那家au公司就进入到荆建的视线。 而那家au公司的状况同样是相当糟糕。内斗不休、技术上也连续走弯路，几次研发都以失败而告终。在纳斯达克上市后，股价是一路走低，现在都已经接近1美元的生死线。 在美国证券市场，股价如果低于1美元，基本就是自动退市。当然，也有例外，但这样起死回生的例外很罕见。根本不像在中国，st的股票都能炒翻天。因此，美国上市公司的壳资源是一丁点都不值钱的。 而无论是平田康，还是苏灿所在的基金会，他们早就想从这个烂泥塘中脱身。因此，荆建一找上门，三方立刻就一拍即合。 首先是平田康和苏灿联手狂抛，让au的股票雪上加霜。随着越来越接近1美元的生死线，其他的几位股东就变得越来越慌张。而在这个时候，如果提出收购，就很容易获得收购的成功。而平田康和苏灿的损失，也将在以后的重组中，分配到一定的股份，算是某种补偿。而他们之前套牢的股份，更是能全部盘活。 等待收购完成，就展开新一轮的增配股融资计划。融资得到的钱，继续作为蓝星网的烧钱。即不需要自己花多少钱，又能收购一家上市公司，还能让蓝星网快速发展，完全是三全其美。当然，被拒绝也没什么，无非让au公司去死，而蓝星网发展的速度慢一些罢了。 “肯特，快要圣诞节了。”荆建笑着感叹。 “是啊！又是一年。”肯特同样感叹道，“今年真不错啊！” …… 用一句很老套的总结语，今年是成功的一年！ 首先是证券投资上的收益。上年年末的黑色星期一似乎是偶然事件，世界各大股市依然延续着大牛市行情。而在纽约，荆建这一年的收益有一亿八千多万美元；在香港，郭家兄妹为荆建赚取了两亿四千万港币。最夸张的反而是宝岛，荆建前后能分到超过130亿新台币，折合四亿多美元，只能说，新手村的钱简直是太好赚了。 而白莲花的情况是两极分化，总销售额快速增长，全年达到了九亿三千多万。然而盈利却大幅下降，才达到一千万出头。这里有几个原因，北美五大仓储中心的建设；对苏联、东欧的出口，得到大量国际非流通货币，比如现在汉堡分公司的手中，已经握有超过八千万东德马克。还有，就是大量盈利截留到中国的工厂和香港的骷髅海。 今年骷髅海的盈利同样超过四亿六千万港币，内地的工厂由于“标王广告”，下半年出现一波井喷行情，同样获得超过两亿人民币的盈利。 而种子传媒则带来惊喜，《无限》的播映及其周边，获利达到一亿六千多万。《跑酷青春》同样强劲，盈利同样超过亿元，达到一亿零三百万。水涨船高，种子音乐的盈利也同样超过五千万。 不过，荆建的投资同样不小。光是内地工厂的建设，进口设备流水线，折合美元就超过两亿。朴茨茅斯俱乐部的投资总额也已经达到三亿五千万美元。至于其他零零碎碎的投资，例如ggab转基因公司等，加起来也超过了两千万。而种子院线同样是大头，目前的投资总额已经超过三亿美元。而院线带来的盈利才一千四百多万，几乎是忽略不计。 而杰顿的水井和黄金岛计划，还有刘凯的大河实业和金福的赌船，有些依然在建设，有些的获利已经越来越小，这里就不详细统计了。 另外的那些，比如冰山网络、蓝星网等等，只能说影响很大，但事实上在烧钱，从好的方面来看，追求的是未来！ 而到了现在，荆建手中的资金流依然保持在六亿美元以上。同样，对外贷款也超过了三亿美元。如果加上在微软的股份，他的资产已经稳稳超过了十亿美元。实际上，他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富裕的人之一。 然而荆建依然没上当年的福布斯榜，因为他手中几乎没有上市公司，资产很难统计。尤其是这一年是打基础的一年，基本上在布局，投资显得很大很杂，更让外人眼花缭乱。不过，荆建心中明白，不需要多久，就是自己的收获期。 第433章奥斯卡奖 喝着咖啡，看着手中的《洛杉矶时报》，荆建“噗嗤”乐了。赵霞吃着早餐，白了一眼：“咋啦？看报纸都能傻乐？”近些天，赵霞似乎经常发些小脾气。 “哈哈，霞儿。”荆建笑着放下报纸，“我那部影片获得了奥斯卡五项提名，最滑稽的是，我居然获得最佳男配角的提名。哈哈哈！”这完全有些出乎意料，只能说，现在美国政府民间都对中国很有好感，而荆建的名声也足够的响亮，里面肯定有不少印象分。 “是吗？你还有表演天赋？”赵霞也感觉很有趣。突然，又语带嘲讽，“是呀，就会在俺这种傻女人面前表演。” “……”荆建又拿起报纸，开始装傻。 赵霞气呼呼的喝了口果汁：“那些电影艺术家咋就瞎了眼，会给你提名？” “呵呵。我前后花了超过200万美元。现在五个提名，还要加50万奖金。”荆建笑着解释。 “啊？你这是贿赂来的呀？”赵霞大为惊讶。 “那叫公关！你说的太难听了。”荆建笑道，“聘请的公关公司，那是规则内的竞争。” 奥斯卡奖是由美国电影艺术和科学学院的一千多名成员投票产生。虽然禁止金钱拉票，但还有有不少擦边球。比如说，有不少成员已经淡出电影圈，一年都看不了几场电影；又比如说，有些成员已经很穷。而这里就有不少操作的空间。 一般来说，给每名成员寄盘录像带，这起码要做到。而财大气粗的，像荆建这次，全都奉送一台最新款的录像机。而且还有放映招待会，参加的成员每人一份“小礼品”。至于私底下的金钱交易？反正由公关公司去操作。 对荆建恬不知耻般的炫耀，赵霞嗤之以鼻：“原来你是这样拿到的提名？作弊！道德败坏！” “诶诶。”荆建笑道，“我可是你男人哈！不说了，有没有兴趣一起参加？虽然肯定没获奖的机会，你也可以见见那些好莱坞大明星，都是些大活人啊？” “呸！我可不去。你找你的波斯猫、金发猫去吧！” 荆建笑着摇摇头，继续看报纸。而赵霞依然在生闷气。前些日子，她远远的见到了秦姿，居然推着一辆婴儿车？想到自己的肚子那么不争气，赵霞已经是着急上火了…… …… 到最后，赵霞依然拒绝陪同荆建前去颁奖典礼。不过荆建很熟悉赵霞的性格，她确实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所以在颁奖的那一天，荆建就单身来到神圣公民大礼堂。 洛杉矶的神圣公民大礼堂，一直是奥斯卡奖传统的颁奖地点。直到后来规模的扩大和向全球转播，才更改到其他地点。然而在这一天，就是电影界一年一度的盛会。男女嘉宾千姿百艳，在镁光灯闪烁下，纷纷踏上这条荣耀的红地毯。 荆建快速的走过红地毯，并未多加逗留，他今天主要是来捧场的，没必要在影迷面前表现。当荆建坐上自己的座位，发现剧组成员几乎全部到来，甚至张五郎都从香港赶了过来。 一一寒暄握手，荆建笑问张五郎：“五哥！香港那边怎么样？” 张五郎笑着摇头：“我拍的那两部都才过千万。三毛哥不错，刚落画的那部有2400万，开门红啊！” 荆建安慰道：“赚钱就可以啦，你拍的都是小成本啊？” 张五郎道：“当导演还有许多不足。荆少，如果你以后再掌镜，我还想到好莱坞多学习。” 见颁奖典礼快要开始，荆建笑着点头：“看机会。应该可以啦！“ 这一届奥斯卡颁奖典礼比较有趣，并没有安排主持人。不过气氛同样的热烈。首先是最佳服装和最佳长篇动画，不出所料被《危险的交往》和皮克斯动画工厂的《锡玩具》获得，打破了迪士尼在动画奖的长期垄断。 不过在当时，谁也不会想到，随后皮克斯动画工厂会创作出一大批脍炙人口的动画片，像《玩具总动员》、《怪物工厂》等，甚至撼动了迪士尼在动画片的地位。要不是他的老板史蒂夫?乔布斯回到苹果，同意被迪士尼收购，说不定真的会表演一场《双雄会》。 随后依然是几个小奖项。终于到了第一个提名——最佳男配角的时刻。当上届的最佳女配角奥林匹娅?杜卡基斯作为颁奖嘉宾，介绍着各个提名获得者，并且读到“布兰布尔“的时候，全场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不得不说，现在的荆建已经是好莱坞最出名的中国人。 然而最终并没有爆冷门，最佳男配角被凯文?克兰获得，他在《一条叫旺达的鱼》中表演出色，可谓是名至实归。而荆建同样为他献上了热烈的掌声。 颁奖典礼继续，依然是几个小奖项，荆建突然感觉有点奇怪，问身边的柳帕金道：“怎么露米娜没在？今天她不是也获得提名了吗？” 柳帕金笑道：“她在后台，等会儿是表演嘉宾。难道你不知道？” 荆建笑笑：“有些日子没联系了。第二部怎么样？” “已经杀青，正在剪辑。” 荆建并未发觉，柳帕金的笑容有些不自然：“首映礼我肯定参加。安排什么时候上映？” “暑期档吧！日期还未最终确定。” 说话之间，已经到第二个提名的时刻。最佳原创剧本中，菲利普同样获得提名。而菲利普的表情相当紧张，可是当嘉宾念到“雨人”的时候，只能遗憾的长叹了一声。这次的对手实在太强劲，而《雨人》无论是艺术性，还是卖座情况，都不失为一部经典影片。 终于出现了露米娜的表演，她一身清凉，青春活力，载歌载舞的演唱了一曲，使得气氛变得热烈。尤其是见到底下的荆建，露米娜还调皮的招招手，引来了一阵大笑，甚至连摄像机都给了荆建几个特写。 一旁的柳帕金开玩笑道：“布兰布尔，你又要登上新闻了。” 荆建同样显得很无奈：“纯洁的友谊，就那么难吗？” “哈哈哈！” 第434章获奖 看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记住 https://booktxt.！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第435章香港风云 随着拍卖师的落锤，这次港英政府地块的拍卖结束。刘凯脸带微笑，在助手的陪同下刚站起身，就听到有人笑道:“刘生，大手笔啊！你们大河这次肯定是财运滚滚。” 刘凯扫了一眼，发现那人名叫杜明天，是一位香港本地的地产老板。于是笑笑:“呵呵，小本经营，感谢杜生的承让，要不然，我也不会低价拿到这几块地。” 这次的拍卖会上，一共拍卖了五块地，而大河实业高价获得了其中的三块。其气势汹汹之姿，已经引起了香港地产界的警惕。 “低价？哈哈。”杜明天皮笑肉不笑道，“刘生，别撑破胃啊？你这样炒高地价，就那么看好回归以后？” 刘凯露齿一笑:“不需你杜生关心。其实我们大河什么都缺，就是最不缺钱！” 自从“黑色星期一”后，香港的地产业一直萎靡不振。除了移民潮等外因，更有着那些地产大亨联手打压的原因。说实话，最后香港经济会被那些地产商人完全控制，每一次的经济危机，就是他们张大血盆大口的好时机。 而大河实业同样是生不逢时，同样是那些地产大亨们打压的目标。作为外来户，本身就受到排挤。又有牛子雄等人的纵横联手，不用说那些给战略投资者的股票，根本就没人买。而且银行的融资也同样找不到门路。甚至到最后，连冯标亭的南恒隆银行都受到打压，谁让冯标亭有个“好女婿”呢？ 大河实业贷不到款；几块地皮没钱开发；最后总算弄到些钱，可是开工后，不断有社团前来骚扰，工程进度大受影响；最后连建筑商都开高价…… 其实刘凯已经是很努力，一开始并不想麻烦荆建。自己想办法。筹了一部分的钱，联络了建筑商，让蒋文意驱赶掉那些社团……。然而处处碰壁，终于有些撑不住。 而香港的那些地产大亨就是想把大河实业往死里逼，最后用个白菜价，连皮带肉把大河实业全部吞到肚里。 到最后，刘凯终于走投无路，打电话给荆建。没想到这个折磨刘凯死去活来的问题，荆建轻飘飘几句话就得到解决。 首先当然需要资金，从骷髅海借了三亿港币。注意，这里是借的，年息是10%。无非给大河实业解决资金周转。 而另一个就是登报卖楼花，并且承诺，所有购买楼盘的客户，可以选择在五年之后，让大河实业溢价20%回购。 宛如在低迷市场的一股春风，立刻激发了购房热情。第一批128个单位推出后，就一个上午，全部售罄。而第二批166个单位，同样在一天内一扫而空。 其实根本不是没有市场需求，无非是那些地产大亨打压的太狠，造成市场的某种恐慌罢了。既然大河实业签合约可以溢价回购，保证了房产的增值，那还有什么顾虑呢？ 其实这就是重生者的优势，荆建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未来的香港房价有多么的吐血。等到十几年以后，进入新世纪，还溢价20%？就算翻倍也不会卖啊？完全可以在现有房价后面加个零。 然而大河实业的举动，其他香港地产商却不敢跟风。没人敢这样赌，也没人会这么的疯狂。而无论怎么样，大河实业就一下子盘活了，起码目前，他们就有了充沛的资金。 而刘凯之前被欺压的太狠，一旦翻身，反而变成了孤注一掷。你们想要打压地价？好！我就高价收购。你们想捂住地皮不开发？好，我就不断投放新楼盘。建筑商背后小动作？好！我就找内地建筑工程队来港。你们欺负南恒隆？好！我就与南恒隆战略合作，提供新楼盘的购房贷款。 一时之间，刘凯就仿佛化身为常山赵子龙，在香港地产业里杀了个七进七出。一个单挑一群，把那些大亨们折腾的够呛。 因此，离开的时候，杜明天压住心中怒火，主动伸出橄榄枝:“刘生，等会儿有空，一起喝杯下午茶。你大河的股票还没人买吧？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此时的刘凯还会鸟那些人？一口拒绝:“没空。” 杜明天一下子怒火中烧:“年轻人，不要那么狂，山水总相逢。” “老家伙，等相逢了再说。” …… 当天下午，大河实业的门口，大门玻璃被砸的粉碎，并且还被几位烂仔泼了红漆…… 当天放学的时候，接杜明天孙子回家的车，被两辆车接连相撞。虽然没造成伤亡，但杜明天的孙子被吓得住进医院。而且等警察赶到，发现司机都已经逃离，并且撞的车都是报案失窃的…… 而香港主要地产商全都接到一封匿名信，里面只有一句话:“我们不说，只做！” 而这样的挑衅立刻引起众怒。仅仅隔了一天，香港警方扫黑大行动，蒋文意手下主要骨干全被请到警局喝茶。并且当面威胁蒋文意，“当心拒捕、枪支走火！” 而荆建所有的产业都受到各大社团的威胁，甚至连冯家的产业都受到波及。尤其是种子院线的各大影院，在社团的捣乱下，足足停业一整天。 唯一硕果仅存的，居然是金福的那几艘赌船。相当有趣，听说是牛子雄打了招呼。也许牛子雄以为已经十拿九稳，不想影响到赌船以后的生意，所以才会变相帮忙的吧？ 反正是风雨欲来，一出手，就呈现出碾压之势，而且是黑白两道全面围剿。然而很诡异，让各方相当意外，居然没有一丝反抗，一片风平浪静。 香港的那些人正纳闷呢，就这么过了好几天，突然，收到线报，已经有好几百大圈仔偷渡到了香港，并且还听说走私了一整船的军火。 尼玛，不是偃旗息鼓，这是憋大招，要搞大新闻的节奏？ 这一下，香港各方立刻慌了手脚，差点儿就吓尿。无非就是赚钱，怎么弄成了世界大战了呢？立刻中间人出动，找刘凯协商，找蒋文意谈判。好不容易，才使得矛盾没有激化。 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就在此时，突然出现了惊天动地的大变局…… 第436章一个声音 洛杉矶的夜晚灯光璀璨，而在海湾里，一艘游艇停泊在平静的海面上，华灯流彩，轻歌曼舞，不时走动着一些身材曼妙的比基尼女郎。 荆建身穿花格衬衫，喝着红酒，坐在躺椅上，感受着微波起伏、清风徐徐。今日是平田康的请客，庆祝蓝星网上市及首轮融资。在成功的收购了au公司以后，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股权重组，在昨天，已经安排了0.5%的股份进行路演。结果是喜出望外，预期中的每股3美元左右居然热捧超过了10美元。按照高盛公司的建议，下周的融资定价上涨到了每股11美元。 而大喜过望后，平田康当然是及时行乐。包了游艇，邀请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姐姐，准备出海度过这个美妙的周末。荆建肯定是重要宾客之一，然而上船没多久，就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 丁升坐在荆建的身边，对周围的一切目不斜视，低声汇报到：“荆少，香港的院线有三家影院想要退出，还有五家的房东终止了租约，情愿付违约金。不过这八家中，有六家有出售的意向，就是开价相当高。” “香港那么乱？”荆建有些意外。 “谣言很多，真真假假一天好几条，都是关于北面的。有些说《中英联合声明》会作废，有些说以后有机会自治，就一个名义上的回归中国。”看了一眼荆建，丁升小心翼翼的继续道，“还有关于荆少您的，说您……可能支撑不下去。” “笑话，那群做地产的真以为自己是香港之王？他们都是吃屎长大的吗？”荆建嗤笑一声，“阿升，你明白了吗？如果我背后没有祖国，就算是放几个谣言，那群二五仔就已经是吃相那么的难看。同样道理，香港背后没强大的祖国，他们这群人不都是五花肉？还不是被欧美鬼佬养肥杀猪的命？真是一群利令智昏的蠢货。” “是是。”丁升也同样憋着一肚子的气，“就他妈的会玩阴的，还香港是法治社会？我顶他的肺！” 荆建微微一笑：“算啦，小麻烦而已。想退出的就退出，不租的就不租，严格按照合约赔偿嘛，我们又无所谓，最多以后自己花钱买地方、建新影院。如果想要卖给我们？价格合适，那就给个面子。想卖高价？让他们回家撒泡尿自己和泥巴玩。老规矩，限期答应，过时不候。” “收到，荆少。”接着，丁升就汇报第二件事，“这次过来，三毛哥托我带句话，他想要退出公司。外面的压力太大，他实在顶不住，根本就无法开工，他怕影响到自己以后的发展。” “哦？啥状况？”荆建相当意外。种宝电影成立以后，先后开工了五部电影，而洪金保亲自担任制片或者导演的就有三部，其中两部大卖，分别为2400万港币和1700万，其余的那几部因为成本控制严格，在香港的票房都维持小赚。可以说，表现是相当靓艳。 随后就是这几部影片在海外市场的运作，表现同样很不错，光是给洪金保的分红，就已经有1700多万港币。荆建是个讲究人，钱给的及时，不屑搞什么小动作，而且透明公开。此外，赵广亮已经捧着五亿多新台币，折合上亿港币到香港，根本就不缺后续资金。应该说，已经做的很到位。怎么洪金保突然就想要散伙呢？ 苦笑几声，丁升解释道：“不能怪三毛哥，外出拍戏有人骚扰，公司的许多艺人和员工还不服管教，暗中还有策划过档。都传说你是红顶商人，怕被宝岛封杀。不瞒荆少您，有些还参加了外面的活动和散步。” 荆建一下子就恼了：“不是交代过，我不管什么政治倾向，就是决不允许参加活动？做到谁都不得罪，公司好，对那些艺人的未来也好吗？” 丁升无奈的耸耸肩：“都以为自己是正义先锋、咸蛋超人，赶时髦、博眼球吧？” “算了。”荆建也没兴趣理会那群蠢货，“三毛哥要走，随意。以后他的影片再想和我们种子院线合作，丁是丁、卯是卯，反正一部部的谈，之前的交情已经用完。至于想走的那些，拿出解约金就成。参加活动的，都让他们滚蛋！真以为缺了他们，地球就不转了吗？” “电影公司怎么办？”丁升问道。 “你去请个职业经理人吧。没有电影圈的经验无所谓，我们只做商业电影，需要的是现代化商业管理。”荆建吩咐道，“本来可以让五哥去管，不过他现在正在好莱坞学习，暂时先这样吧！” “那拍摄计划呢？”丁升又问道。 “我们只拍摄一个类型的电影，喜剧动作片，而且加强与内地的合作。花瓶女演员主要用内地，三、五万都很不错，香港能挑选出几个人？弄个龅牙都能当香港小姐。外景也同样到内地。《少林寺》一部简简单单的古装武打片，邵氏都拍烂的那种，就因为取景嵩山，变成了一个神话故事。神州大地东南西北，奇秀风景多了去了，让那些土包子瞧瞧，什么叫做锦绣江山。还有，宁缺毋滥，绝不能放弃我们的优势，也绝不能为赶工拍烂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好莱坞的优点、香港电影的优点、内地的优点，都要结合在一起。最终形成我们种子的风格。” “那样做，如果宝岛封杀怎么办？” “无所谓，香港演员不愿接戏，我们就捧新人；香港新人不愿意，我们就捧内地。而且我们手中那么多的海外院线，还怕区区宝岛封杀吗？一群蠢货，等我们种子院线布局完成，他们应该害怕我们的封杀。” “明白了，荆少。” 荆建最后吩咐道：“今明两年，依然是种子院线的布局阶段。除了对外收购，对内同样需要清理。那些三心二意加盟的影院，让他们趁早滚蛋，我们根本不稀罕。阿升，对你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以后无论种子院线，还是香港的种子电影，都只能有一个声音！我的声音！” “是，荆少！” 第437章遭遇趁火打劫 等丁升离开，荆建来到游艇尾部的泳池，见到泳池旁，穿着泳衣的赵霞披着条浴巾，似乎有点不合群。 顺手拿了个果盘，在赵霞身边坐下。拿了颗葡萄，送到赵霞嘴边，荆建微笑解释道：“刚才谈点事。你玩的开心吗？” 张嘴吃下葡萄，赵霞明显松了一口气：“挺好的，我是喜欢的。就是……最好就咱俩。我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呵呵。”荆建心里明白，与前世的赵霞一样，她并不喜欢社交场合。然而总是要习惯，终究是自己的夫人，“别在意其他人。永远记住，你到什么地方，都是女主人，都应该被其他人众星捧月。” “真的不在意吗？小娃……”似乎有点郁郁寡欢，“我心里不好受。总觉得其他人看我们的目光……” 一时之间，荆建有些无言以对。国内的情况似乎很遥远，但似乎又很接近。美国电视媒体上天天的“负面新闻”，使得在国外的中国人几乎都心情沉重。 荆建心中暗叹，现在仅仅是四月，未来的情况更是难以言表。还是转个话题：“那就两人世界。快换衣服，我们上岸，小浪蹄子。” “你才是下流胚呢。”赵霞的心情立刻变得愉快。 然而刚站起身，赵霞就难受的一阵干呕。终于缓过劲，俩人欣喜的对视一眼，荆建不顾赵霞的羞涩，干脆道，“去医院！” “不用了吧！家里有试纸的。” “等不了明天。就今晚。” “霸道男人！” …… 从医院回到家，看着荆建忙前忙后，赵霞一脸幸福。虽然根本没有显怀，但她仿佛炫耀般的挺着肚子，口中还在念叨：“正好过几个月毕业。休学一年，再读博士。保证是个乖宝宝，真会挑时候。嘻嘻，这孩子肯定聪明。” 荆建递过一杯热牛奶，笑道：“明天我就去找看护，全天候照顾你。放心，保证你白白胖胖。” “才不要呢，我又不是猪。”赵霞娇嗔道，“以后我就放心了。你再敢欺负我，有孩子给我撑腰。嘻嘻。” 荆建心中有点好笑，怎么怀孕的女人都这样？似乎女学霸和女文盲差不多吗？正在此时，电话铃响起。荆建疑惑的拿起蜂窝电话，这么晚，是谁在找自己？ “晚上好，布兰布尔先生，我是安德松。” “您好，安德松先生。”荆建更加奇怪。这位安德松是高盛公司的，负责这次蓝星网的承销计划。他来寻找自己，是不是这次融资出现了什么意外？ “布兰布尔先生，很抱歉这么晚打搅您。事实上，蓝星网出了些麻烦，可能会延期上市。” “能详细说说原因吗？”荆建做了个手势，让赵霞安心，接着就离开卧室。 “主要是您，尤其是您中国人的身份。”安德松语气沉重，“我想我们之间需要开诚布公，您是否对蓝星网刊登的新闻有过要求？现在外界已经有谣言，您违背了新闻自由原则。” 荆建立刻深呼吸了几口。确实，对蓝星网的新闻，荆建有过要求——绝不涉及到各国政治，尤其是敏感的政治话题，当然也包括中国。不过对安德松，荆建有着自己的理由：“安德松先生，您是知道的，我们的资金有限，只能保证购买最热点的新闻。而现在的蓝星网，已经从每天的十大增加到二十大。当然，未来随着融资完成，资金更加充裕，我们的新闻肯定会更全面。” 安德松回答道：“我是相信您的，布兰布尔先生。而在平时也没什么问题，然而你们中国现在发生的事，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许多事都会无限放大。实话说吧，已经有人提出动议，对蓝星网的上市融资提出暂时冻结案。防止你进行共产主义宣传。” “艹！”荆建忍不住骂出口，“现在又不是麦卡锡主义的年代，就算在美国进行共产主义宣传，那也是合法的吧？” “问题是现在是敏感时期。”虽然是暗示，但安德松的暗示已经很明显，“内心里，我讨厌政治，高盛希望顺利完成这个融资案，而我也喜欢业绩。然而很显然，某些有能量的人看中了你手中的股份，他们希望您能让出一部分的利益。” “他们希望您能转让30%的股份，每股的转让费为10美元。布兰布尔先生，通过这次套利，您将能获得一亿二千万美元以上的现金，算是公平交易吧？” 在股份重组中，荆建通过白莲花、冰山网络、水井投资，还有自己的私人账户，直接间接的拥有蓝星网53%的股份。虽然这次的资本运作相当成功，上亿美元似乎也不错，但只要看看未来，在门户网站领域，蓝星网已经是遥遥领先。而在前世，这样地位的美国在线，其最高的市值达到1600亿美元。而且和时代华纳合并以后，市值暴涨到超过3000亿美元。 而且蓝星网下一步研发的重点就是搜索引擎，换句话说，如果成功在搜索引擎领域保持领先，这就是一家美国在线加雅虎加谷歌的超级网络大公司。那是什么概念？而荆建拥有的股票再怎么稀释，其市值起码是几百亿美元，甚至是上千亿。现在居然有人花区区一亿多？他怎么不去抢呢？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这就是趁着中国的……，某些人想要趁火打劫。甚至连安德松都不能信任，谁知道他是不是帮凶呢？想了想，荆建回答道：“我现在不能回答您。我需要听律师的意见。” “当然可以。希望能尽快。”安德松说道，“其实您还能保证20%以上的股份，也拥有对公司的话语权。” “再说吧！” 荆建讨厌这样的麻烦，但同样不怕这样的麻烦。挂上电话后，他立刻给凯文和史密斯去了电话，约好了明天上午的见面。 然而没想到的是，根本就没给荆建回旋的时间。第二天清晨新闻，居然就有国会议员公开接受采访：“……网络作为新出现的媒体，居然掌握在中国人的手中？我认为是相当不合适的！” 第438章律师们的方案 凯文律师事务所的会议室里，近十位当家律师汇聚一堂。而史密斯正叙述着情况：“……有点相当不利，蓝星网上线至今，所有的热点新闻中，仅仅有一条关于中国的新闻，而且是关于熊猫。根本不需要收买内部人士，一位有经验的律师，可以通过问话技巧，让证人回答‘是’或‘否’，就能构陷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从现有法律条款中，根本就不形成违法。媒体的老板因为自己的好恶，让自己的新闻具有倾向性，这情况同样比比皆是。所以诉讼肯定不可能，因为是必败的结果。最大的可能是国会的听证会。布兰布尔先生，不得不抱歉，本来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在现在中国出现了政局动荡的时刻，尤其是美国西方舆论一边倒的情况下，您将会相当相当的被动……” 荆建点点头，感叹道：“我本想躲开政治，不掺和任何政治话题，没想到终究躲不过去。” “布兰布尔，原谅我的直率。可能您自己还未发觉，但您其实已经是大人物。”凯文微笑道。 “那你们有什么好建议吗？”荆建询问道。 一位擅长与政府公关的律师回答道：“布兰布尔先生，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赢得诉讼或者什么听证会。按照你的叙述，某些人想要彻底的抹黑您、抹黑蓝星网。就算您最终赢得诉讼或者听证会，就算您成功上市融资，以后蓝星网也将贴上‘倾向性’的标签，这个形象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原谅我，没有用‘一落千丈’这个词。而蓝星网的公众形象和市值同样会大受影响。尤其是‘控制美国媒体舆论’这个罪名，毫无疑问，就一个怀疑，就能获得大多数国会议员的反对票。您的‘共产主义中国’身份很不利，如果触碰到这点，很遗憾，美国是不讲新闻自由、不讲法律公正、不讲确凿证据的。” 关于这点，荆建能够理解，本国的网络新媒体，不可能被其他国家，尤其是潜在敌对国的公民或者公司控制。只要看看未来的中国，无论是资本结构如何，占领市场的是清一色的中国网络公司。而进入到国内的那些国外网络巨头，最终纷纷撤退，就是因为竞争不过吗？那就是个笑话，肯定是因为背后的那些政府行为。 反之亦然，中国的网络公司，到美国上市可以，甚至电子商务也可以，但你想收购美国在线或者脸书这样的控制舆论网站？那你肯定是想多了。 点上烟，荆建微微一笑，继续询问凯文：“你们有没有解决方案？” 凯文答道：“首先肯定要组建律师团，显示出我们的力量和决心。委曲求全是没有用的，只会增长华尔街的野心，对未来的谈判很不利。” “您是说……还是通过谈判和解？” “确实如此。作为您的律师，我只对您的利益，主要是经济利益方面考虑。”凯文微笑道，“显而易见，从之前路演的情况判断，蓝星网一旦上市，总市值将在四亿美元左右。而华尔街之所以会大动干戈，我并不是投资专家，这里的数据可能有些不准确，但一般来说，肯定是华尔街预测蓝星网有着很好的前景。也就是说，他们预测总市值将会上涨到八亿至10亿之间。获得其中的30%股份，那就能短期获利一亿五千万美元左右。” “而他们付出了什么呢？仅仅是一些政治资源，媒体的一些关系。真的把上市搅黄，可以说毫无损失。所以被动的地方就在这里。您花再多的钱与他们斗，他们也最多赚不到钱罢了。” 凯文不愧为资深律师，分析的相当透彻。荆建一下子就琢磨开，其实华尔街的那些大鳄虽然看到了网络的美好前景，但在这个时候，肯定不会预料到，这样的网络股居然会一飞冲天，所以眼皮子还很浅，能赚个上亿美元就很满足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适当的妥协不是不能接受的。 荆建立刻有了决定：“凯文，组建律师团，我们应战。并且召开记者发布会，第一，保证蓝星网的董事会成员和管理层都是美国公民，我个人不会参与公司的决策和管理；第二，蓝星网的新闻频道公开外包，欢迎各大媒体与我们形成战略合作。外包协议达成之前，蓝星网的新闻频道暂时终止；第三，欢迎蓝星网的正式用户申请各大聊天室的管理者。我们的口号‘让网民自己管理自己，蓝星网就提供个交流平台’；第四，五年之内，我会放弃在公司的投票权，可以在证监会备案。对外声称‘这仅仅是我的投资，想要的是收益。我没想要控制蓝星网’。” 凯文略微考虑了一会儿，发现这样的危机公关很不错。第一条，都是美国公民？只要荆建通过白莲花、冰山等公司，安排肯特、吉姆等人进入董事会和管理层，照样能间接影响到蓝星网的决策和管理。而第二条的“新闻外包”？那更是笑话，蓝星网本身并没有新闻采编的能力，所有新闻都来自外购，现在公开外包，反而是扔掉一个大包袱。至于第三条就更令人无语了。其实这就是未来各大论坛的“行规”，全部采用志愿者作为版主。 至于第四条？凯文还是有些疑问：“布兰布尔，您这样宣布，不就是暗示上市后就会公开套现？这样不会影响到蓝星网的上市融资的价格吗？” 荆建笑了笑：“手中总要有筹码。” 史密斯等律师听的云里雾里，而凯文似乎明白了荆建的意思，若有所思：“希望他们的胃口不会那么大，我们等不起时间。” 荆建无奈的摊摊手：“不想一无所获，他们同样等不起时间。相信很快就会联系到我，如果进入到谈判阶段，就拜托你们了。” “请您放心，布兰布尔。”凯文保证道，“我们现在就去准备。” 第439章好理由、好逻辑 现在的情况相当微妙。不得不承认，华尔街挑选的时机很好，但这里有个问题——为什么不索性把蓝星网掐死在摇篮之中呢？如果没有了蓝星网，华尔街再通过资本运作，山寨类似的门户网站，等一上市，就能吃独食，那不是能赚更多吗？ 其实这里就有个关键——蓝星网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呢？答案就只有一个，就是荆建这个人！ 如果是十几年后，网络产业已经趋向成熟，发展道路上的地雷已经被一群先驱者趟平，存活的肯定证明是在正确的道路上。然而现在？根本就是一团迷雾、没有方向，甚至还未探索出成功的盈利模式。那怎么办？当然是相信那些成功人士或者专家喽！而荆建正是这样的关键人物！ 分析到这里，就能够明白，华尔街那边确实想趁火打劫，但也不会赶尽杀绝，就怕荆建掀桌子不玩，把股份全部卖掉，甚至重起炉灶。留个蓝星网的空壳，又有什么意思？那不是抓瞎吗？ 果然，判断的不错。还没等到荆建回到家，凯文已经组建完成律师团，并且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而午间新闻还未播放，荆建就接到了电话。 “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电话里传出塞丽娜的轻笑声。 “你是哪边的？”荆建笑着反问。 “当然是你的，甜心。”塞丽娜一语双关道，“给你两个董事会的位置，ceo由你指定，动用特殊条款，让你跳过绿卡程序，迅速的入籍。亲爱的，我觉得这点相当重要。现在华盛顿的气氛很紧张，某些保守派议员甚至提出《资产冻结案》。相信我，我真的很担心你。” 荆建理解塞丽娜的担心，但他预知未来，明白这样的担心是杞人忧天，而这样的威胁更是无稽之谈：“呵呵。如果我不同意呢？你是知道的，我有充足的现金流，实在不行，我可以私有化回购。” 塞丽娜连忙劝说：“亲爱的，没必要意气用事。条件其实可以谈，现在的政治风浪实在诡异，你需要的是规避风险。” “规避风险难道就要让出30%吗？20%都不能接受。乔布斯的例子还在，苹果的董事会不是照样把他赶回了家？” “这不一样。哎！”感觉很难说服荆建，略微一犹豫，塞丽娜提醒道，“注意点，他们还会施加压力，你这个周末也许很难熬。” “哦？居然还有？”荆建有点意外。 “对，我也是听说的，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唯一了解到的，就是对你的贷款冻结，还有信用等级的下调。” “是吗？那我就等等看。” “……” 荆建已经越来越上火。难道华尔街能一手遮天？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什么花样。 …… 没想到新花样还真的清新脱俗。还没到晚上，英国就来了电话，新球场有麻烦了。 新赛季进行到现在，朴茨茅斯队在英格兰乙级联赛可谓是一枝独秀，已经领先第二名14分，第三名20分，可以说已经一只脚踏进下赛季的甲级联赛。除此之外，在联赛杯闯入到八强，在足总杯已经挤入四强，甚至有获得足总杯的希望。而荆建已经对俱乐部承诺，如果能获得乙级联赛冠军和足总杯冠军，全队将各获得200万英镑的奖金。 当然，土豪是很让人嫉恨的。尤其是在英格兰联赛中，判罚尺度较大，球员动作比较粗野，杀伤战术导致了部分球员的受伤。而俱乐部几次对裁判的判罚抗议，又导致了英格兰足总的几次判罚。尤其是荆建提出的“英超”构想，使得足总相当敌视。要不是实力确实高了一筹，说不定被那些黑哨黑脚弄的死去活来。反正一句话，比赛环境很恶劣！ 然而比赛环境再恶劣，你有本事把踢进球门的球全都吹出来？球迷又不是瞎子，起码要做到表面上的公正。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把目标对准了新球场。什么破坏环境啦、内幕交易啦，反正是谣言满天飞。 本来对这样的小打小闹，荆建根本就不屑理会。他花钱建新球场，又没其他好处，浑身都没有破绽。就算闹的再大，关我屁事！ 没想到，这次的理由已经不要脸了：“……众所周知，布兰布尔先生来自红色中国，尤其是中国出现了那种事件。由此可见，他缺少了最宝贵的道德，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在建设新球场中，可能会获得非法的利益。所以希望议会召开听证会，与布兰布尔先生当面对质……” 真是好理由、好逻辑啊！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居然能顺理成章的联系在一起？而且深得搞臭一个人的精髓，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扣大帽子，指责一个人的道德。然后鸡蛋里挑骨头，都能找出不少毛病。 而荆建立刻感觉到浓浓的恶意。其实听证会并没什么，他本身就没什么把柄，并不怕什么公开对质。然而听证会肯定会拖延时间，新球场的建设先停一停，等调查清楚再继续建设，这合情合理吧？那么给荆建的贷款先缓一缓，同样等调查清楚，这不违反合同吧？而往来客户因为你的贷款暂时冻结，担心你的资金情况，又会怎么样呢？肯定是一波挤兑风潮吧？如果一有应对失误，就像多米诺骨牌那样，随着资金链的断裂，荆建旗下的企业就会一个个破产。 一时之间，荆建已经是火冒三丈。如果不是自己对这样的商业手段很熟悉；如果不是自己有着充足的资金流；如果不是自己还藏有许多产业，被华尔街这么弄一下，说不定真的会险象环生。 荆建已经出离的愤怒。一个国家只要乱一乱，他的国民就是这么的可悲。自己还算好的，虽然不断受到欺压，但就算破产几家公司，剩下的财产照样能富贵几辈子。然而其他人呢？水深火热都算轻的。未来颜色革命的那几个国家，都开始炮火连天，玩吃鸡游戏了。 第440章地图炮 让荆建意外的是，英国的电话居然又来了一个。这次是位记者，还真令人佩服，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弄到自己的蜂窝电话号码。确实神通广大，不愧为是狗仔队的家乡。 “布兰布尔先生，我是《太阳报》的记者居林汉。请问您，您新建的球场是否有其他内幕？” “卧槽！”荆建一下子被激怒了，“当然有。我从未想到，为球迷奉上一座现代化、安全的球场，居然会受到指控？英国不愧为现代足球的发源地，英国政府和足总对球迷生命的漠视，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呃？呃？”在电话的那头，居林汉幸福的简直要飙泪。本以为就是个普通的电话采访，没想到居然来了个大新闻。听说这位中国人在美国有着“记者之友”的响亮名声，没想到真的名不虚传。带着惊喜，“您这是对英国政府和足总提出指控吗？” “我是说英国的球场太不安全。”反正已经放炮，荆建索性大放厥词，“当我接手朴茨茅斯俱乐部后，发现居然有站票？居然有铁丝网？球场居然破破烂烂？难道英国球场安全专家都是吃屎的吗？这样的球场，一旦造成混乱，会死人的。懂吗？死人！我管不了其他球场，不过我要尽力保护我们球迷的安全。为此，与重建球队并重，新球场同样是俱乐部最优先计划之一。” “你是说，您就是为了朴茨茅斯球迷的安全，所以花费一亿多英镑，建造了这座新球场？原谅我的冒昧，您就那么的无私？”居林汉继续问道。 “对不起先生，做狗仔我不行，投资眼光你不行。原谅我的直率，现在的大部分英格兰俱乐部，就是一群坐在金矿上要饭的乞丐！” “啊？，您是说……英格兰联赛的价值被大大低估？包括新建球场，您收购朴茨茅斯俱乐部会得到良好的收益？”居林汉显然听懂了荆建的比喻。 而荆建的话斩钉截铁:“我相信，许多足球圈的有识之士与我是同样的观点。然而足总的官僚主义，政府的漠不关心，除了朴茨茅斯政府等少量有识之士，其他政客为了自己的权利，要把英格兰足球一步步送向坟墓。可笑的是，他们居然得逞了。比如这赛季，我的俱乐部不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而现在，居然用荒唐的理由对我提出指控。我就想问问，英国已经道德沦丧了吗？难道就听不到正义的声音？” “……” …… 炮轰之后，整个晚上，荆建睡得很香甜。终于发泄出心中的怒火，而且同样大骂英国道德沦丧，反正这样的骂仗，谁怕谁？ 而《太阳报》的报道像是一颗核弹，把整个英伦三岛炸了个翻天覆地: “……站票是英格兰足球的传统，足球是平民运动。我们恶心那个有钱的中国人……”这是街头采访的某位球迷。很显然，他不是朴茨茅斯俱乐部球迷，并且相当嫉妒朴茨茅斯的土豪。 “……我们对球迷管理有着丰富的经验，包括站台和铁丝网，能保证球迷的安全……”这是英国警方的发言人。 “……我早就说过，不该容忍那些足球荒漠国家收购英格兰俱乐部。他们会破坏英格兰足球的传统……”这是某位足球圈保守派人士。 “……我只想说一点，足球不该成为有钱人的游戏。这样破坏转会市场和薪酬结构是不允许的。但我们还是希望能与布兰布尔先生多交流……”这是某家俱乐部的经理。 “……布兰布尔，我们爱你！永远支持你！我们就是他妈的有钱！有钱！有钱！……”这群球迷就不用介绍了。 而足总的发言人也在第一时间发表声明:“我们认为，布兰布尔先生的妄加指责相当无礼，犹如是泼妇般的谩骂。我们希望布兰布尔先生尽快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做出道歉。而纪律委员会也已经对这一事件立案……” 还是英国政府和议会的政客最油滑，面对采访，他们清一色的“无可奉告”！ 除了朴茨茅斯当地，整个英国对荆建的批评简直是铺天盖地，那些口水都要把荆建给淹没。所以说，这个地图炮确实效果极佳，完全把局面搞混，成功的歪楼到英格兰足球的球场安全问题。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仅仅就过了半天，那些反对声就戛然而止，整个英国陷入到目瞪口呆和悲伤之中…… …… 英格兰，下午2：30，谢菲尔德市希尔斯堡体育场，这里即将举行的利物浦队对阵诺丁汉森林队的足总杯半决赛。 由于票面上印刷了要求球迷2:45到场。两点之后，球迷人数开始激增，警方在入口处的检查使得通过转门的速度大幅放缓。两点半，距离开球还有半小时，场外依然拥挤着5000观众想要入场。 比赛开始前10分钟，两队球员开始入场，场外的球迷听到场内发出的欢呼声，5000人试图通过十字转门入场观看，突然的骚动，球迷的大量涌入，让秩序一下子失去控制，于是通道和看台立刻变成了地狱…… 希尔斯堡西看台用铁丝网分隔成好几个区域。本应该引导人们向两侧的站看台分流，但警察和球场工作人员却没有这么做。就造成了中间的极度拥挤，而两侧的看台却是十室九空。而这些球迷已经无法移动胳膊了，何况身体。有人在尖叫，其他人则一片沉默、毫无意识。没人能够移动，哪怕一英寸。 更遗憾的是，后方在不断挤进场的球迷根本不知道站台最前方发生了什么，只顾着一个劲儿地往里冲。有些人的脸甚至被挤变形了。人们开始沉默，失去意识，无法呼吸，有人清晰地听到胸骨断裂的声音。有人发现身边的人死了，眼珠凸起，舌头外吐。不少人冲着铁丝网前值勤的警察大喊，让他们把门打开。但警察们似乎钉在原地、不为所动…… 震惊全世界的希尔斯堡惨案发生，96名无辜的球迷失去生命，760多名球迷受伤，世界舆论一片哗然…… 第441章最后还是谈判 看着电视新闻上的惨烈画面，荆建脸色相当的精彩。前世发生的希尔斯堡惨案，他真的不知道啊！怎么会那么巧？居然就发生这样的事呢？仅仅是发泄一通把水搞混，没想过做乌鸦嘴呀？ 电话铃声响起，一看号码，又是《太阳报》的那个狗仔居林汉。想立刻挂断，想了想，还是接通。 居林汉发现接通，迫不及待地问道:“布兰布尔先生，您对希尔斯堡惨案有什么看法？”那股兴奋的味道已经通过电话线越过大西洋。 《太阳报》的记者向来无节操，如果荆建表现出逃离听证会的意思，甚至只要继续指责英国政府和足总几句，就可以大做文章。什么“为了逃离指控，对这次惨案暗中高兴”云云。 荆建又怎么会上当呢？他一脸正气:“刚才就有记者问我，这次惨案是否对我有利？随后就被我破口大骂。那个记者是混蛋、是畜生，就是婊子养的。那可是90几条生命！如果我仅仅参加几次听证会，就能换取那些球迷的生命，我绝对会毫不犹豫。” 先用话堵住居林汉的嘴，荆建继续道:“在这个悲伤的时刻，不是追究某一方责任的时候。我和朴茨茅斯俱乐部决定，在本赛季余下的比赛中，所有的主场票房将全部捐献，表达我和俱乐部对利物浦俱乐部和死伤球迷的沉重哀悼。希望他们坚强，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 “呃？”居林汉有点不死心，继续问道，“那您对英国政府和足总的态度呢？” “希望他们给球迷一个满意的答复吧！包括我，因为我也是一个球迷。” “……” 事实上，在希尔斯堡惨案发生后，《太阳报》头版发表《真相》一文，对惨案的原因大肆造谣，对利物浦球迷大肆抹黑。而警方也推卸责任，甚至卑鄙的更改口供，把责任全部推到球迷身上，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一直到2016年，惨案发生了27年以后，才逐渐揭露真相，最后为那些球迷平反。然而到了此时，因为污蔑抹黑，那些幸存者和遗属因为受不了社会舆论和精神压力，自杀者已经超过千人！而那些玩忽职守的警方和工作人员全部逃脱了惩罚。只能说，可怜生在英国啊！ 当然，荆建这次没说任何激烈的词语，也没指责任何人。毫无疑问，那个玩笑般的听证会肯定是无疾而终，荆建也肯定逃脱了指控，又何必节外生枝呢？再说，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蓝星网的上市…… …… “亲爱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憋着笑，塞丽娜似乎意犹未尽，“布兰布尔，你是不是上帝的宠儿？还是你们中国人有种神秘的力量？” 荆建大笑:“如果有，那就是洪荒之力。” “洪荒之力？能说说吗？我很感兴趣。”塞丽娜轻笑道。 “来源于中国传统宗教。”荆建笑着介绍，“在中国本土宗教道教中，每个人通过自我修炼，都能成神，甚至创造新世界。当然，凡人成神的道路很艰难。呵呵，是不是在你们西方一神教教徒的眼中，我们中国人都是渎神者？” 塞丽娜娇笑不已:“很有趣的信仰，居然信仰自己，我觉得还不错。怪不得，你会那么的固执。” “那不是固执。商场上各凭手段，你们看到有便宜，使用手段，我不能说你们不对吧？但也不能让我不抵抗吧？” “不是我们，是他们。”塞丽娜笑着更正，“亲爱的，我们俩是一伙的。” “好吧，那他们要你传什么话？” “英国球场惨案出乎意料，让他们措手不及。手中少了一张王牌。”塞丽娜笑道，“上次你说，20%都不能接受。那是不是可以说，其实你愿意谈，只是出让百分比多少的问题？” “呵呵。”荆建心想，华尔街遍布恶棍强盗，就是没有蠢货，果然听懂了自己的暗示。 这次被趁火打劫，并不是自己的问题，输的是国势。而自己个人想要扭转国势？那实在是……？所以荆建肯定要让出一部分的利益，无非是利益的多少。 而在未来，想要到国内发展，有些东西就不可能兼得。比如门户网站，不可能美国一家、中国一家，只能放弃一头。同样道理，社交网站也一样。要不然，中美政府肯定会逼着荆建做出选择。而荆建是绝不会加入外国籍的，作为中国人，他未来发展的重点当然也是在中国。所以说，未来的蓝星网，荆建作为战略投资大股东可以，但绝不会掌握住蓝星网的经营权。 既然如此，无非就是卖个好价钱，所以那些股份并不是非卖品。而这次华尔街动了手段，荆建肯定吃亏，无非是吃亏多少的问题。而现在所做的，就是尽量的“止损”。 顺便说一句，电子商务和游戏网站，反而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完全可以国际化。道理应该能理解，门户网站和社交网站有着太浓重的国际话语权属性。 塞丽娜笑问:“那你的意思呢？放心，我会劝说的，你们都各让一步？” “去找我的律师团吧！”荆建回答的很干脆，“具体条款谈判由他们负责。知道联系方式吗？” “当然，亲爱的。”塞丽娜的笑声响起，“其实他们已经等在洛杉矶。时间太紧了，下周就要上市。” “那就好。” 犹豫了一会儿，塞丽娜突然问道:“亲爱的，我一直记得你的三大预测。真不是不相信你，毕竟是预测，有些失误并没什么。就想问问，你们中国怎么了？” 荆建沉默了，国内的局势已经愈演愈烈，目前是一片悲观。如果在此时，说中国新世纪将会成为仅此于美国的强国？别人只会当你是疯子。 想了想，荆建微微一笑:“相信我，我的预测不会出错，现在依然如此。放心，应该……很快会过去吧！” 显然，荆建的话没什么说服力。同样沉默了一会儿，塞丽娜道:“好吧，我相信你。” 第442章需要你回国 听到门铃声响，吴玟迅速的照了照镜子。笑吟吟的打开门，就见荆建拿着礼盒站在门口：“不打扰吧？” 吴玟轻笑着接过礼盒：“你是大老板，我还怕你不接受我这个小演员的邀请呢。”眉目流传中，散发出一股小女人的风情。 公寓很小，布置的却很精致。几个毛绒熊仔靠在沙发上，餐桌上摆放着几盘冷菜。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而吴玟从厨房捧出一只砂锅杂锦。 看着桌上的菜，荆建笑问：“都是你亲手做的？还以为你们明星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我厉害着呢。”在笑声中，吴玟抿着嘴，赏了荆建一个秋波…… …… 这些日子，荆建的心情很糟糕，赵霞、曹海燕都有了身孕，而秦姿一心扑在女儿身上，使得荆建都找不到人来倾诉。所以今天意外的接到了吴玟的电话，鬼使神差般，他就接受的邀请。 看着吴玟在忙碌，相帮她做完了那几盘热炒，荆建随口问道：“《无限》第二部已经拍完，感觉咋样？” “制片人马沙耶先生和柳帕金导演闹的很不高兴。我们小演员倒没什么，反正拖了大半个月，多拿了大半个月的薪水。倒不是什么个人矛盾，各有各的理念，好莱坞拍电影好像太认真了。”吴玟笑着八卦。 在这之前，荆建也曾经听说了这样的情况。然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是由制片人马沙耶负责，他就不好再多嘴什么。 “还有几天就首映了吧？”为吴玟倒上红酒，荆建举杯，“到时候我会去捧场，祝影片大卖。” “谢谢！”吴玟浅饮了一口，笑问，“怎么你的电影公司没新的拍摄计划？” “有啊！《跑酷青春》第二部同样会在暑期上映，现在拍摄的第三部计划在新年上映。”其实荆建明白吴玟话中的意思，她近些日子在好莱坞没寻找到工作机会。而今天之所以会邀请自己，估计也有要自己帮忙的意思。既然如此，那就早点挑明，省的吴玟尴尬，“玟玟，对香港的片约有没有兴趣？女主角，第一部五十万港币，如果卖座，第二部一百万？” “太谢谢了。嘻嘻。”吴玟立刻笑语妍妍。接着看了一眼荆建，神情有点忐忑，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荆建微微一笑，他明白吴玟的意思，或者说，明白她的担心。不过，这姑娘有些小看自己了吧？荆建不会玩什么潜规则，如果他想要，只会正大光明的去拿！ “呃……”吴玟无话找话，“新闻上播了，你那个什么网站上市，现在已经是亿万富翁。是什么感觉？” “呵呵。”荆建明白这是吴玟在恭维，笑道，“有些事是不能光看表面的。” 事实上，最终荆建以12美元每股的价格，出让了16%的股份，套利了七千多万美元，而手中的股份只留下了37%。然而蓝星网上市当天，就跳高27美元，现在虽然稍有回落，依然保持在25美元左右，短短几天，荆建就少赚了上亿美元。而这些内幕，新闻里并不会报道，他们只会庆贺“新的亿万富翁的诞生”。 除此之外，为了减少转让的份额，荆建还答应了苛刻的条件，同意自己的股份有三年超长的锁定期。说实话，要不是凯文那个律师团得力，荆建的损失将会更多。 不过有个有趣的花絮，平田康在游艇上醉生梦死了整个周末，根本就不知道外界的那些情况。就是上市的当天，他稍微清醒了一下，知道自己大赚，那个欣喜若狂，于是又投入到醉生梦死之中。只能感叹，傻人就是有傻福！ 闲聊着身边的趣事，气氛很不错。今天的吴玟特意打扮过，淡妆下，精致的俏脸两抹霞红：“你准备留美国吗？” “不知道，气氛很不好。”荆建语气沉重，“许多留学生听到能留在美国，就差放鞭炮扭秧歌了。” 制裁已经出台，其中就有一条——同意重新研究中国留美学生要求延长逗留时间的请求。事实上，当时在美的几万留学生基本是申请就能获得绿卡，后来绝大多数获得移民资格。 “会不会更加严重？我听说有的国会议员提出，断交、全面制裁？”吴玟也有些担心。 “不知道。不过苏联在，美国就需要中国，应该不会用这绝户计吧？”荆建笑笑。有时候真有种天命华夏的感觉，每当中国遭遇危机的时刻，总会有“活雷锋”在这时候为中国挡枪。比如这时候的苏联、东欧。未来的伊拉克、基地。 其实吴玟并不怎么关心政治话题。她笑问：“如果你回国的话，那我去香港也踏实些。有事就能找你，麻烦死你。嘻嘻。” “女人，你就不怕自投罗网吗？”荆建玩笑道。 “不怕。因为你是好人。”吴玟大着胆子道。 “咳咳。”荆建笑着摇头。好吧！总算收到好人卡了。 …… 晚餐后，荆建就礼貌的告辞，真的仅仅是聊天。虽然他明白，按照今晚的气氛，十拿九稳能半推半就，而且吴玟……确实很有吸引力。遗憾的是，他今晚还有个约会。 独自驾车，荆建来到领事馆，凌枫已经在门口等候，见荆建到来，笑着握手：“小荆，你来了。” “大姐，您这样正式……我可毛骨悚然啊？”荆建开着玩笑，“今天找我有啥事？是不是组织上安排个姑娘，照顾我的生活？” 凌枫捂着嘴笑个不停：“就你那样，还党员干部？想重婚？大姐我第一个饶不过你。” “那是啥事？”荆建递给一个礼盒，“就一条纱巾，甭客气，拍你马屁用的。” 凌枫接过放一边，忙着给荆建泡茶：“吃你这个大户，我是心安理得。先说正事吧！组织上有你的安排，想听听你的意见。” “哦？”荆建有点意外，“关于啥方面的？” “……”犹豫了一会儿，凌枫认真的说道，“需要你回国。” 第443章忍不住 茶杯上冒着袅袅热气，而凌枫的声音不紧不慢：“……不光是你，对所有的留学生都是这样要求。当然不是让你们中断学业，其他留学生可以等毕业以后。你的情况有些不同，实话说吧，需要一个榜样。回国后，你可以继续学业，也可以选择直接工作，国家会妥善安排……” 虽然说得含糊，但荆建已经明了，在这危难时刻，国家需要自己的影响力。大批留学生滞留海外，不仅是人才流失，而且影响很不好。如果在这个时候，自己能带头回国，起码有种激励作用吧？ 对此，荆建并不怎么反感，退一万步说，拿了那么多年的工资，总得办事吧？而且自己早晚会回国，更没想过要移民。 想了想，荆建说道：“大姐，回国没问题，就是有几个要求。” 凌枫露出笑容：“你说。” “我不想到处作报告、上报纸，就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出风头的事，让别人干吧？” “这完全没问题。嘻嘻，还美男子？”凌枫笑啐道，“没见你在美国不出风头啊？还矫情上了。” “呵呵。”荆建继续道，“我在美国还有些私事。给我些时间，处理一下。” “九月开学之前能回去吗？”凌枫问道，“中断学业有些可惜，放心，组织上会给你联系学校。” “应该可以吧？” “那就好。” 荆建又道：“我爱人正怀孕，而且在读博士。能不能我先回国？她毕业后再回国？” “你就放心吧！”凌枫对此并不在意，这次她的任务，关键是动员荆建回国，“组织上会考虑实际困难，只要你能回国。还有吗？” “没了，没了。”荆建乐呵呵道，“大姐，那个照顾生活的姑娘……呢？哈哈哈！” “哼，知道吗？大姐我现在想揍人！” “哈哈哈！……” …… 终于放下心事。如同当年意外的出国，这次又很意外的回国。接下去的那几天，荆建处理些回国的琐事，主要是安排好赵霞等仨女。幸运的是，对荆建选择回国，她们并不怎么反对，就是因为种种原因，她们依然会在美国留一段时间。 而在那天，又到了查克利教授的咖啡馆沙龙，荆建就与赵霞一起，准备向这位令人尊敬的老教授道别。 这一次，查克利教授的学生们几乎全部到齐，见到已经大腹便便的赵霞，所有人的表情都相当有趣。女生们围住赵霞： “玛莎，恭喜你，肯定是个健康的宝宝。” “玛莎，我是不是没机会了呢？其实我比布兰布尔长得漂亮。” “玛莎，别理富丽，滚开，你这个恶心的拉拉。” “好吧好吧！布兰布尔，我是不是没机会啦？其实我比玛莎……咯咯咯。” “……” 而荆建与男生们一起，围坐在查克利教授的身边： “布兰布尔，这次你总该承认，你们的政府应该推广民主？”说话的又是那位名叫华克兰的博士生。说实话，每次遇上他，他总是纠缠这样的话题，真让人感觉到厌烦。荆建认为，他不该读理工科，而应该去从政。 “呵呵。”荆建不置可否。 “专制阻碍了人性，是人类的毒瘤。布兰布尔，你说呢？” 荆建终于忍不住：“还是让各国人民选择自己的政治制度吧。这不就是最大的民主吗？” “哦？”查克利教授饶有兴致，“布兰布尔，你有什么个人见解？” 斟酌了一会儿，荆建决定不再忍耐，反正已经准备回国：“就说说西方民主吧！你们都知道，我们中国喜欢记载历史，从历史角度看，往往是历史的重复。” “在古希腊、古罗马，各城邦为了打仗，需要公民参军，为了节省军费、全民作战，于是就出现了古典奴隶制民主。给你们选票，你们为了自己打仗？没有比这个再好的理由吧？” “而到了近代大航海、大殖民时代，由于热兵器的出现，决定战争不再是精英的骑士，变成了军队人数的比较。同样是为了节省军费，给你们选票，你们扛着滑膛枪上战场，或者上帆船抢夺殖民地，不照样是很好的理由吗？” “啊？”其他人都大吃一惊，“民主……是为了打仗？” 荆建微微一笑：“难道你们没学过中学历史吗？古罗马的民主，不断的开拓殖民地，最终成了罗马帝国。而最早出现大宪章的英国，同样是殖民地，最终成为了日不落帝国。民主——战争——殖民地掠夺——国家富强！这是一个逻辑链，明白了吗？没有中间的战争和殖民地掠夺，民主并不等于国家富强！” “接着呢？民主制度被慢慢玩坏，为了取悦那些罗马公民，斗兽场、剧院，甚至公开买选票。罗马帝国变成了寡头共和，然后分裂，先是东罗马帝国和西罗马帝国，再是四帝执政，最后分裂为一个个欧洲小国。日不落帝国呢？寡头变成了资本家金融寡头，性质都差不多。而取悦选票者的情况就不用我说了吧？一个个殖民地分裂出去，包括美国。而强大的日不落现在呢？呵呵，每当我看到这段历史，总觉得煞是好看啊！” 周围已经是鸦雀无声，观点相当独特，还从未听说过，从古典西方民主的角度，分析现代西方民主制度。而且荆建说的都是历史事实，就是想反驳，都不知道该如何叙说。 沉默了一会儿，查克利教授问道：“布兰布尔，难道你不看好西方民主国家的未来？” 荆建耸耸肩，笑道：“制度本身并没有好坏之分，关键要适合自己。教授，今天我是来道别的。我准备退学回国。” “啊？”周围又是一片惊讶声。查克利教授流露出惋惜的神情，“布兰布尔，难道就不再考虑了吗？” “抱歉教授，国家需要我。” “哦。”查克利教授长叹一声，“哎！你是准备做上战场的白瑞德（《随风而逝》里的男主人公。在明知道南北战争即将失败的情况下，毅然上战场为南方战斗）吗？” “呵呵。”荆建笑道，“应该没那么悲观吧？” 第444章机场接机 “我们要退房！” “还我们血汗钱！” “滚出来，退房！” “……” 望着楼下大门外激动的人群，刘凯脸色铁青。大河实业销售部经理杜天科与几位管理层一同站在身后，低声问刘凯道：“刘生，该怎么办？” “哼。买定离手，我还从没听说过，买了房，还能退的。楼盘涨价了，那些混蛋怎么不想着原价退房呢？”刘凯恶狠狠道。 “刘生，可……可是我们答应五年后溢价20%回购？”杜天科吞吞吐吐道。 “那也是五年后的事。都签有合同，有问题，让他们找法官。”刘凯已经很不耐烦，训斥杜天科道，“天科，这你不懂吗？你到底是哪边的？” 随着西方各国纷纷制裁，香港社会同样是一片动荡。谣言满天飞，股市、房市双双大跌，甚至再次出现了恐慌性的移民潮。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大河实业的大门就被那些购房者给围堵上了。 “刘生，这样下去我怕出事。”杜天科继续劝说道，“我们是不是歇业几天，躲一躲？” “荒唐！”刘凯一口回绝，“给警局电话，让他们加派警力，我们也是纳税人。情愿公司被砸光，也绝不能关门。要不然，谣言也不知会传成啥。香港那么多地产商，就我们门口有那么多人。背后没有黑手，你信？” “哎！”叹气声中，杜天科与身边的几个高层对视了一眼，“刘生，我们就是打工的，实在太危险。对唔住，我想辞职。” “……”刘凯猛然回头，见杜天科和其他几人的眼神都躲躲闪闪，立刻是恍然大悟，“呵呵，原来你们都是二五仔？那就滚吧！你们这几个煞笔还没资格被我骂。” “……” 望着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刘凯明白，那些香港的地产商已经再次出手。在外煽动那些购房者，对内挖大河实业的墙角。似乎有种不把大河实业彻底搞垮，就誓不罢休的味道。 “刘生！”身后的女秘书轻声叫道，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 刘凯抬腕看了看表，回过头，微微一笑：“暂时先这样。我先去接个人！” …… 码头上，警察已经拉上警戒线，而豪华邮轮上的船员和工作人员都已经被赶到警戒线外。蒋文意来到带队的英国警司跟前，压抑住心中的怒火，问道：“阿sir，还有多久？我的船还要出海。” 那位英国警司瞟了蒋文意一眼，神情是不理不睬。而边上的华人副警司庄可凡皮笑肉不笑：“阿鬼，那么大一艘船，防爆组总得仔细检查？慢慢等着吧！” 略微一考虑，蒋文意不准备在这里多磨嘴皮子。今天接到报警，邮船上有人安放了炸弹。警方也是照章办事，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回过头，蒋文意吩咐文刀刘：“阿文，换艘船出海，别让客人久等。”反正金福的赌船又不是一艘，换一艘问题也不大。 没想到，庄可凡同样吩咐：“对唔住，其他几艘也要检查。阿鬼，你就歇业几天吧。” 蒋文意立刻火冒三丈：“阿sir，你明知道报的假警。我们的船都24小时有人。” 庄可凡无动于衷，冷笑道：“有报警，我们就出警，那是为了市民的安全。” “不给个方便？没得商量？” “怎么商量？万一有炸弹呢？你以为我们警方想？我们找谁要加班费？”庄可凡道，“阿鬼，其实有些事心知肚明。好心说一句，得罪了什么人，想办法去解决。我们皇家警察也是很忙的。” 见商量不通，蒋文意回身离开。几位小弟凑到他身边：“鬼哥，怎么办？” “阿文留着，给今天来的客人赔礼，送他们每人五千泥码。”低声骂了一声，蒋文意接着吩咐，“小苗，你们几个随我接机。等回来后，再找人算账！艹！王八羔子！” …… 感觉到飞机盘旋降落，吴玟稍稍有些紧张：“小建哥，你去过香港吗？”这次去香港，荆建又与吴玟同路。 “去过几次，次数不多。”荆建实话实说。 “那我陪你逛街，当时我和出访团去香港，都住了一个多月呢。”吴玟雀跃道。 “好吧，等我有空。”荆建笑着点头，“我会在香港住一段时间。” “小建哥，你朋友的剧组真没问题吗？”吴玟依然有些担心，“香港的那些大明星，好不好相处？” “呵呵。”荆建之前并没向吴玟说明自己的实际情况，“就是拍戏工作，啥地方都差不多吧？你不是在好莱坞也待过吗？” “可是我怕呀？好莱坞还能找你呢。”吴玟撒着娇，让荆建的心神一荡。 荆建笑着摇摇头：“呵呵，放心，你在香港也能打我电话。” “……” 当走出机场出口的时候，吴玟已经很自然的挽着荆建的胳膊。俩人都戴着墨镜，身后有机场工作人员为他们推着行李。然而走到出口处，吴玟就是一愣，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小跑上前，身后还有十几位白领打扮的男女。 “荆少！一直盼着您来。”田鹏飞低头哈腰。 荆建点点头，接着对田鹏飞身后的郭文俊招招手：“阿甄咋没来？” 郭文俊的脸色有些尴尬：“阿甄她……有事。”一边说着话，他一边打量着吴玟。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吴玟感觉到一丝敌意。 荆建似乎并没在意，转过头，问田鹏飞道：“阿飞，咋样？” “公司遇上些麻烦。有些外贸订单被取消，而且海关三天两头过来查。”田鹏飞苦笑道。由于制裁愈演愈烈，骷髅海的业务同样受到很大的影响。 然而荆建哈哈一笑：“我问的是房子收拾过了吗？既然我已经到了香港，骷髅海的事，那就算个屁事！” “收拾过了，收拾过了。”田鹏飞连忙答应，“车就在外面等，您的别墅是我亲自安排人打扫的。” 看着眼前这位香港人阿谀奉承的模样，吴玟一脸呆滞。没想到这位被内地人仰视的香港同胞，居然在荆建面前像个小跟班？情不自禁，吴玟偷偷打量着荆建…… 第445章这里才是战场 让吴玟很意外，她的吃惊还在继续。与田鹏飞简单聊过几句后，荆建领着吴玟走向边上刘凯的方向，笑着拥抱：“凯哥，听说你老牛啃嫩草，找了个香港女生？啥时候办事？” 刘凯大笑：“都是阿甄在胡闹，刚处着呢。这位是……很面熟？”刘凯上下打量着吴玟。 “忘了吧？《浮江掠影》？你就记得里面的俏寡妇吧？”荆建笑道。 “艹！”刘凯笑骂，与吴玟热情的握手，“想起来了，大明星，吴小姐！别听大荆那张破嘴。我们全连队谁不知道？惦记寡妇的就是他这个鸟人。” 在吴玟的娇笑声中，响起了电话铃声。身后有人递给刘凯大哥大：“喂？……啥？警察吃干饭的吗？怎么不拦住？……冲进公司在闹？……先让员工撤离，保证人没事！……” “咋啦？大河有事？”接过身边递过的烟点上，荆建关心道。 “等会儿再说。”刘凯的眼神变得桀骜，“有人玩阴招呢。” …… 说话间，蒋文意领着十几个小弟走近，笑着伸出手：“吴小姐，我是你的忠实影迷，不像那两个色胚，当年我就没正眼瞧过那寡妇。” 在笑骂声中，身后的那些小弟齐声招呼：“凯哥、大荆哥……” 吴玟笑的热情，她能感觉到，与之前的田鹏飞不同，这两位应该是荆建的铁哥们。就是有点比较奇怪，吴玟发现，蒋文意和他的小弟们江湖气息特别的浓。 而最后走来的是丁升：“荆少。这位是吴玟小姐吧？”让出身后一位三十出头的女白领，丁升继续介绍道，“吴小姐，这位是jolie，以后将是你的助理。有什么私人事务，可以交给她打理。” 与丁升和jolie握着手，吴玟已经心不在焉。只见丁升的身后，十几位男女一一招呼着“荆少”，尤其是最前面的那几位，都是香港二线明星。虽然仅仅是香港二线，但在吴玟的心目中，这已经很了不得了。 “荆少，邹生想请您吃饭，不知您什么时候有空？”丁升问道。 “交给你，正常生意去谈，他无非看中我们的海外院线。”荆建一边吩咐，一边率先向外走去。 随着荆建的动作，“哗啦啦”，几十人走在他的身后。附近的人纷纷注目，而吴玟紧紧的靠在荆建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刚才说的……是嘉和的那位邹先生吗？”在吴玟的心目中，嘉和的邹文淮是香港的电影大亨，完全是仰望所在。 没想到，荆建轻蔑的一“哼”：“目光短见之辈，不值一提。” 其实作为香港电影节的领军人物，内地不断对邹文淮抛橄榄枝，甚至对嘉和开放了独资影院。独此一份！然而邹文淮又是怎么做的呢？为了眼前的宝岛市场，不断的作死，甚至拍《表姐，你好嘢!》系列影片。 事实上，这样带有明显歧视内容的影片，在世界主流电影市场都会大加批判，因为这已经不是政治观点或者理念的不同，而是赤裸裸的歧视。反正嘉和照拍不误。所以到最后，不作死就不会死！相比较那位邵六叔？再怎么说，内地捐献的那一座座大楼，人品高下，显而易见吧？而在这敏感时期，荆建又怎么会和他混在一起呢？ 然而这样的反应，使得吴玟一阵阵的眩晕。她实在没想到，在荆建的眼中，对邹文淮都是那种王的蔑视。一时之间，吴玟甚至有些腿发软，已经半依偎在荆建的怀中。 而当吴玟看到门口停放着一长溜的豪车，荆建领着自己钻入中央的那辆奔驰，她都有些麻木了。可当她看到开车的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都是老外，再次震惊的说不出什么话，蜷缩在荆建身旁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小声问道：“他们是谁？” 恰巧伊里采夫回过头，对吴玟微微一笑：“小姐，我叫伊里采夫，和阿德伦一样，都是老板的安全顾问。就是俗称的保镖。”让吴玟惊讶的是，伊里采夫说的居然是普通话。 “嘿嘿嘿。”荆建被吴玟的表情给逗乐了。接着问伊里采夫道：“香港的情况怎么样？”在这之前，伊里采夫和阿德伦先回香港，为荆建打前站。 递给一只刚买的大哥大，伊里采夫意简言赅：“保安公司忙了许多。”简单的一句话，即说明了荆建所拥有公司的困境，又说明了香港社会的复杂混乱。 接过电话，荆建首先拨打到美国，向赵霞她们报平安，又给肯特他们留下了联系方式。打完一圈，荆建就准备处理香港的问题。然而就在此时，电话铃声意外的响起。 “布兰布尔先生，我是皮克斯。庆祝宴会刚结束，他们让我做代表，感谢您的支持和慷慨。”一阵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是俱乐部经理皮克斯。 在刚刚结束的赛季中，朴茨茅斯不仅提前五轮获得乙级联赛冠军，如愿升上甲级，更是在足总杯的决赛中战胜对手，获得荆建接手俱乐部后的首个双料冠军。 荆建当然也很高兴：“让球员们好好度个假。新赛季有什么打算？” “凭借本赛季的阵容，保级把握相当大。不过……想要更进一步，核心阵容还需要加强。”对转会费，皮克斯当然是多多益善。 荆建其实并不在意这几个赛季的成绩，反正联赛冠军相当难，欧洲赛场又是禁赛，根本就没有欧赛资格：“皮克斯，还是稳健些，逐步清洗那些老球员，补充有潜力的年轻球员。包括青训营球员，以往我们的青训营不怎么样啊？这样吧！今年转会预算为2000万英镑，转出球员的转会费不算在内，都归你们使用。” “那太好了，谢谢老板。” “还有，你另外有10万英镑的奖金。俱乐部其他工作人员也会得到20万英镑的奖金。” “太感谢您了。谢谢！” …… 见荆建挂上电话，吴玟笑问：“小建哥，你英国的球队赢了吗？” “呵呵。”荆建笑着拍拍吴玟的大腿，“那里是游戏，这里才是战场。” 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上，荆建手心的温度，吴玟的脸已经变的羞红无比…… 第446章冯府见面 在建国后，香港的腾飞有以下几个机遇期。首先就是刚建国时的朝鲜战争，这就不多说了。还有就是改革开放刚开始的时期。通过香港这个对外窗口，吸引外资、出口创汇。随后就是现在，西方各国纷纷制裁，香港再次发挥对外窗口的作用。转口贸易积攒了巨额财富，使得香港经济一日千里。 当然，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翻阅详细的专题文献。而荆建并没兴趣进行什么学术上的研究，之所以在回国之前，第一站会选择香港，就是知道此时香港的地位相当重要。如果能整合好这里的产业，那就能盘活全局。 然而这盘棋无论怎么样盘活，都离不开一个字——钱！所以喝完接风酒，回到自己别墅，荆建首先就打电话到冯家。 “……” “我回来了。嗯……孩子好吗？” “他睡了。你……不走了吧？” “我已经退学。明天上午到你家。” “嗯嗯。” 见到捧着电话的女儿冯倩玲泪流满面，却又不时露出傻笑，冯标亭无奈的摇了摇头…… …… 冯府的大露台上，冯标亭与荆建对面而坐，只有萧四站在冯标亭的身后。 望着海面上点点帆影，冯标亭不禁感叹:“你终于肯过来陪我饮茶。” 此时的荆建并不想说什么刺激的话。事实上，今天两人能坐下喝茶，就表明了彼此的态度。沉默了一会儿，荆建直入主题:“我需要一家银行的支持。未来需要能掌控在我手中。我中意南恒隆，可以让玲玲管理。” 荆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他只要控制权，银行的所有权可以归冯家，也就是冯倩玲母子。 “南恒隆只是家小银行。”冯标亭望向荆建。 “将来会成为香港本地中型银行。我是势在必得。”荆建向冯标亭承诺。一般来说，像南恒隆这样存款总额低于100亿港币的银行，算是小银行。而中型银行的存款总额将达到300亿到500亿。 而这话里有另一层意思。如果冯标亭不愿意，荆建同样准备在香港收购一家银行。 冯标亭的眼神变得锐利:“我不想听画饼充饥，我想要的是眼前，你能给什么？” “我可以马上转50亿新台币到我南恒隆的账户。”荆建知道，被自己牵连，近期南恒隆的银根很紧张，日子不算好过。 “13亿啊？”冯标亭的脸色好看许多。有了这一笔巨款，南恒隆一下子就能周转腾挪。 荆建继续问道:“我存进去后，南恒隆能支持多少？冯叔，你是知道的，我的那几家公司都很缺钱。” 稍稍考虑，对荆建一笑，冯标亭道:“13亿港币！” 荆建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脸上。其实有了这么一大笔保证金，南恒隆起码能挪用拆借不下于3、40亿港币的资金。荆建并不需要太多，给个20亿港币不过分吧？要不然，何必通过银行呢？ “冯叔，南恒隆的资金那么紧张？”荆建问道。 “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冯标亭答道，“明白告诉你吧！你在香港得罪的人太多，冯家为你背了不少黑锅。董事会里那几个董事已经联手，我的压力也很大。你想要的数目太大，董事会很难通过。” 荆建立刻明白，冯家在南恒隆并不是绝对控股，董事会里还有其他小股东。万一那些小股东联起手，最坏的结果，冯家甚至会失去南恒隆的控制权。所以现在的冯标亭就是个跛脚董事长。 冯标亭接着道:“其实你现在就是置气。做生意斗气可要不得。那几艘赌船已经赚了那么多，完全可以找个好卖家脱手。那家大河实业同样斗得太猛，何必呢？我可以出面，让你见见那些叔伯，和阿玲一起。一只大蛋糕，完全可以分着吃嘛？” “呵呵，打发我些边角料吧？”荆建笑道。 “边角料也比一败涂地好啊！阿建，你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实话说，我欣赏你的年轻气盛，但和香港几乎所有的地产商斗？你没有一丝机会的。”冯标亭劝道，“这样吧！过几天，等我消息，大富豪？” 荆建笑了，耸耸肩:“那就拜拜码头喽？” …… 在佣人的领路下，来到了冯倩玲的房间。还没等荆建敲门，门就已经打开，看着冯倩玲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一时之间，荆建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冯倩玲穿着素色的花边长裙，一根丝带扎着马尾辫，打扮的相当朴素，素颜上挂着迷人的笑容:“你来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荆建让进了房间。 房间中央，洪洪正坐在地上，聚精会神的玩着一堆积木。荆建轻轻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洪洪一仰头，突然发现了一位“陌生叔叔”，吓得立刻爬起，躲到他母亲的身后，不断探着小脑袋，偷偷的在看荆建。 荆建与冯倩玲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把洪洪抱到怀里，两人并肩在沙发上坐下:“阿建，我还不了解你呢。” “你想了解啥？”荆建笑问，“我在内地的事？还是这几年在美国的事？” “都可以的。”冯倩玲嫣然一笑，“我都爱听的。” “……” …… 而在露台上，冯标亭依然喝着茶在看海。身后的萧四轻声问道:“老爷，姑爷的事怎么办？” 冯标亭笑着摇摇头:“他还不服气呢。不过我是为他好，形势比人强。冯家经不起折腾，我也老了。” 萧四明白了冯标亭的意思。在冯标亭的心目中，为了冯家的将来，可以牺牲一些荆建的利益。 犹豫了一会儿，萧四继续问道:“这样对姑爷……？小姐不会不高兴吗？” “那是为了洪洪。咳咳咳……”冯标亭急火攻心，剧烈的咳嗽起来。想到自己的女儿偏心那个臭小子，冯标亭越想越感觉生气，“这事瞒着阿玲，千万别让她知道。女生外向，就不考虑她的老爸！” 萧四连忙为冯标亭抚背:“老爷，别生气，别生气。放心，太太小姐都不会让她们知道。” 第447章混乱中的机会 离开冯家以后，荆建与刘凯汇合，找了家西餐厅。点完餐，荆建笑着打趣:“不邀请去你的公司？怕我见到一片破烂？” 刘凯笑答道:“早已经打扫干净，跳槽的是那些会说洋文的，扫地大婶兢兢业业。所以说，读书越多越反动。” “呵呵，你这似乎在隐射我？” “把似乎两个字去掉，比较准确。”刘凯开着玩笑，“刚才和冯老板谈的怎样？” 荆建嘿嘿一笑:“还行吧。给你大河十亿，按商量的计划做吧。” “真没问题？”对现在香港的房市，刘凯一样有点犹豫不决。 “放宽心吧！”荆建笑道。喝了口柠檬水，他开口解释，“你知道的啦，97就要回归，英国人会不留一堆麻烦给我们中国？比如新机场就是一本烂账。而房产市场同样会炒高炒烂，管明天洪水滔天，抢这最后一笔钱。等回归后，让中央和香港人民接盘擦屁股呗。所以在回归之前，趋势就是大涨。那几个香港炒地皮的，以为人多势众就能赢我？他们咋不想想，斗得过港英政府吗？斗得过大势吗？” 刘凯细细一琢磨，皱眉问道:“那你的意思……？回归后会大跌？” “会跌的很惨，我说的是香港。当然，内地反而会一路走高。”见服务生送上正餐，荆建稍稍等了一会儿。等服务生离开，就继续道，“做房产没啥技术含量。但有一点，一定要跟着当地政府的政策走。抓住大势，总没有错。” 切了一块小牛肉，放在嘴里，刘凯露出笑容:“有你这话，我总算能吃嘛嘛香。呵呵，还要谢谢冯老板的支持。” “呵呵，谢谢就不必了。他们冯家和我们又不是一条心。” “啊？”刘凯猛抬起头，愕然道，“怎么会？你……你不是……？” “所以我才会存钱到南恒隆。”荆建微笑道，“一来，确实受到我们牵连，他们冯家有损失。我也不愿意欠什么人情；二来，让玲玲和孩子高兴高兴。总不能第一次上门，就当场翻脸吧？” “那……那……”一时之间，刘凯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南恒隆不保险？要不要换家银行？没银行支持，地产可不好做？” “谁说我要做香港地产？”荆建抬头笑道。 “啊？”刘凯大吃一惊。 荆建放下刀叉:“地产是你大河的事，由你负责，我只管每年分红。缺资金，我可以帮忙，其他都是你的事。” “可你投下10亿？” “你就当我是愤青，看不惯那些黑心地产商。”荆建笑道。 “愤青？” “就是愤怒的青年，和愤怒的小鸟差不多。呵呵。” “愤怒的小鸟？那是什么鸟？” “哈哈，这不是重点。”荆建大笑，“其实我们的关键是骷髅海。根本就不是那几块地皮，也不是那几艘赌船，他们似乎误会了。” 想了想，发觉自己似乎弄不明白荆建的思路，刘凯决定放弃。他笑道：“近期内地投厂的日子确实很不好过。香港本地的，还有外国的，许多有内地产业的都在往外逃，都在这里寻找买家。他们还带着大量的人民币，根本就没有人和他们换外汇，听说在黑市上，人民币已经跌到7、8块换1块呢。” “啥？”这次换成荆建大吃一惊，“你说的是换美元？” “美元？是港币！” “你是说……？1港币就能换7、8元人民币？”荆建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由此可见，重生者不是万能的，不可能记住每一段荒谬的历史。 确实，还真够荒谬的。当时的情况，外资大量的撤离，而那些外企纷纷低价卖出中国的产业，尤其集中在香港地区。最后就形成了一个很搞笑的局面，根本就没有人来买，使得那些外企就抱着那种听天由命的心态，只能硬着头皮在坚持。 然而很快就雨过天晴，于是在国人的眼中，那些外企根本就没有丝毫改变，依然是原先的那些外国老板，所以很少人知道这段历史。 不过，中国的那些不动产处理不了，那些“浮财”相对就容易许多。然而又出现了一桩吐血的事，带出了大量的人民币，根本就没法兑换。于是短短的一段时间，香港市场上居然充斥着上百亿人民币。那个恐慌啊！就怕人民币变成一堆废纸，所有人都不惜一切在兑换外汇…… 其实倒也不能说这些商人愚蠢，反而他们是最敏感的一群人。君不见，没多久，原苏联分裂，东欧剧变，各国货币都是大幅贬值。除了东德找到接盘侠，其他国家无一例外，甚至贬值百倍都不稀奇。 所以说，中国是唯一的例外，简直怀疑是开挂。 而荆建一听说有这样的好事，当然兴致勃勃，一眨眼，手中的钱就能翻7、8倍？就算是以后的黑市价，起码也能翻5倍左右。做梦也不敢想这样的好事呀？ 至于外汇换成了人民币，荆建就更无所谓了。已经准备到国内发展，人民币是多多益善。而且国外依然有产业，外汇照样源源不断。 荆建立刻动起心思。原先自己在香港的计划，肯定要大作修改，而且有些应对，也就不需要瞻前顾后考虑太多。无他，有了这笔横财，财大，气就更粗！ “凯哥，用外汇换人民币容易吗？方不方便转回国内？”荆建想要了解清楚细节。 “应该容易吧？”刘凯不很肯定，“可以问银行，南恒隆呀？” “暂时对外保密，包括南恒隆。”刚才与冯标亭的见面，已经引起荆建的戒心。荆建并不想害什么人，但也不想失去防人之心。毕竟荆建是荆建，冯家是冯家，他们还没成为一家人，“我会找人打听。” “那你有什么打算？”刘凯问道。 “先了解情况。”荆建说道，“凯哥，你做好大河的事，按原计划。香港真他妈的乱！不过越乱，机会越多！” 第448章冲突 品着红酒，刘凯问荆建道：“你还是准备回国内？” 抽着烟，荆建点点头笑道：“书读了一半被叫回国，总要给个说法。我要的不多，安排所大学，让我研究生毕业。” “还是回华清？” “那破地方谁去？”荆建依然态度坚决，“其他都不挑剔，军校都成。” “那就……解放军艺术学院？这应该适合你，美女如云，死了都埋在那洋妞的沟里。喂，说说，当时啥感觉？哈哈。”刘凯一提起荆建在电影里的表演，就不正经起来。 “靠！”荆建笑骂，“人模狗样，你就低俗着吧！” 刘凯笑着，并不在意，同样点上烟，感叹道：“变化还真大啊！你我都坐在这西餐厅，装模作样正经人。其实这个天啊，最舒坦不过，就是小桌一张，光着膀子两瓶老白干。先来一大盆河虾，再来一大只走油蹄膀，整鸡整鸭、鱼羊双鲜，那才是过日子。啥法国菜、意大利菜，就是屁！” “呵呵。”荆建被逗乐了，“那为啥不找加中餐馆？” “不都为了你吗？起码显得品味高。” “凯哥，我美国都待了好几年啦？西餐已经吃到吐，那还品味高？” 笑声中，突然听到一阵吵闹声。转头一看，就见邻桌一对年轻男女正在争吵。而那女的站起正准备离开，那男的抓住女的手腕在苦苦挽留。 原来是小情侣吵架。荆建和刘凯回头正准备继续聊天，却意外的听到那个男对着他们俩大声斥骂：“看什么看？两个北佬。乡巴佬还学别人吃西餐？” “咦？”躺着还能中枪？那男的是吃屎长大的吗？荆建和刘凯看向那对男女，就见那男的指着自己气焰嚣张，而那女却流露出“哀求、求饶”的神情，似乎为那男的在道歉。 “这位先生，请保持安静。”餐厅经理及时出现。 而那个女的趁机挣脱纠缠，拎起桌上的手包，踩着高跟鞋向外跑去。 “施小姐、施小姐！”那男的一边大叫，一边向外追去。然而路过荆建这一桌的时候，刘凯突然伸出脚，轻轻一磕，那男的一下子失去平衡，腾空飞起，“砰”的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刘凯一声冷哼：“哼，还想吃霸王餐吗？”可以原谅那男的中二，但歧视就绝不能原谅，给他点教训，让他以后长长眼吧！ …… “挑！你们等着，你们等着！”那男的已经鼻青眼肿，摸出钱包付了钱，一边叫嚣，一边急匆匆的跑出西餐厅。 对这样的蝼蚁，荆建和刘凯都不会去理会。没想到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招呼：“布兰布尔，我的朋友，真的是你吗？” 荆建回头一看，立刻惊喜道：“简森，这么巧？”荆建到美国后，由于简森常驻在中国海津市，俩人的联系就少了许多，也就是逢年过节通个电话。没想到这次能在香港巧遇。 为刘凯和简森相互介绍后，简森在边上坐下。他倒是很直率，直接问道：“布兰布尔，听说你在美国成为了大明星，还成了亿万富翁。你有兴趣吗？我们在海津的股份都买给你？” “哦？”没想到刚说起外企外逃的事，这里就遇上一位。荆建对此当然很有兴趣，但这样的场合不对，荆建也想与简森详谈。于是笑问道，“下午有事吗？” “全天有空。”简森笑着耸耸肩。 “那一起去我公司吧。”荆建下午正准备去骷髅海。 “当然没问题。” 而刘凯一边招呼服务生过来结账，一边说道：“大荆，你去忙，我先去把大河安排好。” …… 当三人站起的时候，角落里的伊里采夫、小苗和小中等人也纷纷起身，远远的坠在后面。他们忙着联系停车场的小弟们，让他们把车开到门口。 刘凯和简森去了洗手间，荆建独自除了门口，没想到突然有人窜到跟前，嚣张道：“喂，学人戴墨镜装盲人？敢动我？小心被车撞死啊！你那个同伴呢？” 荆建这才发现，又是那个狗吃屎男。二十左右的年纪，一身名牌，似乎过惯了肆无忌惮的生活，一脸的傲气。 荆建左右一打量，发觉就这男的一人。心中不禁纳闷，这煞笔哪儿来的胆子？既然他说话恶毒，荆建也不会客气：“正忙着玩你老妈呢。又骚又烂，娘炮！” “你他妈的讲什么？扑街？”狗吃屎男大怒，气势汹汹，伸手想揪住荆建的胸口。 荆建伸手扣住手腕一扭，轻轻松松的背腕成功，然后对着他的膝窝一顶，单手用力往下压，那狗吃屎男就被背扣住手，跪倒在大街上。 “放开！他妈的你知道我是边个？”那狗吃屎男疼的大喊，然而语气依然嚣张。 “知道，你爸是李刚！”荆建语带轻蔑，手上加大的力度。 “我挑你……”狗吃屎男刚想破口大骂，荆建猛然用力，让他重重的把头磕在大街上，把所有的脏话都堵进自己嘴里。 边上立刻围起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而餐厅保安大呼小叫的跑过来。毕竟是在大街上，不可能大打出手。荆建手一松，对着那狗吃屎男的屁股就是一脚：“滚！” 没想到，那狗吃屎男刚获自由，就跳起来，不顾保安在身边，对着荆建就扬起了王八拳：“扑街！死去……” 荆建迅如闪电，再次伸手扣腕，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背腕，同样膝窝一顶，就一眨眼，那狗吃屎男再次跪在地下。而这一次，荆建不再留情，连续用力，“咚咚咚……”，就见那狗吃屎男重重的磕起了一个个响头。没几下，那狗吃屎男额头已经流血，淤青一片。这还是荆建手下留情，要不然，就这几下，保证能让这狗吃屎男陷入昏迷。 “先生，松手，松手。”保安连忙上前拉开。荆建顺水推舟，再次松手。 而那狗吃屎男终于缓过气，不过已经不敢上前挑衅，躲在保安的身后，指着荆建继续嚣张：“我老豆是郎玉强，你死定了、死定了！” 第449章针锋相对 一时之间，荆建有些愕然：“郎玉强是谁？难道比李刚都可怕吗？” 然而那几个保安一听这名字，居然肃然起敬，对着荆建指手画脚：“我刚才已经看到你打人。郎少，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 “艹！”荆建心中冷笑，自己都没听说过的名字，至多就是香港的一条土蛇。语带轻蔑，问道，“那个姓郎的是谁？” “你大镬啦！”一边扶着那位狗吃屎男，保安一边说道，“大圈，你连胶鞋大王郎玉强都不知道？钱都能砸死呢啊！” 而那位狗吃屎男摸出一只大哥大，恶恨恨盯着荆建：“祥叔，我在御星西餐厅被人打，帮我报警联系律师，我要那个大圈倾家荡产，跪在我面前，再把他扔过海遣返啊！” “哦！”这样的二世祖，打了也就打了。既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荆建抬腿就准备离开。 而见到荆建要走，保安伸手拦住：“先生……” 话音未落，就被一巴掌打开。伊里采夫和几个保镖把荆建保护在身后。而刘凯和简森终于出现，疑惑的问道：“这小子惹你？” “你们是什么人？让开！”那几个保安大喊着，还准备在狗吃屎男面前好好表现。这时候，听到动静的餐厅经理也跑出门外，一见这剑拔弩张的架势，连忙劝阻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不要动手！这几位先生……哦，还有郎少，抱歉抱歉！” 与一直在门口的保安不同，餐厅经理就比较有眼色。虽然荆建等人都是内地人，但出行都是保镖，甚至还有鬼佬，身份肯定不可小瞧。所以最好还是两不得罪。 看了一眼那狗吃屎男的惨状，刘凯笑笑，不理睬周围，与荆建低声说笑：“打了他？怎么还活蹦乱跳的？忙着泡妞，功夫都拉下了吧？” 荆建并肩往外走去：“听说过郎玉强吗？那小子是他儿子。” “哦？”刘凯一挑眉，感觉相当有趣，幸灾乐祸道，“郎玉强身价好几亿，你挑了个好对手啊？哈哈哈！” “是啊！他还要报警打官司，让我磕头还不算，还要把我遣返呢。”荆建同样在说笑。而小苗、小中等人在前方开道，围观的人群向两边让开。伊里采夫等几位保镖护在荆建的身后。 刘凯并不在意：“那就找律师呗。让老鬼交几个人顶罪，最多再加几千块医药费。放心，这钱我出。” “靠！当然你出。”荆建笑骂，“我是为你出头。”几人走到街沿边等着车，停车场与西餐厅有些距离，要等一会儿。 …… 周围的人都没注意到，在路口拐角处，已经停了两辆小巴。车门打开，一群烂仔从车上跳下，大步朝西餐厅走来。而领头的那位通着大哥大：“朗生，放心，不会放跑那几个大圈，为郎少好好出口气。包他们老母都不认识。我铁头办事，您老放心。” 电话那头的郎玉强松了一口气。刚才听说自己的独子在西餐厅与几位大圈发生矛盾，他已经安排了自己的助手和律师过去，自己也正准备过去看看情况。而在这之前，他又找了这位铁头哥，安排先把那几位大圈收拾个半死。反正事后最多推出几个烂仔去顶罪。 想到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人欺负，郎玉强咬牙切齿的一拍桌子：“挑！敢碰我儿子？我让你们蹲苦窑啊！” …… 见三、四十名烂仔冲向这边，看热闹的人群立刻散的一干二净，甚至连餐厅经理和保安都躲入到门内。而那位大少郎国文气焰大涨，变得嚣张无比，指着荆建等人：“就是他们几个，给我往死了打！” 发现不对，伊里采夫等人立刻护在前面。他们是保镖，保护的就是雇主的安全。当然，保镖并不是打手，并不会主动去闹事。 然而小苗、小中等人的身份就不同，对荆建和刘凯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俩先撤离。而小苗他们把手伸入怀中，摸着身边的家伙，主动迎上前：“你们哪个堂口？谁是大佬？” 走在最前面的铁头一愣，一伸手，止住了小弟们的脚步：“我是联英的铁头，原来是小苗哥、小中哥。我给你们面子，谁碰了郎少？让他跪低，交给郎少发落。”其实铁头的口气虽硬，心里却在发虚。没想到居然遇上了大圈的俩位大佬。要不是自己的大水喉郎玉强发话，自己根本不想碰这样的硬角色。 小苗一听字号，就“嗤笑”一声：“是铁头？你胆子长毛了，敢拦我们的路？”联英仅仅是香港的中等社团，就算他们的话事人，都不需要老鬼，小苗就不会放在眼里。谁又会理会铁头这样的小角色呢？ 然而这一句，就让铁头骑虎难下。道上混的讲究的是自己的名号，虽说大圈的名声凶残，但毕竟人数少。而且老鬼他们一直很“内敛”，并不抢本地社团的地盘，所以街头砍人相当少。尤其是自己背后还有郎玉强这个大水喉，那更不能得罪。 于是铁头依然口气很硬：“小苗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就这么几个人，拦得住我们这几十把刀吗？” 没想到一阵急刹车，几辆车停在路边，跳下了十几人。对着铁头，小苗酷酷一笑：“是啊！我们是人少，你铁头想试试吗？” 铁头一看那些人，有不少已经把手伸到怀中，不禁心头发苦，这是一言不合就动短狗的节奏啊？他的心中在呐喊：“那几个大圈是什么身份？郎少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正犹豫中，就见荆建和刘凯带着轻蔑的微笑，看了郎国文和铁头一眼，接着就在伊里采夫等保镖的护送下钻入车内。 而那位郎国文还没摸清状况，依然在张牙舞爪：“你们怎么不动手？急着挺尸吗？他们快要逃了，抓住他们，听到了吗？” 铁头浑身一激灵，立刻清醒过来，连忙带着小弟把郎国文护住。今天的事已经没法办了，根本奈何不了对方。还是先护住郎少的安全吧！ 第450章令人无语 见铁头没有动手的意思，小苗向周围的吃瓜群众高喊道：“管住自己的嘴，长命百岁！” 而阿德伦准备启动车辆，突然，街边冲出一女子，想要拦住车，被伊里采夫眼疾手快的挡住。坐在这辆车里的荆建与刘凯定睛一瞧，不约而同的乐了，居然是那位先逃出餐厅的姑娘。 放下车窗，荆建笑道：“你男友在那边呢？” “已经甩了，能不能捎一段路？”那姑娘倒是不见外。 “呵呵。”荆建对伊里采夫做了个手势。而那位姑娘迅速的拉门而入。荆建又回头望了郎国文一眼，发现那位郎少已经支着张大便脸。他心情就更加愉快，暴击后，还能鞭尸啊？ “谢谢，俩位先生。”车子启动后，那姑娘反而有些拘谨。 “没关系啦！”刘凯带着那种邻家大叔的笑容，指着荆建，“哈哈，他的缺点就是怜香惜玉啦！” “小姐贵姓？住哪里？我安排人送。”荆建笑问。 “我叫施雯。请问您是……布兰布尔先生吗？” “嗯？”荆建一愣，这小妞什么来历？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见荆建收起笑容，施雯急着解释道：“我和郎……那凯子认识没几天，他说介绍我去电影剧组。刚才的时候，他提出的要求很过分的……” 荆建保持着微笑，默不作声。施雯就变得更加着急：“先生，我看过你的电影，更知道你有电影公司。我家里还有你电影的海报呢。先生，能不能……给个机会？” 荆建一下子就明白了，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猿粪。那个二世祖是用拍电影泡这个妞，然后想潜规则却又闹翻，然后那妞认出了自己。 其实真实过程差不多。施雯在前几天，遇上郎国文这位留学回港度假的阔少，倒也挺动心。然而那位阔少整天就是一副目空一切的语气，标准的纨绔作风。尤其是张嘴就是国外像天堂、香港像烂泥塘。而对自己？已经是很明显，就是玩玩，想升格为正式的女朋友，那就绝无可能。 而在今天，郎国文又在西餐厅夸夸其谈，说什么“投资拍电影，捧施雯做女主角”，然后就暗示，“开房间”什么的。施雯的家境虽不好，但又不是无知少女。所以一来二去，就干脆的拒绝了。幸运的是，在跑出餐厅的那一刻，她惊讶发现，身边那一桌上的那位大圈，居然是“好莱坞著名导演”和香港电影公司老板。 “布兰布尔……” “哦，我姓荆。” “那……荆少！”带着期待的眼神，施雯盯着荆建。 而荆建不顾身边刘凯的暗笑，笑着摇摇头：“施小姐，有件事你想过吗？先不提拍电影，你就不怕那凯子以后找你麻烦？” “呃？”施雯显然没考虑过这件事。然而她决断的很快，摇晃着荆建到胳膊，撒娇道，“荆少，就别欺负我啦。帮个忙吧！” “哈哈哈！” …… 拿着荆建给的电话号码和地址，施雯欢天喜地的离开了。顺手给她个三、五万港币的女配角，对荆建来说是不值一提。同样，教训了郎国文一通，同样是不值一提。 来到骷髅海，让田鹏飞等人稍后，荆建与简森单独进了董事长办公室。等秘书送上咖啡，简森就直截了当的问道：“布兰布尔，我们在海津的75%股份，还有一亿一千多万人民币的现款和应收款。作价1000万美元，你有没有兴趣？” “啊？”荆建大为吃惊，“简森，咱们是老交情，所以原谅我的直率。首先，你们当时是1600万美元50%的股份，现在怎么1000万就肯卖？其次，又怎么会变成75%了呢？” 简森倒也不隐瞒，就详细为荆建介绍了情况。 当年在海津市合资后，国内市场的销售情况出乎意料的好。然而在出口市场，依然受到德国、东瀛等国的激烈竞争，只能说勉强合格吧。因此获得的外汇并不多，反而得到了巨额的人民币。 本来这样的情况，人民币再怎么不值钱，那也是有价货币。因此美方就决定加大投资，用些“替补国内空白的，但国外已经快淘汰的技术”作价，等于是空手套白狼，逐渐就把股份增加到75%。 然而这一次的事件后，情况骤然改变。要知道，简森所在的那十几个家族，之所以会决定投资中国，主要是为了美国的政府政策性融资。现在美国政府都制裁了，他们还敢碰中国这个烫山芋吗？ 而且他们的实际投资其实并不怎么大，一部分淘汰的设备、一部分淘汰的技术，通过这些年的出口，早就收回了投资，甚至还有小赚。所以这一次，就勒令简森，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处理掉海津市的那十几家厂，包括手中的那些人民币。 荆建已经无语。没想到无语的事还在后头呢。 抽着烟，简森笑道：“布兰布尔，我真想挖开那群老顽固的脑袋，看看里面是否装的是木头？你是知道海津那边的情况，十几家工厂，超过一千英亩的用地，全都在倒班生产，产品在中国供不应求。我没有什么自夸的意思，就是想说明一点，实际的价值，就算达不到上亿美元，也起码有七、八千万。这还没算那一亿多的人民币，他们居然想低价卖了？” “哦？”荆建也觉得相当有趣。实际上并不是没有明白人，起码眼前的简森就很看好中国市场，“那你就没劝过吗？” “怎么没劝过？”简森苦笑着摇头，“可是我仅仅是个经理，董事会的决定，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实际上，我会在香港逗留那么久，没有低价处理掉，就是想寻找到合作伙伴。然而很不幸，没人想要。现在的香港充斥着我这样的卖家，而肯付钱的买家几乎没有。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但值得我信任的却相当罕见。” “哦？合作伙伴？简森，那么……能否说说你的想法？”荆建微笑问道。 第451章同学会 “布兰布尔，我不想对你隐瞒。实际上，董事会对我的授权，对外公开卖价是2000万美元，但对内能接受的底价是800万。之所以会要你1000万，那是为了对董事会有所交代。” 烟雾缭绕中，简森继续娓娓而谈：“我需要10%的股份，最好能继续管理公司。那里的工厂有我的心血。我想你应该能理解吧？……” 简森有所求，荆建反而放心不少。至于他为自己谋取利益，荆建也很能理解。对荆建来说，国内的布局本来就准备沿海地区三块，现在加上北方的海津，正是自己需要的东西。尤其是海津那边都是机械工厂，而荆建所缺的恰好是重工业。 各取所需，那就很好谈。交谈了一番，就口头定下了转让的决定。当然，具体交接就复杂许多，还需要律师、会计师，需要专业人士现场评估。关于这些，只能留待以后了…… …… 送走简森，又召集了田鹏飞等人开会，同样对骷髅海的架构进行了大改动。关于内地的工厂，按照分类，成立了四大集团，除此之外，还有零星的十一家难以归类的，就放置他们独立发展。而所有的这些企业，首先做到财务的正规化，一律安排香港的会计师事务所进行财务核算。实际上，荆建是为这些企业在香港上市做准备。如果未来能发展好，能上市多少家，就推多少家。 至于香港的骷髅海，首先，作为内地集团和工厂的控股公司。当然，这仅仅是股权上的反应，田鹏飞等管理层无权插手那些集团和工厂的事务，能决策的只有荆建个人。其次，依然是转口贸易。在出口中，骷髅海依然是荆建旗下最重要的节点，绝大多数的利润将会截留在骷髅海。毕竟外汇很重要，但留在欧美过多也不太放心，还是在香港比较适合。 第三就是扩张。随着业务的开展，将减少自建工厂的比例，而选择转包、oem、参股等多种形式，减少自己资金积压和投资风险，形成一个以骷髅海为龙头的核心财团。比如说，荆老太爷的那家兰芳公司，就将获得越来越多的转包订单，并且内地建厂的话，骷髅海还会参股，并不苛求控股和经营权，并且还给予一定的资金支持。 最后就是物流建设。目前将会管理运输公司、船务公司、仓储等企业。未来将会在香港建立物流中心。实际上，这也是在为冰山网络和国内的电子商务、白莲花的全球布局，提早在做准备。 至于近期最令人担忧的问题——出口订单大幅减少，外汇收入也大幅下降，荆建让田鹏飞等人不用担心。乱局是暂时的，根本不需要多久，就会发现，那些制裁其实都是假的。谁又会无视中国市场和廉价劳动力呢？ 反而为了遮羞布，欧美各国必将选择香港的转口贸易，所以人民币的汇率很快就会恢复正常，而出口也必将会大幅反弹。 …… 吃着苹果，荆建翘着腿，通着电话：“阿甄，这么不给面子？请吃饭都不肯？” “我很忙，还要读书！”郭文甄一口回绝，语气中满满的怒火值。 “劳逸结合嘛！”荆建嬉皮笑脸，“都放暑假了，总不会没空吧？” “找你的女明星去。我是你什么人？” “当然好朋友喽。呵呵，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去接你。”荆建脸皮很厚，死缠烂打的继续，“那个女演员是同机回国，我们真没什么的。” “哼！” “在家吧？我马上到。” “在百世富呢。”郭文甄终于松口。又一想，还是气不过自己的软弱，“我今晚有约会，有很多很帅很有前途的男人。” “呵呵，那咋办？我去了，他们不是都要悲愤的跳海？要不要先去报警？” “臭美，无赖。”郭文甄终于憋不住笑，“我同学聚会，想来就快些到。我绝不会等你的。” “收到！哈哈！” 十几分钟后，荆建就来到百世富的楼下，郭文甄已经在左右张望，无袖棉上衣，包臀热裤，频频引得路人的回头率。招手让郭文甄上车，郭文甄却表现的不情不愿：“没诚意，来的那么晚。” “呵呵，同学会是啥地点？”一边说着话，荆建一边递过去一盒洛杉矶买的镶钻手链。 郭文甄高傲的仰着脖子，不屑一顾。直到荆建把盒子硬塞进她的小背包，才“哼”了一声：“福临门！” 阿德伦启动车，后面的几辆车跟上。而车里的荆建一声响亮的口哨：“那么高档？你同学都是二世祖？”香港能称之为高档酒楼的地方，一定要成为富豪饭堂，甚至门口会成为狗仔队蹲点的据点。当然，价格肯定很酸爽。 赏了荆建一个白眼，郭文甄道：“有同学请的，他们家可是几代太平绅士。像你是暴发户？” 荆建不以为然：“切，除了坑爹能超过我，其他哪一点比我强？” “坑爹？” “对呀。今天的福临门，花的不是他老爸的钱？我就算是吃大排档，每一分都是我自己赚的。” “不要脸，你这是嫉妒。” “好吧我承认，我是嫉妒。”荆建嬉皮笑脸，“刚才听到夸奖有人很帅，我很不服气啊？” “你……我要下车！我要吐了！” “哈哈哈！” …… 终于来到福临门的门口，荆建吩咐阿德伦，让他和其他人在外等候，随后就与郭文甄走入酒店。虽然在车子上，郭文甄不断的闹着小情绪，不过到了这里，还是很给面子，挽着荆建的胳膊，一副情侣的模样。 “哇！阿甄，这位帅哥是谁？不介绍一下？”一进门，就有两位郭文甄的女同学在大呼小叫。 郭文甄斜视了荆建一眼，等着荆建的自我介绍，似乎带有某种期盼，也带着某种考验。荆建心领神会：“我叫荆建，很荣幸认识俩位美女。今天是我阴魂不散的缠着阿甄过来的。” 郭文甄“噗嗤”一笑，发觉自己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第452章撑面子 然而荆建的普通话，使得一位女同学一脸茫然，而另一位笑的僵硬，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你系内逮仁？” “我能听粤语。”荆建笑道，“天南秦冈人。” “不是来港定居工作的？”那女同学又疑惑问道。 “呵呵，没想过。喜欢家里的草窝。” “哦，抱歉，抱歉。里面请。”那两位女同学恢复了热情的笑容，“里面已经来了几位，你们先进去吧。我们在门口再等会儿。” 等荆建和郭文甄入内，两位女同学就窃窃私语起来:“阿玉，阿甄怎么找了个北佬？” “是呀。不是说她大哥是金牌股票经纪人吗？都买了别墅。阿甄更还一直拒绝拍拖，眼光很高？” “那何少怎么办？今天可是他请客，听说还准备向阿甄表白呢。” “是吗？那就有好戏了。阿真，你说会不会……嘻嘻？”那位阿玉显得幸灾乐祸。 “你真是……？”阿真也娇笑起来，“实在差距太大，拿何少与那个北佬比？你没瞧见，那北佬全身都是地摊货，都没个牌子？” “你也发现啦？阿真，给我坦白，你那么为何少抱不平，是不是在暗恋呢？嘻嘻嘻……” “你作死啦！你才会春心萌动呢。” “放心，我不会和你抢啦。如果我想要，也要阿甄大哥那种。白手起家有前途，豪门少奶奶不好当呢。” “小妮子，你还说没有？连这都想过了？” “嘻嘻嘻……” 其实以貌取人并不算太大的错，尴尬的是，以貌取人的时候还不识货。对荆建来说，购买名牌成衣无非是没衣服穿的时候救救急，一般情况，全都是名家定制，连做双皮鞋都需要专门做脚模，谁还会在身上绣什么商标呢？ 而且好莱坞是全世界的流行前线，香港真的是差了好几条街。而流行这玩意，有时候确实很像……咳咳，地摊货。尤其是荆建今天还是一身休闲。 …… 对郭文甄，荆建的态度，或者说感情是很不同的。 荆建前世中那么多的女人，如果今生再一一重续旧缘，那就纯属是蛋疼了。因此荆建的态度基本是顺其自然，不会主动去寻找，也不会主动发展什么关系。当然，真到水到渠成的时刻，荆建也不会多矫情。反正相信他在这方面的意志力，还不如相信一头猪。尤其荆建现在的状态还是在放飞自我。 然而郭文甄是少有的，让荆建有着很深感情的女人。反正这样的感情相当复杂，也很难描述，就是让荆建有这样的感觉——只有郭文甄喜欢，自己还能办到，那就尽量去满足！ 而在今天，郭文甄需要荆建在同学会中撑面子，那荆建就义不容辞。他并不知道，门口那两位女同学已经在鄙视呢。依然挽住郭文甄，亲密而又沉稳的进入到同学会的包厢。 郭文甄一出现，就吸引住了包厢里的目光。或者说，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让人好奇心大盛，当然，也稳稳的拉到几道仇恨。 随后的寒暄、相互介绍不用细表，反正都差不多，彬彬有礼中又暗藏不怀好意，就像那句经典名言——女人是祸水！ 而郭文甄参加的是中学同学会，并不是每位同学都能考上香港本地大学。有些家境好的，就送到国外留学；有些稍差的，已经工作了好几年。至于今天出席的那些同学，单身的和带伴侣的都有，甚至还有一家四口“全家桶”出席的。反正香港法律，十六岁就能合法结婚，早婚现象也并不罕见。 不过，按荆建的那种小人之心，这位同学应该主要为了带全家到喜临门开开眼界的，否则的话，很少听说有带孩子去同学会的呀？ 荆建能感觉到四周异样的目光，他倒没什么，本来就是个外来者。而郭文甄今晚已经是心喜如蜜，恋爱让女人变得愚蠢，于是与荆建的说话神态就显得越来越亲密，根本就没发觉四周的窥探，浑身散发着那种热恋的光芒。 身边终于有人忍不住，问荆建道:“阿建，你是做哪行的？”问话的是当年郭文甄的同桌闺蜜史芸。 应付这样的话毫无难度，荆建笑答:“刚回国，等安排呢。” 这里讲究的是个分寸。毕竟是郭文甄的同学会，没必要喧宾夺主。但也不能让郭文甄失了面子，所以点出“自己刚从国外回来”。憋大招扮猪吃虎就是煞笔，把郭文甄置于何地？无非为了自己一时爽，去踩郭文甄的那群小伙伴们，有意义吗？ 果然，史芸态度明显一变:“你以前在国外工作？” “留学。我看上去应该没那么老吧？呵呵。” “那你已经大学毕业？哪里读的大学？” “ulca，就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拿到……学士学位了吧！” “美国名校，太厉害了呀！” 而郭文甄却不忘糗荆建，白了荆建一眼，似乎带着埋怨:“哼，他刚读硕士一年，就退学回国，也就那样，学渣。阿芸，别理他！” “呵呵。”见到史芸脸色变幻，荆建一边笑着，一边心中在想，“真是个傻丫头。平时打情骂俏的话，放这里，可能就错了。不过嘛……错就错呗。” …… 而在福临门的门口，一辆宾利缓缓停下。门童殷勤的拉开车门:“朗生、郎少，欢迎光临。”这里的门童记忆出色，能记住常客的那些车牌。 郎玉强率先下车，西装领结，一副正式场合的打扮。而随后下车的郎国文虽然同样的西装革履，但脸上却鼻青眼肿，一脸的不情愿。 “老爸，今天不去行吗？我这样子……？”郎国文说道。 郎玉强立刻训斥道:“今天那些叔伯都会带家中小辈出席，你不去怎么得？与那些叔伯见面，与他们的小辈交好，这样的机会有几多？” “可我……破相了啊？” “男人又不看相貌，找个理由就得。”说着话，郎玉强不禁燃起怒火，“这笔账慢慢算。阿亭的大圈女婿？好威吗？” 第453章限量版体恤 有整整一个下午，如果郎玉强还不能通过关系，查到荆建的身份，那他也就太失败了。 然而查到又能如何？就是鼻青眼肿，连伤筋动骨都没有，对方也有冯标亭，至多摆桌和头酒，认个错，此事就告一段落。 打官司那就是个笑话，冯家会缺那丁点的医药费吗？至于坐牢？那就是双方给律师送钱。法庭上吵个昏天黑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至于找回场子？纨绔也有纨绔的规矩。叫郎家养的社团出马？谁怕谁呀？都到了这个层次，只要扔出钱，就有无数的江湖人过来卖命。而且就算打赢，也绝不会有人碰荆建一根汗毛。社团中人又不是煞笔，谁愿意为了几万块，往死里得罪某位阔少呢？ 对！郎玉强以为自己调查清楚了，认为荆建无非凭借是冯标亭的女婿，也许有些小钱，就一个命好吃软饭的大圈仔而已。 所以说，现在的郎玉强相当郁闷，有苦说不出，又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他毕竟不是香港的那些顶尖家族，能量手段上，就差了那么一大截。 “老爸，你看，你看。”郎国文突然拉住郎玉强的胳膊，指着门右侧。就见那些停着几辆车，还有几个保镖打扮的围绕在车旁。 “怎么？”郎玉强微微皱眉。 “就是那辆车，是下午打我的那个人。他也来福临门了，肯定的。冤家路窄啊！快收拾他！”郎国文咬牙切齿的急叫道。 “哦？”郎玉强脑中快速的思考起来。他并不是郎国文这样的纨绔，会不分场合、不分情况，一条筋的想要报复。 首先就不可能在福临门，如果动手，不说警察分分钟钟到，光福临门的保安就会阻止。而找人守在门口？人少根本就没用，真以为那些保镖都是吃素的吗？所以想了想，郎玉强摇头道:“我们先进去！” “老爸！”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示意身后的助理递给那门童几张钞票:“那边车的客人，他们在哪一桌，等会儿告诉我。” 门童不动声色的收下钱，笑着鞠躬:“郎生，放心。” …… 包厢里已经渐入佳境，随着酒精的作用，变得是越来越热闹。 今天请客的那位名叫何时方，听介绍，是香港何家的人。而在前世中，荆建也曾经在社交中，与何家的人有过点头之交。那时候的何家依然是香港顶尖家族，不过何家老爷子过世后，掌权的那位应该叫何时正，这位何时方属于没听说过。因此，荆建就没兴趣多加理会，无非又一个当猪养的纨绔而已。 然而在座的那些同学中，何时方的家境属于最好，理所当然的坐到主桌主位。而能在主桌上有一席之地的，肯定也属于同学中的上层。当然，郭文甄的位置也同样安排在这里。 一开始，看到郭文甄和荆建在一起，何时方虽然脸色阴郁，但起码维持着世家子弟的风度。可是随着酒宴的进行，尤其是看到郭文甄对着荆建含情脉脉，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对身边使了个眼色，几位正不断奉承何时方的男同学心领神会。一位眼睛男挂着假笑，突然问荆建:“阿建，你家里在哪里发财？” “我家在农村。不过考上大学后，以后算是城里人吧。” “那你父母是种地的？” 感觉到那位眼镜男的恶意，荆建盯着他看了几秒，露出笑容:“我父母都不在了。” “呃……对不起，对不起。”那位眼镜男似乎不知该如何继续，这样的回答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起码他最后道了歉，也许刚出学校，脸皮还很嫩吧。荆建笑了笑，决定不去计较。 然而这时，何时方就瞪了那眼镜男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他索性自己出马:“是阿建吧？你家以前在内地种地，你自己在读书，美国花销很大，阿甄寄给你不少钱吧？” “噗嗤”，荆建还没回答，郭文甄就忍不住笑了。她就是不说话，兴致勃勃等着荆建的回答。 何时方被笑的一头雾水。而荆建斟酌了一下，无非就是个掉醋缸里的弱智:“像阿甄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孩，喜欢的人肯定很多啦！”软绵绵的外交辞令，荆建同样如火纯青。 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何时方被噎了个半死。他心中在想:“难道自己的意思还不够明白，那大圈是不是傻？自己在骂他吃软饭呢？” 而郭文甄笑吟吟的咬耳道:“我喜欢硬气的男人啦！老奸巨猾的，我会一脚踢开。”何时方的话，其实也惹得郭大小姐很不高兴。 荆建反身同样咬耳:“那不是欺负小朋友？万一你更不高兴，我不是欲哭无泪吗？” 感觉到耳中的热气，郭文甄浑身发烫。不过不妨碍她继续咬耳:“我同意你对付他。那个姓何的很讨厌啦！如果你不听话，我永远都不理你！嘻嘻。” 见到荆建两人亲热的模样，何时方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火。他“哼”了一声，又用眼神示意，另一位胖同学连忙说话:“阿建，你这条体恤很漂亮，什么地方买的？”刚才已经传遍，郭文甄男友身上都是地摊货，而这位胖同学也是其中不识货的一位。 荆建愣了一愣，今天他上身是体恤加休闲西装，而那条体恤，还真不记得是哪里弄来的，只记得是著名时装设计师的手工限量版。 “你喜欢，给我尺码，送你几件。就是从洛杉矶寄到香港，需要点时间。”荆建微笑道。既然郭文甄给了尚方宝剑，荆建也就不会客气了。 “美国？送体恤？”那位胖同学瞪大双眼，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荆建似乎浑然未觉，笑眯眯道:“一件一千多美元吧。听说是什么时装设计师的限量版？” “啊？”桌上异口同声的惊呼，有人难以置信的问道，“时装设计师还设计体恤？” 荆建装傻充愣:“我也不知道啊？好像他们说，衣服里面有设计师的签名。阿甄，要不要我脱光给他们看。” 而郭文甄已经笑趴在桌子上，玉手不断掐着荆建腰间的软肉…… 第454章包厢里 此时，何时方他们就像是吞了只苍蝇般难过。明明知道荆建在“吹牛”，但根本无法“揭穿”。确实，一般人的脑海中，时装设计师会去设计体恤？不是引领潮流，领着一群“营养不良”的模特走猫步吗？ 其实不然，就像画家，能做大幅油画，就不允许卖几张小素描吗？至于那些体恤，没签名的那是抹布，有签名的那叫艺术，反正就是那回事。 然而郭文甄的那些同学们依然是一百个不信。但又无可奈何，不见得当场让荆建去脱衣服？而在这里，说句题外话，在社交场合，只要衣着整洁，千万别去评论别人的服装打扮，这里面的水实在太深，没人敢说了解每一个流行。再者说，万一遇上个低调的高官首富什么的，就喜欢穿件很普通的正装，你是去嘲讽呢？还是去找死呢？ 当然，之前的话题肯定继续不下去了。而何时方他们隐隐的对荆建有些排斥，开始聊一些其他话题。 “阿发，听说你刚升职，很受老板的器重。应该请客啦！” “一般般啦。其实是老板给机会，他想到内地建厂，前辈们不肯离乡背井，我算是狗屎运啦。” “你们老板胆子那么大？现在还敢到内地建厂？” “听说内地加了不少优惠条件。而且我们老板有关系，能在外面拿到外贸订单，不愁生意。其实我这样打苦工的，怎么能和你们这些出国留学的比呢？你们毕业后回香港，大公司都抢着要啊？” “……” “胖仔，上次听说，你家刚为你买了个单位，而且是好地段，房间里还能看到海？” “哎呀，就洗手间的小窗能看到，没那么夸张啦！” “那也很不错呢。那也算豪宅啦！” “呵呵，才700多坪啦？” “哇！那么大？” “哎！我家里只给我首付，以后按揭还需要几十年呢。而且刚买了后，现在就跌了不少。当时之所以会买，就因为那家地产商答应，五年后肯溢价20%回购，所以房价虽高，我家也抢了一套。没想到现在的市道会那么差。” “那也不差啦！不是答应了吗？最多等五年，你还能赚20%呢。” “没那么容易的。万一继续跌，那家地产商倒闭了呢？” “……” “何少，听说福临门的包厢很难订，你实在厉害。” “这对何少有什么难的？何少，是吗？” “呵呵，倒是有些难度。不骗你们。我也是让我老爸打招呼才拿到的，还差点儿没订到包厢。今天我老爸和不少叔伯也来了福临门，等会儿我还要过去敬杯酒。” “哇！那都是大富豪啊！我们能跟着去看看吗？” “生亮，别做梦了吧？那边是你能去的地方吗？” “真的，生亮，不是我不帮忙，叔伯们怕外人打扰的。这样吧！等会儿我去的时候，你们就躲在远处看一看。” “谢谢，谢谢何少！” …… 与这边闹哄哄的同学会不同，隔壁的包厢里很安静、很讲究礼仪，连交谈都很小声，只有能坐上主桌的那几位才能高谈阔论。 “……我刚和梁议员交流过，下一步应该是沙田、元朗的开发。” “新界那么大，能开发的地方很多，为什么挑那边？政府会给什么优惠吗？” “呵呵，反正就当是闲聊，信则有、不信则无。阿信，别太认真了。” “……” 这样的闲聊，里面肯定含有不少最新商情信息。但说是很准确的消息？那肯定不可能，没人会在这样的公共场合说重要的商业情报。如果真的是十拿九稳的好机会，不会自己赚或者私底下联络吗？当然，闲聊依然很重要，就看你有没有一双慧眼！ 而在主桌上，郎玉强是靠后的那几位，所以他基本带着耳朵在听。虽说郎玉强的身价已经好几亿，但离最上座的那几位还有一段距离。最明显的例子，他的工厂每个月还要交给社团“卫生费”，而社团根本就不敢惹上面的那几位。听说过有社团到大地产商和高档办公楼里收保护费的吗？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渐渐的，话题就转到了各家的小辈。反正是互相吹捧，你家的孩子很优秀啦！你家的女儿很漂亮啦！突然，就有人说道：“说眼光，我最佩服的倒是阿亭，生了个好女儿，有个好女婿，码头上的那几艘赌船，居然能在何博士的眼皮子下开到现在。” 郎玉强精神一振，这不是在说刚欺负自己儿子的那个大圈吗？ “没什么了不起吧？”有人就反对道，“阿亭在澳门根基深厚，何博士多少要给面子。要不然，一个大圈能开赌船好几年吗？几天都不得啊！” “呵呵。”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没什么不对，借老丈人的力，那肯定有，但那个小子也是个犀利角色。你知道吗？那家坏规矩的大河实业，背后的老板就是那个大圈！” “啊？” “还有呢。那家骷髅海听说过吗？种子院线和电影公司？这都是那小子的产业。” “真的？” “你们呀，做事都做不到知己知彼，连对手怎么样都没调查清楚，让我说什么好呢？” “君叔，这些都是那个姓荆的小子吗？不是说，骷髅海是北面的红顶商人，大河老板是大圈帮的那个大水喉刘生？他们虽然是一伙儿，但各有各的老板，无非是到港的大圈抱团。种子电影倒是听说过，不是那个什么好莱坞的华人导演拍的吗？难道他们都是一家？” “阿伟，那个华人导演就姓荆。” “啊？” 郎玉强已经完全惊呆住了，他根本没想到，荆建居然有那么大的能量。然而又一想，似乎听说现在的这群大圈，他们已经成为了“全港公敌”，都在商量着，想办法把这些大圈赶尽杀绝。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没有报仇的机会。 恰好此时，走来一位服务生，他来到郎玉强的身后，悄悄递过了一张纸条…… 第455章牛气冲天 郎玉强打开纸条，不出意料是荆建所在的包厢号。而对于这样的小动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也不会主动询问。没想到郎玉强主动说话：“真巧，刚才提到的荆少，他正好在隔壁。我在门口的时候，见到了他的车，就派人去问了问。” 圈子里的消息有时候也传播的挺快，有几位其实已经知道中午发生的事。于是就开始交头接耳，更有人在那位君叔的耳边说了几句，没多久，主桌的那些人都已经全部知道。 “哈哈。确实巧啊！”君叔指节敲着桌，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小孩子打架那种破事，他当然不会去理会。不过，有些犹豫，该不该趁此机会见一面呢？“阿强，你怎么看？” “阿文的事由阿文自己解决。我们的事，当然听君叔您的。”郎玉强的回答很得体，也很符合那位君叔的心意。 君叔微微一笑，正想说话，包厢门突然打开，就见何时方端着一杯酒走了进来：“君爷爷，爸，各位叔叔伯伯，我过来敬杯酒。” “呵呵，是你们家的老三啊？”那位君叔笑着对何时方的父亲何群点点头。接着亲热的招招手，让何时方到自己身边，“年轻有为啊，很不错。”荆建的事又不急在一时，既然何时方过来敬酒，当然要给何家一个面子。 此时包厢的门并未关上，就见有一群年轻人在远远的张望。何时方连忙解释：“都是我的同学，我们在隔壁16号包厢有同学会。他们都久仰君爷爷和各位叔伯的大名，不敢进来打扰，就远远的看看。” “哈哈哈！”响起一阵笑声。能得到这样的围观，还是很令人愉快的。只有何群在笑骂：“胡闹。” “诶。”君叔笑道，“阿方有情有义，有什么不好？就是我这样的老头不靓，他们要失望喽？” “哈哈哈。” 笑声中，郎玉强突然插话道：“16号包厢？那位荆少也在那边？” “哦？”笑声骤停。何群连忙问何时方道，“你那边是不是有个姓荆的年轻人？” “没有啊？我同学中没姓荆的呀？”何时方一头雾水。 “是大陆人。” 何时方恍然大悟：“倒是有一位，他是我女同学带来的。爸，你问他做什么？”何时方心中纳闷，这里的人怎么突然会对那个牛皮哄哄的大圈仔感兴趣呢？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你去敬酒吧！别忘了你大哥的那一桌。” “是，爸。” …… 荆建当然不会去凑这样的热闹。因此当何时方过去敬酒，郭文甄的同学走的七七八八，他依然留在包厢里。 为郭文甄和一旁的史芸各剥了一只虾，荆建无话找话：“你们的同学感情很好。” 而史芸道了一声谢，好奇的盯着荆建：“你不去看看那些大富豪？机会很难得的，说不定还能认识呢。” “呵呵。”荆建笑笑。 郭文甄笑着反问：“阿芸，你怎么不去呢？” “我不是讲义气，陪你吗？”看了一眼荆建和郭文甄，史芸继续道：“其实……阿建，阿甄有何少这样的同学很难得，真的托上关系，能少奋斗好些年呢。清高要不得的。还有，有些大话最好少说，很丢脸的。” “呵呵。”荆建明白，这位史姑娘是好心，所以就笑笑。 而郭文甄白了荆建一眼：“他几年前就这样，凶恶霸道，没几个人能放在他眼里。” “没有吧？”荆建笑着叫屈，“我一直很平易近人的好吗？” “你平易近人？在澳门，是谁欺负我？”郭文甄对着荆建张牙舞爪。 “好啦好啦，别秀恩爱了，做电灯泡很难过的。”史芸笑着打断，她好奇的问道，“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问他！”郭文甄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荆建道：“去美国留学前，我来过一次香港，就认识了闭月羞花的阿甄。后来就一直在朝思暮想呢。哈哈！” “讨厌！口花花！”郭文甄骂的口是心非，表情却万分甜蜜…… …… 没过多久，何时方等人回到自己的包厢，就听到叽叽喳喳，每个人都显得很兴奋。然而何时方的神情却显得很疑惑，过了一阵，终于忍不住，突然抬头问荆建：“阿建，你究竟是什么人？”刚才在那边包厢的问话，终于引起了何时方的怀疑。 然而荆建被问的莫名其妙，他微微皱眉：“何少，你怎么会这么问？” 其实何时方听到自己父亲和君叔等人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认识这位荆建，因此，何时方也不敢很莽撞的去得罪，又不是脑中缺根筋，起码也应该先打听清楚吧？ 可没想到，这样的一问一答，就让周围的同学有了误会。他们还以为，何时方对荆建很不满呢。于是那位眼镜男立刻跳了出来，速度之快，让何时方想拦都没拦住：“阿建，何少问你话，你明白答就得。” “咦？”荆建就纳闷了，这是坦白从宽的节奏吗？荆建也不准备客气：“我16岁当兵上战场，就立过战功。退伍后想考大学，就能考入华清。出国留学，就能进ulca。我到那里都是最优秀的，从来没靠过什么老爸。何少，你还想知道啥？” 虽然荆建并未说自己拍电影就拿过奥斯卡奖，做生意就怎么怎么样，但刚才说出的经历，就已经牛气冲天。震住这群刚出学校的菜鸟，完全已经足够。 周围一下子鸦雀无声，就算有人想反驳，那也要能拿得出干货与荆建比。而何时方张着嘴，心头是一万头那个啥呼啸而过。即有点气不过自己的跟班坏事，又感觉荆建实在太嚣张了。到最后，还是纨绔脾气占了上风，再怎么说，也不能在一群同学中落了面子。 然而就在此时，何时方刚想开口，就见包厢的门打开，一位中年男子快步进入。何时方认识那位中年男子，是君叔身边的助理阿诚，而这位阿诚是君叔的心腹，实际地位相当的高。于是何时方连忙站起，笑着招呼：“诚叔！” 第456章勇气底气 那位名叫诚叔的中年男子进门后，同样笑着招呼了一声何时方：“何少，您好。”接着，这位诚叔就左右张望，微笑问道：“请问，边个是荆少？” 虽然不知道那位诚叔是谁，但包厢里肯定明白他是大人物。随着何时方的目光，一群人惊讶的注视的荆建。而诚叔立刻走上前，弯腰邀请道：“荆少，有没有空，我们君爷有请，他就在隔壁包厢。” “哇……”周围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君爷是边个？” “这你都不知道？孙为君呀？十大富豪之一。” “那……他怎么会请阿建？” “不知道呀！” “……” 偷偷看着荆建，何时方的心中居然有一丝妒嫉和羡慕。无论是什么原因，这样的邀请都代表着孙为君的重视。而这样的重视，作为家族小辈的何时方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 然而没想到，荆建微微一笑：“抱歉，今晚有事。过些日子等我忙完，我会上门拜访孙老先生，向他赔罪。” 不知不觉中，何时方手中的筷子跌落到桌子上。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居然拒绝了？拒绝了？拒绝了？ 诚叔同样是一愣，面对着孙为君的召唤，已经很长时间没遇上敢当面拒绝的人物。要知道，能在这里与一群刚毕业的小孩子吃饭，难道就不能抽空走一趟，敬一杯酒吗？这已经是赤裸裸的不给面子。 不过诚叔毕竟商场打滚了那么多年，很快就恢复正常，同样微笑着点头：“那好，荆少您先忙。”说完这句，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对孙为君派出阿诚，邀请荆建的举动，在座的并未感到意外。生意场上就是那么一回事，分分合合、敌对关系，有时候很容易改变。再者说，当面拥抱、背后捅刀，那同样是习以为常。说得更彻底些，和那个大圈仔见个面聊上几句，那又不会怀孕。 然而没过多久，出乎意料，阿诚居然单独回来，在孙为君的耳旁低声说了几句。孙为君脸上的笑容一凝，但很快又带上微笑：“英雄出少年，现在的年轻人很有性格啊？” 这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在座的全都心知肚明，起码证明荆建不想在现在谈，而且还有对抗到底的勇气…… …… 警笛声中，十几辆警车和冲锋车包围住了一座酒楼，陆续走下上百位便衣和警察。见架势不对，门口泊车的小弟连忙上前拦住：“阿sir，东主有喜……” 带队的杜可凡根本就不废话，示意身后的手下动手：“眼盲的吗？又不是找人，是请你们回警局喝茶啊！喂，你们的大佬在不在里面？哦，怕惹皇气不肯说？反正我问过话了，把他们都押走。” 一边说着废话，杜可凡一边走进酒楼。而听到动静的蒋文意等人来到门口。见警察气势汹汹，蒋文意一脸怒容：“杜sir，什么意思？有人报假警，我的船都出不了海，你居然反过来还来抓我？” 杜可凡微微一笑：“sorry！请配合警方调查，都带走！谁拒捕，当心走火。老鬼，各位大佬，请吧！” “……” 而在大圈的一个个据点，抓捕行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警察的事先准备工作似乎十分完备，大圈的那些骨干基本无一漏网。 海面上，一条快艇高速疾驰，文刀刘盯着身后水警船的探射灯，大吼道：“不对！我们中埋伏了。” “文哥？怎么办？”手下的小弟问道。 “去码头已经来不及。你们转个弯，沿着海岸走。我和国华到前面灯照不到的地方下海上岸。你们拖的时间长一点。” “收到，文哥。” …… 而在福临门，既然闹了这么一场，荆建就没必要继续留下。毕竟这是郭文甄的同学会，何必留着让她的同学难过呢？于是稍稍坐了一会儿，不顾周围虚情假意的挽留，荆建就与郭文甄一同告辞。 然而刚出包厢，恰好孙为君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告辞离开。俩人面对面，都是一愣，接着不约而同微笑走近：“孙老，您好！” “是荆生啊！” 俩人的握手是一触即分，而孙为君感觉越来越有趣，因为荆建的握手很有意思。而在握手礼中，有着种种含义，具体的可以去看礼仪的教学视频，这里就不啰嗦了。而荆建通过握手，传递出的意思——双方是平等的，仅仅就是礼节，没任何尊敬的意思。 孙为君忍不住说话：“如果不介意的话，叫你声阿建，就不能和气生财吗？” “呵呵。和气生财当然好，但我这人喜欢诸生平等，不喜欢吃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 “是吗？那有机会好好谈。”孙为君不置可否。生意场与其他地方不同，讲究的就是个赶尽杀绝。当然，你有本事坐稳，那才有资格分蛋糕。你表现的能力越突出，那分的蛋糕也就越大，从来就没有没试过成色，就给你分一块的。否则的话，谁会带你玩呢？ 可就在这时，小中急匆匆的跑来，在荆建耳边小声道：“刚才警察过来，带走了小苗哥。表哥也来了电话，鬼哥和他手下都已经被警察带走。听说是警方的统一行动，针对的就是我们，其他社团都没动。” 荆建瞳孔一缩，不顾身边的孙为君，干脆道：“走！” …… 荆建突然的离开，让孙为君和身后的那些人全都一愣。而身后的阿诚早已经心领神会的拨打起电话，没一会儿，就搞清楚了原因。 孙为君有些不高兴：“牛子雄搞些什么？几天功夫都等不得？阿亭已经约好在大富豪谈判，现在为什么又多生枝节？想要给阿亭个下马威吗？” 身边有人笑着相劝：“君叔，那些大圈确实过分，得罪的人实在太多，应该教教他们规矩。” “是吗？”孙为君不再说话。他心中在想，反正底下再怎么胡闹，最终还是需要自己这几个人摆平。稳坐钓鱼台，说不定自己能多分一份呢。就是不知，那个阿建的底气在哪里呢？ 第457章神经病人欢乐多 把郭文甄送回家，荆建坐在车内，看着窗外的香港夜景，实在有些想不通，那些人玩这一手，究竟有什么意义？ 说实话，香港的那几个土鳖，就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盯着区区地产和那几艘赌船，难道他们不知道，就算这些全部失去，自己都不痛不痒吗？而且他们着力点都是错的，荆建本身就不依靠蒋文意这些人，要不是战友之情，甚至都不会出钱去养。难道这些人都吃饱了没事干，就为了激怒自己吗？ 实际上，荆建并不愿意碰那些黑色或者灰色的领域。甚至这次回港，想要规劝蒋文意他们逐步的洗白，甚至和刘凯一样，会送某个集团公司给蒋文意。至于那几艘赌船？完全可以作为条件去交换。 更莫名其妙的是，刚才刘凯电话，说已经找过律师。警方根本拿不到证据，至多支付一笔保释金，24小时后就只能放人。那今天警方的行动算什么？难道就为了玩玩吗？完全是毫无意义的嘛。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荆少吗？有没有空，我是明华生。” “十三哥，有事吗？”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在哪里？有人让我传话。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回了他们。”明华生倒是挺客气。 “没事！我正准备回家。” “那给我地址，我马上过来。” 无疑，明华生是来当中间人的。而他有着老安的背景，与冯家的关系不错，和荆建又有电私交，所以荆建也很想听听他的传话。 回到家没多久，明华生就来到别墅。吴玟为俩人送上红酒，等吴玟离开关上门，明华生就抽着雪茄笑道：“荆少好享受，金屋藏娇啊？” 荆建笑笑，并没有解释。既然吴玟想留在这里，不愿意住宾馆，那就随便她：“十三哥，你教教我，我没想过得罪什么人吧？怎么就闹成这样呢？” 明华生连忙道：“荆少，我可以保证，这里没有我们老安。至于是谁？你一查就清楚。其实你也知道，现在仅仅是敲山震虎，没伤到你什么。是朋友，这里就劝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其实没人想要逼你。” “哦？” “荆少，明人不说暗话，你靠的是北面吧？现在北面都自身难保，香港的那些大人物已经暗地里窜通过，想要在97后完全自治。以后每年给北面十几亿港币的税收，哦，也可以说保护费就得。香港的事由我们自己管，不需要北面插手。”明华生说道。 “啊？”荆建大吃一惊，一时都无法吐槽，感觉那些香港大亨是不是神经病人欢乐多？带着笑意，荆建问道，“十三哥，你相信这事中央会答应吗？” “我是不信的。虽然我走的是正行，和家里无关。但起码知道，社团抢地盘靠的是兵强马壮。撒切尔夫人跌一跤都捏着鼻子归回香港了，那些人难道用钞票挡坦克吗？”明华生笑着扬起酒杯，“不过这话你听过就得，外面我可不会承认。现在那些人都心旺火热，还准备代表团去京城请愿呢。哦，听说在香港的中央干部都已经答应，还愿意陪着去请愿呢。” 荆建一听就明白，原来就是这件事，可以说是利令智昏。而那位驻港干部，现在已经成为了帮凶，后来居然还叛逃。不过他们的眼光，居然还不如眼前的这位。 不过荆建并不想争辩那些无关的话题，带着疑惑，又问道：“那为啥针对我？与我无关吧？” “嗯？”明华生同样是大惑不解，“难道你背后不是北面吗？” 荆建立刻恍然大悟，忍不住骂了几个脏字。 在这里，让我们理顺一下前后的逻辑： 荆建86年到澳门，现在是89年，就在短短三年时间，崛起的飞快，在外人眼中，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而荆建之前在内地的履历并不难查清楚，农村孩子、一穷二白，然后考上大学。随后就在出国以后，拥有了超过起码十亿港币（香港的那些人能查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的资产。打个比方，如果把这些内容放在未来的网络上，会得到什么评论呢？“肯定有背景”、“白手套”、“资产运作”……，反正就没什么好话。因为太不符合常理，怎么让人不怀疑呢？ 所以在一开始，有些人就猜测，荆建是否是某个海外大家族遗失在国内的继承人？当然，现在这样的说法依然有一定的市场。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却一直没“找到”那个大家族的证据，于是又出现了新的传闻——红顶商人！有着内地资金的支持，荆建仅仅是作为代理人，管理着这些资产。 而传闻的出现，又导致有人主动寻找证据。保驾护航的大圈帮都是退伍军人为骨干；竭力解决这些军人和军属的工作；内地建厂；转口贸易为内地增加出口……。反正是疑人偷斧，越看越像。 因此，对荆建的产业，那些人之前就不敢有什么举动，就怕背后的那个红色背景呢。甚至连赌船都只有牛子雄来试探，其他人都是袖手旁观。 然而这一次，都胆肥到去京城谈“变相独立”了，你区区一个红顶商人又算什么呢？魑魅魍魉纷纷出现，对准荆建就张开了血盆大口。在那些人眼中，你北面都自身难保了，还保得住一个罩着的香港产业吗？ 荆建已经完全无语，那些人真的是迷之自信啊！事实上，他真没有依靠过什么背景，而且因为没有背景，还曾经吃过不少的亏。像最早的美国证监会调查、最近的华尔街趁火打劫等。要不然，又怎么会一怒回国呢？ 想了想，荆建先决定让他们继续误会下去，反正自己再怎么解释，那些人也绝不会相信：“十三哥，其实有件事我很纳闷，想要打压大河？有种一直压着香港的房价，看谁先死？金福的那几艘船更无所谓，我本来就不靠那几艘船，无非给弟兄们有个吃饭的地方。如果想让我认输，那我就选择拖时间喽。” 第458章血染的风采 有一点倒是出乎意料。荆建本以为，香港这边怎么也会好一些，没想到吃相会更加难看。 而明华生依然在劝说:“荆少，忍一时之气，未来的路还很长，也没人会瞧不起。等以后能平起平坐，再怎么做都得。” 荆建承认，明华生说的都对，然而许多事并不是能用利益去衡量的。瞬刻间，他就考虑起了“牺牲打”的可能性，也就是两败俱伤。再怎么狂妄，荆建也不会自信到，自己能在一群香港富翁围殴的情况下，还能轻松碾压是程度。 不过，如果条件还能满意，倒也不是不能谈。而在这之前，肯定先要试探:“他们想要什么？” 明华生回答的很快:“两样东西，一个就是大河的股票，答应你2块5的价格，你现在剩多少，就给他们多少。不过有个条件，一年之内，大河不得外面购地。作为保证金，股票的钱一年后才能支付。” 这个条件有点苛刻。先不说一年后才能拿到那笔钱，光大河近期囤积的地皮，就使得净值大涨，如果是市场价的话，起码也需要7、8块。 “嗯嗯。”荆建点点头，没立刻回答，想听听第二样东西。 “第二个就是赌船。有人出一亿，你全部转让。” “哦？是牛家吗？”荆建询问道。 “不瞒你，台面上是牛家，不过没有何博士的点头，他也拿不稳。何博士需要名，牛家需要利。”明华生说道。 荆建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澳门的赌王需要独霸港澳博彩业的名声，而牛家属于具体经营，可能就是这两家合股。然而还是那个问题，按实际价值，这几艘船起码2、3亿，而现在就只能拿到1亿？ 仔细一算，这里里外外就损失了5、6亿，与心理价位相差实在太大。微微一笑，荆建问道:“那我能得到些啥？” “呃？”被这么一问，明华生眼带疑惑，他心中在想，“放人，以后不找你麻烦，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荆建知道，明华生就是个中间人，没必要多去为难。于是就笑道:“十三哥，其实他们找错人了。大河我就参股分红，做主的并不是我。老鬼他们更只有交情、没有关系。找他们去谈，谈成啥样，都与我无关。呵呵，我最多停了那几艘船。如果有种，可以让他们试试，把我的电影院和贸易公司都搞得关门？” “这……好吧。”明华生笑着点头道，“荆少，我会把话传到。不过……多加小心。” …… 香港和丰联在尖东的一家夜总会，门口豪车如龙、生意兴隆。突然，警笛声由远至近，几辆警车冲到门口，还没等车子停稳，就见带队的督察跳下:“快疏散！还有23分钟就会爆炸！” 一群便衣和军装冲入夜总会，而看场的和丰联红棍烂坤领着几位小弟跑到那位督察面前:“王sir，什么状况？” 擦着额头的汗，那位王sir说道:“有人报警，这家夜总会安放炸弹，20分钟后就爆炸。烂坤，今天乖乖配合，拆弹组马上就到。” “挑！边个报的警？”烂坤立刻暴跳如雷，“王sir，给个面子，今天我的人都在，保证没人搞事。能不能别声张？就说消防演习？” 无论如何，今天是没法做生意了。但这家夜总会是和丰联的重要地盘，每天的保护费就能收几十万。如果炸弹的消息传出，无论是真是假，以后还会有客人上门吗？ “我不管，我只要20分钟后，夜总会里连只老鼠都不得有。”现在当务之急的是疏散。如果有烂坤的手下配合，那当然再好不过。 “快！”烂坤回身连踢自己小弟几脚，“把客人全部请出，都客气点。” …… 增援的警车一辆辆开到，警方已经远远的拉好了警戒线。正是夜生活热闹的时候，疏散出的客人、周围看热闹的人，没多久，警戒线旁已经站满了人。 “发生什么事？” “听说是消防演习。” “根本不是，那位阿sir是我街坊，刚才我问过，说有人在里面放了炸弹。” “不会吧？是恐怖分子？” “谁知道。不过应该没事，这家夜总会是和丰联罩的，不怕沉海？应该是假警。” “假警？那我再看看。” 一旁的烂坤已经是欲哭无泪，这样的消息根本就无法隐瞒。而拆弹组已经赶到，正询问情况，烂坤急着冲上去，大喊道:“阿sir，怎么还没好？” 王sir的眼皮往上一翻:“急什么？等时间过去，保险点。难道阿sir的命就不是命？” 夜总会上下几层，根本就来不及检查。最保险的做法，当然要等到过了爆炸时刻。而现在要做的就是全面疏散。 烂坤完全是无可奈何，被几个军装劝到边上。他咬牙切齿问着身边的小弟:“你们说，是谁搞事？” “八成是那帮大圈。”身边有位小弟说道，“听说顶爷水佬哥那边让赌船出不了海，他们同样报假警。” “挑！不是八成，是十成！召集小弟们，准备开战。”烂坤已经红了双眼。 恰好此时，边上有位看表的警察叫道:“王sir，时间到！”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夜总会的大门，心情轻松，毫无防备。突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火焰烟尘席卷而出，冲击波带着玻璃砖石向四面飞溅…… “啊……”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鬼哭狼嚎，连滚带爬的向四周逃去。而警察们或卧倒、或躲在警车后，脸色都是惨白。而烂坤呆呆的望着爆炸的方向，声音在哆嗦:“挑，他们真敢做，敢做啊……” 烂坤只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发软颤抖…… …… 而在右侧路口，一辆车缓缓驶过，坐副驾驶座位的文刀刘望了一眼夜总会，一声冷笑:“放音乐，来个伴奏！” 开车的国华笑着把磁带塞入车载收录机，伴着旋律声，响起一阵女高音:“……如果是这样，请不要悲哀。在我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血色夏季副本开启…… 第459章掐灭的刺杀 审讯室里，一位穿背带裤的便衣飞起一脚，把小苗连人带椅子踢倒在地上。上前揪住小苗的头发，那便衣恶狠狠的问道:“阿sir心情很不好啊！规矩都不懂，还敢顶嘴？” 小苗不断咳嗽着，语气平静:“阿sir，我听不懂你的话。” “你耳聋吗？”那便衣又是一拳，“你大佬怎么当的？不交出几个小弟，我会放你过门？” “咳咳……阿sir，别乱说话，我不懂什么大佬小弟，小心告你诽谤。” “告我？电话簿，警棍。小子，今天再给你加几道菜。” “……” 而在隔壁的审讯室，杜可凡和蒋文意对坐着抽烟，而杜可凡笑容满面:“鬼哥，要不要叫份宵夜？” 蒋文意斜眼看着杜可凡:“杜sir，什么意思？我今天正上火啊！” “呵呵，那就加杯凉茶。”杜可凡脾气似乎很好，“想通了没有？给个交代就得，你我都不需要熬夜。” 蒋文意身后的律师立刻抗议:“杜sir，你有诱供的嫌疑。蒋生，建议你保持沉默。” “无所谓啦。”蒋文意耸耸肩，“杜sir，你要交代？凭证据拿吧！哈哈。” 正说着话，就见一位警察匆匆开门，把杜可凡叫到门外。没一会儿，杜可凡像换了个人一样，脸色阴沉进来，坐到蒋文意面前的桌子上:“老鬼，你是不是太闲？要让我们警方日子不好过？” “怎么啦？”蒋文意有点意外。 “砰！”杜可凡重重的敲打着桌面，大吼道:“放人！交保释金！”接着盯着蒋文意，“我出警校已经26年，见过无数江湖人够恶，有些现在还混的挺好。同样见过不少坏规矩，现在活着的就没几个。好自为之吧！” 警局的各间审讯室里，询问纷纷中断，没多久，蒋文意等人就被保释放出。实际上，警方相当惊惧，因为他们惊恐的发现，随着那声爆炸声，香港的治安已经完全失控。 “阿鬼，说几句。”刚出警局大门，边上一位老警察向蒋文意招招手。 蒋文意走了过去，敬了根烟，微笑道:“冬叔，什么事？” 这位冬叔是警方的特殊角色，人面很广。简单点说，就是唱红脸、和稀泥的。他语气和缓:“阿鬼，怎么闹那么大啊？” “冬叔，我刚出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呢。” “哦，和丰联尖东夜总会在一小时之前发生爆炸案。我不想知道与你有没有关系，只想要这港岛风平浪静。给个面子，交几个人结案，你有什么要帮忙，我们警方帮你说。” “呵呵，冬叔你是在开玩笑吧？今天我的人都被你们抓到警局，你还陷害我？我可担不起。” “没有全部，阿文在外面呢。” 沉默了一会儿，蒋文意“呵呵”一笑，挥挥手离开…… 坐上车，小苗等人已经开始联络，没多久，就核实了消息。 “鬼哥，该怎么做？”小苗问道。 “韬光养晦那么久，该活动活动手脚啦！真是笑话，既然已经开战，停战有那么容易吗？” …… 九龙城寨，矮瓜强在几名小弟的陪同下，正看着场中斗狗。突然，身后的小弟递过大哥大:“强哥，是老丰的水佬哥。” 接过电话:“水佬，边事？” “矮瓜强，我今晚就要人？十万一个，是吗？” “哦？要即食的？只有越南菜。你准备动几个？” “先一个。我不想让他见到明天的日出。没问题的话，我马上派人过来。” “好，等你！” 矮瓜强并未发现，身后有位小弟目光一闪…… 二十几分钟后，水佬的头马亲自过来，交给矮瓜强一个牛皮袋…… 五分钟后，矮瓜强与一位越南人见面，交代了几句…… 而那个越南人回到自己房间，已经有三个越南人在房间里准备枪支，那个回来的越南人说道:“大圈的阿鬼，有人出价五万。干的利落些，还赶得及回来吃米粉。” 水佬给的资料很齐全，几人简单的研究了行动计划，接着下楼，挤上一辆偷来的车。然而一发动，就听一声巨响，整辆车被炸上了天…… 差不多同时，矮瓜强正搂着个女人准备回自己房间泄火。突然听到远处窗口一声枪响，矮瓜强的脑袋真的像是开瓤的矮瓜般炸的粉碎，而那白的红的飞溅，吓得他身边的女人疯子般的尖叫…… 而在远处的高楼上，一支狙击步枪悄悄的收回到窗内…… …… 其实荆建的出现，使得前世香港大圈的生存环境已经完全改变。 前世偷渡风潮后，那些老老实实打工的不说，混江湖的，许多都被吸收到香港各大社团。可以这么说，完全是一盘散沙。当然，还有不少悍匪，曾经留下不少江湖传说和经典警匪片。 而在今生，由于荆建横空出世，在蒋文意、刘凯等人的组织下，许多人都已经抱团。就算那些加入香港本地社团的，由于蒋文意他们免费接送，再加上刚到港后的帮忙，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交情。甚至连那些老老实实打工的，也同样会给蒋文意他们某些帮忙。 而这样的能量聚合在一起，其实是相当恐怖的。 比如这一次，矮瓜强的某个小弟就是曾经受到过好处的大圈，得到消息后，就传递给了蒋文意。 而在九龙城寨，有着蒋文意另外几组人。有一组得知动手的是越南人，通过地头蛇，找到那辆车，安放了炸弹，让那些越南人坐了土飞机。 而蒋文意另外派遣了一位狙击神枪手，进入到租住在九龙城寨的某个大圈打工仔的房间里。等到矮瓜强出现，立刻赏了他个爆头。 所以还没等那些刺客出发，这次刺杀行动就掐灭在萌芽之中。 幸好，九龙城寨本身就是无政府状态，就算发生天大的事，警察也不会去管。那些尸体很快被处理干净，仿佛像是打扫街上的垃圾。而在香港，似乎表明上也悄无声息。然而在各大社团中，这则消息简直被传疯了…… 第460章江湖事 九龙城寨一间茶馆里。 铁虾摸出身边仅有的两千，交给身边的小弟：“给大懵家里送去。让卷毛晚上再安排一场。” 小弟接过钱，有点犹豫：“铁虾哥，今天你已经打过两场？” 铁虾笑笑：“没事，我名就叫铁虾，铁打的嘛。” 铁虾出道算是挺早，很快就打出了红棍的名号。然而他的命很衰，跟的大佬年纪大没有雄心，就一直把他扔在一边。而江湖人不全都是很风光的，像铁虾这样没钱、没地盘的人还有许多。幸好铁虾够恶，人又讲义气，依然有五十几个小弟不离不弃。于是靠着在九龙城寨抢那些生面孔，还有打地下黑拳每场赚一、两万，铁虾这帮人一直在艰难度日。 正说着话，传来了茶馆老板的叫声：“铁虾，电话！” 走过去，拿过话筒：“边个？” “铁虾哥，我是老鬼。”蒋文意的声音传出，“二十万，打丰和联旺角地盘，你有没有兴趣？” “借兵？插旗？”铁虾有些意外。在这之前，蒋文意曾经出钱让铁虾办过几件事，算是有点交情。然而蒋文意这群大圈一直专走水路，从不扩张抢地盘。因此，铁虾多少有点纳闷，难道出了买凶的事，蒋文意这些大圈性情大改了吗？ “对，就是借兵插旗。”蒋文意没有否认。 而铁虾猛然眼一亮，感觉是心头一阵火热：“鬼哥，卖命我无所谓，钱我也不要。如果插旗成功，给我块地盘揾食得不得？如果你答应，我过档都得。”人穷志短，什么江湖道义、低头伏小、刀口浪尖，为了自己和自己弟兄能够生活，铁虾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哈哈哈！”蒋文意一阵大笑，“如果打下，肯定有你一块。无论结果如何，那二十万不变，医药费另算！” “鬼哥爽快。你什么时候要人？” “就现在，越快越好。铁虾哥，有话在先，我借兵也不仅仅是借你这批人马。如果晚了的话，你只能拿别人挑剩下的地盘。” “……” 挂上电话，铁虾二话不说，吩咐道：“把人手都叫过来，带上家伙。找两辆小巴，去大埔。” “可……”小弟有些为难，无他，就是囊中羞涩。租车总需要钱吧？ 铁虾立刻明白，眼一瞪：“钱会给，告诉司机，以后加倍给。” “收到，铁虾哥。”那小弟转身就走。心中在想，这样的话连小孩都骗不过。闹到最后，还是用刀子去借吧？ …… 而在大埔区蒋文意的陀地，，虽然已经是午夜，门外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五、六百烂仔。香港不得志的江湖人实在太多，尤其是北区、元朗、大埔等地的乡下地方，到处是想要闯出名号的烂仔，就是找不到有油水的地盘。所以今天蒋文意钞票一挥，犹如飞蛾扑火般，形形色色的人马立刻就拍马赶到。 而在陀地里，蒋文意正与刀疤俊等几位小弟说话。而这几位都是跟着蒋文意的港岛本地手下，刀疤俊更是身手不凡，很得力的一位小弟。 蒋文意对刀疤俊笑着玩笑：“阿俊，你不是一直想要插旗吗？以前是火候不到，所以让你忍耐。今天是天时地利，正好能大干一场。” 刀疤俊已经乐得心花怒放：“鬼哥，交给我，今天保证把丰和联旺角的地盘铲平。” “别大意。”蒋文意吩咐道，“我再给你三百人，都是能打够恶的。等外面的人到齐，应该有八百吧？你们再一同出发。” “诶？鬼哥。”刀疤俊突然有个疑问，“既然是插旗，我们用什么字号？” 蒋文意这里的情况相当特殊，并没用香港本地社团通用的洪门规矩，甚至没名号、没香堂，人员来去也相当自由。说是社团，也可以说是同乡会或者什么兄弟会。而在外界，一般称呼他们为大圈帮。然而今天需要插旗，就最好能有个正规的字号。 “就用……”蒋文意想了想，“红英吧！红色英豪！” …… 江湖上消息传的很快。而在丰和联旺角的陀地，兰博东正一筹莫展。虽然这里是丰和联最大的堂口之一，号称拥有小弟上千，可是真正能打的也就是五、六百，其他都是些粉佬、姑爷仔、马夫等“非战斗人员”。 兰博东抬起头，询问小弟道：“助拳的人都来了吗？” 小弟回答：“大牛哥、毛熊哥都带来百多人，烂坤哥不肯过来。说怕尖东出事，大圈帮声东击西。” “挑他个烂坤！”兰博东怒骂道。他心知肚明，烂坤其实已经被那颗炸弹吓破了胆，根本就不愿意再招惹大圈帮。其实香港社团的内部关系是很松散的，各堂口之间可以过来帮忙，也可以置之不理。就算来帮忙的大牛和毛熊，兰博东照样要支付很大一笔“开拔费”。要不然，谁会鸟你啊？ “那水佬哥怎么说？”兰博东又问道。同样道理，对社团这位话事人，兰博东同样是心有怨气。你水佬要去抱大水喉的大腿？那就去呗！凭什么要自己的旺角堂口买单？ 这里其实是有原因的。为什么香港社团对开战很谨慎，就是因为要算账。比如说，打下一块地盘，都不够支付伤亡小弟的烧埋费和医药费，那谁会去干那样的傻事？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大圈这样的奇葩，为了意气之争，根本就是挥金如土。兰博东心中在想：“他妈的你鬼哥把借兵的那几百万给我好了，我立刻过档跟你，要什么打打杀杀的呢？” 当然，兰博东心里明白，这也就是心中想想。啥都不说，总要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就在此时，一位小弟兴奋的跑入：“俊哥、俊哥！顶爷派了二百多人过来增援，说费用不用我们管，他会处理的。” 兰博东大松了一口气，这样算起来，自己也有了八、九百人马，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而边上另一位小弟又放下电话：“俊哥！大圈的小巴已经从大埔出发。” “好！准备砍死他们。”兰博东抓起边上的狗腿刀。接着，趁其他小弟不注意，低声问自己的心腹头马，“消息放出去了吗？” 心腹头马点点头：“俊哥，那边说，警方已经得到消息，早已经有准备。”接着，那位心腹头马有点犹豫，“俊哥，惹皇气真没事吧？” “挑！”兰博东低声骂道，“有地盘才会有将来。都不知道明天会怎么，管不了那么多。再说，这事是天知地知。嗯……事过去后，你把那个老道（瘾君子的称呼）沉海，做的干净些。” “收到。” 第461章插旗 就在十几分钟之前，几十个带队的大佬来到蒋文意跟前。一进门，就被桌上的一堆钱给吸引住了。蒋文意丝毫不废话：“今天刀疤俊带队。这里是五百万，帮忙到观塘、黄大仙插旗，回来就分钱。” 所有人都一愣，包括刀疤俊。不是说去旺角吗？ 蒋文意笑笑：“农村包围城市懂吗？观塘、黄大仙离大埔近，以后也能照应。” 刀疤俊反应很快：“鬼哥，听你的。愿意走的跟上。”其他的那些人也马上想通，无非是声东击西罢了。反正是拿钱卖命，到哪里不是插旗？反而丰和联观塘、黄大仙的堂口比较弱，事情还好办些。 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既然蒋文意的外号是“老鬼”，真以为他只会直来直去的砍人，不会动脑吗？借兵的消息传的那么大，旺角可能没准备吗？ 等到那些人出发，蒋文意吩咐身边的小苗等人：“走，我们几个外面躲几天。利仔，你留在陀地坐镇。有重要的事，电话联络。” 既然已经出现了买凶的事，蒋文意他们当然要躲进准备好的安全屋。在这几天抛头露面，那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 小苗等人跟随着蒋文意的脚步。小苗有些疑惑：“大荆哥、凯哥那里是否要说一声？” “他们不会管这样的小事的。你要明白，之所以打观塘、黄大仙，就是让他们能方便些。”蒋文意没把话说透彻。如果直接去打油尖旺这样的油水地，那就真的与丰和联是不死不休。虽然蒋文意并不怕丰和联，但强龙闯进了油尖旺，肯定会导致港岛所有本地社团的一致对外。反而是打观塘、黄大仙，可以说是对买凶事件的报复，其他的社团也能勉强接受。 而且蒋文意相当信任荆建和刘凯。虽然是先斩后奏，但蒋文意相信，无论是荆建，还是刘凯，一定会配合好这次的举动。 “阿文联系上了吗？”蒋文意问道。 小苗点点头：“文哥说这几天就躲在外面。”文刀刘也知道自己坏了规矩，所以索性单独躲藏，减少蒋文意身边的麻烦。 蒋文意明白了文刀刘的想法。考虑了一会儿：“告诉阿文，不要勉强，是兄弟就不怕麻烦。还有小苗，等会儿你还是带些兄弟去大荆那边，要保证他白白嫩嫩，继续为国争光，干翻好莱坞那边的大波妹啊！” “嘿嘿嘿……” …… 浩浩荡荡几十辆小巴开往观塘。没过多久，刀疤俊带着自己的小弟来到一家观塘的夜总会，将门口泊车的几名丰和联小弟砍翻，踢开大门就闯了进去。 夜总会里灯光昏暗，舞池中央男女扭动，台上的女歌手“衣衫褴褛”，正唱着暧昧无比的“靡靡之音”。见闯进十几人，有位服务生皱眉走进，也许没看清刀疤俊手中的刀，他低声呵斥：“喂，这里……” “喂你老母！”刀疤俊一刀把那服务生劈翻在地，接着大声吼道，“不想死的都滚开！红英做事！” 门口不断涌入小弟们，他们把看场的人纷纷砍倒，还四处乱砸。碎裂声、惨叫声、尖叫声不绝于耳，鲜血已经流满了整个大厅。 刀疤俊一见不对，自己的小弟似乎玩嗨了，连忙举刀阻止，又惹来周围的一阵尖叫。气的刀疤俊大吼道：“都给我收声！经理是边个？” 一位瑟瑟发抖，经理模样的男人从蹲着的人群中站了起来：“大佬，您是……” “以后这里就是红英安排人睇场。明白了吗？” 经理浑身哆嗦，颤声道：“明白、明白，红英话事，我会同老板讲。这位大佬……？”突然，那经理就有些糊涂，好像从未听说过“红英”这个字头啊？然而转念又一想，管他的，反正那些是江湖中人的事，自家夜总会只要老老实实交保护费就行。 “我是红英的刀疤俊！”脸上的刀疤牵动，更显的刀疤俊相貌凶恶。 “俊哥！俊哥是吗？”经理连忙低头哈腰。 而刀疤俊四面环视，对抱头蹲地上的人群高声道：“大家继续，玩尽兴些。江湖人做事只问仇家，绝不会滥伤无辜。今天这里的消费全免，损失算我刀疤俊头上。经理，有时间约这里的老板饮茶，等会儿每人送一支啤酒或饮料，账单同样算我的。” “不敢不敢。”经理笑的比哭还难看，刀疤俊突如其来的热情，似乎让他更加的害怕。 “什么不敢？红英绝不会坏规矩。”刀疤俊依然满脸凶恶，“对唔住，各位唔好意思。欢迎以后常来，我刀疤俊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虽然观塘是穷人工业区，比油尖旺这样的旺地相差甚远，但这家夜总会起码月入百万，保护费十几万是妥妥的。而插旗有插旗的规矩，不能砸店伤客人。要不然，以后谁还会来玩呢？而且砸了老板的产业，老板就有理由找其他社团看场，打下地盘都没用。所以刀疤俊才会客客气气的赔偿所有损失。 看到这里一切搞定，刀疤俊立刻招呼小弟们：“快走，看看堂口那边搞定没有？” 抢地盘插旗不是看占了多少家场子，关键是要抢占对方的陀地。而且占了以后，要成功的收住三天，这样才算插旗成功。 而刚才进入丰和联观塘地盘后，丰和联毫无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刀疤俊索性就兵分几路，各自去抢占重要的场子。现在已经搞定了这家夜总会，当然要去增援其他地方。 没想到一出大门，就有小弟兴高采烈的跑来：“俊哥、俊哥！陀地占下了，铁虾哥就带着自己的五十几人攻进去，几下就打得他们全军覆没。好威哦！” “哈哈！”刀疤俊大笑，“那其他地方呢？” “几乎没动手的地方。我们一到，丰和联就落荒而逃。挑，还以为能砍几个，没想到他们根本不顶用。” “哈哈，那先去陀地！”刀疤俊仰天大笑…… 第462章大动静 观塘顺利的就像是旅游，宛如秋风扫落叶般。然而到了黄大仙，丰和联终于有了准备，所有的临街店铺都已经关门，当街站立的有了好几百人。 刀疤俊毕竟人手多，他刚想指挥，派一队人绕到身后，再来个两面夹击，没想到小巴还未停稳，就见到最前面的两辆小巴上跳下了几十人，为首的手持着砍刀一马当先，直奔向丰和联的人群。 “我挑那是谁？以为自己是火云邪神？”刀疤俊吓了一跳。 “是九龙城寨的铁虾哥。”有小弟就介绍道。 “那就一起上，谁挡路就送他归西！”刀疤俊也就不再麻烦，什么战术配合的都没必要了，都一块儿冲上去打吧！ …… 说起来，冲在最前方的铁虾还真是可怜，堂堂一个红棍，手下小弟才五十几人。而对面正是丰和联黄大仙的堂口大佬肥成，见当面的才几十人，立刻就大吼：“弟兄们，劈了这群扑街！” 烂仔打架，最喜欢的就是人多打人少。肥成的一群小弟立刻士气高昂，纷纷举起武器朝铁虾等人迎去。然而铁虾已经红了眼，一个箭步猛冲，眨眼间就到肥成跟前，根本就没举起砍刀，刀尖一捅，就刺入肥成的小腹。抽出砍刀，鲜血喷涌。而铁虾的小弟们个个悍不畏死，对着对方的要害下手。 就是个两败俱伤的打法，没一会儿，铁虾的人几乎个个带伤，然而都是伤在手臂、后背，而对面已经倒下了七、八十人，伤的都站不起来，占满了小半条街。 终于，有人发现肥成也已经倒地，一声大喊：“大佬挂了！成哥败了！……”“哗啦啦”。余下的人再也不敢抵抗，全都转身而逃…… 而到了此时，刀疤俊的大队人马还未冲到呢…… …… 小弟们在收拾街面，而刀疤俊身边围着那几十位带队的大佬：“多谢诸位相助，三天后喝酒，不醉不归。现在各位先回陀地领钱！” “噢——！”哄笑鬼叫声中，有十几位带着自己的小弟先行离开。有些人是不可能过档的，有些是来划水赚外快的，而今天的插旗相当轻松，除了铁虾的人马，连伤的人都没几个，所以那些人个个都兴高采烈。 而留下的那些人基本上都准备过档红英。刀疤俊也不废话，点了几个名：“你们几位以后跟我，出发之前，鬼哥答应，以后我就是黄大仙的扎fit。铁虾哥，过来！” “俊哥，叫我铁虾就得。”带着期盼的目光，铁虾走上前。 “自己兄弟客气什么？”刀疤俊大笑，“今天你铁虾出力最多，以后观塘就是你的堂口，这里余下的人，以后都跟你。” “轰”的一声，铁虾高兴的差点儿脑子炸开：“这……？谢谢俊哥，谢谢！”虽说观塘比黄大仙差了不少，但整个堂口一个月也有上百万。可以说是一步登天。 “叫我阿俊就得。不用谢我，那也是鬼哥的安排，说今天谁出力最多，就让谁上位。我们红英不埋没人才。” “嘿嘿，谢谢鬼哥！”铁虾已经乐的是语无伦次。 …… 而蒋文意刚获得插旗成功的消息，就胸有成竹的拨打了一个号码：“烂坤，我是阿鬼！” 远在尖东的烂坤也已经得到观塘、黄大仙堂口失守的消息。他是又气又急：“鬼哥！你是来糗我的吗？我这里可不是观塘、黄大仙这样的穷人区，如果你敢来，我过千弟兄随时奉陪！” “呵呵。”面对着烂坤的气急败坏，蒋文意并没有动气，“说什么呢？谁说我要打你？就想问问，有没有兴趣过档我们红英，给你个人三百万！尖东堂口照样你是大佬。” 烂坤一愣，他整个尖东堂口，一年搵水才五、六百万，落到自己手中的连百万都没有。没想到蒋文意的出手那么大方，仅仅是换个字头，什么都不改变，就肯给自己三百万。 想了想，烂坤的语气弱了许多：“鬼哥，没义气，以后朵都不亮的。” “不用你马上。只要你答应，这段时间不出兵。等这次的事结束，你再做决定。如果答应的话，我马上派人送来一百万。余下的两百万过档结清。” 烂坤一想，自己几乎是白得这笔钱。无非是现在保持中立。如果丰和联败了，那就正大光明的过档，人往高处走，谁也说不了什么，还能白得三百万。就算大圈帮输了，自己已经拿到一百万，也不吃亏。而且自己真的被那颗炸弹搞怕，早就想中立了。 烂坤露出微笑：“鬼哥，你爽快，我也爽快。就这么说定。” “说定！” 虽然不能大张旗鼓打进油尖旺，但不妨碍蒋文意用钱去收买。谁让他财大气粗呢？ …… 荆建是第二天的上午才得到消息。其实在清晨早锻炼的时候，他已经发觉不对，先是荣凯过来了二十几个保镖，接着是小苗又带了三十几个小弟，全部安排在两旁刘凯和蒋文意的别墅里住下。 从小苗口中得知大致的消息以后，荆建就来到隔壁刘凯的家。敲门后，就见一位穿着家常服的姑娘开门，才二十左右，虽然没有化妆，但也是秀丽大方。 那位姑娘倒是很热情：“是大荆哥吧？凯哥在等你呢。叫我晓丽就得，我是凯哥的女友。” “哦！晓丽小姐，忘了把你的礼物带来，等会儿就送来。”荆建心中暗自好笑，刘凯还羞答答个啥？都已经住一起了。真丢了咱爷们的脸！ 而屋里传来刘凯的叫喊声：“大荆，就当自己家，自己进来。” 荆建笑着进屋，就见刘凯双眼带着黑圈，一副没睡好的模样。他就打趣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没腿软吧？哈哈哈。” 在刘凯的笑骂声中，晓丽的俏脸就有些挂不住了，连忙来了个泡茶遁。而刘凯见只留下他们俩人，就神色一肃：“昨晚一宿基本没睡，就在打听外面的消息呢。老鬼到底是怎么搞的，动静咋一下子那么大涅？” 第463章对策 刘凯在屋里来徘徊着，无疑，此时的他有点乱了阵脚。倒不是怕事，而是原先的计划已经完全改变。 其实从个人角度来说，文刀刘做错了吗？丰和联报假警，让赌船出不了海。接着自己的弟兄们一锅端，都被请进警局喝咖啡？如此恶意的行动，当然是以牙还牙，放个大炮竹压压惊喽！所以绝对不能算错。 那么蒋文意又做错了吗？丰和联买凶，文刀刘潜逃在外，为了报复丰和联嚣张的气焰，索性打下丰和联的几块地盘。在这个时候，绝绝对对不能软弱，否则让一步，对手就会步步紧逼。倒不如以守为攻，吓唬住其他各方的蠢蠢欲动。所以说，也绝不能说是错。 然而这里就出现了个大问题，会影响到了荆建的整体布局。详细的原因前文已经解释过，这里就不重复了。就简单的说一句，荆建之所以需要香港，是需要这个转口贸易的中转港，并不是想要搞乱香港。退一步说，就算是蒋文意在香港一统江湖，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这里还有个很重要的背景——香港的平稳回归！这里面的关键词就是“平稳”，说得再通俗些，管你是什么理由，你弄乱了香港，以后国家就会弄死你。由此可见，如果真的演变为港岛大混战，未来的蒋文意绝不会好过，而捆绑在一起的荆建、刘凯等人同样会不好过。 所以说，个人行为的不可测性，再怎么神机妙算也没有用。 不过，荆建他们是兄弟，既然有事，就绝不会事后埋怨，而是要同舟共济共渡难关。于是荆建就分析道：“这事倒不是绝对的死胡同，还是有办法去解决。当务之急，我们要让国家看到诚意。所以原先有些韬光养晦的做法，现在就不适合了。而我们要让那些帮我们的官员有理由说话。” “官员？内地的官员？有用吗？”刘凯就有了疑问。 “凯哥，做事要抓住重点。”荆建为刘凯点上烟，“我国的政治体系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自从科举出现后，可以说整个文官阶级就掌管国家的一切。而这传统延续了上千年，惯性是如此强大，无论是皇帝、军阀、独裁等等，最后都需要向文官阶级妥协。所以西方的那些不适用中国，当然，中国的也不适用他们，因为外国根本没有文官统治的传统。他们只有政客政治、贵族政治，甚至部落政治或者混合体制等等。而他们的公务员，或者说文官，无非是个国家打工者，在权力上根本是忽略不计。” 刘凯有点明白了：“你是说，我国的文官掌握了大部分的国家权力？” “呵呵。不是大部分，而是所有。”荆建更正道，“我这里不是要辩论什么体制的优劣性。只是想说明，在中国，无论做什么事，都绕不开官员的支持。游戏规则是不同的，在国外，金钱决定一切。而在国内，权利才是一切。” 想了想，刘凯继续问道：“大荆，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现在的局面是有些不利。如果那群香港人集体到中央哭鼻子，甚至出钱收买些官员，那就是一盆屎扣在我们头上——臭名远扬！可是如果……，如果其中有官员为我们说话，那就完全不同。真以为那些长老们都是瞎子？看不透香港那些二五仔的恶劣嘴脸吗？无非在公开新闻中，宣传同胞一家亲，不想公开激化矛盾。长老们肚里就没有火气吗？” “而我们只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到了那时候，自有人为我们说话。无非说几句——出发点是好的，就是办事乱七八糟。嘴边没毛，小鬼太调皮什么的。说到底，我们是自己人，最多是办错事的自己人。与那些二五仔是完全不同的。” 刘凯立刻恍然大悟：“我说呢，原来你是盘算这个。”知道有办法解决，刘凯轻松了很多。 荆建微微一笑：“反正正合我意，本来我们就希望为国家做事。而且我合计过，这样去做，对我们的生意非但没有影响，而且短期长期全都相当有利。” “哦？”刘凯大感兴趣，询问道，“那需要我做什么？” 荆建笑道：“让老鬼先收收手，暂时不要继续激化。其实他也知道，根本没去动那几个丰和联的大佬，而且没动油尖旺的地盘，就是为了留有余地。金福的那几艘船先停了吧，没必要那几个蝇头小利。而其他的事，你听我这样安排……” …… 香港种子电影公司的会议室，已经挤满了旗下的艺人和他们的经纪人，突然听说老板召开会议，正在拍摄的三个剧组全部停工。甚至有几位剧组邀请的其他艺人都很好奇的参加。 下午一点半，荆建在丁升的陪同下准时出现，而紧随其后的吴玟悄悄的找了个角落的空座位坐下。向所有的人员一一问好，荆建首先就问道：“广告公司的梅兴笙经理来了吗？” 梅兴笙立刻起立：“荆少，我就是。”也是凑巧，前天梅兴笙刚回香港，今天就突然通知他参加这个会议。 “你好，你好！”荆建笑着与梅兴笙握手，“听说广告公司发展的很不错。而今天想要筹备一个大型的宣传活动，需要广告公司继续努力。” “应该的，应该的。”梅兴笙连忙答应。而其他人就更加好奇，怎么突然会别出心裁搞什么宣传活动呢？又没逢年过节。而且需要剧组停工吗？有那么大的场面？ 等梅兴笙坐下，荆建微笑的环视一圈，开口道：“我准备组织一个巡回晚会，主题为《祖国明天会更好》，具体场次未定，但肯定包括香港站和京城站，还包括内地的一些主要城市。梅经理，你去联系一下央视，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合办。” “嗡——！”底下顿时热闹起来。说实话，这些艺人大多数都是二、三线的，一线的艺人只有小猫两、三只。靠这些人，居然想撑起全国巡演？简直太令人意外了。 第464章公益演出 微笑的看着台下，那些艺人的反应在荆建的预料之中。他笑问道：“诸位有什么疑问，我这里可以解答。” 会议室里慢慢的安静下来，许多人都在左右张望，不愿意做那只出头鸟。终于有位经纪人为自己的艺人出头，硬着头皮问道：“荆少，这样的全国巡演，档期怎么安排？还有，报酬怎么算？” 荆建笑答道：“可能刚才我没说清楚，这次不是纯粹的商演，而是带有公益性质。服装费、车马费肯定有，但和出场费肯定不能比。每人一、两个节目，才艺表演，题材不限。唱歌跳舞不行的，演个小品也算。每个城市演出后，都会捐赠当地的一项公益。另外说的就是档期，不要求全部的巡演参加，按照各自的档期合理安排。” “那就是说，我们是公益演出喽？”那位经纪人又问道。 “对，钱有，但并不多。总比tvb的收入高。”荆建笑道。 这句并不特别好笑的笑话，引来一阵轻笑。tvb是出了名的抠门，给的收入只能说是饿不死。于是这些艺人就有了底，起码不会白干活。 但还是有不少艺人有着种种顾虑。少挣钱当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现在的政治气氛，总有种“捧臭脚”的感觉，怕影响自己的公众形象。 而荆建似乎明白这些顾虑，他微笑道：“今天这话关起门说，相信大家，出门我是不会承认的啊？” 一阵轻笑声…… “首先这样的巡演，梅经理会安排一家家赞助厂商。这对我的生意有好处，我没必要否认。我在这里开诚布公，你们参加这样的巡演，能有多大的好处呢？” 一听到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所有的艺人都竖起了耳朵在听。 “在座的每一位都有自己的梦想，二、三线的想进入一线，一线的想要更红。那些天王巨星我不说，本身就是凤毛麟角。但如果是一般的艺人，你们考虑过吗？过气了咋办呢？” “一个方向——内地市场！” “其实你们一直有个盲点，全世界最容易捞金的地方是哪里？不是北美、不是欧洲、更不是东瀛、香港什么的，而是内地！只要你有名气，中央电视台、省市晚会，哪个商演不能参加？就算过气了，照样可以参加企业、县城的晚会。内地上千个县城，排一圈都需要好几年，钱再少，港台明星的名声在那里，哪一场不拿三、五万呢？我承认，人会辛苦些，但赚个养老钱，保证家人富裕生活，那是轻轻松松。还有就是内地的影视剧，光省级电视台就有三十几个，需要多少电视剧？多少演员？而其他国家地区呢？过气就是过气，想找个捞金的地方都难。他们有那么多的小县城商演吗？” “嗡嗡嗡……”底下响起了讨论声。有些艺人就有点心动，但有些还在犹豫。在这些艺人和经纪人心目中，内地还很穷，而荆建的话像是画大饼，总不能让人完全放心。 其实荆建并没有欺骗的意思，在前世中，仅仅是一年多以后，影视圈鬼才邓建国就邀请了香港的汤镇宗，出演了《外来妹》，随后轰动全国，也开创了港台艺人的内地捞金之旅。 有个花絮，听说当时邓建国其实身边没钱，是把汤镇宗忽悠来的。没想到忽悠来了汤镇宗后，南粤地方大为轰动，开机仪式都放在体育场，引来无数的狂热影迷。而电视台一看，就预付了一笔钱，靠着这笔钱，才有了这部经典的电视剧。 由此可见，现在的市场其实很成熟，也能支撑起港台明星的出场费。其实也没那么贵，就十几万、几十万已经是绰绰有余。无非就是少了吃螃蟹的人，而荆建恰逢其会，正好是推出了全国巡演。 似乎有点冷场，荆建正想再说几句鼓动的话，就见底下一位主动举手道：“荆少，我可以参加。真的能和央视合作吗？我保证参加香港和京城的两场，其他场次要看档期。” 荆建定睛一瞧，居然是刘德桦，不禁是大喜过望。这位一线的偶像并不是自己公司的艺人，仅仅是加入自己的剧组，顺便来参加这个会议。没想到这位桦哥那么给面子。 荆建立刻笑着点头：“桦哥，保证没问题。多唱几首拿手的歌，迷死那些女粉丝。”荆建心中在想，果然以后会成为娱乐圈的常青树，那种审时度势的超前眼光，就不是一般人能具有的。 没想到刘德桦笑着摇头：“荆少，叫我桦仔就得。我只会演电影，唱歌只有k歌水平呢。” 荆建立刻想起，现在还未到四大天王的时代，刘德桦根本还没有踏入歌坛。于是就笑道：“桦仔，我看好你在歌坛的发展，可以去试试。打包票，会大红大紫！” “哈哈，借你吉言啦！”刘德桦还以为是恭维话，心中相当的高兴。 话音刚落，又有人毛遂自荐：“建哥！我去行吗？”说话的是吴玟。 “当然可以。”荆建笑道，“这样吧！我出钱找顶级音乐人，买首对唱的曲子给你和桦哥，作为巡演的主题曲。”对吴玟肯定态度不同，看在那……咳咳，俏寡妇的面子上，就尽可能的捧红吧！反正香港买首曲也就几万。 荆建继续鼓动道：“你们应该心知肚明。有了这一次，公司和内地的关系肯定紧密，以后商演的机会多多。而且以后的电影角色安排，肯定是优先照顾自己人。” 正在这时，施雯带着一丝忐忑问道：“荆少，我行吗？没几个认识我这个新人吧？” “哈哈哈！”荆建大笑，“说你是香港明星，你就是香港明星。新人算什么？多接几部戏，你不就红了吗？” 这样的商演又不需要“全明星”阵容，反正内地的观众对香港明星还不到如数家珍的地步，有着太多吹嘘的空间。而且如果与央视合作，还能找些内地的艺术家同台演出。 “……” 第465章歌舞升平 随后就比较顺利，当场报名的艺人就有一小半，其余的都说要“考虑考虑”。其实荆建并不怕人不够，实在不行，还有宝岛艺人，撑台晚会总没什么问题。 会后，丁升和梅兴笙被荆建留下。荆建问梅兴笙道:“你与央视联系，应该没问题吧？” 梅兴笙有些犹豫:“荆少，这样的宣传活动，我不敢打包票。你也知道，内地气氛比较紧张，可能会有领导不喜欢。” “呵呵。”荆建笑着点点头。梅兴笙已经知道要看政治风向，说明他内地的事物已经入门。无非有些偏差，那也没什么，就是经验积累问题。 而荆建肯定要比梅兴笙有经验许多:“梅经理……” “荆少，叫我阿笙就得。” “客气了。阿笙，内地宣传最讲究主旋律。现在的主旋律就是祖国歌舞升平，最好能忘掉所有的不愉快。而由我们香港演艺圈发起，更是天上掉馅饼，求之不得。墙外开花墙内香嘛。这就是负责宣传工作和港澳事务干部的政绩。让央视挂名就成，转播权给他们。让央视名利双收。如果他们帮忙安排内地艺术家表演。和香港同样标准，每个节目单人一万，多人三万港币。来回路费、住宿全免。” 荆建其实给的出场费并不低，就算在香港，艺人参加企业活动，剪剪彩、表演几个节目，一线的那几个也就是三、五万，偶尔才有出十万的土豪。而一般都艺人，也就是一万左右。甚至还有三、五千的。至于内地？真不是夸张，许多一辈子家里都没那么多的现金。反正荆建的一视同仁，对香港的二、三线艺人和内地演员很有吸引力。起码那个施雯会爽歪歪吧？ 荆建接着吩咐:“阿笙，你加紧联系。就算央视拒绝，我们就按普通商演的程序走。”毕竟也有央视里出奇葩的可能性，还需要梅兴笙联系后再说。 荆建又吩咐丁升:“阿升，晚会就交给你，你做导演。节目内容要炫彩热闹、花好月圆、情情爱爱啥的，绝不能有敏感内容。反正和我们当时的电影一样，靓还不够，最好更靓！” 丁升笑着答应:“荆少，您放心。其实该你做总导演，你导演的电影都拿过奥斯卡，有你的大名，内地肯定更喜欢。” “哈哈哈。”这个马屁拍的舒服，荆建大笑道，“如果需要，我就挂名吧！晚会没规定一个导演，那就导演组，央视有兴趣的话，让他们也安排几位？阿笙，你有没有兴趣？也列个名？”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荆少。”梅兴笙没有矫情。这样的名声，无论对广告公司的业务，还是梅兴笙个人，都有极大的好处，“荆少，我想新电视广告应该同步推出，就用这次报名的艺人。桦仔、吴小姐……施小姐都很适合。” “哈哈哈。”荆建大笑，这位梅兴笙同样是会做事、会做人，“你决定吧！巡演亏点钱不要紧，但广告效果一定要拿到手。内地偌大一个央视春晚，也就是几个半红不紫的港台艺人，这次我们那么多人，轰动是肯定的。不过要注意，绝不能粗制滥造，节目、舞台效果、灯光音响、服装、伴舞……，都给我最顶级的。” “明白，荆少。” …… 结束了谈话，刘凯的电话恰好打过来。荆建笑问:“凯哥，你那边咋样？” 刘凯似乎心情很好，应该很顺利。他笑道:“打广告肯定没问题。香港的报纸就这点好，你出的起钱，版面给你涂鸦都成。” 如果说，刚才的巡演主题是《祖国明天更美好》，那么刘凯的广告主题就是《香港明天更美好》。 大河实业将在香港主要报纸上大做广告，以高于现有市场价5%的价格，回购香港几块热门地区的住房和乙种换地权益书。并且大河实业新推出的楼盘将同样提价5%，依然承诺，可选择五年后20%溢价回购。 这即是响亮的宣言，又是对其他地产商的宣战书。仿佛在表明——我就是看好后市，房价就是会大涨。你们还想压价抄底？做梦去吧！ 其实香港房价之所以后来会涨成天价，正是因为港英政府和那些大地产商的联手。其实说地域面积，香港根本不缺地方，然而控制住了每年的新增住宅地块拍卖，造成人为的供不应求，就屡屡拍出了天价，而房价同样是水涨船高。 因此说，现在的下跌是非理性、不正常的，也是违反市场规律的。其他那些复杂的统计数据先不说，光看看香港人口？现有570多万，而到了8年后的97年回归，足足增长了近百万，达到670万？你说房子就那么一点，会不飞涨吗？ 所以这样的广告，对那些本地地产商来说，就如同釜底抽薪般迎头一击。 而现在的情况就尴尬了。除非是一起涨价，对大河实业的打压不攻自破，否则的话，就要向市场上低价投放大量的房产和地皮，希望能把消费者的信心再次打掉。 这里先不说其中的难度，关键是——谁愿意啊？哦，我手中的地皮、房产低价卖了，等以后飞涨，我只能是干瞪眼，其他地产商都赚大钱？又不是活雷锋，那不是白痴吗？ 而且香港地产商操作的手法，除了拍卖地块以外，还有并楼和乙种换地权益书这两种方式。 简单介绍一下，并楼就是从房东手中购买零零碎碎的房产，等到大楼中购买的差不多，余下的那些……反正搞过拆迁的，都懂的。老老实实高价置换，那最好。要不然，社团又怎么会叫大地产商为大水喉呢？ 而乙种换地权益书，就是港英政府在新界征地，然后给征地农民的权益书。答应以后凭着这权益书，可以领取相应的地皮。 于是许多香港地产商提前看到商机，从农民手中高价购买。某个农民手中的权益书可能很少，但合在一起就很可观了。当港英政府拍卖某块地块，地产商就拿出乙种换地权益书，免费的从政府手中交换。于是用远低于拍卖价的价格，拿到了建房地块。 第466章青春活力 所以大河实业的做法，算是击中那些地产商的软肋。首先说并楼，你说一幢大楼中，如果有几户人家落在大河的手中，那么结果会怎么样呢？说的更过分些，大河打死都不卖，软硬不吃，那个地产商不是要吐血？ 而乙种换地权益书同样如此。大河实业手中多一份，那些地产商的手中就少一份。其实这就是“哄抬物价”，白白让那些地产商花冤枉钱。 先不提这件事，荆建就继续问道:“中国银行那边咋样？” 立刻传来刘凯的笑声:“能怎么样？大喜过望呗。接待我的是他们的一位王经理，他感谢我们对中国银行的支持，并且承诺，原则范围内，转账什么的都没问题。让我们放心，绝不会让爱国港商吃亏。哈哈哈，大荆，我都是爱国港商了。” 而这件事，就是荆建准备用外汇大批量的回收人民币。预定用三、四亿港币，黑市换取二十亿左右的人民币。 其实现在的中国银行亚历山大，作为香港唯一的对外中资银行，为了维护外汇汇率的国家政策，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用官方汇率兑换。对，没看错，就是1人民币兑换1.7左右港币的官方汇率。 什么意思呢？就是只要符合国家外汇政策，比如说，外资企业允许转到国外的分红。你拿到了中国银行香港分行，用1人民币，就能换1.7左右的港币。你想想，在外面黑市上，1港币能换7、8人民币，有关系的话，一转手就能获利十几倍。 而且中国银行为了维护信誉，不仅是银行的信誉，而且还有国家的信誉，还只能每天兑换，外汇储备每天减少达到几千万港币之多。要不然，储户一挤兑，倒闭都有可能。毕竟这里是香港，用的是香港的法律，国内的行政命令根本就没用啊？ 由此可见，中国银行的压力有多么的巨大，而在此时，居然能有“港商”找上门，愿意用宝贵的外汇，回收市场上闲散的人民币，那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没有人会预言，知道人民币的汇率会很快恢复正常。包括中国银行的工作人员，他们肯定是一致认为，这就是标标准准的爱国行为，甚至冒着遭受巨大损失的风险。 当然，荆建的行动还不仅仅如此。这些巨额的人民币流入到国内以后，还有个更为庞大的采购计划。 过几天，田鹏飞这位“爱国港商”将联络广交会，并且在广交会上统一采购，为白莲花采购高达几十亿人民币的外销商品。 这一系列的动作，有宣传、有采购、有在内地的、也有在香港的，未来如果发生什么事，那些香港的二五仔还怎么抹黑荆建等人？那可是真金白银拿出来的，是区区几句话能抹杀的吗？ …… 在前后保镖的簇拥保护下，荆建回到自己的别墅。他的精神振奋，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确实，这一系列的动作对自己有利，但同样激化了与香港本地的矛盾。随之而来，肯定是一番斗智斗勇。 在陪同一起用晚餐的时候，吴玟也发现了荆建那异样的兴奋，她觉得很有趣:“小建哥，你办这样的巡演，真的是为内地市场？” “呵呵。”荆建心情很好，笑道，“小丫头，怀疑哥的动机？那你倒霉了，告诉你，我已经挂名晚会的导演。” 吴玟根本就不怕荆建的威胁，嘻嘻笑道:“原来如此呀？为了……自己出名呀？嘻嘻嘻。” 荆建夹起一只大虾塞吴玟的嘴里:“就你聪明？呵呵，本来给你准备了广告，现在没了。” 吃着大虾，吴玟横了荆建一眼，眉目含春、俏脸娇艳无比…… 饭后看了会儿电视，荆建就沐浴准备休息。坐在浴缸里，热水温暖全身，荆建细细的思考着随后的计划。 想着想着，荆建慢慢的开始胡思乱想，重生以后，看到二中大门口的那块黑板后，自己其实就想安安静静读个大学啊？怎么先是华清、再是美国，现在又是香港，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呢？ “也许自己天生劳碌命吧！”荆建自嘲的一笑。 没想到此时，浴室的门静悄悄的打开，吴玟穿着睡衣走了进来，满脸已经羞红，却又装作若无其事，微微偏头，不敢看荆建的身子，带着微颤，又努力平静道:“帮了我那么多，我给你擦擦背。” “嗯？”荆建立刻笑的诡异，“不愧为属猫的，进我的卧室、进我的浴室都没动静。来来来，让哥哥我摸摸你的小尾巴。” “哪里啦？”吴玟羞怒的瞪了荆建一眼，心中的紧张似乎平复许多:“就擦背，不许胡思乱想啊？” 这句话……标准的欲迎还羞啊？荆建又怎么会不懂呢？哈哈大笑中，荆建整个人从水中窜起，吓得吴玟一声尖叫。 双手搂住娇躯，上下浮动，而吴玟的脑中已经变得一片空白。仅存的理智让她想挣扎、想抗拒、想躲开已经包裹自己全身的雄性气息，然而一开口，鬼使神差般，吴玟就变成喃喃低语:“小建哥，我……喜欢你。” …… 生物钟让荆建准时醒来，一夜的欢愉让他神清气爽。身边的吴玟依然在酣睡，睫毛微颤，似乎梦中依然在回味着昨晚的痛楚。而荆建轻手轻脚的从她身下抽出胳膊，准备每天例常的晨练。 发觉身下的动静，似乎把吴玟闹醒。微微皱眉，半梦半醒的搂住荆建，吴玟娇声撒着娇:“你太坏了，求饶都不放过。我全身的气力都被你抽走了。” “嘿嘿。”这样的话就是对男人最大的夸奖。拍了拍吴玟的翘臀，“多睡会儿，我给你准备早餐。” “不要嘛，不许扔下我。我要你陪。”一夜的激情，似乎使得吴玟缠人了许多。 说话声、笑声、缠绕声不绝于耳，突然之间，荆建再次感觉到年轻活力。“不管了！”荆建决定自暴自弃。没多久，醉人的呻吟声再次响起…… 第467章王见王 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碌的吴玟，荆建压低声音，柔声问电话那头的曹海燕：“感觉咋样？胃口还好？” “他们天天打架呢，皮的不行耶。”曹海燕腻声撒着娇，“小建，就没几天了，我和宝宝都很想你的。” 荆建听出了潜台词，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之前的检查中，曹海燕母子都很健康。而且她相当给力，居然还是对双胞胎，当是把荆建乐得不行。然而现在……？ 于是荆建含糊的说道：“如果有空，一定过来陪你。” “……” 解决了一位孕妇，还有位孕妇需要安抚：“……霞儿，我在香港都挺好，如果顺利，下个月可能回洛杉矶看你。”下个月就是曹海燕的预产期。 没想到赵霞显得很不耐烦：“知道啦，荆大妈。嘻嘻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现在忙着耶，没空理你。挂了挂了！” 笑声中，赵霞匆忙挂断了电话，让荆建捏着话筒发了一通愣。 而在洛杉矶的家中，赵霞挂了电话后，笑着坐到秦姿的身边，逗弄着秦姿的女儿，隐隐带着炫耀：“男人呀就是烦。姿妹儿，不是说啥，你已经单身了吗？那就过来住一起，钱也能节省些，我有人能说说话，咱们姐妹也能相互照顾。” “不啦，不敢麻烦。”秦姿连忙摆手，表情相当尴尬。今天突然在街上遇上赵霞，被她热情的拉到家中。发现赵霞已经有身孕，秦姿更不知该如何面对。 其实在上次遇上秦姿以后，赵霞已经主动找了好一阵。说是巧遇，其实也是必然。此时的赵霞还处于好友重逢的喜悦中，她难得霸气一回：“麻烦啥？今天就搬来。对吧？盼盼？喜不喜欢你干妈？嘻嘻嘻。姿妹儿，你再敢矫情，看到没，这房子里保姆保镖一大堆，你能逃到啥地方？而且小娃那些不义之财，不用白不用，咱们是心安理得。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耶？” “……”秦姿眨着眼，已经是无言以对。 …… 荆建并不知道，洛杉矶的家中，已经出现了王见王的“恐怖一幕”。因为没过多久，他就接到了冯标亭的电话。 看着面前报纸上的广告，冯标亭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阿建，你的大河是边个意思？” 边个意思？当然是讨好国内喽。荆建又不像那些鼠目寸光的本地地产商，就算得罪后在香港寸步难行，国内依然是天地宽广。要不然，会巡演、广告去宣传，回购人民币和广交会那些真金白银吗？ 在这里，其他的那些举动可能容易理解，就顺便提一下回收人民币的巨大意义。此时在香港游离在外的人民币就高达上百亿之多，要知道，这是在1989年，这笔巨款按照实际购买价值，可能就相当于现在的几千亿，甚至上万亿的人民币。 你能够想象一下，如果现在市场上突然短缺了上万亿人民币现款会怎么样？肯定是货币严重紧缺，你到银行取现金都需要限额。发工资可能拿一半白条或者强行摊派的国库券，而商业流通三角债横行，许多工厂会因为缺少流动资金倒闭。其实在90年代前后，城市里的工人强行摊派国库券，农民被打白条，到处是三角债，已经是货币紧缺很严重的情况。如果再雪上加霜的话，经济真的有可能崩溃。 可能还有一些不熟悉货币经济的朋友会问——既然缺少了人民币，那国家可以印呀？这想法……咳咳。确实可以印，但超发货币，保证会通货膨胀，于是市场立刻刮起抢购风。话说，刚发生事件的重要原因之一，就因为物价闯关时导致的抢购风，造成民怨极大。你现在再去主动“创造”一场抢购风？作死也没那样的吧？ 当然，仅仅依靠荆建他们的回购，说是对国家经济的力挽狂澜？那就有些夸张了。但起码也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另外，上百亿的人民币游离在香港，无论黑市上转几道手，最终总会到中国银行香港分行去兑换。那就是上百亿港币流失的风险啊？可能说，荆建他们回购1人民币，国家的少了相当于1人民币外汇流失的威胁。所以说，其作用怎么样去高估，都不会算是很过分。 然而面对冯标亭的怒火，荆建不会语言激烈。他笑道：“冯叔，我看好香港都不成吗？房价那么低，他们不买，我就买喽。” “骗鬼啊？小王八蛋。”冯标亭终于忍不住怒声骂道，“你买就买，做边个广告？你要投注内地，偷偷去做边个管你？你这样……？难道想和所有人撕破脸吗？” 此时香港那些大商人确实小动作不断，但他们同样不敢明面上反对内地。基本上就是墙头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与内地交流的时候，说什么同胞一家亲；面对港英政府，又是巴拉巴拉另一套。而内地明知道这些人的做法，但为了统战，还是忍了，对许多小动作就装作视而不见。 可万万没想到，荆建居然一下子把这个臭马桶给掀翻了。他这样的大作广告，大肆宣传“祖国、香港会更好”，那么和他敌对的人呢？那不就是公开化了吗？那以后还怎么到内地去混呢？ 荆建当然知道会有那样的结果。不过现在的他，依然在装傻：“冯叔，别吓我，我无非喊几句口号，能和谁能撕破脸？呵呵，我年纪轻，还啥都不懂，以后还需要你多多教诲呢。” “呸！你还不懂？”冯标亭没那么好糊弄，“好了，先不说其他。本来今晚约好了大富豪，现在已经接到不少电话，都托辞不来。你说说，该怎么办？” “咋办？凉拌呗。”荆建并不在意，“反正晚上我肯定出席，他们来不来随意。真的空荡荡，那就打包回家。以后养玲玲和洪洪都很累的，总不能浪费吧？呵呵呵。” “挑！”对荆建的态度，冯标亭相当不满。然而想到晚上的宴会，他就犹豫了一下，“好吧！过了今晚再说！” 第468章似乎都风平浪静 华灯初上，大富豪酒楼门口，荆建站在冯标亭身后半步，真的表现的像个很听话的小辈。俩人带着热情的笑容，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冯标亭立刻收起笑容，转身冷脸对着荆建：“这下你满意了吧？给我说说，你这小混蛋想怎么样收场？” 虽然邀请的那些“叔伯们”清一色的没来，但许多圆滑的依然派自家小辈出席，倒也没让这豪华酒宴浪费。而一群做不了主的小辈，肯定是没有结果。因此冯标亭相当愤怒，自己的一番心血，全被荆建给“搞砸”了。 荆建却是无动于衷，微笑着摸烟点上：“冯叔！你我就那么好欺负吗？当年的你，难道是做缩头乌龟在澳门闯出的名号？” “扑街！”冯标亭气的都想啐荆建一脸，“你这小王八蛋难道不知道？他们之前的无非是警告，进警局，交几个人顶罪，其他的人一晚上就能回家。那些江湖人算什么？说得再好听，无非就是我们养的一条狗。再怎么说，都没有碰我们这些人。他们还是讲规矩的。” 对冯标亭的说法，荆建不予置评。其实这就是残酷的真相，那些社团就是这些上层养的打手。打个比方，就类似古代俩位小侯爷在青楼争风吃醋，一声号令，双方的家奴大打出手。但某一方败了，这位小侯爷身边的家奴全被打趴下，他就这么站着，对方的家奴都不敢动根汗毛。所以是贵人动嘴炮，手下却打个生死。而现在的情况同样类似。真以为那些江湖人有多么的牛？呵呵，那绝对是被古惑仔电影给毒害了。 荆建随同着冯标亭，向他的车走去：“是警告吗？我看是威胁吧？冯叔，让我忍气吞声不可能，不过你的面子我总要给。金福的那几艘船，我本来就想送给玲玲。你就做主，卖掉留下随你心意。至于大河？10块一股你找人买。你应该知道，这是公道价。如果答应，那就休战！” 冯标亭停下脚步，看着荆建，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阿建，希望这件事就这样。”说完以后，他就钻入了自己的车。 荆建其实已经让了一步，他也不想无休止的在香港恶战。而冯标亭坐在车里，同样在琢磨着荆建的条件，发觉还是有和解的可能。可就在这时，电话铃响，萧四递过了大哥大。 “阿亭，是我，想问问你，你冯家准备把所有都押在你女婿身上吗？” 冯标亭眉头紧锁，没想到这位居然来了电话：“那是我女婿，有什么不对吗？”虽然亚历山大，但冯标亭的口气依然强硬。 “别忘了，我们是老交情，都是港岛人，正应该同舟共济。而你那个女婿非但是内地的，而且还是个野的，没有和阿铃结婚。给你打这个电话，不是想赶尽杀绝。只是年轻人太不懂规矩，做长辈的总得要教教吧？” “你的意思……？” “不是我，那是我们的意思。就想问问你……” “……” 电话足足通了半个多小时。结束后，冯标亭若有所思…… …… 随后的那几天，荆建静静的等待着回应。而大河的广告做了一期后，同样暂时停止，给那些人一个考虑的时间。 而梅兴笙已经直飞京城，找到了央视，简直是一拍即合，内地的宣传部门是大喜过望。全力发动后，当然是动作飞快。央视已经派遣了一位导演、两位主持人和联系了演艺人员若干，准备近期到达香港，准备参加在红磡体育馆的首场巡演。 就是这首场巡演的费用已经超过百万港币，如果计算基本收支情况，可能要亏本六十万左右。另外，首场巡演还将捐献二十万，将由刘凯出面，成立家慈善基金会，“专门帮助移民香港的内地人融入香港社会”。如此一来，可能亏本的数目就会更大。 然而荆建并不在意这样的损失，就算内地还有十几场，那边的开支肯定会少许多，无非是投入了七、八百万。用这七、八百万，为自己旗下内地的四大集团、十几家独立厂家打广告？怎么样也不算亏本吧？ 而由骷髅海出面，黑市收购人民币的行为也相当顺利。没想到就短短几天，人民币居然又大跌，黑市价甚至曾经超过1:10的夸张比率。如此一来，仅仅就用了两亿二千万多港币，就极其顺利的回购到二十亿人民币，荆建发现资金还有富余，就索性挑挑拣拣又购买了内地的六家外资企业。 除此之外，简森那边的消息也传来。可能也听说了“人民币大跌”，所以根本没追加任何条件，就“跪求着”以一千万美元转让了海津75%的股份，外加一亿多人民币的现款和应收账。而荆建按照承诺，回聘简森为那里的总经理，并且还给了他10%的股份。 而广交会的情况就复杂些。对骷髅海的大宗采购，广交会当然是热烈欢迎。但这个展览会结算的数据是外汇，而骷髅海用的是人民币。 不过这样的技术性难题，只要灵活一些，就能得到解决。统计数据可以折算，而骷髅海将会在广交会期间，独自进行采购招标会，那些不愿意用外汇结算的外贸企业，完全可以不来；愿意用人民币的，欢迎参加。反正是事先说明，愿者上钩。 至于香港的大河实业，在这些天，还真的收购到几套热门地块的房产。至于乙种换地权益书倒是几乎没有。毕竟大河实业是小字辈，那些老牌房产商早就大肆收购，市场已经基本被他们清空了。反而是房价，已经逐渐的企稳，似乎是有了一些效果。 而蒋文意那边，一切似乎风平浪静。对他们扩张的行为，甚至连丰和联都没有什么举动，仿佛就像是忍了。 此时的荆建也慢慢的有些乐观。可是谁都没想到，这仅仅是大战之前的寂静，面对着某位小字辈大圈仔的反抗，香港的那些人是绝不能容忍的…… 第469章扣货 太平山的一栋豪宅中，丰和联话事人水佬坐在牛子雄面前，不断在倒着苦水：“雄爷，那群大圈欺人太甚，你又不让我们反击。现在帮里怨气很大，我和老丰弟兄们的脸，都在江湖上丢尽……” 边上有一位中年男子带着微笑在听。而牛子雄看着眼前桌上的合同，依然是满脸笑意：“阿水，你就是沉不住气。谁不知道，为我做事向来有功必赏。哦，忘了介绍，这位是屯门的阿黑。我已经拿到那几艘赌船，以后归你们俩看场。” “啊？”水佬又惊又喜。这几艘赌船的看场费就像摇钱树，远远超过了观塘和黄大仙那两个穷地方。就是不是丰和联独吞，而是要和屯门瓜分？屯门是新崛起的字头，许多成员是从澳门来的，有着很深的澳门背景。说实话，实力要比丰和联强了许多。 而那位阿黑似乎看出了水佬的心思，微笑道：“水佬哥，我们是同舟共济，二一添作五，绝不会以大欺小。” 这话……？怎么越听越像是威胁呢？水佬笑的有点尴尬：“我明白黑哥懂规矩。以后还希望相互照应。” “好啦！”牛子雄打断，“船上的地盘我来分，一人一半。外围的保安共同做。如果出了纰漏，我谁的面子都不给。阿黑，这次阿水的老丰损失很大，如果以后想……” 对牛子雄，那位阿黑就不敢造次，连声答应：“雄爷，您放心，如果水佬哥想铲平那群大圈，我们屯门兄弟同样会借兵。” “嗯，这样最好。” 而水佬已经是喜出望外…… 辛苦了那么久，终于拿到了那几艘赌船，牛子雄就有种志得意满的畅快感。前后牛家出力最大，当然能分到这最有油水的一块。不过，对澳门何博士的横插一手，牛子雄依然无可奈何，只能捏着鼻子让他参股。而那位屯门的阿黑是何博士的人，水佬怎么说都是牛子雄自己养的人，所以到最后，肯定会帮水佬一把。 …… 而在此时，荆建正抱着洪洪，在冯家的大露台上看海。对这个出现过几次的怪蜀黍，洪洪已经不再害怕，他对露台外的海景毫无兴趣，就是很好奇的盯着荆建的脸，还时不时对自己的母亲傻笑挥手，似乎在想逃脱荆建的魔爪，躲在妈妈的怀抱里诉说衷肠。 洪洪那可爱的动作，把所有人都逗乐了。冯倩玲接过洪洪，那小子就委屈的蹭着冯倩玲的胸口。在上一次，偶尔看到荆建与冯倩玲靠在一起，甚至在偷偷的亲吻，他就对荆建有了一丝敌意。 在冯标亭身边坐下，喝了口红茶，就听到冯标亭在问：“卖出了8000万，你没意见吧？” 荆建微微一笑：“冯叔，已经说过了，都由你做主。这8000万也都是给玲玲的。” 确实有些意外，冯标亭联系上了牛子雄，并且把那几艘船卖了个超低价。然而荆建又一想，邮船的租约已经快到期，如果自己还想吃独食，就要大幅提价，把那些邮船依然捏在自己的手中。否则的话，其他的赌船就会一艘艘的出海，自己能否保住盈利？那还是两说的事。也只有依靠着澳门何家和香港牛家的势力，才能吓阻其他的那些竞争者。 另外，这些钱本来就是送给冯家的，卖高卖低其实与荆建已经没什么关系。反正冯标亭又不是傻子，总不会把自己的钱送外人吧？说不定，合同上是8000万的低价，其实另外有给冯家的补偿，对那些破事，荆建也没兴趣去打听。 “那大河的股份，他们答应一个月后结清，你这里也没问题？”冯标亭又问道。 “冯叔，我这里不差这区区上亿港币的流动资金。”荆建回答的很霸气，惹得冯倩玲偷偷做了个鬼脸。 大河实业的那些战略投资者的股份也同样被全部预定，最后谈妥的是9元一股。稍稍有些低，但荆建也能接受。至于对方需要时间筹款？那倒是小事了。反正回购人民币的准备金已经节省很多，荆建手中真的不差钱。 “那就没事了。”冯标亭似乎也很高兴，“等这件事过去，找个时间，你和玲玲把事办了吧。” 看了一眼冯倩玲，发觉她眼中万分期待。荆建含笑点点头：“冯叔，你做主吧！” 冯倩玲立刻变得笑容绽放…… …… 似乎一切回归平静，荆建发觉回复到正常，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巡演首场的排练。其实他这个导演并没有做什么工作，反而像是个追星族，欣赏着内地那些艺术家的精彩表演。 说实话，香港参加的艺人虽然人数不少，似乎名声也够响亮，但和那些内地的老艺术家相比？真心有些差距，而且许多老艺术家都已经到了职业末期，未来都很少有登场的机会，可能现在的就是绝唱。 然而就在这样的风平浪静之中，最先出问题的竟然是骷髅海。香港海关突然检查，连续扣住了骷髅海的几批货，说是违反了“制裁禁令”。不过，港英政府也不敢过于得罪内地，倒也没直接没收，仅仅就是退货内地。然而许多出口商品是有交货期的，这突如其来的一捣乱，就使得交易日期被完全的打乱。 “荆少，对唔住，我们没把事做好。”田鹏飞已经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连连向荆建道歉。 “阿飞，稳住，没啥大事。”荆建倒是并不在意，“北美的货，我会让东瀛和宝岛加大供货量。欧洲你就让内地直接出口，别转口香港。” 对可能到来的制裁影响，荆建早就有心理准备。反正北美的白莲花另有着东瀛和宝岛的供货渠道。而欧洲的白莲花主要是出口苏联和东欧，本身就是“非法渠道”走私过去的，还在乎什么制裁吗？ 至于国内的工厂？标王广告一出，都已经是供不应求的局面，减少的那些出口量，完全可以出口转内销，可以说，毫无影响，至多就是麻烦些。 第470章连环手 如果是一般的国际贸易商，一旦遇上这样的扣货事件，光是巨额赔款，可能就会弄的死去活来。然而对骷髅海，这些都完全不存在，全都是“自家”的产业，难道自己赔偿自己吗？因此荆建根本就不在乎。 不过对这样的新情况，总需要了解一下，荆建问道：“阿飞，打听过原因吗？港英政府吃错药了吗？就不怕内地的报复？” 事实上，已经临近回归，无论是中方，还是港英政府，都不会让香港的某些问题激化。而那些什么制裁，在香港其实就是假的，原先根本就没人去理会。所以荆建就有些好奇，对，仅仅就是好奇，怎么港英政府突然会对自己的骷髅海出手了呢？ 没想到，田鹏飞突然有些犹豫，回答也是吞吞吐吐：“荆少，我听到谣言，有驻港的内地干部放话，对您很不……满意，说您的动静太大，让他们很被动。所以就……，就默许……” “艹！”荆建立刻明白了，原来那群软骨病又友邦惊诧论了。没想到背后捅一刀的居然是自己内部的人。怎么说，无论是自己巡演，还是回购人民币，都是为了国家。那些搞外交的被抗议几句，难道就吓尿了吗？好好的职业喷子不去做，倒学会了献上膝盖？想了想，荆建长叹一声，还是家丑不可外扬，“我知道了。这事就你我知道，到此为止。” “明白，荆少。”田鹏飞连忙答应，“那我们转包的那些客户，该怎么回答？” 荆建的头皮有些发麻，这又是件麻烦事：“我们的资金还算充裕，就按合同付款，对朋友尽量讲信誉。别忘了做足人情，给他们说清来龙去脉。” “知道，荆少！” 其实荆建想到的是自家的老头，骷髅海确实能够毫发无伤，但那些外包贸易商却不一定经得起风浪。还是卖个交情吧！荆建绝不会承认，他潜意识里就是为了荆白生。 …… 荆建并不知道，这其实就是香港的那些人在背后的动作。由于影响是忽略不计，于是就被他忽视过去了。 没想到随即而来，大河实业的财务上突然出现了问题。按照荆建的建议，新楼盘已经加紧开工，并且还卖掉不少楼花，收取了一部分的订金。而凭借着那些订金合同，资金就变得游刃有余，到几家银行抵押贷款，作为给建筑商的首笔付款。 然而在这些天，似乎受到广告影响，到大河实业卖房产的客户突然出现井喷。一开始，刘凯并没有在意，自己公司的资金完全足够，而且在南恒隆的账户上，还有好几亿港币的后备资金。所以刘凯就根本没重视，而荆建也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实际上，多少源自对南恒隆的信任，也被之前的平静给麻痹了。因此，在那一天，突然接到刘凯的电话，荆建是大吃一惊。 “大荆，能问问吗？南恒隆到底怎么回事？说转账需要时间，账户上根本没钱，还需要等几天。而我们付给建筑商的时间就要到了。建筑商也突然不肯通融，一定要我们严格按照期限付款。否则就提交法院？” “咦？”荆建敏锐的发觉不对。香港的《商业法》是很严格的，遵循的是契约至上的原则。举个极端点的例子：你今天需要付给债主1港币的欠款，就算明天会进账一亿，想让债主缓缓，就等一天，但债主就是不肯通融，一上法院，立马破产重组。与内地的完全不同，内地多少还是讲人情、讲道理的。 不说这样的严格是好是坏，对内地许多商人来说，这样的法律肯定很不习惯。同样道理，也很容易忽视。当然，做的那么绝的商人同样很罕见。道理是简简单单，破产重组，公司的老板当然会元气大伤，而债主就没有损失了吗？完全就是两败俱伤，所以一般都会通融。 此时，荆建已经感觉到浓浓的恶意，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南恒隆怎么会出幺蛾子呢？就算从宝岛转账需要时间，难道银行就不能垫付吗？要不然，又为什么要找你做账户银行呢？ 粗粗了解了情况，荆建立刻就给冯标亭去了电话：“冯叔，想问问，账户上咋没钱了呢？” 冯标亭似乎早就等着荆建的这个电话，立刻回答：“阿建，你也知道，南恒隆近期银根紧张，正好需要你这笔钱救急。你也不想南恒隆出事吧？以后阿铃和洪洪还要靠着南恒隆吃饭呢。” 荆建勃然大怒，你冯标亭还能找个更生硬的理由吗？居然拿冯倩玲母子俩来威胁自己？“冯叔，你前面的都是在玩我？” “说那么难听干嘛？其实我是为你好，不是不好商量……喂喂？” “草你麻痹！”荆建已经不想再听冯标亭的废话，手中的大哥大已经扔地上摔的粉碎。毫不犹豫，他驱车来到大河实业，闯进刘凯的办公室，开口就问：“几天后需要钱？缺多少？” 刘凯已经是焦头烂额：“差了一亿多，三天后就需要。” 荆建心中细细的算了算，点点头：“应该来得及。”接着就开始四处打电话。打了一圈，荆建吩咐道：“骷髅海的流动资金同样很紧张，能调过来三千万，种子影业和院线有五千五百万的流动资金，也可以借你一个月左右。还有就是阿甄那边，我让她大哥转一亿给你，就算股票变现损失些，先度过这一关。够了吗？” “够了、够了。”刘凯大松一口气，“我公司里还有七、八千万，应该足够周转。”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刘生、刘生，不好了。” 敲门的是新提拔的经理，他一进门，就惊慌失措的叫道：“刘生、荆少，大事不好，又来了不少卖房的人，已经有三、四十套。我们究竟收不收？就怕他们闹！” 刘凯脸色一白，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而荆建当机立断，在下属面前绝不能流露出惊慌的神情：“收！既然他们要送钱，我们就照单全收！” 第471章地头蛇之步步紧逼 荆建已经基本清楚了香港那些人的手段。 先是通过骷髅海的扣货，使得骷髅海面临巨额的违约赔偿。虽然这一招并未成功，主要是那些地头蛇并不清楚荆建产业的规模，已经形成了产运销一条龙，然而为了那个坑儿子的爹，客观上，骷髅海确实动用了大量的资金，让那些地头蛇达到了一部分的目的。 随后就是双管齐下，让大河实业一时周转不灵。只要那么一下下，就立刻申请法院令，让大河实业悲愤的破产重组。之后就是这群地头蛇的游乐场了，能玩的花样实在太多，到最后，占有大河实业那一部分战略投资者股份的地头蛇们，肯定有着重组优先权。 可以想象到最后的结果，大河会是他们的；拍卖到的地皮也是他们的；连这次收购的那些房产同样是他们的。就用个白菜价，不仅消灭掉大河这个搅局者，而且连皮带肉全部吞干净，着实是好手段啊！ 不过此时的荆建也已经完全清醒，既然明白了这是一场阴谋，就不难猜测随后的手段。无非就是上游截断、下游泄洪，玩不出什么新花样。而南恒隆的钱，短期内就别想了。而且能肯定，绝不会让自己轻轻松松，还有许多后续手段。 果然没多久，荆建就电话不断: “荆少，公司突然来了不少分包商。他们听到外面谣言，说我们骷髅海的货被查封，快要经营不下去，想要把前面的帐都结清。”电话里传来田鹏飞惶恐的声音。 荆建微微一笑:“和他们好好谈谈。愿意相信我们的，就让他们回去；不信的，如果他们肯拿出违约金，那就分手喽？记住，把名字都记上小本本。呵呵。” “可是……订单可能完不成，公司的流动资金也会流失太多。”田鹏飞有些着急，“还有荆少，我怕影响到以后的业绩。有些是比较重要分包商，一时半会很难替代。” 荆建“噗嗤”一笑:“骷髅海现有的资金还充足吗？” “倒是够了。就是您要调到大河的……？” “你别去管大河，先保证自己的。” “那完全足够。”田鹏飞肯定道。 “那不就结了吗？你担心啥？”荆建说的轻描淡写，“至于那些不是一条心的，早些清理干净。让你负责骷髅海，不是转转单子、签签名，而是要解决问题。你干得好，我都看在眼里。难道你就想到此为止吗？” “我明白了，一定不辜负荆少您。”田鹏飞显得很激动，连忙表忠心。 荆建突然想到:“那家什么兰芳的，咋样？” “他们倒是没来。而且……” “那就这样。有事再说。”荆建中断了谈话，心中在想，“老头倒也不算太坑啊？” …… 紧接着，就是丁升的电话:“荆少，好几部电影都来结算海外票房，而且新谈的那几部只接受买断，而且要价很高。” 种子院线投资的电影并不多，也不可能一直让影院空置，所以合作放映的数量并不少。尤其是英美市场，眼红的人有许多，甚至邹文淮的嘉和都有不少合作。 本来荆建就不准备占便宜，于是就选择了对双方最公平的票房分成。没想到这一次，反而变成了要挟自己的手段？ “那就买断喽？记好那些人的名单，想买断的以后就别想要分成。我们按合同办事，想提早结算？没睡醒吧？除非他们愿意按照合同条款，放弃以后的分成，并且九成结算。”对分成来说，院线肯定是强势的一方。荆建并不在意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反正你们以后想电影上映，还是会乖乖的来联系种子。 荆建继续笑问:“院线那边没消息吧？” “基本没有，只有两家提出了转让给我们的意向。”丁升笑答道，“上次已经清理的差不多，现在留下的都比较老实。” “那你就去谈，价格合适，付款不急的话，那就买下。如果当我们是肉鸡，狮子大开口？那没必要留下，你做主处理掉。”荆建吩咐道。 “明白，荆少。” 不需要多久，随着vcd和dvd的流行，港台大陆、东南亚地区将会盗版横行。无论是电影流行乐，还是院线唱片市场，都将进入到严酷的寒冬期。 本来荆建对种子传媒东亚的定位，就是占据核心地段的影院，不断推出精品电影。保证一定的影响力，为十几年后的大幅扩张做好准备。 因此荆建根本不在乎少拍几部电影、少放映几部热片，甚至不在乎少几家次要地段的影院。并且建立院线后，荆建对那些加盟的影院，本身就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而重视的是那些全产权影院。也就是说，未来影院亏本不要紧，起码拥有的房产会大幅增值。 而寒冬期，不亏就是赢！ …… 挂上电话，一直在边上的刘凯轻松许多。为荆建点上烟:“大荆，应该能过去。” 荆建吐了个烟圈，笑着摇头:“没那么简单。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继续杀招。” “杀招？”刘凯浑身一紧张。 “对！比方说，建筑商的某些垫资将会取消，他们会不见兔子不撒鹰，否则就会停工。” “啊？不是有合同吗？”刘凯大吃一惊，“他们就不怕我告？” “呵呵，他们就等着你告呢。”荆建解释道，“像垫资这样的事算是行规，真的上法庭，道理根本就辩不清。而且大河赢了又咋样？赔你三瓜两枣几十万。新楼盘的工程停了，大河的名声也臭了，再放几个谣言，说你已经没钱，那些买楼花的顾客蜂拥而至，你交房延期了嘛，退房不过分吧？按照合同赔偿也不过分吧？那个损失可就大了。” 刘凯的脸色已经变了，他正想说话，突然听到办公桌上的电话响，拿起后，刚听了几句，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王八蛋，亏我们合作了那么久？你还……” 等摔了电话，刘凯是表情难看:“大荆，你还真说中了，那些王八蛋说，不付清钱，他们就停工。” 第472章到时候怎么撑 面对着愤怒的刘凯，荆建呵呵一笑:“凯哥，别急着生气哈？可能还有啊？” “还有？”刘凯就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荆建神色一正:“别忘了，大河自有资金已经全部拍卖了那几块地，你是用地块和预售的楼花做抵押，贷款新建楼盘。我怀疑，你在那几家贷款银行的账户已经受到限制。” “啊？”刘凯再次大吃一惊，“我账户上的钱，银行都敢吞？” 荆建笑了笑:“不是吞，而是——限制。找几个理由，什么在查账、操作失误，或者什么猫跳上桌子弄翻咖啡，老鼠咬电线火灾……。理由还不好找吗？多的是，就为了拖你几天。最多事后向你赔罪，再开除个实习生什么的当替罪羊，你还能咋样？” “居然……？他们居然……？”刘凯已经气的咬牙切齿。 荆建笑着摇摇头:“其实公开说理由都不怕，无非担心大河的资金情况，事先做预防而已。而且我还能保证，香港几乎所有的银行都已经对我们关上大门，想紧急找短期拆借？那已经完全不可能。” “不行、不行，我先安排财务打银行电话。”刘凯急匆匆的拨打着内线号码。 交待财务后，等了一阵，就等到财务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刘生、刘生，大事不好，几家银行有的说员工辞职，有的说机器故障，都说让我们等几天，暂停转账，给客户的支票也最好不要开具大面额的，很容易变成空头支票。” “什么？”刘凯大发雷霆，“那等于把我们账户冻结？不怕我们告到他们死吗？” “不是，不是。”那财务吓得发抖，“每家银行都给了个临时账户，里面都存有二、三百万，不会影响公司的经营。” 见刘凯已经忍不住要发飙，荆建连忙挥挥手，让那财务快走。等她一离开，就笑道:“多水灵的妹子，吓坏可不好，以后你还能吃窝边草。” “艹！”刘凯顿时被逗乐了，“大荆，我就服你这点，啥事都能往裤裆里扯。当年就知道你骨头棒子都是带色的，就一十六岁的破男娃，居然有媳妇了？” “呵呵，真怀念那段亮瞎你们这群单身狗的美好日子啊！” “单身狗？哈哈，哈哈哈，还真形象哈？” 相互打着趣，刘凯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大荆，这次是我闯祸，这点我认。知道你有办法，放心，只要指条路，你凯哥刀山火海都不带皱眉。” “你没做错，我们也都没错，错就错在这世道不好。”荆建微微一笑，“哦，差点儿忘了给阿甄电话。如果没预料错，她那边应该也有事。” 拨通了郭文甄的号码:“喂？” 还没等荆建说话，郭文甄就急迫的喊道:“小建哥，你怎么电话不通？一直在找你，找你……。呜——！哇——！”没说几句，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呃？乖，乖乖甄甄，我大哥大掉地上摔坏了，真没什么。”荆建连忙哄道。 “不是这个。”郭文甄不断抽泣，声音相当委屈，“我和我大哥没把事办好，孙sir直接把你的钱转到你南恒隆的账户，事后才跟我们说。” 荆建瞳孔微缩，理论上，百世富似乎没做错什么，实际上肯定是有人授意。现在钱进入到南恒隆的账户，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然而听到郭文甄自责的哭泣声，荆建心肠一软，露出微笑:“阿甄，你小建哥还差这丁点的钱吗？别哭，别哭，哭了就变丑了。” “哼。丑就丑！大哥现在就在写辞职信。百世富？呸！小建哥，我们没工作，你可要养我们？” “呵呵，阿甄我当然会养。你大哥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抠脚大汉都去死。哈哈哈！”荆建立刻抓住了郭文甄话中的歧义。 “你才要死呢！我要你赔礼道歉！”郭文甄娇声吼道。 “好好，给你买双丝袜！哈哈哈！” “……死变态！” 一旁的刘凯翻着白眼，无言以对。他完全想不通，这对狗男女怎么会从谈正事变化到打情骂俏的呢？ …… 终于结束与郭文甄的通话，对刘凯耸耸肩，荆建笑道:“果然不出所料。凯哥，其实破局很简单，只要我们拿出足够的钱。仔细想想，真为那些地头蛇可怜，他们手段用尽、费尽心思，以为能断了我的现金流？让我再想想，他们以为我只能从宝岛的地下钱庄转账？肯定会在那边动用什么手段？可他们根本不知道，不知道我真正的实力！” “哦？”刘凯眼一亮。 荆建大笑，笑的嚣张:“明天就有一笔钱能转入这里花旗银行的账户。二亿二千万，二亿二千万美元！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怎么撑？” “什么？”刘凯大喜过望。 荆建笑着对他点点头:“凯哥，后天就做个了断，把那些人全都叫来。他们不是想看到我们拿不出钱吗？那好，就给他们个惊喜。这次算是教训，我们实在太相信冯家。看样子，没有自己的银行不行啊！” …… 陆羽茶室的包厢中，一群人围坐在孙为君身旁，品着下午茶，吃着点心，孙为君突然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君叔，内地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保证中国银行不会放贷。” “我这里也已经办好，君叔，肯定把那大圈仔拖死。” “我这里一样，请您放心。” “……” 孙为君却突然放下茶杯，鼻中轻轻一哼:“那你们知道，明天那小子就会从花旗银行拿到二亿二千万美元吗？那可是美元！十五、六亿港币！” “啊？”在座的异口同声的惊呼。根本想象不出，那个大圈仔手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 而孙为君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以为走美国银行，我就查不到吗？想给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吗？香港的事，能逃过我双眼的已经不多了。你们也都给我听着，都听从我安排，不就是两亿多美元吗？小子，我很好奇，看你到时候怎么撑？” 第473章直播节目 “各位观众，这里是大河实业的大门口。我们能够看到，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些要求退房的客户。而在前些天，曾经发生过客户冲击这家公司的事件。因此在今天，门口已经布置了不少保安，而警方同样出动，帮忙维持现场秩序……” 电视上，正进行着现场直播。而等到画面告一段落，几位节目特邀嘉宾纷纷发表观点：“……大河实业是家新兴的地产公司，与那些老牌地产商不同，其扩张速度十分惊人。而这样的扩张有着很高的风险。我个人认为，相继发生的事件，是市场对这家公司资金链断裂的担心表现……” “……我赞同曾教授的观点。可以这么说，大河的老板很有魄力，但也能换种说法，就是他在赌。我们都知道，因为种种外部原因，香港的地产市场近期相当萎靡。然而大河的老板居然反其道而行之，我不能评判他的举动是否正确，只能说，大河违背了房产市场的基本原则，那就是——稳健！” “……对对，岑生一语中的。其实大河的做法十分激进。无论是承诺五年后溢价20%回购，还是对那几块热门地区的房产回购，还有乙种换地权益书，都是在赌未来的地产大涨。注意我的话，这里说的是‘大涨’，如果不能上涨20%以上，打个比方，五年内仅仅是上涨10%，这家公司的财务将出现大问题。” 支持人是一身干练的白领丽人打扮，她及时的插话问道：“那你们的意思？这家大河实业在饮鸩止渴？” 曾教授笑着摇头，否认道：“覃小姐，我可没那么说哦？负债扩张，本身就是商业手段之一，并且还有过许多成功的先例。市场变幻莫测，万一大河的老板赌对了呢？” 而那位岑生却开起了玩笑：“我这人比较直率，得罪人莫怪。”在笑声中，他继续道，“曾教授说有许多成功的例子，这我不否认。但失败的例子就更加多。其实负债扩张的关键，要做到给外界以强大信心，什么实力雄厚啦，未来有着良好的回报啦……。但现在……？呵呵，看看大河实业门口的人群吧！起码在‘给信心’这一点上，他们做的很失败。” “……” 谈笑风生中，直播画面突然出现新情况。只见大门里出现了一位中年男人，对着围过来的记者和四周的人群，开始发表声明：“大家好！我是大河实业销售部经理李大为，现在代表大河实业公开承诺：第一、原先购买我们公司楼盘的客户，签订的合同依然有效，保证在五年后可选择溢价20%回购；第二、广告同样有效，对我们公司需要地块的房产和乙种换地权益书，将以过去一个月平均市场价上浮5%收购；第三、对已经购买我们公司楼盘或者楼花的客户，如果想退房，今天将破例允许解除合同；第四、选择退房的客户，需要承担一定的违约金。很抱歉，违约金将会是所购房价的2.5%。以此来作为对我们公司的损失赔偿；最后，所有的承诺就此一天，至今天下午六点公司关门截止。如果来不及办手续，可以领取预约券，手续可以延后几日办理，同样有效。谢谢大家！请有序排队！谢谢！” 随着李大为的转身进门，大门口立刻热闹起来。随着保安的引导，门口很快就排起长龙。而在直播室里，主持人笑问道：“两位先生，现在有了新的情况，请问你们有什么看法？” 曾教授说道：“很聪明的做法。以退为进、重拾信心。就是对大河实业的资金是巨大的考验。” 那位岑先生也点点头：“不得不承认，我个人对大河老板的胆魄十分欣赏。他这算破釜沉舟吗？我突然有个想法，也许今天的事件，就是未来香港房市的风向标。” 主持人继续问道：“两位，在节目中，你们一直反复担忧着大河的资金情况。在这里，我就有个疑问，既然大河缺资金，为何刚才又突然承诺呢？他们难道不可以捏紧手中的钱，对外面示威的客户视而不见吗？” 岑先生笑着点点头：“覃小姐的这个问题问的很好。但大河实业之前的做法有待商榷，他的广告，其实就是一种要约，如果违反的话，很有可能在将来面临集体诉讼。先不说这场官司的结果怎么样，只要名声垮了，以后大河在房产界将会寸步难行。银行没有贷款，客户只相信他的现房，卖不出任何楼花，那房产又怎么做呢？” 一旁的曾教授也解释道：“房产商依靠的是资金密集和信誉，如果两样都没有，就算现在苟且偷生，那不照样生不如死吗？” “我懂了。”主持人笑吟吟的点点头，“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两位，假设一下啊，如果你们两位是今天门口的客户，那你们会怎么做呢？” 曾教授笑道：“覃小姐很为难人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情况，这就要看你对风险和收益的判断和承担程度。责任自负！” 岑先生同样笑答：“我没有曾教授那样滑头。我的建议——落袋为安！我并不知道大河实业能否闯过这一关，也并不知道他实际的资金情况。但投资的要诀就是规避风险。” 在笑声中，主持人面对镜头：“感谢俩位嘉宾的精彩发言。今天的事件结果如何，请看后续……” …… “啪！” 关上电视，荆建伸了个懒腰，对身边的刘凯微笑道：“你看看，把媒体和叫兽都搬出来了。咱们可是四面楚歌啊？哈哈哈！” 刘凯却有些心神不宁：“大荆，你这样敞开收购，还有那些允许退房，会不会资金不够？” 荆建说道：“我们昨晚不是算过了吗？应该没问题。我就不信，难道那些客户会全部选择退房吗？真那么多人愿意承担2.5%的损失？不过，节目里有句话很对——风向标！如果搞不了我们一败涂地，那我们就一飞冲天！” 第474章利用规则 林觉是一位房产经纪，同样是家小房产公司的老板。今天大河实业发表声明以后，他就急着领号排入队伍。令他意外的是，排队的速度居然挺快，没多久，林觉已经随着队伍进入到大河实业的公司大厅。 一进大门口，就有几位小姐笑脸相迎：“先生，请问您办理的是什么业务？” “哦，我手中有浅水湾的房产，听说这里能收购，不知……？” 接待的那位小姐立刻把林觉引导到一个写字台跟前：“先生，请您稍后，您的业务是在这里办理。” 身前还有三、四个人，林觉一边等候，一边打量着四周。就见队伍长龙一进入到大厅，立刻就被分流到十几张写字台前。而每张写字台都有几位大河实业的公司职员在忙碌。 林觉不禁有些纳闷，似乎没有拖延时间的感觉啊？向另一处写字台前的同伙交流了眼神，同伙无奈的挑挑眉。本来准备发现有拖延，就立刻煽动其他的客户闹事。然而现在……？看了看大厅四周密布的保安，林觉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此时他心中在想：“有备而来啊！” 林觉的注意力很快回到自己前面。就见最前面的那位大婶在听着职员的解释：“这位女士，您是赤柱627坪的单位，赤柱一月均价是1400，我们公司优惠，算个整数1500，共940500元。如果您觉得价格不错，请先签了这份合同。” “帅哥，我那是二十一层啊？应该价格更高吧？”那位大婶似乎并不满足。 “对唔住，我们公司只谈均价。如果您觉得吃亏，请另找其他公司。”那位职员的态度很坚决，“这位女士，如果您需要考虑的话，请到边上喝杯咖啡。下一位请！” 而下一位是位年轻人，他似乎早就考虑完全：“这是我的房产契书，你算算，是不是109万多啊？” 那位职员接过契书，用计算器算了算：“对，先生，算个整数，110万吧！合同您过目一下，如果没问题就签字。今天给你10万定金，过户后全款付清。还有没有问题？” “没了，没了。”那年轻人似乎很高兴，“我们全家准备移民加拿大。你这里的价格算是公道。我再看一看合同，没问题就签字。” 速度很快，十几分钟后，就轮到了林觉：“请问先生您？” “我这里有十二个单位，这是全部的资料，您看看。”林觉一边拿着资料，一边注意着那位职员的表情。 那职员果然有些意外，打量了林觉几眼，接着就翻阅资料并且计算：“十二套房总价是1085万，算优惠1100万。这里是合同，您看看，订金算……100万吧？” “哦？”林觉同样很意外，“这么大的金额，你就不请示吗？” “不用，先生。”那职员露出微笑，笑的玩味，“我们经理说了，有多少就吃多少，欢迎你们送钱。” 而一旁还在考虑的那位大婶，立刻凑了过来：“送钱？那我……？” “女士，优惠就是今天。你是否卖？请随意。” 此时林觉的心中宛如翻江倒海。他似乎明白了大河实业的做法，无非花费一成左右的价格支付订金，而房产过户需要好几天，今天根本拿不到全款。如此一来，给再多的房产，都消耗不了大河的资金。既然是这样？那手中的房产就没必要急着卖了，起码也要去请示一二。反正这里办事的速度很快，最多等会儿再过来排队。 想到这里，林觉就拿起资料：“对唔住，这价格我需要再考虑。” “么问题。您请！” 没想到的是，当林觉离开的时候，就听到那位大婶在说：“帅哥，把东西还给我，我决定不卖了。” …… 而在刘凯的办公室里，他的秘书不断进出，为荆建和刘凯通报着最新消息：“荆少、刘生，收购的房产已经有57个单位，不过现在犹豫的人明显增多。而退房的那一群人手续都已办妥，一共是67套，就是那些人退了还不算，还在其他人面前不断鼓动。” 对那些收购的房产，荆建并不怎么在意。本来房产的交易又不是菜市场买菜，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过户走程序起码也需要好几天，因此动用的资金其实并不多，仅仅就是订金罢了。既然那些香港地头蛇能利用规则，荆建同样会利用规则。 反而是退房比较麻烦，为了防止有人煽动，大河索性就选择了全额付清。而在这之前，那些购房的客户也有过串联，甚至组成了个什么“维权委员会”。而这一次，“维权委员会”的成员几乎都选择了退房。而这样的小市民，退房后再去鼓动其他客户？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此时，连刘凯都不会给这些人好脸色，他吩咐秘书道：“和咱们都没关系了，还巴结他们干嘛？让保安把他们都赶走！他们再吵吵，边上的警察是吃干饭的吗？” 等秘书离开，荆建笑道：“亏得咱们做房产比较晚，卖出去的楼盘和楼花才二千多单位。就算一成退房，才2、3亿。算两成吧，也只不过5亿多。所以你就放宽心吧！我琢磨着，那些人还有其他的手段。” “哦？” “先不说这个，把隐患先处理掉。那几个建筑商约好了吗？” “他们说，晚上约见面吃饭。”刘凯笑道。 “还吃啥饭？不就是等着看咱们出丑吗？”荆建笑着摇头，“等会儿给他们电话，做个了断吧！” …… 而在大河实业附近的一座酒楼，已经被孙为君等人全部包下。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传递着最新消息。突然，那三位建筑商接到刘凯的电话，就立刻请示孙为君：“君叔，那个大圈仔想让我们马上就去。” “哦？”孙为君一边欣赏着小姐为自己泡功夫茶，一边显得饶有兴致，“阿彬，你先等等。阿海、阿农，你们俩先去看看。大圈仔以为自己有钱，想要先解决阿彬的账目。那么容易吗？你们俩先去打探一下，看看有什么花招，就让他们先高兴高兴。” 第475章换人 齐龙海和张亦农同为大河的建筑承包商。当他们到来的时候，很快就被迎进了刘凯的办公室。出乎意料的是，大河实业的孙律师同样在场。 齐龙海还以为是想用法律手段威胁呢。所以开口就解释道：“刘生、这位是荆少吧？不是我们不肯帮忙，你们大河的资金情况实在让我们很担忧，所以才要求付清垫资。在商言商，如果以后你们的资金情况好转，有些事不是不可以商量。” 刘凯微微一笑，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对孙律师做了个手势。而孙律师打开手中的文件，微笑道：“齐生、张生，今天叫你们来，就是想通知你们一件事。经过大河实业的董事会商议，决定终止与你们公司的承包合同。这份是应该支付给你们的垫资资金的清单，这份是终止合同的赔偿。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请签收一下。另外说一句，大河实业的保安已经赶往工地，希望你们的人在今晚之前撤离现场。” 齐龙海和张亦农大吃一惊：“刘生，没必要这样吧？” 刘凯“哼”了一声：“你们这样吃里扒外，谁敢用你们？” 齐龙海和张亦农的额头已经见汗，没想到大河实业做事那么的绝，根本就不留什么余地。气急败坏之下，张亦农就吼道：“刘生，赶我们走？没那么容易吧？就不怕我们告你？” “去吧去吧！”刘凯挥挥手，就像是赶走两只苍蝇，“无非请大律师，陪你们到天荒地老。但只要我在大河一天，你们的公司，连一根铁钉都别想进入到我的工地。还有事吗？没事就拿着支票滚吧！” “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嚣张几天！”扔下几句话，齐龙海和张亦农拿起支票，愤愤的离开。 走到门口，张亦农开口问道：“阿海，怎么办？”内心里，他们确实有些慌张。不仅失去了一个大客户，而且名声传出去后，对未来的建筑招标都有很大影响。哪个业主会中意随时会背后捅一刀的建筑商呀？ 稳了稳情绪，齐龙海说道：“反正有君叔关照，等大河换手后，那些工程还是我们的。” “那万一君叔没成功呢？”张亦农急道，“那几个大圈宁愿赔钱，也不愿意再包给我们。实在太狠了。” 齐龙海同样有些慌乱，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我安慰：“绝不会，没君叔他们同意，看边个建筑商敢接手他们的工程？” …… 然而在刘凯的办公室，又来了几位客人：“刘老板，你们好，我是南湾建总的江军，这位是我们的总工程师卢强。” 热情的握手寒暄后，刘凯问道：“江总，接手后续的工程，你们没问题吧？” 江军连忙道：“卢工他们已经研究过图纸，施工上完全没问题，绝对能保证工期。无非就是些高层住宅楼。请刘老板放心，我们在南湾大建设中，曾经创造过南湾奇迹。” “那么费用呢？”刘凯又问道。 江军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拿出几份资料：“请您过目，这是我们的预算。上面的价格是人民币，如果刘老板能用港币结算，我们还能优惠。” 刘凯接过资料，粗粗一看，就大为满意，造价要比香港的建筑商便宜许多：“不瞒你们，我们要求很急。而且只能一半港币、一半人民币。港币汇率不能用内地官方牌价，要用企业内部兑换价。怎么样？江总？如果答应的话，现在就能签订合同。” “可以！”江军已经是大为满意，南湾临近香港，所以同样了解现在的人民币汇率跌的有多夸张。能够得到企业内部兑换价，那已经是大占便宜了，“刘老板，建筑材料我们会尽快运到香港。保证安排最好的施工队伍。” 刘凯满意的点点头。出于好心，就提醒道：“刘总，有句话事先声明，香港的那些地头蛇可能会捣乱，你们有心理准备吗？” 没想到江军根本就不在意，他笑着一挥手：“就几个地痞流氓？我们可是铁道兵整体转业，好几万的退伍兵，就想问问他们，想找死吗？哈哈哈！”对香港建筑市场的乱象，南湾建总当然是相当熟悉，都不知打过多少回交道了…… 孙为君他们能影响到香港本地的那些建筑商，对内地的那些建筑公司却毫无办法。说实话，南湾建总甚至连内地驻港机构都不会鸟。这个年头，能赚取外汇的才是老大！ …… 湾仔一间出租屋内，文刀刘从卫生间出来，吩咐坐沙发上看电视的建国：“我出去一会儿。” 建国立刻站起来：“文哥，啥事？一起去！” 文刀刘笑着挥挥手：“就外面买些酒菜，你继续看动画吧，天天吃你做的猪食，谁受得了？诶？你身边还有多少现金？” 摸了摸口袋，建国道：“就这些，八千多。” “给我五千。顺便理个发，找个骨妹。” “那么多？都可以找个夜场公主了吧？别被扒精光我来救你？呵呵。”建国一边笑道，一边递过钱。 “你就贫吧！”文刀刘笑骂。 见文刀刘准备开门，建国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真不需要我陪？外面风声还紧呢。” 文刀刘不在意的摆摆手：“鬼哥电话里不是说了吗？就这几天解决，应该没事。我去去就来，会小心的。” 离开了出租屋，文刀刘挥手叫了一辆的士，开往窝打老道。十几分钟后，在一幢住宅楼前停下，借用对面烟杂店的电话：“阿香，我是阿文。我就在你楼下，等你。” 不一会儿，一位二十出头的秀丽女子走下楼，见到楼对面的文刀刘，就小跑着过来。一见面，就气势汹汹的吼道：“这几天你死哪里啦？知不知道然然病了？我都好几天没开工了。” 文刀刘笑着把一叠钱塞入那女子手中：“这个月你的家用。阿香，其实你没必要再去钵兰街，以后我可以养你呀？” 第476章暗战 面对着文刀刘的笑容，那位阿香没有丝毫的好脸：“养我？那就娶我！我和然然就和你过日子。没名没分的，和我在钵兰街开工有什么区别？” “都有儿子了，你还怕……？” 阿香愤怒的打断：“你也知道然然是你儿子？当年我怎么就给你花言巧语骗了呢？” “……” 依然是以前的那些话题，依然是没有结果。内心里，文刀刘也相当的犹豫，即不想对不起阿香母子，想照顾好他们；又怕人在江湖飘，拖累到他们母子俩。 然而俩人分手的时候，文刀刘并没有发现，烟杂店里一位正翻着漫画的烂仔猛抬起了头…… …… 而在大河实业，情况终于有了变化。秘书小声的汇报道：“荆少、刘生，有人拿着乙种换地权益书，价格是8700多万，问我们收不收？” “哦？”带着笑意，荆建与刘凯对视一眼。终于是引蛇出洞，香港的那些地产商出手了。刘凯笑着点点头，“收！为啥不收？”现在的乙种换地权益书基本都在那些地产商的手中，很明显，这是在试探大河的资金极限。 等到秘书离开，刘凯笑道：“大荆，他们已经知道你在花旗银行的那笔钱。” “呵呵。”荆建笑着眨眨眼，“意料之中。虽然那是美国银行，收买几个香港本地员工又不难。如果他们没有去查，那反而是一群蠢货，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对手。现在就好玩了，他们是选择继续呢？还是及时收手？” …… 而在酒楼中，听闻大河毫不犹豫的收下了乙种换地权益书，所有人的神情都严肃起来。沉默了一会儿，孙为君突然“嗤”的一笑：“似乎有恃无恐啊？” 一旁有人就问道：“君叔，那个大圈仔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花旗有两亿多美元吧？” 另一人就抢着回答：“那是肯定的喽。没花旗那笔钱，我们又怎么会押上乙种换地权益书这个筹码呢？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吓唬住我们，他们就只有这笔钱。另一种就是他们另外有资金。” “另外有资金？这不可能吧？不过……君叔，冯家的态度会不会有变化？” 犹豫了一会儿，孙为君还是决定弄个明白。接过大哥大，拨打号码：“喂，阿亭吗？” “我是。”冯标亭的声音传来，“君叔，有事吗？” “你的南恒隆没给大河放资金吧？”孙为君直截了当的问道。 冯标亭就有点奇怪：“君叔，你怎么会这么问？不都说好了吗？” “哦，那你放心，我这里说话算话。你女婿手中大河的股份，我们会用五亿收，赚的也不少啦！阿标手中的南恒隆股份同样会转让给你。” “我知道了。”冯标亭皱着眉，挂上电话。他并未发觉，书房的门已经拉开一条缝，而冯倩玲正抱着洪洪在外偷听…… …… 几分钟后，孙为君身边的阿诚同样已经通完电话，他小声汇报道：“君爷，南恒隆内部消息，并没有转账记录。” 气氛一松，孙为君露出笑容：“阿亭倒是明白人，知道大势不可违。既然他女婿想要诈胡，那就给他加把火吧！呵呵。” 此时，大河实业的公司大厅里，剩下的客户已经是寥寥，由于是照单全收，那些散户的业务基本都已经受理完。而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突然，门口涌入四、五个人。领头的那位老者问道：“我是元朗黄家的族长，手里有乙种换地权益书，你们这里收不收？” 办理收购乙种换地权益书的职员立刻站了起来：“先生，您手里有多少？” “按照你们报上的广告，有12亿多。靓仔，你做得了主吗？”那位黄族长带着洋洋得意的笑容，居高临下的问道。 负责的职员一愣，这数额也太庞大了些。而经理李大为立刻使了个眼色，让那职员先稳住，就转身进入到董事长办公室：“荆少、刘生，外面有人拿了12亿多的乙种换地权益书，该怎么办？” 见李大为神色慌张，荆建笑出声：“哈哈，真的来了？给他支票，当然收！” “可……就我们？” 荆建不在意的甩甩手：“就开支票和收下权益书，还用我或者你们刘总出面吗？别说你办不了这样的小事哦？” “不是，不是。”李大为连忙点头答应，“那我先出去办事，你们忙。” 等到李大为离开，刘凯显得有些紧张：“大荆，这笔收了后，我们剩下的钱就不多了啊？” “那够不够明天打发那个建筑商？就最后的那个？”荆建笑问。 “那是够了，我就怕出意外。” “呵呵。”荆建微微一笑，似乎是胸有成竹，“别慌，如果再有乙种换地权益书，我们最多不收，或者想个拖延的理由，拖个三、五天。等账户一活，还怕没钱吗？别忘了，关键是那笔建筑商的应付款，只要他没理由申请法院令，那我们就是海阔天空！” 刘凯一想，觉得挺对，于是也露出笑容…… 而在大厅里，轮到李大为变得趾高气昂：“黄生，你的乙种换地权益书到底卖不卖。” 那位黄族长感觉受到怠慢：“你们公司连个够分量的都不出现？还有没有诚意？这可是十几亿的大生意？” 作为刘凯的心腹，李大为当然稍稍知道内情。他根本就没好脸色：“你想卖就卖。我们老板没空见你这样的小角色，这里的支票是假的吗？如果不想卖，请走好！欢迎投诉！” “你……”那位黄族长被噎了个半死。他刚想上前教训李大为几句，身边突然就有人捅了捅，才稍稍恢复了些冷静。今天自己其实是“枪手”，是为孙为君等人代卖这些乙种换地权益书的。很有可能，眼前这位嚣张的小子，他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只要一有异样，来个纠纷，再顺势到警局去解决，说不定就能拖过下午六点，达不成这笔交易。 忍了忍，那位黄族长瞪着眼，恶狠狠道：“我卖，现在就卖，快给我支票！” 第477章石破天惊 时间到了下午五点，大河实业的大门口已经是门可罗雀。突然，街拐角出现了一群人，气势汹汹，使得维护秩序的保安和警察再次紧张起来。 带队的督察和保安主管连忙迎上前，拦住并大声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而领头的那几人同样高喊道:“我们要退房，为什么拦住我们？” “你们不是在电视上说了吗？六点之前都能办理？” “退房！退房！你们为什么拦路？心虚什么？” “……” 而在不远处的酒楼里，带着胜利的微笑，孙为君向周围解释:“以为我们还会用乙种换地权益书？给你们拒绝收购的理由？有这么简单吗？呵呵，这次是退房，看你们还能找什么理由？249个单位，四亿三千多万，要么给钱，要么就拒绝。真以为拉上大门就能挡住吗？这些人中，我们的人就混进了二百多。到时候打砸闹事，事后再扔出去几个人顶罪，边上还有记者，看你们最后怎么收场？” “只要把事闹大，躲过了破产重组和法院令又能如何？那是群体事件，政府接手，稳定民心，托管给某家有信誉的大地产商？哈哈哈！无论那几个大圈做什么选择，都叫你无路可走啊！除非他们有本事印钞票！哈哈哈！” …… 而在大门口，保安主管紧张的用对讲机在通话，周围的记者居然还有许多，几台摄像机已经对准镜头，时刻准备着最新情况。 对面的人群已经开始骚动，领头的一人高喊道:“怎么还没好？是不是没钱啦？再拦路，我们要冲进去！” “冲进去！冲进去！” “放我们进去！” “……” 面对着越来越激动的人群，门口的警察和保安已经是如临大敌。然而就在局面快要失控的那一刻，保安主管放下对讲机，大声高喊:“想退房，先排队！你们今天都能办理！现在就放人！排队！” 而警察和其他保安异口同声的高喊:“排队！都排队！” “嗯？”混在人群中的几位煽动者大感意外，而那些真正的客户争先恐后的开始排队。 一时之间，那些煽动者没了方向，都答应为你们办理退房了，还怎么闹事？尤其还是面对着边上的直播镜头。而几位被收买的记者更是大惑不解，似乎和说的不一样，根本没闹出什么大新闻吗？ 而刘凯盯着荆建，同样是大惑不解。刚才门口的那一幕，已经让他慌了手脚，门口那么多退房的人，已经远超花旗账户余下的资金。没想到，荆建依然镇定自若，抢过对讲机，居然把那些“洪水猛兽”全部都放入公司？ 不过现在并不是解答疑问的时刻，因为公司的财务已经被叫进办公室。 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交给那位财务，荆建微笑道:“等花旗的钱用完，下面就用这账户里的钱。” 财务同样一愣，毕竟她比较了解公司的资金状况:“荆少，这个账户里能动用多少？” “先一亿美元吧。万一快到了，你提早通知我。” “明白，荆少。”那财务高高兴兴的离开。 而荆建笑着对刘凯耸耸肩，轻描淡写道:“幸亏还有准备。” “哈哈哈。”刘凯大笑，“原来你还有埋伏啊？”有些事，是兄弟的话，心领神会即可，无须问的那么清。 前世中，荆建不知遭遇了多少次的尔虞我诈和背叛，又怎么会不防一手呢？ 对南恒隆，荆建已经防了一手，随时能调用花旗银行里的钱。而对刘凯，他同意防了一手，又隐蔽的调来了巨额资金。果然如此，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 欢声笑语中，荆建和刘凯等待着业务全部结束。荆建也有心情开始了通电话。 “……阿甄，我咋会要女人的私房钱呢？……啊？你偷你大哥的？他还是那么傻啊？哈哈哈！” “……塞丽娜，你仿佛看到了天使，让我感激涕零。呵呵，不不，华尔街的钱就算了，他们的胃口实在太大。还是咱们俩继续合作，为你多赚些零花钱吧！” “……平田君，这次要感谢您父亲和您大哥的支持，请转达我由衷的谢意。告诉他们，我欠你们一个人情，希望以后能深入合作。” “……是玟玟？明晚红磡首演？我当然会捧场喽？哈哈，难道你忘了吗？我是晚会的导演啊？” “……嗯？玲玲？你咋会来电话？……哦，你知道了啊？……呵呵，我没事，真的没生气。真的！……见面？嗯……有空再说吧！” 荆建最后一笔资金，是用冰山网络、蓝星网、北美种子传媒的股份做抵押，向平田银行贷款了两百亿日元。 而这笔贷款的代价相当“昂贵”，不仅半年利息4%，而且还欠了平田家族一个大人情。不过，平田康和塞丽娜像脑残粉一样，一听说荆建募集资金，就认为他肯定有好项目，于是各出500万美元，加入到兑换人民币的投资。既然如此，荆建也只能带他们一起玩了。 …… 而酒楼中，一开始的气氛还挺轻松。然而到新账户开始启用，拿到新的支票，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 为了这次行动，先不说交换出去多少利益，动用了多少关系，光是白白给大河实业10几亿的乙种换地权益书，就已经能让在座的这些人吐血。要知道，现在能拿出这些权益书的只有香港本地的地产商。而权益书的实际价值起码翻一倍，如果在座的拿不到大河的控制权，就等于白送了大河十几个亿！ “君叔，那大圈仔有新账户，他还有钱！”有人已经是惊慌失措。 “那怎么办？让他们停下，别再退房？” “万一是空头呢？是吓唬我们的呢？难道就停下？” “对！不能功亏一篑！” “可支票交割要到明天呢！” “……” 吵闹声中，孙为君一拍桌，起身就走。他已经没心情接下去的“庆功酒”了。 …… 然而此时，宛如石破天惊般，荆建和刘凯不约而同接到电话，他们的脸色一变，欢庆的气氛一消而散:“啥？” 第478章最后的决定 海面上波涛微伏，荆建与刘凯跳上停泊着的渔船，钻入船舱内，就发现里面只有蒋文意一人。 “坐吧！”蒋文意指了指身前，摆着一张小桌，上面有着一只火锅，“咱们弟兄，很久没喝一杯了。” 荆建与刘凯安静的坐下，看着蒋文意拧开酒瓶盖，各自满上。刘凯终于忍不住问道:“阿文怎么会出事？哪个王八犊子干的？” 蒋文意摇摇头，一脸悲色:“警方通报，发现他交易白粉、拘捕，然后开枪击毙！妈的！”蒋文意重重的一拍桌，“阿文对建国说，他就是出去买个外卖，哪里来的白粉？弟兄们还打听到，屯门和丰和联发现了阿文，他们派人砍他，阿文已经拦住一辆车逃，恰好遇上警察设卡，就像自己进了包围圈，十几辆警车，上百警察，就听到里面的枪声，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没看到、没看到！” 根本就不需要证据，在座的仨人就已经明白，这是几方勾结，“合法的枪决”了文刀刘，算是对爆炸事件的报复。 气氛显得压抑沉闷，举杯饮尽，刘凯为蒋文意点上了烟:“老鬼，需要我们弟兄做什么？” 蒋文意惨然一笑，摇摇头:“不需要，动手的有警察，还能怎样？就是不痛快，找你们说说话。” “你这口是心非，连小孩子都骗不过吧？”荆建说的很直接，“考虑清楚，一时爽就是无路可走！” “呵呵。”蒋文意似乎被逗乐了，“大荆，其实我一直挺羡慕你，这脑子不知咋长的，机灵聪明。我这人就差多了，许多事就想不通。都说想过好日子，就和几个老乡来到这香港，对对错错，以前的事就不用再提，但我要的真不多，就是我和弟兄们过上好日子！” “大荆，你为人仗义，当时帮阿凯，我很高兴。我知道你同样愿意帮我，当时我推辞了。不是我矫情，兄弟之间没啥话不可说，我放不下跟我的那帮弟兄们，更要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 荆建点点头，明白蒋文意的感觉。对于钱财，蒋文意其实并不很在意，但他喜欢江湖义气、喜欢身边被小弟们簇拥、喜欢那种大佬的感觉，所以就不想选择那条荆建安排的“洗白”道路。其实说不上谁对谁错，无非是性格决定命运。 喝了一口酒，蒋文意继续道:“其实没人喜欢打打杀杀。就算以前，我和弟兄们也专走水路，从不妨碍本地社团发财。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逼我们？逼我们啊？” 船舱里鸦雀无声，荆建和刘凯都在等着蒋文意的选择。浪花声声，火锅翻滚，蒋文意突然抬起头，眼神锐利:“大荆，你这白白嫩嫩的读书人该滚回内地了。阿凯，你也该避避了。” 沉默了一会儿，荆建问道:“决定了吗？并不是无路可走？” 蒋文意毫不犹豫:“阿文他妈的不能白死！” 荆建和刘凯都很熟悉蒋文意的脾气，知道已经无法相劝。想了想，荆建微微一笑:“那我明天的机票。” 刘凯却往口中塞着羊肉:“我留在香港收拾残局。我有荣凯保安。” 蒋文意露出笑容，知道这两位好兄弟做出了选择。他又对荆建道:“红英我会交给阿俊和铁虾。有几个愿意跟我，我会带走。小苗几个厌倦了江湖，让他们跟你吧！” “好！”荆建一口答应。 蒋文意又道:“小弟们让他们自己选。混字头的去红英，想做正行的……？” 刘凯立刻接上口:“我和大荆会安排好。不仅他们，还有弟兄们的家人。” 就在这时，荆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老鬼，上面的数字是瑞士银行的账户。密码是我们老部队的番号。里面有1000万美元。” “呵呵。”一边笑着，蒋文意一边收好，“这次我就不矫情了。希望……” 蒋文意没把话说完，沉默了一阵，举起酒杯:“最后干一杯！或天涯海角，或天人永隔！咱走——！哈哈哈！” …… 跳上岸，回头看了最后一眼，两人上车离开。有些话尽在不言中，虽然不知道蒋文意会暴走到什么程度，但荆建明白，再也没什么与蒋文意见面的机会了。 车子里弥漫着种离别悲伤的气氛，一直保持着安静。突然，刘凯打破沉默:“大荆，让小中给你跑腿吧！如果觉得他有前途，能扶就扶一把。” “别闹得像是生离死别。让他……跟我走吧。哎——！”荆建心情很差。刘凯选择了留在香港收拾残局，必将面临着可能的报复，人身同样有着危险。所以才会把自己的表弟小中送到荆建身边。 没想到刘凯突然“噗嗤”一笑:“这算我们胜了？还是败了呢？” 荆建同样露出笑容，目光却万分桀骜:“有些事，记在心里就成！” …… 当天晚上，警方展开大行动，所有红英的场子都遭受到大扫荡。刀疤俊、铁虾等人先后被召唤到警局，受到严正警告，并且让他们传话给躲藏在外的蒋文意:“……到此为止！否则就……！” …… 而香港的社团气氛紧张，纷纷寻找蒋文意等人的下落。丰和联和屯门却是欢声笑语，总算给了大圈一个有力的反击。 至于牛子雄？听到这样的消息？根本就是毫不在意。现在的他是最轻松的一个，那几艘赌船已经落袋为安了。 而孙为君等人听闻消息，立刻是大发雷霆。他们一边忐忑不安的等着明天的判决，一边又恼怒这样的节外生枝。万一明天……？那不是完全激怒了荆建，关上谈判的大门了吗？ …… 至于蒋文意，他和三十几位弟兄来到一座仓库前。打开挂锁，拉开卷帘门，就见里面放置着密密麻麻的军火和几辆车。 叼着烟，蒋文意和所有的人进入仓库，他笑的嚣张:“操他妈，难道他们忘了吗？真以为有钱有势就有一切？咱就是一群穷红了眼的大头兵，到尼玛的港岛来啦！” 第479章没什么好谈 红磡体育馆外，几辆车缓缓停下。荆建戴着墨镜，拥抱了一下正要下车的吴玟。而吴玟显得很激动：“我还从来没表演过唱歌，到时候你可要为我加油，不然我会慌的呀？” 荆建微微一笑，拍了拍吴玟的背：“放心，办完事我就会来。”一边说着话，他一边递过去一个牛皮信封，“里面是房契，住的那幢别墅就送你了。” “……” 目送着吴玟挥手告别，快步婀娜的走向体育馆，荆建神色一肃，吩咐小苗道：“问过小中了吗？最快的机票是啥时候？” “晚上7点45分。”小苗立刻回答。 “让小中立刻买机票，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几辆车立刻启动。而荆建看了看手中的表，已经是快下午三点了…… …… 钵兰街的一家夜场，正在安排开张前准备的经理，突然看到门口进来几个人。见他们西装革履，经理立刻笑脸相迎：“唔好意思，还没开门。请问……？” “这里有位叫阿香的吧？我有事找她。”刘凯含笑递过去一张千元钞票。 经理脸上一喜，不动声色的收下。接着安排了位服务生去叫人，没一会儿，阿香就和她的妈妈桑同时出现在刘凯面前。 那位妈妈桑迅速的打量了几眼，就发现刘凯是一身名牌，并且身边的都是些跟班保镖。于是笑容满面：“这位先生，是来捧阿香的场吗？里面请，快请！” 刘凯却不动声色，对那位妈妈桑根本就不加理会，直接对阿香说道：“我是来接你走的。刚才已经接了你儿子，他现在就在外面车上。” 之前，阿香一直是脸带疑惑，然而一听这话，立刻是大惊失色。而妈妈桑也感觉不对，急着往后躲避，看场的人迅速出现，几十人包围住了刘凯等人。领头的那位喝道：“这位先生，我是号码帮的赖牛，来玩我们欢迎，闹事请离开。”也就是摸不清刘凯等人的身份，赖牛并不敢做事过分。 刘凯丝毫不慌张，点上烟抽了一口：“赖牛吗？规矩我懂。阿香欠了你们45万的利钱，这张是支票。” 赖牛和妈妈桑对视了一眼，都感觉相当惊讶。猛然间，妈妈桑眼一亮，躲在远处喊道：“这位先生，现在已经不是45万，而是80万？” “哦？”刘凯微微皱眉。 那位妈妈桑挂着虚情假意的笑容：“利滚利，已经是80万。这位先生……？”既然有凯子愿意为阿香赎身，那位妈妈桑当然要狠赚一笔。 “呵呵。”刘凯冷笑道，“既然你想要80万，那我就给。”说完以后，刘凯又摸出支票本，新开了一张支票…… 然而就在那位妈妈桑自鸣得意的时候，突然门口又冲进来几十人。赖牛和妈妈桑连忙叫道：“豪哥、豪哥！” 而那位豪哥毫不理会妈妈桑等人，快步走向刘凯，热情的伸出双手：“凯哥！您怎么有空来玩？想要阿香？么问题，给个20万的本钱就得。” “不用！”刘凯伸出右手握了握，“规矩要讲，50万，今天给豪哥你面子。”说完以后，刘凯似乎无意是扫了那位妈妈桑一眼，吓得她是冷汗直冒…… 等到刘凯带着阿香走出大门，那位妈妈桑带着谀笑问道：“豪哥，他是边个？” 而豪哥有些气急败坏，指着妈妈桑就骂：“妈妈桑也要努力的呀？你背英雄谱的基本功呢？他是大圈的凯哥，现在已经是做地产的大水喉。都已经和我们讲规矩，你还敢黑他的钱？你想死我不管，我可不想这条钵兰街变成爆破场啊！” “豪哥！”那位妈妈桑也发急了，连忙拉住豪哥哀求。 “好了，这事算过去了。夜场又不是阿香这一个头牌，再去捧一个吧！幸亏我有几分薄面，大圈也认我这个朵。再说，他们现在跟屯门和丰和联已经够忙了。” “豪哥！幸亏有你罩我们。”妈妈桑立刻带着崇拜，媚眼横飞，使得豪哥相当得意…… 而刘凯把阿香领上自己的车，阿香立刻抱住扑向自己的然然。车队往前开着，阿香却慢慢的抽泣起来：“你是凯哥？阿文经常说起你。他……他怎么啦？” 犹豫了一会儿，刘凯低声道：“昨晚阿文走了，身中17枪。放心，我包你们母子富贵一生，然然就是我们的孩子！” “哇……！” …… 启德机场头等舱休息室，荆建翻看着杂志，已经等候了好几个小时。伊里采夫拿着大哥大快步走来：“老板，电话！” “喂？” “阿建？你……”冯倩玲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今晚有空吗？到我家？” 看了看提示牌，已经提醒旅客登机。荆建微微一笑：“我有事要离开，以后吧！” “我爹地有话要说啊。”冯倩玲急声喊道，“真的有原因的。你等等……” 话筒里传来了冯标亭的声音：“阿建，别意气用事。今天君叔刚找过我，有些事能好好谈。之前的应该是误会，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该拿多少，我们可以先商量一下……” 荆建开口打断：“冯叔！已经没什么好谈！再见！”说完以后，荆建把大哥大一扔，向着登机口走去…… 拿着话筒，冯标亭愣在当场。而冯倩玲已经趴在沙发上放声大哭…… …… 红磡体育馆的彩灯四射，在观众兴奋的高喊声中，主持人声音洪亮：“各位观众，今天能在号称东方明珠的香港，主持《祖国之夜》首场晚会，我的心情相当激动……” 在激昂的音乐声中，晚会徐徐拉开了大幕…… …… 半山豪宅区，一辆货车驶上上山的道路。而在货箱里，蒋文意正与几位同伴检查着身边的武器。等到弯道的时候，车速稍减，几人跳下车，隐蔽到了路边的树丛中。而蒋文意拍着一块油布掩盖的大家伙，笑道：“大荆这小样说的真他妈的对！咱们不玩那些娘们玩的小玩意，咱们可是炮兵！哈哈哈！” 第486章回来了，不走了 树荫下，两个男孩举着竹竿在粘知了。老伯摇着蒲扇坐在藤椅上，不时逗弄几下放边上的鸟。几位大婶凑一起聊着家常，而胡同口的公用电话间，穿花衬衫的男青年依然乐此不疲的泡着电话粥。 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悠闲而又宁静的京城日常。当然，要忽视那位还抱着电话在啃的花衬衫。已经好几个月，花衬衫风雨无阻的占领电话间，花去电话费无数，谈的生意从印尼三夹板到苏联螺纹钢五花八门，答应发财后，请街坊四邻满汉全席更是不计其数，反正到目前为止，大伙儿连只麻雀腿都没看到过。 只有当曹兵带着两个跟班经过的时候，街坊们才纷纷热情的招呼，因为他们知道，曹兵才是这附近真正的大款…… 胡彪满头大汗的搬着蜂窝煤，周梅端出大碗茶，心疼的喂了胡彪几大口，又掏出手绢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眼见着两人在秀恩爱，边上的萍萍翻了个白眼，自觉的离开到外面玩去了。她心中还在埋怨:“我都快要念小学了，是大姑娘了咧！” 然而就在萍萍出院子的时候，曹兵等人擦肩而过，站在院门口:“呦，梅姐、彪子，都在呢？今天就问一件事，你们俩的欠债，啥时候还？” 这一问，周梅和胡彪的脸色有些难看。按理说，荆建留下的钱，足够周梅全家的生活。可是周梅就是死心眼，二十几万的国库券是为荆建代为保管，又听了荆建的吩咐，花钱把临街的店面翻成三层小楼，并且……这还是荆建的产业，周梅自己留着后面的院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甚至连租金都为荆建存好放好。 而那间租书店，周梅已经送给了王若林家。磁带和复印生意？那还用说吗？在批判资产阶级自由化，狠狠清理文化市场，都小半年没开张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不断为大林父母治疗着慢性病，不仅是坐吃山空，而且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胡彪开口道:“兵子，能缓几天吗？听说外面的风声已经没那么紧，我今天就准备去摆摊。” 没想到曹兵一口回绝:“拉倒吧。摆摊能赚多少？啥时候能还我那七千多？今天如果不还，那只能对不住梅姐您了，你店里的机器我都拉走。别说我兵子不顾交情。问你一声梅姐，你这院子我出两万，听说大婶要动手术，那钱也够了。如果前面的店面都肯卖，我给您凑整十万，咋样？” “前面的店面不行，那是阿建的。”周梅断然拒绝。 “梅姐，那房本上可是你的名字。”曹兵劝说道。随着这些年的发展，曹兵已经成为这块地盘的磁带大王之一，跟他拿货、吃饭的也有好几十号人，早已经不是原先那个摆摆地摊的小角色。 而且曹兵前段时间听说，这块地方划入了旧房改造，所以就动起了周梅这里的脑筋。一个没根底的外地寡妇？曹兵这个本地人还不是随便欺负？至于最早荆建、周梅的帮衬？谁管谁呢？ “店面肯定不成。”周梅再次拒绝。但对卖自己的院子，她多少有些犹豫。其实这就是家中缺少劳力的悲哀，上有老下有小，就算有胡彪帮忙，照样开工变得断断续续。没有稳定的收入，那肯定很难有稳定的生活。 “那就算了。”曹兵并没等周梅的决定，对自己的跟班一挥手，“拉机器吧！” 曹兵处心积虑的让债务慢慢的积累，就是为了周梅手中的那两套房。现在又拉走机器，彻底断了周梅的经济来源，只要时间一长，早晚会让曹兵得手。尤其是前面的店面，曹兵是势在必得。 “慢着，慢着。”胡彪连忙阻止。他和周梅一样，算是比较憨厚的，总觉得欠债不还是自己理亏，“兵子，能不能容几天？我去借借？没了机器，梅子家就没收入了。” “彪子，你看你混成啥样啦？”没想到曹兵反而教训起人来了，“你想和梅姐要好，谁也拦不住，可她乡下过来，花销全部都是你，还带着老小，你这不是鬼迷心窍无底洞吗？” “诶，我的事要你管？”胡彪一下子就不乐意了。而身后的周梅已经红了眼，她觉得委屈，又觉得这些年胡彪确实付出许多。 “谁管你破事？”曹兵一转身，吩咐跟班，“走，让他们谈情说爱，咱拉机器去！” “……” …… 而在胡同口，萍萍正躲着那两个提溜着知了，想要和她一起玩的皮猴，嫌弃他们身上脏。突然，一只大手摸到了她的头顶，萍萍抬头一看，露出了喜色:“哎！小建叔，你总算来啦！” “哈？”荆建顿时被萍萍的人小鬼大给逗乐了，“你妈呢？” “屋里呢，和彪子叔一起。我妈说，彪子叔就喜欢说些骗她的鬼话，不过我发现，我妈挺爱听的。”萍萍仰着小脑袋，认真的说道。 “哈哈？”荆建越听越觉得有趣。眼角扫过，隐隐约约听到院门口曹兵的话，又见他转身离开，就不动声色的对身后的小苗使了个眼色，小苗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荆建低下头，和颜悦色的问道:“叔给你带了不少东西。有衣服、有玩具，喜不喜欢？快上学了吧？咱萍萍就是漂漂亮亮。” “哎——！上学后，都没时间去玩。你们男人就知道欺负女人！” “哈哈哈！”荆建大笑，“小丫头，再学你妈说话，把你屁股揍开花！” “嘻嘻。”萍萍根本就不害怕。她恢复了孩子的灵动，笑吟吟的牵住荆建的手。 …… 踏进院门，迎来了周梅和胡彪惊喜的眼神。荆建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对两人点了点头:“嫂子，彪子，我回来了。”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走了！” …… 在前面的复印店门口，曹兵指挥着几个人把复印机等机器搬上三轮车。而在路对面，小苗和几个同伴坐在车里，默默的抽着烟…… 第487章让你唱歌 荆建看着周梅和胡彪默契的布置着碗碟，还不时眉目传情，实在是忍不住:“嫂……梅姐，你和彪子啥时候办事？”这两人都已经是这样，尤其是刚才和大林父母聊了聊，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荆建也就改了称呼。内心里，荆建还是祝福他们俩的。 见胡彪扭扭捏捏，周梅瞪了他一眼:“看……合适机会吧。”她的脸其实也有些发烧。 “都那么多年了，还有啥不合适？快办了吧。”荆建一言而决。他习惯了拍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周梅和胡彪同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似乎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相视而笑，有那种苦尽甘来的甜蜜。 “如果叔婶答应，就开学前，以后还要忙萍萍的学习呢？”荆建继续道。 一旁正兴高采烈的玩着芭比娃娃的萍萍，立刻抬起头:“我就知道，你们就准备合着欺负我。” “诶？这孩子咋越来越野了呢？”周梅骂道。 荆建也有些奇怪:“没上过学的孩子，不都盼着去学校吗？就算抱怨功课多，也不会那么早吧？” “那学校不好，我不愿意去。”萍萍撅起小嘴。 “啥意思？”荆建更加糊涂，周梅和胡彪也是一脸茫然。 也许觉得有了荆建做依靠，萍萍看了一眼周梅，大着胆子说出心里话:“去那学校要交很多很多的钱，还得给爷爷奶奶看病呢。胖子还说，我是乡下人，会被同学欺负的。” 周梅的眼立刻变红了，抹着眼角，给荆建解释:“俺是借读的，没户口。进学校还是彪子托人的呢。今天高兴，不说这事，彪子，陪兄弟多喝几杯。” “诶诶。” 荆建微微一笑，并没说些什么。既然他已经来到，钱的问题，就绝不会成为问题！ 帮忙接过一大盆熟菜，荆建笑道:“梅姐，都怪我走的时候没交代清楚。留下的钱和店面本来就是你的，你该还债就还债，该给叔婶治病就治病，萍萍上学的钱更得花。我就是出了几个主意，钱都是你一分分赚来的辛苦钱。这还没说，走的时候，我拿走那几十万小南粤的救命钱呢。” 见到周梅想要开口，荆建笑着摆摆手:“梅姐，听我说完。这事就听我安排。彪子，等成家后，你想做事我来安排。磁带复印就别去管了，本来就是一时之计，长久不了，正好，停就停吧！” “小建，你听我说。”周梅急道，“这怎么能呢……？” 荆建笑着打断:“梅姐，见外了吧？别说那些矫情的话，到时候如果要你和彪子帮忙，咱也不会客气。再这样，我可要……离家出走了哈？” 周梅还没说话，萍萍的双眼已经放光:“真哒？小建叔，能一起离家出走吗？” “小丫头片子！”周梅一边笑骂，一边轻轻的拍了萍萍小脑袋一下…… …… 久别后话多，仨人不时说说笑笑。问起了美国的情况，问起的香港，问起了一些老战友，又说起了京城的变化……。到最后，听到荆建说起在美国找到媳妇，周梅似乎有些遗憾，明显忍住了那个话题。 “小建，听说美国一边读书，一边打工，都过得很苦？”胡彪已经喝的满脸通红。 “还……成吧！”荆建心想，如果自己那个算是勤工俭学，那简直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至于受苦？哎！周旋在花丛中，苦也！ “那你回来安排在啥单位？国家包分配吗？”周梅好奇问道。 “不知道，都等了几天，还没接到通知。估计继续念书，毕业应该还要好几年吧！” 实际上，荆建也有些纳闷。拿着领事馆开具的介绍信，到高教局报道后，按道理来说，应该按照自己的志愿，为自己安排所大学继续学业。至于分配工作？一般荆建绝不会去考虑，已经够大杂烩了，言情宫斗、商战娱乐、竞技黑道？如果再加一个官场文，自己还怎么受得了？ 好吧，其实荆建有着自知之明，光说一点，有几个女人还有孩子？一旦曝光，绝壁双开！所以别进进出出的麻烦了，还是给组织和自己留点脸面吧！ …… 一顿酒，已经从中午喝到晚上。看荆建他们的模样，甚至有秉烛夜谈的架势。 而曹兵同样是小酒喝完，醉醺醺的走在夜路上。突然，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接着他被连拉带拽的拖到一辆小面包上…… 当曹兵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是从一个袋子中被拖出来。这是一片小树林，寂静一片。曹兵堵着嘴、蒙着眼，吓得在地上不断的扭动。而小苗他们不紧不慢的扒光曹兵的上衣，接着把他捆绑在一棵大树上。 取出了塞嘴里的破布，曹兵立刻大声求饶:“好汉、好汉，不知兄弟哪里得罪，放过小的……”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小苗变着嗓子，威胁道:“想留啥零件？自个儿说。” “别别，各位大哥！”曹兵几乎就要吓尿了。 “那唱歌，歌声别停。” “唱……唱歌？”曹兵惊得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 “啪——！”回答他的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我唱，哥，我唱。”曹兵已经快要被吓疯了，“咱们工人有力量，嗨！呜——！有力量！哇——！” 曹兵能把这首歌曲演绎的如此有特色，简直有种把工人阶级全部笑死的魔力。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曹兵，他可没觉得好笑，当唱完这首歌后，在两记耳光的提醒下，继续着自己的独唱音乐会:“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到警察蜀黍手里边……，呜……呃！……” “哗……！”一桶水浇下，浑身淋透的曹兵吓得一激灵。然而歌声一停，就听到小苗那魔鬼般的声音，“继续，敢停就放你血！” “……” …… 不知什么时候，树林中只留下了一个蒙着眼、光着上身绑树上的人，他在歇斯底里的唱着歌:“团结就是力量……，力量就是钢！哇……！” 第488章港岛波澜 香港大埔区的小山上，有着一座不起眼的天圣庙。而在凌晨，天圣庙前的广场就已经被完全清空，因为今天是新崛起的社团——红英社大开山门的吉日，欢迎“四方豪杰”拜门，来者不拒。 山脚下，路对面茶楼的一间包厢内，杜可凡正与一队出外勤的便衣在“观礼”。电视播放着节目，而便衣们在低声闲聊：“红英谁是坐馆？” “这你都不知道？刀疤俊俊哥！” “哇，那群大圈仔跑路，他倒是平地一声雷。杜sir，红英第一次大开山门，我们出动，能不能按非法从事黑社会活动把这群烂仔一网打尽？” 杜可凡笑笑：“当然不得啦！抓起来会乱的，监狱都装不下。最多几天后放人再开山门，坏规矩的。今日江湖上红英的朵正红，那些烂仔为了搵食会飞蛾扑火的。” 边上有年长的便衣赞同杜可凡的话：“丰和联烟消云散、屯门元气大伤，地盘被红英抢到最大的一块，甚至连烂坤他们都已经过档。那些想出头的烂仔正是八方来投，哎——！江湖风云起，从此事多喽！” 杜可凡喝着茶：“事多事少我们都要干活，没有红英还有黄英，无所谓的。幸好红英开山门，走出本地化的第一步，希望以后也能在规则里玩。大家过得去就得。” “所以今天我们就等钉子钉进去吗？”一位年轻女便衣问道。 “烂仔永远抓不完的。”杜可凡对那年轻女便衣微微一笑，接着沉默了一会儿，“抓不完也要去做！” 由于港英政府害怕警局被内地渗透，向来不招收移民的内地人报考警局，也就不存在大圈成为卧底的情况。因此，由于蒋文意心腹几乎是清一色的大圈，警方根本就无法掌握他们的动态，所以……。而今天红英开始了本地化，警方当然会有所行动。杜可凡更是知道，今天准备打进去十几颗钉子，而对红英的打击也已经准备长期化…… …… 突然，一条电视新闻吸引了杜可凡等人的注意：“……今天是治理九龙城寨的第三天，已经有近五千警力和驻港英军近千人出动。到目前为止，已经拘捕闹事的人员达六千人以上，并且击毙暴徒17人，抓捕到通缉的犯罪嫌疑人达百人之多……” “……九龙城寨的抗议依然在继续，许多当地寨民宁死不屈，依然挡住警方的行动。甚至出现了不少于八次的自杀事件。我们呼吁，在整治黑帮势力的同时，希望政府能做好寨民的安抚和善后工作，避免出现不必要的误伤……” 火红之夜后，港英当局完全是脸面扫地。几十个内地老兵，竟然让整个香港变得瘫痪？无疑凸显出港英政府和警方的无能。因此在巨大的压力下，就迫不及待需要个背锅侠，于是迅速的发表声明：“……据怀疑，匪徒和军火都来自“罪恶之都”之称的九龙城寨，这也是中国历届政府遗留的历史问题。……这次我们有决心，长痛不如短痛，要一举拔出这颗毒瘤，还香港社会一个长治久安……” 其实在1984年，中英就移交香港主权进行的磋商中。中国政府已经要求英国在移交香港前，必须办妥的几件大事之一，就是整治九龙寨城。而在之前，港英政府曾几次试图治理，但皆因情况太差及黑帮势力根深蒂固，而无果而终。而这一次，终于逼的港英政府“忍无可忍”。 说句题外话，虽然九龙城寨这个“罪恶之都”可谓是恶贯满盈，但这一次的背锅侠？倒真的是躺着也中枪。其实，这也是偶然中的必然。能有合理理由欺骗到香港民众和世界舆论，又能顺便指责内地政府，尽量掩盖掉港英政府的无能。因此，真相其实并不重要！当然，那些知情者还是心知肚明的。 没想到，这条新闻还没结束：“……据闻，新生慈善基金会将会派遣不少于百人的社工和一千万的慈善金，帮助那些九龙城寨的内地移民，重点是就业和未成年人的教育，让他们尽快融入香港社会……” “……据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慈善基金会高层人士透露：不希望再看到香港社会的割裂，希望能共同建设美丽的香港。现在香港社会似乎有股逆流，把内地移民定为原罪，甚至有无良小报污蔑基金会主席——热心于公益事业的商人刘凯先生与这次暴乱有牵连？基金会保留对那些污蔑诉讼的权利，并且迫切希望，打破隔阂、团结一心！” 终于有个便衣忍不住，讽刺道：“那个刘凯还活的挺潇洒？杀人放火金腰带？” 另一位便衣摇摇头：“你没见到？他那家基金会，港岛有头有脸的大佬都在抢着捐款？他还被提名为香港十大杰出青年？” 包厢里一片沉默，似乎都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杜可凡终于开口：“上面的意思别瞎猜，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我们抓贼就得，让那些大人物去玩政治！” “yes，sir！” …… 新闻节目在继续，又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暴乱后，股市经过长达一周的暴跌，在昨天获得强劲反弹。尤其是房产版块表现优秀。而在政府公告和内地驻港机构发布会后，本港排名前十的家族和富商全都力挺香港经济，并且纷纷承诺会救市。而各大商会也都发表了对股市的看好，认为困难终会克服，而本港的经济面依然良好……” “……由于政府下半年度计划的四块拍卖地块，有两块被大河实业的乙种换地权益书交换，导致全港房市大涨，均价上涨了10%左右，热门地块上涨幅度甚至接近20%。有趣的是，之前在大河实业退房的那些房东再次发起几百人的游行示威，希望能取消退房合同，还给他们已经退掉的单位……” “……据权威人士估算，新晋地产商大河实业的资产，已经挤入全港前十的行列……” 第489章去京大 香港众生相，甚至催发了九龙城寨比前世的历史，提前几年得到拆除。几家欢乐几家愁，连洪洪这个男娃都不得幸免。在这些天，牛子雄哭着喊着要送一幢豪宅当他的生日礼物。天晓得，洪洪的生日早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而在京城的荆建，他同样在看房子。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自己的那一群保镖。由种子广告出面，已经购买下整整一幢外销住宅楼，分配给自己的那些保镖们。那些保镖每人可以获得两居室或者三居室的独立单位，如果愿意的话，甚至能把家人接来同住。很无奈，这些保镖清一色的外籍、港澳人士，想买也只能买这些价高的外销房。幸亏地段很不错，而且与未来的房价相比，又反而变成白菜价了。 陪同荆建看房的是小苗。小苗名叫苗春民，从名字上就能看出他的出身来历。然而到了香港这个大染缸几年，他的性格已经变得相当跳脱：“大荆哥，那个张经理已经答应，这里能开道门，后面竖围墙，让咱们独立成院。顶层给你打通，那是留给你的。再停几辆豪车、跑车，你泡马子也方便些。” “从一楼走到顶楼，让你们这群混蛋围观吗？”荆建笑骂。 苗春民嘻嘻哈哈：“那就一人带一个，来个大家乐嘛！哈哈。告诉你，大荆哥，这几天我就用那港腔普通话，到处那么一转，嘿，差点儿没给那些脂粉给熏死。” “艹！还大家乐？你也就是个农家乐的档次了。”荆建笑道，“还没问你呢，那天那个曹兵咋啦？” “咋啦？”苗春民有些糊涂，“不就是让他唱唱歌，再浇了满身的糖水吗？听你的，没伤人，就是教训呀？” “嘿嘿。”荆建摇摇头，不想再理会这个蠢货。那个恶心人的做法确实挺带感，尤其是那一桶糖水更是画龙点睛，小树林中，夏日的蚊虫让曹兵那个酸爽？然而……你倒是挑对地方呀？居然是在那破园子中，把发现的那对学生情侣吓得两泡泪瘫倒在地，这满身虫子蚂蚁的。更可笑的是，破园子附近都已经传遍了这个校园怪谈，而且越传越夸张，都快要媲美以后那个华清六教小男孩的传说了。 苗春民看着荆建的表情，就更加糊涂：“不会没办好吧？那我再带人去！” “不用不用，我会安排的。”荆建连忙拒绝。一开始，荆建还以为是曹兵的态度问题，所以就让小苗给他个小小的教训。没想到，与周梅、胡彪的闲聊中，才知道他是那么的忘恩负义。既然如此，那给他的，当然也能收回来。因此就安排了伊里采夫去做事。 “真不用？”苗春民依然是满脸疑惑。 “不用！”荆建不想纠缠这个话题，“这里挺好，就这么安排。女人就带宾馆，别在外面胡来，这里有流氓罪呢。” “切，我会不知道？” 关于自己在京城的住房，荆建有着自己的想法，丰台那边的别墅区根本还未开发，荆建准备让刘凯的大河实业批块地，以后为自己打造一幢符合心意的住宅。当然，现在能在这里有套顶层住房，那也未尝不可。至于买套四合院？就留给那些顽主吧！现在老胡同四合院的卫生条件极差，还公共厕所马桶香呢，谁会住那种破地方？为了未来的增值装逼现在吃苦？那不是脑残吗？而且遍地是黄金，哪里找不到投资机会呢？ 转了一圈，荆建就准备离开。苗春民突然问道：“大荆哥，你咋不和我们住宾馆，为啥去那个破招待所？” “你懂啥？”荆建不想和苗春民废话，说了他也肯定不懂。 而现在，苗春民他们住的是涉外高档宾馆，荆建拿着高教局的介绍信，住在高教局附属的招待所。根本就没其他选择，除非再去刷军功章住八大处。之所以会这样，就是要装出一副老实态度。 香港的事已经闹成那样，真以为有关部门是瞎子吗？刘凯在香港为啥那样？真以为他喜欢出风头吗？难道不知道遭人嫉恨？就是因为他是在为荆建“吸引火力”。而荆建既然回到京城，当然也需要装老实。 果然，苗春民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我是不管。大荆哥，明天真不用我们送？” “招待所到局里就几步路，还能有啥事？再说，影响不好。” “那我们的车就在对面。” “随你们吧！” 终于来了消息，明天去高教局报道。不管怎么样，总算是等到结果了…… …… “张处长，您好。”一走进办公室，荆建就很“拘谨”的点点头。今天他是白衬衫黑长裤皮鞋，完全就是书呆子打扮。心里话，为了凑这一身，让荆建翻箱倒柜了好一阵。 “小荆同志，你来了。”高教局负责的张处长相当热情，亲自为荆建泡了杯茶，然后在他身边坐下，“组织上对你很慎重，这几天没等急吧？” “没有没有，出国那么久，正好有空看看。” 其实这位张处长心里也相当好奇。之前那些回国接受安排的学子，几乎都是干净利落，很快就分配好，并且尽量满足那些学子的志愿。然而面前的这位荆建，上面居然拖拖拉拉了近十天，才有了结果。而且这结果……？只能说张处长孤陋寡闻，还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然而偷偷打量着眼前的荆建，又想到刚翻阅过的荆建档案，张处长心中在想：“不就是很普通的学生吗？” 然而心中在想，张处长的表情却不动声色：“先说正事，按照你的志愿，想要继续学业，组织上愿意满足，决定安排你去京大！” “京大？”荆建大吃一惊。 “怎么？你不是说，不愿意回华清吗？只有京大合适呀？”张处长也有点奇怪。 “哦，抱歉，没什么，没什么。”荆建很快恢复过来，“那……就去京大。” 此时荆建的心中，简直是……难以形容他的心情。对华清人来说，中国其他的大学……都很不错，除了那个京大。然而现在？他算叛徒投敌了吗？ 第490章京影门口 谈话在继续，张处长笑道：“京大好啊！给你安排是朱国良朱老，他是你的博士生导师。” “嗯？”荆建又被意外惊喜给刺激了一次。朱国良朱老当然知道，老先生是学部委员（就是以后的科学院院士），学术泰斗，有这样的导师当然很满意。但那个……“博士生”是什么鬼？荆建连忙笑着请教，“张处长！我硕士学位都没拿，咋会读博士呢？” 张处长露出笑容：“加州大学是名校，你又师从查克利教授，回去准备篇论文，就算你毕业，直接博士研究生。不过宽进严出，以后更要努力学习啊？” “呃……谢谢，谢谢张处长和领导们的关心。” 荆建算是明白了，这就是国家送给自己的福利，跳过硕士，直接读博士。荆建这人其实在意的是自己的学位，并不在乎什么走捷径、开后门。所以在这点上，和他的那仨学霸女人相比，提鞋都不配。因此当年查克利教授说的很对，如果荆建想在科研领域发展，至多就是个三流大学的教授，学术平庸，教学上偶尔出几个栋梁，绝大多数都是在误人子弟。也没办法，本性如此罢了！ 荆建正咧着大嘴在做美梦呢，没想到还没完，张处长继续问道：“小荆同志，你是干部身份上的大学吧？” “对呀？” “那就好，你的工作已经分配，行政级别定为副处级，安排到京城电影学院。你算是在职研究生，具体工作由京影校委会安排。已经快要开学，希望你这几天就去报到。” “嗯？”荆建大感意外，“咋还安排工作呢？” “现阶段当然以学习为主。”张处长笑着解释，“你这样品学兼优、报效祖国的年轻干部，国家很需要啊！哈哈！” 荆建没去理会后面的那几句废话。他倒不在意在职不在职，反正能安心把书念完，怎么样都无所谓。问题的关键是另一方面。于是荆建问道：“张处长，我倒不是那意思。就是有些纳闷，读在职为啥不能安排在一所学校？还得两头跑？还有，我是读化学理工科的，咋到艺术类院校工作？说句难听的，您千万别在意，这风马牛不相及嘛？” 其实拿到结果后，张处长同样纳闷到现在。然而想到领导当时反复交代，这结果绝不容更改，张处长就挤出个微笑：“到哪里工作，那都是组织上的考虑。你反应的问题嘛……？我帮你再说说。不过在这之前，你要保证安心工作！” “明白了。我服从组织分配。” …… 拿着交接的资料，荆建走出了高教局的大门。通过试探，他已经知道，那位张处长基本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奇葩的结果，无非是上面通过这位张处长，发给自己的信号——你究竟听不听话？ 其实设身处地的想想，荆建能理解这样的做法，并且也没什么反感情绪。一个能量很大，又难以控制，而且是同一个官员体系，表面上没有犯错、没有任何把柄。实际上嘛……就不说那些实际了。你说说看，这样的人该怎么用呢？还是先含蓄的问问，荆建你的真实想法吧！ 而且这样的安排同样是天衣无缝。在职读博、级别副处，那是给你回国的奖赏。到京影工作？你还是头一个拿到奥斯卡奖的中国人呢。能说不专业对口吗？当然，里面的种种奥妙，就要看荆建自己是否领会了。 荆建当然能够领会其中的奥妙，所以他的回答也很明确——我很老实！反正近期也没想过闹什么破事，就安安静静做个美博士吧！有整个国家做后盾其实也挺好，要不然，吃饱了撑的中断学业回国，还在香港大闹一场？ 至于京影？咳咳……美女如云？光过过眼瘾，就已经很不错了嘛？ …… 给京大的朱国良老教授去了个电话，约好明天见面，荆建索性雷厉风行，坐上等候在外面苗春民的车，直接就去京影报到。 远远的停下，步行走往京影的校大门，荆建就有了个有趣的发现，一路上已经被俊男美女包围，他们在父母的陪同下，拎着行李，带着那种梦想憧憬的喜悦，同样向着校大门走去。荆建这才想起，高校报名的时间都已经到来了。 夏昕然满头大汗的靠在墙角，为难的看着自己断裂的行李箱把柄。头一次独身出门，还不好意思开口求助，正着急着呢，就见一位白衬衫，空着一只手的男青年微笑经过。终于鼓起勇气：“这位……学长！能……帮帮忙吗？” “嗯？”荆建停下脚步，打量了夏昕然一眼，又是位未来当红的影坛花旦。这一路上，都已经见到不少未来的明星。扫了一眼那个坏了的行李箱，荆建恍然大悟，露出笑容，“是报名吧？那跟我走！”说完后，就抱起了那个行李箱。 “太感谢您了。”夏昕然展颜一笑，青稚笑容中，带着迷人的青春活力，“学长您是什么系的？我是今年表演系的新生，叫夏昕然。” “荆建。”荆建并没有祸害京影的想法，至多带有那种欣赏美好的目光，所以态度很平和，“我不是什么学长，也是今天来报到的。” “哇，你也是新生呀？” 荆建微微一笑，并没有纠正这样的误会。看得出，夏昕然根本就是涉世未深，可能是她在京影相识的头一个人，所以就显得相当亲热：“荆……同学。” “呵呵，叫我小荆、小建都成。” “家里人都叫我然然。刚才那些人都带着行李，我不怎么好意思。幸亏有你，嘻嘻。” 对夏昕然微笑的眨眨眼，荆建玩笑道：“明白了，我长的比较安全。” “安全？”夏昕然眨着眼，歪着脑袋咬着手指，似乎没理解荆建的意思。琢磨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明白过来，“咯咯咯”笑个不停，“安全？小建，嘻嘻，你这人挺有意思的。嘻嘻嘻！” 荆建耸耸肩，这个反射弧还真够长的…… 第491章京城安家 当帮忙把行李背向女生宿舍的时候，夏昕然已经对荆建很熟络：“小建，今年军训延长时间，这么毒的太阳，都要晒黑了。” “嘿嘿。”荆建这才想起，各大高校加强军训，甚至京大、华清更夸张，军训足足一年。想到这些新生的倒霉，荆建就忍不住乐。 “你还笑？”夏昕然对荆建做了个鬼脸，十分的不满意，“反正你……嘻嘻，安全，咱们女生该怎么办呀？” “防晒霜。就当是体验生活。”荆建笑道，“万一以后演个村姑呢？哈哈哈！” “讨厌，不理你了。”终于来到宿舍楼前，夏昕然兴奋的看了看周围，“那么多人呀！努力！以后争取主角！我一定能行！”夏昕然为自己打着气。 “呵呵。” “你是在嘲笑我。”夏昕然毫不犹豫的给了荆建一个白眼，“知道吗？我们中国人已经拿到奥斯卡奖啦！听说那人叫布兰布尔，应该是起的外国名，电影周刊上都已经登了。所以你要有信心，配角也需要演技的。那个布兰布尔就是我的偶像，我以后也要和他一样拿大奖！小建，嘻嘻，不会认为我在吹牛吧？” “咳咳咳，没没，保证没有！我看好你！真的很看好你！” “切，嘴花花！讨厌！” “……” 真是一个很愉快的花絮。与夏昕然道别后，荆建就来到了学校办公楼。沈松生院长恰好外出，接待荆建的是党高官孙月芝，一位解放前就参加革命的老艺术家，相当和蔼可亲的老大妈。 “欢迎，欢迎，小荆同志。这么年轻？多大岁数啦？” “孙书记，虚岁24。”荆建欠过身，接过泡好的茶。 “真是年轻有为，听说留学回来，还准备在职读博？成家了吗？” “有媳妇了，她还在美国读书呢。”荆建连忙回答，看这架势，似乎有介绍对象的趋势。 “这么早？”果然，孙月芝流露出一丝惋惜，“啥时候结的婚？在留学的时候吗？” “16岁那年，当时在部队，准备上安南战场。家里定下的，就这么办事了。” “哈，你可违反政策呀？哈哈哈！”这开场白倒是轻松，这位老大妈居然聊起了家常。 也许是还没有开学，事务并不繁忙，俩人聊的相当愉快，足足聊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谈起了正事：“小荆，对你的安排，校委会已经有决定，图书馆支部书记，协助李馆长的工作。那边清闲些，不耽搁你在职念书。有没有意见？” 荆建好悬没把一口茶喷的天女散花。居然是那个神秘隐藏职业的图书管理员，而且自己京大读博，京影图书管理员？那个京大图书管理员的梦想，居然在前后加一加后，出乎意料的实现了吗？ “咳咳，没意见，没意见。请孙书记放心。” “那就好。”孙月芝叫来了校办齐主任，吩咐道，“你陪着小荆同志去一次图书馆，与李馆长见个面。再安排好小荆同志的生活住宿，就按上次决议的标准。小荆同志，你的手续就留着吧！我会吩咐组织部给你办妥关系。” “谢谢孙书记！” …… 图书馆的李琴馆长是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女人，书香气很浓，态度也挺和蔼。简单聊了几句，为荆建安排了办公室，荆建就跟随着齐生福齐主任去了教职员工宿舍的方向。 齐生福倒是挺健谈，拿着一窜钥匙，眼带羡慕：“荆书记……” “客气了。您就叫我小荆，我叫你老齐咋样？” “那敢情好，呵呵。”齐生福笑道，“小荆，来得早不如赶的巧，正好新建的住宅楼多了套两居室的，学校决定分配给你了。” “哦？”荆建有点奇怪。现在京城机关院校的住房相当紧张，一般来说，应该分配给自己集体宿舍。怎么自己一到，就能拿到间独立单位呢？ 齐生福笑着解释：“本来应该分配给位副教授，没想到他全家移民出国，就多出了这一套。” “可我刚来，资历不够啊？”荆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任何地方，都讲究论资排辈，虽然荆建并不在乎这样一套房，但也没必要搞特殊，做那个出头鸟。 “诶。”齐生福一摆手，继续笑道，“你级别副处，16岁当兵，工龄7年，立过一等功，硕士学位在职读博，就算是分房打分公示，你还是排最前面的。就安心拿着吧！” 荆建这么一听，觉得自己还真是够资格。体制内就这点好，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没必要虚情假意的推辞，反而会得罪一大批人，就你知道高风亮节吗？最多拿了以后，不在乎这套房，那就以后卖掉捐了呗。再说，这房子就在学校边上，在三环附近，地段确实很不错。 没多久，荆建就来到了自己的那间两居室。房间并不大，地处四楼，简单装修过，煤卫齐全。不过小区的环境挺不错，荆建感觉挺满意。毕竟是前世今生中，国家白送的第二套房（第一套是前世中，秦冈市给荆建一等功奖励的一套）。 “小荆，如果想住下，还需要买些家具。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安排在集体宿舍对付几晚。” “不用不用，真不行，我招待所晚几天退房。” “那也成。诺，这里是一百的饭菜票，算我先借你的，等发工资慢慢还。单身不想开伙的，可以去食堂。” “谢您了。” “诶，小荆，其实你这条件，现在有没有对象？我……” 荆建一身庐山瀑布汗，怎么自己突然变成了唐僧肉了呢？“不用不用，我实岁才23，还没到晚婚的标准呢。” “那不能先处着吗？” “呃……再说吧！谢您了，老齐！” …… 等到齐生福离开，荆建满意的看着这套房，自己在京城总算是安了家。暂时不需要特立独行，能住这里也挺好。过了一阵，荆建寻找到苗春民他们，干脆的吩咐道：“走，给我去买家具被褥，今天就住新家。怎么也得弄好空调，这京城的夏天还真受不了……” 第492章开胃菜都算不上 此时的欧洲，威廉正接待几位来自波兰的重要客人:“……部长先生，我们是老朋友了，恕我冒昧，虽然你们团结工会获得选举的胜利，但接手的是个满目疮痍的国家。下台的那些政客正准备看你们的笑话呢。” 那位波兰副部长点点头:“确实如此，所以我们需要各方朋友的帮助。也十分感谢白莲花对我国的捐赠和物资供应。不想隐瞒，这些生活必需品，对现在稳定波兰社会相当的重要。” 威廉笑着点点头。其他那些欧洲厂商只认硬通货，虽然波兰市场一片空白，依然是商品寥寥。只有白莲花大胆的同意用东德马克结算。可以说在已经开放的波兰和匈牙利市场上是一马平川…… 1989年的波兰，经济形势严峻，商品极度匮乏，物价飞涨，通货膨胀率居然高达2000%，国内生产总值下降，外债高达490亿美元，国家几乎丧失支付能力。1989年初在波兰所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表明，95%以上的受访者认为，经济形势“极差”，85%的家庭经济状况极度恶化。 1989年6月4日举行议会大选中，波党失利，团结工会获胜，组织政府。团结工会上台，标志着波兰政治经济制度的剧变。也像是多米诺骨牌那样，导致了前苏联东欧华约体系崩溃的开始。 与此同时，匈牙利经济自70年代开始，一直在原地踏步，而卡达尔政府为了保持在国民中的良好印象，不惜大举借债，到1987年，外债已经超过了200亿美元，人均负债2000美元，居东欧各国的首位。经济的停滞也导致国人的生活必需品价格飞涨，民怨渐起。 1988年年底，卡达尔政府已经被事实的推翻。而1989年5月，匈牙利边防军宣布拆除华沙条约组织设在匈奥边界上的电子报警系统。当时为防止公民向西方叛逃，匈方沿着这条边界线设立了一套特殊的电子报警系统：偷渡者一旦触及密密麻麻地布满通有低压电流的铁丝网，报警系统就会发出信号，边防军立即出动。如今，“铁幕”废除，匈牙利以及包括东德在内的大批东欧民众偷偷越过了边境，在奥地利进行永久性旅游。而柏林墙在事实上已经变得形同虚设。 当时东欧的人们围聚在泥水中，看边境的铁丝网被匈牙利官兵们拿着大剪刀剪断、水泥柱子被吊车连根拔起。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事件引发的结果远远超出他们的想像。 渐渐地，聚集在匈牙利大街上的机动车越来越多，他们被当作房车使用，然后被遗弃在荒郊野外和多瑙河畔，东德人不断涌来一批又很快消失一批，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到奥地利去，到西德去。 有些人有签证，有些人则总能想到办法，找蛇头，或者用珍藏了几年的西德马克收买边防关口的人。这一年，由数百东德人的穿越行为，构成了历史上著名的“跨欧洲野餐”事件，随后，数以万计的东德公民蜂拥从这里走向西方。 面对着这位波兰副部长，威廉笑问道:“我的朋友，您的条件我能答应。但我的条件呢？” “这……？”那位副部长陷入了犹豫，“我们之前还没先例。私有化肯定是目标，但如何办？不瞒您，谁也没有经验。” 威廉露出微笑:“你们国家养着三万多职员，每年补贴折合美元达几百万？就为了放映那些政治宣传电影吗？而且你们现在的状况，肯定不会继续补贴，难道让那些职员全部失业吗？” “我的朋友，我这里有个方案……” “……您想想，你们政府能获得那么多的好处，还丢掉一个大包袱。并且我们保证，绝不会让这三万多职员失业，而且会给他们一个体面的生活。这就像你们政府市场经济改革上试点，你们想做好，我们同样也想做好。再说，电影院根本就不是什么核心产业，对国民经济没有丝毫的影响。还有……” 说到最后，威廉在副部长的耳边轻声说了个数字…… 那位波兰副部长脚步轻快，带着满脸喜色离开了。而没过多久，威廉又热情的接待了一位匈牙利的高级官员。同样的一番说辞，那位匈牙利官员同样的满意而归…… …… 而在东欧的变革中，可用“两个激进”来概括：政治上激进转型，由社会主义体制迅速转变为西方式多党制；经济上采用激进的“休克疗法”，由计划经济迅速地转向私有化、市场化，其核心也是一个梦：只要激进的政治和经济变革，这些国家就能很快成为发达国家。结果政治激进带来的是政治参与突然爆炸和持续混乱。 然而那是残酷的未来，现在东欧的这些刚掌权的政治家们还做着一朝翻身的黄粱美梦。 就在八月间，威廉相继和波兰、匈牙利政府达成协议，分别提供六千四百万和二千一百万美元的定向借款，采购由白莲花汉堡分公司提供的平价生活必需品。当然，这些生活必需品大多产地中国。并且还在表面上还提供了分别是三百万美元和一百二十万美元的人道主义救助物资。私底下的贿赂同样必不可少，威廉为此支付了近五百万美元。 毫无疑问，波兰和匈牙利政府肯定无力支付。作为交换，一夜之间，波兰的425家国营影院和匈牙利139家国营影院全部成为了种子院线旗下院线。而这居然还包括这些影院的放映设备、房产、地皮、洗印厂……，所有的一切的一切！ 此外，由于奥匈边境的开放，再加上白莲花商品的一家独大，汉堡分公司对东欧地区的销售额成几何级的增长。现在每月增长的东德马克存款数额已经超过5000万，并且还在进一步的增长之中。 物资换商品的计划同样顺利进行。首批两艘满载“废钢废铜”的散货船已经驶向中国。然而谁也不知道，在真正大规模的掠夺面前，这样的小打小闹连开胃菜都算不上呢…… 第493章大学堂 老旧的吊扇，不时发出“嘎吱”的声响。荆建终于在这间略显破败的办公室里，见到了朱国良老教授。 “别装了，心浮气躁。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你那调皮之名声名远扬啊！”没想到朱国良笑眯眯的头一句话，就让正在装老实的荆建吓了一跳。 荆建连忙陪着笑脸:“朱老，那绝对是污蔑。我用真心待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我就一淳朴的农村孩子。” “哈？”朱国良被逗乐了，“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与淳朴粘不了边。好啦，先说说你的安排，这一学年，交出一篇有质量的论文，答辩通过，就给你博士学位。” “啊？”荆建大感意外。没想到这里还有福利，这算博士速成班吗？居然还是京大的。 “受照顾的你又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归国总没有错，终归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好许多。”朱国良教训道，“反正能在我手里毕业的，当个技术型官员都绰绰有余，绝对够用了。怎么，难道你还想搞教学科研？那我就另外安排课程，保证让你生不如死啊？” “嘿嘿。”没想到这位老教授还挺风趣，荆建连忙笑着摆手，“不用不用，现在的安排挺好。朱老，我这样……您不会生气吧？” “桃李满天下，各种都需要有。只要成才，只要德才兼备，那就是我的好学生。”朱国良笑的豁达。 荆建一想，确实如此，就像查克利教授一样，并不苛求自己的学生搞科研，放任他们在各行各业发展。其实道理也很简单，科研需要经费，成果需要转化，有着自己学生那个庞大而有能量的关系网，不用白不用！ 于是荆建笑的热情，眉飞色舞道:“朱老，我保证自己是德才兼备。” “哈哈哈。”朱国良大笑，“果然如此，都说你脸皮厚如城墙。” “咦？”荆建有些纳闷，“到底是谁在背后说小爷我的坏话？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而朱国良拿出一叠资料:“这是你的课程安排，一周三个半天，自学为主，有问题可以过来问我。这些是你必修科目，我会考核。要用实验室的话，提前申请，我也会安排。这些是参考科目，希望你全部学习一遍。虽然不会考核，这些内容还是挺重要，来不及的话，毕业后依然可以继续学习。等过些日子，再商量你论文的研究方向……” 说完以后，朱国良突然问道:“你的专业英语和口语怎么样？有没有第二外语？” “专业英语和口语都没问题。第二外语……德语就些生活用语，日常交流啥的。”荆建回答道。 朱国良满意的点点头:“有可能出国交流的时候会带上你。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嗯？” …… 走在这大学堂，欣赏着四周的绿树红楼，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唤:“荆建同学？华清鼠辈？” 荆建一回头，立刻露出笑容。之前的疑问烟消云散，原来是这个小妮子搞的鬼:“张箐同学，还有诸位菇凉，小生有礼！值此鄙人弃暗投明之良辰吉日，就不请我搓一顿？” 张箐和身边的几位女同学笑成一团:“还好意思让我们请客？你那个破段子还在流传着呢，今天落到本姑娘的手中，还想蒙混过关？” “不会吧？还在传？”荆建吃了一惊。这都多少年了，难道京城大学校园里的娱乐生活那样贫乏吗？ 张箐她们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恶狠狠的盯着荆建。确实如此，经典就是有那么长的生命力。弄的在两座园子的明争暗斗中，大学堂往往成为了被嘲笑的对象，尤其是大学堂里那些菇凉们。 “别这样哈？我可瘆的慌。”在这样的眼神中，荆建都有些不自在，“妹子们，想吃啥？哥哥我今天包圆！哈哈哈！” “你是谁的哥？小屁娃！” “全聚德，吃穷他！” “一顿饭就能打发？” “别声张，先这一顿，以后再继续敲诈！” “喂喂，妹子们，你们当着我面商量敲诈我？这样真的好吗？” “嘻嘻嘻……” …… 显然，张箐她们是刀子嘴、豆腐心，最后并未跑远，就挑了个校对面的小饭店，找了个里间的包厢。 张箐她们为荆建节省，荆建当然也不能小气，反正照着菜单，挑贵的、分量足的点上，直到张箐伸手拦住:“够了够了，已经浪费了。” “吃不完你们就打包当夜宵。”荆建又加了个羊杂汤，“幼小的心灵受到创伤，总该要补补。哈哈！” 荆建立刻引来了一片笑啐声，有时候他那张破嘴确实遭人恨。张箐气的咬牙切齿，鼓动道:“姐妹们，小建刚留学归国，咱们今天就吃大款。等会儿都多敬几杯，聊表我们的心意。” 这是车轮战灌酒的节奏啊？荆建连忙道:“我待会儿还有革命工作，可不敢酒多。” 荆建立刻遭到齐齐的鄙视，张箐白了白眼:“在职读博？能有啥事？我硕士都没毕业呢，你都爬我头上读博？” “咳咳咳。”在荆建的咳嗽声和身边姑娘的笑闹声中，张箐脸涨的通红，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恶狠狠瞪了荆建一眼，“龌蹉！下流！” “小建，你美国刚回来，那边好吗？我们都挺感兴趣。” “挺好的，无论学术科研，还是物质生活，都要比国内先进发达许多。” “那你怎么选择归国？” “呵呵，我会说，我专门选择回大学堂吗？这里有我的梦牵魂绕啊！哈哈哈！” “嘻嘻，箐姐，他是在向你表白呢。” “切，他在华清和媳妇的那些破事，谁不知道？去骗华清那些蠢姑娘吧！” “嘻嘻，小建，美国打工累不累？收入高不高？” “还成……” …… 包厢里是欢声笑语，而在小饭店门口，楚钥婷已经隔着包厢的门帘，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好一阵。终于回转身，她默默的离开，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泪成两行…… 第494章开会打酱油 捧着电话，荆建只感觉头皮发麻。电话里是秦姿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小建，救救我，你媳妇抓了我和盼盼还不算，现在连海燕和那两个男娃子都抓家里呢。说是要照顾坐月子，其实看的咱们死死的。你再不救我们，我都要发疯了。” “怎么海燕……？” “我都能看出，海燕的孩子肯定是你的。问她的时候，她虽然没说，脸上却很得意。我不像她，我……胆小。小建，如果给霞妹儿知道，我还怎么有脸？”一边说着话，秦姿一边就抽泣起来。 此时荆建心中真感觉是哔了狗了。自己刚离开洛杉矶，赵霞就会巧遇秦姿和盼盼。接着上医院产检的时候，又巧遇早产的曹海燕。还真的有那么多的巧遇吗？现在倒好，俩女人和孩子们都已经控制在赵霞的手中。 荆建稳了稳神，连忙道:“那霞儿知道吗？有没有发现的苗子？” “我不敢说，海燕应该不会说。霞妹儿那里我不知道。”秦姿变得胆战心惊。 荆建想了想，叮嘱道:“千万别让她知道，照顾好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过段时间找个理由，把你和海燕都接出来。” “不用，我们三个过得挺好，根本不需要狼心狗肺的男人。”荆建吓得差点儿扔了电话，这声音居然是赵霞的。 “呵呵。”荆建干笑道，“霞儿……” “啪！”赵霞干脆的挂上电话。 大洋彼岸，不知仨女人说了些什么，没多久，她们居然拥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 带着胡思乱想，荆建和李琴一起，去参加学院中层干部大会。在会议厅坐下的时候，依然有些脸色发虚。倒不是什么做贼心虚，都已经放飞自我了，还会前怕狼后怕虎吗？这人渣就不会是那样的人。主要是前世的赵霞是流产体质，怕这样一刺激，给她身体带来伤害。 今天主持会议的是回到学院的沈松生院长:“……同志们，国家困难，经费不足，更是需要我们自力更生……” 荆建没理会沈院长的报告。今天会议主题就是搞创收，荆建就是个打酱油的，这么“艰巨的使命”还轮不到他去操心。 走神中，荆建慢慢琢磨过来，顿时对赵霞这个不省心的女人恨的牙直痒痒。十有八九，赵霞肯定早就掌握线索，就等着自己离开呢。现在一下子就掌握住了主动，让自己无可奈何。真的奇怪，前世那个老实巴交的媳妇，今生怎么突然变狡猾了呢？ “……沈院长，他们表演系、摄影系创收方便，我们导演系、文学系怎么也会有指标？” “那我们后勤处呢？都愁的要去卖冰棍。” “你们还能卖冰棍，我们组织部、宣传部呢？学校里抬头全都是大学生，小学生还多少能卖条红领巾呢。” “……” 会议厅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很明显，校委会对创收任务相当重视，并且用了一番心思。其中各部门的定额包干，完成奖励和超额奖励，个人奖励……，反正是面面俱到，甚至连图书馆都分到五万的定额。就是解决的方向一丁点都没有。就是让在座的这些人各显神通。 渐渐的，矛头就指向创收大户——表演系。 “你们系的老师外面走穴一场，就能有好几千，完成任务当然容易。” “哪里有几千？上次我们张老师拍部电影，拿到的都没一千。”说话的是表演系系主任。 “说的是那些主旋律电影吗？那都是友情客串。你们系王教授和李老师呢？参加《祖国之夜》晚会，去了一次香港还不算，还有京城的那场，听说以后可能还有，一场就一万港币！一万！港币呢！” “嗯？”荆建提起了精神，没想到打酱油还能牵扯到自己。他饶有兴致的继续看着在场的人撕逼。 “还一万呢，你问问校领导，他们要上交九成，拿到手里的外汇还要被强行换人民币，才六百多……” “咳咳。”沈院长终于绷不住脸，“这是院里的政策，香港方面定做的服装不是归个人了吗？” “院长，真不是没有觉悟，这获得的比例实在太低了些。看其他演员拿那么多，心理不平衡呢。事后我还要做教师们的思想工作，这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 “……” “哈！”荆建越听越觉得有趣，没想到内地的那些艺术家被扒皮扒得那么的狠。当然，他不会去主动改变这情况，只要自己做好同工同酬，那就心安理得。要不然，不仅多花钱，还会得罪了方方面面。 其实内心里，荆建觉得这样的争论十分无趣。京影那么雄厚的资源，未来办个什么培训班、艺术班、家教啥的，个个老师能够富得流油。说的再夸张些，搞潜规则都能搞得****，还担心那几个孔方兄吗？ 而身边的李琴馆长同样是愤愤不平，她对荆建小声嘀咕道:“简直是斯文扫地，我们图书馆哪儿来的创收？难道把图书当废纸卖？” “其实呢，我觉得该靠山吃山。”荆建随口说道，“咱们是电影学院，拖关系，弄个电影批号不难吧？再随便弄个剧本，自己的老师学生导演的导演、表演的表演。胶片实习课上节省点，每年都那么多的实验短片呢，少几分钟，就能凑出一部电影的胶片。摄影机那都是现成的，灯光录音更是齐活，到时候随便找个发行商，来个票房分成，想要多少创收？不都全来了吗？挨得上看中几个老师辛苦的走穴钱？” “诶？”李琴感觉有道理，又有点疑问，“万一不卖座呢？” “那就少分钱，反正咱们是无本生意。如果还是瞻前顾后，那就索性卖了电影批号，赚些小钱。虽然不多，胜在安稳。李馆长，反正我就是随便一说，不知可不可行，我刚工作，可能经验还不足。” 李琴打量了荆建一眼，露出笑容:“小荆，我觉得可行。” 第495章神秘的黑土地（一） 见到李琴似乎如获至宝，荆建一笑了之。对荆建来说，最后到底用不用这样的建议，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李琴据为己有都无所谓。无非就是随口一提，也不会去主动帮忙，因为荆建现阶段的宗旨——低调、再低调些！ 终于会议结束，带着满意不满意，各部门的干部纷纷离开。然而就在这时，沈松生院长对荆建笑着招招手：“小荆同志吗？过来，聊几句。” “沈院长，您好！” “好好，年轻有为，我们学院后继有人。”笑着夸奖了几句，沈松生问道，“还习惯吗？” “挺好的。” “听说你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毕业的？” “对，沈院长。” “那就好。小荆，能否在开学以后，开个讲座，介绍美国，尤其是好莱坞的情况？给师生们一个了解世界最先进电影行业的机会？” “嗯？”荆建有点奇怪，“沈院长，我不是读的电影学院，我读的是化学。” “都在一所大学，总有耳濡目染吧？别有压力，了解的就多说些，不了解，说些美国的风土人情。就是讲座，不计成绩，就是开阔眼界用的。实事求是就可以了。怎么样？”其实沈松生院长根本没有太多的用意，此时对外接触的渠道极少，在京影甚至中国电影圈，好莱坞还是个很神秘、很神圣的殿堂。现在有了荆建这个归国留学生，当然希望他能介绍点情况。 荆建略微一考虑，觉得并无不可，于是笑着点点头：“我只能说些走马观花的印象，有关好莱坞的内容可能不算太多。沈院长，我也去过香港，加些香港电影的内容行不？” “那最好！”沈院长露出笑容，“注意别涉及政治性、有争议的话题。你能选择归国，政治上肯定经受过考验，别因为说错几句话影响到自己的前途。” “明白，谢谢院长！”荆建当然不会作死去大放厥词，不过还是很感谢沈松生的关心。这番谈话后，荆建终于松了一口气，京影的领导应该对自己的实际情况根本不了解，真正知道的应该是更高层。 这样其实挺好，让自己安安静静过一段平静生活！ …… 荆建准备过一段平静生活，而在非洲弗索亚刚落下脚的蒋文意等人，他们似乎注定与平静生活无缘…… “砰砰砰、砰砰……” 听着窗外不断响起的枪声，蒋文意他们已经在几间仓库里分散开，并且取出了埋在仓库角落的枪支弹药，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蒋文意他们来到的是弗索亚的黑兰市，这个国家的第三大城市，也是除了弗索亚首都之外，唯一的港口城市。当然，说是港口城市，那码头至多算是渔人码头。蒋文意等人也是搭乘着一艘到外海抛锚的货轮上，兜售新鲜水果蔬菜的当地渔船上的岸，相当的正大光明，根本就没人来管。 出乎意料，黑兰市并不落后，同样是水泥丛林、车辆众多，与新闻里愚昧落后的非洲根本不同，现代化程度一点儿都不低。 而接应蒋文意他们的是当地做服装生意，一位名叫黄世夫的香港人。他已经在这里做了多年的生意，从香港批发服装鞋帽，销售给本地人。并且店后还有几大间仓库，更有着不少本地雇工，应该说，生意算是挺不错。 然而今天黄世夫外出谈生意，要几天后才能归来，只留着蒋文意他们在店里。没想到平静的城市中，突然响起了阵阵枪声，这就让这三十几人相当的紧张。 …… 仓库的中央，一位黑人青年坐在空木箱上，一边大口吃着蒋文意他们吃剩下的半锅蛋炒饭，一边轻松的“欣赏着这些中国人的表演”。 见到那黑人青年在看猴戏，蒋文意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拽他到墙角：“约鲁巴，你不要命了？正对着窗口？” 那位约鲁巴是雇员之一，文盲一枚，却有着相当的语言天赋。能说库洛语（库洛是欧洲小国，而弗索亚是库洛原先的殖民地之一，因此库洛语是弗索亚的官方语言，至今两国依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英语、法语、粤语，以及若干本地土著话。因此，黄世夫就把这位约鲁巴留下，作为蒋文意等人的翻译。 而那位约鲁巴耸耸肩，只是惋惜的看了一眼翻地上的蛋炒饭：“鬼生，这是对空鸣枪，驱赶那些穷鬼。没弄错的话，应该又是一批救济粮运到黑兰市了。放心，城市里治安良好。就是……你们是佣兵吗？” “哦？你们这里禁枪？”蒋文意打听道。 “nono！”约鲁巴笑着摇头，“我们这里根本就没人管，官员都忙着捞外快，连警察关心的都是黑市。如果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去看看政府大楼和警察局，里面没人办公。” “啊？”蒋文意他们根本没想到，这里是如此的无政府状态，居然整座城市还能井然有序？见外面确实没有混乱，街上的居民来来往往，显得都很平静，蒋文意就好奇心大起，“约鲁巴，能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吗？越详细越好？” “这……？”约鲁巴流露出为难的神情，眼神却相当狡黠。 蒋文意已经熟悉了这黑小伙的脾气，笑着递过一张20美元的钞票：“现在能说了吧？” “当然！”约鲁巴笑眯眯的收下，“那我就先说说，非洲大旱灾，到处是难民。” “啊？这里怎么没有？我看都挺正常，市面上物资供应也相当齐全。”一旁的大军大感意外，急着问道。 “都说了，这是因为在城里。”约鲁巴微笑道，“前几年才可怕，大量难民往各座城市涌入，到处都是饿死的人，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所以现在政府已经有了经验，不让难民进城，只能去指定的难民营。还有，现在难民的数量已经少了许多。” “为什么？”大军又问道。 “都死了呗。”约鲁巴奇怪的看了大军一眼，似乎觉得这问题太幼稚。 “死了？死了多少人？”一旁又有人问道。 “不知道，漫山遍野，听说好几十万吧！” 见到约鲁巴无动于衷的神情，蒋文意他们全都倒吸一口冷气，浑身感觉是毛骨悚然…… 第496章神秘的黑土地（二） 1983年起，非洲发生本世纪以来最大的一次干旱和饥荒。非洲55个国家和地区就有34个大旱，24个国家发生大饥荒，1.5～1.85亿人受到饥饿威胁。仅仅在1983年，就有1600万人死于饥饿或与营养不良有关的疾病，1984年死亡数字更高。联合国称这次大饥荒为“非洲近代史上最大的人类灾难”。而这次大饥荒还没完，在1985年缓解了后，短短几年，进入到90年代，非洲再次爆发了大规模的饥荒。 这次大饥荒的原因相当复杂，有过许多研究专著，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那些文章。而这里为了有个概念，就简单的叙述一下： 首先就是非洲的农业相当落后，许多地方还处在刀耕火种的状态。其实非洲的农业环境相当好，就算刀耕火种，也能有着很高的产量，因此非洲人根本没有精耕细作的动力，更没有储藏粮食的习惯；还有，几百年抓捕壮劳力黑奴，导致农耕技术在非洲大幅退化；非洲国家独立后，赶走大批白人殖民农场主，导致先进农耕技术的断层等等。另外就是，虽然当年欧洲各国殖民非洲，但由于医学不发达，没有抗生素和疫苗，导致根本无法开发。因此，根本就没在非洲大地修建什么大型水利灌溉工程。因此，水土流失问题相当严重，抵御旱涝灾害的能力近似于无。 其次，成也抗生素和疫苗，败也抗生素和疫苗。独立后，随着现代医学的进步和对非洲医疗的国际援助，非洲人口大爆发，已经到达一个临界点。尤其是非洲遍布着文盲、半文盲，教育相当的落后，导致根本无法开展工业化。这里顺便说一句，对我国计划生育政策不予置评，但其中的优生优育绝对重要！大国崛起，低素质的人口就是包袱，高素质的人口才是越多越好！ 最后，欧美对非洲殖民地经济的疯狂掠夺，尤其是美国对非洲的粮食倾销。现代农业，不仅仅是扔种子的问题，还会涉及到系统的育种、农资产品、农机、农业化工四个主要的行业，以及会涉及多达数十个的二级行业，和工业密不可分。 而在非洲，不要说育种、、农药、化肥了，咳咳……不提那个金坷垃哈。就是锄头、塑料喷桶等都要进口，又没有灌溉工程，可见农业成本有多么的高？再加上对美国廉价粮食全面开放，种一亩地，就亏一亩，农民根本没有种田的动力。所以一发生旱灾，非洲又没有存储粮食的习惯，就立马全面崩溃。 …… 约鲁巴当然没有解释的那么详细，可是蒋文意等人听了后，依然感觉这是天方夜谭。可以说，就是这样的感觉——非洲人住在粮仓里活活饿死？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枪声大作，突然变得激烈无比，甚至不断发生剧烈的爆炸声。蒋文意立刻跳了起来，听着声音：“不对，机枪、37炮、火箭筒、手榴弹……，肯定有情况。做好战斗准备！” 而约鲁巴也发觉不对，脸色变得发白。其他那些人手持着武器，纷纷占据战斗岗位。对外面发生的暴乱或者什么军事政变，蒋文意他们可以不管。但既然借住在黄世夫家里，总得要保护他店铺的安全。 街头上，到处是抱头鼠窜的平民，没一会儿，已经是空无一人。远方的交火似乎变得越来越猛烈，不断冒出火光浓烟，还在不断的蔓延。幸好，这片街区还算平静，仓库里只听到阵阵的喘气声…… “嘀铃铃……” 突然，电话声响起。带着疑惑，蒋文意拿起了电话机，就听到里面是黄世夫惊慌失措的声音：“鬼哥，我在城里的维克饭店，外面都是暴徒，快来救我！救救我——！”话筒里，还听到猛烈的枪火声。 “卧靠！你怎么还在城里？”蒋文意怒声道，不是说要到外地好几天吗？然而此刻也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蒋文意压住怒火，对着电话大吼，“藏好，我马上过来！” 扔下电话，蒋文意拿出怀中的城市地图，一把把约鲁巴拽到身边：“维克饭店在哪里？我们该怎么走？”和荆建的习惯相同，每到新的地方，蒋文意首先做的就是收集当地的地图。 “这里，就是这里。边上是座教堂，很好认。”约鲁巴连忙在地图上指出地点。稍稍一犹豫，接着劝说道，“鬼生！那里住的都是外国人，根本没人敢骚扰。而且酒店还有保安，应该没有危险。您过去……？”与非洲的许多地方一样，这样的涉外饭店一般没人敢去碰，就算两派发生战争也是同样如此。就怕伤害到里面的外国客人，引起国际社会的报复。 不能说约鲁巴的说法没道理，可是蒋文意已经在电话里听到了枪声。稍稍考虑了一下，他就把大军几个召集到身边：“我们全体行动，对帮过忙的朋友要讲义气。从地图上，目测路程距离在四公里左右。记住我这几个画圈的地方，都是关键点。阿晓，你去准备车，两辆车可以坐十人。其他人步行掩护……” 简单的商量完计划，蒋文意抬起头，发现缩在角落里的约鲁巴：“别躲，你跟我一块儿去。” “我？”约鲁巴吓得连连摇头，“我还要看店，老板交代的。” “看啥店？”蒋文意把约鲁巴拎到自己身边，摸出一支手枪，交给约鲁巴防身，“跟紧我，保证没啥危险，你就负责领路。就你一个人留店里？根本就没用，你就不怕暴徒连人带店一把火烧了吗？” 约鲁巴吓得浑身一哆嗦，想想这样的情况倒是有很大的可能。毕竟在这片街区里，这家店铺既有钱、又有货，肯定是打劫的首要目标。 …… 没多久，停在店铺后面的两辆车已经发动，蒋文意和约鲁巴坐上了前面那辆车，向外驶去。而其他人都全副武装的涌出了店铺大门…… 第497章神秘的黑土地（三） 黑兰市的大街上，一辆轿车开到空荡荡的街口，跳下了持着枪的几个中国人，控制住了这个交通要道。而几十步外，几个正砸路边店铺的黑人望了过来，见到枪口已经对准自己，立刻把手中的刀和手枪一扔，举起了双手。没想到那几个中国人并未开枪，只是示意他们离开，于是那几个趁火打劫的黑人转身就向远方逃去。 路程已经过去三分之一，一路上相当顺利。而那辆放下人的轿车猛的调头，加大油门，准备接还在后面的同伴。蒋文意并没有不顾一切的赶往维克饭店，而是交替掩护着向饭店的方向移动。 不一会儿，蒋文意的那辆车来到路口，一边观察着前方的情况，一边吩咐：“还是老规矩，尽量不要发生冲突。”说完以后，就准备率先往前探路。 然而就在此时，左侧突然传来枪声，就见一辆蒙着红十字的越野车歪歪斜斜的开往路口…… …… 阿尔特娅踩着油门，猛打着方向盘，已经移动到副驾驶位置上的本地司机胸口满是鲜血，像快要溺死的鱼般喘着粗气，让她更加的慌张。身后俩位红十字工作人员不断发出的尖叫，让阿尔特娅忍不住大吼道：“闭嘴！闭嘴！” 阿尔特娅感觉到自己真够倒霉，本来随着这个红十字救援车队做个普通采访，没想到押送车队的军队突然发动军事政变。交火中，被夹在中间的车队伤亡惨重，而阿尔特娅慌不择路的逃到了这里。 “圣母玛利亚、圣母玛利亚保佑！……”一边开着车，阿尔特娅一边祈祷，突然，她见到前方路口出现了一队武装人员，枪口远远的对准了自己。 “上帝！”尖叫声中，阿尔特娅一个急刹车，越野车横停在路口，车子一下子熄了火…… …… “快救人！”蒋文意下令道，率先跑向越野车。拉开驾驶室门，见到是位黑发白人女子，蒋文意一愣，接着做手势道，“快、快、快隐蔽！” “啊——！”回答蒋文意的是一声尖叫，差点儿刺破蒋文意的耳膜。阿尔特娅根本听不懂中文，吓得对蒋文意是又踢又喊。见实在没法交流，蒋文意索性一伸手，把阿尔特娅扛在肩上，快速的退回到路口的墙角后。 幸好车上其他俩个人还算冷静，明白蒋文意他们是想救人，就扶着那位受重伤的司机撤离了越野车。当然，这里也有着蒋文意他们是黄种人的原因。 “啊——！”又是一声尖叫，蒋文意把阿尔特娅往地上一扔，憋了半天外语：“hallo？” “hallo！”阿尔特娅被扔的愣愣的，终于反应过来面前的亚裔救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刚才非常抱歉！” 蒋文意想了想：“mynameisjiangwenyi！” 阿尔特娅“噗嗤”一笑，目光灵动：“阿尔特娅，记者。你不懂英语？” 看着阿尔特娅的表情，蒋文意也笑了：“我说不下去了，等收拾了后面的那些家伙再说。” 阿尔特娅并不知道蒋文意说的是什么。不过她顺着蒋文意的目光，就看到后面追赶而来四辆满载黑人士兵的皮卡车，而最前面那辆驾着车载机枪冒出了火舌，猛烈的火力立刻把越野车打得千疮百孔。似乎像是在玩一场游戏，那些黑人士兵发出鬼叫声，突然，“砰！”，就见那位机枪手被击中脖子，整个人翻倒到了车外…… “敌袭——！”黑人士兵纷纷跳下车，而蒋文意这边火力全开，一下子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在火力的掩护下，蒋文意这边的机枪手爬上边上的天台，架起了机枪，接着开始扫射，猛烈的火力一下子就压制住对方的士兵。 根本不需要命令，借着街道两旁树木和水泥墩的掩护，几个同伴形成了战术小组，相互掩护的向前突进。强大的机枪火力，再加上突前那几个人精准的步枪点射，压制的那些黑人士兵都抬不起头。 直到突进到几十米，那几个人同时蹲下，拔出手榴弹的保险销，接着同时投掷：“轰轰轰”，包括一辆皮卡车在内，又有几名黑人士兵被炸翻倒地。 终于有位黑人士兵忍耐不住，扛着火箭筒露出头，可没等他扣下扳机，狙击枪声再次打响，“砰”，他整个脑壳被掀开。 而最先的那几人扔完手榴弹，一声呐喊：“冲呀——！”对着剩下的那几个黑人士兵发起冲锋。两军相争勇者胜，剩下的黑人士兵一声怪叫，扔下手中的武器就逃，甚至还有两个跪地举手投降…… …… 相比较训练有素的蒋文意他们，这些黑人士兵就像是散兵游勇，就一个回合，几乎就被全歼。把那俩位投降的黑人士兵驱赶走，蒋文意的手下已经清理好了缴获，又多了三辆皮卡车，并且还多了一挺车载机枪。 蒋文意拿出地图，下令道：“挤一挤，想办法全部上车。我们加快速度，快去维克饭店。” 当蒋文意坐上车，阿尔特娅挤到了这辆车的后座，对蒋文意，她相当的好奇：“你们是哪里的？是不是军队？” 听了约鲁巴的翻译，蒋文意笑着回答：“我们是保安公司，我们的客户被困在维克饭店。那里有战斗，你们还要不要去呢？” 白了蒋文意一眼：“难道你们就扔下我们？你们是正规的保安公司吗？” “嘿嘿。”蒋文意已经知道了阿尔特娅的记者身份，“我不接受采访。” “那你们来自哪里？真的很厉害耶。” “来自中国。”蒋文意回答道，“还行吧，主要是那些黑人太差劲，连基本的班排战术都没练过。诶，你们是红十字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位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自己都莫名其妙：“我们都不知道，护送我们的士兵和城里迎接的士兵突然打了起来。我们就是运送救济粮食和药品的，怎么会把我们当成目标？” “应该不是。”还是阿尔特娅比较冷静，“应该是我们的位置不好，正好处在他们的火力中。有一方顾忌着没打我们，要不然，我们都逃不掉。” 第498章神秘的黑土地（四） 当几辆车来到可以看到维克饭店的地方，蒋文意他们真的有些头皮发麻。就见饭店外已经聚集了几百……拿着各色武器的平民吧！也可以说是暴徒。也许这里枪支泛滥，许多人拿着步枪、手枪对着饭店的方向射击。 饭店里同样枪声不断，打的是不亦乐乎。有趣的是，饭店前的空地上却没有几具尸体。而双方似乎打得兴高采烈，根本就没人冒死冲锋，双方更没有什么瞄准。蒋文意他们不约而同的来个“卧槽”，都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几百人竟然还没攻进一座饭店？这是在逗着玩呢？还是在逗着玩？ “直接冲进去？”身旁有同伴小心翼翼的问道。 蒋文意心烦意乱的摸了摸自己刚戴上的钢盔：“那么多人，流弹就够我们吃一壶。”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敌我不分，根本摸不清那些黑蜀黍在想些什么，不到万不得已，蒋文意并不愿意大开杀戒。 “能不能试试红十字会的旗帜？”一旁的阿尔特娅出了个主意。 蒋文意没好气的一指饭店楼顶：“都万国旗变联合国了，也没见那些人不开枪。”可能饭店为了自保，把所有能找到的各国国旗都插在楼顶上。可是显而易见，对外面的那些黑蜀黍来说，饭店那个“世界人民大团结”的做法丝毫就没用。 突然想到还有那个约鲁巴，蒋文意一回头，问约鲁巴道：“外面的那些是什么人？” 约鲁巴依然很紧张，偷偷探着脑袋在观察：“都有，应该都是附近的居民。有几个我认识的还是警察，就是没穿警服。” 蒋文意他们都无语了。这无政府状态倒真够彻底，连警察一转眼都能变成暴徒。蒋文意继续问道：“那他们以前也都这样？时不时的暴乱？” “没有，没有。平时都很安分守己，就像前几天那样，治安挺不错。估计他们就是想冲进饭店抢些东西吧！”见到蒋文意将信将疑的眼神，约鲁巴急着辩解，“他们喜欢混日子，都比较冲动。我和他们可不一样，我有追求，我想赚钱后移民美国或者欧洲。中国应该也不错，也可以去香港。” 一时半会，蒋文意已经赶不上约鲁巴的脑回路了。一群暴民暴乱，怎么又和移民海外扯上关系了呢？索性不去多想，快刀斩乱麻，蒋文意吩咐道：“机枪扫射驱散，别打人，就闹出大动静，看看效果。如果不行，再想想其他办法。”回头看到阿尔特娅那张俏脸，蒋文意又补充了一句：“红十字的旗帜也挂车上。” 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中，肯定不能得罪胜利的一方。而红十字就代表正义，利用上总没有错。无论最后哪一派获胜，都需要获得国际社会的承认，总不敢明目张胆的伤害红十字会人员吧？ 一分钟不到，一挺车载高平两用机枪和两挺轻机枪同时开火，场面壮观，子弹“嗖嗖嗖”飞过暴徒们的头顶。突如其来的背后打击，惹得那群暴徒一片鬼哭狼嚎。而有几个眼尖的见到蒋文意他们的车辆，又发出一阵怪叫，在叫喊声中，只见那些暴徒全都抱头鼠窜，就像是老鼠见到猫，穿街走巷眨眼间居然跑了个精光？ “咦？”蒋文意他们全都愣住了。奇怪的举动太多，很考验每个人的心脏。拦住约鲁巴，蒋文意问道，“他们在叫什么？” 约鲁巴的神情变得相当古怪：“鬼生，他们在喊——快跑，军队来了！” 原来是那几辆军车起到的作用。一搞明白，趁着那些暴徒还没反应过来，蒋文意立刻下令：“冲进饭店！” …… 当饭店那个名叫肯尼斯的白人经理出现的时候，他激动的简直要飙泪，紧握着蒋文意……身边的那俩位白人红十字工作人员和阿尔特娅的双手，仿佛像是见到救星，泣不成声：“谢谢你们，多谢……救了我的饭店。” 这让阿尔特娅仨人很不好意思，抱歉的看了蒋文意一眼，连忙介绍：“肯尼斯先生，这是这位蒋先生和他的保安公司的功劳，他们也救了我们。” “哦！谢谢，谢谢，非常抱歉！”肯尼斯这才反应过来。 蒋文意没兴趣这样的寒暄：“我是来找人的，来自香港的黄先生。他在哪里？还有，你们这里的兵力布置怎么样？外面情况不明，暴徒随时都会出现。” 听了约鲁巴的翻译，肯尼斯连忙道：“所有的客人已经集中到二楼餐厅。幸亏有几位先生和他们的保镖的帮助，我们才坚持到现在。我雇佣的那些保安逃的只剩下俩人，混蛋，我要把他们全都开除！哦，蒋先生，你的保安公司接不接受临时雇佣？只要能保证饭店和客人们的安全，我出……500万非洲法郎。” 虽说500万的数字听起来很惊人，但蒋文意知道，500万非洲法郎，只不过是1万美元出头。而弗索亚的本国货币？已经通货膨胀的惨不忍睹，一天都能有好几个价，还不如汇率比较稳定的非洲法郎呢。顺便说一句，欧美对非洲经济渗透的相当的深，甚至占有铸币权，连名字都已经用上了“法郎”。所以说，非洲经济的独立还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蒋文意并没有理会肯尼斯的话。对他们来说，赚不赚钱那是小事，关键是救出黄世夫。如果事不可为，当然带着黄世夫溜之大吉。如果能留在这里，把饭店当成据点也不错。 “带我们上去看看。”蒋文意吩咐道。 “好，请跟我来。” …… 一群人来到二楼餐厅，就见整个大餐厅的桌椅已经全部移到墙边上，一大群男男女女坐在中间的空地上。另有近十位持枪的人看守在门窗后面。 见到在肯尼斯的带领下，突然出现了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亚裔，所有人都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人群中听到一声叫喊：“鬼哥，你们终于来了！” 就看到黄世夫和一位白人女子眼泪汪汪的扑了过来…… 第499章神秘的黑土地（五） 见到黄世夫安然无恙，蒋文意终于放下了心。可是有人看到黄世夫身后跟着的那个白人风尘女子，就气不过了，一旁的大军瞪大眼：“黄老板，以为你是去谈生意？原来到宾馆开房？害的我们兄弟冒风险救你？” 黄世夫脸色尴尬：“军哥，呵呵，独身在外，定期泄泄火。抱歉，抱歉，以后我一定请客……” 蒋文意没理睬黄世夫那边的废话，他已经与守卫的那几人见上面。主要有三伙人，一伙就是肯尼斯，他有俩个本地黑人保安，还有个拿着步枪的白人厨子。听说之前饭店有一支二十几人的保安队，没想到暴乱一发生，就基本跑了个精光，吐血的是，连枪支都带走了。要不是肯尼斯的枪库里还留有几支枪，并且还有十几箱子弹，说不定根本就坚持不到现在。 另一伙领头的是一位名叫纽莱特的白人，五十出头，有一位保镖和一位穿本地传统服装的年轻黑人。纽莱特其实是饭店的客人，而跟随他们的另两位白人男子同样是客人，这五人清一色的手枪，说实在话，只能是壮壮胆。 第三伙居然是黑兰市的警察局长，一个四十不到名叫布桑乔的黑人。悲催的是，他只带着一名副官，俩人是穿着礼服参加这里的一场宴会，没想到被暴徒堵在了饭店里。虽然都有手枪，估计连纽莱特等人都不如。 蒋文意他们再次无语，就这种火力，几百人的暴徒居然没攻入？过家家也没这样搞笑的吧？没啥说的，先同舟共济，加强火力。于是蒋文意让约鲁巴翻译：“会用步枪的，我这里有几支。愿意共同抵抗的，到这里领手枪。”反正刚才缴获了一些，正好都用在这里。 领枪的人倒是挺踊跃，没想到布桑乔局长把蒋文意拉到一边，递过烟点上：“蒋，有件事想麻烦您，能否到我家里一趟，把我的家人接到饭店？放心，我这人知恩图报，以后我会给你保安公司以方便。” “嗯？”蒋文意立刻抓住重点，“你是说，还是留在饭店最安全？” “对对。”布桑乔似乎对外面的政变也好，暴乱也好，都并不慌张，神闲气定的解释道，“我怕那些暴民乱来，其实外面的小风波很快就能解决。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对你的保安公司完全没印象，你根本就没到警局注册过，而且重火力的武器标准已经远超了法律规定。哦，亲爱的朋友，别紧张，我并没有追究什么的意思。只是想告诉您，你们开着这样的车，有着这样的火力，那些暴民就会躲开，并不会发生什么战斗，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您还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让我的副官陪着去一次。” 这样的麻烦，蒋文意本能般的就想避开。然而想到布桑乔的话，倒是有一定的道理，尤其是要解决自己和弟兄们的身份和合法持有武器的问题。于是蒋文意就问道：“你有办法让我的保安公司注册？还有，给我们合法的居留文件？” “这当然没问题。”布桑乔头一仰，显得信心十足，“本来需要五万美元，如果您肯帮忙，只要四万。抱歉，不能再低，我并不是一个人拿。所有的所有证件，你拿到再付钱。我相信您的信誉。” “为什么？”蒋文意有点奇怪。 “因为你是中国人。”布桑乔笑着对蒋文意点点头。 这倒不是布桑乔胡乱恭维，此时非洲人民对中国人的印象极佳。由于一直被欧美殖民、欺压，再加上白人那种歧视傲慢，使得非洲人民根本就得不到什么尊重。反而是中国，没什么所求（主要是非洲一直是欧美的自留地，中国鞭长莫及），却一直为非洲仗义执言，交往上同样是平等待人，感觉上就是相当尊重，很让非洲人民有好感。 “呵呵。”蒋文意笑了几声。然而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弟兄们随便为了布桑乔冒险，有些事还是需要再问问清楚，“局长先生，你怎么能保证，外面的政变结束后，你还在局长的位置上呢？” “哈哈哈。”布桑乔大笑，似乎蒋文意的问题很幼稚。于是他就为蒋文意详细的介绍了弗索亚的局势。 而这就要从二战后，非洲独立运动说起： 二战后，非洲各国纷纷独立，经济上不约而同的获得了飞速发展，弗索亚也同样如此。道理显而易见，再差也不会比殖民地差吧？于是非洲的那些政客看到蒸蒸日上的国家，不约而同的自鸣得意，于是纷纷大干快干，借了一屁股的外债干，就想着跑步进入到现代化国家。这也就是为什么，非洲有不少黑兰市这样的现代化城市。 然而进入了70年代以后，非洲各国就开始出现了严重的衰退。非洲年轻的政客们治国经验的不足、人口的暴涨、外债的遽增……，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再加上苏联援助的变少，导致欧美各国在非洲的经济掠夺变得赤裸裸，更是雪上加霜，又出现了席卷大半个非洲的大旱灾，于是导致经济迅速的下滑。 就以弗索亚来说，近几年的通货膨胀已经高达2000%，可以说，只差一步就政府破产。 而且弗索亚本身就行政能力低下，税收收不上，政府的工作人员都养不活自己，那怎么办呢？很简单，削尖脑袋腐败呗。到最后，连腐败都懒得去了，毕竟腐败还是需要上班，于是公务员们统一行动，上班时间全体外出捞外快！ 于是像黑兰市这样的城市，由公务员和有能量的人组成的商人集团，完全垄断住食品和生活用品的黑市销售，市面上的商品空空如也，全部转为地下高价。 相当滑稽的是，就算这样，城市里依然是一种很诡异的有序局面，反正真正的管理者依然是那些政府人员。就是弗索亚的中央政府抓了瞎，政令根本不出政府大楼，整个国家的行政人员都在捞外快，又有谁去做事呢？ 而这就是蒋文意他们刚到弗索亚时候，看到无政府状态的原因…… 第500章神秘的黑土地（六） 不提这样的无政府状态，也不提约鲁巴、布桑乔他们的习以为常和蒋文意等人的大惊小怪。反正在这样的背景下，弗索亚的经济已经是摇摇欲坠。 于是某几个非洲邻国受不了了，他们高举“要民主、反独裁”的大旗，跪求世行主导的经济改革。很眼熟吧？对，就在前苏联、东欧剧变的同时，非洲许多国家同样发生了一场场类似的剧变，甚至开头类似、经过类似，连结果都……还是看下去吧！反正到新世纪，依然有着一场场的阿拉伯之春和颜色革命等等。 无非是时间段重合，苏东剧变的影响力巨大，而非洲那个穷地方嘛？连世界主要的新闻机构都不鸟罢了。甚至连重生的那个荆建都完全不知道。 反正在这个时候，有着“融入世界经济”这个香馍馍的诱惑，全面市场化的经济改革还是香飘万里。然而弗索亚的开国元勋们都还在，这批人威信高，尤其是独立的意志够坚强，对丧失经济的独立性相当抗拒。于是“改革派”，或者说是“民主派”就开始动用非常手段了。 由此可见，今天发生的军事政变，可以说是必然会发生。而布桑乔这样的高级政府官员也早就有着心理准备。 因此在最后，布桑乔就笑着解释道：“蒋，无论谁胜谁负，黑兰市都离不开我们这些官员。我要做的就是——及时的站到胜利者那一边。其实被留在维克饭店，这样也挺好。” …… 在肯尼斯这个弗索亚通同样认可了布桑乔的说法后，蒋文意决定派出大军等人和两辆车，跟随布桑乔的副官去接人。并且在短短半小时之内，真的一路顺畅，把布桑乔的家人接到了饭店。 随后的情况更让人意外，蒋文意他们还紧张的警戒饭店外面，而布桑乔居然一边听着电视里的新闻，一边找了几个牌友开始打牌？ 这神经也太粗大了些吧？蒋文意都忍不住咋舌，要为布桑乔点几个赞。不得不说，这样的举动相当有效，紧张的气氛终于平静了许多。 而布桑乔还向蒋文意招手道:“蒋，不需要担心，只要你的车还停在外面，就没有混蛋再敢过来。放心吧……” …… 外面的枪声依然猛烈，然而正如布桑乔所说，那些暴徒似乎放弃了饭店这个目标。宛如是风浪中的安全岛，蒋文意也渐渐的变得放松，不时与阿尔特娅说笑几句，虽然都听不懂对方的话，但不妨碍用手势和肢体语言。 而那位纽莱特也加入进来。出乎意料的是，他还介绍了身后这位黑人青年:“这位是赖特殿下，巴巴罗尼王国的王子。” 而那位赖特王子很热情的与众人招呼，带着良好的西方礼仪，说着纯正的伦敦腔:“非常荣幸，尤其是感谢您，蒋。很不幸，我们弗索亚遇上些小麻烦，但只要到巴巴罗尼王国，保证让诸位宾至如归。” 好吧，这里不需要去纠结，弗索亚这个国家里，为什么会有个巴巴罗尼王国？也不需要去纠结，这个王国的国土面积、人口等一系列的问题。更不需要纠结，这个国王和王子是不是就是占据一个部落的土王？反正现在的赖特王子起码是彬彬有礼、很有教养。 “蒋！”纽莱特开门见山，“我来弗索亚是为了个很重要的商业活动，现在看起来，我身边的保安力量似乎不太够。想问问你，短期雇你们一个月，保证我生命安全，两万美元？” 没想到边上的布桑乔耳朵很尖，他立刻插话道:“我派警察护送你，纽莱特先生？只要一万八。” 而蒋文意也顺水推舟:“纽莱特先生，我们与黄先生的合同还没完。万分抱歉！” 对弗索亚的情况还是一头雾水，蒋文意又怎么会去蹚浑水呢？而且他们又不缺这几个钱。 “那可惜了。”纽莱特礼貌的点点头，接着走向布桑乔的方向…… 还是首次见到活着的王子，蒋文意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赖特。而赖特对蒋文意一笑:“我们的王国很落后，我的子民们也相当贫穷。所以我一直在努力，想办法让王国发展起来。其实纽莱特先生过虑，他是我们王国最尊敬的客人，又怎么会遭遇什么危险呢？” 又看了蒋文意一眼，赖特似乎想起了什么:“诶，蒋，你有没有兴趣投资我们王国，保证给你们最优惠的条件？不信你可以问问纽莱特先生，他也是到我们王国去投资矿山的。” 蒋文意心中在想，倒真没看出来，这位赖特居然是个心怀“国家”的王子。不过还是笑着婉拒:“以后有机会再说，等这次的事过去……” 正说着话，人群看着电视画面，突然发出一阵惊呼声。而最兴奋的就是布桑乔，他把牌一扔:“民主万岁！自由万岁！”接着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吩咐自己的副官，“快送我回警局大楼，让外面的混蛋全部归队。我要交给新政府一个治安良好的黑兰市……” 而黄世夫为蒋文意解释着电视新闻里的内容:“老总统宣布辞职，弗索亚成立新的全国阵线，建立新政府。自由派夺权成功。” “这就完啦？”蒋文意大为惊讶。虽然并不希望自己陷入战乱，但这样的军事政变，怎么看，都像是一场儿戏。 “应该完了。”黄世夫笑笑，“以后你会习惯，非洲这样的事就是家常便饭。” “那外面的战斗呢？”蒋文意又问道。 “应该很快能结束。老总统都辞职了，还有什么必要再打呢？”黄世夫笑着回答。 布桑乔更是大声宣布:“先生们、女士们，请你们安心等待一会儿，我马上会派人前来保护。请你们放心，弗索亚是个热情好客的国家……” “……” 蒋文意并不知道，这仅仅是非洲神秘之旅的开始。在这片黑土地，有着无穷的神秘、无穷的怪异，更有着无穷的机会…… 第501章黑的最惨的一次 而此时的荆建，他已经开始了自己图书管理员的生涯，安静的待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认真的做着自己的功课。 学校开展了全民搞创收，图书馆多少要有些动作。于是开出了一个小卖部，卖一些报刊杂志和……盗版磁带。你也别说，现在这盗版磁带的生意依然挺不错。 而供货渠道来自一位图书馆的科长，他名叫邹海，算是学校里的能人。荆建肚子里是暗中好笑，他现在是深藏功与名，讲究的是低调，绝不会去沾手这样的破事。 然而小卖部总是需要人手，于是就由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轮流担任。而那些工作人员的工作，当然就由荆建这样的干部顶上。于是一周两次，荆建就到图书馆顶班了。 不过作为干部，肯定会有特殊待遇，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工作，正好能利用这时间安心学习。 荆建正在一大叠草稿纸上推导着公式，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香风:“你……写的都是些啥呀？” 听出是夏昕然的声音，荆建露出笑容:“呵呵，《演员自我修养》！” “啊？”夏昕然满脸迷糊，看了看草稿纸上的那些“天书”，“你……骗我吧？” “呵呵。”荆建憋着笑，“刚翻译成了火星文，以后拍科幻片能用。” 夏昕然一下子就气坏了。她就是再蠢，也知道荆建在逗弄自己:“哼，你还胡说？亏我军训的时候找了你好久！” “哈哈。”荆建笑着转过身，认真的点点头，说了句星爷的经典台词，“因为……我是一个演员。哈哈哈！” 见夏昕然气的已经快发飙，荆建连忙站起来，把桌上的东西一收:“开玩笑、开玩笑。我请客，想吃点啥？” 夏昕然这才做出宽宏大量的表情，斜着眼:“哼，想请我的人可多了。” “这不一样，我是赔罪，他们是发骚。哈哈哈！走，图书馆，保持安静。”荆建笑着走在前面，把夏昕然领出了图书馆。 “你还没说呢，军训怎么没去？”一出图书馆大门，夏昕然就雀跃活泼起来。 “我是来上班，不是来上学。今年刚分配的工作。”荆建笑着解释。 “啊？那你是……校工？” “呵呵，算是吧，在图书馆工作。所以别为我省钱，我都拿工资了。” “哦！” “……” 路过小卖部的时候，荆建吩咐里面的工作人员道:“王姐，我出去有事，您帮忙看看。” 那位王姐八卦的看了看夏昕然，显得很热情:“没事，有我呢。” 好奇的看着荆建两人走远，突然，王姐听到有人问:“小王，那是……小荆？” 王姐寻着声音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邹海科长已经在边上，连忙陪着笑容:“是小……荆支书。那个可能是他对象吧。” “好像是我们学校的新生吧？”邹海不很肯定的又看了一眼，一想，觉得还是装没看见。本来这次图书馆有了个副处的岗位，自己能有很大的机会。没想到突然空降了个年轻人？所以邹海的心情相当复杂。 王姐倒是没想那么多，反而是兴致勃勃:“是吗？那荆支书可够厉害的，他来学校还没几天，这就处上了吗？不过人年轻，级别又高，听说还在读博士，过几天开学，还要开讲座呢。邹科长，听说讲的是美国好莱坞，你去不去听？” “这……”邹海眼一亮，突然想到，如果荆建真的是师生恋，或者讲座上说些不合适的话，自己不是又有机会了吗？于是对王姐笑笑，“都是咱们图书馆的，肯定会去捧场。” “对对，我也去捧场，说实话，对美国好莱坞确实有点好奇……” “……” …… 面对着桌上的五菜一汤和几瓶啤酒，夏昕然瞪大了眼，显得很认真:“小建，这可要批评你，这可有点浪费了，都上百了吧？” “应该不到吧？”荆建根本没看价目表，就随便点了几道菜，没想到就被批评上了。 “不到也差不离。你工资才多少？应该节约。”夏昕然显得老气横秋。终于能教训上荆建，她眼中带着一丝小得意。 “是是，夏奶奶。”荆建随口调笑，心中却在想，我每月的工资究竟是多少呢？上次说的时候，似乎没注意呀？ “还敢说我婆婆嘴？欠打！”夏昕然居然进入了状态，让荆建感觉相当有趣。 “嗯嗯，那以后就请你杂酱面，咱艰苦朴素？” “你敢？”夏昕然把女人善变的特性，发挥的是淋漓尽致。她同样感觉很有趣，“吃吃”笑个不停，“你都知道《演员自我修养》，真当过演员？” “机缘巧合，跑过一次龙套。”荆建谦虚道。 “那你理论表演上还得多学学，这么年轻当校工？没出息。难道一辈子吗？” “呵呵，服从分配。”荆建打着哈哈，“没那个表演的天赋，决定还是支持你。摇摇旗吹吹口哨啥的。” “还吹口哨？学小流氓？小建，你胸无大志！” “太难听了吧？应该说甘当绿叶。”荆建依然嬉皮笑脸。 “我们老师可说了啊，不想当元帅的士兵就不是好士兵，不想当明星的就不是好演员。所以我的目标就是大明星。” “那……继续支持！” “就看不惯你这幅疲塌样。小建，想想那个布兰布尔，就是拿奥斯卡的那个华人演员。我看他的形象还不如你呢！” “……”荆建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悠悠道，“然然，这是我荆建和那个布兰布尔先生被黑的最惨的一次呀！” 夏昕然一阵娇笑，举起杯:“嘻嘻嘻，算了，不开玩笑。小建，听说了吗？开学后有场讲座？” “嗯？”荆建疑惑的看着夏昕然。 夏昕然继续道:“是介绍美国和好莱坞的，我们许多同学都想去听听，你会去吗？” “呃……”荆建感觉怎么进入到了尬聊的节奏了呢？“我应该会去吧！” “那好，咱说定了，到时候找你，你可得为我们抢个好位置。” “呃……好吧！” 第502章送票 一条绿树如茵的小路，小中郭敬中陪伴着荆建在缓缓而行。随着香港的事件逐渐平息，荆建出行的前呼后拥程度同样下降了好几个等级。 啃着手中的煎饼果子，荆建笑问郭敬中：“小中，小苗他们跑的生意，你真没兴趣？” 既然都是自己人，就不妨漏点机会给他们。荆建给了小苗、小中他们陆行的联系方式，从这边黑市上收到的外汇，再到香港黑市换成人民币。虽然现在市面上都紧捏着外汇，相当不好换，每次最多几千、上万美元，但有趣的是，京城黑市上的兑换价居然没多大的变动？港币和人民币的兑换依然在1:1左右。飞一趟南湾，再想办法带钱到香港，转手的收益就能高达十倍之多。跑个十几趟，赚几百万人民币还是稳稳的。于是小苗和他五、六位小弟立刻兴高采烈的踏上了换汇之旅。 而郭敬中夹着装有大哥大的小包，同样在啃着煎饼果子。他的回答倒挺实在：“我哥说了，跟紧大荆哥您，那才机会多。这丁点零花钱就让给小苗哥他们吧！” “呵呵。”荆建笑着摇摇头，“那下个月的订货会，你陪我一起吧！应该机会不少，就看你的眼光。” “呃？谢谢大荆哥。哈哈哈。”郭敬中喜出望外。 由于塞丽娜的天使基金会和平田康的资金加入，荆建在香港黑市上的扫货已经进入到疯狂状态，甚至黑市价都突破了1:10的大关，荆建手中更是持有了海量的人民币。而其中的近四十亿人民币，荆建准备全部投入到秋季广交会中。要知道，这全部都是现金，如果运作得当的话，完全能订购超过百亿人民币的外销商品。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已经超过了秋季广交会三分之一的份额。而广交会组委会对“骷髅海商团”的重视程度同样不断升级，现在已经准备在广交会开始之前，为商团单独举行一个庞大的订货会。 而这样的订货会，肯定是商机多多，就看郭敬中能否抓住。机会荆建能够给，也能指点扶持，但眼光能力还是需要看郭敬中自己。 遥望着已经快走到京影的边门，郭敬中依然沉浸在喜悦之中：“大荆哥，你今天心情很好，遇上了好事了吧？” “哈？”荆建有点意外，笑道，“你改算卦了吗？”荆建心情确实很愉快，昨晚与洛杉矶的电话中，他口吐莲花外加哄骗无数，居然与仨个女人都聊的很愉快？ 没想到郭敬中的回答出乎意料：“不是你拿到录像带？听说你的电影又是美国大卖？我们都看了，里面的打斗确实火爆，让我热血沸腾到现在啊！” “呵呵。”荆建笑笑，不置可否。郭敬中所说的是《无限战栗》的第二部，电影的录像带刚寄到荆建的手中。 如果仅仅说成绩，第二部的成绩并不算差，目前北美的票房已经超亿，虽然成绩不如第一部，但肯定已经是大卖。通过北美票房的12%分成、全球票房的8%、周边的10%，种子影业起码能赚到三千万美元以上。 然而看了录像带后，荆建的感觉却不怎么好。对他来说，《无限系列》已经不仅仅是赚钱工具，而带有了浓浓的情怀，就仿佛像是自己的孩子。应该说，派拉蒙做的其实并不差，马沙耶这位制片人也算优秀，但创作理念完全不同，加入了许多好莱坞商业元素，却又阉割了不少无限流的精髓，只能说，荆建个人其实相当的不满意。而这就是创作理念上的冲突！ 反而是《跑酷青春》的第二部，表现的依然是稳健强劲，票房应该比第一部稍稍增加，外界同样是好评如潮。此时的荆建稍稍有些后悔，早知是这样，就应该牢牢抓住创作的主导权…… …… 夏昕然闷闷不乐的半躺在自己的床铺上，今天是周末，约好与荆建一起听讲座，没想到已经快要到讲座开始的时候，都没见到荆建的出现。夏昕然生着闷气：“知不知道，本姑娘都已经偷偷跑了两趟图书馆了？” 同宿舍的几位同学已经打扮的花枝招展，她们纷纷叫夏昕然：“然然，快走吧，听说去的人很多，位置都抢不到了。” “那位老师真去过好莱坞吗？真想以后去那里拍电影呦。” “嘻嘻嘻，你今天可以问问嘛。打扮的那么漂亮，肯定能把他迷住。” “谁像你？小花痴，嘻嘻……” “……” 说笑之间，突然听到楼下宿舍大妈在大声叫喊：“302室夏昕然，有人找！” 夏昕然双眼立刻有了光彩，一跃到窗边，见到楼底下的荆建在向自己招手，就立刻喊道：“我就下来！” 在哄笑打趣声中，夏昕然逃离宿舍，然而走下楼梯的时候，她已经收起了喜悦的表情，出现在荆建面前的是一脸寒霜的夏昕然，她头一斜：“你还来干嘛？我已经准备和我同学一起去了。” 荆建微微一笑，取出几张票：“给你和你同学的，够不够？”讲座安排在大礼堂，一般是先到先得的原则。不过前几排会安排给想听讲座的教师和学生会干部，荆建想拿几张票，那肯定没多大难度。 接过票，发现足够自己宿舍同学的座位，夏昕然就有点疑惑：“你……不去吗？” 荆建笑着摇头：“会去，等会儿见！”说完以后，就挥手离开。荆建心中多少有点恶趣味，想要给夏昕然一个惊喜。 “诶诶！”见荆建只留下一个背影，夏昕然气的是连连跺脚。 “然然，那是你男朋友吗？”说话的是小曼，夏昕然宿舍里非著名八卦女。 夏昕然俏脸微红，连忙否认：“谁看得上他呀？他是给我们送讲座的票的。” “哇！这票听说只有学生会有几张，连咱们班的班干部都没有。然然，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啥关系？” “没有，没有啦！” “肯定有，都给你弄来票，难道没那点的……意思吗？嘻嘻嘻。” “真没有！再说，小心票不给你们了。” “好好，先去听。姐妹们，咱们晚上再审讯！嘻嘻嘻！” 第503章艺术与商业之争 当夏昕然她们来到大礼堂的时候，里面早已经爆满，连过道上都早已站满了人，并且还不断的有人涌入。因此来到前排空着的位置坐下后，夏昕然的同学不断的向后面认识的人挥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而小曼她们依然在逼问夏昕然：“说，那人是谁？怎么没在学校见过？你们怎么认识的呀？” 夏昕然已经是头大如斗，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真的是普通朋友，刚认识没多久，他是图书馆的校工。如果你们想见，那以后我就……” 正说到这里，小曼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指着台上：“哇！然然你快看，这就是你说的校工？你还敢骗我们呀？姐妹们，回去后给她挠痒痒！” 夏昕然一抬头，同样愣住了，甚至连荆建悄悄的对自己招手都没反应。她的脑中已经是一团乱麻：“怎么……？今天开讲座的，竟然会是他？” …… 当看到大礼堂里挤满了人，荆建暗中也相当吃惊。无非就是一个介绍情况的讲座，自己又是个无名小卒，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师生感兴趣呢？ 当然，面对着这几百名师生，荆建也不可能怯场，落座后，荆建开始了讲座：“大家好，很高兴能与大家交流。我名叫荆建，今年荣幸的来到京影工作。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毕业于ulca，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这所大学的电影学院相当有名。然而抱歉的是，我学的并不是电影专业，而是化学，所以我一直在怀疑，分配我工作的领导们也许搞错了些什么……” 全场哄堂大笑，而荆建在笑声中进入到正题：“当时沈校长和校领导让我开这个讲座，我是硬着头皮，真的，那个头皮……很硬！” 在大笑声中，荆建继续道，“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我们京影的师生们急于追赶欧美电影，尤其是好莱坞电影的最新潮流。那是时不待我、迫不及待，连我这个学化学的都赶鸭子上架了（又是大笑）。所以我坚信，未来中国的电影，一定会在包括京影在内的，所有中国电影人的努力下，与好莱坞一起，矗立在世界电影的巅峰！” 说这些鼓舞信心的话，荆建是驾轻就熟，果然，引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而夏昕然美目盼兮，芳心中油然升起一丝惊喜。 “……由于机缘巧合，我曾经接触过好莱坞和香港的电影圈。不算那方面的专家，不免是走马看花、以偏概全，所以以下的是我个人的观点，也许很不全面。我会先介绍好莱坞和香港电影的所见所闻。之后会留给大家时间，欢迎踊跃提问。首先，就是好莱坞拍摄一部电影的全部流程……” 虽然荆建的话相当谦虚，但他毕竟经过好莱坞电影的拍摄全过程，又投资过不少香港电影，因此言之有物、干货满满，使得全场的师生听的是津津有味。甚至连沈院长这些校领导都在暗自点头，没想到荆建的讲座出乎意料的精彩。 终于到了提问的时刻，荆建手边已经堆满了写有问题的小纸条。微笑着拿起第一张：“请问，《红高粱》刚获得柏林电影节金熊奖，为我国电影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荣誉，这是我国电影未来发展的方向吗？” 荆建笑着摇摇头，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是如此的棘手。从艺术角度来说，无论是原著，还是改编的电影，都是名至实归的经典，尤其是在树立民族自尊心的角度来说，获得国外重要的奖项，更是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然而……这与荆建自身的创作理念完全矛盾呀？ 想了想，荆建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确实可以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但对中国电影未来的发展完全没好处。既然开了这个讲座，就绝不能误人子弟。 斟酌了一下，荆建笑道：“首先肯定，能获奖肯定是好的，《红高粱》剧组为中国电影奉献了一部经典。但无论是在欧美电影界，还是在好莱坞，其实区分的已经越来越明显，已经把电影分为两类——艺术电影和商业电影。很显然，《红高粱》属于艺术电影，天生就是小众化、精英化，换句话说，很容易陷入曲高和寡、孤芳自赏的误区。我这里的意思，并不是说没有雅俗共赏、票房同样大卖的艺术电影。只是想说明一个情况，电影艺术想要发展，一定要面向大众，也就是普通观众愿意买那张电影票。否则会越来越陷入到死胡同中。” “而我们的电影学院，培养的是各方面的人才。如果有学生毕业后，愿意去追求艺术电影的梦想，那肯定很好。但我想说的是，我们学院每年毕业的学生有好几百，全国艺术类院校毕业的有好几千，再加上那些老艺术家，全都是些艺术电影？剩下的那些人又该怎么办呢？所以一定要商业化，大力发展商业电影。” “我个人认为，好莱坞的成功就是在商业电影。而欧洲其他各国追求的艺术电影，已经被好莱坞打得落花流水。扪心自问，这样的获奖又有什么意义呢？连欧洲的明星都在往好莱坞跑？所以中国电影绝不能走欧洲艺术电影的老路！另外，未来电影发展的方向——商业化、娱乐化、技术化！关键就是技术化，就是计算机数字化特效在电影中的运用，我个人感觉，这必将引起电影行业的崭新革命！” 底下已经是一片哗然，没想到荆建的想法是如此的激进。立刻就有人在底下提问：“荆老师，您认为，电影的表演艺术、摄影艺术以及其他的艺术表现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吗？” “不不！”荆建立刻笑着解释，“反而是更加重要。举个例，默片时代，表演艺术只需要形体表演，而到了有声电影时代，就需要音效、配音。到了彩色电影时代，服装、化妆、道具等艺术就变得同等重要。但你们能够说，最初始的形体表演就不重要了吗？” 第504章又一个棘手问题 荆建心知肚明，自己的那一番话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非议。在京影这种学院派的大本营鼓吹“商业化”？说好听点，那叫不自量力；说难听点，那就是胆大妄为，自找麻烦。 然而作为一个很成功的人士，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荆建的三观都相当成熟，有着自己的坚持，很难被旁人左右。他认为自己是对的，想做就会去做，所以现在的荆建——知其不可而为之！ 而且荆建知道，在未来这十几年中，中国电影为了国外的那些电影大奖，一窝蜂的去拍那些猎奇向、荒诞向、甚至色情向的所谓艺术电影。说实话，拍些批判现实主义的艺术电影倒没什么，一种艺术电影的类型罢了。但就这一种类型？不是自杀性的进入到死胡同吗？ 导致的恶果，整整十几年几乎没什么成功的作品，除了那位坚持商业贺岁片，挖掘出葛优躺的那位。说的再尖刻些，最早那几位获得国际大奖的“世界名导”，后来有几部成功的电影？ 荆建倒也没那么高尚，有着挽救中国电影的雄心。但让他视而不见，昧着良心说好话？那也绝对做不到。未来的那十几年，正是底下那些学生的艺术黄金期，在前世，这批学生基本都荒废了，如果能在今生，受自己的启发，开窍某几位，那也算是达到了这番话的目的。 …… 底下依然是嘈杂的议论声，沈院长和一些教授老师紧锁着眉，若有所思，而某些三观同样成熟的老师和三观很不成熟的激进学生显得义愤填膺，就差挽袖子要和荆建辩个明白了。夏昕然俏脸紧张，眼中带着一丝担心。而邹海心中却在暗暗窃喜…… 荆建没理会纷乱的嘈杂声，拿起纸条，继续下一个问题：“荆老师，您能再详细介绍一下好莱坞演员挑选标准吗？” “好莱坞的演员挑选，一般采用的是经纪人制……” “请问，国外电影行业，怎么解决同类型影片的抄袭问题。” “呵呵，我觉得这里有个误解。无论是好莱坞，还是香港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只要有大卖的影片出现，必定会有同类型影片的模仿，直到把这个类型拍烂……” “荆老师，听您的介绍，好莱坞一年还盛产不少独立电影，那他们的上映是什么流程？能详细介绍一下吗？” “其实，好莱坞独立电影的概念很广泛。一般来说……” “……” 随后几个问题都属于技术性的，荆建知无不言，为在座的师生们详细介绍。讲座也逐渐恢复到正常，直到新的问题出现：“刚才听您的介绍，国外电影都会严控资本，对影片的超支相当敏感，这无疑限制住了导演和演员的发挥，又怎么体现出电影的艺术性呢？” 荆建露出笑容：“这个问题很好，问到了关键的地方。这里涉及到国外和国内的电影管理制度的不同。国内基本是导演负责制，而国外基本都是制片负责制。从拍摄经典、追求艺术的角度来说，拍摄资金肯定是越多越好，最好没有上限，明星云集，连个龙套也最好是著名艺术家。但从电影整体的发展来说，这样的非常态是不值得提倡的。导演的工作是艺术追求，制片的成本管理难道就不是工作了吗？投资人或者国家的钱，同样不是大风刮来的。” “轰——！”底下又是一片喧哗。这个在几年后就被电影圈接受的概念，搁现在简直就是离经叛道。立刻就有人站起提问：“荆老师，您的意思……电影是赚钱第一，艺术第二吗？” 又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不过对荆建来说，可能引发的麻烦，完全就是忽略不计：“这里讨论的不是特例，而是整个电影行业的健康发展。打个比方：刚拍摄完的《红楼梦》，这阵容可谓是梦之队，我可以保证，这绝对是前无古人，甚至后无来者的一代经典。可是电视剧的拍摄过程呢？在这里，我不怕得罪人，甚至我还知道，有不少京影的师生同样参演了这部电视剧。” 底下的沈松生院长已经在苦笑摇头，没想到普普通通的一场讲座，荆建的言辞会如此激烈。而大礼堂里已经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陷入到目瞪口呆之中。 “从投资角度看，680万元，多少红学大师作为义工成为顾问，多少艺术家拿个死工资和津贴等于白干活，还用了680万人民币！” “我这里并不是说，该用的艺术投资需要盲目的节省，而是剧组成本管理和经营制度极其糟糕，导致大量的浪费。83年选拔演员，一年后的84年才正式开机，拍摄之前根本没有详细的统筹，拍摄了足足三年之久，走遍全国取景？我有个疑问，拍摄前的那整整一年，导演组难道还没确定取景地吗？这并不是严谨的艺术追求，而是想到哪里是哪里！” “另外，觉得京城大观园不够用，临时到正定建造宁国府、荣国府和宁荣街等景址？早干嘛去了呢？还有，既然有轰动全国的演员海选，为什么不寻求商业赞助？为什么拍摄完，道具服装堆仓库白白浪费？不能卖给影迷朋友们吗？” “在这里，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如果是一位好莱坞优秀的制片人，这样的资源，在保证电视剧艺术质量的同时，在不影响央视和各大电视台播放的同时，这680万扔出去，起码收入不少于1000万。而这就是一个好制片的作用！” 荆建当然是站在商业投资的角度，希望中国影视行业早日进入到盈利——投资——再盈利的良性循环。不要像未来，先是港台、再日剧、再美剧，甚至韩流横行。堂堂一个文化大国，居然变成了一个文化倾销地？这绝对是整个影视圈的最大耻辱！ 不过，荆建同样是把整个影视圈和文化圈得罪狠了。虽然是现状，但何必露出峥嵘呢？那批老艺术家确实艺术造诣精湛，但说到商业运作？真的不是故意如此，绝对是——臣妾做不到啊！ 第505章不怎么成功 大礼堂中，一道声音打破了平静：“荆老师！我这人比较喜欢联系实际，不知您是否知道，现在我们京影正在筹备一部实验电影，想要做商业化和艺术化完美结合的探索。真心请教，您对这部电影有什么建议？或者说，我们该向好莱坞和香港电影学习些什么？” 说话的是导演系系主任顾熙教授。应该说，京影并不缺乏有识之士，也并非不知道目前中国影视圈存在的问题。 而在那天荆建建议后，李琴馆长果然向校领导作了汇报，于是就拿到了这部“实验电影”的批号。当然，美其名曰“商业化和艺术化完美结合的探索”，反正事实如何？全都心知肚明。创收嘛！不商业化赚钱？那还搞个蔡国庆？ 而为了这部“实验电影”，校领导几乎全体挂帅，当然，具体主持编剧拍摄的，是顾熙教授等组成的导演组，并且已经准备在师生中挑选演员。而这一切，就完全与荆建无关。他们全都是专业人士，总不会让个“图书管理员”加盟吧？ 荆建对顾熙笑着点点头：“顾教授，你这可是为难我呀。我个人认为，喜剧类电影比较适合，受众广，而且适合京影的实际情况。就是比较考验编剧和演员的功力。不过嘛，这不是我们京影的强项吗？” 在一阵笑声中，顾熙笑道：“那我们抽时间交流，荆老师，你可别弊帚自珍哦？” “哪里哪里。”荆建连忙笑道，“既然有幸能到京影工作，正想向您这样的艺术家们多多学习呢。” 气氛一下子变得融洽许多，底下的夏昕然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如果仅仅是学术之争，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大学本来就是讲究学术上的百花齐放，实话实说，哪个大拿不是撕逼无数呢？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就有人问：“荆支书，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电影不仅有着娱乐的作用，更有着宣传教育的作用，您这样的‘向钱看’，似乎有违于方针政策吧？” 说话的是邹海，他暗中得意，终于被他抓住了把柄。涉及到政治上的路线，无论荆建怎么样回答，都很容易被他人歪曲做文章。 看到是邹海，荆建微微皱眉。在之前的工作中，对邹海的小心思和隐隐的敌意，荆建又怎么会看不出呢？无非是荆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那个副处岗位，不想与邹海这样的蝼蚁计较罢了。 微微一笑，荆建答道：“这里有个误区，似乎好莱坞的商业电影不重视宣传教育。其实并不是这样。比如说在前几年那部《壮志凌云》，应该咱们京影的电影资料库里就有吧？这就是一部标准披着商业电影的皮，进行美国爱国主义教育和拥军思想的宣传片。为此，在拍摄这部电影的时候，美国国防部免费租借飞机、机场和军人等给剧组使用。由此可见，好莱坞也是相当重视电影的宣传作用。但要注意——电影一定要好看！话说，都没观众看，哪儿来的宣传教育呢？在这里，我记忆中的《红色娘子军》、《铁道游击队》等等影片，哪一部不好看呢？美好的儿时回忆，到现在都能记忆犹新。” 邹海的脸色有点难看，没想到荆建举重若轻的避开了这个敏感点。幸好，他还有其它的准备，眼神对某位校工示意了一下，而那位校工立刻提问：“荆支书，听您的介绍，您并不是电影专业的，留学时学习的又是理工科，那你刚才介绍的情况，又怎么证明是正确的呢？” 大礼堂里再次是一片喧哗声。这个问题相当刁钻，几乎直指荆建是“外行对内行指手画脚”。果然，相当一部分的师生被动摇了，甚至有些“反对派”也大胆的开始提问：“请问，刚才你说要严格控制电影的拍摄周期，这是不是在鼓励粗制滥造？” “你提到的打造偶像，那学习表演不是没作用了吗？会不会是舍本逐末呢？” “你说要时刻注意成本控制，也要关心宣传发行，那不是文化部门关心的事吗？我们创作出好电影，不就足够了吗？” “……” 对这种种保守观念，荆建简直是无心辩驳，反正根本不需要几年，市场就会让他们“焦作人”。不过，此时的荆建确实很被动，一来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二来根本对付不了底下的七嘴八舌，幸好，沈松生院长及时站了起来：“静一静，学校觉得这样的讲座很有必要，起码开阔了师生们的眼界。感谢小荆支书的发言，今天的讲座到此结束！” “轰——！”虽然大多数人感觉意犹未尽，但院长发话，只能无奈的散场。很显然，沈院长代表了校领导的态度，对荆建还是比较保护的。 …… 散场后，荆建陪同着几位校领导。如果从结果来看，这场讲座应该算是不怎么成功：“谢谢沈校长，谢谢孙书记和各位领导。”对校领导的关心，荆建还是表示了感谢。 沈松生笑着安慰：“别有思想包袱，有许多事还是需要实践。” 而孙月芝书记心直口快：“确实有种不良的风气，花国家的钱拍电影铺张浪费。不过小荆，你就是心急了点。” 荆建笑笑，说明明白人其实有许多，无非就是屁股问题。反正他已经尽过力，也不怕惹上什么麻烦，又没想过混迹中国的电影圈？相对而言，他感兴趣的还是控制住国际院线，成为电影圈里的幕后大佬。 而且这次讲座，多少也有收获。在聊起《红楼梦》的时候，荆建就想到要修建影视城，抢先一步创造出横店模式。这对中国影视业的未来发展也好，自己的产业布局也好，都是很重要的一环。至于中国电影未来会如何发展？管他呢，荆建又不是上帝！ 告辞了校领导后，荆建就匆匆的赶往吴衡在京城的新家。回京城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这是荆建首次与同宿舍的好友聚会…… 第506章撒狗粮 小方桌上，除了几瓶黄的白的，简简单单一盘油爆花生、一盘凉拌猪耳、一碗白切牛肉、一碗酱鸭。又看了看方桌四角，吴衡、俞海、穆光中加自己，就四个光棍，荆建就决定了原谅，顺便刺激他们一下，笑着端起酒杯：“咱弟兄干杯！天天被一群软妹子包围，生不如死啊！还是和大老爷们喝酒爽快！哈哈哈！” 笑骂声中，一杯饮尽。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吴衡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把一个姑娘迎进门：“介绍一下，额女朋友蔡蔓，中学教书的。等会儿让她露两手，你们都尝尝。”见俞海和穆光中已经是成吨伤害，而且还是加倍的，荆建都快要笑疯了。 …… 不提吴衡那欠揍般的撒狗粮，反正他的女友蔡蔓表现的很贤惠，到厨房准备热菜去了。而穆光中突然对荆建道：“我爸新带了个学生，说以前是你的同桌。” “谁？”荆建大感意外，接着迅速的反应过来，“方娅？” “对对。她还说了你不少糗事呢！”穆光中那个表情，就差说“快点贿赂贿赂我了”。 还没等荆建说话，俞海就成了好奇宝宝：“这名字好像是女的呀？” “比这夸张多啦！”穆光中这张大嘴巴实在是堵不住，“同学间早恋算什么？厉害的是小建，他和他的班主任爱的死去活来。” “卧槽！”吴衡大为佩服，“额们想都不敢想的事，你小建倒是啥都敢做呀？” “去去去！”荆建连忙否认，“那时候我是县里干部，和一个女教师谈谈恋爱，又有啥？就像吴老大现在一样，就盼着那个教书的育人。” “噗——！”其他三位全都喷了，感觉毁了一个成语。恰好蔡蔓端着清炒虾仁走出厨房，一脸疑惑：“啥女教师？谁呀？” “咳咳咳。”几人连忙转移话题。吴衡开始了愤愤不平：“就没想通，小建那个道德败坏的家伙，咋会进大学工作？还进的是美女如云的艺术类大学？” “呃？”蔡蔓奇怪的看了看荆建，“小建怎么啦？他看上去挺老实的呀？” “嫂子，我在学校的那几年呢，简直水深火热，吴老大一直欺负俺，这伤心泪呢……。总算是盼到您了，终于有人能管管他了。” 屋里已经笑成一团，与老同学在一起，荆建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然而几个大男人在一起，话题往往会不由自主的跑到国家大事，渐渐的，就谈论起中美贸易问题。 “……这每年一次最惠国待遇谈判，感觉就像是被美国揪着要害，忒难受。” “小建，你美国刚回来，那边的人怎么看？会不会爆发贸易战？” 此时美国一年一度对中国的最惠国待遇国会审批，仿佛像是一道紧箍咒。为了让美国国会通过，年年中国出让不少利益，忍气吞声的承受这样的“敲诈”。因为中国知道，万一失去了最惠国待遇，对中国经济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荆建微微一笑，虽然他知道未来的历史，但也不会随便当神棍:“每年头疼那是肯定的，贸易战倒是不见得。” “为啥？”吴衡问道。 “对苏联的恐惧呗。美国还需要中国这个不靠谱的盟友。不过想根本解决中美贸易问题，还是要尽快加入世贸组织。”荆建笑答道。 这样的闲聊，话题转换的极快。穆光中突然说道:“苏联、东欧那边怎么了？政局那么乱？” “乱的还在后头呢。”荆建不紧不慢的吃着菜，“可能华约将不复存在，变成历史名词。”荆建实在不敢说苏联将会解体，怕吓坏了穆光中几人。 没想到穆光中他们已经吓坏了:“华约会没有？靠！那不是北约一家独大？” “呵呵，也许吧。反正国家大事，要靠20年以后的你们啦！”荆建笑道。 “小建这态度不端正啊？”吴衡不满意了，“你不也是领导干部？我们千辛万苦才弄了个副科，你出国镀镀金，居然就混成了副处？” 荆建明白这是吴衡在开玩笑。于是笑道:“我那是文艺工作，不像你们是部委的栋梁。答应你们了，以后就为你们组织一支拉拉队，为你们来个专场晚会。哈哈。” “啥专场晚会？”蔡蔓端着热汤放桌上，几人连忙招呼她坐吴衡身边。而女人的话题就截然不同，蔡蔓笑道，“现在最热门的就是《祖国之夜》晚会，来了好多香港明星呢，票都弄不到。听说黄牛那边已经炒到了上百。” “诶。”吴衡立刻询问荆建，“你不是认识小陆子他们吗？回来后联系过没有？给额和小蔓弄两张，二百就二百！”吴衡他们是知道荆建认识陆行的，当年通过陆行这些黄牛党搞过紧俏的火车票。 “太贵了，别。”蔡蔓白了吴衡一眼，却是表情甜蜜。 “偶尔一次，算啥？”吴衡拍着胸脯，豪气冲天。 “行行行，别秀恩爱，这里还有仨光棍呢。”荆建实在是看不下去，“明天就让人送票到你单位。老穆、大海，你们也有，都是两张，有看中的姑娘抓紧机会哈？” “多少钱？”吴衡笑问。 “哈哈，小爷我看场破晚会，还需要付钱？”荆建得意洋洋。 这一下，就让蔡蔓对荆建的观感极佳。在吴衡他们的笑骂声中，她询问荆建:“小建是吧？我有个要好同事，京城人，模样性格都挺不错，要不要见见？” “噗！”吴衡他们全都喷了，而蔡蔓一脸茫然…… …… 而在建国门附近的一间酒吧，伊里采夫拿着只牛皮袋推门而入。这间涉外的酒吧人并不多，基本都是附近的使领馆外交人员和外国驻华记者，而在轻柔的乐曲声中，伊里采夫一眼就见到角落里的里德罗。 里德罗是abc和几家美国报刊的驻华记者，他正与认识的几位记者朋友聊着天。这即是一种放松，也是一种消息交流的方式，没想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问:“您是里德罗先生吗？” 第507章纪录片 当伊里采夫发出邀请，并且点了两杯威士忌，里德罗就饶有兴致的跟随到边上的桌子。对记者来说，就是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再说，伊里采夫还是白人，里德罗更不会有多少戒心。 落座后，里德罗开门见山:“冒昧，伊里采夫先生，您是哪里人？”之所以会如此问，因为这是个很明显的斯拉夫名字。 “我和我全家刚加入美国籍，原先是立陶宛人。”伊里采夫笑道。 “立陶宛？苏联人？”里德罗微微皱眉。 “不！我是立陶宛人！”伊里采夫坚持道。 里德罗会心一笑，对这句话……将听将信吧！里德罗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伊里采夫先生，那您找我……？” “我现在正为一个中国老板工作。他有一些影像资料想交给您，相信您应该感兴趣。”伊里采夫把手中的牛皮袋放到桌上。 “中国老板？”里德罗的神色立刻变得严肃，看了一眼牛皮袋，却并没有动，“请您原谅，能否透露他的身份？” 不怪里德罗变得小心，驻外媒体本身就是各国情报机构渗透的重点。虽然作为无冕之王，里德罗并不怕什么，但也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没想到伊里采夫相当直率，让里德罗都略微一愣:“当然可以。也许您听说过他的名字，布兰布尔先生。” “啊？”里德罗一声惊呼，直起身，“您是说……？麦婷小姐和露米娜小姐抢的那个男友……？哦，抱歉抱歉，难道他已经回到中国？”由此可见，荆建在美国的名声再怎么响亮，都抵不过好莱坞的几个绯闻。 伊里采夫笑着点点头:“布兰布尔先生喜欢交朋友，尤其是像您这样的著名记者。如果您愿意，等会儿就会给您一份小礼品。两万美元的现金，略表心意。” 里德罗笑容一收:“为什么？”像他这样的记者，节操虾米的就是浮云，否则根本弄不到什么大新闻。所以里德罗想了解的是——这钱烫不烫手？ 抿了一口酒，伊里采夫露出微笑:“您应该知道，布兰布尔先生在好莱坞有电影公司，有唱片公司，还有最新的网络传媒——蓝星网。此外，他还在全球收购院线，准备打造一个覆盖世界各国的传媒帝国。” “嗯嗯。”对这些，里德罗当然有所了解。 “而中国的娱乐市场完全就是一片处女地，不仅是布兰布尔先生，而且也是好莱坞巨头们下一个目标。然而很不幸，这块市场不仅不开放，并且根本没有《版权法》等法律，造成了盗版猖獗。而要解决这样的大事，就需要各方面的朋友，布兰布尔先生就回到中国，而国会山、国务院的朋友需要好莱坞聘请的游说公司，像您这样的记者朋友，当然是至关重要。” “那这里是……？”里德罗拍了拍牛皮袋，询问道。 伊里采夫微微一笑:“许多照片、详细资料，还有一部纪录片，是关于京城盗版市场的。我向您保证，内容相当精彩。”为了这些东西，伊里采夫和阿德伦几个，他们藏着摄像机，在京城几个音像市场已经拍摄了近一个月。 里德罗立刻就相信了八、九成，因为荆建和好莱坞的巨头们完全有动机这么去做。而且这新闻绝对正确，又有轰动性，为了美利坚的利益，伟光正的一塌糊涂，完全是名利双收的大好事！再说，就算自己拒绝，那位布兰布尔先生难道不会另找他人？美国驻华记者又不是自己一根独苗？这钱是不收白不收。 于是里德罗露出笑容:“我要回去看一看，如果没什么不妥，那就合作愉快。” 伊里采夫笑着点点头:“布兰布尔先生希望内容尽量完整的播放，播放时间也是越快越好，他会另外表示感谢。当然，署名权归您。” 对此，里德罗并没有感到意外，付费用户提些小小的要求，当然可以满足。不过……？ “原则上没问题，伊里采夫先生。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能否安排一下，让布兰布尔先生做个专访？我相信，有许多abc的观众都对他很感兴趣？” “呵呵，里德罗先生，我会转达您的请求。会尽快给您答复。” “那太感谢了。”里德罗暗中兴奋的捏紧了拳头。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位布兰布尔先生还从未接受过专访。而凭借着他“媒体之友”的“好名声”，到时候再劲爆几个内幕，想不轰动都不行啊！ …… 三天后，abc在黄金时段播放了一段三十几分钟的纪录片，而纪录片选择的是中国京城的一个音像地下批发市场，排开的上百个摊位和几万盒盗版磁带的画面，简直让人触目惊心。 尤其是偷拍的一段画面，立刻轰动全美。就见一位满头脓疮，一看就是坏的流脓的中国男子，面对着镜头相当嚣张:“……鸟盗版！你这外国人别污蔑！这里都是正规厂家生产，我家后面的小工厂！哈哈哈！……知识产权？屁！知识属于全人类！哈哈哈哈……” 而听到这位男子嚣张的言行后，周围居然响起了阵阵喝彩声。不得不佩服京城爷们的嘴皮子。接着打出的画外音中，指出这位名叫曹兵的中国男子，几乎占有这个市场一半左右的货源，每天卖出的盗版磁带高达上万盘！而这仅仅是中国盗版市场的冰山一角！ 观众们看的是热闹，这段画面立刻风靡全美，甚至那句“知识属于全人类”被某个无良商人抢注了专利，印到体恤上，居然还大卖。着实玩了把黑色幽默，一个卖盗版的被别人盗版了！ 而好莱坞等传媒巨子们齐刷刷的震精，他们差点儿集体得了心绞痛。一天一万盒？整个中国不是一天几十万、上百万盒吗？原先还以为中国市场不开放，没想到中国的地下市场已经是如此规模？这……啥也别说，容我吃颗麝香保心丸先。 随着传媒巨子掌握的各大媒体集体发力，“脓疮小子”立刻传遍全球，已经快要突破天际…… 第508章喜事与访友 “啦啦、啦啦啦……” 萍萍唱着歌，已经绕着荆建转了好几圈，有意无意的把自己胳膊上的一条杠，放在荆建眼前不断晃悠。 荆建又好气、又好笑，把萍萍一把搂在怀里，轻拍了小屁股一下:“就没看到，就不知道你是小队长！” “咯咯咯，叔最坏最坏！”萍萍笑个不停，大声抗议！ 周梅和胡彪在厨房忙碌着，电视里播放着新闻:“……在昨天全市统一的文化大检查中，收缴非法音像制品三万余件，抓捕犯罪分子57人，并且捣毁地下小工厂两家，扣押机器设备若干……” 恰好胡彪端着菜走出，他扫了一眼电视，就显得有些幸灾乐祸:“幸亏我和梅子已经不做了，没想到这次会有大行动。小建，知道吗？后面兵子家栽了，昨天全是警察，那个大抄家，可热闹了嘿。听他们说，他这次被抓了典型，起码五年！嘿嘿。” 荆建微微一笑:“所以嘛，夜路走多了，终会遇到鬼。” 估计曹兵自己都没想到，他会在海外一夜爆红。接着上层雷霆之怒，于是就乐极生悲了。不过这件事，荆建并不准备对周梅他们说，因为今天是胡彪、周梅大喜的日子。 说是大喜的日子，其实就是两家人到周梅这里吃顿中午饭。而且听说胡彪家里一直不怎么乐意，不愿意找个外地寡妇做儿媳妇，所以连他们的亲戚朋友都没叫。因此，荆建算是唯一出席的客人。 清官难断家务事，荆建也管不了胡彪家，反正只要两人幸福，那就很好。 接过胡彪递来的双喜，点上吸了一口:“彪子，准备一下，20号去羊城。你辛苦些，就你一个人搭火车。” 胡彪知道这情况，现在买机票还需要介绍信，否则根本不让坐飞机。像郭敬中他们是港澳同胞，荆建那张护照还能用，就胡彪实在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去坐火车。 胡彪不断的点头，那个傻乐，那种发自肺腑的高兴:“小建，你再不说，我还想来找你呢。成家喽，老爷们该抗起来啊！我脑子笨，反正都听你的。” “彪子，还是那句老话，你自己看，自己琢磨，该帮忙的我肯定帮，但自己挣得钱才踏实。”荆建笑着叮嘱。 “这我知道，不是心里没底吗？”胡彪依然有些担心。 “想想梅姐，再想想你们以后的孩子，不就有了吗？别小瞧自己，咱哥俩今天交个底，如果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可以养你，也可以靠梅姐的那几个门面养家，也能保证一家人吃香喝辣。为什么让你来帮我？不就是因为你有用吗？” 胡彪连连点头，似乎放心不少。其实他需要的是鼓励，创业他可能能力不足，安稳的守成却没什么大碍。起码人比较老实，而且肯吃苦。 “喂，你们在聊啥呢？聊的那么高兴？”周梅依在门边，今天的她一身红色礼服，略施粉黛，容光焕发。 “呵呵，梅姐，在说早得贵子呢。” “叔，你是在说小弟弟吗？”萍萍好奇的雀跃蹦跳，同样是兴高采烈。 屋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大笑声…… …… 云海翻腾，吹起了丝丝凉风。走在大街上，那种微醉的惬意，使得荆建脚步轻快。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周梅寻找到自己的幸福。遥望天空，荆建心中感叹:“大林今天应该也很高兴吧？” 抬腕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今晚是《祖国之夜》京城晚会，荆建答应了吴玟前去捧场。想到她电话里的委屈撒娇，荆建不禁心头火热。似乎回京城以后，清心寡欲过分了点吧？ 略微考虑了一会儿，荆建来到车旁，让小中他们再等一等。既然今天有空，那就去看看王若林吧！ 转身来到小租书店，见王若林的母亲正在门口忙碌。今天是休息天，生意不错，十几分钟后，荆建才寻找到机会，轻声询问:“阿姨，若林在家吗？我是他同学，有地址吗？” “您是？”王若林的母亲疑惑的抬起头，感觉荆建有点面熟。 “您忘了吗？我是荆建。” “呦，瞧我这记性，您国外回来了吧？”王若林母亲立刻亲热的拉住了荆建的手，对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王若林母亲感激到现在，“走走，我领你去。” “别。”荆建连忙婉拒，这不影响生意了吗？“阿姨，有地址，我自己能找到。” “不碍事，不碍事。”王若林母亲到隔壁喊了一声，让隔壁的老板娘帮忙看店，接着就乐呵呵的对荆建说，“其实我也想回家，孙子才三个月，怪想的。” “哇。”荆建长大了嘴，这惊喜倒是够夸张的，“若林有孩子啦？啥时候结的婚？” “一年多了，他媳妇你应该知道，就是那个护士。” “嗯？”荆建想起了那个圆脸护士，倒没看出，王若林能因祸得福。 而王若林母亲依然在絮絮叨叨:“他爸这次回家办顶替，工作准备给若林他妹。我们老两口决定来京城住几年，把孩子领大。小蓓这姑娘挺好，到我们家是吃苦了……” 一边听着王若林母亲说话，荆建一边微微皱眉，怎么走的方向是破园子正大门呢？ “阿姨，若林住学校？”荆建问道。 “对，学校安排的成家的教职员工宿舍，挺照顾的，有一大单间呢。就是我们老两口再住进去，不怎么方便。实在不行，准备等他爸过来，在店里搭个床铺。” “咦？”荆建心想，自己不是让俞海给了王若林十五万，让他买房吗？肯定王若林这傻瓜又犯倔了。还是吴衡、穆光中他们好，根本不矫情，都已经买了房子。 其实现在京城的房子根本不贵，吴衡他们都没花到五万，而且都是地段很不错的两居室、三居室。荆建还让他们别急着还钱，多余的想办法再去买房呢。 随着王若林母亲在华清园里走着，看着熟悉的景色、陌生的人，荆建心中感慨万千，真是昔年今日此园中啊…… 第509章回忆 进入到王若林的宿舍房间，荆建暗暗吃惊，虽然房间不大，还不到20平米，但收拾的相当干净。而且王若林白白胖胖。明显圆了好几圈，打量了一眼他那个圆脸媳妇，荆建心中暗笑：“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吗？” 见到荆建，王若林根本没有什么生疏感，一言不合，指着摇篮里酣睡的宝宝就炫耀：“小建，瞧，我……儿子！” “呵呵。”，荆建笑容满面，关心道，“恢复的咋样？没啥问题吧？” 回答的是王若林的媳妇丁珍：“生活上没啥不方便，就是说话功能还没恢复，还有……” 王若林似乎很兴奋，抢着炫耀道：“管……实验室……后勤，很好。”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辛酸的气氛，荆建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五百：“孩子的见面礼。还有，给你的钱为啥不买房？叔和阿姨都快上来，怎么能没个住的地方？这是借的，又不是不还？阿姨，这事我可盯着，我会让人安排看房子。就这么定了。” “哪能……呢？”王若林激动的站了起来，连王若林母亲和他媳妇都想开口劝说。这一家子，就是这点不太好。 荆建根本就不废话：“计较那些人情上欠不欠的，你累不累啊？反正你说话不利索，肯定说不过我。” 在轻笑声中，荆建继续道：“15万能买一套三居室，加两套地段不错的两居室还绰绰有余。你们一家四口两个双职工、两个退休，加上租书店的收入，每月存下6、700没问题吧？如果那两套两居室租掉，一套100，你算算，能剩下多少？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那就付利息吧，15万，年息算……5%吧，借你三十年，你每月还多少？只有……” 没想到王若林脱口而出：“700左右……吧？” “嘿！你这心算绝了哈？”荆建笑道。 王若林显得很得意：“我还能……帮忙……整理实验数据呢。” “呵呵。”在一屋子的笑声中，荆建道，“那不就对了吗？你们白得三套房，我的钱拿到利息，最多你们全家节省些，不过这也是你这个当爹的应该做的，以后你儿子的婚房都已经解决。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提到摇篮中的那个小宝贝，王若林全家终于没了反对声。随后的聊天就变成了天南海北，聊了王若林这几年的生活，聊了荆建在海外的见闻，甚至还聊到今天胡彪和周梅结婚…… “小建，小楚她……人挺好。”王若林突如其来的一句，而且表情相当认真。 荆建微讶，心中在想，这脑损伤确实够严重，王若林的有些记忆已经失去，有些还活在过去。不过这没法计较，于是笑着含糊道：“我知道，我知道。” 没想到王若林变得更加认真：“小楚真的好，要……珍惜！” “……” 幸好，这个话题被荆建含糊过去。几个小时后，俩人终于聊到尽兴，婉拒了留下吃晚饭，带着愉快的心情，荆建告辞离开…… …… 快步走在石头路的小径上，周围绿草成荫，间或几只翠鸟掠过，传来声声的鸟鸣声。呼吸着这清爽的空气，荆建脚步轻快，今天真是个愉快的一天。然而突然，面对面走来一对青年男女，就让荆建的笑容为之一滞。 那女的正是楚玥婷，见到是荆建，惊讶的停下脚步，张大了嘴巴，似乎忘记了身边的那个男青年还在献殷勤。 而荆建的神情恢复的相当快，脚步未停，带着微笑，向楚玥婷点点头，接着毫不停留的擦身而过。有多少事能够重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楚玥婷其实已经下意识的扬起手，然而就像一阵风刮过，楚玥婷的手中只抓住了空气。她连忙回头，只见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忍不住鼻子一酸，不知不觉中，眼角流出了泪珠…… “小楚，你怎么啦？”边上那位名叫安翔的男青年终于发现楚玥婷的异样。 “没啥，没啥。”楚玥婷连忙用手背抹了抹眼角，挤了个笑容，“眼睛里进灰了。” “哦。”安翔同样疑惑的看了看荆建的背影，接着继续刚才的话题，“小楚，那两张票可不好搞，我托了家里的关系呢。等会儿一起走吧？” 说实话，对前些日子家里介绍的这位安翔，虽然楚玥婷没什么感觉，但也没什么恶感。然而此时她的心情已经变得极为糟糕，终于忍不住拒绝：“安翔，我们俩没可能的。你人其实……挺好的！” 一段回忆突然在楚玥婷脑海中出现：“……那就教你一招。以后拒绝男孩子的时候，你要表情沉痛、声音浑厚：对不起，你是个好人……。对，就这样。你练习一遍，表情再沉痛些，就是沉痛哀悼那种沉痛，千万别真的哭啊？” 回想起差不多在同样的地方，自己与荆建在说笑打闹……？仿佛依然在眼前。楚玥婷感觉实在忍不住，调头就向前面走去，眨眼的时间，她已经是泪流满面…… 而在楚玥婷的身后，安翔还在不断的叫唤：“小楚、小楚……” …… 直到在工体附近找了家西餐馆，喝了杯浓咖啡，荆建的心情才逐渐恢复平静。没多久，丁升出现在荆建面前：“荆少，还以为你归隐山林，你再不出现，我都要登寻人启事了。” 荆建笑笑，指了指菜单：“边吃边聊。” “我已经用过，就来杯果汁。”丁升笑着解释，“下午就和晚会人员吃过，童叟无欺，每人都是大锅菜打饭。饭菜倒挺香，听说安排的都是大厨，就没想通打饭的那个盆，怎么都是搪瓷脸盆？还以为在吃牢饭。” “呵呵。”荆建乐了。此时国内的食堂还习惯用搪瓷碗，荆建到京影后，后勤都给发了两只。至于一次性餐具？根本就没那个生产产家。所以国内有生猛海鲜，却很难吃到盒饭。反而在国外，搪瓷餐具并不普及，主要是在监狱、军队等地方使用。 第510章遥想未来 在荆建主要的下属中，丁升的学历应该最低，甚至比田鹏飞还要差一些，但人情世故无疑是最有手段的。短短几句聊家常的话，就仿佛与荆建接近了不少。人其实都是感情动物，而老板并不希望自己的所有下属，几乎都是只会拼业绩的“机器人”。 当然，光有私人交情也不行。于是等正餐送上，丁升就开始主动汇报起了近期的工作。 除了《祖国之夜》全国巡回晚会外，种子影业（香港）同样是千头万绪。独资、合资投拍的共有四、五部电影，还有正上映和安排上映的三部。反正事务是相当的繁忙。 此外，种子院线全球的整合更是千头万绪，收购院线的人事安排、布局重组、设备更新、小厅建设、新建影院……，再加上突然又吞下了波兰和匈牙利的所有影院，好家伙，丁升恨不得长有三头六臂，已经忙的是不可开交。 这问题确实比较实际，荆建拥有的产业扩张太过迅猛，储备干部依然很不足。于是考虑了一会儿，荆建就笑着吩咐：“晚会的事就让梅经理负责，你就挂个名。香港拍电影不是重点，你那边圈子人头熟，找个可靠点的，能力差点都没关系，反正香港电影的黄金期也就这几年……” “不会吧？”丁升吃了一惊，“现在那边的市场很好，几乎拍一部赚一部，一部大卖就有好几千万，我还准备把香港作为重点呢。” 丁升说的确实是实际情况。这时候香港电影热火到什么程度呢？随便几十万一部烂片，其中花个几万或者纯粹友情帮忙，让一线的明星露个脸友情客串，然后在海报上印上这个明星，就算烂片烂到香港都不能上映的程度，光卖给东南亚、宝岛、日韩等地，照样可以赚到起码上百万的买断价。因此都捧着钱求着来拍，甚至有社团用枪到剧组抢明星的事发生。简直是群魔乱舞、乱象丛生。 荆建笑着解释道：“你只看到眼前，没看到技术发展。随着计算机数字技术的运用，盗版会变得相当容易，也许你听说过，vcd、dvd的技术研究。可以说，根本不用几年，现在的花团锦簇就会变的门庭冷落。所以你看到吗？我们自己投资的电影并不多，欢迎宝岛那边的资金来投资。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真的吗？”丁升相信了大半，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位荆少同样是计算机it行业的大能，“那么荆少，我们又怎么会大力收购院线呢？” 荆建继续解释道：“两个原因：一开始新技术的出现，对这样的盗版没有法律制约，但随着时间过去，法律会越来越完善；另一个同样是新技术，电影的视觉特效在家中观赏的效果会变差，而3d电影技术的出现，又让观众回到电影院。因此可以说，这段寒冬期，同样是机遇期。另外，会出现新的网络点播形式，也会出现专门的网络电影网站，所以我才会让种子传媒收购版权，就是在为这提前做准备。好了，过段时间，我们详细拟定未来长期的战略规划，到时候再详谈！” “明白，荆少。” 荆建一边吃着海鲜沙拉，一边笑道：“所以你现在做主要的事，一件就是东欧影院的整合，有过预估，东欧八国和苏联地区的票房收入，将占有除北美票房之外，全球票房的20%到30%。当然，内地市场除外。这里的情况以后再说。另一件就是关于内地影视城的建设，我有个设想……” 听着荆建娓娓而谈，丁升已经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他明白，自己已经逐步获得了荆建的信任，才会透露出如此庞大的计划。 到最后，荆建随口出了几个主意：“你先去一次英国，召开欧联院线的董事会，先把波兰和匈牙利的影院并入欧联院线，争取把我的股份提高到56%，并且增发融资八千万到一亿英镑。如果事情办妥，我会分给你5%股份作为奖励。另外，并入的仅仅就是影院，那七百多家影院的房产全部独立出来，影院可以长期租用，会给个优惠租金，这些房产会另外成立一家管理公司管理。呵呵，说实话，如果改建一下，起码能利用这些地产，租出去开个几百家的超市。还有，香港几万、十几万买断的那些动作片的电影，给我到东欧倾销。这都是无本生意，不赚白不赚！哈哈，好莱坞的电影想要在这两国上映，现在照样要跪着来求我们！” 如果荆建计划实现的话，完全能通过伦敦证券市场的融资，白得到那些波匈两国的影院。并且另外还拥有那七百多处地产？全都是市口极佳的影院位置？这实在是……美滋滋！ 而荆建的院线建设已经准备了明暗两手，一手就是全资私有化的种子院线，另一手是已经更名为欧联院线的伦敦上市公司。而这明暗两手各有各的作用，就是为了在全球市场持续的扩张。至于倾销香港电影？那仅仅就是一个添头。说实话，如果能培育出一个东方动作片的新市场，那也是为香港和中国的电影和中华文化传播作出贡献了。 …… 丁升走的时候，他已经心潮澎湃的有些脚步不稳。如果这一切都能够实现，荆建无疑将成为世界电影圈中的帝王，而丁升就是首席宰相，其权力之大，已经是难以想象。而仅仅在几年之前，丁升还是个混迹在香港电影圈底层的小场记？ 不提丁升的遥想未来，现在的荆建已经回归现实。用完晚餐，荆建不紧不慢的向着工体走去。荆建并不准备到主席台或者导演席上去凑热闹，更没兴趣到后台去追星。还是那个宗旨——低调！在上层没有给明确结果之前，最明智的依然是保持低调。 拿着丁升送来的贵宾卡，荆建走向导演席后面的看台。可当他路过后台入口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阵争吵声…… 第511章倒追的赶脚 荆建稍稍放慢脚步，偏头一看，就见十几个青年男女堵在后台的入口，被几个武警给拦住。荆建暗暗一笑：“原来是粉丝在追星。幸好，这个年代的武警还有些威慑力，再过几年，那就是神也挡不住了。” 可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喊：“小建，就你一个人？” 荆建一回头，立刻露出笑容：“哈哈，刚子，你这人模狗样的也来凑热闹？” 见到杨刚领着个姑娘“扭捏”着走过来，荆建的心头直乐，热情的握住杨刚的手：“理解、理解，为博红颜一笑，俺家刚哥总算是铁树开花春来俏！哈哈哈！” “你这啥破诗词？国外留学一趟，都治不好你这张破嘴？”杨刚笑骂，接着为荆建介绍，“我女友张桂颜，也是我们学校，刚毕业的。” “呵呵，你终于忍不住对学妹下手了？”荆建一边继续打趣，一边笑着与那位张桂颜姑娘握手，“您好，您好，辛苦你了。和某个不解风情，只知道光膀子长跑的肌肉男一起，很累吧？” 张桂颜已经笑的花枝乱颤，白了杨刚一眼：“还好啦！你就是荆建？其实我也听说过你的大名。” “哦？”荆建又惊又喜，自己在那破园子里那么有名吗？ 一旁的杨刚立刻神补刀：“有名的花花肠子，生活问题一塌糊涂呗。” “诶？” 然而突然，边上响起一阵热烈的喝彩声，有人就喊道：“哥们姐们，等会儿都守秩序些，别让王导为难。”荆建和杨刚他们望过去，原来这十几个人全都是大院子弟。所以在通关系后，晚会剧组就给了面子，当然不会放他们到后台去瞎转悠，等会儿就会出来几个晚会明星一起合影留念。 领头的那人还不放心，还在跑前跑后一一叮嘱，荆建一愣，那人居然也认识，正是那位吴耀东。恰好跑到杨刚这里，吴耀东看了看荆建，立刻热情的笑道：“小建？你也回国了吗？还走不走？”以前老莫那些小孩子之间的小摩擦，估计吴耀东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心里话，荆建多少有点尴尬，曹海燕都给自己生了对双胞胎了。打量了吴耀东一眼，见他一身香港名牌，明显与杨刚这种混体制的打扮不同。荆建笑着握手：“回来已经分配工作。东子，你哪里发财？” “呵呵，他就一倒爷！”今天的杨刚似乎爱上了在一旁补刀。 就在此时，那位王导已经领着几位艺人来到入口，谈话立刻结束，吴耀东他们纷纷上前合影签名，而荆建也很无奈的被裹挟在内…… …… “哇，是那个香港明星呀？” “你们好，叫我成仔就得。很高兴见到你们。” “这是……？” “是吴小姐，吴玟小姐耶？能签个名吗？” “哦！刘德桦！天哪……” “……” 那位央视的王导确实够给面子，出来的都是些重量级的大咖。荆建没上前去凑热闹，与边上的一位同样来自京影的老艺术家说着话：“荆老师，您也来啦？呵呵。” “吴老，叫我小荆，老师不敢当。就等您的一展歌喉呢。” “呵呵。别谦虚，正好有事找你。你那天说的内容，我和几位朋友聊过，有没有兴趣，中戏那边也让你办个讲座？” “吴老，有些问题我想过，我小荆不是什么怕事的人，说句大话，为了未来中国电影少走些弯路，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力。就是那些争议性的话题没什么意思，我想了想，准备整理些资料，索性来个电影新技术未来发展的探索性讲座。能有个抛砖引玉、给予启发，那就起到了作用。这事我正想和沈院长、孙书记他们汇报呢。” “那敢情好。到时候我一定来捧场！” “那多谢您了，正想让吴老您这样的老前辈多把把关呢。” “……” 正说笑间，荆建突然感觉到，有一群人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疑惑的一偏头，就见吴玟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吴老，这位是……？” “哦！”吴老笑着为吴玟介绍，“这位是我们学校的荆老师，他在电影方面很有用研究。” “真哒？”不得不说，女人真的会演戏，吴玟似乎十分欣喜，“是荆老师吗？幸会幸会，能和吴老一起合张影吗？” 仨人背靠着墙，面对着照相机露出微笑。荆建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腰间居然被狠狠的掐了一下，不禁心中大骂：“这小妮子就不怕报复吗？” 闪光灯闪过，吴玟又抢着挽住荆建的胳膊：“荆老师，咱们俩再来张合影吧？好不好嘛？” 边上的那些粉丝纷纷侧目，而吴老也已经笑着离开。周围的人都相当纳闷，这样的感觉……？怎么越看越像是在撒娇呢？ 而荆建的回答又让所有人一愣，绷着脸冷声道：“不好！”所有人都差点儿晕菜，居然真的有不给女神面子的存在？现在的吴玟在国内已经猛然爆红，不提之前她已经是很有名气，光说现在，刚出演了一部好莱坞的大片，又突然成为《祖国之夜》的压轴明星？而且这是吴玟主动邀请合影，眼前这位毫不起眼的小角色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其实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吴玟正拼命憋着笑呢。在吴玟身后，荆建那只怪手同样是在挠痒痒。在大庭广众之下偷偷的调情，吴玟就感觉到那种难以压抑的刺激。 实在感觉忍不住，吴玟拉住荆建的手，脸带哀求，含羞待放般的目光：“荆老师，你就答应了吧！” 顿时当场晕倒一大片，这世界线是不是有点不对，怎么有种大明星倒追穷小子的赶脚？杨刚露出了玩味般的笑容，而他身边的张桂颜已经惊讶的张大了嘴。吴耀东等人全都是一脸懵比，而刘德桦等几位香港明星终于看到荆建，都不约而同的举起手，招呼道：“荆……” 荆建连忙出声，这情形似乎有些失控：“吴小姐，答应也行，安排我们去后台转转，给这位东子一个面子？好不好？” 第512章争风吃醋 其实后台并没什么好看，但架不住那种新鲜感，而且很装逼。而当丁升和梅兴笙听到动静后来到入口，一切就更是不成问题，这十几人全都兴高采烈的进入到后台。 丁升和梅兴笙很会看眼色，也很会来事。他们一边组织着吴耀东他们与演员们一一合影，并且还留下地址，准备以后每人送一份签名合影集；一边又明白荆建不愿意暴露身份，于是和认识荆建的香港艺人们暗中打了招呼，让他们只需要那种平常的表现。 走马看花了一番，终于结束了这一切，荆建也被吴耀东他们拉上了他们所在的看台。 疑惑的看着荆建，张桂颜终于忍不住问:“小建，你以前认识吴玟？感觉你们俩很熟吧？” “在洛杉矶的中国人就没几个，抬头不见低头见。”荆建笑着含糊过去。 “那程青伦程老师你也认识？”一旁又有位不认识的姑娘问道，“听说他在好莱坞很红，都已经是国际著名音乐家了呢。我以前曾经跟他学习过小提琴。” “程老师？呵呵。我肯定认识他，就不知道他记不记得我。”荆建打着哈哈。这国内宣传也真够厉害的，程青伦算是有知名度，但肯定挨不上国际著名音乐家啊？“我学的是化学，艺术圈毕竟不太熟。” “小建，今天哥几个谢您了，能让咱们到后台开开眼。”又有人笑着表示感谢。 “没有，没有。”荆建连忙否认，“主要是东子的功劳，有王导帮忙。” 对这几句话，吴耀东他们倒是不疑有他，主要是荆建在后台的表现太低调，除了依然和吴玟“卿卿我我”，与其他的艺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当然，丁升他们都已经打过招呼，那些艺人们敢过来妨碍老板泡马子、惹老板不高兴吗？ 而吴耀东更是容光焕发，这事够吹嘘好几个月了，也太涨自己面子了。不过他嘴中还是在谦虚:“小建，你也甭客气，吴小姐这里也有帮忙。还真没想到，香港那些大明星都挺平易近人，怪不得那么受欢迎。” “刘德桦还教了我一句南粤话呢，好好笑耶。” “东子哥，你可真厉害。小紫姐，你可得看紧了，要不然，我们可要抢啦！嘻嘻嘻……” “谁稀罕谁要。……他敢？” “……” 嘻嘻哈哈中，荆建松了一口气，终于深藏功与名成功。然而就在此时，边上突然有人发声:“矮油，东子，长脸了啊？居然可以后台签名？哥几个，咱们也去，就不信王导不给咱们几家面子。” 荆建暗暗摇摇头，目送着那十几人走向后台。心中在想:“这大院子弟的娱乐生活还真够丰富的，什么都能用来攀比？”突然，就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略微一回忆，居然是下午曾经见到过的，楚钥婷身边的那个男青年。 “他叫安翔，他二伯是安副部长。”杨刚已经注意到荆建的目光，连忙小声提醒道，“安家想把安翔介绍给婷婷，你清醒点，别闹出啥事。” 荆建不屑的撇撇嘴。什么破名字？一坨翔就想配上婷婷？“婷婷是谁？我不认识！” “瞧你这酸气？反正你已经是一堆破事，谁爱管去管。你呀……”杨刚已经对荆建的那个方面完全没有了信任。 …… 果然，那群人很快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仅仅是在入口处和几个小明星合合影，根本就没有参观后台的好事。 于是吴耀东等人的起哄嘲笑，那群人的反唇相讥，反正闹的不亦乐乎，就两群还没长大的“孩子”的玩闹。 当然，荆建是不会去参与这样的小儿科，他一边与身边的杨刚说笑几句，一边等待着晚会的开场。然而突然，就感觉有人指着自己:“这是谁呀？哪里混进来的？你东子怎么啥人都往身边带？荤素不忌啊？” “咦？”荆建一抬头，原来就是那位安翔。而周围人全都听出了画外音，这纯粹就是挑衅。这一下，吴耀东的面子挂不住了:“安子，怎么说话的？你们自个儿丢的脸，有气就往老子身上撒，说我朋友算啥意思？” “这人模狗样的是你朋友？”安翔是越说越来劲。下午楚钥婷的那张“好人卡”，已经让安翔憋了一肚子的火。而且他也同样认出了荆建，刚才又偷偷打听过，无非是个命比较好，考入华清、京影工作的农村穷小子，所以趁着这股邪劲，他准备狠狠地踩几下荆建的脸。 “这位，留点口德，我没得罪过你吧？”荆建挂着微笑，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你算什么东西？”没想到安翔更加的蹬鼻子上脸，指着荆建就破口大骂，“只要老子想，可以让你在这四九城混不下去。尤其别让我见到你和婷婷一起，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边上杨刚、吴耀东那些知情人秒懂，原来这俩人是在争风吃醋。而其他那些吃瓜群众再次震精，许多看向荆建的眼神还带着羡慕、惊奇。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先是被吴玟“倒追”，现在又传出与楚家小公主楚钥婷的绯闻？老天爷，你能不能再夸张点吗？ 而荆建也不再忍让，冷笑一声:“哼，怪不得婷婷不喜欢你这样的臭嘴，接吻也挑我这样的。嗯，回味无穷啊——！” “卧靠！”这绝对是大新闻！这位荆老师简直惊喜不断，他居然和楚钥婷已经有过这样的关系？ 而杨刚的反应更是证实了这条新闻，他很不高兴的对荆建说:“小建，以前的事多说些啥？婷婷还是姑娘家呢。别闹了，都别闹了！” 然而此时的安翔已经听到自己的心碎声，他两眼通红，挥拳就打向荆建的面门。可是荆建之前的故意激怒，会没有准备吗？一个扣腕翻身大背包，安翔整个人被腾空背起，随后“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荆建冷笑:“这煞笔不打听打听？居然还想到和我动手吗？” 第513章终于盼来的访客 荆建下手很有分寸，安翔虽然摔得很狼狈，但并没有受什么伤。而且这件事也已经变成了这俩人的私人恩怨，边上的人也不怎么好帮忙，只能够迅速的把两人隔开，防止冲突的升级…… 不理睬安翔在边上张牙舞爪的叫骂，荆建笑着向杨刚、吴耀东他们挥手告别，拿着贵宾卡准备另找座位。在这群大院子弟中，荆建毕竟是个外人，如果再留下，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晚会依然相当成功，那场小冲突就宛如一朵不起眼的小浪花，根本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是与吴玟一起离开的时候，她却乐得前仰后合:“让你拍那群太子们的马屁，碰一鼻子灰了吧？嘻嘻，还打架？小哥哥，你倒是说说，为了谁而打架呀？” 见吴玟在卖弄风情，荆建当然要配合，笑道:“当然为了你这个迷死人的小妖精喽？” 没想到坏事传千里，居然连吴玟都听说了，不过具体原因，估计她根本就不知道。 “哦？”听荆建很配合，吴玟心花怒放，“没有吧？某个没良心的把我扔在香港，一个人就走了耶？” “呵呵，养家糊口压力大哈？还要给最疼的小姨太太买珠宝呢？” “呸，谁是你姨太太？花心！” “……” “喂，去哪里？找家宾馆？” “去你家，你不是一个人吗？” “没搞错吧？里面住的都是我们学校的同事？而且房间也小？” “就去你家，就去、就去！” “好好好！” “……” 宛如干柴烈火，一进房间，两人就滚在一起。今天的吴玟放的特别开，让荆建获得了一场久违的畅快淋漓…… 如小猫般蜷缩在荆建的怀中，吴玟喃喃细语:“真讨厌，你们男人就会骗人，都累坏我了……” “呵呵。”荆建正想说话，就听到床头柜上的大哥大响，拿起一看，微微皱眉，一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喂，请问您找谁？” 电话里传出了凌枫的声音:“小建，找你可不容易啊？要你个电话，居然还要找领事馆，让他们问你媳妇？” “诶呦，大姐，您回国了？”荆建把玩着吴玟的娇躯，露出微笑。 “回国述职。有没有空，一起吃顿便饭？”凌枫道。 “天天有空，就盼着到处蹭吃蹭喝呢。”荆建嬉皮笑脸，心中却在琢磨，凌枫找自己？肯定没有一顿饭那么简单，就不知道是什么事？ “你还需要蹭吃蹭喝？”凌枫笑骂，“那就说好了，明晚六点全聚德，你宋哥也要来。酒别点多，你宋哥贪杯，你们俩注意着点。” 好吧，忽视掉女人常有的偏离主题，荆建已经明白，明天来的是凌枫两口子。于是他立刻问道:“大姐，我的亲姐，透个信，有啥事吗？我可是糟糠之妻不下堂，这些日子介绍对象的已经吓坏我了。” “咯咯咯！”凌枫知道这是荆建在胡说八道，可依然是大笑不止，“好吧！就是你宋哥想认识认识你，就透露一点，他现在是在委办工作。” 荆建心情一放松，总算有人来找自己谈话。既然是委办工作，那肯定是某个上面的秘书，这样的心腹，已经等同于代表上面说话。 荆建连忙保证:“明晚六点？我恭候大驾。大姐，您可得多关照啊？”一激动，摸到了吴玟的……，她发出如同猫叫春般的呻吟声。 “放心吧，你宋哥挺好说话的。”凌枫笑道。突然，听到话筒里传出的“怪声”，略微有点疑惑，又立刻反应过来。作为过来人，又怎么听不懂这种声音呢？凌枫柳眉直竖，“荆建，你在干嘛？都是领导干部了，还不注意影响？” “呦！”荆建连忙装傻，“大姐，太晚了，就不影响您休息了。回见回见……” …… 听到荆建急匆匆挂上电话，凌枫气的直咬牙。而她的丈夫宋盛在一旁笑问:“说的好好的，为啥又生气呢？” 凌枫咬牙切齿:“这小子啥都好，就是经不了那种诱惑。他媳妇还在洛杉矶，屋子里居然还有女人的声音。” “呵呵。”宋盛笑着摇头，“这事没法管，也不该咱们管。不过看了你带回来的资料，我就有些奇怪，他86年被老楚家和华清赶出留学，还是个穷学生……” “老楚家赶走的？”凌枫大吃一惊。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你千万别外传。”宋盛叮嘱道，“反正就短短三年，怎么会弄出这样的场面？说实话，要不是相信你搜集的资料，还有香港那边闹的那么大，肯定认为这个小建就是个骗子。” “就是，明天如果你不方便的话，那我来问问。”凌枫点点头，“好几千万？还是美元？挖到聚宝盆了吧？” “几千万美元？”宋盛笑出声。 “怎么啦？难道不对？肯定有这个数目。”凌枫气鼓鼓的横了一眼。 “不是笑你说多了，而是说少了。”宋盛笑着搂住自己的妻子，“你知道今年广交会加了个百亿订购招标大会吗？就是这小子搞出来的。可能其中他只有一小部分的钱，但肯定能调动那么庞大的资金。” “百亿？说的是人民币吗？”凌枫已经快要被吓晕了。 “当然是人民币。里面的细节就不和你说了。你只要明白，多少中央直属的副部级国企，现在的资产都没百亿呢。所以老领导们才会那么的重视。安排我过去问问。” “那……？怎么就安排小建个副处呢？还是在京影？不能用其所长吗？起码搞个经济啥的？”凌枫疑惑道。 “这你就不懂喽！呵呵！” “讨厌！” …… “讨厌！讨厌呀——！” 挂上电话后，荆建屋里依然是春光无限。到最后，吴玟已经完全没有了抵抗，随着荆建的心意一一解锁…… “……我算是明白了，你今天想折腾死我。我不管了，就赖你这里，不走了……”吴玟娇喘道。 “呵呵，正合我意！”不知怎么的，今天的荆建显得特别兴奋，脑海中还时不时掠过一丝楚钥婷的倩影…… 第514章遭遇批判 看到吴玟的那副精心打扮，荆建就憋不住笑。头巾、墨镜全副武装，不化妆就知道是个女特务，而且是专施美人计的那种。 看到荆建的那张笑脸，吴玟就气鼓鼓的娇啐道:“都怪你，怪你，把我带到这里。呜——！这小区全都是京影的人，他们谁不认识我？我都没脸见人了。呜——！” “啵！”在红唇上啄了一口，荆建放声大笑。这问题根本没法争辩，昨晚吵着要来的是这小妮子，今天撒娇的同样是她。眨眨眼，荆建好心提醒:“我要开门了！” 没想到门一打开，原先没动静的对门也同样开门，见到荆建，出门的那位齐阿姨还热情招呼:“小荆，去上班啊……”话声戛然而止，齐阿姨满脸好奇，紧盯着荆建身后的吴玟。 “齐阿姨。”荆建反而变得落落大方，“李主任已经去学校了吗？” “他每天都忙早忙晚，都不知道在忙些啥。”一边说着话，齐阿姨一边全身冒出了八卦的神光，“这位姑娘是……？” “齐阿姨。我是小建哥的表妹，这里住一晚，麻烦您了。”吴玟同样带着笑容自我介绍。这年头可不许未婚同居。如果发现孤男寡女过夜，就算是正式的情侣，组织上照样会找你谈心。 “不麻烦，不麻烦。”齐阿姨随口应着话，就感觉吴玟相当面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齐阿姨，再见。” “再见、再见！” 疑惑的看着两人走下楼，齐阿姨依然在苦苦思索，突然，她一拍大腿:“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那个大明星吴玟。诶？她怎么会出现在小荆屋子里呢？不管了，不管了……” 就见齐阿姨飞奔到屋子里，拨通电话:“老李，知道我刚才见到谁了吗？……对对，吴玟，吴玟啊！就是那个大明星，原先上影厂的！……不是说了吗？她昨晚在对门的小荆家过夜，说是小荆的表妹！……死老头子，我哪里在外面乱说啦？不就是和你说说吗？……” …… 不提那位八卦心大起的齐阿姨，荆建两人一路笑声，飞奔着来到小区外，把吴玟送上了小中驾驶的车。 “这里我可不敢来了。晚上你去我宾馆吗？”吴玟期待着对荆建微笑。 荆建笑说:“让小中送吧，他会安排地方。你知道我晚上有饭局，可能晚点。” “嗯嗯，那等你。” 目送着车子远去，荆建微微一笑，没想到小中那边的顶楼还是很有作用，确实该考虑狡兔三窟的事了。尤其是现在的赵霞已经变得如狐女般狡猾…… 就不详述这人渣的心理活动。来到学校，荆建依然是无所事事，依然是顶班，依然在图书馆的角落学习。 正沉浸在那……抓耳挠腮中，突然闻到一阵香风，就见夏昕然焦急的在边上坐下:“荆老师……” “你在笑话我吧？叫我小建，其实更喜欢你叫我建哥哥，和靖哥哥好像差不多了。哈哈！”荆建开着玩笑。 “你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夏昕然翻着白眼，大为不满。她把一本杂志摊在荆建跟前，“你看，你看看，《华夏影视周刊》上有对你的批判文章，说你犯了根本性的错误，资产阶级艺术观。矮油，我都急死了呀？” “哦？”荆建没想到自己的讲座会被上纲上线。《华夏影视周刊》算是中国影视行业的权威报刊之一，在行业内有着很大的影响力。 拿起那本杂志，三行并成两行，迅速的浏览了一遍，荆建就显得不以为然:“放心，里面又没有点名，不一定是我的讲座。” “还不是你的呀？”夏昕然急得直跺脚，感觉是皇帝不急急太监，“里面逐段在批驳你的话，这还不明显？还有还有，你看看这段‘……某个到美国镀过金，还不是艺术专业的人士，自以为很了解好莱坞，很了解社会主义的电影。抱着资本主义金钱观，在指点江山……‘喂，喂，这不是说你，还有谁呢？” “是就是呗。”荆建不在意的耸耸肩，“然然同学，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我的主要任务也是学习。别人有什么不同观点，让他们去说嘛！反正我又没想过混入中国电影圈？” 荆建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话又没说错，现在更不是什么以言获罪的年代，那又会怕些什么呢？到了今天，难道想说的还不敢说？那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至于那么什么什么霸？笑话，不是看不起他们，难道还有本事把自己在电影圈封杀？自己不去封杀他们的九族，已经是自己菩萨心肠了。 然而荆建忘记了，女人就是感性动物，向来帮亲不帮理。对荆建的态度，夏昕然相当相当的生气:“那我去写篇驳斥他们的文章，去投稿。我还不信了，还没处说理去？我同学都说你说的对，都啥年代了，还搞大批判、大字报的那套？” “诶诶。”荆建吓了一跳，连忙阻止，“你不要前途了吗？那些话我可以说，你这个做学生的绝不能说。” 现在正是路线争论激烈的时期，姓资姓社的问题吵的天翻地覆，如果夏昕然冒然加入进去，可能连炮灰都算不上，就给“噗嗤”灭了。而荆建身上起码有几层“金钟罩”，最多变成学术之争，败了也没什么，至多被赶出京影，连党票和干部身份都不会影响到，问题怎么也不会太大。 “你这人怎么这样？”夏昕然正气凛然，叉着腰，柳眉直竖，“真理越辩越明，我也是大学生，好歹也是未来祖国的栋梁！” “好好。栋梁小姐，消消火。”荆建无奈的摆了个“怕了你”的表情，“不用你写，我来写我投稿。再请示校领导，让他们支持，我每个周末来个系列讲座？满意了吗？” “哼，马马虎虎。”夏昕然倒是傲娇起来了。 “我发觉啊！你是想看猴戏，最好我和那些人斗得天翻地覆？”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就是说的你！” “呵呵，其实我这人也好斗。那就斗一场？” “嗯，斗一场！” 第515章敲打陆行 对于中国电影乃至香港电影，荆建有种很复杂的心情。他明知道未来二十年左右，整个中华电影圈将会变成大泥潭，甚至被誉为东方好莱坞的香港电影同样会变得名存实亡，但依然想要保留一丝元气、保存几颗种子。 但另一方面，荆建又不愿意投入太大，逆潮流而动？那是智者不为。再说，他一分钟几十万上下，好吧，可能比几十万还要多，也不想投入那么多的精力去当什么先驱。有许多时候，先驱的含义就几乎等同于烈士了。 因此，荆建会在合适的机会说几句话，或者顺手帮点忙，但要他赤膊上阵？说实话，兴趣不怎么大。然而夏昕然突然的一身正气，就使得荆建哭笑不得。于是他就稍稍改变了主意，既然本来就无可无不可，那就再努力一把吧。 领着夏昕然，荆建直接找到了沈松生校长。没想到把自己的“系列讲座”的想法一说，沈松生就一口答应，相当的支持：“小荆，别被外界的舆论影响，电影的艺术性和商业化本身就不该是一对矛盾，你大胆发表自己的观点，我们校委会就是你的后盾……” 应该说，坐的位置越高，看问题的角度就越广阔。翻嘴皮子说理论谁不会？哪个不是从小政治课上到吐？现在最为关键的是——国家集中力量搞经济，到处缺钱，所以文化部门成为重灾区，拨款被大幅削减。就看看京影的情况，都窘迫到卖冰棍、卖盗版磁带了，你说说，还不想办法商业化赚钱，日子都快要过不下去了。因此，无论是高层，还是沈松生这样的电影圈实权人士，暗中其实都很支持荆建的说法。 再者说，还有着其他的小九九。像《华夏影视周刊》上的那篇文章，政治上绝对正确，沈松生这样身份的人不可能公开反对。于是就需要荆建这样的“愣头青”去冲锋陷阵。 反正在沈松生这样的京影校领导眼中，荆建无非是来镀金的。等博士一毕业，难道还继续在京影专业不对口吗？肯定会安排个重要岗位。中国就是再大，也绝不会舍得浪费个24岁博士，正处级的优秀干部（按当年政策，博士毕业后还要提一级）！ …… 而那个优秀干部在离开校长室后，正对着某位天真的女生在口花花呢：“呵呵，文章我过几天写，保证让你芳心一喜。怎么，听说那部实验电影正在全校挑选演员，你有没有兴趣？” “我报名了呀！嗯，很有信心。”夏昕然捏紧小拳头很有斗志，果然很天真。 “那好，挑上了别忘请客，烛光晚餐哦？哈哈。” “荆建，别以为我听不懂。我可生气了。” “哇，那咋办？”荆建表情夸张。 “嗯……”夏昕然眼珠一转，狡黠一笑，“明天下午在形体教室挑选演员，咱们宿舍可是全部参加……” “好好，我保证到现场为你们加油。晚上请你们全宿舍，安慰你们这群破碎的心。”反正现在的荆建闲得蛋疼，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昕然立刻怒目而视：“乌鸦嘴，你说我们都挑不上吗？” “呵呵。”荆建心中在想，挑的上才怪了，全都是新生，又是在群芳争艳的京影，论资排辈也轮不到夏昕然她们啊？对这部实验电影，荆建并不准备插手，有些事还需要自己去摸索，毕竟中国电影的未来，要靠一大群的中坚。 “我讨厌你！还小看我们。”对荆建的态度，夏昕然更是气不过。 “呵呵。” 一边说笑，他们俩一边已经回到图书馆。可当他们路过小卖部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建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就见陆行一溜小跑，兴冲冲的跑出小卖部，身后还跟着那个满脸疑惑的邹海。 身边的夏昕然惊讶的发现，荆建整个人的气质突然大变，那种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姿态，冷淡的与陆行握了握手：“小陆子，听说你一直混的不错？” “建哥，瞧您说的，不就托您的福吗？”不提从前，光说现在小苗等人在陆行这里跑外汇，就已经让陆行赚了不少。而陆行带着谀笑，心中忐忑不安，他已经看出了荆建的冷淡。 “你过的很好，梅姐和彪子可不好啊！”对这件事，荆建依然很不高兴，虽然这件事与陆行关系不大。 “呦，建哥你可冤了我了。那块地头是兵子的，我瞧您的面子，可从来不过界，还以为兵子会照顾呢。真不知道梅姐那边的情况。不信，你可以问问彪子，他问我拿了五千多的货，我要没要过帐？”陆行连忙解释。 荆建的脸色稍缓，接过了陆行敬的烟：“这事就算了。怎么，现在生意咋样？” 陆行终于露出笑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别人不知道，陆行可是知道，眼前的这位就是盗版磁带的鼻祖。虽然现在已经不再插手，但看他后面介绍的小苗等人，一口一个“大荆哥”，明显已经看不上这些“小钱”。而盗版磁带和倒外汇毕竟是灰色领域，都明白长久不了。如果能获得荆建的指点，说不定就能走上正行。 “兵子栽了后，紧了一段时间，现在又是老样子。”陆行一边说着话，一边为荆建点上烟，“不过现在做的人越来越多，钱已经赚的不多。建哥，正想请教您，您还有啥法子吗？” “听说过cd-rom吗？”荆建问道。 “啥啥？啥……罗姆的？”陆行一脸懵逼，而边上的夏昕然和悄悄靠近的邹海同样是一脸茫然。 荆建简单的解释道：“这是电子技术的新科技。不用几年，磁带和胶质唱片都会被淘汰。电影能在家中观赏，就是家庭影院。小陆子，这你不需要懂，如果你有兴趣，以后在南粤会有这样的高科技厂家，可以算你一份。到时候你可以与小苗联系。” “哦哦。”陆行依然是一头雾水，“高科技，我能行吗？” “废话，你现在就懂制造录音机？”荆建笑骂，“你已经有京城和北方的销售渠道！反正……到时候再说！” 第516章全聚德的谈话 有些话不需要对陆行说的太透彻。根本就不需要几年，随着cd-rom技术的成熟，音像行业将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vcd、dvd技术的出现，造就了中国家电行业的一个个新神话。当然，各领风骚十来年，后来的视频点播技术，又迅速的把这些神话变成了笑话。 荆建当然不会忽视这样的机遇。既然vcd、dvd导致的盗版已经势不可挡，那就索性占据这个行业的上游。一句话，正版的损失就从盗版里弥补。而这就需要白手套，荆建自己肯定不会出面，于是小苗苗春民就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苗春民有着香港红英的背景，又有着南粤的一大批老关系和天南海北的战友，如果能抓准良机，肯定能做到霸占一方。至于陆行？他有着北方的关系，加入也未尝不可，就算陆行瞎了眼不同意，换个人也相当容易。而荆建只需要通过控制住vcd机、dvd机和空白光盘的生产产家股份，就能够施加足够的影响力。至于盗版刻读光盘厂的利润？说实话，荆建根本就看不上，还是交给小苗和陆行他们去折腾吧！ …… 说完这几句，荆建就在陆行的恭送中走入图书馆。一旁的夏昕然满脸好奇：“你刚才说的那个啥？真能在家里看电影吗？” “这我会在讲座上说。未来的技术发展超乎想象，如果你们不把握住？哼哼，你们这几届的学生都要哭死。” “为啥？家里都能看电影了，不是拍的电影更多了吗？怎么会哭死？”夏昕然拉住荆建的胳膊，那双好奇的大眼睛显得特别的萌。 “呃？”荆建盯着这张纯天然的年轻脸庞，笑的兴致勃勃。前世这位夏昕然出名的时候，已经带着那种成熟美，没想到现在能看到青春活力的一面。 “喂！”夏昕然俏脸微红，带着一丝羞怒，“你听见没有？” “哈哈，好问题。哈哈哈！”荆建顿时大笑。夏昕然逻辑上似乎没有错，但现实会告诉她大错特错。 “喂！你还笑？” “哈哈，蠢丫头可爱嘛！没啥，真没啥，蠢一点好啊！哈哈哈！” “喂！你今天不说清楚，我俩没完！” “哈哈哈！” “……” 这边在欢声笑语，而邹海则是急着凑到陆行身边，询问荆建的情况：“小陆，那位您以前认识？” 陆行还沉浸在即将玩高科技的喜悦中呢，虽然他根本不明白这高科技究竟是啥玩意。带着崇拜：“海哥，那位当年可是爷字辈的，这磁带生意就是他琢磨出来的，后来觉得没意思，听说就出国了，交给了咱们哥几个。听见没有？建哥这次要带我那个什么姆了？呵呵。” “那个什么什么姆会赚钱吗？”邹海小心翼翼的问道。 “废话！香港人都跟着建哥屁股后面做马仔，你说会是小生意？”对荆建的能力，陆行还是相当的佩服，“我跟你说，当年建哥就是华清一学生，为人仗义，为了牺牲战友的那一大家，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个梅姐，他就琢磨出这磁带生意，全都送给了她……。后来……” 听着陆行半是介绍、半是吹嘘，邹海已经是目瞪口呆。接着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华夏影视周刊》上的那篇文章，其实就是他托朋友所写的。早知道是这样，谁又会得罪这位荆支书呢？这就是活生生的财神爷啊！ …… 已经是傍晚，京城的街头依然是车水马龙。在华灯的映照下，穿着秋装的男男女女尽显靓丽…… 而在前门全聚德的一间包厢，不时传出说笑声：“……小荆，京派烤鸭中，我就喜欢全聚德的挂炉烤鸭。虽然便宜坊的焖炉烤鸭也不错，但总觉得少了那股味。你尝尝，国外很难吃到吧？” “谢谢宋哥。国外中餐馆里烤鸭倒也有，基本都是广帮烤鸭，同样是焖炉的。就是老广那边夸张些，有一次遇上个当地老餮，不仅点了公鸭，还要求抹上鸭屁股的油脂，说要吃的就是这股鸭骚味！” “哈哈，老广是啥都敢吃，咱可甘拜下风啊！” “瞧你们俩，怎么还说鸭屁股啥的，让不让人好好吃饭？” “哈哈哈……”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酒过三旬。而经过前面的垫场后，终于进入到正题。喝了一口酒，宋盛似乎随口笑问：“小荆，香港那边怎么样了？” 荆建早有准备：“这事我不知情，我也没想到会闹的那么大。不管宋哥、凌姐你们信不信，我就是这句话。” “你倒是滑头。”凌枫在一旁笑骂。事实上，她倒是在帮荆建说话。 荆建笑着摇摇头：“我在这里说一句，香港的房产商势力太大，以后回归，可能照样是尾大不掉。这是港英政府给我们埋地雷，炒高香港地皮，让香港经济空心化，而香港老百姓将会遭受房产大涨大跌的痛苦。这问题如果不重视，未来很可能影响到一国两制的政策。” “哦？”宋盛一下子重视起来，“小荆，你说说，反正是在酒桌上，随便点。” “那我就胡乱说几句。”荆建笑道，“香港其实并不缺地皮，但是港英政府人为的减少供应量，一下子涨到天价，随后老百姓已经难以承受，工厂店铺也承受不了高昂的租金，必定大量的内迁，这又出现了就业问题。而一等到回归，特区政府又该怎么办呢？如果放开地皮供应，房价大跌，买了房的老百姓纷纷负资产，难道他们不闹事？但维持原状，房价依然是天价，老百姓照样痛苦。而这个问题如果被用心人利用，就会指向中央政府，莫名其妙的背锅。造成香港和内地的离心离德，甚至出现港独等分离势力。” “不会吧？那么严重？”宋盛感觉到荆建说的可能太夸张。其实不用多久，中国就会在香港问题上，感觉到英国这根搅屎棍的威力的。 “呵呵。”荆建是点到为止。不过目的已经达到，成功的把注意力引向了香港问题。 第517章老天爷 事实上，香港事件与荆建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是自由心证，荆建其实说什么都没有用。可是宋盛关心的是动机！一句话，如果你是破坏回归的大计，起码蒋文意这些人全都要灭了，毫不留情。而荆建同样会被打入冷宫。如果情有可原，那也可以眼开眼闭，毕竟打的是港英政府的脸。说实话，看那个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出糗，也挺带感的。 于是宋盛就转了一个话题：“小荆，现在香港那边的美元汇率超过60，中国银行那边的压力很大呦。” 荆建笑了，敬烟点上：“宋哥，我就是一学生，这问题该问央行吧？” 宋盛依然是笑容满面：“我就是想听听，你觉得什么汇率比较合适？” 这其实是出题在考验荆建。你是不是愿意为国家解决难题？你解决的力度有多大？你到底有多少能量？ 荆建稍稍一考虑：“20还是有一半把握，15需要努力。” “哦？”宋盛眼一亮：“多久时间？我希望的是15。” “呵呵。”荆建笑了，“那就年底之前。不过宋哥，如果就我一个人，三头六臂都绝不可能。而且20后，提高一个点，其的难度就成级数上升，只能说尽量努力。” “哈哈。这我知道，这我知道。”宋盛心领神会，当然需要金融部门的全方位配合，“反正保证是20是吧？那你还有什么要求？” “不敢啊！我真的怕……凌姐呀。哈哈哈！”玩笑中，荆建明确的传递出信号，不需要国家的交换条件，算是自己义务帮忙。 其实到现在，随着荆建的大量收购，人民币与港币兑换率已经维持在8:1左右，当然，折合成美元就是60比1。注意到了吗？这里用了“维持”这个词，那么是谁在维持呢？当然就是已经升格为庄家的荆建。 要明白，香港黑市上，已经几乎一半的人民币被荆建扫清，而汇率也有了不少上涨。然而如此大规模的扫货，已经引起市场的极度敏感。如果有熟悉操盘的人就会明白，现在黑市上虽然还有几十亿的人民币，但大部分已经捏在大户手中，相当的惜售，一有动静，这个非正常的汇率立刻就会像溃堤般一泻千里。 而在香港主持扫货的正是郭文俊、郭文甄兄妹，甚至荆建让卡莱布从华尔街邀请了一名投资专家前来增援。他们已经建立了个精准的数据模型，就停止在目前的僵持点位上，而每天只是轻描淡写的兑换一、两千万的人民币，维持着这个兑换率。道理其实很简单，能1:8以上的价格兑换，傻瓜才会去1:5或者更低的汇率去兑换呢。 至于现在香港的行动，主要是利用这超低汇率，收购低价抛售的内地产业。就这一、两个月，骷髅海收购的白菜内地产业已经……就不说具体数字了，反正折合成美元高达四千多万的巨资。想像一下，差不多1:60，那就是三十几亿人民币的工厂、地皮等等，如果再计算未来的大幅增值，到2010年左右，起码也价值上千亿。 其实对现在的荆建来说，多挣些，还是少挣些，其实意义都已经不大了，无非就是个数字的加减。之所以会维持在僵持点位，就是因为这是荆建的铁令——为了今天给上面一个投名状！ 荆建是知道历史的，所以他心里很清楚，这段非正常恐慌性的外资逃离期是相当短暂的，最多就是到年底前后，汇率就会恢复到正常。也就是说，人民币与美元的黑市汇率最高就是1:10，并且以后将基本稳定，达到1:15都是轻轻松松。既然如此，就顺水推舟，给上面这样一个投名状吧！ 然而听了荆建的表态，宋盛相当相当的满意。他们这些人并不知道未来，对外资逃离还相当担心，有了荆建的保证，起码不会有人民币巨幅贬值，通货膨胀率巨幅增加的危险了。 而一旁的凌枫表情呆滞，她真没想到，荆建的能量居然能达到决定人民币汇率的程度。对这两个瞒着自己的男人，凌枫有些吃味：“看不出，小建，你瞒着姐够深的啊？” 荆建连忙笑着解释：“其实国内政局稳定，经济肯定蒸蒸日上。这并不是我，而是国际资本的嗅觉最最灵敏。据我所知，美日资本已经在香港大幅收购人民币，就是一种看好的举措。而我无非是顺手推一把。” 听了这解释，宋盛总算彻底放下了心。他还怕荆建是年轻人不知深浅，死要面子拍胸脯，最后却做成一锅夹生饭。原来是美日资本为主，荆建最多占了个小头。这样就说得通了，反正让香港方面调查一下，就能明确知道资金的来源。 放下了这件事，宋盛和荆建喝了一杯，闲聊了几句，接着继续问道：“那个什么百亿订货会，主要也是美日资本吗？” “对，获得的人民币需要套现，所以就选择了外贸出口。”对这点，荆建并不需要隐瞒。 “那么多？不会挤占原先外贸公司的出口订单吧？”对此，宋盛有些担心。 “你说一点儿都没有，这不可能。但这次主要是出口苏联和东欧的。那边廉价轻工业商品的需求量十分大。宋哥，我这边顺口说一句，我有几个美国华尔街的朋友正在布局，可能苏联和东欧的政局会有大动荡。希望国家有关部门有所准备。” “大动荡？具体到什么程度？”不得不说，有时候“华尔街消息”会引起极大的重视。 “最糟糕的情况，……苏联可能不再存在！” “当啷！”，凌枫惊讶的掉下了手中的调羹，而宋盛满脸的难以置信：“苏联？不存在？” “西方和平演变，东欧八国中，波兰和匈牙利已经倒向西方，其他六国也大事不妙。而苏联自身难保，为了消除这最大的威胁，可能苏联和东欧的那些多民族国家会被西方肢解。当然，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不过我们要有心理准备。” “肢解？”宋盛的脸色都变了，“那会不会战争？世界大战？” “天晓得！”荆建耸耸肩。 “老天爷！”宋盛和凌枫异口同声的说道。 第518章第一替补 随后的饭局变得心不在焉，宋盛和凌枫夫妻都有很强的政治敏感性，与香港、东欧以及苏联可能出现的变化相比，荆建那些生意上的破事就变得不值一提。又问了些其他情况，两夫妻就匆匆的向荆建告辞。 而这一次，荆建应该算过关。而在宋盛告辞的时候，他笑着暗示，已经没事，让荆建随意。 然而谁也没想到，包括荆建自己，他就是个给片阳光就灿烂的主，让他随意？咳咳…… 先不提未来的那个随意，当晚荆建与吴玟的昏天黑地也同样和谐掉。第二天的下午，荆建准时来到形体教师，为夏昕然她们加油。 整场挑选角色的过程没什么好说，反正参加的学生人山人海，持续的时间相当长。唯一比较意外的是，在围观的人群中发现荆建，负责的顾熙教授倒是相当热情，把他邀请到台上，一同参与角色的挑选。 荆建当然很识相，这样的场合绝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倒是和顾熙闲聊了几句:“荆老师，剧本的初稿看过了吗？有什么建议？” “已经拜读过，题材很棒，校园喜剧。就是个人建议，再夸张些，荒诞些都行，突出喜剧效果。还有，像爱情、体育，还有剧本里没有的功夫元素等需要加强。” “哦？这是为什么？” “主要是受众广，而且这是全世界观众都能接受的文化元素，对海外放映比较有利。” “呃？哈哈，小荆，你对我们这部实验电影那么有信心？真的有海外放映的可能？” “老顾，这你就不对了，从剧本看，能够想象出很优秀，你要对你自己和咱们京影有信心。透露给你一个消息，年底前后，可能有香港的发行商到国内挑片，如果能挑上，不仅能在香港东南亚，而且可能在美国欧洲上映。所以咱们得动作快些，年底之前，就要杀青拿出样片。” 荆建并没有撒谎，也没有专门扶持这部实验电影的意思。拥有那么庞大的院线，肯定需要全球挑片，无非按照荆建的意思，年底多了中国这一站而已。 然而这个消息对顾熙来说，简直像是惊天霹雳:“啊？还能欧美放映？这……小荆，这把握大不大？”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对此时的中国电影圈来说，只要能在海外放映，那绝对是整个京影和顾熙等剧组成员的无上荣誉。 荆建微微一笑:“我在美国认识他们公司的一个高层，这消息就是他告诉我的。有交情但不算很铁，可以联系上，也可以给看片的资格，但具体能否挑上，要看影片的质量。这我和我朋友都没法保证。” 荆建当然会给顾熙他们一定的压力。当然，到时候影片如果不算差，那也是荆建翻翻嘴皮子的事。既然有缘到京影当图书管理员，顺手照顾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顾熙已经激动的直哆嗦:“这太好了、太好了，我马上向校领导汇报。诶，小荆，有没有兴趣参加剧组？” “千万别！”荆建笑着婉拒，“我能帮的肯定帮，但艺术创作又不是人海战术，人多反而坏事。而且您老和其他老师全都是专业的，我一个外行，当场记都不合格啊？” “那……再说。要抓紧了，年底是吧？” “对，呵呵。” “……” 京影人才济济，那个剧本确实很不错，荆建无非再给些启发。像后来周星驰的《少林足球》，就抓住了功夫和足球这两大全世界都流行的文化元素，在欧美同样大卖，被评为历史上最好的十部体育类电影之一。荆建肯定不会去抄袭，但可以引导中国电影朝着这方面去努力。 而随后，夏昕然又给了荆建一个惊喜，她居然被挑选为第一女配角的……最后三人资格组。对此，荆建只能笑着摇头，现在国内电影圈就是这么的不爽快，这又不是选秀节目，还搞什么十进五、五进三呢？ 而且在私底下的交谈中，荆建还知道，其实已经确定了那个女配角的人选，是三年级的一名女学生，学生会干部，听说家里还有些关系。当然，这个女学生以后同样是国内的一线女演员。至于夏昕然？她最多算是替补吧。 不过见到夏昕然后，荆建当然不会当那个乌鸦嘴，就让她多高兴几天吧。 反而夏昕然倒是傲娇起来，斜眼看着荆建，得意洋洋:“哼，有人好像说过，我挑不上？” 看了一眼夏昕然身后的同宿舍女生，她们似乎忘记了刚刚被淘汰，都嘻嘻哈哈睁大眼睛在瞧热闹。荆建快刀斩乱麻:“菇凉们，跟哥哥我走，小猪小羊们就等着你们消灭呢。” “我可没答应……诶，放开我！”夏昕然话音未落，那些女生就全体叛变，拉走她就跟随着荆建，一路笑声不断…… …… 果然三天后，再次见到夏昕然的时候，她哭丧着脸无精打采。剧组名单已经宣布，她光荣的成为了第一女配的第一替补。 见到荆建的那副贱笑，夏昕然双眼微红，都快要哭了:“你还笑话我，我……呜——！” 没想到这“雷阵雨”说下就下，荆建又好气、又好笑，连忙哄道:“不就是落选吗？想拍电影，那跟我来啊，我正好要找人帮忙。” “你还骗我。哇——！”夏昕然哭的那个畅快淋漓，把荆建吓了一跳。连附近的学生都看向这里，那个眼神，似乎荆建变成了陈世美。 “诶诶。”荆建连忙安慰，“真没骗你。” “就是骗我。” 荆建就有些头疼，无奈之下，只能让自己身后的那个男同学出马:“你去跟小夏同学说，我找你们是不是拍几段电影？” “对对，小夏同学，荆老师真的要拍几组镜头。”那位名叫袁弘光的摄影系男同学满脸的兴奋。 这次实验电影的掌镜、灯光等，当然全部由京影的老师担任。不过也有“选秀”，毕竟还需要助手。所以最后也有被挑上的同学和那些替补。 第519章小电影 荆建做事向来比较认真，除了今天早上和霞儿的电话粥时刻，让老婆帮忙做了两道习题。反正为了系列讲座，从洛杉矶运来了大批教学资料和电影器材，更是财大气粗，选择了专机快递。 然而就在准备的时候，荆建就发现，还需要准备一些小品电影的片段，既然如此，那就索性自己拍，于是就把夏昕然、袁弘光等人叫了过来，准备拍那个什么……小电影。 咳咳，别计较那个小电影的名称哈。反正所有被叫到的同学全都是喜出望外，夏昕然也同样如此。 想想也为此时的京影学生可怜。荆建在ulca的时候，就一个选修课，学校就能提供拍摄器材，人人都能拍一段。而现在的京影？只有等到毕业的时候，同学们组团来一段！至于平时？那就发挥你的想象，把面前的空气想象成为摄影镜头吧！ 因此说，有这样一个实际操作的机会，这些人已经激动的都快要飙泪。荆建心里觉得很有趣，就说这位袁弘光吧，摄而优则导，未来会成为著名导演。另外几位被抓来做表演的学生，未来同样起码是一、二线的演员。 来到广告公司租用的仓库，梅兴笙已经让工作人员安装好了那些摄影器材。而那些学生立刻变的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不时发出“哇哇哇……”的惊叹声。 拉着荆建的胳膊，夏昕然目光闪烁:“建哥，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而袁弘光更是用那种看情人的目光看着摄影机:“荆老师，这型号可是最新的，我只是在杂志上看到过。我怕……万一弄坏！” 荆建表情平淡，默默装逼:“东西就是用的。放心，放大胆用。”反正以后广告公司也能用上，最不济，还能运到香港使用。 “好了。”荆建拍拍手，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这里暂时都归我们使用，可以当成摄影棚。但我有个要求，你们要把这次拍摄当成学习。我将拿出十几段大纲，而具体的剧本创作，导演、拍摄、怎么表演等等，都由你们自己来完成。我只会在拍摄完成后看样片，合格或者不合格。不合格的就重拍！” “那要浪费多少胶片呀？”夏昕然有点担心。 “浪费多了，就拿你小夏顶账！” 在一阵轻笑声中，夏昕然在荆建背后做了个恶狠狠的鬼脸。 荆建继续道:“我还希望你们在拍摄中主动轮岗，多熟悉其他岗位的工作。小李，剧本完成后，你可以熟悉一下导演的岗位，以后的剧本创作能够更有针对性。袁弘光，有机会你也可以客串个角色，明白怎么样能更好的抓镜头。小夏，你也一样，多学习学习，希望都成为多面手，没规定演员，或者灯光道具，以后就不能成为导演。” 夏昕然他们听的很认真，明白荆建这是为他们好。 荆建最后笑道:“五天时间，全部拍完，有问题吗？以后千万注意，首先是工作，其次才是艺术创作，准时就是美德，效率代表着工作态度。” “保证完成！”这十几个学生显得信心十足。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们。如果人手不够，可以叫些同学帮忙。”荆建笑道，“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报酬！让你们失望了，荆老师工资才四百多啊！” 全场一片笑声，明白这是荆建开玩笑。本来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什么报酬。 然而夏昕然就很不满意，她雀跃道:“那结束后，请我们出去玩！” “去哪里？隔壁师大？”荆建故意装傻。 “不要、不要，去香山！”夏昕然大声抗议。 “成。”荆建笑着答应，“到时候带上机器，咱们自己拍一段！” 在那些学生们的兴高采烈之中，荆建告辞离开。说实话，对于拍摄那个……小电影，荆建根本连这些学生都不如，还不如装完逼就当甩手掌柜呢。 荆建并没想过要拔苗助长，也不是想坑那些报酬，而是让他们早日熟悉正常的商业流程。拍商业片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学会——合理的安排拍摄资金。 而在这时候，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些学生未来会成为中国电影圈的一股中坚力量。而那些香山的游玩镜头，会成为一部纪念纪录片的重要内容…… …… 先不说未来，夏昕然他们干劲十足，果然在规定时间内，拿出了让荆建满意的那十几部小电影。就是参与的学生越来越多，最后居然达到了三十几人。 抽了个周末，借了一辆旅游大巴和导游，到香山疯玩了一整天，先把这笔“报酬”支付清。随后一切准备就绪，荆建开始了自己的系列讲座。 “……今天的主题——未来技术造就的新时期电影革命！”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来听讲座的依然是人头济济，不仅有京影的，居然还有不少外校师生。 “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个划时代的工具，或者称他为物品、发明、家用电子产品，反正什么都成。那就是——计算机。有些人可能已经听说过计算机，但有些可能还不怎么了解。可能还会有疑问，计算机和我们拍电影又有啥关系呢？让我们先看两段影片。” 灯光一暗，许多人这才发现，这次讲座准备充分，不仅有电影播放设备，而且幻灯机等其他设备一应俱全。 而荆建播放的影片片段，都来自今年的奥斯卡获奖影片。一部是皮克斯动画的《锡玩具》，首创电脑动画的制作。另一部是《谁陷害了兔子罗杰》。尤其是后一部，相当给人以震撼，因为这是动画人物和真人在电影中的同荧幕表演。 “你们看到了吗？”荆建解说道，“这是电脑技术在电影上的首次亮相，相当惊艳。但千万别感觉到什么震惊。并不需要几年，你们就会发现，这画面相当原始、相当粗糙，而这样的模拟画面很快被淘汰，完全崭新的数字化时代即将扑面而来！” 第520章狼来了 不知不觉中，讲座已经进行了半个小时。众人皆是沉浸其中，感觉时间过的飞快，尤其是在艺术类的院校中，很少听到这样纯技术的讲座，因此所有人都感觉到耳目一新。 底下沈松生等几位校领导都是暗中点头，有内容、有干货，觉得荆建确实做过精心的准备。而夏昕然看着台上的荆建在侃侃而谈，不知觉已经是眼神迷离，顿时被身边的女生们取笑了一番…… “……之前我们已经看到，这是电影发展的未来技术。也许有人会说，那是美国、那是好莱坞，他们有这样的技术，也有这样的条件。而我们不应该好高骛远，而应该脚踏实地，拍我们能力范围内的电影。” “这话对吗？也对，也不对。我们要注意到，技术其实是双向的，尤其是计算机技术，能够运用在电影特效上，但又带来了电影播放的革命！注意:我在这里又用到‘革命’这个词。因为这一次——狼来了！狼真的来了！而这头恶狼就是这——cd–rom！” 幻灯机中，播放出一个cd–rom和一张电脑光盘的画面。 荆建停顿了几秒，让底下的听众稍稍消化，接着继续道:“我们传统的电影放映，是这样一个过程……” “……然而光盘的出现，就会有这样的变化。为了让大家轻松片刻，请先欣赏一段小品。” “……” 夏昕然立刻瞪大眼，到了自己小电影的时刻了。而身旁的女生们更是兴奋无比，摇晃着夏昕然的身子:“快看，来了，来了呀。” “知道了呀！”夏昕然又是羞涩、又带着强烈的期待。 这段小品编排和表演都很不错，听众们是笑声不断。而荆建趁热打铁说道：“表演很精彩，感谢拍摄的同学们。但从小品中，我们就能够得知，不需要洗印厂制作拷贝，也不需要人手在各大影院跑片。只需要一个人拿着摄像机到电影院偷拍，就很容易的能制作在光盘上，并且在电脑等设备上播放。这就意味，坐在家里就能欣赏，甚至一家几口、亲朋好友都可以一起欣赏，而且能够收藏，反复看无数遍。根本不需要买电影票，只需要买张区区的光盘就已经足够。” “也许有人会问，无论变得咋样，反正我们拍的电影还是能被观众们欣赏到。说的再露骨些，我反正出名了，拍电影的酬劳也拿到了。就算少一些，我照样能每月拿到国家给的工资，旱涝保收，对我的影响并不怎么大。然而这些人考虑过没有，拍一部亏一部，谁还会投资电影？到那个时候，国内的那些制片厂甚至连工资都发不出，难道次次都需要国家拨款吗？我们京影等艺术学院的新生又该怎么办？” “另外，电影院都卖不出票，让地方文化部门的人怎么生活？电影院开不了张，拍出的电影堆仓库吗？到时候，甚至连盗版都找不到地方去盗。你还怎么出名？怎么拿到拍电影的酬劳……” 这番话过后，荆建再次简单了介绍一下电子技术未来发展的“预测”，接着道：“在这方面，今天就不做过多的引申，在以后的讲座中会具体介绍。而刚才的那些并不是危言耸听，也许有人会问，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实话实说，这很难。” “但我相信，这段艰苦的时期终究会过去。我们应该承认，现在曾经辉煌过的中国电影已经落后，甚至还远远不如香港和宝岛。但只要我们准备充分，严冬期同样是机遇期，只要紧跟电影技术革命的最新潮流，我们中国电影必将重铸辉煌！” “……”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讲座，终于到了提问环节。无论如何，在场的听众感觉不虚此行，无论是否赞同荆建的观点，但起码有种“打开新世界”的感觉。 “荆老师，我有个疑问，如果您所说的全部是事实，那么除了咱们中国电影，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电影是否会受到同样的影响？” 第一个问题就很有高度。提问的那位荆建认识，来自中戏的董教授，国家著名演员，老艺术家。 “董老！”荆建含笑对董教授点点头，“可以明确的回答，同样受到极大的影响。我们知道，欧美国家的产权保护做的比较不错，而我国完全是一片空白。因此他们受到极大的冲击后，还能苟延残喘，而我们……呵呵。首先冲击到的就是唱片行业，因为计算机音频技术已经逐渐成熟，容量也较小。我这里预测，未来那些大唱片公司的日子将会很难过。而流行乐也将进入到振荡期，这在全世界都一样。而那些法律保护不完善的国家地区，比如说港台，现在的辉煌，很快就会变成一塌糊涂！” “轰——！”一阵喧哗。说实话，现在的港台演艺圈简直是内地影视圈的偶像，就是羡慕嫉妒恨的那种。但无论如何，都形成了那么一种潮流——要学习复制港台的成功经验。没想到今天突然听到，港台影视圈居然快嗝屁啦？ “那么电影等艺术将会不存在吗？或者说，一段时期会陷入低潮？”问话的是位京影的老师。 “会存在，但有很大的影响。”荆建解释道，“我们首先要从全局看。据不完全统计，世界各国文化产业总值占gdp总量的比重不等，美国是25%之上，日本是20%左右，欧洲平均是在10%～15%之间。而在我国呢？可能gdp的1%都不到！而在未来，无论是世界各国，还是在我国，文化娱乐产业都将会获得蓬勃发展。而电影电视行业仅仅是文化娱乐产业的一部分，可以通过逻辑判断，电影的短期萎靡，注意，我这里用了‘短期’，因为我个人判断，电影必将再一次的重新崛起。” “好，电影的短期萎靡，必将使得电视剧产业兴旺起来，从个人职业规划看，建议可以朝着这方面发展。还有，挑选准电影题材、找准最新潮流，照样能够大有可为……” 第521章震聋发聩 此时坐在沈松生身边的是位戴眼镜的中年人。他名叫韦云，其实是文化部的一名副厅长。听到这里，他低声与沈松生说笑：“你们这位荆老师的水平不错。” 沈松生低声笑道：“美国刚留学回来。不过他是学理工科的，并不是艺术类专业。” “哦？”韦云吃了一惊，“理工科的？怎么会对电影行业的发展那么熟悉？我记得，今年奥斯卡奖的研究论文里还没这样的课题吧？” “应该是兴趣广泛吧！听他自己介绍，选修过电影课程。”沈松生笑着解释，“他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 “怪不得。我说沈院长，说句笑话，难道咱们国家的电影就那么落后了吗？一个读选修课的留学生，水平就要比科班出身的高吗？” “应该是个异类吧！反正这次要感谢你们部里，给了我们学校一个宝。”想到实验电影可能联系上海外发行，沈松生的心里更是美滋滋。不过……低调，这“敌人”无处不在！ “呵呵，部里倒没起到什么作用。”韦云谦虚道，“沈院长，能否借到教案？我觉得能在部里展开讨论。” “放心，我早准备好全程拍摄呢。”沈松生示意了一下大礼堂后面的摄影机，“等讲座全部结束，我们会剪辑好作为资料。” “那就好。我们继续听。”韦云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在纸条上写了个问题，交给前面让他们传递到台上…… …… 而台上的荆建继续回答着问题：“……这个时间我认为将会在五年左右，不会太长，而且我要再次重申，以计算机为代表的电子设备将以飞速发展，可能超乎你们所有人的想象。一定要重视！千万重视！” 回答完这个问题，荆建准备打开下一张小纸条。恰好此时，边上突然有人提着热水瓶为荆建续开水，荆建一抬头，猛地一愣，居然是一脸谀笑的邹海。他低头哈腰：“荆书记，您说得真好，我先下去，您继续、继续！” 荆建一头雾水，这个邹海今天吃错了药了吗？怎么会突然想起给自己拍马屁呢？反正这样的蝼蚁也不需要去理睬，荆建继续下个问题：“请问，在这样的新技术变革下，我们该如何应对呢？”而底下的韦云嘴角勾起，这正是他提出的问题。 荆建微微一笑：“我觉得危言耸听久了，应该说几段鼓舞士气的话了。”在笑声中，荆建继续道，“我在这里就说一个提纲，因为有许多内容都会在以后的讲座中成为重点。首先就是国家保护。当然，这个保护相当有限，原因以后的讲座中会说。但起码要防止境外的文化产品的倾销；第二，就是我们自己要拿出吸引人的作品。光靠保护肯定不行，打铁先要自身硬。因此我希望放开影视行业的商业化，大浪淘沙，才能磨砺出真正钻石；第三就是海外开拓，其中我们有自己的优势。东方人习惯看东方人演的电影，而且东亚地处同一个中华文化圈，各国观众很容易接受；最后就是技术上紧跟，以好莱坞为目标，同时吸收香港电影行业的优点，做出具有中国特色的优秀电影。” “……” 韦云露出笑容，感觉今天的收获已经远超期待。可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开口提问：“荆老师，你提倡的商业化，似乎与国家宣传政策不相符吧？难道要放弃这块文化阵地吗？” 边上的邹海扫了一眼，正是自己曾经联系过的，《华夏影视周刊》的许流真许编辑。他再次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都准备调转枪头去抱“财神爷”的大腿了，怎么那个许流真自己倒是起劲了呢？ 荆建并不在意这样的问题，他微笑道：“如果都死翘翘了，还胡吹什么占领？人在阵地在，首先需要的就是——人在！保存自己，这就是最最大的功劳！” “那你不是变相鼓吹资本的自由化吗？万一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电影技术仅仅是个小变革，我国的电影行业依然活的不错。你这样一商业化，反而天下大乱，这谁能负责？”许流真不依不饶的说道。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毕竟这是未来的预测。”荆建露出微笑，可口气变得强硬，“不过我很奇怪，我国的电影还留下什么骄傲？获得一部国外的大奖，就能够普天同庆？而且我在美国，美国人对中国的印象，要么是李小龙先生鬼叫的武打功夫，要么就是愚昧的长辫子。居然还有人见到我很惊讶，你这个中国人怎么没辫子呢？难道这就是我们的电影？难道这就是我们占领的文化阵地？实事求是吧！同志们！落后并不可怕，不知道自己落后在哪里，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 最后被许流真和几个认同他观点的人一起带节奏，使得讲座在争论中结束。不过今天的荆建准备充分，总体来说，讲座还是相当成功。因此结束后，沈松生、韦云等人亲自上前握手祝贺。 “小荆，这位是韦厅长，你今天的讲座真是震聋发聩，让我们这些人如坐针毡啊！” “小荆是吧？我有些期待你后几个讲座。继续努力！” “谢谢领导！”荆建笑道，“我就只能动动嘴皮子，具体怎么干，还得要你们掌舵。” “反正下一期是下周末吧？”沈松生问道，“你下周请假，能否及时赶回来？” “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真有急事，给我电话，拖几天也没关系。” 由于要参加广交会，荆建就向学校请了假。没想到沈松生相当好说话，估计是看在联系海外发行商的面子上。 而在前几天，吴玟也离开了京城，荆建是孤身一人。因此荆建就决定，在去广交会之前，就先做完里德罗的专访。也是麻烦，那个魂淡记者收了自己的钱还不算，近些日子一直像条疯狗般追着自己。那就给他的机会，来个采访吧！ 第522章采访 这几天的里德罗可谓春风得意，自己署名的那部纪录片已经是名利双收。其实驻外记者的难度远大于那些跑国内新闻的，尤其是那些什么所谓的《新闻记者信条》，那就是骗骗新闻系学生的，真实世界如果照做，保证是处处碰壁。 比如像那些驻非洲的记者，灾难、猎奇、动乱……，这些就是西方新闻的内容。既能满足国内读者的口味，又能为记者自己谋取名誉或者利益。 因此说，像之前那个侵权盗版的纪录片，可以说是很完美的新闻内容。既有轰动效应，又符合自己国内的利益，尤为奇妙的是，还不会过分得罪所在国。说到底，那只不过就是个盗版问题，一个国家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而觉得特别难堪。而最后一点尤其重要，在没必要的情况下，驻外记者基本上不会做那些激怒所在国的“重大新闻”。道理其实很简单，谁又会为了一波爽，随后被驱逐出境，丢失掉这个驻外记者的金饭碗呢？ 让里德罗没想到的是，他当时与伊里采夫谈条件的时候，心血来潮提了一个专访的要求，没想到那位布兰布尔先生居然答应了？答应了？简直是意外惊喜。 所以在今天，把自己宾馆套房布置成采访室，带着摄像记者，里德罗终于盼到荆建的到来。 …… “布兰布尔先生，听说您已经回到中国，我想有许多朋友都很想念你，尤其是大嘴柯林（笑声）。就想问问，您是作为留学生在美国几年，对那里的印象怎么样？” 里德罗的第一个问题显得很普通，主要是为了缓解受访者紧张的情绪。当然，脱口秀节目那个“大嘴柯林”，他曾经在节目中“抱怨”，“……布兰布尔已经离开美国？让我们这些脱口秀演员还怎么活？” 荆建的回答当然就像教科书:“很美好的一段岁月，我也很想念美国的朋友们。ulca、查克利教授和其他老师同学。哦，差点儿忘了，步枪协会的伙计们，你们好！哦，柯林，闭上你的大嘴（大笑）。” “是吗？”里德罗立刻笑问，“我们都知道，中国禁枪，美国不禁枪，但美国枪支暴力已经成为一种社会问题。而您作为罕见的中国籍步枪协会会员，对这个问题又是怎么看的？” 荆建心里略有些惊讶。其实这样的专访，在专访之前一定会提供采访提纲。一般来说，荆建会在采访提纲中限定范围，比如说，关于里德罗想了解荆建的家庭情况，荆建就以“个人隐私”的原因事先拒绝。而在采访中，里德罗应该不会问此类的问题。 而现在这个问题，明显就不在提纲之内，已经算是超纲。不过想了想，荆建还是微笑回答:“禁枪与否问题，应该尊重各国的法律。而我之所以加入步枪协会，是因为协会那种积极向上的理念和相同的兴趣爱好。不否认，枪支带来了一定的暴力。因此我想再向协会捐赠二十万美元，进行新会员的心理辅导和射击技能训练，减少和防止不必要的伤害。” 禁枪问题本身就是美国最大政治话题之一，因此荆建选择了两不得罪。至于捐款？在美国，如果能得到步枪协会的支持，那区区二十万根本就不算什么。 “是吗？”里德罗露出笑容，“那么布兰布尔先生，您对中美两国的政治体制又有什么个人的观点？有没有喜欢的政治人物和政治观点？” 这次荆建心中已经微微皱眉。这不仅是超纲，而且是“犯规”。在之前看采访提纲的时候，荆建已经很明确，绝不会回答政治性的话题。 其实这是采访策略，里德罗很有经验。第一个问题平凡普通，消除荆建的戒心；第二个问题不动声色的超纲，看看荆建的反应；第三个问题马上禁区，试探今天专访的极限。全都是中规中矩的外交辞令，有个鸟的收视率？ 而面对着摄影机，荆建依然保持微笑:“我不怎么懂政治。就是个人感觉，我在中美两国的生活都相当愉快，也有许多的朋友。至于美国的政治家嘛？我比较喜欢里根总统。主要他是那种老牛仔。真不懂他的政治手段，纯粹个人魅力。我真不懂政治。” 荆建轻飘飘的带过。就像在中国人面前夸奖“中国龙”一样，夸奖美国人“牛仔”总没错。而且荆建反复强调——不懂政治！其实就是一种暗示，别再“禁区犯规”了。 果然，里德罗听懂了荆建的暗示，爽朗的笑了几声，问题也回到了访问提纲:“许多人都对您白手起家的过程很有兴趣，您是否能介绍一下？” “呵呵。我的赚钱过程并不神秘。在86年，我发现黄金的价值被低估……。我到了美国后，首先买下的就是白莲花，之所以会挑选邮购公司，那是为了给我网络公司的发展事先布局……。哦，您提到种子娱乐，那是凑巧，我在拉斯维加斯，遇上了比利先生和露米娜他们……” 荆建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发迹过程，没什么可隐瞒的，都是合理合法的商业行为。当然，说的很简单，缺少了相当相当多的细节。 “原来是这样，那么布兰布尔，您在86年就预测到计算机it的未来发展吗？” “没那么简单，只能说是大的方向。其实我很感谢我的投资团队和管理团队。没有他们的专业和努力，我的那些想法可能还在白纸上。” “大的方向？都知道您是位很成功的投资者，那么是否能说说这些方向？” “哈哈哈，这个访问似乎有点亏本，您要我把这价值几百万的金点子免费公开（两人大笑）。其实说说也无妨。我觉得世界上最有投资价值的是两个国家，也就是中美两国。美国是以计算机it行业为代表，而中国是全球产业转移后，最好的生产基地和新生市场，所以抓住这两个大方向，起码能获得可观的投资回报。” 第523章不满意 这其实是荆建的老生常谈，之所以会少了苏联和东欧剧变，无非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说好话别人都高兴，说坏话得罪人那又何必？ 里德罗关心的同样不是这点，他笑问:“那么蓝星网也是您网络产业战略的一部分吗？恕我直言，似乎从报表上看，每季度依然是亏损。我也曾经请教过经济专家，短期内似乎没有盈利的可能。如果是这样，您为什么看好呢？” “呵呵，就像您所说，这是网络产业的一部分。具体内容，那是商业机密。” “抱歉，您的话使我更加疑惑。难道以后您的蓝星网，现在很热门的观看新闻、bbs等内容都会收费？不再免费吗？原谅我产生这样的联想。” “绝对免费。我们也有自己的盈利模式。但不管怎么样，首先保证的是客户体验。我再次重申，现在免费的内容，以后也将一直免费。” 其实这倒不能责怪里德罗。在网络行业的各个小项，现在什么项目能够收费？什么项目只能免费？所有的那些人全都是一头雾水。就像未来的搜索引擎，网景一收费就死，微软捆绑销售免费就活；杀毒软件一收费就死，360一免费就活；qq就一直免费，绝不敢收费，就依靠用户的粘性，在游戏等其他消费方面大赚…… 说实话，不用真金白银去试，鬼知道怎么去盈利。虽然荆建相当了解，但麻烦的是，他又不可能在采访中公开去说。 无疑，荆建的回答没有什么说服力。里德罗继续问道:“抱歉，那您对那个传言怎么看？您建立蓝星网是为了控制网上舆论？背后有中国政府的背景？再次抱歉，布兰布尔先生，这里我事先声明，我个人觉的这是谣言，但蓝星网的行为似乎让人怀疑，一直亏本的公司似乎很缺乏说服力吧？” 这个问题再次超纲，可是荆建又不得不回答。然而打哈哈同样是一种回答:“不不，里德罗，这仅仅是商业投资，我看好的是未来。相信我，目前我投资的记录是全胜。当然，万一这一次失败，那就证明我是凡人，并不是巫师！” “哈哈。”里德罗大笑，“你绝对是上帝的宠儿。我最最难以置信的是，你怎么突然会想到拍电影？不仅大卖，而且还获得奥斯卡几项大奖。难道你是中国的休斯吗？” 而美国的休斯公司创始人休斯先生，他不仅是航空工程师、企业家，而且是个电影导演。不过最有名的就是，休斯先生的一生是一段花花公子传奇。 因此荆建大笑:“那就是偶然，我无非用自己商业投资的理念创作投资了一部电影。你应该知道，最先的制片人和导演并不是我，我是逼于无奈。” “用商业投资理念投资电影？感觉这说法很奇妙。难道里面就不讲究艺术了吗？” “呵呵，最最朴素的艺术。我感觉我喜欢看的元素，我就把他们拍出来。幸运的是，绝大多数观众与我的喜欢类似。在这里，我要再次感谢所有的剧组成员。” “真那么简单吗？” “就是那么简单。” 其实当然没那么简单，荆建不仅借鉴未来z大的无限流创意，而且运用了许多网文的元素。毕竟网文的门槛太低，竞争又特别惨烈，能脱颖而出并且总结成经验的元素，都差不多成为卖座的铁律。 而里德罗就随口恭维了一句:“怪不得，《无限》第二部同样是大卖。” 荆建微微一笑，他终于等到了机会。事实上，他已经有些后悔今天的专访，里德罗特别狡猾，又是一心想搞个大新闻，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推辞。 然而现在摄像镜头已经对准自己，也不可能去买什么后悔药，既然可能防不胜防，那还不如送个可控的大新闻呢。 “里德罗，事实上我对第二部很不满意，他只是借着第一部的名声，完全违背了我第一部的创作理念。” “哦，嗯？不满意？”果然，里德罗立刻被吸引住了。 “对，我不满意，虽然看起来似乎还算成功。我的意思是——完全能做到更好！而在这里，我感觉最大的败因就是制片人索拉纳先生。他插手的东西实在太多，听说在剧组刚愎自用，根本不听从别人的意见。菲利普是很优秀的编剧，可是剧本却修改的相当糟糕，还加了那段初恋情人余情未了，最后男主角救她并目送她远去？天哪，你索拉纳脑子里是不是全是屎？自己的女人还送别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艺术？这是变态！还有，游艇上的那段，你……” 里德罗完全惊呆住了。他根本没想到，荆建居然会突然爆发，大加指责以派拉蒙主导拍摄的第二部。接着里德罗立刻兴奋起来，终于等到“媒体之友”的精彩表现。 “那您是说，您认为第二部是部烂片？” “与第一部相比，当然是烂片。幸好沿用了第一部大部分的剧组成员，才导致结果是水准之上。唯一的亮点，索拉纳还没昏了头，无限流的框架没有变动。” “可是我好像听说，这部投资达八千万的影片，现在北美的票房已经超过一亿八千万，全球票房估计超过两亿，依然是一部大卖电影？而且还听说，派拉蒙对第三部也很有信心？” “这根本不是值得夸耀的成绩。” “那您的意思，您来拍这部电影，成绩肯定更加优秀？” “呵呵。算了，过分的话就不多说了。” “好吧，好吧。那就换个话题。我相信，许多人最关心的问题，您和露米娜小姐，还有麦婷小姐的关系？你们是否是情侣？” “呵呵。这个嘛？肯定是谣言喽？” “不用我罗列证据了吧？用谣言肯定说不通？” “真没有，我用索拉纳先生的节操保证！哈哈哈！” “上帝，可怜的索拉纳先生……” “……” 一边进行的采访，里德罗一边内心雀跃。他心中在想:“只有等到这个专访播出，北美的媒体肯定会再次沸腾……” 第524章羊城 金秋十月，锦绣羊城。 此时的中国还是每周休息一天，更没什么五一、十一的黄金周。因此国庆一过，就很快恢复到寻常的工作日之中。而在白天鹅宾馆，就见几位港商在本地官员的陪同下，进入到宾馆大厅…… 目送着那几个人进入电梯间，有几位服务员就开始低声闲聊：“刘姐，那个香港人是哪位？居然还那么年轻？迎接的还是吴厅长？是香港哪家的公子？” 作为中国首家五星级宾馆，这里的服务员都是见多识广，什么级别的官员陪同什么级别的港商。那位吴厅长出马，那几位港商起码就是香港的一流商人。 而那位刘姐算是香港通，她微微一笑：“那个是大河实业的老板刘凯刘生。他不是哪家的公子，而是前几年跑香港的大陆仔。不过现在已经是香港的名流。” “刘生？大陆仔？大河实业？”身边的那几位服务员立刻是兴趣大增。 “刘生是白手起家的。而他的大河实业刚上市，听说身家一下子就超过两亿呢。两亿港币！” “哇！是真的吗？白手起家的亿万富翁？” “让你平常多看报。咖啡厅里的香港报刊就有，就在前几天。” “嘻嘻，我就看那些时装了。” “……” 就在国庆之前，大河实业在香港证交所上市。当日股价就超过37港币，总市值已经高达13多亿。而作为大河实业的董事长兼大股东，刘凯一夜成为香港地产界的新神话。 然而背后的花絮同样很有趣。这次上市，居然获得香港商界的一致支持，甚至有些小猫腻都是一路绿灯，香港媒体更是一片赞誉。所以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刘凯来到羊城，他就获得了某种“超规格”的接待。 “刘先生，不知您这次前来内地，有什么感兴趣的投资项目吗？”在豪华套房内，吴厅长询问道。招商引资外资，将会成为内地未来很长时间的工作重点。 “吴厅长，我这次来内地，主要是接手一些商业地产项目的后续开发。另外，有合适的项目当然也有兴趣。不瞒您，我们大河未来的发展重点就是在内地。”刘凯笑道。 目前内地商品房市场根本就不存在，而外资基本都集中在宾馆、商场、商务楼等商业地产。而荆建这次检漏实在太多，有许多都是开发到一半的商业地产，于是索性成立了一家资产管理公司，委托大河实业进行后续开发，以后以7:3的比例分成。 如此一来，就能用香港股市融资的钱，尽快的回笼资金，并且进行后续的开发。当然，可以预见，未来大河实业同样能够盈利暴涨。 “哦？”吴厅长露出笑容。事实上，外资的撤离，已经造成大批烂尾楼的出现，而作为重灾区的南粤地方正头疼不已，“那欢迎欢迎。晚上就为刘先生接风，我们省委领导……” …… 而在白天鹅宾馆的另一间豪华套房，外经贸和南粤地方的几名官员正在与吴鹏飞等人说明情况：“……订货会的开幕是后天上午，现在报名的各企业厂家已经超过三百。我们希望能在一周之内结束，不影响到广交会的召开……” “……各位领导，一周时间足够了。但我们有几个要求：首先……” 此时，正是快到一年一度广交会的召开时间。而从1957年开始的“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简称广交会，是我国目前历史最长、层次最高、规模最大、商品种类最全、到会客商最多、成交效果最好的综合性国际商业展会。实际上，他已经是中国外贸的重要支柱，更是中国经济的晴雨表之一。 因此，今年的广交会获得国家超常规的重视。内外交困、国外制裁，外加经济转型。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手握超过三十亿人民币的巨额现金，总采购额超百亿人民币的大财团，广交会组办方表现出超乎意料的重视。 “……吴先生，我们还是希望能有一部分能用外汇支付。全部用人民币，我们组办方很难交代……” “……抱歉，我们无法作出承诺。事实上，我们进行的是某种易货贸易，如果你们需要在苏联或者东欧地区进行大宗采购，通过我们，可以获得一个优惠价。当然，我们也可以给你们苏联和东欧各国的货币。不过贬值太快，你们应该很难接受吧？” “是吗？你们能从苏联、东欧大宗采购？” “当然。” “这是新情况，我需要向上面汇报。能够稍候吗？” “当然可以。” “……” …… 与此同时，在羊城的一家国营老饭店，荆建正与小苗、胡彪等一大群人在喝酒。桌上的空酒瓶、空碗碟已经摆满，胡彪多少有点喝高，奇怪道：“味道倒是挺正，就是服务员咋不收拾？这服务态度有点差吧？” 其实胡彪的埋怨很没必要，此时国营饭店全都是高高在上，和顾客吵架都是寻常事，根本就没什么顾客至上的那种态度。 不过现在的情况倒是略有不同。小苗笑着解释道：“这是羊城饭店的规矩，看空盘子结账，一种盘子一个价。” “哦，这倒是新鲜……” “……” 而一旁的荆建正在吩咐小中：“让凯哥、阿飞他们先办正事，有大哥大，啥事不能联络？等订货会召开，我就看看，没事就走。” “那南湾那面的厂呢？您这次就不看了吗？” “小南粤今晚到，等今晚谈过再说。本来准备大江日化明年上半年推动上市，没想到小南粤居然有其他想法。哎，计划赶不上变化！” 荆建的产业在不断整合，已经以南湾的七家日化厂和这次检漏的三家为核心，合并成为大江日化，同样准备推动在香港上市。原先同样准备用大河实业的模式，让王国斌成为大江日化的董事长，荆建躲藏在幕后成为大股东。然而万万没想到，王国斌居然有不同的意见…… 第525章意外的美国访客 幽静的咖啡馆里，荆建与王国斌俩人轻松说笑着。王国斌比预先所说时间来得早，因此俩人就寻找到这里，闲聊着分别后的趣事。 “……我那侄子已经把你当成偶像，说以后同样要读京大华清。然后我爸妈、我大哥大嫂居然当真了，于是那小子天天就是哭哭啼啼。” “呵呵，你自己咋样？啥时候准备成家？” “快了、快了……” 说笑间，荆建终于问到主题：“国斌，说说你是咋想的吧。咱弟兄没啥不好说。” 王国斌笑着举起咖啡杯：“我要回家帮忙，我还要娶媳妇。阿鬼的事我已经知道，他和凯哥的路都不适合我。就不说那些矫情的话，以后家里的小五金出口，我照样会麻烦。这次我和家里的那几位亲戚准备一起走。” 听到王国斌主意已定，荆建就不再相劝。说不好王国斌那地方的习俗，他们都很有闯劲，但又喜欢自己当老板，喜欢自己家族抱团，不怎么喜欢给人打工。 可是荆建虽然理解，但免不了有点伤感：“那我就不劝了。哎——！阿鬼现在都不知道下落，你也准备走自己的路。我会让阿飞找你，骷髅海模式，为你家注资，不控股股东，作为骷髅海的长期供货商。还有，大江日化的股份给你们8%。别推辞，你和你亲戚没功劳也有苦劳。先说说，谁能接手大江？有推荐人选吗？” “有个名叫裘则瑞的，他负责的那家厂是最好的，原先是羊城日化的副厂长。他这次也跟我一起来了，你有没有兴趣见见？” “可以，如果方便，就现在吧……” “……”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道路，王国斌选择的是家族创业。等着伤感的情绪过去，荆建又感觉到一丝高兴，再怎么说，像王国斌、周梅、刘凯这些人，他们总要比前世的经历好了许多吧？ 荆建同样下榻在白天鹅宾馆。与王国斌道别后，他就回到宾馆休息，甚至连晚餐都让服务员送到自己房间。然而等服务员到房间收餐具的时候，那位服务员却突然说道：“荆先生，有俩位美国客人找您，这是他们留下的便条。” “嗯？”荆建打开那张便条，“王安电脑？怎么突然来找我呢？” 带着好奇，荆建约好那两位王安电脑的客人到底下咖啡座见面。如果说现在，可能知道王安电脑的人已经是寥寥无几。然而在当年，王安电脑可是有着显赫的威名。就说一件事吧！把ibm打得喘不过气！尤其是公司的创始人王安先生，当年最风光的时刻，他曾经以20亿美元成为美国富豪榜的第五，并且还是华人首富。并且荣登美国发明家名人堂。可谓是高科技成就了华人精英白手起家的财富神话！ 然而在前世的时候，等荆建发家的时候，王安电脑早就烟消云散，因为破产，成为了一段历史。之所以荆建会印象深刻，就是因为这个破产案是经营学上的经典案例，荆建与自己的一群高层深入的学习分析过，并且还深深的引以为戒。 就简单介绍一下吧！王安电脑如何的发家成功，就不多介绍了。就介绍一下如何的由盛转衰： 80年代末期，王安先生患上绝症，但他迷信自己家族传承，不顾董事会其他成员的反对，执意让自己的儿子王烈成为公司的新任董事长。然而之前对pc崛起的判断失误，王安晚年的固执己见，苹果等新晋公司的挑战，又悲哀的遇上王烈这位阿斗俱乐部成员，不用多说，连连亏损，逐渐的积重难返。 在这样的情况下，王安在病危中，宣布了解除王烈的职务，并且邀请了经营专家爱德华?米勒。虽然米勒在财务方面妙招频出，甚至一度把公司债务从5.75亿美元降至1200万美元。可是米勒的致命缺点就是不懂高科技的开发，新产品不能及时的开发上市，终于使得王安电脑掉入悬崖。在92年2月，王安先生逝世两年后，这家曾经的巨无霸高科技公司，申请了破产保护。 因此，王安先生晚年的固步自封保守态度，再加任人唯亲的家族管理方式，就是这家公司消亡的原因。 …… 然而就算如此，荆建多少有点纳闷，他们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如果计算时间，现在应该是王安电脑已经进入到破产倒计时，自己一没技术、二不可能投资，找自己都没有理由啊？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许多人应该知道，历史上的微软和ibm战略联盟，而现在的荆建不仅是微软的大股东，还与微软形成了战略联盟。由此可见，王安电脑已经成为荆建联盟的敌人，就算不是落井下石，起码也盼着他早日倒闭啊？ 也许有人还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两头下注呢？答案就是……可以的。如果荆建愿意做红杉投资或者软银这样的风险投资家和战略投资者，你就可以在敌对双方全都投资。反正拿到的就是b级股权，根本不追求管理经营权，就追求个股价大涨。 然而荆建已经不差钱，他追求的其实是权力和话语权。因此只能够加入一方，消灭掉所有的敌对方。 “您好，布兰布尔先生。这位是王烈先生，我是约翰?钱伯斯，” “很荣幸见到你们。王先生、钱伯斯先生！” 荆建一边热情的握手，一边偷偷打量着那位名叫“钱伯斯”的副手。其实他心中已经翻腾起了“荆之卧靠”，这位约翰?钱伯斯同样是大牛之极，未来将会执掌思科公司，简直成为了网络解决方案供应商的全球霸主，直到某家现在还在南湾卖电话交换机的皮包公司发起挑战，才把思科公司拉下神坛。 荆建心中暗暗好笑：“这简直是一不留神就遇上大能的节奏？根本没想到，现在的钱伯斯居然还在王安电脑任职？” 荆建的心里其实很高兴。无论今天的谈话如何，钱伯斯倒是给了自己一个启发，完全可以趁早投资思科，起码在未来十年，这笔投资将会增值上千倍。这简直就是送钱啊！ 第526章拉感情拉到快翻脸 此时，荆建在偷偷打量着王烈和钱伯斯，王烈和钱伯斯同样在好奇的打量着荆建：“布兰布尔先生，冒昧来访，就是想请教，您是否了解王安电脑现在的状况？” “抱歉，对此我并不熟悉。” “不瞒您说，我们王安电脑遇上了些麻烦。” “哦？” “确实遭遇了一些小问题，但也不像新闻报道中那样的糟糕。” “嗯嗯。” 说话的是王烈，那位著名的无能二世祖。对他的解释，荆建不置可否，反正静静的等待他进入正题。 而王烈观察着荆建的表情，发现很平静、很不以为然，油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满。就在来中国之前，他刚被自己父亲王安免除了董事长一职，其实内心里，王烈是相当不服气的，就像许多庸才那样，他以为自己其实很有能力，也很努力，无非因为种种原因，才会导致自己执掌王安电脑的失败。但那仅仅就是一场意外。 发现荆建那么的普通、那么的年轻，王烈更是有种傲气和轻视。他终于忍不住：“布兰布尔先生，您是否有兴趣注资王安电脑？我们可以给予优惠的条件和董事会的席位？” 荆建惊讶的抬起头，不提这样的提议是让自己跳火坑，而且是让自己赤裸裸的“叛变”。荆建真想问一句，自己看上去真的像是人傻钱多吗？ 而一旁的钱伯斯同样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之所以他们会找荆建，无非是来自王安的指令。希望能通过同是华人同胞，又同样是计算机it界，大打感情牌，最好能够达成某种合作，让王安电脑度过眼前的难关。换句话说，钱伯斯他们是来求荆建的，并不是来得罪荆建的。然而刚才王烈那种明显的坑人，无疑已经把荆建得罪狠了。 “呵呵，王先生，目前我并没有投资计算机硬件行业的计划。”难道自己是弱智？白送钱，却得不到这个家族企业的半分权利？就是因为你长的像贾宝玉吗？ 可王烈不依不饶，继续自说自话：“虽然之前素不相识，我父亲却一直赞扬你，当然我也一样，后生可畏。其实我们王安电脑与你的冰山网络有许多可以合作的地方。如果你答应，我们可以给你强大的技术支持。” 荆建的表情已经变得很古怪，听这口气，好像已经变成长辈对晚辈的提携，如此迷之自信？真的好吗？荆建总算有点明白，为何前世王安电脑的破产会如此之快，败家子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种自信的绣花枕头啊！ 一旁的钱伯斯已经冷汗直冒，他同样也快绝倒，默默的为王烈点了一百个赞。求求你了，千里迢迢来拉感情，居然拉的已经快要翻脸了吗？ 没啥说的，快点阻止王烈这个逗逼的超常发挥，钱伯斯连忙笑道：“布兰布尔先生，其实今天找您的目的，想要通过您获得微软的支持。我们的pc项目迫切需要多方合作，这其实对双方都互惠互利。另外，我们还能在销售中帮忙进行蓝星网的推广。” 然而钱伯斯已经说的太晚，荆建已经很不耐烦。如果在谈话的一开始，能够客客气气，倒不是完全不能帮上一把，起码王安电脑的有价资产和技术人员还是挺多，荆建可以用合理的价格购买些，减轻些王安电脑的压力，毕竟冰山网络同样在快速扩张。可是现在……？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好吧，你们的要求我会向盖茨先生转达。不过我在微软的影响力很小，请别抱过高的期望。” …… 目送着荆建离开，王烈脸色阴沉。钱伯斯叹了一口气：“走吧！”接着俩人招呼服务员结账。 “我早知道会这样，那个布兰布尔小人得志。他那个什么冰山网络和蓝星网绝不会长久，居然还拒绝了我们的好心相助。”王烈显得特别的气愤。 钱伯斯显得很无奈，他已经没心情与王烈这个逗逼说话。现在蒸蒸日上的是那位布兰布尔的蓝星网，而王安电脑反而是四面楚歌。 而见到俩人准备离开，在咖啡厅门口等候的几位官员立刻蜂拥而入，他们是负责对俩人全程陪同的。领头的那位顾局长热情道：“王先生、钱伯斯先生，宾馆已经安排好，车已经在外面等候。” “这……”钱伯斯有点奇怪，“顾先生，能安排在这里吗？就这家宾馆？”既然已经到了中国，钱伯斯还是想继续找机会与荆建聊聊。住一家宾馆，总方便许多吧？ “呃……”那位顾局长多少有点尴尬，恰临广交会，白天鹅宾馆早已经客满。而且这家宾馆是港商独资，南粤地方并不能胡来。而今天突然到来的王烈、钱伯斯俩人只能另去他处，“俩位先生安排的是南粤迎宾馆，比这里条件还好。我们的齐高官和卞部长已经在迎宾馆等候俩位大驾。” 钱伯斯想继续分说，他可没心情与中国地方官员吃吃喝喝。没想到一旁的王烈插话道：“我们走！”接着满脸怒容向外走去。 顾局长顿时吓了一跳，他们可是专门来陪同这俩位爷的。就在前几年，王安先生曾经到访过中国，与老人家亲切会面，那个待遇属于海外华人的顶级。因此这一次，就一个越洋电话，就让中央各部门查到了荆建的资料和下落。并且到了羊城地方，同样引起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于是顾局长连忙低声询问钱伯斯：“钱伯斯先生，那位京影的荆老师惹你们不高兴了吗？” “荆老师？”钱伯斯大感意外。 “对对，就是刚才那位。他现在是京城电影学院的老师。” “哦！原来是教授。”钱伯斯感觉自己似乎有点懂了。有钱人并不在乎钱，反而到大学当名社会地位很高的教授，倒是能够理解这样的做法。 “不不。”顾局长笑着解释，“并不是教授。他……算是大学里的官员。” “官员？你们中国大学里有官员？”钱伯斯大吃一惊。 第527章不去 钱伯斯对中国的情况基本是一无所知，因此对中国大学里有政府官员深感意外。反而顾局长经常做外商接待工作，明白这种中外差异。于是笑着解释道：“那是负责大学行政管理。就类似于美国大学的行政职员。” 钱伯斯似懂非懂，不过他关心的也不是这点。于是急切的问道：“顾先生，您也是位官员。能否通过中国官方联系到那位布兰布尔先生……” “布兰布尔？” “哦，就是那位荆先生，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找他。”天底下就没有新鲜事。其实拉关系、找官方全都一样。无非中美国情不同，表现的形式有所差异而已。而钱伯斯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他真的急了。 “这……”顾局长立刻犹豫起来。虽然都是官员，但一个在羊城政府，一个在京城大学，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官员的本能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抱歉，钱伯斯先生，我负责的是南粤招商工作。” 钱伯斯就怕顾局长不提条件，随口开了张空头支票：“我们同样带着投资意向而来。那位荆老师相当相当的重要。” 一听这话，顾局长二话不说，立刻笑容满面：“没问题，相信那位荆老师肯定会顾大局。”中国到底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王安电脑已经有了麻烦。他们还以为王安先生依然是华人首富，只要手指漏点缝，就能让南粤地方“饱餐一顿”。 然而顾局长变脸的速度太快，特别具有喜剧效果，“噗嗤”一声，身后传来了笑声。顾局长猛一回头，脸带威严的盯着新分配进招商局的女大学生，看着那张窘迫而通红的脸，冷声吩咐道：“小王，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办好，一定要让王先生和钱伯斯先生满意。能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吗？” “呃？”那位名叫王华琼的女大学生一脸紧张，已经是眼角挂泪。她才刚毕业，工作还没几天，根本就不懂该如何去做？幸好，长得正义多少有点加分，见王华琼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顾局长稍稍心软，接着吩咐，“老李，你就带带小王！” “是，局长！” …… 做了五组力量训练，荆建又在跑步机上快跑了二十分钟。擦着汗，看着健身房窗外的室外游泳池，荆建心想，是不是晚上再锻炼一下？ 虽然凭着房卡能够免费试用，但清晨白天鹅宾馆的健身房完全是空无一人。荆建索性穿着背心，提着外衣走向门口，准备淋浴后就去用早餐，可是刚出门，就见到一男一女拦在身前，而那年轻姑娘微微鞠躬，微笑问道：“您是荆老师吗？” 这个……虽然美色可餐，但有点尴尬哈？荆建连忙披上外衣：“有事吗？” “我们是羊城招商局的。是代表王先生和钱伯斯先生邀请您，他们想与您尽快见面。”想到刚才荆建裸露出的强壮上身，王华琼的俏脸微微一红。 “没空！”荆建一口回绝。挥挥手准备继续往前走。 “呃？”王华琼和那位老李全都一愣。他们本以为任务相当轻松，华人首富的公子和北美区总裁相邀，国内的高校普通干部还不屁颠屁颠？ “诶！”发觉荆建已经快要擦身而过，情急之下，王华琼拉住荆建的上衣。 “嗯？”荆建一回头，目光锐利。 王华琼吓得一松手，而那位老李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荆老师。我们是诚心邀请，您就去一次吧？” 荆建心想，你们诚心有个鸟用？那个绣花枕头根本摆不正位置，自己对王安电脑也兴趣不大。于是就干脆道：“我很忙，和他们也没什么好谈。带句话，感谢他们的拜访，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有机会再合作，就是这次肯定不会合作。荆建之所以让王华琼他们带话，还是看在钱伯斯的面子上。虽然知道钱伯斯是大能，但荆建没想过挖角，也没有合适的位置安排。就顺其自然，让钱伯斯到思科去开创辉煌。要不然，就凭王烈那个逗逼？谁会有兴趣搭理呢？ 然而王华琼一听，就立刻急的鼻尖冒汗：“荆老师，荆老师，您知道他们的身份吗？王安电脑，华人发明家亿万富翁？您得配合我们的工作，让他们满意，完成国家交给的任务。” “呵呵。”荆建不理不睬的走向电梯，又来了个很傻很天真的。 而那位老李毕竟老成，琢磨着荆建的那句“合作”，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们已经打听过，荆建能住在这家宾馆，是位港商（小苗）预定的房间。而且荆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副处长，说不准长辈就是某尊大神。 然而不拦又不行，眼看着荆建按下了电梯按钮，老李连忙抢到荆建身边，微笑问道：“其实就是见一面，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跑腿的。到时候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决不干预。” 而王华琼在一旁帮腔：“您是老师，又是干部，就支持一下我们的工作吧？” 荆建根本就没什么心软的意思。萍水相逢，有必要给面子吗？随着电梯门开，荆建踏进电梯，对着尾随而入的俩人笑了笑：“各自都有工作，相互理解。其实你们把话带到，那位王先生我不敢保证，钱伯斯先生应该不会为难你们。” “可是……您不去，钱伯斯先生就不肯投资了呀？”王华琼急的连连跺脚、呵气如兰。 “哈？”荆建感觉万分有趣，果然从此节操如路人，钱伯斯这个浓眉大眼的都开始骗菇凉了。 “你到底去不去呀？” “呵呵，不去！” …… 看着荆建关上房门，王华琼和老李全都束手无策。王华琼已经急的快要哭了：“老李师傅，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呀？” “别急，别急。”老李安慰道，“做我们这个工作的，表面看的光鲜，其实每天就是在伺候人。咱们先找关系联系京影，希望能说上话，让这位荆老师走一趟，” 第528章纷纷扰扰的说客 老李其实说的没错，这个年代都是单位人、关系人，只要寻找到认识的人，尤其是单位的领导或者同事打声招呼，一般人都会给三分面子。 想到就做，老李立刻打电话回单位，让招商局的同事们群策群力。于是“六人定律”的车轮滚滚而动，没多久，朋友的同学的亲戚……，就联系到了京影的某位老师…… “嗯？您是摄影系的寿山老师？您好、您好。” “小荆，朋友托过来的，好像有个外商找你？那是好事啊？就见一面，你也不吃亏不是？” “哦？寿老师，您这可是为难我了，我真有事。” “没啥，我也不过抹不开面子，您就忙您的……” “……” “小荆，我是后勤处的张敏。” “呦，张科长，有啥指示？” “您这玩笑可大了哈？您可是领导。” “呵呵，那咱就别一本正经。您叫我小荆，我称您老张？” “这样好，这样好。有件事，你在羊城？好像羊城招商局让你见个外商？” “是有这事。不瞒您老张，我不想见，美国那边过来的麻烦事。他们派了几个羊城的干部过来骚扰，也求到您头上了吧？” “嗨。这我可得倚老卖老说一句，太祖不是说了吗？糖衣吃下去，炮弹打回去。来的是美国人？那就吃顿好的，换点外汇，那也不错啊？” “呵呵，怎么说呢，就像托你办事的人你不想办。懂这意思吗？” “嘿，美国人还托你办事？那是得拿乔。不过掌握好分寸，注意国际影响，到时候也能多敲一点。你到学校的时间还不长，脸皮可能还嫩，反正心里明白不办，虚与委蛇，打官腔嘛。好了，好了，反正我把话带到了。” “……” “小荆，我是李琴。” “呦，李姐，您也当说客来了？” “对，抹不开面子打电话，别管我这里，你自己拿主意。你在羊城？” “对，过几天和香港朋友见面。诶，李姐，要帮你从香港带点啥？” “这……很贵吧？” “没多少钱，就给你带个包吧！” “呵呵，都老太婆了，还用啥洋气的包？” “这你可太自谦了。反正就这么定了。” “……” 就房间里洗澡换衣服的功夫，荆建这里是电话不断。最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搬出了李琴。 而在图书馆，李琴和荆建相处的不错。本来就没有利益冲突，要知道，大学图书馆的核心管理人员同样是科研人员，如果有不知道的话，可以了解一下现代图书馆学。像李琴那样的馆长，当然是科班出身的研究员。而荆建其实是政工行政干部，完全是两条系统。也就是说，李琴离开了，荆建照样没资格当那个馆长。 既然没利益冲突，荆建又对揽权没丝毫兴趣，那两人的关系又怎么会不好呢？因此，李琴那个电话就有些难办，多少要给她一点面子。再说，那个老李应该是歪打正着吧！荆建无所谓那些单位人、关系人，但他确实已经被烦个不轻。 因此餐厅早餐的时候，见王华琼和老李又阴魂不散般来到身旁，荆建索性直接道：“我下午三点有空，就底下咖啡厅，让钱伯斯一个人来。” 王华琼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可接着她又低声劝说:“荆老师，让美国客人过来？这不太好吧？还是您去迎宾馆吧？” 荆建吃着煎蛋，不耐烦道:“就这样，爱来不来。” 一旁的老李连忙道:“那我们派车送您去迎宾馆，下午三点是吧？外交无小事，尽量让外宾满意。” 荆建顿时变得无语，这一番话好有道理呦，中国外交的未来就靠你们了！笑话，到底是谁求谁？有这样上杆子送上门去的吗？ 不屑废话，荆建断然道:“就这里。说不说随便你们……” 目送着荆建离开餐厅，突然看到七、八人把荆建簇拥在中间，老李已经瞪大眼说不出什么话了。而一旁的王华琼同样是目瞪口呆:“李师傅，这……，这……哪里来的？” 然而没等老李说话，更惊讶的一幕出现在两人面前，宾馆门口停着三辆皇冠，这些人护送着荆建进入到中间的那一辆。宾馆有专业外宾车队，今天荆建已经安排包了三辆。 “老师傅，荆老师真的就是大学老师吗？”王华琼期期艾艾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老李冷静了一下，“小王，别管他了，咱们快走，先去通知顾局长和钱伯斯先生吧！” …… 今天上午荆建确实有安排，他要拜访两位来自东瀛的客人，平田康和他的二哥平田正。从这名字就可以看出，平田康从小被他父母放弃治疗，而平田正是作为家族继承人培养的。 十几分钟后，车队来到了家日式料理店，几位明显的中国女服务员身穿和服，在门口鞠躬相迎。荆建忍不住看了看天色，好像连早上九点还没到？这家料理店居然已经开门了吗？为了赚外汇，也真够拼的。 荆建很快被领到一间包厢，里面坐在两位跪坐在榻榻米上的西装男。 “布兰布尔先生？很荣幸与您见面。”也不用介绍，平田正标准的日式鞠躬礼，那口纯正的伦敦腔也同样标准。 “我也很荣幸，平田先生。我和康桑是好朋友，其实不用这么客气。” “好了，二哥，荆桑。”平田康立刻本性暴露，“随便一点，让他们上酒，边喝边说。荆桑，这次简直太棒了，起码能有一、两千万美元吧？财团那些老家伙根本就不听我们的，嘿嘿，他们倒霉了。” “咳咳。”一旁的平田正实在有些忍不住。自己这个幼弟说话都不经过脑子，那些老家伙也包括他们俩的父亲啊？甚至在财团决策的时候，平田康的哥哥和姐夫们也都清一色的认为中国经济将会崩溃。 对荆建微笑点点头:“还是要感谢荆桑，阿康让您费心了。多谢您这些年对他的照顾。” “呵呵，客气了。” 第529章终于有消息 喝着清酒，几碟日式小食，屋里的气氛分外轻松。 与塞丽娜一样，这次平田康算是捡到便宜，投资500万美元，差不多以1:75左右的价格买入人民币。虽然这笔资金还没套现，还需要支付给荆建不菲的“手续费”，但只要再等上几个月，这笔钱起码能翻了五、六倍。 然而这次的见面，平田正是带着任务而来。对平田银行先后贷款了400亿日元给自己，荆建首先表达了由衷的感谢:“平田先生，多谢支持。这次能在香港小有收获，主要是有你们家的那笔贷款。” “太客气了。我个人对荆桑的投资眼光同样万分佩服。” “喂，你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吧？”依然是平田康破坏了气氛，引来一阵笑声，“快说事吧！说完后我还想去香港玩玩。荆桑，一起去吗？” “这次我没空，不过我会安排好的。” “哎，你就会扫兴。算了。你们谈吧。” 在笑声中，平田正首先问道:“荆桑，您对中国的未来持何看法？” 荆建明白这里问的是经济，与政治基本没什么关系，于是答道:“机会很多，就如同六、七十年代的东瀛。” 荆建心知肚明，东瀛泡沫经济的破裂很快就要降临。为了挽救经济，东瀛根本就不顾国际制裁，对中国大批的出口，最后导致那个所谓的制裁变得形同虚设。不过在此时，也没必要提醒东瀛将会出现的经济问题。 “嗯嗯。”平田正点点头。这位三十几岁的平田家族成员言行稳重，与平田康完全就是两种性格，“荆桑，不瞒你说，东瀛对中国市场还是有许多顾虑，包括我们平田财团。但我们与您的合作相当愉快，想要加深彼此的战略合作。” “……” 似乎像是最后的狂欢，此时东瀛股市连创新高，所有人都对东瀛经济有种盲目的乐观。而东瀛金融界穷的就只剩下钱，一心想把过剩的资金投资出去。 至于对中国市场？只能说是犹豫不定。于是平田财团做出决策，索性投资在荆建这个人身上。这样的间接投资，如果中国市场好，平田财团照样能赚钱；万一不行，还有荆建个人的海外产业做抵押。风险就相当的小。当然，这就需要荆建的同意。 而荆建又怎么会不同意呢？其他先不说，现在借了日元贷款，过几年还款的时候，日元已经大幅贬值，就算加上利息，这汇率差也能大赚呀？ “我有两个要求，我遇上了人民币过剩问题，要给我一定的消化期。因此贷款额不仅要大，而且还需要长期贷款。起码一半以上要五年期以上。第二，我在美国的白莲花和冰山网络将会在合适的时候进入东瀛，这就需要你们平田财团的支持。可以合资，也可以其他合作方式。” 荆建对东瀛市场早就垂涎三尺，无非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关键是一个问题——没有地头蛇的合作。如果平田财团能够配合，荆建确实可以让出一部分的利益。 平田正笑了笑:“我这里同样有两个要求，一部分可以长期贷款，但另一部分希望是可选择债券。另外，设备和技术方面，我们平田财团具有优先权。” “能否透露一下，这次能够提供多少资金？” “呵呵，荆桑，您想要多少呢？” “我当然是越多越好，就是一、两千亿，我也想要啊？” “虽然知道荆桑您在开玩笑，但……又怎么知道我们就不敢提供呢？哈哈哈。” “哦……” 郎有情、妾有意，达成合作意向，简直就不费吹灰之力。但金额数实在太过庞大，这就需要以后谈判团队的详谈。 一旁的平田康感觉无聊到极点，终于忍不住抱怨:“二哥，荆桑，能不能谈些有趣的话题？” “哦？” “关于女人啦！什么地方好玩啦！哦，拍电影也可以啦！诶，荆桑，你什么时候再当导演？我可不可以在里面演个角色。” “呵呵。你就不怕被平田家赶出家门？”荆建笑问，怎么想，平田家也不会让平田康去做这下九流的“贱业”啊？ “平田家绝不会赶走家中的孩子，只会狠揍一顿，把那只猪脑打成狗屎。”平田正说的很“认真”，没想到他有时还相当幽默。 在荆建的笑声中，平田康大声抗议:“我要做我喜欢的事！我追求的是艺术！你们这群老顽固，那是泯灭人性！” 对平田康这个逗逼弟弟，平田正彻底无语。他抱歉的对荆建尴尬一笑，接着对平田康低声吼道:“那你就别想拿家里的一分钱。” “我不在乎钱，黄金有价、艺术无价！” 这一次，连荆建都目瞪口呆了。就这几口低度清酒，难道平田康就喝醉了吗？ …… 无论如何，这一次见面算是相当愉快。道别后，荆建刚上车，小苗就兴奋的低声附耳道:“大荆哥，鬼哥有消息了。” “哦？”荆建大喜过望，连声问道，“他在哪里？过的咋样？” “弗索亚黑兰市。啥破名字？大荆哥，那在哪儿？” “中非小国。”荆建解释道，“消息哪里来的？不会有问题吗？” “绝不会。大军寄信给他三弟，约好的暗号。信里说，一切都好，跟着鬼哥的弟兄一个都没拉下。这太好了、太好了。哦，差点儿忘了，他们还托我们送东西去呢？” “嗯，要啥？” “都写在这儿呢。”小苗立刻摸出几张信纸，“东西可不少，让我们尽快送过去。” 荆建拿过信纸，快速的翻阅几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哭笑不得:“什么鬼？他咋会要这些？” 如果蒋文意要的是吃喝拉撒奢侈品，荆建绝不会意外；如果要的是军火，荆建也不会意外，反正那是非洲的日常。可万万没想到，蒋文意居然会要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呢？简单说吧，农业合作社里有什么，蒋文意基本就要什么，连乱七八糟的镰刀锄头都要？ 荆建就纳闷了:“难道在玩开局五个农民吗？” 第530章扔给他们 荆建在羊城正两眼懵圈，蒋文意在黑兰市同样在挠着头皮。长话短说，就介绍一下蒋文意等人近些日子的经历吧！ 一个多月之前，蒋文意等人刚到非洲，就遭遇弗索亚的政权更迭，与常规的那种政权更迭稍有不同，也许热闹了些，准确点的名词就是军事政变。然而弗索亚国内可不这么看，简单点形容，万民欢腾、舆论欢庆！“推翻了原先的独裁者，组成了民选联合自由派政府”。仿佛民主自由能在一夜之间让整个国家民富国强。 而蒋文意也在这个“民富国强”的弗索亚，花费了少少的钱，就弄到了全套合法证件。并且还有了个合法的名叫“黄龙”的保安公司。特别要注意，因为全面向西方学习，在弗索亚所有注册的公司都是没经营范围的，就是想做什么生意就能做什么生意。甚至比欧美国家还要开放，毕竟欧美国家的某些特殊行业还需要特许经营权的。 随后，在商人纽莱特的盛情相邀下，蒋文意带着些弟兄，与那位好奇心过剩外加闲的蛋疼的记者阿尔特娅小姐，去了赖特王子所在的巴巴罗尼王国进行了“友好访问”。反正那些非洲的国中之国纯粹就是十几个村子的部落。不过自治权倒是很大，几乎都是一个个坐地虎。而纽莱特是与赖特王子谈判合作开发个矿场，蒋文意、阿尔特娅他们就是纯粹的去欣赏非洲风光。当然，顺便保护纽莱特的安全。 十几天后，结束了“国事访问”，这群吃好喝好玩好的人回到了黑兰市。然后在一场黑兰市名流荟萃的宴会中，纽莱特和赖特王子签署了开发协议，并且蒋文意和阿尔特娅等人也作为嘉宾受到邀请。随后在第二天清晨，赖特王子消逝在风中，而纽莱特已经风中凌乱了。 好不容易控制住已经发疯的纽莱特，这才知道，他很荣幸的遇上了非洲骗子。具体的行骗过程就不多说了，反正就是什么格格有张大清龙票、大资本家子女在外国银行保险柜藏有宝藏之类的非洲版。反正纽莱特被骗了相当于80万美元左右，这还不包括前后的花销，事实上，他已经彻底破产了。 不提倒霉的纽莱特，等他清醒后，问蒋文意和阿尔特娅借了点路费就回国去了。当然，这个借就没准备还，蒋文意和阿尔特娅也没准备要，就当作是江湖救急。而纽莱特也同样把那张已经成为废纸的合同转让给了俩人。 本来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弗索亚开始了经济改革的浪潮，各行业全面放开，全面自由经济，对国外资本门户开放……。好吧，就说重点，弗索亚允许外商在本国划地开发，甚至开发期能够长达99年，并且外商有资格组建自己的保安公司，保护自己开发区域的安全。 这一下，蒋文意和阿尔特娅手中的合同就突然变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要知道，那个纽莱特是以开发矿山的掩护，想要挖掘那个并不存在的宝藏。因此，那一大片的土地上，还真的有一座规模中等的伴生铜矿。然而品位本来就马马虎虎，规模又不算巨大，尤其开发成本高得惊人。 想像一下，如果想要开发，就要在那片很原始的地区，需要修建包括公路、铁路等到黑兰市，而黑兰市也同样需要扩建码头，而且当地不通电通水，又需要修建电厂水厂，本地几乎所有的物资全都要外国进口？也就是说，连一包水泥、一根铁钉都要进口？而现在国际市场上的铜价还长期低迷，根本是供不应求，从成本上看，谁又会看中这块荒蛮之地呢？ 正因为如此，那位纽莱特才会果断的放弃。反正没想过去开发矿山，还不如换回程机票和路费。然而这张合同落到某位有着庄园梦的美国南方女孩和一群种田天赋的中国人手中，结果就显而易见——既然没法开矿，那片土地闲着也是闲着，那就种田呗！于是找机会传递消息，让国内想办法先来个农业合作社！ 顺便说一句，如果中国有同样条件的地方，那又会怎么样呢？先来个“大干300天，向xx献礼！”，人海战术通路通水通电。接着矿山、冶炼产、合金制品厂、上下游企业……，然后招商引资产业区、私人盗矿、运输车队、生活区商店……。可能到最后，连卖早点的那两家，都是一家卖甜豆腐脑，一家卖咸豆腐脑。 所以说，有些天赋真的是种花家独有，别家学不会嘀！ …… 荆建拿着这几张清单，琢磨了一会儿，最关键的是没有建立联系，根本摸不透蒋文意的意图。想了想，荆建就吩咐道：“这丁点的东西有啥用？一千万额度去采购国内物资，再派条船运黑兰港扔给他们。这事让凯哥在香港办，转几道手，防备别人追查。” 既然摸不清意图，那索性就扔一大批物资给蒋文意。无论他是自己用，还是卖掉或者浪费掉，总比手中空空的好。再说，说不定蒋文意就能开创出一片新天地呢。 小苗笑着答应：“大荆哥，听说那边乱，要不要再运些家伙过去？” “呵呵，你别一天到晚想着打仗。”荆建笑着摇摇头，“老鬼想要民用物资，那我们就给他准备的齐整些。货船运军火风险太大，而且没必要。你都知道非洲乱，枪炮遍地，那只要有钱有物资，老鬼还搞不到吗？” “那倒是！”小苗点点头。 荆建接着吩咐：“这次随船过去几个人，尽快联系上老鬼。问问老鬼的意思，是想在那边扎根？还是有啥其他想法？告诉老鬼，需要我们做些啥，我们就撑他们到底。” 最多也就是几百万、上千万美元，荆建根本就无所谓这些“小钱”。蒋文意他们算是为自己和刘凯牺牲，荆建当然会尽量满足蒋文意他们的要求。 第531章拎不清的心 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然而一进宾馆大厅，荆建就见到老李和王华琼笑脸迎上。根本就不用示意，伊里采夫和小苗等人就拦住两人，而荆建不紧不慢的走向电梯。 “荆老师，钱伯斯先生已经到了。你怎么……”王华琼一边叫喊，一边急得直跺脚。 荆建恍若未闻，准备先回房间冲洗一把，虽然已经是十月，这羊城的天真够热的。至于王华琼他们？已经约好三点见面，难道你来早了，我还需要迁就吗？ 远远的望见电梯门关上，身边伊里采夫他们散开，王华琼气的胸脯起伏:“李师傅，他怎么能这样？还老师？我要……，我要……” “哎！”发觉王华琼情绪激动，那位老李低声叹道，“你就没看到吗？刚才那个外国友人都在为荆老师做事？咱们还是别找麻烦。随他们神仙打架，咱小胳膊小腿根本就不顶用。往好处想，起码荆老师已经回来了。”此时伊里采夫这样的西方人完全可以在中国刷脸。直接称呼他们“外国人”的都很少，一般都要加个“友”字，名曰“外国友人”。 然而王华琼依然气不过:“就一大学老师，根本不顾国家形象，让外宾就这么等着？就没见过那么傲的。而且还住这么好的宾馆，超标的钱哪儿来的？告他们单位，让他们好好查查。别是个腐败分子。”曾经的红领巾大队长义愤填膺，王华琼对荆建的印象恶劣到了极点。 “别说气话，别说气话。”老李连忙相劝。作为招商局的老业务，老李早就司空见惯了。 这年头领导干部吃拿卡要蹭饭局蹭会议，那根本就不算什么事。而且都是公开的，能做到的以此为荣，吃瓜群众更是羡慕不已，这就是能人的标志，完全是正面形象。 当然，拿钱拿贵重物品不敢。不过……胆量这玩意，似乎成长的速度都快接近光速，胃口也变得越来越大，并且很快就变成负面形象了…… …… 半个小时后，洗过换了身干净衣服的荆建出现在咖啡厅。寒暄了几句后，钱伯斯好奇的问道:“布兰布尔，你现在是中国的官员？” 钱伯斯是那种很有亲和力的人，因此荆建并不讨厌这样的闲聊。他笑着解释:“我年轻时……” “年轻时？”钱伯斯打量着荆建，露出微笑。现在的荆建才二十出头。 “呵呵。”荆建笑着解释，“我高中毕业后参军，中国退伍的优秀军人能安排进政府成为官员。后来又考上大学，随后到美国留学，但官员的身份一直保留。其实就是一种身份，除了享受官员的福利外，和学生没什么两样。懂这种意思吗？” “当然，当然。”钱伯斯倒是真的懂，而且美国懂的人并不少。对“邪恶苏联”的宣传够多，因此许多美国人都了解这种“干部社会”的体制。钱伯斯接着笑问，“抱歉，我很好奇，那你们的官员能同时做自己生意？难道不怕以权谋私？” 荆建笑着摇摇头:“当然不行。但我现在主要还是学生，勤工俭学或者实习获得的报酬。似乎这个勤工俭学夸张了点。” 两人大笑，荆建继续解释道:“等到我毕业后，如果真的选择成为实权官员，那所有的产业肯定要变卖。只能留下现金和房产等不动产。二选一，其实与美国的情况差不多。” “不能信托？”钱伯斯问道。 “中国的金融服务很初级，目前没有这项服务。估计未来……也很难出现吧！其实我赞同公职人员不能有自己的生意。” “嗯嗯，看起来我要抓紧时间，尽快说服你。”钱伯斯半开着玩笑，慢慢的引入正题。 荆建却笑着摇摇头:“钱伯斯，我们可以开诚布公，你认为王安电脑的问题是能靠注资解决的吗？” “只要获得足够的资金，购买硅谷的新技术，并且依靠王安电脑成熟的销售网络和技术服务，我相信能大有收获。”钱伯斯显得信心十足。 荆建微微一愣，接着露出微笑。他差点儿忘了，眼前这位钱伯斯到了思科以后，就是不断依靠购买拥有新技术的硅谷小公司，最后成为了网络时代的巨无霸。眼光之准，手段之高超，确实让人叹为观止。如果现在真的给钱伯斯足够的资金和权力，王安电脑说不定真的能够起死回生。 “呵呵，钱伯斯，问题根本不在这里，就想请教，王氏家族会否按照您这个战略去经营？” 这一问，让钱伯斯笑容一滞。接着他露出苦笑:“真是个糟糕的话题。” 在王安先生的晚年，他的刚愎自用加华人特有的勤俭作风，或者说是小气，使得王安实验室的投入都不怎么足，更不用说向外大肆并购了。 然而困难再多，钱伯斯还是想努力一把:“我发觉比尔盖茨已经显露出自己的雄心，微软ibm联盟已经变得很脆弱。能否帮忙牵线？相信比尔盖茨会有兴趣。算是王安电脑欠你个人情。” 美国的人情与中国的略有不同，不怎么讲究含蓄，基本上都是很直接的真金白银。荆建心里微微一动，倒不是不可以，无非就是牵线搭桥递句话，反正先拿到眼前的好处？ 于是荆建笑道:“如果是这样，我能够打个电话。不过我不能保证……” “钱伯斯，我们根本不需要。”没想到突然出现的叫喊声，打断了两人的说话。不知什么时候，王烈出现在两人的桌旁。对荆建礼貌的点点头，“抱歉，布兰布尔先生。” 很显然，王烈的家教很好，礼节周到，却掩盖不住好皮囊下那颗拎不清的心。 荆建笑着耸耸肩:“不客气，王先生。两位，失陪。”接着就站起身离开。就算方法再好，钱伯斯不是话事人，那又有什么卵用呢？ 看着荆建的背影，钱伯斯嘴唇微动，接着暗暗长叹一声…… 而王烈感觉压了荆建一头，心头是万分的爽，脸上浮现出那种得意、骄傲的笑容…… 第532章偶遇老乡 对这样的小花絮，荆建无非是一笑而过。傍晚时分，荆建又领着一群人逛起羊城夜市，不时品尝些著名的小吃。 不得不说，京沪广是当时最开放的城市，夜市已经热热闹闹，到处都是做小生意的个体户。而此时的内地，就算是金陵、武汉这样的大城市，晚上八点上街，保证你找不到一家吃夜宵的饭店或者排挡。当然，有外汇或者兑换券的能去涉外宾馆，那里肯定有特权。至于那些三、四线的地级市？对不起，许多城市甚至连红绿灯都没十个，一踩油门，过几个十字路口，你可能就已经是xx市五分钟游了。 而临近广交会，来自各地的客商云集，使得羊城的夜市更加热闹，已经有种摩肩接踵的感觉。荆建他们一群人一边在闲逛，一边在闲聊:“小苗哥，还是这里的鸡粥够味，能吃到鸡肉。上次沪江的鸡粥咋就一勺酱油？还不如来勺糖呢。” “这有啥稀奇？沪江人小气呗。” “……” 说笑声中，突然听到一阵叽里呱啦，荆建偏头一瞧，原来是一位四十左右的女子正与本地摊贩在讨价还价。有趣的是，那女子居然说着天南口音的普通话，而那摊贩就一点儿都不懂普通话，两人完全就是鸡同鸭讲。 发觉荆建他们注意到自己，那中年妇女自来熟般的招呼道:“大兄弟，你懂不懂这里的话？跟他说说，八块两毛五，再让五分，这两件我就要了。忒费劲！” 荆建一看，那中年妇女拿着是两条杂牌体恤，居然还能讨价还价出个五分党，怪不得两边都累。于是笑着吩咐:“小苗，给他们翻译。” 几分钟后，终于做成了这笔生意。那个摊贩已经被折磨的精疲力尽，以那种“怕了你”的目光看着那中年妇女。 而那中年妇女欢天喜地，顺手又拿了个塑料袋:“早该这样，薄利多销才生意兴隆嘛！”笑声中，摊贩眼皮一翻，彻底投降。 “大兄弟，你也是天南人？”中年妇女已经听出荆建的口音。 “秦冈的。”荆建笑答道，“没想到能在羊城遇见老乡。” “我是平青的，平青制药总厂的，听说过没有？哎呦，你这里还有外国朋友？”那中年妇女终于发现了伊里采夫。 “女士，您好。” “哎呦，这外国朋友还会说中国话？” 笑声中，荆建悄悄做了个手势:“大姐……” “我叫韩素兰，大兄弟别客气。” “呵呵，韩大姐，他们是我朋友，一起到羊城来玩。” “那……我们先走。”伊里采夫心领神会，与小苗等人一起离开。 “诶？咋走了呀？你……” “我叫荆建。叫我小荆、小建都成。” “那小荆，陪外国朋友重要。”韩素兰说的很认真。 “没事。他们正好要回去呢。”荆建并不想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有什么特殊，“韩大姐，您还想买啥？我陪您。南粤话我说不上几句，但我基本都能听懂。” 韩素兰却相当热情，到边上买了几只水果，把一只杨桃硬塞到荆建手中:“那就太麻烦了。瞧你这模样，也是来参加广交会的？和领导一起来的吗？” “就是来广交会看看。”荆建客气道，“大姐，您也是？”荆建知道平青制药总厂，天南省老牌国企，是家拥有几千职工的副厅级大厂。当然，在前世的历史上，这家厂后来破产倒闭了。 “我是提前来的，参加一个啥百亿订货会。广交会我们分厂没资格，来的也是咱总厂的人。我就琢磨着，能不能拿到些出口订单。” “哦？听大姐您的意思，您还是领导？”荆建感觉更加有趣，没想到这位老乡居然还是来参加自己订货会的。 “啥领导，就是五分厂的厂长。”韩素兰笑容满面，“说是分厂，其实就是原先的日化车间。现在日子不好过，都快要停产了，所以就过来找找机会。” 其实在改革开放一开始的80年代初期，并不是想象的那样，国有企业的日子是无比的潇洒。那时候的市场是饥渴市场，只要有产品，能生产多少就能卖多少，而且原料供应也都掌握在国有企业手中，能保证供应原料的也只有国有企业和外向型出口合资企业，做采购的是求爷爷告奶奶，做销售的那才是人上人。 然而花无百日红，随着一大批乡镇企业的出现，率先开放的日化等轻工业逐渐的变为过剩市场，而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效率低下、机构臃肿的国有企业开始慢慢的陷入困境，并且开始逐步向重工业蔓延，最后导致了90年代中期的下岗潮。 一听这话，荆建就有了些兴趣:“大姐，那您想咋做？想要订单？” “最好能合资。”韩素兰大大咧咧，似乎没什么心机，“诶，大兄弟，您不会也是……？” “哦，我真的就是看看，订货会可能也会去。我还在京城读大学呢。” “呦，怪不得，能认识外国朋友。哪所大学？” “……京大。” “京大？你瞧瞧。”韩素兰热情的程度立刻来了个加倍，“那你可要帮帮大姐。小荆，你有啥法子带我进会场？” “啊？”荆建大吃一惊，闹了半天，眼前这位居然连进会场的资格都没有？ 韩素兰稍稍有点难为情:“总厂安排的是三厂，好像我们五厂是后妈生的。大姐我就是忍不住这口气，过来找找门路。真不行，明天就找机会溜进去。对，小荆，你真有资格？大姐就靠你了。” “呃……好吧！”反正就是把韩素兰带进会场，也不算什么麻烦事。 韩素兰大喜过望:“那就好。走，还逛啥呢，跟大姐回招待所，我这次带了不少土特产呢。” “不不。”荆建连忙笑着婉拒，“我给您留个联系电话，明天您打给我，我保证安排好。” “瞧你，以为大姐我信不过你？” “没那事，就是招待所真不去了。” “倒也是，脸皮子还薄呢，像大学生。” “嗯？” “嘻嘻，还脸红上了，改天大姐给你介绍个厂里姑娘。” “咱平青厂姑娘个顶个模样俊呢！咯咯咯！” “嗯？” “嗯？” 第533章订货会召开 天河体育馆的各个入口前，都站立着两行身穿旗袍的迎宾小姐。而这些迎宾小姐全都是从羊城各大院校精心挑选的，年轻靓丽，尽显南国风情。 由于这次订货会的统计来宾已经超过千人，临近广交会，又不可能安排在广交会的场馆里进行。于是组委会索性就提供了一座体育馆，并且募集了包括在校大学生等大批的人员前来帮忙。 白胜林是海西省外贸公司的副总，与他走在一起的是中纺、中贸等中字头的一些领导。他们拿出各自的邀请函后，立刻有几位迎宾小姐把他们领到前排座位，并且还每人赠送一只小牛皮的品牌皮包。 “倒是安排的不错。”那位中纺的领导一边打开皮包，一边乐呵呵的笑道，“皮带、领带、钢笔、笔记本。价格都上五百了吧？嚯，今天的来宾起码有二、三千，光送礼都已经上百万？那家什么骷髅海的，他们真是财大气粗啊！” “呵呵，就是名字太怪，老刘，为啥叫骷髅海？” “这外国人起名没啥讲究，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呢？” “应该不是外国人吧？不是香港公司吗？” “……” 此时虽然因为物价飞涨，国内的工资已经几次调整，但一般人的工资才二、三百，荆建这样的京城副处才四百多，因此，这次的会议赠礼已经相当于一般人一、两个月的工资。而为了订货会的顺利进行，此次会议的总预算实际上是500万人民币。 突然，有人拿着包里的议程表，惊讶道：“你们快看，订金支付20%，交货后再支付20%，全部是人民币。最后的款子要到交货三个月后支付，而且其中仅仅10%是用美元结算。这条件有些苛刻啊？” 像这几位所在的中字头或者省级的大公司，他们根本就不缺“不值钱”的人民币。要不然，出口转内销随便卖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而他们缺少的是作为国际硬通货的外汇，因此说，一万美元甚至比一百万人民币都重要。 而白胜林仔细琢磨着那本议程表，终于说道：“不是还有可供选择的其他结算方式吗？后面的那40%可以用进口物资或者设备抵充，还可以建设合资厂？” “那不是和没外汇一样？”由于都很熟悉，某位中字头的领导说的相当直率。之所以想要获得外汇，不仅是政绩考虑，还有着出国考察、设备引进等一系列的“福利”。然而现在已经被骷髅海扣掉了八八九九，这几位就兴趣不大了。 要知道，出国考察风由来已久，此时东欧和苏联地区的考察已经是不稀奇，甚至有个笑话：“匈牙利的牛都已经认识中国人了。”可是欧美地区的考察名额依然是硬通货，不能用表面价值去衡量，要算其中的人情交换，起码能换一、两个京城户籍或者企事业单位编制。话说，如果现在有人能解决京城户口或者公务员名额，换取个环游世界八十天应该肯定愿意吧？ 然而中字头的那些公司感觉性价比太低，原先一个十几人的考察团，现在最多就是二、三人，可是白胜林这样的省级公司就不挑剔呀？再者说，说不定是那些中字头在放烟雾弹呢。他们总公司不要，难道下面的分公司就没兴趣吗？就算没有出国名额，那10%的外汇也同样很有吸引力啊。 于是白胜林开始偷偷的观察左右，突然发现，似乎有几人同样是若有所思，目光相交，都露出会心一笑…… …… 与那些高高在上的外贸公司不同，涂交是中部地区一家地级市所属印染厂的厂长，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那种，同样是首批陷入困境的国有企业。 国有企业的问题相当复杂，但主要是因为人工成本实在太高。由于学校、幼儿园，甚至医院、住宅楼等存在，导致每位工人的支出超过其工资收入的五倍以上。也就是说，一个二百出头工资的工人，每个月的支出几乎超过千元。这还没算一大批的退休人员的开销。 另外，设备的浪费也相当严重。也许有这样的观点——国有企业的设备落后老化。这话其实对也不对。因为一开始是短缺市场，就算你的设备再落后，产品也有销路，无非生产效率低一些罢了。 然而在国有企业中，好不容易审批下来的技改资金，却不愿意用在老设备的大修上，情愿采购新设备，成立新车间或者分厂。为什么呢？一大批七大姑八大姨又能安排进厂工作。如果仅仅是老设备的大修，又怎么突破原有编制呢？ 而到了现在，涂交所在的市属企业不要说外汇，连人民币都已经变得很紧张。因此通过关系获得了今天的邀请函，涂交就显得相当紧张，他心中在想：“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也要获得这张订单。” …… 随着田鹏飞等人在主席台出现，体育馆里渐渐的安静下来，而此时参加的来宾已经超过三千，远超了发出的近千张邀请函。 例常的领导讲话后，田鹏飞开始了发言：“诸位领导、诸位朋友，欢迎你们今天的捧场，也希望你们能与我们骷髅海共同发展。” 在热烈的掌声中，田鹏飞继续道：“由于日程很紧张，许多朋友和我们骷髅海一样，都会参加即将召开的广交会，因此我在这里就长话短说。首先，每位的包里都有我们的资料，而在资料里，有我们提出的条件。如果有兴趣的朋友，我们都热烈欢迎；如果有疑问的话……” …… 在体育场的后排，荆建正陪同着韩素兰在说笑：“大姐，真没啥客气。今天门口管的没那么紧，你也瞧见了，多了许多没邀请函的人。” 而韩素兰笑呵呵的拿着赠品：“那些人可拿不到这些好东西，都需要邀请函去换。还不是看小建你的面子？大姐我懂，你里面有关系呢。” “呵呵，真没有。” “有也没啥，大姐我绝不会让你为难的。” 第534章阴魂不散 与来宾们的各有心思一样，荆建这边同样是目的不同，用句话来形容，就是屁股决定脑袋。比方说，骷髅海的某位业务员，他当然希望自己的业务开展的好。而田鹏飞就要考虑尽可能的为骷髅海创造利润。 而对于荆建来说？他已经无所谓是否能达到百亿的目标，九十几亿可以，一百二十亿同样不错。至于能否多赚几亿？无非就是锦上添花，只要能够达成目标——把手中的闲置人民币投入流通，这已经是达到自己的目的。 具体对韩素兰这位老乡，心情好，帮一把，那是举手之劳。真的烂泥扶不上墙，那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此时与国内的合资，并不是很好的选择。虽然合资企业的政策逐步放开，外资已经能够控股，但有个问题却很让人头疼，那就是出口换市场的问题。 举个例，像之前的大江日化，基本上就是100%的出口。而到了现在开拓国内市场的时候，外销比例依然超过了50%。注意，这是强制性的。否则的话，根本就不让你的产品在国内销售。 其实在广告轰炸下，大江日化在国内的售价相当高，产品更是供不应求。反而是出口，千里迢迢船运到汉堡，接着又通过荣格男爵的运输公司运送到西德边界，还要留给骷髅海和白莲花的利润，而那边的销售价居然与国内的出厂价差不了多少。所以说，在国内销售的利润足足是出口的一倍之多。然而根本没办法，该出口依然还是要出口。 因此在不拓宽现有销售渠道的情况下，新成立一大批的合资企业，完全是给自己增加负担。总不见得那些出口的商品堆仓库吧？ 而这次主要选择的是设备或者原料换产品模式。用白莲花注册的品牌，国内厂家oem生产，骷髅海验收出口，并且换取东欧或者原苏联的设备和原料。再怎么说，原料基本没什么差异，全都能用。而那些设备虽然落后些、粗笨些，起码要比国内的先进许多。 …… “咦？李师傅？你快看，那不是……他？”看到荆建，王华琼就气不打一处来。想到王烈和钱伯斯匆匆离开，根本没留下什么投资意向，使得顾局长对王华琼和老李就是一通批评。小姑娘感觉特别的委屈，因此就有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 “哦，荆老师啊！”老李的心理状态算是比较好，显然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小王，别纠缠过去，今天是寻找可能的投资项目。工作嘛，不可能不被领导批评的。” “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诶？李师傅，怎么哪里都能见到他呀？” “别乱来。” “哼，我们坐他边上，看他有什么花样。反正是漫天撒网，走嘛，李师傅。” “好好！” …… 突然感觉身边坐下俩人，又看到王华琼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荆建微微一笑，并不在意，接着与韩素兰在闲聊：“……按大姐您的说法，你们厂的技术力量应该是够了，拿张订单应该也没问题。想想这是百亿订货会，就算有吹嘘的成分，起码也有好几十亿吧？百万的订单，获得的厂家就能有好几千。当然，可能有大厂获得多一些，但给你几百万，也足够你们分厂生产大半年了吧？” “谁说不是呢？就怕找不上人。”韩素兰依然是国有企业的老想法，“小建，大姐我也不认识啥人，你有没有啥关系？请出来吃顿饭？” “呵呵，不用那么麻烦。到时候说说吧。”这一次，骷髅海的核心业务员就几十人，就算加上外围的那些公司，人员也绝不会超过两百。那么多的厂家，肯定不会吃喝一圈，要不然，什么事都办不了了。 “吹牛，这位大姐，他根本就帮不上忙。”一旁的王华琼终于抓到机会，挑衅般的瞪着荆建，得意洋洋的给荆建拆台。 “呵呵。”荆建笑笑，依然不在意。 “我说错了吗？”王华琼很不满意荆建的态度。 “小丫头片子，懂啥？”荆建脸上的笑容落到王华琼的眼中，让她感觉更加的气愤。 “你就是一京影的老师，最多懂些演电影，还能做到外贸出口吗？”仿佛揭穿了荆建的底细，王华琼感觉特别的痛快。 “京影老师？那京大……？”一旁的韩素兰就有些疑惑不定。 “我是在职读博。”荆建笑着解释道。 “我说呢，你还是博士生呢？”韩素兰顿时恢复了热情。如果说，京大的大学生让人尊敬的话，京大的博士生更让人崇拜。而在当时，大学生在一般人心目中已经是无所不能，更不用说博士生了，有关系外贸出口根本就是洒洒水啦。 “呵呵，大姐，听仔细些，看看你们厂能在哪方面可以合作。” …… 田鹏飞的发言在继续。同样为了节省时间，他详细的进行了介绍说明。就如同荆建所说，可能与上千家厂商合作，有些不符合条件的厂商，就希望他们能主动退出。当然，这次最多达成意向，还有后续的考察等内容，不过这就可以等到订货会以后进行了。 终于介绍完所有内容，订货会正式开始。所有人纷纷起立，走向中央的主会场。荆建同样招呼韩素兰：“大姐，咱们一起走，我给你介绍个人。” “那敢情好。”韩素兰眉开眼笑，连忙跟在荆建身后。 没想到，王华琼同样拉着老李，似乎不准备放过荆建这个目标。韩素兰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大妹子，你就没自己的事吗？” “大姐，我怕你受骗上当！”王华琼显得理直气壮。 发觉荆建看向自己俩人，边上的老李都感觉很尴尬，于是连忙解释：“我们招商局的，就看看，有没有投资的客商。荆老师、这位大姐，你们忙自己的，我们就随便走走。” 荆建就感觉相当有趣：“看你们俩阴魂不散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们是公安局的呢。” 第535章记得我吗 今天似乎出门没看黄历，莫名其妙就多了两条尾巴。虽然感觉有点那个啥，荆建依然一笑而过。看着王华琼前蹦后跳，快活的像只二哈，荆建就感觉十分有趣，难道还不准别人犯个中二吗？再说，无非给韩素兰拉条关系，根本就没必要躲藏，既然那两个招商局的想跟，那就让他们跟着呗。 场地中央已经变的相当热闹，每位骷髅海的业务人员周围都围着一大群人。尤其是田鹏飞那边的管理层，他们已经快要被人潮给淹没，而荆建远远的眺望了一眼，就默默地为垂死挣扎的田鹏飞点上三炷香。 荆建摸着下巴：“似乎没下嘴的地方哈？”又一想，再急也不在一时，于是就笑着安慰已经焦躁不安的韩素兰：“大姐，先出去转转。咱下午再过来。” “这……”韩素兰依依不舍的看着场子中央。 荆建笑道：“这又不是抢火车票，还讲究个先来后到。放心，这事包我身上。” “诶，那就靠你了。”韩素兰立刻笑容满面。她脑子动得很快，就算挤进去，也不一定获得资格，还不如相信这位没邀请函就能领赠品的老乡呢。 没想到一旁的王华琼立刻趁机捣乱：“什么工作态度？连挤都怕？切，还骗大姐这位老实人？那可是外商，会听你的？你有那个能力打包票吗？” 荆建实在忍不住：“无所谓啊，你可以帮忙挤啊？那群男人肯定喜欢这福利。” “噗嗤”，韩素兰和老李秒懂了这意思。而王华琼愣了愣，终于明白过来，俏脸涨得通红：“你……你实在太缺德了，还为人师表？” 荆建呵呵笑道：“那可是京影，咱搞艺术的全都这样！” 一阵哈哈大笑，气的王华琼直嘀咕：“流氓！坏蛋！” 而韩素兰连忙道：“一块儿吃顿便饭，我请客。小王，咱一起，想吃些啥？姐今天请你海鲜，吃那个皮肤好……” …… 酒桌文化，铸就华夏和谐社会。虽然王华琼还对着荆建不断翻白眼，但几人已经嘻嘻哈哈，气氛也变得和缓许多。然而就在这时，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的刘凯快步走近：“大荆！” “诶？”荆建笑着招呼，“你居然没被包围？咋脱得身？” “嘿嘿，我就是过来捧场的，让阿飞去忙乎吧！” 笑声中，韩素兰热情道：“是小建的朋友？那快一起。” 荆建连忙介绍：“韩大姐，我老乡。刘凯，我老战友。” “大姐您好。”刘凯笑着点头，“稍等片刻，我这里还有一位。” 没一会儿，就见晓丽花枝招展的过来，挽住刘凯，微笑招呼众人道：“大荆哥，你们好。” “呦，小刘，你媳妇打扮的真够新潮，和香港人也差不离了。”韩素兰心直口快的夸奖道。 “大姐，还是对象呢。”刘凯倒没怎么在意，就是晓丽的笑容有些尴尬。 “对象？”韩素兰好奇的打量着晓丽，把这香港姑娘都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那敢情好，以后孩子肯定聪明。”一眨眼的功夫，这位大妈属性十足的韩厂长就和刘凯他们俩打得火热。 刘凯大笑：“大姐，就冲您这句话，中午就该我请。甭客气，都跟我走。” “诶，小刘，我用的是厂里的招待费。” “给兄弟一个面子，真的我来。” “……” 荆建在一旁看着热闹，每一次抢着付账都像是一场战斗。可就在此时，一阵香风飘过，一位金发碧眼的西方美女向着荆建挥挥手：“嗨，布兰布尔，还记得我吗？” 荆建看着那张挺括精致的斯拉夫脸庞，立刻就露出笑容：“诺娜，谁能忘记您的美丽？那就是罪孽。”荆建的心中已经惊讶无比，这位疑似克格勃的苏联美女商务代表怎么会在这里突然出现？ 丝毫没有做作，诺娜上前拥抱，与荆建来了个法式贴面礼，让边上的韩素兰等小伙伴们都惊呆住了。韩素兰还期期艾艾的问道：“小建，你这是……外国话？哦……你是大学生。”在场能听懂英语的只有王华琼和晓丽。晓丽还好些，王华琼听到荆建居然说着那些“调戏外国友人”的话，心中那种震惊，完全毁了她以往的三观。 而诺娜落落大方，笑着询问其他人：“很高兴认识你们。抱歉，能否让我和布兰布尔单独待一会儿？” 荆建立刻笑着回绝：“诺娜小姐，您过了预约时间。等下午吧，等我们用完午餐？”不管怎么样，荆建总不会迁就这位诺娜姑娘。再有什么事，也要等到自己有空。 “不能一起吗？”诺娜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角落里的老李都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呵呵。万分抱歉。”荆建微微躬身，表现的彬彬有礼，又显得相当的坚决。 王华琼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今天她的三观再次被毁。终于忍不住，低声劝荆建道：“荆老师，咱们是礼仪之邦，您别这样，对外宾的态度要不卑不亢！”王华琼心里十分纳闷，难道这位荆老师已经拒绝上瘾了吗？拒绝了王烈、钱伯斯还不算，现在居然连这位西方姑娘都要拒绝吗？ 没想到还没等荆建说话，诺娜笑着开口：“对不器，我……不苏之客。” “咦？您会说中文？”四周的人异口同声，全都对诺娜好感大增。 而诺娜接着用英语笑道：“听说话还行，说就没有几句。我伯父曾经在二战到中国，帮忙赶走了东瀛人。” 听完王华琼翻译的话，其他人更是显得亲热。尤其是韩素兰：“那就是国际主义战士的孩子？小建，听姐的话，你就陪这姑娘，多好啊，居然从外国跑来找你。就别管我们，你快去、快去！” “嗯？”似乎有点脑洞啊？ 而诺娜接着又秀中文，对韩素兰道：“谢谢，姐！” “诶，这妹子真懂礼貌。”韩素兰更高兴了，“小建，你可要照顾好这外国姑娘啊？” “嗯？” 第536章汽车厂 最终，在那片殷切的目光中，荆建彻底败给了这群国际友谊战士。低声吩咐了刘凯几句，让他留心为韩素兰牵线搭桥，荆建接着就与诺娜走出体育馆。 一上车，荆建就笑问：“好久不见，你不是应该在汉堡当商务代表吗？” 诺娜风情万种的斜了一眼，含笑道：“你不是也从美国回到中国的吗？” “呵呵，我道歉，我不应该与美丽的姑娘斗嘴。” “您的道歉很没诚意。来中国之前，我曾经听说，你们的美食很有名。” “我懂了。嗯……你看，其实我很聪明的。” 在笑声中，车子直接来到龙津东路老字号一条街。找了间包厢，点上几道招牌菜，荆建为诺娜倒着茶水：“要不要叫酒或者饮料？喝得习惯吗？” “不用。”诺娜端起茶杯品尝了一口，“这味道……和红茶有些不同。不过挺好喝的。” 荆建为自己倒满，同样喝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诺娜：“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稍稍斟酌了一会儿，诺娜露出微笑：“我国想与您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加强商业上的合作。除了记账式易货贸易以外，我们还希望您支付一定的外汇。硬通货外汇！” “哦？你们需要多少？”荆建好奇道。 “一亿美元。”诺娜盯着荆建，说的相当认真。 “哈哈哈。”荆建笑着摇摇头，“诺娜小姐，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找到我个人呢？” “我们相信您的友谊。其实您在欧洲白莲花的捐款和贸易，已经让我们相当的感激。”虽然表面上神态自若，但诺娜的内心其实已经是心乱如麻。 在当时汉堡与荆建见面后，诺娜曾经向自己的上级提出过建议，然后被傲慢的一口回绝。没想到这次，居然又急着派遣自己到中国。都不需要多少脑细胞，诺娜就能够分析出，苏联国内的经济问题肯定是相当严重，连这种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关系居然都动用上了。 荆建当然不会在乎这几句恭维话。他直截了当的问道：“诺娜小姐，我不是什么外交官员，也不会说什么外交辞令。从一个普通商人的角度，有这样一些难题。首先我根本没那么多的美元现金……” 诺娜连忙插话道：“这次百亿订货会不就是你的吗？”对苏联这个情报大国来说，查出这样的消息并不怎么困难。 荆建微微一笑：“首先是一种宣传，真正的钱并没有那么多。而且还有许多是融资贷款的。最为主要的是，现在都已经兑换成了人民币。诺娜小姐，不瞒您，如果您要中国商品，再多一倍我都可以马上答应，无非交货期长一些。但要美元现金？起码在一年之内我做不到。” “您是说一年后吗？”诺娜立刻抓住荆建的话柄。再怎么说，既然已经到了中国，总归希望能有一些收获，就算现货不行，期货也能够接受。 荆建哈哈一笑：“这就是下一个问题了。如果直接转账给你们苏联政府，理由呢？也许你会说，能够通过种种金融手段防止追查，可我连一丁点的风险都不想有。不不，我不忍心看到美丽的小姐伤心。所以就给你一个机会，要有个强大的理由！很强大很强大的那种！” 诺娜多少有点泄气：“你应该知道，我们两国政府间已经有记账式易货贸易。再多你一个，也不能改变许多。当然，能有一点也挺好。然而这次我们最需要的就是美元！硬通外汇！你能否再想想，有什么可变通的办法？等我回国汇报的时候，会给你尽量争取优惠条件。” “这样啊……”荆建吃着菜，脑中开始考虑。虽然自己已经有许多地下渠道，向东欧的出口量并不少，但如果能够走苏联的官方渠道，似乎能更快的开拓占领市场。 “我想要一个汽车厂，主要生产中型和重型卡车。先从你们苏联整车进口，再零配件组装，最后自己生产。全套技术转让和流水线，你能做到吗？”荆建灵机一动，笑着问道。 作为前世的一名司机，荆建很清楚中国此时的汽车市场，缺轻少重，国产汽车可以说是处处空白。而在不久以后，总算有一批桑塔纳为代表的国产轿车投放市场，然而就算这样，走私车依然铺满了沿海的海滩。而在这里说的是轿车，其实中型、重型卡车更为缺少。在前世的八、九十年代，为了填补这个缺口，从前苏联进口的卡车高达三十万辆之多。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索性成立家汽车厂呢？从卡车入手，逐步开发轿车，从苏联标准学习，逐步消化学习为西方标准？以后如果有机会，还能电动汽车？人工智能驾驶汽车？完全是大有可为。 就算不考虑未来几十年，本身也有利可图。说实话，现在苏联的卡车确实便宜，售价基本在国产卡车的一半左右。唯一的缺点就是油耗过高，经济性较差。可是前世荆建的汽车队，就有不少土办法改装这些苏联卡车，基本解决了油耗问题。如果真的有汽车厂，难道在技术攻关下，就不能改进吗？甚至再加上冷暖空调等，增加驾驶的舒适性，价格也肯定比现有国产卡车低不少。 还有，随着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这些国家将进入到一段漫长的混乱期。到那个时候，那些新旧卡车完全能以废铁的价格拿到，通过组装厂卖出，其实和无本生意差不多。 “我现在无权答应，能回去问问吗？”诺娜问道。 荆建笑着点点头：“别担心太多，我喜欢做双方都满意的生意。我觉得，这次交易的内容实在太多太复杂，我们完全能够分阶段谈判、分阶段执行。不光是汽车厂，还可能有易货贸易等内容，所以不需要急在一时。” “我也是这样认为。布兰布尔。”诺娜同样点头微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第537章引导话题 诺娜的情绪明显有些失落，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其实和这时候的中国一样，诺娜这样苏联官员考虑角度总是不同，尤其她是沐浴在红旗中长大，而且还那么的根红苗正。 对技术转让的商业价值，诺娜倒没什么概念，也不会把这当做很纯粹的商业谈判。而她所想的是:“这会不会泄密？难道为了一些金钱就把苏维埃人民的宝贵财富白白送人？中修得到这些先进的卡车技术后，会不会与苏维埃为敌？……” 反正在类似的体制下，类似的官员思维都差不多。而且在内心里，诺娜还是相当的骄傲，不管怎么说，对中国这样的落后国家，她总有着浓浓的优越感。 盛了一碗鱼羹，放在诺娜面前，荆建柔声细语的微笑道:“卡车应该算是民用技术。而且中国落后的地方实在太多，外壳什么的可以逐步国产化，发动机、变速箱什么的就需要一段的时间研究。没办法，中国太穷、人工也便宜，组装的卡车价格就能低一些，也能好卖些。等十几年后，我们完全掌握了技术，你们苏联也应该有新技术了吧？而在这段时间里，起码每年也需要发动机、变速箱什么的进口吧？” 见诺娜听得聚精会神，荆建笑了笑，继续道:“合作的方式同样多种多样。你们可以选择转让我们需要的车型，也可以整车加零部件组装，生产线的方式，甚至可以合资……” “合资？”诺娜一声惊呼，接着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抱歉、抱歉，真的能合资吗？我对这个方案比较有兴趣。” “呵呵。那就简单点说个大概。你们苏联的汽车厂或者什么部门，先和我在香港成立一家公司。然而以这家公司为主体，与中国的厂家再合资。你们出技术、中国出场地和职工，而我出资金。具体的合资比例可以以后再谈。” “等等，布兰布尔。”诺娜的脑子似乎有些乱，“我是说……为什么先要香港成立的合资公司？还有，还有，我们的汽车厂和你们合资，你们中国政府会答应吗？” “诺娜，慢点，问题一个个来。”荆建笑着吃了口鱼，很显然，荆建已经引导住话题，慢慢的掌握住了主动权，“香港成立公司方便。打个比方，你们有10%的股份，这家汽车厂盈利了一亿，你们想拿到一千万的人民币呢？还是想要同样价值的港币？在这点上，其实我和你们苏联都是同样的立场，都希望能够方便的获得硬通货币。” “哇，那么说，每年还能有分红？”诺娜的眼亮了。似乎听起来很不错，不仅能先赚一笔，后面还能源源不断。 “香港商业上的法律比较完备，我相信各方都能够接受吧？至于分红，不可能那么快，新建汽车厂需要时间，顺利的话，也需要二、三年。” “这我知道，我知道。”诺娜对荆建迷人一笑，“那可是我的专业，我是商务代表。” 在笑声中，荆建继续道:“至于中国政府，你大可放心。我们欢迎世界各国前来投资，当然包括你们苏联。而且你们的领导人也已经访问中国，中苏友好已经是大势所趋。民间经济上的往来，应该都是乐见其成吧？另外，肯定需要中国政府的加入，我们两国的体制很类似，这你应该能理解。要不然，怎么借用政府的力量啊？” 听到这里，诺娜已经是心动不已，又觉得相当有趣。本来以为很棘手、很麻烦的一件事，没想到谈着谈着，居然变成了一个很庞大的计划？而且怎么想，对苏联都是有利无弊呀？ 太过顺利，让诺娜兴奋之余，又有点心虚。看着荆建那张笑脸，诺娜犹豫道:“布兰布尔，能否说说，为什么要帮我？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感觉……” “嗯嗯。”荆建点点头，“诺娜，坦白说，我在商业上还算懂行，但政治上的想法可能很单纯。你别笑，如果没说错，我们俩应该都是爱国者。我爱我的国家，而你也爱苏联，是吗？” 看到诺娜点点头，荆建笑道:“我在美国留学了几年，而你驻西欧的商务代表。应该都能看到西方的发达先进，而我们中苏两国都落后了，而且越来越落后。哎——！” 听到荆建的叹气，诺娜沉默不语。虽然她依然为苏联这个超级大国而感到骄傲，但同样骗不了自己，西方欧美各国已经变得越来越先进富裕。 荆建声音低沉:“我没那么高尚的觉悟，没想过世界大战什么的。但我认为，既然已经落后，我们中苏两国就应该抱团。你们重工业发达，我们发展轻工业为主，让人民的生活更好。嗯，就这么简单。” 诺娜琢磨着这几句话，沉默了一会儿，举杯微笑道:“让生活更好！干杯！” “干杯！” 其实对前面的商业部分，诺娜无非是泛泛而谈。但一聊到政治，她就相当用心。与此时许多苏联人一样，看着国内经济变得越来越窘迫，诺娜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我们伟大的苏维埃怎么啦？ 其实苏联的经济问题远远比中国严重。最最倒霉的是——苏联有海量的石油！ 勃列日涅夫上台后，为了安稳局势，一方面，给民众不断上涨工资收入；另一方面，严格控制物价上涨，甚至几十年主要商品价格纹丝不动。 看上去相当幸福吧？民众家里的钱富得流油，简直是用不掉的苦。真是跑步进入了共产主义社会。然而铁幕的存在，苏联人民手中的卢布根本就没用，除了去喝一瓶瓶的伏特加和银行存款数字上涨，居然就找不到花钱的地方？真的没地方花钱，免费教育、免费医疗、免费住房……，所以说，对当时穷的哭死的中国来说，只余下羡慕嫉妒恨了。 然而，事情如果一分为二的话，对苏联的企业，这样的政策就苦逼了。想想也知道，大集体全福利还工资年年涨，产品又不许涨价，那就剩下唯一的结果——生产越多，就亏本越多！ 第538章阳谋 渐渐的，苏联的那些国有企业除了资源型或者军工型等特殊行业，其他的都变成了比惨大会。亏本的多，正常；亏本的少，优秀；哪一家厂不亏本，苏维埃劳模！ 可想而知，工厂没兴趣多生产，国家也没兴趣新建扩建工厂，于是市场上的商品就变得越来越少，到最后，居然每年的工资总额大大超过了商品总额？咳咳，真是钱多也烦恼啊！ 于是为了解决这个矛盾，苏联祭出了石油这个大杀器！不得不说，勃列日涅夫时期的苏联运气爆棚，石油危机导致油价飞涨，使得苏联政府有了许多许多的小钱钱。 企业亏本怕什么？补贴！商品不够怕什么？进口！民众手中的钱太多怕什么？集体东欧疗养，提高人民的福利！甚至还有余力与美国在全世界争霸！真是有石油，爽歪歪啊！ 然而花无百日红，进入到80年代，国际石油价格猛跌一半，苏联经济立刻一口老血。再加上，阿富汗在吸血、越南在吸血、美国又来了个星球大战计划？这一下，立刻就支撑不住了。 首先，国外的进口越来越少，市场上的商品变得匮乏。出国疗养等福利当然取消，甚至砍了其他福利。而黑市肯定应运而生，官员的腐败也变得越来越猖獗。于是苏联人民手捏着一大堆名叫卢布的废纸，怒气值就爆表了…… 令人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居然还有拿着钱买不到东西导致的亡国。 顺便看一下刚改革开放的中国，同样遇到国企病，可是效益一下滑，还没大面积亏本呢，就已经急得双脚跳，没石油等意外之财的补贴，只能靠自力更生了。 于是什么厂长负责制、增效减能、技术改造、计划外销售，还有x钢经验、xx宪法等等等等，几乎是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就差每人打一针鸡血了。虽然这些措施几乎全部失败，导致最后大动干戈般的国企改制大下岗，真的逼急了呀！只能靠自己咬牙和勤劳，幸运的是，仿佛是死里求生，总算走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然而苏联出了经济问题以后，滑稽的是，居然还说不清问题出在哪里？也确实，民富国穷灭亡的国家，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真为他们的智商捉急，马克思主义核心之一就是经济学，那是一门科学，你违背了经济规律，怎么会不走上绝路呢？ 反正到最后，苏联领导人依然找不到原因，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于是茫然不知所措之余，有人就想:“要不然，就改变社会制度试试吧？” 因此由上至下，一个超级大国轰然倒塌…… …… 而现在，诺娜当然说不清苏联的病因。实际上，全世界也没几个能弄明白。她只是以为苏联打了几个喷嚏，弄些感冒药，就能很快治愈。 因此，荆建这位老军医的一贴狗皮膏药，让诺娜芳心大悦。笑吟吟的看着荆建:“布兰布尔，我想听听您的意见，该怎么做呢？” 荆建笑了，笑的欢畅，不动声色之中，眼前这位苏联美女一步步的落入了自己的圈套:“首先就是报价，这不用多说，相信有各方的技术专家。随后就是贷款，你们苏联政府给我的贷款……” “啊？你还要向我们借钱？”诺娜大吃一惊。 “天哪，美丽的小姐，你真是商业代表吗？难道连常规的商业流程都不懂吗？” “不是，不是，您继续。”诺娜的俏脸微微一红。 “我买苏联的东西，需要卢布吗？是不是你们的银行给我卢布贷款？你不会说，你们连卢布都没有吧？” “不是，不是。”诺娜连忙摇头。苏联缺卢布，那就是笑话了。 “我在一年之内分批借给你们一亿美元，可以长期低息贷款，当然，条件优惠的话，无息都可以。如果资金能够周转，甚至能多贷款几千万。然后你们给我长期的卢布贷款，我买技术、设备，现车还有组装零部件，到中国开厂。而我在中国贷款了这几十亿，除了建设工厂之外，再购买你们苏联需要的商品。而多余的卢布，你们可以用化肥、钢铁、有色金属、机床等等支付。如此一来，有限的资金完全能快速周转，甚至能办到几亿、十几亿美元的事。如果彼此加强信任，还能做到更多更多。” 诺娜张大嘴，已经彻底的被荆建说晕，似乎很有道理，又似乎“听不懂，但你好厉害”的感觉:“布兰布尔，你……你是借钱做啊？” “诶呦，蠢妞！我贷款没抵押的吗？不付利息吗？汽车厂在吗？你们的股份有吗？可能不还钱吗？” 诺娜的脸“刷”的一下通红，羞怒的白了荆建一眼:“你才是蠢货呢。” “嘿嘿嘿……” “……” 对这位送上门的诺娜小姐，荆建用的是阳谋。 如果一切合作顺利，那就是三赢的局面。而从苏联的角度考虑，甚至没有拒绝的理由。提供了大批急需的商品、增加了中国市场的出口、还能在中国合资汽车厂、还能获得一亿多美元的贷款……。怎么看，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甚至那个香港的合资公司，能够安置不少的苏联人员。能在香港这个花花世界工作，苏联有关部门内部都会打破头。 然而这里有个大陷阱，一个重生者才知道的大陷阱。十几亿、几十亿的卢布贷款给荆建？还是三、五年的长期贷款？呵呵，到那个时候，苏联还有吗？而且卢布已经贬值了几千倍，几乎是一文不值。还就还呗，反正就是几百万美元的问题。 另外，等苏联解体，休克疗法私有化的时候，汽车厂的股份他们还保得住吗？不说少少的贿赂就能鲸吞，就算倒霉遇上钢铁般的布尔什维克，照样能够扩股稀释，荆建能够轻轻松松的掌握汽车厂的控股权。 所以说，如果能够达成协议，这些都将成为荆建的盘中餐…… 第539章逮捕初体验 繁华的街道上，诺娜已经急着想离开。然而在上车的那一刻，她对荆建嫣然一笑：“谢谢。” 带着笑容，荆建摇摇头：“不用客气。中苏友好可以，私人奉献不行；互惠互利可以，我不赚钱也不行。” 诺娜笑容绽放：“还是谢谢您。”说完后，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拥抱住荆建，给了个热情的亲吻礼…… 车辆启动，诺娜已经是归心似箭。而在她的兜里，还有荆建答应首批订货的500辆卡车。整车加常规备件，整整是150万美元现款。而这仅仅是荆建吃饭时随手赠送的“小礼物”。诺娜不禁有种憧憬，如果真的成功完成任务，那就……？刹那间，她又变得咬牙切齿：“国内的那些死官僚，谁挡姑奶奶的路，就让你走着瞧……” 诺娜并未发现，等车子一离开，荆建就被一群羊城热心群众给围上了：“同志，你哪个单位的？还对外国姑娘耍流氓？” “把工作证交粗来！通知单位，否则送公安局。” “喂，老实交代，你和这歪果仁什么关系？这么亲热，是不是想出卖国家机密？” “对对对，我看像。瞧这尖嘴猴腮样，一看就是电影里的特务。” “那还等什么？警察同志——！快过来——！抓特务——！” “哪里特务？我……就是一交警？” “小同志，这我可要批评你，红绿灯比国家机密还重要吗？” “呃……。我说你，老实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喂喂喂，诸位大爷大妈大哥大婶，这玩笑开大了吧？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吧？” “你还敢狡辩？我都看到他和一个外国姑娘在一起。” “那外国姑娘呢？” “走了啊？刚才他还耍流氓。” “谢谢你，同志，我明白了。他耍流氓，外国姑娘逃走了。对吧？” “对个屁啊？前面不是特务吗？咋又耍流氓了呢？” “谁让你说话的？同志们，帮个忙，把他扭送局里。都谢谢啦！” “好——！” “……” 不愧为是出羊城暗哨的地方，战斗力直逼朝阳区热心群众。几番脑补加话赶话，荆建就品尝到前世今生的逮捕初体验…… 几个小时后，荆建在公安局捧着电话，乖乖的在挨训：“……都已经是领导干部了，还要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还……那个，对得起你媳妇吗？”凌枫的声音已经是高八度。 “诶呦姐，您是知道亲吻礼的，就和那个握手差不多。我那是入乡随俗，西方姑娘开放的很，我也很无奈呀。” “入乡随俗？这里是中国！长本事了啊？你丢脸还丢到委办去了。” “嘿嘿，反正谢谢姐，谢谢宋哥。要从香港带些啥？” “滚！” “明白了，我给小侄女带全套儿童时装，包她漂漂亮亮成为附小一枝花！” “啪——！”电话重重的挂断，荆建嘿嘿直乐。总算把凌枫应付了过去。 而见到荆建通完话，公安局的李副局长连忙过来，敬烟笑道：“抱歉，荆老师，一场误会。” “没啥，没啥。”荆建客气道，“李局长，没事那我就走了？” “那我送您。” “别介，留步留步。” “就送门口。” “……” 总算把荆建这个瘟神送走，李副局长已经是满身是汗。想想刚才，这位荆老师进局子还没半个小时，先是市里、再省里，最后居然中央，全都对准了这个小小的分局狂轰滥炸，让他是难以招架，所以到最后，一查清是误会，李副局长就毫不犹豫的陪着笑脸送客，生怕惹祸上身。 荆建其实也没怎么生气，无非是场误会，而且本身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再说，谁敢与那些热心群众为敌？那绝对就是作死。然而刚出公安局大门，荆建就吓了一跳，黑压压好几十号人已经在门口等候。 “大荆哥，你没事吧？”那是小苗等人，他们多少有点羞愧。因为刚才被安排开车去送诺娜，没想到荆建会莫名其妙的出事。 “大荆，以后身边不许缺人。你们这群混蛋听明白了吗？就算大荆说话，你们也绝不准离开，起码留下几人！”说话的是刘凯。刚才听说荆建突然“失踪”，他着实受惊不小。 “荆少，拜托别玩心跳，我吃惊不起呀！快上车，先送您回宾馆休息。都让让！”擦汗的是田鹏飞，刚才听说荆建“被抓”，吓得他使出浑身解数，到处托关系打电话，大哥大都已经打得发烫。 “小建，你咋吃顿饭，就和那个外国姑娘亲上了呢？”大妈属性的当然是韩素兰，她眼中的八卦已经在熊熊燃烧。 “没呢，大姐。”荆建连忙笑着解释，“都解放那么多年了，还那么多的封建思想。好家伙，我还以为要被浸猪笼呢。” 韩素兰可不会轻松放过荆建：“其实找个外国对象倒没啥，给姐说说，你们俩咋认识的？那姑娘倒是不错，追你还追到中国？” 荆建与韩素兰一边走向车子，一边笑道：“大姐，真没那回事。我有媳妇，那个就是外国礼节。” “啊？你已经有媳妇了吗？你不是在京大读书？能成家？” “研究生能结婚，大学生才不能。”荆建不想多费口舌，索性就这样解释。俩人坐上车，荆建微笑道，“事都过去了，公安局都查清楚了，就是误会、误会。” “才不是误会呢，他就会花言巧语。”说话的是王华琼，她已经冲到车旁，想挤入车内。而小苗他们刚想阻拦，就见到荆建使了个眼色，于是就放王华琼上车。 看到王华琼似乎怨气十足，荆建笑着逗弄道：“呦，小王同志，我怎么花言巧语了呢？刚才是我被抓，我还没生气，咋会你就担心了呢？” “谁会为你担心？美不死你。”王华琼白了一眼，突然想起了挤上车的目的，稍稍犹豫，有些尴尬的问道，“刚才听我们领导说，好像你这里有外商投资汽车厂，所以我过来问问。” 第540章抢生意 进了公安局后，荆建也没什么可隐瞒。阳谋就是这点好，全都能光明正大的说，什么留学时认识了一个苏联商务代表，想要引进苏联先进的卡车生产技术，想要在国内成立家合资厂等等。当然，根本不怕公安局去查。 而发现荆建失踪后，小苗他们全都大惊失色，随后一打听，很方便的打听到有个“耍流氓的特务”。于是多方一同发力，刘凯、田鹏飞就向市里、省里施加压力，随后又直达天庭，被凌枫获得了消息，毕竟还是有人知道“百亿订货会”背后的那个人。 荆建是无惊无险的放出来了，可那条合资汽车厂的消息同样也传播了出去。于是王华琼和老李紧急出动，他们接到命令，无论如何要把汽车厂留在羊城。 荆建倒没想那么多，现在八字都没一撇呢。微微一笑：“小王同志，我就是吃顿饭、聊聊天。心系招商引资，随口那么一问。你说那么大的事，我小小一个大学老师能决定吗？诺娜小姐这个商务代表又能决定吗？反正有意向，肯定需要两国的有关部门，到那个时候，你可以找他们。” 这话有些道理，不过韩素兰已经从八卦中清醒过来，她终于疑惑的问道：“小建，你到底是啥人？咋会坐那么好的小车？还有那么许多的外商朋友？哦，吃饭时候才知道，小刘和他对象都是香港同胞吧？” “大姐，不是说了吗？我出过国留过学，认识了一些朋友。还有，凯哥真的是我老战友，他去香港就没几年。” “那么……那位田先生呢？” “田先生现在的位置，以前就是凯哥的。所以大姐您大可放心，认识了凯哥，他肯定会帮忙。” “诶呦，那就说定了，大姐的厂就靠兄弟你了。” “呵呵。” 一旁的王华琼越听越着急，怎么这位韩大姐就抢了话题了呢？她连忙道：“等会儿我们顾局长也要过来，你可别掉链子啊？反正我不管，你快点联系，联系那位诺娜小姐。” 荆建越听越觉得有趣，怎么皇帝不急急太监了呢？“那你们可以自己去找啊？招商局难道还找不到人吗？” “我们已经有人去机场了。我负责的是你。”对着荆建，王华琼就那种虎视眈眈，“荆建同志，你什么态度？那是汽车厂，好几亿美元大项目，国内注目、省里重点，你居然还……？” “好吧，好吧，你告我老师去吧！”荆建实在忍受不了王华琼的唠叨。心中却在想，诺娜倒是挺着急，现在就要乘飞机回国了吗？ “噗嗤！”一旁的韩素兰忍不住笑了。接着就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帮忙规劝：“小建，小王也是担心工作，你能帮就帮一把吧。” 其实汽车厂建设在哪里，荆建本身倒是无所谓，就是有几个地方基本不会考虑。很不幸，羊城就是其中之一。 这要从现在中国汽车工业的布局说起。88年底，我国出台了《关于我国轿车工业的发展战略》（以下简称“发展战略”），形成了全国一盘棋，集中财力物力人力发展汽车工业的格局。而在其中，出台了国家扶持政策，投资倾斜、利用外资和中外合资政策、进口替代和出口创汇的优惠政策、特殊的金融政策、关税保护和优惠关税政策、以及治理开发和人才培养政策等。 而在这基础上，形成了三大三小二微四轻二中三重的重点汽车企业。也就是说，国家财力有限，只能保证这些重点企业，而其他的那些汽车企业只能自生自灭。 当然，市场竞争是很残酷的，比如说，其中羊城标志这样的三小之一就死翘翘了。反而像一些根本不在目录中的汽车厂，比如厦门金龙，反而慢慢的发展壮大。更有像柳州五菱这样的异类汽车厂，不仅小本经营挺快活，后来又搭上了上汽的东风，甚至推出了中华神车——五菱宏光。 有兴趣可以翻翻中国汽车的发展史，里面的故事确实挺有趣。然而在这里，荆建很清楚有个问题——自己的这家汽车厂，如果这家合资汽车厂能够成立，肯定不会在重点扶持的目录中。当然，有外商前来投资，国家也肯定高举双手欢迎，无非是几乎得不到资源罢了。 而在羊城，更有着羊城标志这样的三小之一。可以想象，标致车不仅有国家的资源，更有地方上的资源倾斜。如果荆建在这里建厂，绝对是小妈养的，中国大了去了，又何必在这里自讨苦吃呢？ 其实荆建并不在乎什么资源或者扶持，本身就是先组装，再尽量的国产化，说句实话，就凭着苏联汽车的皮实耐用，而且还已经通过世界大多数国家的安全检测，因此，就算一辆都卖不出去，荆建都能够自己内部消化。就像这一次的五百辆订单，荆建自己的那些工厂就能轻轻松松的瓜分干净。还有，等解体后，苏联东欧进入那段黑色时期，想要多少的苏联产卡车，就能用白菜价买到多少。到自己的汽车厂整新一下，那就是一大笔的横财。 就算以后汽车厂办不下去，那就不办了呗。贷款又是卢布，只要用现在的几千分之一去还款？所以说，关门也绝不会可惜。 然而荆建虽然不在乎，但如果能有，那又何乐而不为呢？就算是组装厂，起码也需要投资好几亿。国家可能无力扶持，那些招商引资已经红了眼的地方政府又会怎么样呢？毫不夸张，走到哪里，哪里都是贵宾。 于是荆建斟酌了一下言辞，对王华琼露出微笑：“这样吧，如果有意向，绝对与你们羊城招商局联系。我就是牵线搭桥，是否能够谈成，我是无能为力的啊？” “不行，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呢？”王华琼急着拉住荆建的胳膊，这还是她首次接触到如此大的项目。 “喂。”荆建感觉很好笑，“你这成语用错了吧？过河拆桥？小王同志，这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啊？” 第541章嘴上没把门 当那位顾局长找到的时候，荆建就明白，自己在羊城已经待不下去了。随着经济指标在地方政府政绩的比重越占越高，那些官员就已经是不疯魔、不成活了。今天还仅仅是顾局长。王华琼等人的殷勤款待，说不定明天市领导甚至省领导就会召见。荆建并不想有太多麻烦，也只能选择溜之大吉。 就在当晚，荆建把刘凯、田鹏飞等人召集在一起，再次对自己的产业进行了整合。首先就是三大生产基地的布局。随着设备的引进和新工厂纷纷投产，南湾这里的轻工业产业群开始进入到收获期。尤其是大江日化，准备在明年上半年推动在香港上市。 而这一次的百亿订货会，仅仅是大半天，达成了合同意向就高达三十四亿，如果不出意外，百亿的目标肯定能够实现。然而这次订货的基本都是轻工产品，因此，怎么样组织分包生产、怎么样验收运输出口、怎么样合作扩张……，这些问题都全部由田鹏飞来兼管。也就是说，田鹏飞的权利将再次扩大，除了骷髅海之外，他还将负责南湾以及附近南粤地区的工厂等实业。 然而南湾这里的规模将不再扩大，主要是考虑到未来的人工成本。这些轻工业工厂基本都是劳动密集型的产业，而现在南湾普通工人的工资水平已经达到800元左右，虽然和海外依然是天壤之别，但比内地已经高了三、四倍之多。因此，如果未来有新建扩建项目，将会逐步的向内地转移。换句话说，就是准备建设地处内地的第四生产基地。 而沪江的黄金岛依然是由杰顿的水井负责。那里的包装、食品工业同样进入到了收获期。另外，荆建准备把影视城项目放在崇名岛上，而且开始化工产业的全面布局。前世中，依靠着华清某位化学女教授的实验室，荆建的主业同样是化工。而在今生，如果不在化工产业发展，那位女教授绝对会踹死他。另外，已经快到南巡讲话的时候，各方面将会全面放开，所以也要开始在重工业方面的准备了。 至于重工业另一块生产基地就设在津海市，这里以机械工业为主，暂时就由简森负责。而在附近的唐山，荆建同样准备趁早跑马圈地，打造一个钢铁冶金基地。在这块地震后浴火重生的城市中，未来将成为世界钢都。有个笑话，这座城市每年瞒报的产量，就已经进入到世界排名前十。 接着就是刘凯。大河实业将加速香港新楼盘的开发，尽快还清对荆建的私人借款。随后的重点就是到内地开发囤地，避开回归后香港房市的大跌，搭上内地房地产高涨的东风。 除此之外，刘凯还将负责三件事。首先就是成立一家物流公司，把香港原先的船务运输公司合并在内，并且先香港，再逐步拓展到整个南粤地区。也就是说，快递公司的先期准备。其次就是电子厂的筹备，以这次白菜价收购的两家南湾合资电子厂为核心，一边继续生产，一边进行vcd、dvd的先期研发。最后就是在香港成立一家汽车公司，做好与苏联汽车厂合资的先期筹备工作。 此外，荆建准备回到京城后，正式成立一家集团的研发和战略总部。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来料加工等小打小闹了，需要新技术、新工艺、新产品。唯一让荆建郁闷的是，本来这个机构将由曹海燕负责，没想到，她居然一言不合生孩子去了。因此，现在只能先成立挂牌，等她回国后再说吧！ …… 结束了国内短期规划后，第二天上午，荆建就飞回了京城。然而刚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刘祥东的电话：“小建，靠，你小子野哪里去了？都找你几天了。幸好有你媳妇给了电话，就是一次次打美国，地区邮局的门房我都认识了。” “老叔，又有啥事啊？”听刘祥东的语气，就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你小子翅膀硬了啊？”果然，刘祥东很不满意荆建的态度，“跟你说呢，我们地区要升级为市，大好事啊！所以我们要齐心协力，有人出人。告诉你，过些日子我就陪地区领导来京城，你可别掉链子啊？” “噗！”猝不及防下，荆建一口老血。这刘祥东不会把自己当成孙悟空了吧？“刘祥东，这关你屁事？你就一村支书，操啥地区书记行署专员的心？” “诶，你这啥话？”刘祥东的吼声震得荆建耳膜都疼，“你已经在京城当处长，不找你找谁？你是喝秦冈的水长大的，难道不为家乡着想？小子，就说当年你爹……” “行行行！”荆建就感觉一阵阵头疼，“老叔，我就在京城大学里看个破图书馆，无权无势的，买颗鸡蛋都要挤公交。和平民百姓差不多，哪个魂淡说我是处长？” “呵呵，那个魂淡叫赵霞，得劲在我面前炫耀呢？小子，你再瞒呀？” 荆建哑口无言，怪不得女人会叫长舌妇。话音一转：“老叔，我就是一个图书馆的副处级管理员，真不认识啥中央领导。要不这样，你们到京城，吃穿住行全算我的，保证搞好后勤，让你们安心办事？” “驴蛋，有驻京办呢，要你后勤？政府不缺你这点破钱。”没想到，刘祥东立刻变得气急败坏，“我都汇报上去了，县里、地区都很重视，你敢让我丢脸？以后还想不想回村里？” “刘祥东，你嘴上没把门的，还怪我？”荆建根本不受威胁，“这个故事告诉俺们，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你这驴蛋，真……真敢不帮？你这狼心狗肺的魂淡……” “哈哈哈！”听到刘祥东气的话都不利索了，荆建是仰天大笑。不过，真把刘祥东气出事也不好，拿捏了一会儿，荆建终于点头，“我就给你问问，不打包票啊？” 第542章赞助 其实荆建知道秦冈地改市的事，在记忆中，前世里差不多就在这个时间段。既然前世没出问题，那么现在也应该没事。实在不行，再找凌枫大姐，让那位宋盛帮忙。如果还不行，那就同事、同学之中找一圈，总能找到部委的关系。到时候请吃送礼，也就能给刘祥东一个交代了。 对荆建来说，现在的主线任务就是博士学位，由于是在职读博，那么京影的图书管理员也同样要混下去。虽然完不成并不会被抹杀，但那有多丢脸啊？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在荆建的心目中，这张文凭甚至比十亿美元都来的宝贵。 而在主线任务之外，还顺便有三项“娱乐活动”。首先当然是苏东剧变。之前的波兰和匈牙利仅仅是开胃菜，而下个月，也就是11月初的柏林墙的倒塌才是满汉全席的开始。等到年底年初，其他东欧五国的社会制度都将剧变，并且捷克斯洛伐克和南斯拉夫还会进一步的解体。至于苏联？无非苟延残喘了一年多时间。 其次就是那个不起眼的物流公司。荆建为之取名为“标准”。由此可见，他的野心之大，以后将一手网上销售，一手快递，还有一手……好吧，忽略这里有三只手，反正最后有生产基地，构建一个产运销的完整网络，制定电子商务时代的新标准！ 当然，现在就是在准备阶段，即将开辟几个实验区域。比如说香港，那500辆卡车就是用在香港和省港之间的物流，为此，其中的200辆特意定制为右方向盘的厢式货车。 而最后一项就是海湾战争，同样是一个时代的开始。从短期来看，荆建可以石油期货获利一把；而从长期看，这也是中国能源、矿石等原料进口的痛苦开始。虽然还没决定该如何做去，但荆建已经准备早做布局。 至于其他的那些，包括什么生产基地、汽车厂等等，那就连娱乐活动都算不上了。更不要说刘祥东的那个“地改市”，荆建完全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而在休息了一天后，荆建终于想起到京大去上学…… …… “嗡嗡嗡……”空调中吹着暖风。朱国良老教授架着老花镜，含笑看着荆建往安装工人的口袋里塞了两包烟。等到荆建回到跟前，朱国良就笑问：“哪里弄来的？” “津海那边的德尔塔动力赞助的。他们已经谈妥了与津海重工的合资。外国人有钱，草签协议时出手给50万的捐助。30万给了津海政府，南开给了10万，我就为咱京大要了10万，指定给您的。德尔塔的外国老总我认识，刚上大学那会儿，经常和他一起吹牛。”荆建笑着解释，“教授，有个空调，您也能为国家多贡献几年。” “呵呵。”朱国良为人并不迂腐，能有空调享受，当然最好。大学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能拉到赞助，尤其是这个年代外商的赞助，这反而是有本事的证明，“德尔塔动力？他们什么来头？津海重工好像是部属企业吧？怎么合资了呢？” “前几年美国来的，在津海投资了十几家厂，专门为他们划了一块中美工业园区。” “嗯，好像听说过。上过新闻的吧？” “对。不是这次外国制裁吗？那些厂的老板想要退出中国，我那美国朋友不舍得，他另找了家外商，联手把这几家厂全部买下，改名为德尔塔动力。而且他们看好中国市场，想要加大投资，于是准备与津海重工再次合资。”荆建半真半假的介绍道。 其实更为主要的原因，在收购审计的时候，给了荆建一个惊喜，原先那些厂的财务相当规范，完全是以美国财务的标准。于是通过华尔街，发觉德尔塔居然已经接近了纽约上市标准。那还等什么呢？值钱的土地资产剥离，注入像津海重工这样的新资产。而这已经获得了各部门的全力支持，能在美国上市？新闻联播都能吹上好几天。由此可见，制裁什么的全都是假的，华尔街的金融家才是真正的国际主义战士。 朱国良当然不知道其中的背景。不过他还是很高兴：“你这朋友是友好人士嘛。” “一方面是友好，另一方面是看好中国市场。”荆建笑道，“反正捐谁不是捐？还不如给您老呢。” “少怕马屁。”朱国良笑骂，“可惜喽，实验室都没来几次，你就不是一块搞研究的料。不过那几篇国外发表的论文还算合格。你这篇如果还能在国外发表，我就给你安排答辩。做扎实些，别丢我的脸。” 凭良心说，现在中国的教学科研水平确实低的可怜。几十年与国外断了交流，为了尽快追赶上，起码要把之前的那些补课完成吧？然而外语人才又十分缺乏，不像后来的研究僧个个英语合格，现在那些搞科研的，要么在大龄自学，要么等别人的翻译，或者自己主要工作是在翻译。所以说，现在的博士、硕士生，只要能翻译一篇较前沿的课题，再自己实验重复一遍，加入自己的理解加工一番，可能就是篇合格的论文。 反而是荆建，仅仅在查克利教授手下读了一年，就已经有篇小论文在国外专业杂志上发表。并且还有几篇在酝酿，回国后同样纷纷发表。虽然引用因子并不高，但在国内已经算是鹤立鸡群。而这是ulca这样名牌大学毕业的前置条件，别玩虚的，就看你公开发表的论文水平，全都是在独立研究。 而这种情况一直要延续到新世纪的开始，比如现在，那些有志于科研的学霸，可能在本科阶段，就已经在国外专业杂志上发表论文了。而硕士、博士的毕业标准也已经与国外的大学基本持平。 然而荆建还是要谦虚，小心翼翼的问道：“朱老，我这算不算京大最水的博士？” “哈哈哈！”朱国良大笑，“恢复硕士、博士都没几年，你自己看吧！不过……本科更水的也有。你算不错了。” 第543章四面楚歌 突然间，朱国良老教授想起一件事，就吩咐荆建:“你把工作安排一下，下个月陪我到欧洲参加学术会议。” “嗯？”荆建有些吃惊，这么吃香的出国名额怎么会留给自己？于是问道，“张箐他们的英语都不错，为啥不给他们？” 朱国良倒是不隐瞒:“你小子运气好，临时加了个名额给我。他们办护照签证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如此。荆建笑道:“朱老，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这样的跟团出国，荆建的兴趣并不这么大。 朱国良笑着摆摆手:“能有机会开眼界也好。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应该做行政工作吧？想要去什么部门？我说话多少管点用。” “谢谢，谢谢。”荆建连忙道谢，“我还没想好呢。” “那就尽快，想好了跟我说。”朱国良笑了几声。今天他似乎兴致很好，继续聊道，“小建，你媳妇还在ulca？” “对，还有一、两年就博士毕业，到时候就回国。” “那你媳妇……？” “她喜欢科研，到时候肯定回华清。” “就没考虑过京大？”朱国良笑问，“京大华清本一家嘛。”与两校学生之间的胡闹不同，京大华清的关系源远流长，教授之间经常流动，并没什么门户之见。 荆建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朱国良想要挖人。学术圈说大也不大，真要说起来，赵霞的名气绝对比荆建响亮。不过荆建清楚赵霞的死心眼，她肯定会选择华清。于是打哈哈道:“等她回国，肯定会拜访您老，到时候您就直接问？” “嗯嗯，那就好。” …… 告别朱国良老教授以后，荆建心中感叹，人才争夺战似乎无处不在。可能这次的出国，就已经借了赵霞的光。 回到京影后，刚来到图书馆，没想到就被等候的门口的夏昕然给堵上了:“正找你呢，急死我了。《周刊》上又发表了批判你的文章，说你这是唯金钱论、唯技术论，哗众取宠、危言耸听呢。” “哦。”荆建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快要五点，“想吃啥？吃完后去我家一次。给你们广州带了些小礼物，参加拍摄的人人有份。” 也许这个时期的人对政治很敏感，最怕这种上纲上线的文章。但荆建根本就不以为然。在他眼中，无非就是某种论坛撕逼，而且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的那种。 然而荆建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把夏昕然给惹急了:“都十万火急了，你还就想着吃？” “民以食为天，这是大吃货帝国的种族天赋。”荆建开玩笑道，“上次是谁捧着肘子啃得满嘴油呢？” 此时寻常家庭确实荤腥见得很少，虽然比改革开放前好了些，但最多也就是咸菜到咸菜肉丝的……飞跃。像荆建这样大吃大喝的更是相当罕见，所以夏昕然她们一直很欢迎荆建的请吃请喝。当然，夏小姐的吃相问题，荆建绝对是夸张了。 听到这话，夏昕然断然决定不再理睬荆建，俏脸一板:“我去食堂了。你的臭东西我不稀罕。” “嘿嘿，有鱼哦？有大虾哦？” “你哄小孩子呀？”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关心。走吧，一个人吃饭没味道。” “那你……” “走之前我不是写过篇文章？早已经寄出去了。算算时间，差不多应该发表了吧？” “是吗？真能发表？” “当然喽。” …… 之所以荆建有信心发表，那是因为有沈院长的暗中支持。不过对荆建来说，无非就是一次打嘴炮，闲得无聊水一贴而已。 果然，那篇文章顺利的登上了《华夏电影报》，可是随后的反响，把荆建吓了一大跳。 这是个纸媒的时代，更是个全民辩论时代。光说发行量，现在的报刊可以横扫未来那些报刊十几条街，往往一个热点的讨论，可以让全国人民战斗的天昏地暗。 比较有名《光明日报》的那个就不说了。其他什么“大学生救人牺牲值不值”、“个体户雇佣多少人才算剥削”、“气功的流派”、“鸡血针一天打几次”……，反正正经的、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能辩论一番。 而电影无论是中外，向来是人民群众的最大热点之一。因此“电影是否要全面商业化”，仿佛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引爆了整个论坛……哦不，是报刊媒体。 而在80年代，其实内地的电影也曾经有过惊人的辉煌，不说那部神话般的《少林寺》，像《庐山恋》、《牧马人》等一大批的优秀影片都票房超亿。乖乖，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吗？当年的电影票仅仅只有一毛！ 如果以现在50元的电影票计算，那就是500亿的票房收入！什么好莱坞，什么大船、人奸啥的，和这样的票房一比，简直就弱爆了。 当然，到了80年代末，香港、国外的影片通过地下渠道不断进入，内地电影就慢慢的出现了颓势。像沈院长这样的居安思危者，肯定想要有所改变。然而相当部分的保守人士依然沉浸在曾经的辉煌之中，对任何改变都是深恶痛绝。 论战一开始，就完全失去了控制。群众来信简直要把各大编辑部给淹没，有趣的是，几乎是一边倒的赞同保守势力。 “……我是一个基层的宣传工作者。电影艺术不仅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更是党的宣传武器之一……” “……现在许多人言必称国外、言必称好莱坞，失去了文化上最基本的自信。应该承认，好莱坞在商业上是很成功，但每年同样有大量的低俗庸俗的烂片。就想问问，艺术是金钱能买来的吗？” “……编辑叔叔，我是红星小学的小明。电影为了钱是不对的。我最喜欢的表演艺术家是孙悟空。叔叔，能给我张晓庆姐姐的电影画报吗？” “楼上+1” “楼上+10086” “……” 忽视后面的那几条评论，反正与后世的热帖差不多。一时之间，荆建似乎突然处在四面楚歌之中…… 第544章恍然大悟 走出饭店，宋盛突然招呼荆建:“小建，有些上头，你送我回家。” 一旁秦冈地委邢书记立刻心领神会，吩咐道:“小陈，你先去送宋主任，等会儿再过来接我们。”并不像未来几年后那么的铺张，此时秦冈驻京办只有这么一辆小车。 这次秦冈的领导赴京跑部，几乎是全体出动。地改市的利益实在太大，由不得这些领导不重视。本来让刘祥东联系上荆建，无非就是漫天撒网，多条门路而已。没曾想到，荆建一出手，居然就请出了委办的宋主任，着实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于是邢书记立刻就亲自出马，热情的开了这个饭局。 其实饭局上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宋盛的出席，已经表明了某种态度。从地改市的角度来说，肯定问题已经不太大。因此邢书记已经是满心欢喜，点烟的时候甚至发了刘祥东一根:“老刘，你们乡有啥困难，可以说说？”实在是地高官没法去关心一个村子，照顾一个乡，已经有点杀猪用了斩牛刀了。 刘祥东人老成精，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就是公路年久失修，乡亲们进出不太方便。” “那应该重视群众的生活嘛！” 邢书记的秘书立刻把这件事记下，领导的意图，要及时传达下去。 而刘祥东已经眉开眼笑:“谢谢邢书记，红渠乡的老百姓感谢党和政府的关心。就是小建这个混小子不像话，咋就那么走了呢？”确实，按照寻常的礼节规矩，荆建是不能把家乡的父母官扔下不管的。 “诶。”邢书记很大度的挥挥手，“宋主任是中央领导，应该先照顾好他。” …… 实际上，荆建同样有些纳闷，宋盛为什么急着拉自己离开呢？一直到宋盛的家，就见宋盛招招手:“小荆，上来喝杯茶。” 羊城的订货会已经成功结束，最后的合同意向高达112亿人民币之多。而且香港的人民币黑市价同样被大幅拉升，现在美元与人民币的兑换率已经超过1:30。虽然这些事做的都很不错，但也没到邀请到家的程度呀？ 带着疑惑，走进宋盛的家。凌枫为两人泡了茶，并且在一旁坐下，见到两人点上烟，眉头微微一皱:“又是喝酒又是抽烟，都不注意身体。” 宋盛呵呵一笑:“今天高兴嘛！诶，小荆，苏联方面通过外交渠道，说要合资一家汽车厂。羊城那边也打来电话。有趣的是，有关部委都莫名其妙。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啊？汽车厂？这事和小建有关？”凌枫大吃一惊。 荆建笑了:“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姐，这事八字没一撇呢。” “什么坏事？”宋盛立刻教训起荆建，“能在中国合资建厂，就是外星人我们也欢迎。就是怕小荆胡乱说话，影响到两国外交，那就不好办了。” 荆建倒是没想到，诺娜的动作居然会那么的快。不是都在传说，苏联官僚作风更加严重吗？ 于是荆建开始笑着叙述起了来龙去脉…… 终于说清了大致的过程，荆建微笑道:“宋哥、姐，你们瞧瞧，我其实就是在为港商牵线。按我的看法，先低调些，我们这里、苏联那里，都先去港商那边谈，以工厂地方商业谈判为主，谈出个结果，再政府出面。谈不拢也没什么，不会影响到两国关系。” “嗯嗯，这办法比较稳妥。”宋盛点点头，“但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对这个项目有些意见啊？” “啥意见？”荆建询问道。 宋盛没有直接回答:“你应该知道新出台的《汽车行业发展纲要》吧？国家资金要集中使用，很难照顾到新项目。你这苏联政府出面，有些单位就要难过了。” 荆建明白这意思，国内也是很讲究面子的，苏联可能也很要面子，如果合资真的成功，总是希望对方能多些付出。然而国家的资金终归有限，这里如果多了，其他地方肯定会少。 于是荆建道:“苏联拿出技术和设备，我们拿出厂房和工人，资金让港商解决，不参与分蛋糕。这样矛盾应该小许多。” “那港商就愿意？”宋盛问道，“一家完整的汽车厂，投资起码几亿美元，这些资金又怎么解决？而且港商占股不会太多，他又怎么肯呢？” 荆建笑着喝了一口茶:“宋哥，没那么多。首先就是个组装厂，再慢慢的国产化率。初始投资不过几千万美元。如果发展的好，那就追加投资。” “嗯嗯。”宋盛基本明白了荆建的意思，“反正你要有心理准备，国内那几家卡车厂都是国家重点企业。到时候可能不会那么容易。” 荆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了宋盛的意思，原来这些国内厂家吃饱喝足，根本不希望别人进来竞争。可能到时候，连支援熟练工人都不怎么肯。不过……荆建从没想过要国家支援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呀？扔出足够的钞票，两条腿的活人难道还找不到吗？ 宋盛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在他那个层面，保证投资落地才是大事，那些打着小集体利益的小九九就是小事。都是些技术上的小问题。 “小荆，你怎么不务正业？不好好念书，不做正事，为了怎么样拍电影吵起来了呢？”宋盛笑问。不过看他的表情，并没有觉得这事有多严重。 荆建同样笑了:“我就说了几句实话而已。电影要向着商业化发展。实现四化，不就是为了富强和现代化？富强就是钱多，现代化就是先进的技术。其实没必要羞于谈钱，而是要树立正确的金钱观。发展经济，又哪里离得开钱呢？” “咦？”一旁的凌枫流露出刮目相看的表情，“你这支书当的不错，理论水平见涨了啊？” “那是。”荆建大言不惭。 宋盛立刻笑骂:“讨论倒没什么，注意适可而止。吵架能解决啥呢？” “呵呵，也没机会再吵了。过几天我就和朱老出国了。”荆建笑道。 第545章闫琨的专利 转机、转机再转机，代表团十几名成员终于在慕尼黑机场落地。这座西德巴伐利亚州的首府，不仅是西德主要的经济、文化、科技和交通中心之一，也是欧洲最繁荣的城市之一。当然，对许多中国人来说，慕尼黑最有名的就是纳粹时期的啤酒馆政变和那支拜仁慕尼黑队。 其实这座古王国都城的风景相当古朴优美，甚至被人们称作“百万人的村庄”。尤其是这里的大学城，学术研究在整个欧洲范围内都处于一流。 这次学术会议，主办方已经为中国代表团订下宾馆。不得不说，在所有欧美西方国家之中，西德对中国的态度最为友好，接待的程度也最为热情。 而在宾馆的大厅里，众人等待着领队和翻译办理入住手续。围坐在朱国良老教授身边，正在天南海北的闲聊： “……这次听说吃住全免。上次去美国的时候，只解决一顿早饭。” “那省下的津贴能多不少。老王，你准备带些什么回去？” “还是电器，德国的质量比东瀛还好，就是价格比东瀛贵。不过我儿子快要娶媳妇，该花钱的地方还是要花。” “那你该问问闫工，他以前来过德国。闫工，什么地方能淘到便宜点的？” “都几年前了，而且上次来的是亚琛。到时候问问吧！慕尼黑是大城市，总比亚琛这样的小城好许多……” “……” 那位闫工名叫闫琨，化研所副所长，教授级研究员。人长的黑黑壮壮，听说因为是经常跑现场、跑工地，是位研究属性高于行政属性、工程属性高于研究属性的研究员，所以这群人都习惯称呼他为“闫工”。 而闫琨为人十分随和健谈，不一会儿，与荆建这位小字辈也聊的有声有色：“……那时候我第一次出国，谁懂啊？领队要我们注意影响，我们就排好队一二一，就差高唱《打靶归来》了，把那些外国人吓得够呛，还以为志愿军打到美国本土。现在已经好许多，报告领队后也能自由活动……” 荆建笑呵呵的听着这些趣闻，不时说笑几句：“闫工，听说您这次也安排有报告会？” 闫琨显得很得意：“不算啥，轮不上主题演讲，就安排了个小厅。诶，朱老，这是我的论文，还没发表过呢。您老给我把把关。” 此时能在国外学术会议上发表演讲，那绝对属于大有面子，足以登上国内的媒体新闻。 朱国良接过论文，粗粗扫了几眼，接着又针对性的问了几个问题。像这样顶尖的研究人员，看论文的速度都相当快，也很会抓重点。要不然，一年中国内外期刊上会发表多少论文？看的完吗？还有自己研究的时间吗？ 因此朱国良立刻笑着做出结论：“理论上有创新，实验中大胆突破。应该是国际领先水平，你这算是十年磨一剑，准备一鸣惊人吗？”朱国良的评价相当高，让闫琨乐得合不拢嘴。而顺手之中，朱国良就把论文递给了荆建。 荆建接过论文，同样看了一遍，前世荆建的主业之一就是化工，今生读的又是这个专业，所以眼光还是有的，所以忍不住道：“咦？” “怎么啦？”闫琨一惊，生怕论文中出了什么纰漏，那可是要闹国际笑话了。 “不是论文的问题。”荆建连忙让闫琨放心，“闫工，你里面的内容申请过专利了吗？”事实上，论文的核心内容已经不仅仅是国际一流水平，而是有许多的创新。 “专利？”闫琨和朱国良对视了一眼，接着闫琨就笑道，“回国后，确实有申请国家创新奖的想法。” “不是这意思。”荆建说道，“你在这里发表，万一被外国公司抢注专利，如果以后国内的企业要用，反而要支付给国外公司专利费。” 改革开放已经超过十年，虽然国内还没流行起尊重知识产权，但像朱国良、闫琨这样与国外交流较多的学者，他们还是知道不少专利的故事。而中国在84年就已经制定了《专利法》，并且涌现了相当多的民间发明家，但此时如果你有发明专利，想要卖给某家工厂？很抱歉，除非有个蠢到爆的老板会给钱，全都是拿来就用。用也是看得起你，根本没人会支付什么专利费。至于《专利法》？谁会去鸟那个破法律呀？ 因此闫琨就好心的为荆建解释：“我们以往都这样，反正国内用了，也不需要付钱。再说，在全世界注册专利，需要好几万美元，我们也拨不出这笔经费。” 此时国内还是“填补国内空白”时期，就算是国外的专利，照样是拿来主义。而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了新世纪，在成为世界工厂的同时，同样成为了山寨大国。而且还有一个问题相当现实——根本没外汇去申请国外专利。因此许多的发明，同样被国外给抢注。 然而荆建是知道未来的发展，以后国家会越来越重视知识产权。再说，那些山寨产品可以在国内偷偷卖，但根本就无法出口。因此在成为世界工厂以后，中国的企业将会缴纳相当相当多的学费。 想了想，荆建就问道：“闫工，你的报告会安排在哪一天？” “第三天的下午。”闫琨眼中有些疑惑。 “那你的内容透露出去了吗？” “核心内容没有。主题和纲要寄给了组委会，有幸给安排了场报告会。”闫琨道，“小荆，有些事我其实也知道，但迫于中国国情。真的是无可奈何。如果不信，你可以问问朱老。” “那就好。”荆建把论文还给了闫琨，“闫工，我在国外认识些朋友，让他们想想办法。如果真没办法，那也不损失些啥。如果有门路，多少能赚点外汇。” 对于荆建的热心，闫琨当然不会反对。他笑道：“甭勉强，你就去问问吧。事先声明，我们所里肯定拿不出经费。” “没事。就几个电话的事！” 第546章费克斯化工 闫琨这事，荆建纯粹是义务帮忙。对闫琨等人最头疼的外汇问题，在外国申请专利问题，对荆建来说，无非就是小菜一碟。 几个电话后，荆建就回转到闫琨的身边：“闫工，刚联系过德国的专利产权事务所，他们明天就会派专利谈判专员和律师过来谈。费用的问题不需要担心，他们提供了个代理公司。如果专利有足够的价值，代理公司可以垫付。卖不掉，你不用支付。如果卖掉，除了申请专利的费用外，代理公司将收取15%的佣金。” “还要卖掉？”闫琨又惊又喜，“所里还不一定通过呢。” “呵呵。”荆建笑道，“到时候谈嘛。完全可以保留国内的专利，只卖国外的专利权。反正本来就拿不到一毛，现在多少能有些外汇。我相信，你们所里绝不会不答应吧？” “倒是这个道理。”朱国良和其他的那些人纷纷议论，“闫工，这是要祝贺你发财了啊？” “玩笑，玩笑。”闫琨连忙谦虚道，“创汇也是为国家，不过我还得先给所里个电话。”这个年代，像闫琨这样的科研人员，出成果后，根本就没有什么个人专利收入，唯一能拿到的就是职称、荣誉或者再加上几百块的奖金。 而那个代理公司，无非是事务所附属的专利捐客，当然，这样的捐客会尽量达成专利转让，并且收取10%左右的代理费。 然而商业协议中，一般根本就没有什么垫付的规矩。而那笔钱是荆建通过汉堡分公司来支付。无非就是几万美元，荆建乐意帮这样一个忙。当然，万一转让成功，那5%的钱同样会返回给闫琨，根本不会去赚这丁点的小钱。至于闫琨决定自己留下还是上缴，那就随便他去处理了。 …… 交代完后，荆建就不再关心这件事，反正谈好谈坏，都是闫琨自己的选择。然而第二天早晨，在餐厅里与朱国良一起自助餐的时候，闫琨却心急火燎的寻找到荆建：“朱老，能不能把小荆借我一天？今天的谈判我心里没底呀！” 朱国良是又好气、又好笑：“我说小闫，不是有专职翻译吗？实在不行，可以到使领馆去借人，怎么会想到小建？” 昨晚朱国良已经与荆建交流过，这样的商务活动最好不要去参加。牵线搭桥可以，具体谈判就要避嫌了。 可是闫琨有自己的想法：“朱老，我们所里已经是大力支持，就让小荆帮个忙吧！您老不知道，不提倒没啥，一提整个所都已经沸腾了，闹的似乎只能成功，我都一宿没睡好。这是小荆的关系，他能够在边上，那把握也大些。” 知识分子毕竟比较讲究面子。闫琨都这样哀求，朱国良就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询问的目光看着荆建：“你看……？” 荆建露出微笑：“朱老，那我就看看？闫工，其实我真帮不上啥忙，出不了啥主意。” “没事！你在就成。等回国后，请朱老和你一起到所里玩。” “……” 事实证明，闫琨考虑的有些复杂。倒也不能怪他，实在是这年代的人很少有机会与外国人商业谈判。而上午事务所和代理公司来人后，三下五除二，就谈妥了代理申请和转让的协议。都是国际通行的标准合同，其实也没什么可多谈的，因此很爽快的就草签了协议。而荆建在一旁真的枯坐了整个过程。 用过午餐后，参加谈判的闫琨、荆建和刘翻译乘车去了会场。由于上午进行很顺利，仨人的心情都相当的轻松。然而刚进会场，他们就被几个西方人给拦下了。 “你们好，请问哪位是来自中国的闫琨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名叫鲍尔，是费克斯化工的商务部经理。” “您好。”闫琨疑惑的与那几位握了握手，“请问你们有事吗？” “我们能到边上聊几句吗？”鲍尔微笑道，“是关于您的那篇论文。” 到了此时，就算闫琨再怎么迟钝，也明白这几位欧洲人肯定是看中了自己手中的专利。 “长话短说，闫先生，我们看到了您的研究，费克斯化工业很感兴趣。这位艾兴多夫先生和弗兰兹博士都是我技术部的同仁，您论文的全稿能否让我们看看？如果内容真实可信，我们想要获得您的技术转让。”鲍尔说道。 “嗯？”如果没有今天上午的协议，闫琨可能就高高兴兴的与这几位交流了。可现在，他多少有点犹豫。 而鲍尔看出了闫琨的犹豫，立刻就劝说道：“您的论文内容可以到组委会去备案，这你大可放心，我们没有丝毫侵权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您研究的价值，我们可以给出合适的价格。” 虽说学术界和商场上的剽窃侵权无处不在，但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比如说，论文中不会那么的详细，绝不会啰啰嗦嗦写出实验的各个细节，更不会罗列出详细的实验记录。因此说，如果两篇论文雷同，一篇有详细的实验记录，另一篇根本没有，就很容易穿帮。话说，做重复试验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但另一方面，拿到了核心内容后，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那绝对能重复试验。另外，像费克斯化工这样的商业企业，根本无所谓什么名誉。如果拿到的闫琨的论文，当然可以承认是你做出的研究。但你不去申请专利，我理所当然的会去抢注。做这样的事，根本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所以在这里，这位鲍尔先生就利用这点，想要诱骗闫琨拿出研究成果。其实他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闫琨当时寄出的那篇主题和纲要，费克斯化工搜索后，发现根本没有这样的专利。说实话，闫琨如果真的傻乎乎的这样交流，很有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 不过现在就有所不同，看了看荆建，闫琨笑着婉拒：“抱歉，你们到时候可以听我的报告会。” 第547章那么别扭 闫琨为人还算很机灵，明白这时候需要拖延战术。而这时候领队化工部的吕良吕主任及时出现：“几位，闫工，请问有何贵干？” 听到翻译的话后，鲍尔立刻就把自己的来意重复了一遍，而闫琨急忙用中文解释：“情况太突然，我需要回去商量一下。” 吕良立刻心领神会，对鲍尔他们微笑道：“我是代表团的带队领导，如果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先与我交流。” 在这个年代，出国的领队是个很特殊的存在。权利说大相当大，但责任也相当重，比如前一次刘祥东出国，那个领队不就因为有人外逃心脏病发作了吗？但另一方面，万一有事，他同样有着后勤、保姆、挡箭牌等集聚一身的作用。比如说现在的吕良，他的作用就是阻拦住鲍尔他们继续的骚扰…… 荆建与闫琨一边并肩在走，一边在说笑：“闫工，看样子你的专利挺热门，可以卖个好价钱。” 闫琨却有点犹豫，想了想，终于问道：“上午咱们刚签约，给了那个代理公司。其他倒是不怕，就怕这家费克斯化工的价格高，不好向所里交代啊？” 荆建顿时明白了闫琨的顾虑，于是笑道：“价高者得，又不一定非得是代理公司的推荐，无论费克斯化工或者其他公司都成。说到底，他们是代理，专利可是您的，又不能越俎代庖。这事应该不复杂吧？” 闫琨笑了笑：“倒不是因为这个。那个……，那个代理费要15%呢。”说完这句，闫琨又连忙解释，“小荆，我明白这事你是在帮忙，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就怕所里有人说怪话，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哎！在中国有时候做事，还真他妈的费劲。” 一听这话，荆建立刻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无非是观念的时代局限性。放到新世纪后，各种类型的经纪人可谓是铺天盖地，甚至连把主母泡上床的都有（这个该大力批判哈），反正绝大多数经纪人能够解决各式各样的麻烦，当然，他们也会收取一定的报酬，那是合则两利的一种关系。 然而在这个年代，中国的普通人根本就没这样的概念。他们不会去考虑，有了专利捐客以后，可以尽快的达成专利转让，也能够尽可能的谈个高价。并且还能节省时间，不会把自己的精力浪费在讨价还价上。而他们只会想，凭什么分钱给别人？难道就不会自己谈判？这样不就节省了那笔佣金吗？ 倒也不能说这样的想法不对，有着节约的想法，总不是什么错误。然而放在现在的情况之下，就有些尴尬了。 原先闫琨根本没想过向国外卖专利，连他们的研究所也同样没这想法。既然有人热心联系，并且愿意垫资，反正是天上掉馅饼的无本生意，那就答应吧。至于15%的代理费？根本无所谓，说实话，还完全不知道能否卖出专利呢。 然而现在就有很大的不同，那个费克斯化工居然主动找上了门？如果就是闫琨个人，可能还好说话些，但现在有着国内整个研究所的人多嘴杂，那就平添了许多麻烦。比方说，你通过房产中介以210万卖掉自己的房子，并且支付了10万中介费，刚签合同，隔壁邻居就找来，根本不需要什么中介费。如果让你媳妇知道，难道不让你跪一个月的键盘？所以有许多事是没法讲道理的。 也许其他人遇上这样的事，同样会尴尬不已，绝对算是好心没好报。真以为和德国人签的合同是几张废纸吗？不过荆建倒是没在意，反正那家事务所是白莲花汉堡分公司的老关系，让他们取消这个代理合同也没什么，最多以后再通过白莲花去补偿一二。 于是荆建笑着反过来安慰道：“闫工，您随便去谈，真的能自己解决，就别理那笔代理费了。代理专利申请已经能赚了，他们不会计较那么多的。真不行，我再去说说？” “那怎么好意思呢？”闫琨的智商又不低，当然明白荆建已经帮了大忙。起码谁会垫付好几万美元的专利费呢？不过这个时候，最好还是难得糊涂，于是就换了话题问道，“小荆，那你认为该值什么价？能卖几十万马克吗？” “应该有一百万吧？要不然，费克斯化工业绝不会那么急呀？”荆建随口笑道。其实荆建说的算是比较保守，按照他长期的商场经验，起价起码是一百万美元，而不是一百万马克。 不过说完这句话后，荆建就不再关心这个话题。说实话，他多少有点腻味。反正之前帮了也就帮了，以后随便闫琨他们怎么谈吧！ …… 然而许多事都是这样，你不想去管，事情却会主动找上门。 一个多小时后，荆建陪同朱国良刚听完一场讲座，闫琨就急匆匆的找了过来:“朱老、小荆，他们愿意出20万马克，还答应另外支付专利的申请费用，我该不该答应？” 荆建已经是无语了，他真的不想再掺和:“闫工，说实话，你那专利的价值究竟值多少？我也说不准呀？这需要你自己去判断。” “可我怕谈的太低，我们吃亏，所里不好交代。”闫琨显得是患得患失。 一旁的朱国良顿时笑了:“那你不会推到你们所里？让德国人去国内谈嘛。你就说你做不了主。就算最后没成功，那也怪不到你的身上。” “可是吕主任特别热心，他的态度是尽快谈成。哎！”闫琨一边摇着头，一边在叹气。 “诶？这关吕良什么事？”朱国良和荆建都是大惑不解。 “不就是想要那个出口创汇的成绩嘛。”闫琨苦笑道，“虽然部里管不到我们所，但明年所里下拨的经费他能说上话。能不得罪，尽量不去得罪。你们说说，这事闹的，卖专利还卖出一堆麻烦来了呢。” 荆建已经是目瞪口呆，偶尔做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第548章贪婪 盯着桌上那只厚厚的信封，吕良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足足五千马克，放黑市上能换两万多人民币，这已经是他个人三、四年的收入。 然而最后理智依然占到上风。吕良挤出笑容:“鲍尔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这钱您快收回去。” 观察着吕良的表情，鲍尔微微一笑:“这是我个人的一些馈赠，并不需要吕先生答应什么。您也知道，费克斯化工是欧洲一流的化工企业，技术在全世界都算一流。虽然你们国家的技术比较落后，但还是有些东西能给我们启发，比如说闫先生的那项技术，我们费克斯化工就比较需要。这样吧，三十万马克，你们再考虑考虑？如果成功的话，我将再给您一万马克的感谢费。” 看到吕良眼中在挣扎，鲍尔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心中在庆幸，今天总算没有把事搞砸。 其实没人知道，通过组委会拿到闫琨的演讲主题以后，费克斯化工的技术人员一分析，惊讶的发现居然是罕见的“彩蛋”。之所以会叫“彩蛋”？那是因为这项专利利益惊人，一般来说，获利将超过上亿美元。而专利和专利也是不同的，如此重要的专利，可能好几年才会出现一次。 这一下，费克斯化工就坐不住了。可以想象，等到闫琨发表了讲座，各大化工公司要么抢破头，要么毫不犹豫的剽窃抢注。于是费克斯化工的董事会下令，一定要想办法独占这项技术！ 而在费克斯化工的商务部，鲍尔算是一个中国通。接受了这项任务以后，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借用技术交流的名义，套取到这项技术。因为鲍尔很熟悉中国的国情，知道中国有许多技术是没钱申请专利的，更没那种专利保护的概念。而且费克斯化工的技术收集部门同样查的很清楚，这项专利根本就没有在欧美主要国家的专利局进行申请。可万万没想到，就在一见面的时候，鲍尔从吕良的话中套出，闫琨居然先去申请了专利？竟然在今天上午申请了专利？ 鲍尔的反应很快，他当机立断改变了计划。趁着其他的化工公司还不知道有这项专利，立刻抛弃了免费获得的想法，开口就出价20万马克。这又源自鲍尔是中国通，因为他知道，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技术人员，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国际行情，而20万马克对当时的中国人来说，完全就是一笔巨款。 然而天不遂人愿，这笔“巨款”确实让眼前这位中国代表团领队心热不已，可是给那位闫先生传话后，却没有丝毫的回音。 鲍尔并不知道，其实这是闫琨在犹豫，他还以为自己的筹码不够，于是等不及了，立刻就对吕良开始了金钱攻势。 …… 此时吕良耳中只有那句“一万马克、一万马克……”不得不说，金钱的刺激作用确实惊人，吕良顿时动起了心思。 “嗯……，鲍尔先生，这是闫琨工程师的技术专利，他不点头不行啊？”吕良故意装作很为难。 而鲍尔笑问道:“我们想知道，这项专利是闫先生私人拥有的吗？” “当然不是，是以闫琨工程师为首的集体研究成果。”吕良理所当然的回答。此时国家研究所的研究成果从来都是集体拥有，绝不可能归于个人。 “那就好。”鲍尔微微一笑，他又推了一只厚信封给吕良，“这一万马克是您的活动经费，希望吕先生尽快说服闫先生。只有明天达成协议，您的感谢费保证一分不少。另外，四十万马克怎么样？已经翻一倍了。您当领导的点头，闫先生点头，这事基本就会成功？” 吕良终于下定决心，抓起那两只信封:“那好，等我消息。” …… 此时的荆建已经把专利的事抛在脑后，他正夹在两个老家伙之间被肆意取笑。 “朱，又见面了，这次我要向你提出抗议，你抢了我最喜欢的学生。”查克利教授与朱国良开着玩笑，看得出来，他们俩以前很熟悉。 “是吗？”朱国良疑惑的看了荆建一眼，因为荆建实在不是块搞科研的料。 荆建连忙转移话题:“教授，您什么时候访问中国？朱教授和我们京大都很希望您来交流。”荆建心里明白，查克利教授这个老头不正经起来，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胡话呢。 “呵呵，布兰布尔，你走了不算，还让丽莎怀孕？现在居然又算计起我这个老家伙了吗？”果然，查克利教授几句话就让荆建一头瀑布汗。 荆建连忙向朱国良解释:“丽莎就是我媳妇。”接着半是威胁、半是利诱，“教授，我有几位基金会的朋友……？” “嗯。”查克利教授就等这句话呢，他变得慈祥无比，笑眯眯道，“我就喜欢听话的孩子。那你们先给ulca邀请函，我看看明年上半年有没有安排。” 对这几句“黑话”，朱国良听得莫名其妙。只有荆建心知肚明，他起码要给查克利教授的实验室捐款上百万美元。幸好，美国鼓励慈善捐款，能少缴纳不少税，荆建的私人财务上并不会损失些什么。 不过有句话朱国良肯定能懂——明年上半年，将有一位诺贝尔奖得主访问京大？他是喜出望外:“欢迎、欢迎，到时候一定扫榻以待，我回国后立刻向京大的校长汇报。” 而在这样的学术会议上，朱国良只能算是小有名气，而查克利教授就是鼎鼎大名。所以交谈没多久，就有不少教授学者聚了过来。甚至吸引了几位专业记者，频频向这里拍照。 “哦！我还以为这里交通堵塞了呢。”走过来的是这次会议组委会的塞拉芙教授，一位四十左右的德国女教授，风韵怡人，在一群科学家中算是鲜花的存在。 “哇，我的小可爱。”查克利教授这个口花花老头果然是本性暴露，“塞拉芙，你终于想我了吗？” 第549章小鲜肉 与外人想象的不同，一群同行业的科学家在一起，绝对没那么的严肃。长年累月在学术会议上见面，甚至经常电话、通信交流，尤其是研究理工的那群人几乎都是宅男，突然闯进了朵像塞拉芙那样的鲜花，又怎么能忍得住呢？ 于是周围响起了一阵很闷骚的笑声。塞拉芙同样落落大方，风情万种的白了查克利教授一眼，接着直走向荆建：“抱歉，查克利，你早已经没有了魅力，现在我喜欢的是小布兰布尔。帅哥，快过来，让我们一起合张影。” 在低笑声中，荆建两眼蒙圈，怎么玩笑会突然降临到自己这个无名小卒的身上？然而就在荆建还在犹豫，该做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呢？还是该咧嘴傻笑呢？塞拉芙却很亲热的一拍荆建的腰，低声笑道：“精神点，小伙子，等会儿再给我家玛德琳签几个名。她的卧室里都是你的画报。上帝，我实在无法了解现在小女孩的审美观，不过你在电影里的表现确实很酷。对，酷，是这个英文单词吗？我还是向玛德琳学的呢。” 荆建顿时乐出了声，居然是这个原因，塞拉芙认出了自己，她拿自己这个小鲜肉在开玩笑呢。 有个很奇怪的现象，由于摸不准上层对荆建的态度，中国的媒体基本对荆建就没什么宣传，导致他在国外名声响亮，国内倒是默默无名。另外，有相当一批看了《无限》的欧美青少年，他们居然成为了那个酷酷而又神秘的中国人的粉丝。反正叛逆期加粉丝团体，出现什么奇葩的结果都不怎么稀奇。 “很荣幸，教授。”荆建露出笑容，与塞拉芙并肩一起，在记者们的镜头前摆好pose…… “哈哈，查克利，你还没获得第二次提名，布兰布尔居然就获奖了？”有人就用荆建的获奖感言去开查克利教授的玩笑。 “所以我这个老帅哥已经成为了电影学院的公敌。”查克利教授同样开着玩笑。 “……” 有一小部分的人同样认出了荆建，余下的那些一打听也都知道了，于是荆建身边突然就热闹起来，尤其是会议的那些女工作人员，她们不停的与荆建合影留念…… 看着荆建身边那些西方女人像是走马灯般的在转，仿佛突然变成了全场明星，朱国良已经一头雾水。他又不好意思当众去问，只能在一旁等待着荆建忙碌完…… …… 然而大煞风景的往往就是抠脚大汉，荆建正享受着这样的众星捧月，闫琨和吕良却闯了进来：“小荆，快快，有事商量。” 带着疑惑，荆建就与他们俩来到角落，就听到闫琨急着在嚷嚷：“小荆，费克斯化工愿意出40万马克，你们说该不该卖？还是再等等代理公司那边？” 可是没等荆建说话，吕良就盯着荆建道：“40万马克已经很高，而且费克斯化工还答应了申请专利的费用，这笔其实就是纯收入。改革开放后，我国一直花费大量的外汇引进国外先进的技术设备，这一次居然能反过来卖到国外，政治影响是巨大的，部里也大力支持。所以我认为，不应该夜长梦多，别多计较一分一厘，先保证达成协议。起码要在会议期间草签，这也是我们代表团的成绩，具体的合同条款可以等回国后再详谈。” 荆建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又找到自己？难道他们俩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代表团中无足轻重吗？笑着摇摇头：“闫工、吕主任，代理公司那边你们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什么障碍。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个人是绝对服从代表团的领导。” 荆建心中已经很不耐烦，其实卖多点卖少点，是否会吃亏？关我屁事！ “那就好，那就好。”吕良明显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倒不是对荆建有多少重视，无非就是小跟班一枚。他怕的是夜长梦多。于是吕良立刻劝说闫琨，“闫工，小荆都这么说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和费克斯化工谈谈？” 没想到，闫琨还是有些犹豫。在吕良的催促下，他问荆建：“小荆，上午我已经签过字，真没什么吧？德国人是很较真的，我就怕……” “嗨！”荆建实在忍不住，他笑道：“那我现在就给我那外国朋友电话，有明确的消息后，你们也能放心。闫工、吕主任，要不一起听听？”送佛送到西吧！通电话后，荆建也能彻底的撒手不管了。 “那最好，那最好。”闫琨连连点头。吕良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也同样点头答应。 找到一门电话，荆建直接打给了小威廉，三言两语就把事说明白。而这样的小事，小威廉当然就一口答应：“先生，给我十分钟，我保证给你明确的答复。” 等在电话边上，仨人抽着烟，发觉问题已经基本解决，气氛已经相当轻松。而吕良带着那种领导的关心，笑问荆建：“小荆，听说你快要毕业了吧？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部里工作？” 荆建打着哈哈：“谢谢吕主任。就是我是在职读研，还需要原单位批准。” “诶，你到部里是专业对口。只要有调令，你们原单位不会不答应的……” 正说到这里，电话铃响了。荆建拿起电话，正是小威廉打来的：“先生，已经没问题了，明天上午代理公司就会派人过来，补签个协议，你们前面的代理协议作废，不需要任何赔偿。” 听到话筒里的话，闫琨和吕良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然而紧接着，小威廉突然问道：“先生，其实代理公司已经联系了几家化工公司，其中有人已经开价150万马克，你们真的不考虑吗？代理公司还是很有诚意的，他们还说，如果你们有意向，他们保证能帮忙谈到200万马克以上。” “嗯？”闫琨一愣。 “嗯？”吕良头一晕。 “嗯？”荆建愣过以后，挂上电话，接着对那俩人耸耸肩，“你们自己决定吧！” 第550章说笑话 而在会议厅的另一个角落，朱国良正与另一位来自美国的埃尔温教授在聊天。 “朱，布兰布尔居然是您的学生？不得不说，我们老了，以后就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 “哦，荆……布兰布尔在美国很有名吗？”朱国良已经是越来越好奇。 “怎么你不知道？是位多才多艺的名人。尤其是年轻人中，应该比你们中国的总统还要有名。”埃尔温教授笑着介绍。不过此时还是八十年代，国际学术圈中还是比较羞于谈钱，尊重的依然是学术上的成就，“朱，比如说，布兰布尔在计算机界的名声就十分响亮，有着一流的影响力。” 一听这话，朱国良相当的意外，虽然不算很熟悉计算机it领域，但他也知道这是门新兴的热门行业：“真是那样？” 见朱国良似乎半信半疑，埃尔温教授继续道：“当年他曾经吵遍全美，引起很大的轰动。不得不说，计算机it行业都是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其实我挺喜欢这门新技术。通过邮件，可以很方便的与同行交流，不再需要慢吞吞的国际邮件。而且我还很喜欢那个数据库构想，如果以后所有的论文都能方便索引，那能够节省许多时间。蓝星网的那个bbs也不错，已经有几所大学联手建立了一个专业版块。朱，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上版块一起讨论。” 不知不觉之中，埃尔温教授就转移到自己的专业领域。而朱国良同样被带偏了：“是吗？我确实听说过这些工具。可惜的是，我们中国还没有这样联网，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应该不会太久吧？万维网已经出现，我相信没几年就能联网到中国。尤其是你们国家还有布兰布尔……” “……” 没多久，今天下午最后一场讲座开始，看到荆建回到自己身边，朱国良就与荆建一同去听那场讲座。一直等到结束，在回宾馆的路上，朱国良终于按捺不住，问荆建道：“小建，你在美国的专业不是化学吗？怎么会对计算机it有兴趣呢？” 荆建低笑了几声：“给您老透个底，我专业真的是化学，计算机it的技术就是二把刀。” “二把刀？”朱国良大感意外，似乎与埃尔温教授说的完全不同。 荆建笑着解释道：“其实计算机it的发展相当年轻，与生化科技其实差不多，在美国是一门很热门的风险投资行业。我刚到美国的时候，提出个概念并且辩论了一番，可能就有人认为我讲的有道理吧！其实完全就是理论上的，技术上我就是门外汉。但那些外行的投资家不怎么懂，或者懂了照样会炒作，于是莫名其妙的就被炒成了专家。不过朱老，我再怎么昏头，自知之明总是有的。” 一听这话，朱国良立刻笑了，并且以为自己明白了情况。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科技界有着六大热门——计算机it、人工智能、超导和新材料、宇航科技、生物科技、可控核聚变。当然，到了今天，许多依然是热门，比如说，永远三十年后实现的可控核聚变。并且许多依然是风险投资的最爱。最有名的那个肯定就是移民火星计划了。 顺便说一句，自从生物圈二号计划失败后，移民火星在科学界其实就是个伪科学。你都不能生存？还移民个蔡国庆啊？你那个火箭就算研究的再好，难道准备运送骨灰盒吗？科学的态度，起码先启动生物圈三号的研究计划吧？然而风险投资根本不讲究这个，反正人傻钱多，先骗钱融资上市呗。 言归正传，并不是所有的热门都没成功。在这六大热门中，像计算机it、人工智能、超导和新材料、生物科技等都有了跨时代的大发展。而在其中，计算机it和生物科技有着相当多很类似的方面。 而对朱国良来说，他对计算机it行业不怎么熟悉，对生物科技就是半个本行了。生化、生化，科技发展到现在，生物和化学已经成为不分家的交叉科学，因此对现在狂热的生物行业风险投资，朱国良相当熟悉。其实与此时的计算机it行业差不多，只要有一项小小的突破或者仅仅是概念，风险投资就会一拥而上，并且寻求上市、股价飞涨。 唯一有所不同，生物科技的研究需要较深的专业知识，尤其是价格高昂的实验器材。而计算机it可能只需要一台性能良好的电脑，加一个有脑洞和技术的肥宅就行了。 于是朱国良带着一丝试探，笑问道：“那你在美国找到了投资吗？” 对此，荆建并不否认。他半真半假的回答道：“侥幸，和几个合伙人一起的。不过现在我只有股份，根本管不了那家公司。朱老，其实真没什么，那时候就是业余时间的胡闹，唯一比较好的就是不用再担心什么生活费。” “没有后顾之忧也好。”朱国良笑道，“怪不得，那么多人认识你，你国外的朋友真不少。”朱国良并没有细问，他认为荆建至多有了几百万美元。当然，在此时中国人的概念中，几百万美元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说到这里，荆建就在乘坐的大巴车上扫了一眼，并没发现闫琨和吕良，于是就笑着把刚才发生的事说给了朱国良听。倒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就是说个笑话的心态。 朱国良同样如此，同样的事不关己。他笑着吩咐荆建：“这事你就别管了，如果别人有什么话，我给你挡着。不过闫工倒是够倒霉的，羊肉吃不到，倒惹了一身的骚。我们这些搞科研的有时候想想也挺可怜，出了成果后，不像你在国外那样能得到生活改善。” 于是荆建随口笑道：“我认为国家政策也要改改，总不能又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吃草。不是说不提倡奉献，多少总该有些激励机制吧？” “嗯嗯。”朱国良感同身受，“慢慢来吧！” 第551章还没谈好吗 想到此时科研人员的窘境，荆建开始琢磨起来，是否在自己的战略决策院下面，搞个定向课题发布机制？利用国内的那些研究机构和研究人员，提升自己的产业等级？反正自己的钱已经多的烧不完，能用在这样用意义的事上，起码也能让自己心里高兴？ 拿出课题，支付科研费用，规定其中一部分归科研人员的私人报酬？如果出成果，给予大学研究所等科研机构一部分的股份？有潜力的成果资助产业化？甚至对科研人员自主创业进行风险投资？…… 想着想着，荆建就忍不住乐了。怎么好好一件带有公益扶持意味的事，到最后，自己总是忍不住转移到盈利方面了呢？“哎——！”荆建默默的在心里装了一个逼，“有能耐的人，有这结果，那也很无奈呀！” …… 荆建正在回宾馆的大巴车上浮想联翩。而在汉堡港荣格家族的码头，一艘1000teu的集装箱船缓缓的靠上码头。今天荣格家族以及荣格船务的高层几乎全体出动，与白莲花的小威廉一起，迎接着这艘船的到来。 其实作为第一代1000teu的集装箱船，在国际航运市场上已经到淘汰的边缘，现在新建的基本都是第四代4000teu的集装箱船。然而这艘来自香港的船稍有些不同，船上装载的几乎全部是骷髅海——白莲花的货物，这就相当可怕了，要知道，这就是一家公司的货物，已经由不得荣格男爵他们不重视。 荣格男爵、霍夫曼父子与小威廉站在前方，他们与其他人保持了一段距离，正在低声的交谈。荣格男爵脸带微笑，语气却相当郑重：“威廉，作为朋友我要提醒布兰布尔和你，这艘船就已经超过你们白莲花寻常每月的进口量的一倍之多。我家族的船务公司、运输车队和边境的仓储确实很欢迎这笔大生意，但你们一定要严格控制住成本，防止货物的积压。这里我再次保证，如果你们真的遇上麻烦，我们家族绝不会袖手旁观，会尽量再给予优惠。但还是希望布兰布尔别那么冲动，这实在太冒险了。” 小威廉对荣格男爵父子点点头，微笑着表示感谢。他心里明白，这是荣格男爵的好心，就不提长期合作后的双方友谊，如果白莲花造成亏本的话，以后进口量肯定会减少，荣格船务同样会有很大的损失。 然而这次是荆建的直接命令，虽然不怎么理解，小威廉依然是坚决执行：“男爵阁下、霍夫曼，不仅是这艘，这个月的计划到港的是三艘，两艘1000teu，还有一艘是2000teu。所以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荣格男爵父子俩浑身一震，惊讶的看着小威廉：“你们就……？居然……？”这简直是在孤注一掷，就是在赌东欧全面开放市场。要不然，就算走私再猖獗，也绝对跑不了这个量。 小威廉笑的意味深长：“阁下，反正做好准备就对了。” 荣格男爵双眼一亮：“真到了那个时刻？把握有多大？” “很大！” 压抑住心中的狂喜，荣格男爵一口答应：“公路运输、仓储和回程空船位的交易全都包在我们家族身上，让布兰布尔放心。”深呼吸了几口，荣格男爵笑得欢畅：“终于等到了吗？我真的能看到国家统一了……” 其实在羊城百亿订货会召开的同时，第一批的货物已经在香港装船起航，无非就是在订货会上签个协议冲冲数据。并且未来的出口量将进一步的扩大，未来准备达到每月7、8000teu的出口欧洲的量。 而与沪江合资的船运公司同样获得了大发展，除了现在已经交货和租借的十二艘集装箱船和散装船外，这一次又在沪江江南造船厂订购了四艘2000teu和两艘3000teu的集装箱船。顺便说一句，国内造船厂依托荆建的订单，才刚刚攻克2000teu的建造技术，现在那两艘3000teu又带来了崭新的挑战。 此时荣格男爵是心潮澎湃，作为西德人，他当然盼望着东西德早日统一。而另一方面，作为商人，除了汉堡港重现活力、荣格船务蒸蒸日上以外，两德统一同样意味着无数的商机。 而小威廉笑着提醒：“阁下、霍夫曼，别忘了与波罗的海的短驳运输。还有，也许以后有许多东欧的物资需要运到中国，不过是以散货轮为主。” “当然，请您放心。”作为汉堡港的老牌家族，荣格男爵表现的胸有成竹，“威廉，听说布兰布尔现在就在德国，过些天我准备召开个宴会，有许多本地朋友想要结识他这位中国贵宾。” “我会为您转达。”小威廉点点头，“先生正在参加学术会议，等结束后，看他是否有空。” “我觉得……许多事需要早作准备。”荣格男爵眨眨眼，笑的意味深长，“听说布兰布尔对院线很感兴趣？我相信，宴会上的朋友对布兰布尔手中的某些东西同样感兴趣。” 小威廉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场“分赃大会”。作为本地人，荣格男爵他们肯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对东欧剧变不会没有准备，无非准确性比不过某位开挂的重生者。当然，荆建之所以会得到这张门票，那也是因为这些地头蛇承认了荆建的贡献。 于是小威廉立刻答应：“我相信，先生会很荣幸的接受阁下您的邀请。” …… 回到宾馆后，闲话略过不提。然而用过晚餐回到房间，刚打开电视，就听到门铃响：“小荆、小荆，快开门，有事商量。” “卧靠！”听到是闫琨的声音，荆建已经彻底无语。看样子他不仅已经是一身骚，还硬拖着自己一起打滚？打开房门，把闫琨让入门内，荆建无奈的笑道：“闫工，你们还没谈好吗？” 闫琨连声苦笑，问荆建讨了一根烟：“呵呵。本来以为这事挺简单，谁给的价格高就给谁。没想到和费克斯化工谈到一半，那个代理公司就带着人找来了。一下子就不上不下了呦！” 第552章访客和采访 抽了根烟，聊了几分钟，荆建已经明白，闫琨做事的性格比较优柔寡断，用荆建的老家话来形容，就是个黏糊人。既然如此，那他找自己就不是为了请教、拿主意什么的，无非就是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搞明白后，荆建立刻摆正位置——认认真真当听众，不时还附和几句。果然，心灵导师的工作做的不错，说了一会儿话后，闫琨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哎——！把我惹急了，我屁股一拍就回中国，爱谁谁吧！” “回国不是照样找你？能者多劳，谁让这是您的专利？” 听着荆建的恭维，闫琨哈哈大笑。然而就在此时，房间里电话铃响，荆建心说，这电话来的还真及时。闫琨总算还比较知趣，道别离开了房间。 荆建拿起话筒：“喂？” “布兰布尔先生吗？”说话的居然是诺娜，“抱歉，不影响您休息吧？” “没有没有。”荆建客气道。 “既然您没有休息，我和我们的工业部的叶夫根尼局长，还有利哈乔夫汽车厂的瓦吉姆同志正在宾馆楼下。能否赏光请您喝杯咖啡？”诺娜立刻顺杆爬发出邀请。 “吉尔厂的？”荆建稍稍有些意外，接着故意叹道，“美丽的小姐相邀，谁又忍心拒绝呢？只能仰天唉声叹气。” 在诺娜的娇笑声中，荆建挂上电话。没想到刚挂上，电话铃居然再次响起：“布兰布尔先生吗？我是《泰晤士报》驻德记者，听说您现在正在慕尼黑，能否约个访问时间？” 荆建一想，也不用再约什么时间，索性都凑今晚吧。于是答应道：“两个小时后，我在宾馆楼下的咖啡厅等您。事先声明，我是来慕尼黑参加会议的，时间很紧张。” “非常感谢，请您稍候。” …… 与诺娜一起的那位叶夫根尼局长出乎意料的年轻，三十出头，同样英语很流利。而吉尔厂的那位瓦吉姆五十来岁，明显就是一名技术干部。 寒暄后，荆建主动明确了今天谈话的基调：“诸位，今天谈的就是大框架，具体细节和商业合同将在以后由专业人员负责。可以把今天当成某种闲聊，不需要什么会议记录，只寻求达成共识。至于我的意见，首先就是时间表，我希望在明年年底起码完工组装厂。我个人不怎么喜欢有拖延的行为。” 那位叶夫根尼立刻问道：“明年年底？抱歉，布兰布尔先生，您应该知道，这时间相当紧张？” 荆建笑了笑：“其实并不紧张，因为这是对我个人来说。毫无疑问，我个人并没有中苏两国政府的决定权，也控制不了某些政府审批流程。先说中国，由于政策问题，合资汽车厂国有股份将占50%以上。就算中央不支持，我相信地方政府为了发展经济一定会支持。拿出地皮和现有闲置厂房，就是有50%的股份，难道地方政府就拿不到一张汽车厂的审批公文吗？资金不支持，我手中并不缺少；技术人员和工人不支持，难道我不会花钱聘请吗？” “再说到你们苏联。无论能否与你们合作，我有了厂，绝不可能让他闲置。苏联不卖的话，我就买美国，或者德国、法国、东瀛等等。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资金，会有许多厂商愿意提供技术设备。在这里，我要说明，这并不是什么威胁，仅仅是表明了我个人的态度。我很看好这家汽车厂的前途，同样想尽快建成投厂。我不想有什么拖延。我有这样的决心！” 叶夫根尼笑着点点头：“当然，我们苏联政府也很愿意与您愉快的合作。” 荆建笑道：“如果是这样，我个人建议，先在香港成立家合资公司，然后再联手与国内谈判。如此就避免了三方谈判，比较容易达成协议。” 一旁的瓦吉姆终于说话：“布兰布尔先生，那您需要我们厂做些什么呢？” “很简单，优先的无非就是你们的总装分厂，我需要的是先组装。我希望明年年底投产，后年形成一家年生产三万辆卡车的组装厂。你们现有几款车型的全套图纸，一开始全部零配件的进口，随后逐渐的国产化替代。我需要的并不是大而全，并不是你们苏联或者原先援建中国的那些汽车厂那样，有着全套的零配件厂。我需要的是欧美先进的汽车厂管理模式。并且还会在原有车型基础上改进甚至研究新款。当然，现在说这些就有些远了。” “这些我们当然都能做到。”瓦吉姆点点头。可是看他的神色依然有点担心，说实话，苏联的技术已经比西方落后许多。而瓦吉姆他们特别想成功，多少就有点患得患失。 荆建微微一笑：“之所以选择你们苏联，我也有所考虑。关键是你们的产品便宜，并且质量还算可靠。我们中国还很贫穷，还用不起那些很贵很好的卡车。当然，如此大的工业合作项目，政府融资方面的支持也相当重要。” 听到这里，诺娜终于笑道：“我们明白了。那什么时候开始具体的洽谈？” “现在就可以，洽谈的地点先设在香港？” “我们当然没问题。” “那好。我给你们留个地址，你们直接联系。” “布兰布尔……” “哦，诺娜小姐，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如果方便的话，我会让白莲花的欧洲经理与您联系？” “那就好。” …… 这样的“预备会议”有时候相当好谈，因为几乎没什么分歧。而诺娜几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他们基本达到了来访的目的。荆建继续留在咖啡厅，等待着那位《泰晤士报》记者的到来。 没过多久，那位记者就在咖啡厅出现：“抱歉，让您久候。我是《泰晤士报》记者卡鲁厄。” 荆建笑着与这位卡鲁厄握手：“不用客气，先叫杯咖啡？” “谢谢！黑咖啡不加糖。” “……” 荆建并没发觉，在咖啡厅外，吕良已经偷偷注意自己好一阵了…… 第553章热点之王 采访在轻松的气氛中开始。卡鲁厄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足球:“布兰布尔先生，恭喜朴茨茅次队获得好成绩。” “谢谢。”心里话，荆建其实有段时间没去关心这家足球俱乐部。 新赛季开始后，作为升班马，朴茨茅次队一直在联赛四到六名徘徊。虽然从升班马的角度来说，成绩算是不错，但降级无忧，获得欧战资格同样希望渺茫。因此荆建并不怎么在意现在的成绩。 而在球队的长期规划中，这赛季依然是充实阵容的一年。由于上半年的希尔斯堡惨案，英国颁布法院令——对所有球场进行加固改造，消除所有的安全隐患。于是在近些日子，所有英格兰足球俱乐部的日子都十分难过，资金被用在球场上，已经是大面积的亏损。除了某家正在建造新球场的土豪。 所以在这赛季结束的时候，各大俱乐部肯定会抛售自己的球员，朴茨茅次毫无疑问会趁机的浪一把。随后成为联赛夺冠集团中的一员，并且保证每赛季欧战资格。 等到95年，博斯曼法案判决，朴茨茅次必将抢先在全欧洲招募一批小牛，成为超豪华阵容，然后才是争夺每一项锦标，把俱乐部打造成真正的豪门。 因此，荆建并不会急功近利，一切都会慢慢来。 当然，卡鲁厄并不会知道这长久规划，如同寻常的采访，他带着恭维问道:“布兰布尔先生，我们都知道，您入主朴茨茅次俱乐部后，投入大量资金引入球员，并且为俱乐部新建了现代化球场和一流的修炼基地，这是否出于您对足球的热爱？” “有两点。”荆建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对足球的喜爱，喜欢英格兰足球那种力量、粗犷而又不失细腻的美感。这是一个重要的前提。然而我不愿意说什么违心的话，当时有了收购英格兰俱乐部想法的时候，其实哪家俱乐部都可以。” “哦，那您的意思，当时不一定是朴茨茅次俱乐部？”卡鲁厄一下子精神起来。他心中在想，怪不得新闻界都在流传，这位中国小子就是热点之王。 “是这样的。”荆建笑着点点头，“然而当时俱乐部前主席和诸位董事的热情相邀，使我深深感动。他们那种对朴茨茅次俱乐部的爱，那种高尚的绅士态度。还有，市长阁下和俱乐部球迷的热情，朴茨茅次这座城市的魅力，这一切的一切，您应该明白？人都是有感情的。” 卡鲁厄笑着点点头:“这我知道，我明白。”作为英国记者，卡鲁厄当然很喜欢这些吹捧英国的好话。 荆建继续道:“所以我决定，不仅要给朴茨茅次这座城市以快乐，还要尽量提供工作机会和税收。而白莲花英国分公司的总部已经设在朴茨茅次，加上训练基地，我们已经增加了120多个工作岗位。我希望，我的公司、我的俱乐部与这座城市，还有球迷一起共同发展。” “嗯嗯。”对这样例行的自我广告，卡鲁厄微笑表示……理解，但也没多少重视。然而他并不知道，这段话恰恰是重点。而荆建之所以会“欣然”接受采访，就为了在媒体面前很自然的说出这段话。 反正在这个时刻，卡鲁厄还根本没有注意到。采访在继续，荆建笑道:“关于第二点，我是一个商人。我觉得投资足球俱乐部会有良好的回报。我再次重申，英格兰联赛和英格兰俱乐部的价值被严重的低估。在如今犹如一潭死水般的足坛上，我愿意化作一勺沸油，让足球重现活力。” “您说的是对足总的指责吗？”卡鲁厄笑的不怀好意，笑的唯恐天下不乱。 “其实总的目标是没有分歧的。”荆建笑着摇头，“俱乐部希望价值回归，球迷希望锦标，足总希望精彩的联赛杯赛，甚至球员也希望更高的报酬。事实上，跳开俱乐部主席的角色，从一位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球队对球员的压榨实在太狠了，这情况十分糟糕。” “呃？”卡鲁厄震惊无比，他原以为荆建会再次向足总开炮，没想到炮口一转，居然轰向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俱乐部老板？对如此的作死，卡鲁厄差点儿高唱赞歌，上帝，这个中国小子居然有那种独战群雄的勇气？得罪了足总不说，现在又开始得罪所有的俱乐部了？ 荆建耸耸肩，似乎并不在意未来的麻烦:“现有的球员合同其实是违法的。当然，这是我个人的观点，是否真的违法，还是需要法庭的判决。” “违违违……法？”卡鲁厄已经是目瞪口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真的。”荆建露出微笑，“球员合同到期后，想到另一家俱乐部踢球，居然还要支付转会费？天哪，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荒谬的吗？原先的俱乐部可以开出不切实际的转会费，导致球员只能留在原先的俱乐部，拿着远低于应该拿到的报酬？说实话，除了球员，其他行业的劳动者有这样的压榨性合同条款吗？而你们英国的劳工部居然视而不见？整个社会和司法机构视若无物？只能说，这些球员真可怜。” 荆建拿出的是博斯曼法案的核心条款之一。从法律意义上看，绝对是站得住脚的。当然，他并不是滥做好人，无非要把欧洲转会市场搞乱，顺便再浑水摸鱼。反正到明年，那位历史上著名的愣头青——博斯曼先生，他就会做出这种牺牲自己、幸福全体球员的诉讼。既然如此，荆建就顺便博取一个好名声。 然而现在听到这些话，实在有些惊世骇俗。卡鲁厄结结巴巴的问道:“那你是……？你想……？” “哈哈哈。”荆建笑着摇头，“我无心破坏现有的足坛秩序。球员的利益，毕竟要靠他们自己去争取。我能做到的是，在改变之前，多给自己俱乐部球员提高周薪，算是某种补偿吧！” 第554章外事纪律 如同以前那些记者一样，卡鲁厄同样已经是心潮澎湃，他已经开始构思起明天的新闻标题——旧时代的掘墓人，足坛刮起中国旋风？“不对不对，这个标题有点太过寻常……” 很显然，这位正绞尽脑汁的卡鲁厄，他还没学会未来那些“震惊体”、“不可战胜体”、“惊悚体”…… 随后就是几个常规问题，两人有问有答。不出意料，话题慢慢的转到好莱坞:“布兰布尔先生，都知道您成功的导演了一部电影。许多影迷朋友都想问，您什么时候执导下一部电影？” 荆建含笑道:“其实我的电影公司一直在制作影片。今年暑期档的《跑酷青春2》同样很成功，年底将上映《跑酷青春3》，也就是跑酷系列的最后一集，希望影迷朋友们能够喜欢。” “那么和派拉蒙合作的《无限战栗2》呢？听说您相当不满，可是从票房和影评看，似乎相当的成功？” “似乎报道有些歪曲。”荆建笑着解释，“我只是对制片人索拉纳先生相当不满。也许他是位优秀的常规商业片制片人，但他根本没抓住无限流的精髓。很幸运，他没有加入第一部的剧组，要不然，他肯定会被我炒鱿鱼。” “那么你们……？” “理念不同。所以在我眼中，他就是异端！哈哈哈！”在大笑声中，荆建继续道，“异端最可恨，就算他卖座也不行！” “好吧，我懂了。”卡鲁厄同样大笑，“你们追求的是两种电影风格。哪有下一部的拍摄计划吗？” “目前还没考虑。但按照合同，下一部将会继续与派拉蒙合作。” “那……？”卡鲁厄流露出有趣的表情，“那派拉蒙会否再安排索拉纳先生成为制片人？布兰布尔，我更感兴趣的是，你会否再次执导？” “好吧！我就忙着批判索拉纳，还没有空与派拉蒙商谈。”荆建打着哈哈，“无论如何，我要尊重商业伙伴。所以准确的消息，还是等待正式的新闻发布会。” “那就是说，你也有可能给索拉纳先生机会？” “当然，我会把他扔进无限空间的。” 荆建的话又惹来一阵大笑。而卡鲁厄慢慢的开始流露出《太阳报》记者的本性:“布兰布尔，能否在这里透露一下，你喜欢的是露米娜？还是喜欢麦婷？” “天哪，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泰晤士报》记者吧？”笑声中，荆建道，“我今年才23岁，还是个中国人，直接问这个问题，我会很害羞的。” 卡鲁厄一听这话，就明白荆建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采访技巧也相当老练，并不咄咄逼人，破坏这良好的气氛:“说真的，许多人确实忘记了你的年龄。能满足我的好奇吗？你是否有成功的秘诀？还是真正的天才？” “没那么夸张，主要是我有个很优秀的团队。不过在这里，我想说几句，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个百年一遇的新技术浪潮时代。只要找准机会，许多人，尤其是许多年轻人都会一飞冲天。未来这十几年中，白手起家的亿万富翁将会不断出现。” “啊？亿万富翁？” “对，相当相当多年轻、优秀、白手创业的亿万富翁……” “……” 结束采访后，荆建自我感觉很良好。到了他这个层次，有些话该说就说、该骂就骂，已经很难阻挡住他的真性情。所以说，名声在许多时候确实很重要。荆建对着海外媒体，怼天怼地都没什么关系。反而在国内，倒是多少有些顾虑。 然而再怎么说，那也仅仅是顾虑。可是荆建完全没想到，第二天去会场的大巴上，他会突然遭遇到奇葩。 “大伙儿静一静、静一静。”吕良拍着手，开始了讲话，“虽然我们是个临时团队，但到了国外，我们就作为整体代表国家。这几天，同志们表现的都很不错，不过还有些问题需要注意……” 荆建一听，就是那些老生常谈，因此就这么三心二意的在听。可紧接着，吕良话锋一转:“在出发之前，我曾经反复重申外事纪律，希望大家一定要严格遵守。可是我发现，有些年轻同志似乎置若罔闻，行动自由散漫，很不注意影响……” 一边说着话，吕良一边发泄着心中的怒气。本来以为很容易把闫琨给说服，没想到突然听到代理公司那150万马克的报价后，闫琨就黏黏糊糊怎么也不肯答应了。 费尽口舌，总算让费克斯化工同样答应了150万马克，没想到刚回宾馆，就见到闫琨从荆建的房间里出来，并且依然说“还要考虑考虑”。这一下，立刻就让吕良火冒三丈，这简直就是夺财之恨啊！ 吕良同样不熟悉闫琨的性格，不知道他做事就是那么的黏糊。他想当然的认为，这是荆建居中在搞事，很简单的道理，不是想拿好处，这个小年轻会那么起劲介绍外国的代理公司吗？ 于是借着昨晚发现荆建接待了两批外国客人，吕良就准备好好的借题发挥一下。 一听“年轻同志”这几个字，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荆建，代表团中，也只有他符合这个条件。 而荆建完全就是莫名其妙，细细一琢磨，自己根本没有违纪的地方呀？ 代表团确实有纪律，出外活动要获得领队的批准，并且还需要集体活动。可是来客到宾馆拜访？这根本就没有限制呀？说实话，代表团里这些老教授，谁在国外不认识几个朋友呢？ 见荆建的表情阴晴不定，吕良更是加大了敲打的力度：“千万记住，不要随便与外国人交谈，仪表更要庄重。那些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去管。要不回国以后，你的表现我将提交报告。小荆，说你呢，记住了吗？” “卧槽。”原先指桑骂槐，荆建倒还没想怎么样。没想到这次更加的过分，居然直接点名？这一下，荆建就决定不再忍了。 第555章资历压人 “小荆，说你呢，记住了吗？” 听到这句话，荆建心中一声冷哼：“老虎不发威，真以为我是病猫？” 抬头直视吕良，荆建脸带微笑：“吕良同志！……” 举车俱惊，这是要打翻天印的节奏哈？ “吕良同志！我身为代表团成员，理应服从你合理的领导；但同为党内同志，有些话是不吐不快。”荆建心中冷笑，真以为我不会打官腔？“民主作风是我党的优良传统，提倡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然而要光明正大，绝不要搞阴谋诡计。有道理自应理直气壮，当面指出有什么不对，阴阳怪气做什么？” 大巴里跌落了一地的眼珠，没人会想到，荆建会突然发飙。而吕良已经开始怀疑人生，这是幻觉吗？还是幻觉？接着就大怒：“那你说说，昨晚你在宾馆楼下咖啡厅做什么？” “接待外国友人来访。咖啡厅是公共场合，既没有出宾馆，又没有到我房间。话说吕良同志，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那你们谈的是什么内容？这不是秘密吧？” “抱歉，你没资格了解。” “我没资格？我是代表团领队！”吕良暴跳如雷。 “你是化工部的，我是文化部的，自有我的直属领导。吕良同志，提醒一句，注意自己的身份、注意组织纪律。” 被荆建顶在半空，吕良差点儿一口老血。事实上，吕良依仗的是代表团这个临时团队的领队一职，更依仗的是化工部干部的身份。对代表团其他成员来说，多多少少都要受到化工部的领导，因此人人都会让他三分。没想到，这里突然出现个根本不鸟他的荆建，如此一来，吕良就很郁闷的发现，居然奈何不了荆建什么。 其实中国的官场上，权力制衡的关系有时候是很玄妙的。一般来说，肯定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但死咬住官场规则，以小制大的情况照样屡见不鲜。 举个极端点的例子：某位小交警抓住一位有能量的酒驾，送他拘留。接着方方面面就过来打招呼，注意，一定要打招呼，这是绝对绕不过这位小交警的。这里不讨论什么违法行为。如果这位小交警一身正气，坚决送这位酒驾法办，就不说队长、局长，甚至县长、市长的说情都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位酒驾进拘留所。当然，事后这位小交警调到乡下守水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极端例子还是很罕见的，毕竟强项令有名的也就是海瑞那几个。然而在这里，当荆建真的翻脸无情，吕良还真的没什么好办法。甚至他们两个都不是一个部门的，连事后穿小鞋都很难做到。 想了想，吕良立刻换了套战术——以势压人！ “小同志，年纪轻轻就不懂得尊重领导、不尊重老同志，长久下去，都不知道你会狂妄成啥样！”吕良这是以资历压人、以年龄压人。有时候这套方法相当有效，起码能赢取舆论的同情。 “不用你费心。”荆建寸步不让，嗤之以鼻，“切，我16岁参军，17岁上战场立功、火线入党，18岁退伍考入华清，20岁考上公派留学，今年23岁响应国家号召归国效力。毫不夸张，与那些开国的老前辈不能比，可是在同辈之中，我不是品学兼优、又红又专？那全国都没几个人配得上！” 既然吕良谈资历，荆建照样拿自己的资历亮瞎他的狗眼。再怎么说，荆建家学渊源，老子荆白生曾经为地区副专员。而且前世与官场中人打交道多了去了，区区一些官场小伎俩？其奈我何？ 吕良的那双老脸已经是红得发黑，感觉到四周那群看热闹的火辣辣的目光，他羞愤的恨不得从车窗外跳出去。幸亏这时，朱国良终于说话：“小建，少说几句，还是要注意团结。会场快到了。” 然而朱国良那种语气表情，潜台词相当明显，对荆建是种保护，让他适可而止，防止吕良下不了台恼羞成怒。但又是对吕良是种警告，荆建是我的人，你别太过分了啊！ 剩下的路程一路无话。直到进入会场，荆建与朱国良单独在一起，朱国良才疑惑问道：“小建，你昨晚怎么惹吕主任不满了啊？” “我也不知道呀？”说实话，荆建到现在都莫名其妙。把昨晚的事对朱国良简略的说了说，接着道，“他们外出购物什么的，吕主任好像也很好说话。怎么就感觉是针对我呢？” 朱国良同样想不明白原因，谁又会去瞎猜测，吕良居然拿了费克斯化工的贿赂呢？于是朱国良就规劝道：“有事就和我说，我会处理。你直接怼吕主任，影响终归不怎么好。” “诶。” 此时此刻，荆建心中其实也相当郁闷，总感觉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很缺乏自信。无非是与几个外国人吹逼，居然能敏感到夸张的地步？话说，身边认识的那些中国人，包括港澳台的那些，多多少少都有种这样的自卑。唯一不自卑的也许只有老鬼这群人了…… …… 而此时在弗索亚黑兰市，蒋文意等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抓捕到的人，就是那位赖特王子殿下。而那位赖特王子居然根本就没有做囚犯的觉悟，在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正神情自若的大吃大嚼着蒋文意他们昨晚吃剩下的饭菜。 “朋友，别紧张。”那位赖特王子满口流油，似乎在反过来安慰蒋文意他们，“我喜欢中国，更喜欢中国菜。我在法国留学的时候，就喜欢便宜好吃的中国菜。其实你们根本就不需要这样，我没想过要走，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对这位神经粗大到极点的黑人“王族”，蒋文意突然感觉到兴趣大增。弗索亚原先是法国的殖民地，当然，在非洲独立运动后，非洲各国背后的西方势力是特别的混乱。然而因为历史的遗留，弗索亚官方语言依然是法语，连上层留学也经常会选择法国。 第556章不断变化的画风 挥挥手，让周围的弟兄们别那么紧张，蒋文意就在赖特的对面坐下。实际上，在昨晚发现这位殿下在外面鬼混，把他抓回来以后，蒋文意反而有些棘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毕竟这位赖特王子骗的是纽莱特，蒋文意他们也没有为纽莱特报仇的意思。 用着刚学会几句的本地话，并且在边上阿尔特娅的翻译下，蒋文意就开始了与赖特的交谈：“赖特，你真的是王子吗？”不说其他，光看现在赖特的吃相，蒋文意就相当的好奇。 “当然，不信你可以随便去问。”赖特满不在乎的抬起头，“能给根烟吗？” 蒋文意差点儿绝倒，又好气、又好笑的发烟点上：“那你怎么不在你那个什么巴巴罗尼王国？反而经常出现在黑兰市？” 赖特似乎感觉蒋文意的问题十分愚蠢，用那种关爱傻子的眼光看着蒋文意：“让我在原始部落里生活？我怎么受得了呢？黑兰市虽然比不过欧洲，但起码是现代城市。再说，治理国家有我的父王和兄弟们呢。我是我父王的第十六个儿子还是第十八个？反正连我父王都没弄明白，国事根本轮不到我去操心。” 蒋文意已经彻底呆滞住了，连儿子的排名都能弄出个误差区间？由此可见，那个什么笑话般的国王，就是治理国家，也照样是昏君一枚。而边上的阿尔特娅已经娇笑着趴在桌子上，这确实太挑战三观了。 忍住笑，蒋文意继续问道：“那就算信你。不过你好坏是位王子，为什么要骗纽莱特呢？” “谁骗他？”赖特的表情似乎很无辜，“开发的协议是真的吧？你们在市政府转让的时候也没遇上问题吧？现在照样能开发吧？谁让纽莱特相信当年殖民者的那些传闻，相信这里有非洲古王国的墓葬群？无非我就是夸张点，他想黄金想疯了而已。” “呃？”一听这话，蒋文意和阿尔特娅全都感觉……似乎很有道理啊？ “那块地真的能开发？”阿尔特娅追问了一句。 “当然。”说着话，赖特就在桌上比划起来，“这块地附近其实并不缺水源，就是连年干旱导致的颗粒无收。其实在这里修建座水坝，并且建造灌溉工程，肯定能足够的浇灌庄稼。而且水坝还能发电，在这里，有煤有铁，不说多，弄个几十万吨的小钢厂原料足够。如果电有富裕，你们的铜矿也能开发。通过黑兰市的港口运进石油，最好再来个化肥厂。当然，这已经超过巴巴罗尼王国的疆域，有一部分是其他部落的领地。不过只要开发，相信都有好处，他们绝不会反对。” 面对着赖特的侃侃而谈，蒋文意和阿尔特娅已经是目瞪口呆，画风转变的太快，难道骗子中也能出个博学之士？ 发觉到俩人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赖特理所当然的耸耸肩：“别不信，我可是拿到过法国的工科学士学位。不过这样的想法只能说是幻想。不瞒你们，我毕业后其实能留在法国工作，就是想回国建设家乡。可是……？哈哈，理想失败，感谢纽莱特的钱，可能我过段时间会再去法国。” “卧槽！”蒋文意和阿尔特娅已经是无法吐槽。这画风怎么又变了呢？开始玩忧国忧民了吗？ “咳咳。”蒋文意终于忍不住，“我觉得你的想法很不错，为什么实现不了呢？” “哦，兄弟，再来根烟！” “咳咳咳……” “……” 赖特根本就没有隐瞒的意思，也许是在烟酒的刺激下，他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倒了个清清楚楚。 这又要说到非洲的独立史。非洲的殖民地独立运动是利用了世界潮流的大势所趋，一方面，几乎没有什么独立战争，流血比较少；但另一方面，独立运动就比较不彻底。 在欧洲殖民者退出非洲的时候，那些殖民者扶持的本地豪强摇身一变，就变成了独立运动领导人，并且成为了非洲各国的领导阶层。而这些人，基本都是用管理部落的方法管理国家。反正国家的东西就是家里的东西，想要什么就往自己家里拿。并且父传子、子传孙，世世代代占领的这个最高阶层。 当然，这群人也希望治理好国家，最简单的道理，国家有钱了，拿到家里的东西就多，自己家也富裕了嘛。不过这样的想法基本就是口号，毕竟大公无私的人极少，横行的依然是以权谋私、贪污猖獗。比如说，就像赖特的那位父王那样，或者蒋文意曾经接触过的那位警察局的布桑乔局长。政局再怎么变动，都损害不了这群坐地虎。 而第二阶层就是接受过良好教训的精英，比如说，这位赖特殿下。他们在长辈的资助下，许多进入欧洲的大学或者本国的高等学府，然而等他们毕业后，却很尴尬的发现，在本国国内根本就没有施展抱负的空间。 首先上层被第一阶层霸占，这群精英根本升上不去。而且他们想为国效力，第一阶层根本不给这些人机会。久而久之，精英们也就死了心，要么出国，要么索性同流合污。就像这位赖特一样，该骗就骗、该贪就贪。很可悲，一个国家的未来其实看的就是精英阶层。然而在非洲国家，根本就没有他们大展身手的机会。 而非洲各国还有第三阶层，比如黄世夫那位雇工约鲁巴。他们基本比较聪明有闯劲，往往是十里八乡的能人，在地方上很有影响力。不过一旦出头，他们也往往会选择移民国外。 最底层当然是乡间的那群文盲。大字不识，而且安于现状，自己和相邻的部落，在他们眼中就是整个世界。而部落所在的村镇，对他们来说就是超大城市。而像黑兰市那样的，那已经超出他们的想象，那是神界的范畴了。 很有趣，最底层的那群非洲人，往往就是最幸福的那群人…… 第557章大错的印象 想要了解一个国家或者地区，最优先的一定要了解这里的阶级构成。比如这时期的中国，最简单的分类就是城里人和农村人，两者之间的差异是相当巨大的，并且许多问题都能从这个分类中找到原因。当然，随着以后农村不断的外出务工并且在城市中定居，媒体的传播也越来越迅速，两者之间的差异将会变的越来越小。 其他国家和地区基本也是如此。然而说到复杂程度，非洲地区无疑排名南博文。至上而下竟然有四个阶层？能媲美的也只有那个喝恒河水的开挂国家了。而且从原始部落到现代化城市一概俱全，真的想想，治理的难度确实挺令人绝望。 而外人闹不明白这群黑蜀黍的原因，当你面对某位黑蜀黍的时候，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哪个阶层的人。如果用新闻或者纪录片的眼光去判断——一群愚昧落后的土著！那恭喜你，你离死翘翘已经不远了。就比如那位受骗上当的纽莱特，他会想象到，眼前这位面相憨厚的赖特殿下，他居然是位智力一流的工科学士吗？ 总算听完这些半是牢骚、半是怀才不遇的话，蒋文意好奇的问道：“怎么说，你们也是一个国家，难道连造个小水电的钱都没有吧？” “需要两千多万美元，欧美各国的报价都差不多。”赖特摇摇头，“就算有国际援助，也绝不会落到我们这里。其实对你们来说，还是先实际些，弄个灌溉工程，保证你们这片农庄的用水。不用考虑什么水库、水电，应该两、三百万美元就足够了。” “这么贵？”蒋文意想起家乡那段火红年代，全民动员，修建水库、水电以及灌溉工程，惠及大半个县，听说也就是花了几百万人民币。当然，那个时候动不动就是万人工程，不需要什么人工费，但在非洲，也不应该贵到如此离谱的程度啊？ 没想到，赖特却同样对蒋文意的大惊小怪相当奇怪：“你那块地足有15.2平方公里，可耕种的农田面积在560公顷以上，其他的是矿山、林地、河流等等。先不说其他，就说农田的灌溉工程，从欧洲运送水泥，运送机械、抽水机等等，还有欧洲的工人工资，两、三百万美元，这还是节省的算法。虽然我们本地人多，以后也可以雇佣他们到你们农庄干农活，但在工程上，根本就用不上。” “不对不对。”蒋文意似乎发觉问题出在哪里，连忙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找中国？中国不仅人工便宜，连水库、水电都能制造。” “中国？”没想到，这次是赖特和阿尔特娅异口同声的惊呼，“你们中国能造水库？你们中国还能造水电设备？” 蒋文意差点儿晕倒：“难道你们不知道？中国刚完工了葛洲坝工程，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大坝和水电工程之一，所有设备全都是中国自己生产的。” “真的？”赖特俩人是大吃一惊。同样源于新闻和纪录片印象，他们还以为中国依然是个很落后的农业国。 出乎意料，首先不淡定的是赖特：“按照新政府的规定，你们能租借这片地99年，矿产品、林产品收益与政府对半分成，农产品全部免税，并且能有自己的保安公司。而且在两年之内投资不得少于1000万非洲法郎（20万美元左右），五年内不得少于3000万非洲法郎，否则合同作废。蒋先生，阿尔特娅小姐，你们完全可以从中国引入便宜的设备和工程人员，无非到时候合同单据做的高一些，再塞一些钱，就能抱住这块地的开发权。” “咦？”蒋文意多少有些好奇，“你怎么这么熟悉这块地的情况？” “呵呵。”赖特笑的狡黠，“你知道这块地和附近的那几块卖过几次了吗？我拿到的那些钱，大部分也要分给我父王和黑兰市的官员。要不然，我还能在城里泡妞吗？” 蒋文意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这是黑兰市和巴巴罗尼王国由上至下一起在骗投资。那些正规的投资肯定不愿意过来，投资太大、回报期太长、治安也不好，于是赖特这样的人就开始找傻子了，编个故事，吸引像纽莱特这样的猪头三。当然，你真的愿意投资，手续正规、合同公开，完全是合法合理的。 看到蒋文意似乎有些动心，赖特继续劝说道：“如果你能用一百万美元解决灌溉工程，起码能利用上200公顷的农地。每年能收获300吨左右的小麦或者400吨左右的玉米，那就是10万美元左右。再加上林地的收入四、五万美元，七、八年就能收回全部投资。” “等等！”蒋文意越听越糊涂，连忙叫人拿来了纸笔。很显然，他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幸好，那位体育老师还算给力，虽然算的时间长了一些，但总算是算清楚了。 几分钟后，蒋文意抬起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们这里亩产量居然那么低？” 好吧，非洲根本没有精耕细作，没有水利灌溉，更没有化肥农药，没有套种间种，尤其是没有金坷垃，这样的亩产量其实已经是很高了。 而且在弗索亚，新成立的民主政府虽然是全面的自由经济，但在粮食自给方面倒是挺友好，居然有99年的租期，几乎没什么税收，而且同意外国农场主武装保护自己。说实话，实在是欧美那些粮食商欺人太甚，黑蜀黍们被饥荒搞怕了。至于地方？完全没问题，农场的收获会被那些地头蛇全部收购，并且加价一、两倍在市面上卖出。 由此可见，如果真正的进行开发，那就不是每年十几万美元，而是几十万美元。但这里有两个问题：有懂精耕细作的农民吗？还有大丰收后，周围的那些部落无政府一下，你保得住丰收成果吗？ 确实，对一般外来者来说，根本就是梦中楼阁。可是对蒋文意，这还算是问题吗？这个年代，中国可能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民兵！ 于是蒋文意回头问道：“大军，建国到德国了吗？这事得问问大荆！” 第558章电子商务时代 此时荆建并不知道，他那一船合作社的商品还在海上漂呢，蒋文意已经急着派遣建国到德国，想要与荆建面谈。而且是拿着弗索亚的护照？反正别理会细节，这护照的来源问题并不怎么重要。 而荆建听了第一场讲座后，刚出门想抽根烟，居然又被闫琨叫住了：“小荆，帮我挡挡，我先躲躲。” “嗯？”望着闫琨逃离的背影，荆建就发现追来六、七个西方人，明显分成几伙，其中还有代理公司的那位代表。荆建无奈的摇摇头，这卖专利都能卖出落荒而逃？这也没谁了。连忙挡住这些人：“诸位，先等等。我想这情况有些乱，还是合理的竞争吧！首先列出我们的条件，一、用美元计价；二、请别低于200万美元；三，价高或者条件合适者得。如果有意向，再找闫先生谈。抱歉、抱歉！” 荆建确实被惹烦了，索性开个高价，想要暂时赶走这些喋喋不休的苍蝇。反正200马克和200万美元之间，就是个讨价还价的距离。如果这些商业代表真的被吓跑，反而要怀疑他们的智商。当然，最关键的是——关我屁事！ 然而紧随跑来的吕良一听这“200万美元”，立刻就腿一软、双眼发黑，怎么又涨价了呢？而且看鲍尔他们的态度，居然窃窃私语起来，像是真的在商量？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荆建无意之中又捅了吕良一刀，看这模样，那个感谢费之旅是万分艰难啊！很荣幸，此时的荆建已经荣升为吕良的眼中钉，可当吕良正琢磨该怎么治治这个小子的时候，情况又突然发生了变化。 …… 当中午休息的时候，大门口突然涌进了一大批记者，目标全都盯着正与朱国良说笑的荆建。 “布兰布尔先生，我是《踢球者》记者，您是否抨击现有的转会体制” “布兰布尔先生，我是路透社记者，您是否不满现有的英甲联赛，想要打造一个新的顶级联赛？” “布兰布尔先生，足总对您的说法一直保持沉默，但有人批评你会破坏球员现有工资结构。您有什么看法？” “布兰布尔先生，我是娱乐记者，您什么时候开拍《无限》第三部？” “布兰布尔先生，您与麦婷小姐的恋情发展如何？” “……” 荆建心中大喝一声“卧槽”，昨晚的采访即刻发酵，这些记者全都像嗜血的苍蝇般找了过来。连忙护住朱国良逃到大巴车上，而堵在车门口的吕良已经目瞪口呆，荆建微微一笑：“他们认错人了。” 坐在座位上，乐呵呵的看着吕良在左扑右挡，荆建很满意这个炮灰。见荆建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朱国良低声询问道：“你在国外真的那么有名？” “瞎起哄、凑热闹。”荆建回答的很含糊。 朱国良确实不怎么懂英国足球，不过那句“恋情”总听得懂：“那位麦婷小姐是谁？是外国人吗？” “美国的电影明星。我和她一起参加过几个活动。不知咋的，报纸就把我和她扯在一起。当天晚上，有几个狂热的影迷就把她家玻璃窗给砸了。” “还有这事？你媳妇呢？”朱国良不禁乐出了声。 “那天晚上，我和我媳妇一起呢。” “哈哈哈！” “外国媒体就这德行，为了销量都不惜造谣。这事越描越黑，置之不理才最好。” 朱国良已经笑出了泪花，这事简直太有趣了。荆建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放烟雾弹也有后遗症，幸亏朱国良不怎么看国外的体育和娱乐新闻。 …… 而此时的朴茨茅次，一大批兼职的学生在向每家每户发放着广告单，而在广告单的上方，有个还很陌生的名字——标准电商。 当那些白领、家庭主妇、学生等拿到广告单后，他们惊讶的发现，上面的商品居然便宜的惊人。就是有点很奇怪，每样商品都有一个编号，并且还要办理账户后才能使用。 朴茨茅次分公司的门口出现了咨询的人，客服电话也不断响起，而客服小姐一一登记，准备派人亲自上门办理账户。而分公司经理不断的统计着数据，并且汇总到正在洛杉矶坐镇的肯特手中。 “嗯，半天时间，咨询了有六百多，办理的有一百二十七人。情况不好不坏。”看着汇总数据，肯特轻声的自言自语道。接着吩咐跟前的女秘书，“准备好咖啡和点心，这24小时够我们忙的。” 由于时差关系，首先试营业的是朴茨茅次市，随后就是香港，最后才轮到洛杉矶。而就在这时，刚办理完账户的某位朴茨茅次的中年人，他刚走出分公司，就准备试着采购一次。 找到一门电话，对着办理账户时拿到的那一本商品目录，他拨通电话号码。 “您好，欢迎来到标准电商，请输入您的账号，人工转接请按0。” 输入账号后，电子合音女声再次响起：“请输入您的密码。” “购物请按1，查询余额请按2。” “请输入商品编号。” “您订购的是套餐商品a，价格是19.9英镑，确认请按1。” “……” 所有操作完毕，就听到电话里在说：“我们标准电商将在24小时之内送达您登记的地址。谢谢您的购物。” 微微一笑，这位中年人感觉还算简单。虽然电话输入稍稍麻烦些，而且少了逛超市的快感，并且迥异于以往的购物习惯，但想到自己购买的商品几乎要比超市便宜近10英镑左右，那就还算能够忍受。反正自己只存入账户100英镑，并且首笔存入优惠还赠送了10英镑，这钱并不算很多。 这位英国的中年人并不知道，他其实是全球首位通过程控电话系统购物的客户，并且是这种全新销售模式的首位客户。而他这一次的按键输入，即将开创一个崭新时代。 而在未来，电话机将会逐渐被电脑给替代，电子商务时代已经悄悄到来了…… 第559章五小工业 荆建划的那一条线，总算让追逐闫琨的那些人稍稍安静下来。这价格已经不是小数目，尤其是竞争对手已经出现，使得鲍尔他们决定先冷静的考虑一下，索性就等到闫琨的讲座结束。毕竟之前仅有一个主题，并没有详细内容。低价偷鸡还能赌一赌，高价冒风险就意义不大了。 其实像费克斯化工这样的大型化工集团，他们购买专利也需要详细评估。像这样价值上亿美元的“彩蛋”，情愿稳妥些，多花几百万倒也没什么。 当然，绝对不要想漫天要价。开价几百万，那些化工集团还顾虑名声什么的，可能怕麻烦就答应了。如果开价几千万？那对不起，他们会想方设法绕开专利。实在没办法绕开，那就侵权呗。花上千万的律师费，败诉后再花几千万的赔偿，早就赚回来了。事实上，像中国这样的穷国，甚至都拿不出起诉侵权的律师费。 反正那些化工集团暂时偃旗息鼓，而吕良和闫琨却慌了手脚。荆建现在已经屁事不管，看他们就像是无头苍蝇般忙得头头转，很恶趣味的在一旁偷着乐。 就这么过了一天，荆建在宾馆接到小威廉的电话，荣格男爵发出邀请。荆建一看日程安排，似乎就是学术会议的最后一天，再加上预留游览购物的那一天，时间应该足够。于是就决定跑一趟汉堡。 “朱老，我准备请一天假，去一次汉堡。后天上午回来，再一起回国。” “哦？这里的朋友？” “对，既然到了德国，那就见一面。明天上午他们派车来接。”荆建说道，“想问问，请假手续咋办？” 朱国良倒是挺帮忙:“你就去吧，我和老吕去说。你们这关系，就怕老吕当面的时候不同意。记得时间，别耽误了回国。” “诶，谢谢朱老。” “小事一桩。” 又过了一晚，荆建一清早就出了宾馆，楼下早已经安排好了一辆奔驰。然而刚准备开车门，就听到街对面有人在挥手大喊:“大荆哥，我是建国，是我们，是我们呢！” “建国？”荆建惊喜的叫道，见建国一个人拿着张纸条，背着一个双肩包，连忙招手道，“快快，我正好有事，上车说话。” 一上车，建国显得特别的兴奋:“差点儿跑岔了，真巧赶上，鬼哥托话给您呢。” 派来的司机不懂中文，荆建就放开问道:“我去汉堡，你没安排吧？” “哪儿都成，幸亏从凯哥那里知道你出国，反正你安排呗。” “你们在弗索亚咋样？安顿好了没？” “艹，一言难尽。知道吗？我现在拿的是弗索亚的外交护照，已经是正牌外交官。这破地方，就没见过那么乱的。” “……” 说笑间，车辆驶上了去汉堡的高速公路，而两人也逐渐说起了正事: “大荆哥，你说咱算是金盆洗手、归隐山林吗？鬼哥还迷上了那洋妞，这对狗男女居然想开农场？呵呵。” “这事我知道，那一船货到了你们黑兰市吗？” “我出来时还没呢。”建国与荆建在车子里吞云吐雾，“差点儿忘了，这几张纸里有鬼哥交代的事。这些是出发前说的，后面几张是下飞机打电话吩咐的，你看看，记得有点乱。” 荆建开始细细的翻阅，突然问道:“你们这里居然啥都没有？” “一穷二白。”建国笑笑，“除了黑妞。” “呵呵。你们这是……”荆建越看越惊讶，“你们想要的是五小工业啊？” “啥？”建国顿时被“五小工业”这个新名词给弄糊涂了。 荆建笑着解释:“就是小水电、小钢厂、小化肥厂、小机械厂啥的。” 其实五小工业源自于大三线工程。当时为了备战备荒，就把中国的工业布局向西南地区三线发展，并且每个地区、每个县都零散分布，使得每块地区的工业都独立成为小体系，增强战争时期的生存力，但效率上肯定远不如大工业了。 一边说着话，荆建一边突然发现，虽然现在中国正在淘汰这种效率很低的五小工业，但这样的体系恰恰适合刚开始发展的非洲。无论是价格，还是产量，全都是恰到好处。说实在的，在非洲建立大电厂大化肥厂或者大钢厂，他们本地根本就用不完。 于是荆建立刻吩咐:“缺的东西我尽可能的多送，你们似乎还缺拖拉机、缺卡车，我在欧洲想想办法。至于工程上的事，包括铜矿的事……这样吧！让凯哥去找一位生叔，凯哥知道这人，这事交给他去办。还有，你们要尽快在中国大使馆挂号，背后没有国家，许多事就会吃亏。至于具体该咋合作，让那位生叔派人实地考察后再说。反正每位弟兄都有份，只要团结够胆，大富豪很难，小富翁绝没问题。” “诶。” “老鬼说还想要人。这事同样交给那位生叔，什么劳务输出都没问题。钱我可以支持，但生叔就是这种事的行家。” “嗯嗯。” 想到在一穷二白地区建立五小工业，荆建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家老头荆白生。无论是在组织能力上，还是在国内的关系上，荆白生都是远超现在的荆建。当然，荆建绝不会承认，这也是给荆白生指了一条财路。 问完这些，荆建多少有些奇怪:“建国，你们咋就没要家伙？非洲就那么的太平？” “嗨。”建国笑着挥挥手，“刚下船，就遇上军事政变，太平啥呀？不过非洲什么都缺，就不缺军火。如果有大炮、坦克啥的，咱们还有些兴趣。轻武器弹药铺天盖地，谁都不管。” “嗯？你们都能用大炮、坦克？”荆建吓了一跳，弗索亚好歹也是个主权国家吧？ “我们有保安公司，合法持枪的。”建国笑着介绍，“重武器也就是想想，有钱也买不到啊？” “这个……倒是不见得。”想到即将到来的苏联东欧乱局，荆建笑的意味深长…… 第560章柏林墙倒了 到了汉堡后，建国还是决定尽快回去，找了家宾馆住下，没答应跟随荆建去参加荣格男爵的宴会。荆建看时间还有多，就到汉堡分公司去了解了一下标准电商的情况。 已经拿到第一天试营业的数据，可以说是喜忧参半。朴茨茅次的情况马马虎虎，香港的情况就比较糟糕，而洛杉矶的反响居然出乎意料的好。通过分析原因，主要是香港信用卡普及率较低，试营业之前又没有广告，许多客户并不愿意把钱存入标准电商的账户（有信用卡的，可以信用卡绑定账户）。 而且现在即没普及电脑，更没有什么二维码电子支付，仅仅依靠程控电话系统，效率是相当低，还需要大量的人工。因此小威廉在一旁汇报道:“先生，我父亲派人反复精算过，如果按照正常曲线增长，这三座城市的分公司到明年年底将亏损2100万美元。潜力挖掘到极点，大量的员工必不可少，尤其是在标准物流里。一般来说，除非提价，亏损比率在3%到5%之间。先生，卖的越多越亏损。” “这样啊。”发现小威廉神色焦急，荆建微微一笑，“那你父亲是什么建议？” 其实荆建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无论是购物体验，还是商品品种，区区几张广告纸，根本无法和大卖场比。又不是网站有服务器，理论上商品品种可以无限。那么标准电商唯一的优势就是价格便宜许多。 然而价格上去的话，那就更没法与大卖场竞争。唯一的道路就是硬着头皮抢市场，也就是烧钱！ 果然，小威廉说道:“父亲认为，能否提高1、2%？那样亏本也少一些，我们也能坚持更长的时间。而且暂缓扩张。” 荆建笑着摇摇头:“还是按原计划吧。看头一个月的报表，达到预定标准的话，北美十座城市，西欧十座城市。别担心，极端情况，我们明年亏损6到8亿美元，而销售额将达到30亿。账户余额和预留款利息将会解决5000万美元。我让骷髅海和中国的生产基地压缩成本，应该能达到收支平衡。现在最关键的是需要技术的进步。客户习惯网购，而我们的成本也将大幅降低。” 其实荆建并不怕烧钱，不说其他，光这次人民币收购战就有了三、四十亿人民币，而紧接着还有十多亿的东德马克变成西德马克，光这两笔外快，就已经够烧两年。而且还是在保证骷髅海和国内工厂利润的基础上。尤其是国内工厂的利润，从人民币转为外汇，这一下子就把流动资金全盘活了。 另外，程控电话系统毕竟是权宜之计。不久的将来，肯定是通过网络。能抢到市场、抢到用户，这才是电子商务时代的王道。 小威廉稍稍有些放心，他和他父亲肯特一样，对荆建都有某种盲目的崇拜:“先生，那就好。您还有其他要求吗？” 荆建叮嘱道:“威廉，你这段时期你重点就是东欧和苏联。如果我不在，并且事态紧急，授权你全权负责。这机遇千年难遇。等到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你再进标准的管理层。白莲花和蓝星网的网购部分未来也将合并入标准。肯特将主要负责集团战略会议机构，公司的未来将要依靠你们。” 小威廉已经喜兴颜色:“先生，其实您可以考虑融资。现在的投资人应该很喜欢这样的项目。如果融资足够多，我们也能烧钱烧久一些。” 荆建笑着摇摇头:“现在如果融资的话，有些太可惜了。其实未来值钱的将是标准物流，还有未来将新成立的标准金融公司。这两部分我决定不上市。至于标准电商和未来新成立的标准投资可能融资上市，就是时机还未到。当然，你和肯特这样的核心员工将每年有权宜分红，我绝不会亏待自己人。” 一听这话，小威廉更是眉开眼笑。然而没一会儿，他再次有些担心:“先生，您说东欧和苏联那边，真的会像您预测的那样吗？说实话，虽然情况似乎一步步的在恶化，可我心里却……” 刚说到这里，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欢呼声。没多久，窗外的街道上，欢呼声此起彼伏，甚至汽车喇叭声不断的长鸣。似乎像是神迹，整座汉堡市突然沸腾起来，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荆建与小威廉顿时惊疑不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传来了女秘书的尖叫声:“老板，老板，快看新闻，柏林墙被推倒啦！” “哈！？” 短暂的惊愕后，小威廉立刻陷入到狂喜之中:“先生，您真的说中了，柏林墙倒了！柏林墙真的倒了！” 荆建同样是兴奋不已:“祝贺，祝贺！” “同样祝贺您！哈哈哈……” …… 1989年11月9日，大批柏林市民纷纷来到柏林墙所在地，用工具，甚至用工程机械推倒这道已经分隔这座城市四十几年的高墙。而在整个过程中，东德边防部队袖手旁观、无动于衷。 当天，整道柏林墙被挖开长达几公里的缺口，大批东德人涌入西德境内，而西德人拥抱欢呼，高喊“自由”、“统一”等口号。 就如同当年柏林墙的修建，已经成为冷战开始的标志一样，柏林墙的倒塌，同样成为冷战结束的标志之一，华约解散的标志之一，甚至成为了苏联解体的序章。 然而就在柏林墙倒塌的前一刻，对是否能成功还是将信将疑。作为东欧中最强大、最重要的东德，许多人还不相信苏联会彻底放弃。 然而苏联真的放弃了。他们在东德几十万的驻军，默默看着军营外东德人民在欢庆。这一刻，有多少人信仰崩溃？有多少人茫然无措？ 而荆建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刻。长期精心的准备，巨额资金的投入，但没等到事件真的发生，就算是重生者，又怎么会不担心呢？ 望着小威廉已经冲到屋外大声欢呼，荆建终于放松下来，露出了一丝微笑…… 第561章交流 当荆建与小威廉来到荣格家族庄园的时候，男爵夫妇亲自到门口迎接。这里同样是一片欢乐的海洋，而荣格男爵也一改往日的严肃，很热情的与荆建拥抱：“布兰布尔，刚传来消息，东德政府宣布全面开放边境，德国真的有希望要统一了，要统一啦！核战争远离了我们！哈哈哈！” “真的抱歉！”见自己的丈夫有点失态，男爵夫人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这样，夫人。”荆建躬身行了个吻手礼，笑道，“其实我们的心情都一样，今天是个愉快的节日。” 其实作为东西方冷战的第一线，中国和西德绝对算是同病相怜，不仅担忧苏联的钢铁洪流，同样担忧他们海量的蘑菇云。而今天柏林墙的倒塌，尤其是刚刚听说的东德政府的声明，这就意味着，红色巨人已经染上重症，连东德也都保不住了。 而荣格男爵连忙招呼道：“布兰布尔，有许多朋友已经到来，我先为您介绍。等会儿，市长阁下和几位议员也将会参加今天的宴会……” 一走进宴会大厅，荣格男爵就匆匆的把荆建和小威廉领进了吸烟室。里面已经有十几位客人在等候，相互介绍后，都是当地的名流商人。很显然，这道墙的倒塌似乎带来了幸福的烦恼，在座的许多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布兰布尔先生，当时听男爵阁下转述您的话，我们都还以为今生很难见到呢。”说话的那位中年人名叫布诺南，他是西德的一位大商人，横跨许多行业。而他的话引起一阵大笑，“我们真心想再请教，您认为未来的局势会如何发展？” “我相信，两德的统一应该没有障碍了吧？”荆建的话同样引起大笑，“我个人判断，苏联将龟缩回本土，而东欧八国将成为一个新生市场。” “那您认为我们该怎么做？”又一位五十出头的西方男子问道。半是询问、半是试探。 “合作。”荆建毫不犹豫的回答，“而且这里你们是主场，我只想喝一杯香槟。” 哄堂大笑声中，荆建的低姿态引来一片好感。而一旁的荣格男爵和他的几位朋友是稳坐钓鱼台，他们同样跟随着荆建，换取了上亿东德马克。只要能统一，绝对就能大赚一票。 许多事都是点到为止，具体还需要到时候商谈。而且在座的基本都是对东德产业感兴趣，至多再加上捷克这样同文同种的东欧国家，其他那些东欧国家兴趣都不怎么大。所以现在还偏早，需要等到真正剧变的那一天。 只有布诺南突然询问荆建：“我和几位朋友对您在华沙的地皮感兴趣，想要在那里建造一座商场。不知您……？” 荆建笑着拉过小威廉：“完全没问题。这事由威廉经理全权负责。我们只需要在商场楼上预留一家影院，还要更换一部分商场的股份。完全不用支付什么地皮费，而且波兰、保加利亚的那些电影院地皮位置同样随你们挑选。” “哈哈。”布诺南相当满意，“听说您手中还有许多东欧的货币？” “保证给您优惠价！” “……” …… 这样的小范围交流会很快结束，宾主皆欢，很快宴会开始。除了汉堡市市长以外，当地上流社会几乎全体出席。也亏得荣格家族庄园面积够大，佣人们训练有素，才能自如的应付着这几百人的大场面。 而荣格男爵已经照应不到荆建这边，为荆建介绍了市长等几位贵宾后，就匆匆的招呼其他贵宾。 对荆建这位东方人，贝茨市长似乎很感兴趣：“布兰布尔先生，听说您有家英格兰俱乐部？” “我希望我的俱乐部能与汉堡队争夺冠军杯。不过看来，汉堡队机会比较大，我的梦想还有一段距离。”荆建笑着恭维道。 果然，足球能迅速拉近男人的距离。贝茨市长哈哈大笑：“过奖过奖，你我国内的对手都很强大。”英格兰俱乐部强手如云，德国俱乐部中更有着拜仁慕尼黑这样的巨无霸。 “所以我一直提议，不仅英德两国顶级联赛需要全面改制，连欧洲杯都需要改制。那些小联赛的冠军球队可以给他们机会，而英德两个顶级联赛的俱乐部，应该有三、四家具有冠军杯的资格。这样的比赛才会精彩，而且冠军头衔名至实归。” “嗯，这个提议好。”贝茨市长当然赞同，汉堡队同样是德国的强队之一，“布兰布尔，就是对您个人有些担忧，您已经得罪了僵化腐朽的英足总，现在又要得罪欧足联？” “市长阁下，这并不重要。”荆建笑着摇摇头，“我是中国人，反而能当那个看到皇帝新装的小孩。而英德两国足球圈人士顾忌太多，他们就不怎么方便说话。”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这并不是中国独有的文化。笑声中，贝茨市长谈兴大增：“布兰布尔，你们中国对柏林墙事件有什么看法？” “抱歉，我这几天在慕尼黑参加学术会议。”荆建笑道，“而且我并不是中国的官员，不了解官方看法。” “别在意，就是随便聊聊天。我问的是民间的态度？” “我国民间一直很同情德国的分裂、同胞的分离，因为我们感同身受，国家也处在同样的分裂之中。因此希望中德两国都能早日统一。”这样万金油般的政治正确特别讨人欢喜。因此在交谈结束的时候，贝茨市长主动与荆建合影留念…… …… 离开贝茨市长的时候，小威廉已经被几位性急的商人拉走。荆建走到边上，想要取杯饮料。可就在这时，就感觉眼角一黑，一个黑大个露出微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布兰布尔，好久不见？”说话的是那位中情局的乔姆，他主动为荆建取了一杯鸡尾酒。 “谢谢！” “我们能到边上聊聊吗？” 略微一考虑，荆建笑着点点头…… 第562章变成重要人物 对乔姆的出现，荆建多少有些意外。事实上，自己与情报机构的交集几乎不存在。而中情局更不可能脑残般想要收买自己。最起码的一点，他们能够拿得出多少钱？ 而乔姆首先就自我介绍道：“我现在是弗达姆基金会的经理，这是我的名片。” 标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荆建接过名片，回了几声：“哈哈！” 对荆建的态度，乔姆耸耸肩并不在意。而就在轻松的气氛中，他却突然袭击问道：“布兰布尔，我想知道您的态度，你们中国希望苏联怎么样？” “你们基金会是投资态度指数的吗？”荆建来了个冷笑话。在乔姆的笑声中，荆建直截了当的微笑道，“中国当然希望苏联衰弱，没有北方的边防危险，而且能节省军费发展经济。但也不希望苏联衰弱的太厉害，继续拉你们美国的仇恨，我们躲在后面占你们两家的便宜。乔姆，如果你们的智库和专家分析不出这么简单的道理，那应该拉出去枪毙五分钟吧？” 一边大笑，乔姆一边接过荆建递过的烟：“那群废物确实浪费太多的钱，我认为，该拉出去枪毙十分钟！” 其实对荆建的“直爽”，乔姆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而荆建接着道：“我是商人，有自己的政治态度，也有自己的国家，但我不喜欢掺和什么政治，尤其是那种会影响我赚钱的政治。” 荆建之所以会这样的态度，无非是前世的经验。对情报机构人员绝不能模棱两可，要表明自己明确的态度。否则的话，无论是误判，还是钻空子，这群人都只会带来麻烦。 而乔姆同样听明白了荆建的意思。他立刻解释道：“美国是个自由国度，当然会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布兰布尔，长话短说，我们基金会有一群东欧客户的名单，我们希望您优先与这些朋友交易。请您放心，商业交易，保证您白莲花的盈利。” “哦？”荆建迅速的反应过来，这是中情局在动用经济武器。现在东欧各国政局动荡、党派林立，尤其是市场上商品匮乏。而那些想要夺权的党派，光会喊口号有蛋用？肯定要给支持者好处。如果谁能掌握住大量商品，并且断绝竞争对手的商品来源，以后上台的机会肯定会大增。而中情局通过商品渠道的操纵，可以很容易操控这些国家的政局。 但这里就有个问题，以前愿意与东欧各国做生意的厂家很少，量也不大，尤其是不愿意收取东欧的货币。只有白莲花在短时间内打响名声，甚至旗下品牌在东欧各国有很高的知名度。于是乔姆就找上门，希望白莲花能配合中情局的行动。 然而荆建虽然心知肚明，但最好的方法还是装作听不懂：“我是商人，有生意当然欢迎。不过这都是小事一桩，我已经基本不管，由汉堡分公司负责。就是威廉经理，要介绍你们认识吗？” “不用不用。”乔姆决定把事挑明，“关键是，希望你们同样终止与某些客户的生意。” “乔姆。”荆建露出笑容，“你还是找威廉经理吧！不会从我这里得到答案的。” 乔姆终于明白了荆建的意思。无非是种有限的默契。不过从现阶段来说，已经完全足够。而荆建并不在乎这一些，在他眼里，卖谁不是卖？而且东欧太远，也没想过奇货可居去做什么吕不韦。就让中情局去折腾吧！他们获得美国的代理人，而自己获得好处。 “那合作愉快，我会尽快联系。”乔姆向荆建举起酒杯。 “……” 这段小插曲后，荆建倒是感觉很有趣。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的白莲花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重要地位，甚至连中情局也找上了门。 然而荆建还是低估了自己的作用。不一会儿，他居然接到塞丽娜从美国打来的长途。 “亲爱的，你的标准公司需要融资吗？华尔街有许多人很感兴趣呦？” “哦？”荆建又是有趣，又是纳闷，“华尔街这群吸血鬼居然会主动送钱？而且我还会相信他们的鬼话吗？” “嘻嘻嘻。”娇笑声中，塞丽娜道，“你现在已经是华尔街的名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聚光灯下。亲爱的，别太谦虚哦？连我们的天使投资都对你的新公司很感兴趣。” “哎！”荆建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自己连连成功，早已经惹得各方瞩目。而这次费尽心机的烟雾弹居然变得成效甚微，“塞丽娜，我暂时没融资的想法。” “布兰布尔。”没想到塞丽娜一下子认真起来，“我认为你应该考虑。无论你的白莲花，还是标准电商和蓝星网的网上销售，销售总额都变得越来越大。北美的那些传统零售集团不可能视而不见，尤其是你现在每一个动作，无数人会去解读，任何人不可能不去重视。起码我已经听说，已经有零售集团准备向你试探性的收购要约了。你如果想要自己掌控，当然可以选择不卖，甚至选择家族私有化。但没有华尔街的支持，你的资金早晚会遇上问题，尤其是在一开始巨额亏损的时期。另外，如果你拒绝，华尔街就会转身支持那些零售集团，甚至复制你的创意模式。打价格战的话，你的代价将会比出让一部分的股份更高。” 荆建一听，知道塞丽娜不是没有道理。然而在内心中，曾经在蓝星网上吃了大亏，难道再被华尔街讹诈一次吗？ 想了想，荆建笑道：“我先想想。尽快给你答复。” “那就尽快，亲爱的。”塞丽娜同样笑道，并且在挂断的时候给了个飞吻。 有时候太出名也不好啊！荆建无奈的摇摇头，他立刻考虑起了应对方案。同意华尔街的融资，这当然最为简单。可是荆建是明白电子商务的前景，只要自己坚持十几年，出让的股份起码会上涨上千倍。 那么该不该放弃这一小部分的利益呢？ 第563章照片 直到第二天回程，飞驰的车上，荆建依然在思考这个问题。被迫妥协依然是难以接受，剩下的就只有两种办法——变相缓和和硬抗。 变相缓和就是把北美的标准电商单独出来，融资引进华尔街的战略投资人。好处是暂时缓解了矛盾，损失也小一些，而且欧洲和中国这两大市场还全部在自己手中。但缺点同样是有损失，无非损失会小点。 而硬抗就是怼天怼地怼空气了，几乎与全世界为敌。本来作为新兴电子流通行业，就几乎与整个传统零售业全面为敌。而沃尔玛这些零售巨无霸可不是好惹的，如果再加上华尔街拉偏架？那绝对是举步维艰。 要知道，现在荆建之所以能支撑起这样的场面，关键原因是欧美市场物价还很高，还不是未来被中国廉价商品全面占领的年代，而中国产品价格又特别的便宜。因此标准电商这里的巨额亏损，完全能从骷髅海的转口贸易和远洋运输，内地工厂的盈利等方面弥补。 然而这段时期绝不会太长。小超市可能无力到中国进口，难道那些零售集团就不能跑一趟吗？而国内的厂家确实对海外客户暂时没方向，可为骷髅海oem多了，难道就不知道直接联系吗？所以在这里期待长期信息垄断，实际上就真的变傻蛋了。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恶性竞争就必不可免。那些零售集团可以不断降价，而标准电商的亏损额就将急剧上升。虽然随着技术进步，流通成本的下降，必将迎来电子商务时代，可就怕标准电商根本撑不到那一天。尤其是在掌握巨额资金，并且有华尔街支持的零售集团的全力打击下。 可另一方面，留下欧洲和中国市场，这真的很好吗？欧洲比较保守，不怎么习惯接受电子商务这样的新生销售模式，推广难度极大。至于中国？说实话，连程控电话系统还没普及呢，至多就是京沪广深几个大城市。从规模来说，甚至还不如北美的几个大城市。真的想要发展，还需要再等几年。 说到底，还是缺钱。标准集团需要砸钱、非洲那个五小工业更是要砸钱，甚至国内的黄金岛等项目同样要砸钱。真是场面越大人越穷！ 真是艰难的选择啊！ 一时之间，荆建难以抉择，索性拿起车座旁的报纸，翻翻新闻散散心。突然，他在娱乐版看到关于自己的一则新闻： “……索拉纳先生终于说话，批评布兰布尔先生的话是荒谬无比……” “咦？”荆建津津有味的看起这条新闻。 其实之前面对荆建的“挑衅”，无论是派拉蒙，还是索拉纳全都保持着沉默。毕竟以后还要合作，他们并不想把关系彻底搞僵。然而荆建的一而再、再而三，终于惹得索拉纳“老实人发火”了。于是这次面对记者的采访，索拉纳一时“忍不住”，居然开始了对喷。 对报道上那些夸张的描述，荆建是一笑了之。本来就是一个烟雾弹的炮灰，荆建其实根本不在意索拉纳的态度反应。就是结果算比较有趣，似乎烟雾弹根本没起到效果。这算是羊肉没吃到，惹了一身骚吧？ …… 在慕尼黑，全体正在大厅集合，准备集体外出购物，而领队吕良却在不断的咆哮：“无组织无纪律，离团都两天了，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到哪里去找？回国后，我一定要向上面反映。” 其实吕良最火大的地方并不是荆建离开，而是讲座过后，费克斯化工等化工集团大感兴趣，准备追到中国详谈。这不意味着跳过他吗？尤其是感谢费什么的已经完全成为了泡影。 一旁的朱国良听的有些不耐烦：“不是说好了，今天中午到吗？” “都快要中午了。”面对朱国良，吕良不敢过于放肆，“朱老，你应该知道新闻了吧？柏林墙都倒了，人心不稳，就怕年轻人潜逃啊！你我都是要担责任的。” 对如此明显的上眼药，朱国良是一个字都不信。在这点上，他对荆建相当有信心，当时都能主动回国，还需要这次潜逃吗？恰好眼皮一抬，看到荆建在大门外下车，朱国良皮笑肉不笑：“喏，这不是来了吗？” 见荆建走进大门举手微笑，后面还跟着位抱着东西的白人司机，所有人都愣愣的，似乎排场有些大哈？还是闫琨率先反应过来：“小荆，我们要上街，你去不去？去就等你。” 荆建笑着婉拒：“来回跑了一趟挺累的，想好好休息。诶，你们电动剃须刀等小家电就不用买了，这里每人一份，朋友送的。” 既然自己外出两天，多少有些搞特殊化，那就送份小礼品，很正常的人情往来。荆建倒没感觉什么，连吕良都给了一份。可是这行为落到那些人眼中就不一样了。 而吕良还没感觉到风向的改变，见那位司机放下箱子，并且给了荆建一个大信封：“先生，这是威廉先生给您的，请您收好。”昨晚拍的那些合影，小威廉就出钱加了一个急，当晚就冲印并且让司机带给荆建。 “谢谢！” 等司机礼貌的告辞，荆建就准备上楼去休息，突然，吕良带着某种找麻烦的心态问道：“小荆，你手里拿的是啥？” 荆建也不隐瞒：“昨晚宴会上的照片。” “和外国人拍的？给我们看看？”有人就好奇道。 那个年代还没什么隐私的概念，这样的问题倒不算什么。荆建无可无不可，就取出照片一一介绍：“……这是德国庄园，请客的是位当地贵族；……喏，这就是男爵夫妇；……这是汉堡市的贝茨市长……” “你这规格算是外事活动了吧？” “呵呵，没那么夸张。” “……” 那边在谈笑风生，吕良噎得难受。本来还准备等荆建回来后教训一通，可是看到这宴会参加贵宾，吕良已经不敢再说话，说不定得罪什么外国友人呢。 而一旁有位老资格的教授对吕良道：“吕主任，小荆人不错，你也别过分了。” “诶，诶。”吕良笑得尴尬。 第564章重逢 汤锅冒着热雾，萍萍绕着桌子在嬉闹。从德国回来已经好几天，终于等到周末，就来到周梅家。 大林家老两口依然不喜欢热闹，留在桌旁的只有荆建、胡彪和周梅仨人。一把抓住正疯玩的萍萍，搂在怀里强行塞了一口酱牛肉，荆建笑问胡彪：“彪子，考虑好了吗？想做哪行？” 胡彪放下酒杯：“小建，我决定去做造纸。” “嗯？”荆建倒是无所谓胡彪的选择，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会选这个行业。 胡彪敬烟点上，而萍萍立刻逃离这两个臭臭的男人，嘻嘻笑着躲到她妈的身边。胡彪笑道：“小建，记得当时给复印店送纸的那家厂吗？他们那边的郭工准备出来单干，就是少资金买设备。我想拉着他和他们厂里的一群技术员一起。” “合伙一起干？”荆建心里明白，这时期这样的创业很普遍，也谈不上什么好坏，可能成功率还稍高一些。就是做大后容易内斗，不过这也是做大以后的事了。 荆建并不愿意扶着胡彪去走，毕竟创业的经验应该自己摸索。就是该提醒的一定要提醒：“彪子，你真的想搞厂子？不做贸易？” “自小就喜欢大工厂，做生意总不那么稳当。”胡彪笑答。 荆建心中一乐，这位倒是大烟囱神教教徒。以后这样的教徒比滚滚都要罕见，尤其是那群爱蓝天的小清新。但现在，工人阶级、大工业还是很吃香的。 “那你想过没，造纸厂需要靠近水源、需要电力充足、需要地方够大，而且有污染问题。因此不能在京城办，连京城附近都很难。以后你忙乎起来的话，你们两口子难道分居两地？” “这事咱们考虑过。”周梅大大咧咧的笑道，“我们省城那边在招商呢，准备全家搬回去住。公公婆婆也想回家乡，全家看大林也方便。我们准备把这里的房子卖了，加上手里的也有百八十万，如果小建你再借点，加上郭工那边拿点，那边招商办还答应能银行贷点款，弄弄个三、四百万的大厂子啦！” “诶。”荆建连忙道，“要办就办大的，我先给你们一千万，准备的总数……就三千万吧。你们想贷就贷都没啥，要搞就搞个好点的。至于这里的房子，就算抵押给我的吧！这话不算晦气，总要留条退路。至于你们手中的钱，到你们省城安个家就差不多。还要考虑叔婶的看病和萍萍的读书呢。” 一方面，这是对周梅他们俩的支持；另一方面，纸厂的规模确实是越大越好。用不了几年，那些污染严重的小纸厂就会强行治理，而大纸厂的生存条件就好了许多。 这么多年交往下来，几人之间已经不需要什么客气。解决了一桩心事，胡彪举起酒杯：“兄弟，走一个！大恩不言谢啊！” “诶！”荆建笑笑一口饮尽，接着叮嘱道，“你们要注意，中国早晚会禁止砍伐森林，木浆供应的问题一定要解决。所以在建设纸厂的同时，你们要早日承包速生林荒山，如果缺钱的话，还可以问我要。速生林就你们夫妻拿在手中，纸厂可以与那个郭工合股。如果以后出问题，那你们还能……”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起码胡彪和周梅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业。告辞后，荆建向京大走去，准备再查阅些资料，因为回来后，朱国良告诉自己论文已经通过，准备近期就给自己答辩。 小中他们知道荆建的习惯，喝过酒喜欢散散步，因此开车去停放在京大门口附近。然而刚走过路口，就见楚玥婷站着看自己，似乎是专门在这里等着。 对楚玥婷微微一笑，荆建点点头就准备离开。楚玥婷横身挡住：“我看你躲到啥时候？” 见楚玥婷眼睛微红，一身青呢风衣，带着根丝领巾，依然是记忆中的模样，又似乎变了许多。荆建忍不住长叹：“哎——！”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梅姐告诉我的。”楚玥婷并肩和荆建在散步，“我也不知道想些啥，就想和你说说话。” “嗯嗯。” “你回国不走了吧？” “短期内应该不会。”荆建偏过头，“我媳妇怀孕了。我想我该冷酷点。” 楚玥婷脸色一黯，很快就勉强挤出笑容：“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个样子。” “啥样？”荆建忍不住纳闷，自己变得天翻地覆了好不好？楚玥婷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啥样？傻样呗！嘻嘻。” 也许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暧昧，楚玥婷低着头，默默的走了几步。可当她鼓起勇气，刚抬头准备说话，就听到远处有人在喊：“小楚，你在呢。” 急着小跑过来的居然也是“熟人”，就是那位被荆建背摔过的安翔。他扫了荆建一眼，装出视若未见的表情：“小楚，晚上有没有空？内部电影。” 楚玥婷的心情立刻变得极差。好不容易能够与荆建说上话，居然来了个挡道的。抱歉的看了荆建一眼，没想到荆建立刻误会了，扫了俩人一眼，就抽身离开：“你们谈，我有事先走。” “诶！”楚玥婷又气又急，“知道吗，报刊上在批判你的讲座呢。” “没事，没事！”荆建挥挥手快步离开。 回国后，荆建才知道，趁着自己不在，对自己批判的文章已经厚达半尺。尤其没有自己的反驳，舆论差不多已经变成了一边倒。可是荆建并不在乎这些，反正自己的讲座再继续，京影似乎也在支持。他更忙着通过那些外国媒体与索拉纳斗嘴皮子呢。对，荆建正忙着外战，还稀罕这些内战？ 而见到荆建一眨眼就没了影，安翔还挡住自己的路，楚玥婷的怒火一下子就爆发：“安翔，不是告你没空吗？都说不可能，还缠着我干嘛？” “不是，小楚……” “小楚是你叫的吗？”说完这句，楚玥婷甩身离开。这一次，她真的拉下脸了。 而安翔回过头，望了一眼荆建离开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安翔的家里人就有文化部的官员…… 第565章无法吐槽 电视里正播放着柯林的脱口秀节目，索拉纳全家都在围坐欢笑。 小女儿玛丽突然激动的叫道:“快看，快看，又说到爸爸了。” 而其他几位儿女同样激动起来:“我又能和杰奎琳吹了。” “蠢驴，吹老爸又被那个中国人讽刺吗？老爸，你也争气点，我在学校很丢人的！” “我当然不会吹老爸，谁都知道他嘴笨。我和杰奎琳都是布兰布尔的粉丝。老爸，坚持住，什么时候能让我与布兰布尔见一面，我就更爱你了！嘻嘻！” “……” 趁着索拉纳还没发火，他的妻子嘻嘻笑着拍了拍手:“孩子们，接着看节目。” 靠在索拉纳的身边，他妻子掩嘴忍住笑:“其实你真的很棒。” 一听这话，索拉纳已经热泪盈眶，一颗快要破碎的心终于得到了安慰:“其实我这次的采访就感觉很不错。哼，那个中国小子太没有教养了。” “哎，我的意思……除了斗嘴，你其他都很棒！” “……” 索拉纳的头上是成吨的伤害，而节目也到了精彩的部分。柯林眉飞色舞:“……关于商业片方面，我不是专家。我只想说，我爱死布兰布尔和索拉纳这两位兄弟，你们就是我灵感的源泉。” “当听说布兰布尔回中国后，我的心呢？伤心的足足吃了三大盆意大利面。（笑声）没想到居然惊喜不断，他先去祸害那种娘娘腔的英式足球，导致英国的那些贵族都没了绅士风度，集体挽起袖子。（大笑）而且还与欧足联对骂，气的那群欧足联官员就差扔出白手绢。也许是准备在足球场上玩场泥浆摔跤吧？（爆笑）” “不过与那位可爱的索拉纳先生相比，诶，我是不是又说到那位索拉纳了呢？（大笑加热烈鼓掌）” “……” 木然的看完节目，索拉纳已经是脸色铁青。 “老爸，加油，一定要坚持住，让布兰布尔多说几段。我爱死他那些酷酷的话。” “别发花痴，要给老爸安慰！老爸，今年的生日礼物我想有辆自己的车？二手的就行。” 小女儿玛丽:“爸爸，最重要的是你上电视。我支持你！明晚的家长会能不能不要出席？” “……” 趁着索拉纳还没吐血而亡，他妻子一声笑骂，把这几个调皮鬼都赶走。而索拉纳苦笑几声，满腹牢骚:“票房成绩那么好，怎么我就变小丑了呢？” “亲爱的，别在意那中国小子的话，他应该是嫉妒你。”索拉纳妻子这次是真心安慰。 “火大的就是这地方，他说的还都在点子上。”对自己妻子，索拉纳是真心吐露，“好莱坞看的是票房数字，从来就不看其他，对我的职业前景倒没有什么影响。就是被他一直这么说，感觉很不舒服。” “其实不理他就是。”妻子笑着相劝，“你看看布兰布尔，他和微软等人对骂过，在好莱坞也骂过不少人，甚至还骂过证监会，还有这次欧洲什么的足球？好像从来就没有吃亏过。其实你只要有成绩，说不过他也不丢脸。” 索拉纳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现在似乎有点骑虎难下，只能含糊的点点头:“再说吧。” 荆建与索拉纳之间的口战是愈演愈烈。奇怪的是，就是这两人在你来我往，而派拉蒙和剧组其他成员全都保持着沉默。而这样的大战，随着柯林接连两次的脱口秀节目，再一次娱乐北美，一时居然抢尽风头，成为了娱乐版的热点之一…… …… 而在京城，此时的荆建同样是瞠目结舌，因为他正在看邹海在……算表演吧！ “荆支书，这几张票费老鼻子劲了，外面都炒到一张200。听说颜大师这场是今年最后一次发功，随后养精蓄锐保护咱卫星发射，与外国那些有特异功能的斗法呢……” 荆建真的没想到，重活一世，居然真的能遭遇到那个传说中的气功热。不过想到前世的自己，为一日三餐而奔波，根本无心如此高大上的玩意，听听，气功！那就是集齐七颗龙珠才能有的啊？于是荆建心中多少有些释然。 可是今天听着这位邹海邹科长的介绍，画风确实超出荆建的想象。气功强身健体或者特异功能什么的都能够理解，怎么还会有保护卫星发射的功能呢？就差抵抗娜美克星人了。原来这群人都是龙组？ 憋住笑，荆建问道:“邹科长，这事似乎不科学吧？” 没想到邹海一脸认真:“这就是科学，报上都登了呢。颜大师当场发功，连瘫痪十几年的老太都立刻健步如飞。” 好吧，这是玄幻世界的科学，反正这年头许多人就信这个。未来搞传销的不照样这套集体洗脑吗？起码这些大湿还想到了保护卫星，爱国还是值得表扬的嘛！ 可是看着那几张高价票，荆建多少有些头疼。去欣赏那群傻子发功？还真怕自己忍不住笑，被那群人打出来。但想到邹海能在现在的形势下，坚持拍自己的马屁？而且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也不能让他寒了心吧？ 想了想，荆建决定拒绝的委婉些:“咳咳，老邹，我这年纪轻轻，好像学了也没多大作用……” 邹海顿时有些着急，生怕荆建不信，连忙摆开架势:“荆支书，真的有效，越年轻练越好。您瞧瞧我，这是自然功的第一式——佛塔飘香，我都练了好几个月呢。练到丹田满溢，就能初开五识，肉身檀香。” “呃……？”荆建已经无法吐槽。看到邹海已经练了几个月的动作，不说飘逸脱俗吧？起码标准些呀？怎么越看越像老太太在做广播体操？ “荆支书，我练的怎么样？”邹海满脸期盼。 “呃……好！”荆建实在无法忍耐，决定赞扬话说的肉麻些，“我就觉得屋子里已经有股幽幽的香气。” “真的？我就觉得有了进镜呢。”邹海大喜过望，“那荆支书，您准备去吗？” “我去，一定去！” 第566章什么鬼 荆建算是突然有了个有趣的活动，去参加那个什么气功颜大师的发功表演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此时京城的娱乐生活确实挺少，于是在那一天，荆建四人就一起开车去了朝阳区的某家剧院。 其实荆建低估了这时气功热的热度，相信气功、相信特异功能的人可谓是比比皆是，而且社会上有相当一批死忠。如果类比的话，就像现在占领各大空场地的广场舞大妈，谁敢作对？让你直着进来，横着出去。就那么个程度。 而听到荆建有自然功颜大师的票，小中一个，正好回京城的小苗一个，还有一个居然是好奇心过剩的夏昕然。荆建倒是纳闷了，你夏昕然一个女孩纸凑什么热闹？没想到挨了几个白眼后，一句“要你管”，让荆建乖乖的认输。好好好，那就一起去呗。 “小建哥，那个颜大师厉不厉害？他真的能发功治病？”一路上，夏昕然一直兴致勃勃的问这些傻问题。 “呵呵，他包治百病，还随时带着一个老爷爷呢。” “老爷爷？啥意思？”夏昕然居然当真了。 “就是拉低你的智商，让你老年痴呆啊！” “不会吧？”这次反对的是小苗，“不都在传说，颜大师能够隔空发功，杀敌于无形吗？” “杀敌需要的是大炮，口径就是正义。一门炮不够，那就两门。”荆建说笑着，反正是开玩笑。 而夏昕然终于明白荆建的态度:“讨厌，原来你根本不信？那你为啥去？” “嘿嘿。”开车的小中笑道，“大荆哥是砸场子去的。” “切，他打得过谁？”夏昕然一脸鄙视，“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说的就是他。” “呃……哈哈哈！”小苗和小中异口同声的大笑。把夏昕然都笑糊涂了，“你们……这是？” 荆建连忙引开话题:“学校那部实验电影咋样啦？” “杀青了，现在在配音后期制作。”夏昕然撅起了小嘴，似乎很伤心，“怎么女主角就不生病呢？” “嗯？” “嘻嘻，其实也没什么啦！听说这部电影拍的挺好，以后可能还会拍，我有机会。她们要毕业啦！嘻嘻嘻……” “你真想拍，上次借地方的那个广告公司有个广告，你有没有兴趣？”荆建随口问道。 “你介绍的，就是不要！我要正大光明的去竞争。” “好，有志气，很久没有遇到你这样的傻蛋了。”荆建的话惹来一阵大笑。 夏昕然恶狠狠的掐着荆建的腰:“我不拍广告，起码现在不拍。我还要磨练演技，上次你那个教学短片，就算没钱我也拍。你这种人根本就不懂什么叫艺术追求！” “好好，艺术追求小姐，给你明说，我讲座就要结束了，以后也没有了。” 提到讲座，夏昕然突然变得有些紧张:“小建哥，你这样说下去，真的不要紧吗？”此时运动的年代过去还没多久，人们还时时刻刻为路线问题担惊受怕。而批判荆建的调门越来越高，无论是夏昕然，还是楚钥婷，她们都为荆建在担心。 荆建其实也有点纳闷，似乎不该那么敌视吧？其实这里荆建犯了个错误，他还没完全闹明白此时内地电影圈的生态结构。 内地的那些电影制片厂采用的是大片场制度，演员拿的是死工资，讲究的是论资排辈。虽然钱拿的比较少，但旱涝保收。而荆建鼓吹的商业化就不同。竞争残酷，吃青春饭的居多。 在电影圈中，名家毕竟是凤毛麟角，绝大部分都是平庸之辈，平庸之辈要过安稳日子，不想做片场民工，时时可能被淘汰。而那些老艺术家之所以这样称呼，肯定是一群年龄比较大的。他们大部分已经半隐退，却拿着最高等级的收入，又怎么看的惯后辈小子想造反呢？而且老艺术家许多都成为了领导干部，他们不仅有影响力，手中更是有权！ 于是群众基础、上层建筑，荆建一个都不占有。就算像沈院长这样的会支持，但最多也就是暗中帮忙，绝不会公开表态。这样的背景下，荆建就很悲哀的变成单打独斗了。 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荆建的那群对手相当重视，可荆建却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不，面对着夏昕然，荆建依然是满不在乎:“我又没想过要说服他们。我自己说的话当然自己负责。有啥要紧？我吃得香、睡得着。” 最多就是半个月左右时间，荆建就会通过博士答辩。到那个时候，他连图书管理员一职都会辞职，根本就不在体制里混了，谁又能奈何得了他呢？ 夏昕然还不知道荆建的决定，她劝道:“那你以后的讲座就悠着点。” “没事，我不会删减，就一个学术讨论，有意思吗？” “你这人咋这样？”夏昕然立刻发起了小脾气，“好心当做驴肝肺，不理你了。” “呃……”今天似乎夏昕然脾气不小，荆建连忙再引开话题，“你们看，剧场到了，咱们先喜迎颜大师吧！哈哈！” “你这笑声很假，知道吗？” “哈哈哈！” …… 剧场的门口热闹无比，竟然还有不少黄牛在倒票。好奇之下，小苗就打听了一下，居然真的炒到三百多？好家伙，几乎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邹海给的座位挺好，就在前几排，算是传功的vip位置。热热闹闹一阵后，颜大师终于在全场的热烈掌声中出现，让荆建意外的是，就是个干瘦满脸皱纹的小老头，换身白褂，包块白头巾，直接吼信天游的老农那种。已经不能用其貌不扬来形容了，根本看不出丝毫的仙风道骨。 更滑稽的是，相貌不行，那就人靠金装吧？起码道袍、长衫、功夫衫啥的，要不然，头上烫几个香疤？好吧，对这年代的人要求不能太高，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是包装。可是绒线衫配西装配布鞋是什么鬼？这行当都需要行为艺术吗？ 第567章人艰不拆 然而等这场……说不清是什么性质的讲座一开始，荆建就立刻领悟了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那位颜大师口若悬河，使人完全忽视了他的外貌打扮。其实倒不是口才有多么的棒，关键是要有那个胆量，有胆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胡吹！ 什么大兴安岭森林大火就是他发功扑灭的，什么奥运会国内几位大师内杠风波，导致保障不利，金牌旁落。关于这点，荆建倒能够理解。你再吹，比得过宇宙大国的那群吹逼大师吗？可是后面的那点就难以理解了，面见国外领导人的时候，当场发功，从那位外国领导人腹中取出恶性肿瘤？卧靠，这怎么取？难道边上就没有保镖乱枪打死吗？这画面简直太美，不忍睹视啊！接着还有头顶铝锅，能够从宇宙接受什么信息波？诶，还真的有外星人，这里真有外星人哈！ 场下是如痴如醉，荆建同样是津津有味。他突然发觉，换个角度其实很值今晚的票价，索性当相声听嘛。 在一片赞叹声中，身边的夏昕然不断在询问：“小建哥，这是真的吗？真有这事咧。” “呵呵。”荆建不置可否。他已经看出来了，夏昕然其实也就是对气功很好奇，无非是那种女孩纸的好胜心，对荆建的坚决不信相当不服气。 这倒也不能怪夏昕然，当年那可是一种全民性的运动，甚至有中科院、大学等地开展研究“人体生命科学”，还有医院开设“气功诊疗科室”，发明“气功治疗仪”的，再加上报刊电视长期报道，甚至还有上层人士的支持，于是相信的人特别多，余下的也都是将信将疑。反对者最多质疑某位气功大师在诈骗，但绝不敢说气功就是伪科学。 最夸张的是，央视春晚连续八年邀请所谓的气功大师坐到前排。什么理由呢？怕那位气功大师不被邀请后恼羞成怒，发功破坏晚会的进行？呃……？容我做个……也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了。怎么那么多年的运动中，就没毙了那位气功大师呢？ 笑话反正很多。但情况就是这样的情况，这个年代，反而像荆建这样的态度坚决的全面反对者，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当然，明知道这是在胡吹，荆建也没兴趣做什么反气功斗士。而接下来的节目更加精彩，颜大师的讲座告一段落，开始了几位徒弟的特异功能表演。 一长排几十位在热烈的掌声中来到台上。而这些人分为两批，落座的那批是有声望的人士，某某老干部、某某官员、某某教授……，荆建惊讶的发现，邹海居然也能混到上面的位置：“这位是京影的邹海先生，桃李满天下……” 在掌声中，邹海热情的向观众们招手，还主动向荆建的方向点了点头。荆建一想也对，谁又会知道邹海其实是京影图书馆“打杂”的呢？不明真相的群众，肯定以为他或为教授、或为著名艺术家吧？ 而颜大师那几位徒弟的表演正式开始。看到他们拿出的道具，荆建精神一振，杂技魔术表演开始了。有硬气功，什么手指停风扇啦、轻功站气球啦。也有纯粹的魔术，耳朵识字、千里传音，到了隔空取物的时候，夏昕然已经是惊叹不已：“哇，是真的耶，真的呀。小建哥，你这是啥表情？” “咳咳，人艰不拆。”荆建笑着摇摇头。 “人艰不拆？这啥新词？”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啦！”荆建附耳小声道。 夏昕然顿时掩嘴笑个不停，这笑点似乎有点低。没想到边上有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凑过来说话：“同志，您认为这发功是假的啊？” “咦？”这悄悄话都能听到，这中年男人耳朵真有特异功能吗？ 荆建回了个微笑：“就看看热闹，这个不敢妄言。”交浅言深，有些话可以对自己人说，但对外人说就没必要了。 杂技魔术表演终于结束，终于到集体传功的时刻。就算荆建神经再粗大，也吃不消这样的癫狂场面，借着抽烟，他就离开的剧场。 小苗、小中依然兴致勃勃，夏昕然与其他人不熟，于是陪着荆建到门口等候：“小建哥，我觉得你对中国传统文化有偏见。” “呵呵。” “你都亲眼看到气功表演，为啥还是不信？” “呵呵，假的。” “假的？” 反正是闲聊，荆建索性揭穿了真相：“手指停风扇，一定要正面停下，反面就会削掉手指。这是物理学知识，高中就教过的。不信？让个小孩正面就能停下。那个轻功更简单，套几层气球，就能承担一个成人的重量。五个不行就八个，八个不行就十个，就是表演的那个人要掌握好平衡，无非就是杂技表演。” “呃？”这样的揭秘以后会通过打伪纪录片变得众人皆知，可是现在听到，真的让人是大开眼界。夏昕然兴奋起来，拉着荆建的胳膊雀跃道：“小建哥，其他的那些呢？你说，快说嘛！” “呵呵。耳朵听字、隔空取物啥的都是魔术。魔术还有大变活人的呢，这有啥稀奇？都知道是假的。气功无非是运动时调理气息的一种方法，能更科学的提高运动成绩，国外那些体育运动学有专门的课程。至于那些神神叨叨的动作？话说，做广播体操也有同样的效果，还是全国的运动专家集体编撰的呢。保证每天的运动，本身就能强身健体。还有那个啥真气外放？那个更可笑，如果真的有，那么放个屁不就斗破苍穹了吗？” “嘻嘻嘻。”娇笑声中，夏昕然白了荆建一眼，“你真粗俗，还读研究生呢。” 听了荆建的揭露真相，夏昕然果然兴趣大减，俩人开始了说笑闲聊。没想到就在这时，边上突然有人出现：“这位同志，您说的都是真的？哦，忘记介绍了，我是凤城化研所的，叫张亚光。” 第568章水变油 荆建认出了这位张亚光，原来就是刚才坐在身边的中年男子。荆建微微皱眉，这人怎么有点阴魂不散？而那位张亚光却浑然未决，依然带着热情：“哦，我们所正想开发一个气功科研项目，派我联系这位颜大师。可是听了您的话，怎么感觉不靠谱啊？同志，您是哪个单位的？” 一听这话，荆建立刻拒绝：“抱歉，我那是胡诌的。”这趟浑水，谁粘上谁麻烦。 “可我怎么觉得很有道理呢？”这位张亚光倒较真起来。这位眼镜男这时候倒是讲科学起来了。 “真是胡说，您别往心里去。”荆建发觉，这位张亚光就是个麻烦。反正这年头，伪科学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连永动机都有人信，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见荆建态度坚决，那位张亚光只能悻悻的离开。终于等到散场，小苗和小中有说有笑的出来，几人汇合后，他们俩多少觉得有些可惜：“大荆哥，你没看到刚才那场面，颜大师发功以后还真有效果，有人当场找到啥的气感，我们俩也同样感觉额头发热。就是这里，嘿，太神奇了嘿。” “呵呵。那以后保卫地球就靠你们了。”荆建笑着摇摇头。无非是人生中的一件趣事，没必要搞得那么严肃。 然而在第二天，邹海就找上门：“荆支书，你昨天咋走了呢？我还想介绍颜大师认识呢。听说您曾经师从诺贝尔奖得主，他很有兴趣呢。” 对邹海的钻营精神，说实话，荆建还是挺佩服的。不管他的目的如何，起码现在算是某种好意。于是荆建微笑问道：“那不该啊？他是传统文化，我那边是科研，风马牛不相及啊？” 没想到邹海认真起来：“颜大师也是讲科学的。而且他手里有个很好的项目，国家重点扶持，未来的大热门，都在抢着投资呢。我也是在颜大师跟前脸熟，才为您找到这机会。寻常人想找都找不上。” “嗯？他有啥科学项目？”荆建立刻好奇起来。 “听过报道吗？就是那个水变油？” “……”无语了一会儿，荆建问道，“老邹，你知道我是学化学的吗？”讲解心中好笑，这骗局居然找到自己？那完全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是想找死呢？还是想找死？ 而邹海根本就没听出荆建的意思：“就是因为您那位外国教授获得过诺贝尔奖，哦，当然还有您读的博士，颜大师才会有兴趣。他还说，您如果不信，就为您当面演示。” 荆建实在是忍不住了，那位颜大师哪来的信心？利令智昏到敢当面变魔术？突然，他有点明白，原来想借着自己那位查克利教授的名声继续诈骗啊？如果自己真的被利用？那还不被查克利教授和朱国良朱老来个男子双打？甚至连赵霞都会趁机踹一脚？这把所有人的脸都丢尽了吧？也许……赵霞还不太可能，毕竟她也有买盐的黑历史。 “诶！”荆建立刻收回发散的思路，笑着婉拒道，“老邹，谢谢您的好意，这事我真没兴趣。这几天还忙着答辩呢。” 水变油里的水实在太深，荆建碰都不想碰。不过看到邹海这些日子鞍前马后，荆建就好心的提点几句：“老邹，来颗烟。想问问你，你真信那个什么水变油？” “小荆，不是我信，而是信那些红头文件。”邹海在荆建对面坐下，这时期的政府还是很有公信力，而且滥用公信力也不会有什么惩罚。不像网络时代变得到处都是无图无真相，“说心里话，小荆，原先我也有点那个啥。但颜大师那里我信，他拿得出录像，也看过他的演示，您如果投个几十、上百万，两三年就能收回投资。未来石油啥的都没用了。咱国家不是贫油国吗？还能赚大钱支持国家建设。” 荆建听明白了，这位邹海已经是深度中毒。也不说什么刺激的话了，荆建笑道：“老邹，我和小陆子关系不错，如果你真想做生意，给条路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这水变油实在是挑战我的三观。我胆小，不敢冒险。这里就多谢您了。” “没事没事。”邹海多少有点惋惜，“其实就是想为您介绍，我真没啥好处。这样的大项目，我想掺和也掺和不了啊？动不动就几十、上百万。本来就是为您联系，还以为您……？现在不说了，不说了。” …… 本来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下午的时候，昨晚遇上的那位张亚光居然找上了门：“原来是您呢，您就是荆建同志？” “诶？”荆建被彻底搞糊涂了，勉强握了握手，“您这是？” “哦，昨天我和颜大师见过面，他说已经有几位专家支持他的项目，其中一位师从诺贝尔奖得主查克利先生，我就找朋友问了，说就是您。” “艹！”没想到那位颜大师竟然先斩后奏？不过荆建还有个疑问，“对不起，张……” “叫我老张、张工都行。” “张工，我在行业内没啥名气吧？” “不应该吧？我问的就是闫琨闫工，我刚提到，他肯定就是您。不过没想到您这么的年轻。年轻好啊！哈哈。” 这算是有名惹的祸吗？只能说这世界还真是小。为张亚光泡了杯茶，荆建道：“张工，真不瞒您，我不知道这项目，更不知道哪儿来的支持。那位颜大师应该……夸张了吧？” “哦？”张亚光立刻重视起来，“您不知道？” “我研究的根本不是这个方向。”荆建开始装糊涂。其他人是否受骗上当，关自己个蛋？ “那你对水变油有什么见解？”张亚光继续不依不饶的问道。 “这隔行如隔山啊？张工，您说是吗？”荆建笑的很无辜。 “那您总该有基本的判断吧？”张亚光还是不死心。 荆建无奈的耸耸肩：“张工，如果说这个问题，那需要的仅仅是最基本的物理化学知识呀？” 荆建说的相当隐晦，而张亚光若有所思…… 第569章歪楼 其实科学发展到现在，民科俗称的水变油、煤变油全都能从实验室中实现，可是花费的能量往往是油释放出的好几倍。这其实很类似石墨变钻石，花费100万的代价，在高温高压下生产出价值1万元的人工钻石。除了实验室里研究着玩，谁会在生产中实际运用呢？而能量守恒定律是不可能违背的，除非那些宇宙常数全部改写，否则必定失败。 注意，这是在工业品生产中注定失败，因为结果就是亏本生产，不惜成本的科研实验不算。其实水变油的研究一直在各国进行，主要是在军事运用方面，在油料缺乏的情况下，不惜一切代价暂时替代一下。具体项目就不详细介绍了，但和现在吹嘘的民科水变油项目肯定是两码事。 听明白了荆建的暗示，又寒暄几句，张亚光就告辞离开。荆建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而闫琨事后也补了个电话：“小荆，张亚光张工找过你没？他说有事请教？” 荆建笑着埋怨：“闫工，你这老前辈都说不明白这高中知识？麻烦还推我身上？” “哈哈哈！”闫琨大笑，“中国办事要讲政治，讲科学就靠你们年轻人努力咯！张工他们研究所的领导拍脑袋，也只有张亚光这样的老实人被赶鸭子上架。其实真说倒霉，他才是真的倒霉。” 说笑间，荆建就询问起专利转让：“闫工，后来你们决定是哪一家？签了合同吗？” “别提了。”闫琨满腹感叹，“部里直接参与，甚至我都靠边站，一言难尽啊！” 看样子是个悲伤的故事。而闫琨在挂断前好心提醒：“听说你博士答辩还有中科院的丘老和齐工，他们办事都比较认真，你可要多做工作。” “诶，谢谢闫工。” …… 荆建懂闫琨“工作”的意思。可时间确实太紧，自己又没有什么门路，于是只能选择在学业上多做准备。 然而在答辩的那一天，刚问了几个基础性的问题，这场答辩就开始歪楼了。 中科院的丘老合上论文，直起身笑道：“我觉得没啥可问，光是这篇论文在国外期刊上发表，条件已经合格。小荆，问你件事，听说部里正在谈的那件专利转让，就是闫工的那个，最早就是你牵的线？” 丘老的话惹来一阵笑声。一方面，此时国内研究生的毕业要求确实低，荆建这样的成绩和论文，在查克利教授手中至多就是硕士，而在国内，不提归国后给的福利，就说硬件要求，拿到博士毕业同样是绰绰有余。而另一方面，朱国良朱老这样的学阀不是吹的，他能认可的学生，其他人肯定会给面子。所以在刚一开始，这场答辩就变成了认认真真走形式。 “丘老，是我。”荆建笑了笑。 “你在科研转化方面挺厉害呀？”化工部顾问研究员齐工笑着夸奖了一句。 而一旁的朱国良笑着插话：“小建留过学，这方面的眼界开阔些。” “这我知道。小伙子，有没有兴趣来中科院？”丘老抢人都那么的“光明磊落”。 一旁“陪坐”的刘院长虽然是行政干部，但在这时候反应极快：“我们京大也想要呢。”无论如何，中科院想要的，插一脚总不会错。 笑声中，荆建举手投降：“各位老师，我是在职的，现在在京影工作呢。” “开个调令算啥？”丘老根本不在意这点，“计算机所的那个合资的汉龙，那个外商好像是美国的冰山网络，听说背后的合伙人就有你一个吧？你想转行，可以去计算机所，其实我最想你来我这里，老夫是求贤若渴啊！哈哈哈！” 一听还有这样的内幕，所有人都是兴趣大增，包括知道一些的朱国良。齐工问道：“小荆，你还研究过计算机？” 荆建连忙谦虚道：“没呢，业余水平。留学那时候很类似于成果转化，恰好有人愿意投资。至于汉龙那件事，我认为计算机如果在中国普及，优先的一定是汉化，因此就让冰山网络出了点经费。也不多，就几十万美元吧？” “那你以后会转专业？”齐工更加好奇。 荆建笑着摇摇头：“每个人都各有所长，不瞒几位老师，我认为自己比较擅长的是人脉比较广，善于拉科研经费，因此以后准备在这方面努力。” “哦？那你有什么计划吗？”一听这话，这些人更有兴趣。因为在前几年，也就是那个著名的“863工程”开始以后，国内科研的格局被完全打破，能拿到国家科研经费的研究所和大学日子越来越好过，而拿不到的就变成了惨淡经营，甚至以后会逐渐被淘汰。而对科研人员来说，科研经费当然是越多越好。 荆建微微一笑：“我是这样打算的，先是牵线搭桥，一些企业需要的研发，可以发包给院校科研机构，企业的需求毕竟不高，那些闲置的科研人员就能起到作用。还有就是成果转化，国计民生等国家重点项目先不说，其他的那些与企业合作，共同发展。各位老师，我想试验这样的一个模式，不一定成功，希望能探索出一条新路。” “真这样？那是大好事啊！”丘老连忙问道，“小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春节之前吧！首批应该在五十个项目以上，经费有一、两千万吧！”荆建说的就是自己的那个战略研究所。无论如何，引进技术的消化和产业升级已经是迫在眉睫，先试探着建立这种暂新的模式吧！等曹海燕“坐牢”完毕，以后再转交给她。 “首批就有一、两千万？”丘老他们都喜出望外，“老朱，你这学生是早有准备啊？哈哈哈！” “到时候先给我，我们一起给你把把关。”朱国良毫不客气的挑肥拣瘦。 “那个当然，让各位老师费心了。” …… 一团和气，答辩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第570章调查组 “霞，我博士论文答辩通过啦！哈哈哈——！”荆建的那股高兴劲直接穿越了太平洋。重生后最大遗憾之一，今日一朝得偿心愿，荆建第一时间就打给赵霞报喜……或者是炫耀。 “呦，居然比我还早耶？”赵霞一边嗤笑，一边挺着肚子在啃苹果，“恭喜啦！荆博士。” 这态度有些恶劣哈！荆建准备……不去计较：“女人，好歹我也拿到了，你管我咋来的？” “是呀，我为你自豪，我为你骄傲呀！嘻嘻嘻……” 这已经没法交流。气的荆建立刻转移话题：“这几天身体咋样？检查过了吗？” “挺好的，乱踢乱动，和他爹一个坏样。”赵霞其实也挺高兴，“那你毕业后有啥打算？” “下周最后一个讲座。我准备结束后，等过了元旦就辞职。”荆建最后还是决定在商界发展，自己的产业规模实在太大，为了官场级别放弃就太可惜了。 赵霞倒是无所谓这一点，可能原先的她还可能唠叨几句，然而现在动用了荆建在美国的势力，控制住了秦姿和曹海燕以后，她惊讶发现，荆建的能量其实相当的恐怖。虽然表现在赵霞面前的那些能量仅仅就是冰山一角：“家里你做主，就是分给你的房子不许不要，那是给咱俩孩子的。”其实赵霞并不是在乎这房子的价值，而是一种女主人的宣示。 “好好好。”胸大无脑的女人就没啥好说。荆建接着笑问：“还有……” “他们都很好！”“啪！” …… 好吧，虽然有些小遗憾，但荆建依然十分高兴。然而回到京影，刚在办公室坐下，就看到邹海偷偷摸摸的推门进来。 “老邹，您这是……？”荆建被邹海的行为弄的一头雾水。 而邹海一脸紧张：“荆支书，您知道吗？昨晚颜大师当众演示那个水变油，来了许多领导。没想到演示的时候，突然有个研究所的工程师跳出来，说那是诈骗，还说是从您这里听说的……” “等等，等等，你慢点说。”荆建听的是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等邹海安稳下来，从他的叙述中，荆建才知道，昨天那位颜大师公开表演，去了许多支持的领导和准备投钱的单位，包括张亚光那个化研所。然而没想到的是，表演还没开始，这位张亚光就公开反对，说是“违背科学常识”。情急之下，甚至把自己都咬出来，似乎为了增强说服力。 随后的结局当然很不妙，这位“扰乱秩序”的张亚光被公安干警当场带走，表演继续，并且大获成功。而在场的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当场发话要追究“造谣生事”的张亚光和某位在职博士生的责任。 “卧槽！”这躺着也能中枪？一时之间，荆建对那位情商智商双低的张亚光彻底拜服。你都没摸清魔术的门道，居然就想当场打假？而且还不是当场，是在表演之前？更为可笑的是，这位耿直哥竟然还咬出自己？这算脑残呢？还是脑残呢？ 不过郁闷过后，荆建又一想，反正已经快要辞职，天高任鸟飞，真说有什么，也没啥大不了。于是就扔过去一颗烟，笑着安慰：“老邹，我又没在场，这事与我无关吧？再说，现在我们中国又没有以言获罪，私底下几句学术讨论，难道还是反党反社会主义？” 听了这话，邹海稍稍有些安心。他好心叮嘱：“那就好，您就说不知道这事。只要调查时不承认，根本就拿你没办法。反正是那个工程师的一面之词。” “呵呵，这我知道。”荆建当然不会主动去为耿直哥仗义执言。不过也不会像邹海所说的那样明哲保身，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 果然，调查组很快来到学校，一共仨人，由一位柳秘书带队。 “荆建同志，我们听说，张亚光张工曾经拜访过您？”问话的是柳秘书，而调查组的工作很认真，甚至有专人做记录。 “对。在几天前吧。” “他是不是询问过水变油的项目？” “确实。”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没有直接回答，我就说了句——你该再补补高中化学。”荆建带着笑容，实话实说。 旁听的孙书记孙大姐表情有些焦急：“小荆，有些话想清楚再说。”事实上，校领导都莫名其妙，荆建怎么会突然惹来了上级调查组呢？ 然而荆建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因此柳秘书笑笑，接着问道：“那你的观点和张亚光同志相同，认为水变油是不可能实现的吗？” 对柳秘书这样的外行，说清楚技术问题就比较累。想了想，荆建微微一笑：“先说两点，科学上，也就是理论上计算，这是得不偿失的。也就是说，从现有理论来看，就算水变油能实现，那么制造一吨油，也许要用掉几吨石油。所以我说的是——得不偿失。第二，我不保证可能有理论上的突破，科学总是会发展的嘛！但谁能解决，他起码开创了崭新的领域，一定是像牛顿、爱因斯坦这样伟大的科学家。可是我在最新的科学期刊上没有发现任何类似的理论。” 荆建认为自己说的已经很婉转，没想到，边上一位调查组的女同志却立刻发言：“荆建同志，难道你不知道，这项发明很伟大，已经报道为中国的第五大发明！” “呃？”荆建一愣，这完全无法交流啊？ “好吧！我相信报道。我这里还有以往的两段历史，你们想听吗？”荆建笑问道。 “哈哈，今天就是畅所欲言。”柳秘书表现的很爽快。 “嗯。”荆建笑着点点头，“在三十年代的美国，也曾经出现过水变油的闹剧，当年美国总统威尔逊和福特汽车的创始人福特先生都曾经目睹这项伟大的发明。随后证明这是一场骗局，最后骗子锒铛入狱，许多投资人倾家荡产。” 柳秘书他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相当难看。荆建继续笑问：“你们还想听第二段吗？” 第571章眼皮直跳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嘲讽味道。而且荆建根本就是未加掩饰，也根本不管调查组已经是一片尴尬。 带着微笑，荆建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二战时期，日本有个摇身一变的民科，也就是民间科学家，带双引号的那种，他曾经研究出从稻草中提取丝棉的黑科技，并且以此为诱饵骗过许多人，并诈骗了大量资金。随后这个日本民科觉得这世上真的傻子骗不完，于是又有了水变油的新发明……” “荆建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一旁的那位调查组的中年女人有些恼羞成怒。 而柳秘书举手阻止了那个女人，暗暗叹息一声，反而给荆建敬了一根烟:“你继续，我们就想了解全部内容。”相对而言，这位柳秘书起码城府就好了许多。 荆建并不在意他们的态度，点上烟:“那个东瀛民科一开始就向日本陆军推销自己的水变油的发明，但未获成功。不过日本陆海军矛盾重重，相互之间并不交换信息，这让他抓住了漏洞，接着骗日本海军，并且到处宣传，并且获得许多并不精通科学的权势人物的支持。也许那些权势人物确实出于公心，然而他们的支持立刻发酵，更让这位民科赢得更多日本高层人物的信任。” 柳秘书眼皮直跳，即有些欣赏，又有些感叹:“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样的隐射已经够直接嚣张。你小子还真敢说？” 而在吞云吐雾中，荆建笑道:“难道当时日本技术人员不知道是骗局吗？当然表示怀疑，起码陆军就一口回绝。可是海军相信了呀？谁呀？山本五十六，有名吧？可见会打仗的，不一定懂江湖骗术。” 这一句，使得所有人眼皮都在跳，听到这样傻大胆的话，屋子里已经是鸦雀无声。 “于是山本五十六立刻进行试验，并且全程监视实验进展。由于监督严密，几昼夜后，实验当然毫无成果。然而人员疲惫不堪之时，那位民科突然宣布试验成功，并向众人展示事先装有汽油的瓶子。幸好，所有实验瓶都事先做好标记，检查时发现那只汽油瓶并非作有标记的实验瓶，因而揭穿了骗局。可笑吧？我再问问，我们的实验有专人在场吗？各个环节监督吗？是否只允许我们的人动手，那个民科只能动口，决不允许动手？一个骗子团伙用一个魔术欺骗了所有人，甚至迫害那些质疑的科研人员？真可笑，解放那么多年，我们居然连日本军国主义分子都不如？那还搞啥四化？说啥科学技术现代化？索性魔术救国去吧！” 这话已经完全撕破脸。其实出现骗子、受骗上当，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荆建并不愿意狗拿耗子，那是警察该管的事。然而居然动用行政手段为骗子张目？荆建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搞科研外行胡乱指挥还不算，还有搞一言堂？难道对质疑就该抓就抓、该调查就调查吗？ 这就类似某人被骗，路人好心提醒，这个有权有势的某人非但执迷不悟，还动用权势迫害那个路人？因此荆建感到非常的愤怒。 柳秘书他们一片沉默。过了好一阵，边上那个做记录的年轻人哑着嗓子问道:“荆建同志，您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在这个年代，根本就没有什么搜索网站，因此知识的获得相当稀缺，除非阅读大量书籍，并且有极佳的记忆力，否则这些花边新闻根本是很难获得。因此听到荆建这两段故事，柳秘书他们全都相当的震惊。 荆建微微一笑:“有美国总统、有汽车大亨、有海军大将，这事核实起来很容易吧？柳秘书，您是学什么的？” “哦，我是文科历史专业。”柳秘书连忙回答。 “那就好，以史为鉴，那能少走许多弯路。”不知不觉中，荆建已经反客为主，掌握住谈话的主动。而荆建也准备点到为止，结束今天这场很荒唐、荒谬的审查。 然而就在此时，那位中年女子突然反驳:“科学本身就有不少未解之谜。而颜大师的气功总不会假的吧？他发功后改变了物质的性质，虽然不能在科学上研究出原理，甚至颜大师自己都说不清，但发功后，出现什么新材料也是有极大的可能。” 荆建微笑着摇摇头，没想到眼前这位还是狂信徒:“我刚才说了，以史为鉴！柳秘书是学历史的，应该知道许多这样的情况。借着玩把戏杂技、吃香灰免费看病、练功结社什么的，先是骗财骗色，后来觉得不够了，捏造自己佛子的身份，随后野心膨胀，佛的儿子还不过瘾，要当天的儿子？索性造反？可笑，源头上不重视，还等着以后烂摊子吗？” “这话过了啊？”听到荆建言辞激烈，柳秘书脸上烧的慌，“我们还是党领导，绝对反对封建迷信，老百姓也拥护吧？” “啪！”荆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打击反动道会盟是做啥？这还没过几年呢，反动道会盟的审判资料都在，看看现在那些所谓的大师做的事？你们都眼瞎了就不会比较？孙书记，您今天别拦，有些话我小荆不吐不快。我们是做宣传工作的，难道就对这样的乌烟瘴气视而不见？明确告诉你们，这做不到！” “……” 到最后，柳秘书等人算是灰溜溜的离开。今天算是颜面扫地，几乎就是被荆建指着鼻子在骂。 然而等柳秘书他们离开后，孙书记就有些担心:“小荆，我个人肯定支持你的观点，现在社会上确实群魔乱舞，是该治治了。可你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刚才那种语气是不是太过了呢？你还有前途，陷在这种事里没必要。”孙书记是隐隐知道柳秘书他们的背景，就怕骂了小的，来了老的。 荆建笑了:“孙大姐，以后我会注意。但那个张工被抓，实在太过分了呀？”事实上，荆建根本就不怕什么打击报复。 第572章买断 大礼堂中乐声嘹亮，在热烈的鼓掌声中，几位漂亮姑娘为丁升、彭生龙等人送上鲜花。彭生龙是丁升新聘请的香港种子影业的总经理。而这一次内地电影的采购会，丁升就带着彭生龙亲自出席。 台上的领导笑容满面，底下是一片欢声笑语。这一次，种子院线和欧联院线共买断了内地三部影片的海外播放权和衍生版权（港澳除外，因为有中资的银都），而且居然卖出了150万美元的高价，这让内地的电影圈是心花怒放。 而台上京影的沈松生院长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他不断接受着周围人的祝贺。因为这一次，种子娱乐不仅购买了京影新拍摄的实验电影《功夫学院》，而且又花了20万美元购买了剧本改编权，说实话，沈院长以前还从来不知道，剧本竟然都能卖钱？ “丁先生，谢谢、谢谢！”沈松生紧握着丁升的手，感谢是发自肺腑。因为他知道，今天的庆功会将被各大媒体报道，等于做了波全国宣传。除了海外的那些收入外，国内的票房将轻轻松松破千万。就算大头被上级部门拿去，京影也起码能分到好几百万。而且这部电影等于是开门红，电影局已经答应再批给京影两个电影号。 “沈院长，这主要是你们学校电影拍的好啊！”丁升笑容满面道。 丁升倒不是说什么客套话。当这部电影拍摄完成后，荆建曾经内部观摩，接着大加赞叹，向前来采购的丁升他们强烈推荐。 说实话，一开始丁升是带着种捧老板场的心态看这部电影的。没想到看了之后，就一句话形容——从头笑到尾。 那部电影说的是一位会功夫的农村娃到了大学，闹出一系列笑话的校园喜剧片，构思巧妙，情节惊艳。征求了荆建的意见后，种子娱乐当场拍板，买下了这部电影的改编权。目前北美种子电影即将结束所有的拍摄计划，因此丁升建议，明年将投资这部校园喜剧的北美版。 于是趁热打铁，沈松生就发出邀请:“不知丁先生、彭先生和其他几位有没有空，我们京影是扫榻相迎。” “早就想拜访，不胜荣幸。周六怎么样？我们还想向京影的老艺术家们多多学习。” “哈哈，客气。那就说定了。” 终于会议结束，一干领导同去种子娱乐开办的庆功宴。而在车上，彭生龙稍有些不解:“丁生，其实没必要那么高，买内地电影五万、十万就得。现在开高价，就怕他们以后胃口大。” 丁升笑着摇摇头:“阿龙，你是香港的圈中老人，有些方面放在香港这样的小地方是优点，但在我们种子娱乐就变成了缺点，我希望你尽快改，要向我们老板荆少靠拢。而荆少做事最大的优点就是大气和公正。其实我这次内地谈，一开始谈的就是分成。可是内地不肯，最后才是买断。而这三部电影，如果海外总票房达不到2000万美元，我就是盲了这双眼！” 丁升对此相当有信心。拿下波兰和保加利亚所有的影院后，先后投放了六部香港电影，票房折合美元达到惊人的七百多万，简直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而买下这些电影版权又花了多少呢？每部仅仅是十万、八万……港币！也只能说，大萧条中，唯一兴旺的行业就是电影业了。 受这票房刺激，欧联股份的融资相当顺利，增发额可能破8000万英镑。还有就是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的追逐，欧联院线一下子就成为了重要的海外发行商之一。 彭生龙笑道:“荆少的大名如雷贯耳，不知何时能当面请教，他可是华人娱乐界的奇才啊！” “呵呵，会有机会。”丁升心中在想，不是听说荆少在京影开讲座，不是为了去捧场，自己又何必去内地的一家电影学院呢？ …… 与此同时，荆建正接到美国的越洋长途，打来的是派拉蒙的雪莉。历史没有改变，雪莉已经执掌了这家好莱坞著名制片厂。 “雪莉，我同意双方战略合作，欧联和种子在东亚、东南亚院线将优先安排派拉蒙的影片。有件事让我很郁闷，除了你，我好莱坞的朋友并不多。” 雪莉大笑:“我相信，现在愿意与你做朋友的人会越来越多。好了，今天找你两件事，索拉纳现在很烦恼。还有就是什么时候签约《无限》的下一部。” “好吧，许多事都能谈。我会告诉你，其实我很喜欢索拉纳吗？” “哈哈哈……” “……” 俩人足足通话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听到敲门声。 “布兰布尔，其实索拉纳人不错的。” “我知道，所以我让他的心灵再成长些。” “那就手下留情？” “明白，我明白。” 终于挂断电话，进门的是闫琨和张亚光。“忙着呢？”闫琨显得挺随便，而张亚光把手中的苹果糕点放在桌上:“小荆，这次得谢谢您。” “这话说的。”荆建连忙招呼俩人坐下，“没受苦吧？” “没呢，几天就放出来了。多亏有你说话。”张亚光多少有些意志消沉。 “诶。您这就见外了。” 那天荆建拍桌子后，没多久，张亚光就改为了监视居住。随后就吩咐颜大师再次公开演示，没想到在演示开始的时候，派遣了几十位军人亲自动手，人盯人，全方位摄像，甚至还请了几位魔术师当场监督，这一下，那位颜大师就当场傻了眼。 之后就变成闹剧，那位颜大师坚持要自己动手，并且不断强调“怕别人窃取材料后分析”。也许以前还会有人投鼠忌器，可现在已经开始怀疑，那还会客气吗？ 也许这位颜大师忘记了，这年头根本就不讲人权。一声令下，颜大师和他的那群徒弟们全部被抓，分开审讯后，还没等干警光膀子上手段呢，那群人就跪着请求政府宽大。反正肯定顾不上保卫卫星发射了。 第573章不速之客 张亚光这次是劫后余生，今天特意前来表示感谢。交谈了几句，发现这位耿直哥依然心有余悸，荆建心中好笑，知道了吧？这就是耿直的代价哈！ 于是在安慰了几句后，荆建主要是和闫琨在闲聊：“小荆，问你件事，现在部里死咬住四百万美元，最好能达到五百万美元。可那些外商像是对过口供那样，到了三百万以上就不愿意涨，你这里有什么办法吗？” 荆建就有些奇怪：“那时候五十万马克你们就乐得屁颠，现在已经三百万美元，还有啥不满意呢？”他心里还藏着一句，自己当时开底线二百万美元的时候，那个吕良的态度就像是挖了他祖坟一样，现在居然已经有三百万了。 闫琨苦笑了几声，有些事他也很无奈。无非是政出多门，一个领导一个主意，导致底下办事的无所适从。 于是荆建就笑了：“闫工，这事我真不了解，也没啥好法子。”这些象牙塔里的研究人员有时候确实幼稚，就算自己真有办法，也不会主动去找麻烦啊？ …… 对闫琨、张亚光他们是顺手帮忙，而汽车厂的事就是主动关心了。 短短几天时间，与苏联的初次谈判就已经结束，双方已经在香港成立了一家合资公司。苏联方面占30%，而另外70%归荆建所有。由于所有的技术、设备和零配件都将另外出资购买，这部分的股份等于是白送给苏联方面的，因此根本就没什么不满意。 随后就是香港公司出面，准备与内地的合资谈判。于是在今晚，荆建就与简森、伊里采夫和一位来自津重的退休总工赵新一同吃顿“工作餐”。 那70%的股权构成其实相当复杂，虽然全都由荆建背后直接或者间接控制，但在表面上却相当零散。比如说，简森的德尔塔动力就占了10%。而在未来，德尔塔动力不仅将负责某些关键配件的国产化，还将分流过去一部分的技术人员。就像这位赵新赵总工，建国后的留苏大学生，技术和俄语全都一流，虽然跨了行业，但抓起管理工作肯定是没问题的。 至于伊里采夫的情况就有些奥妙。他并不希望自己一辈子做保镖，荆建也同样希望有个熟悉苏联情况的联络人，于是这一次就把他安排进了谈判组。未来很有可能再派遣到欧洲，去辅助小威廉的工作，甚至独当一面。而伊里采夫对这样的新工作相当满意。 …… 虽戏称为工作餐，找的那家却是京城著名的法式西餐馆。见面后，首先谈起的是德尔塔与津重的合并，简森笑着感叹：“布兰布尔，我没想到中国的一家工厂居然有那么多的职工，处理那些事。都已经影响到工厂的管理工作。” 荆建当然明白国企改制时的那些难处，虽然在合资的时候，津重附属的那些医院、学校等已经剥离，连退休职工也已经社会统筹，但国企病的遗留问题依然相当严重。尤其是人员臃肿，除了近五千津重的正式职工外，还需要安置工厂附属大集体的六、七千临时工。 一旁的赵新连忙解释：“简森先生，您应该已经了解津重的情况，许多临时工也有着方方面面的关系，处理的时候千万慎重，最怕的就是工人闹事。” “这我知道，这我知道！”简森摸着自己的头发，叹道。这位中国通遇上了新问题。 具体管理上的问题，荆建并不愿意多插手。不过他明白，简森的抱怨是意有所指，于是笑着再次重申：“简森，除非是自愿离开，我不赞同任何裁员计划。除了原先矿山冶金设备的整合，新产品的开发、进口设备的仿制、进军化工设备、新建的汽配厂等等，这都需要人员。另外，像厂招待所的地方改建成为宾馆，那些原先还可以的大集体企业，这全都能分流一部分的员工。关键是企业发展，我们要尽量避免企业的动荡。” 荆建并不在乎短期内自己吃些亏，他一直相信一句话——没有没用的人，只有不会用人的傻缺。而且他曾经经历过前世的大下岗时期，知道那些下岗人员的悲惨遭遇。从内心里，就不希望那些悲剧重演。比如说，现在波兰和保加利亚的那上万电影院和文化部门员工，荆建非但没有裁员，而且保证他们的收入逐步上涨。因此在当地获得极佳的口碑。既然在国外都能这样，就更不用说国内了。 “我明白。”简森笑着耸耸肩。他其实倒没什么不满意，尤其是德尔塔动力现在的效益还是比较不错。另外，明年上半年就准备纽约上市，更会给德尔塔动力带来充沛的资金。而简森个人的身家同样将会遽增。 等到正餐送上，品尝着鲜嫩的小羊排，几人开始商量起了汽车厂的事宜。首要解决的当然是定址。还有就是尽量从国家和地方政府那里获得更好的优惠条件。 关于这些，赵新已经搜集了不少资料。对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他多少有些好奇。从话语中能听出，这位荆先生应该能掌握决定权。不过……似乎太年轻了一点。 然而这并不妨碍赵新的汇报，他介绍的很详细，荆建也听的很认真：“荆先生，苏联方面的意思是沿海地区，我们也觉得沿海地区是比较适合的地点，最好能靠近良港。而我们目前的选择有……” 可就在此时，几人都没发觉，有一位年轻姑娘正迅速的靠近。她快步来到荆建桌边，一拍桌子，对着荆建怒目而视：“喂！你就是那个荆建？” 所有人都被这意外吓了一跳。荆建疑惑的看着那个姑娘，二十左右，脸庞精致，短发牛仔衣裤，一副假小子的打扮，浑身上下散发着酒气。奇怪的是，荆建根本就不认识这位姑娘。 无论如何，荆建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引发什么冲突。于是皱眉问道：“请问您……？” 第574章猪脚出马 小苗、小中他们坐在边上的桌子，听到突然出现的吵闹声，他们神色尴尬的准备过来帮忙。刚才因为是年轻姑娘，使得他们几位没重视，没想到出问题的竟然就是那位姑娘。 荆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让小苗、小中他们暂时不要过来。就一个姑娘，这边还有伊里采夫，总不会出现什么安全问题吧？ 而那姑娘似乎酒多了，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对荆建大叫大吼：“就你能？就你懂？你这小样等着，老娘早晚找人削你！” 看样子是发酒疯，没法正常交流。恰好此时餐厅经理飞奔过来，向荆建他们挤出个抱歉的表情，接着对那姑娘哀求道：“三小姐，有事好好说嘛！” “啪！”那位三小姐又一拍桌子，指着荆建破口大骂，“给他两耳光再说话。你……” 荆建心里暗暗摇头。看这模样，肯定是某家的子弟，连餐厅经理都不敢得罪。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罪过她，荆建也不想与这个酒鬼交流，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可那姑娘不依不饶，叉着腰挡住荆建：“你丫的还走？今天你如果能囫囵的回去，老娘我跟你姓！诶……” 还没等那姑娘发疯，伊里采夫就动作熟练的把她挡开，护着荆建他们向外走去。在伊里采夫魁梧的身材掩护下，那姑娘气急败坏的乱打乱叫，然而蛋用没有，仿佛像是在蚂蚁撼大树般的可笑。 “王经理，他们还没付钱呢？吃霸王餐，荆建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情急之下，那姑娘连这样可笑的理由都找出来了。 然而理由可笑不要紧，关键是说出理由的那个人。那位王经理还真的伸手拦住，满脸为难：“这个……？” 荆建冷冷的看着王经理。你餐厅都不能保证我安心用餐，我还没找你赔偿道歉呢，你还想问我要钱？那位王经理肯定知道这规矩。在荆建的目光下，尤其是在场还有两位外国友人，王经理的额上已经冒出冷汗，终于急中生智：“等等，你们与三小姐有啥误会，最好敞开说。” 没想到这位憋了半天，就憋出这几个屁？荆建大步跨过王经理，继续向外走出。什么三小姐、三少爷，以为这是在拍武侠片？ 而荆建这种无视的态度，让那位王经理和三小姐彻底抓了瞎。可就在这时，餐厅里面“哗啦啦”跑出五、六人，有男有女，再次挡在荆建等人的前面。 领头的那位青年荆建有点眼熟，好像上次看晚会的时候，杨刚曾经介绍过认识。他似乎很“意外”，表情相当假：“诶呦，你是小建吧？我是范克平。这咋回事？你咋和真真闹起来了呢？” 原来这群子弟们是在一旁看热闹，见自己准备离开，不得不亲自出马。此时荆建心中相当疑惑，记忆中没得罪过这个群体啊？怎么突然找起自己麻烦了呢？然而就因为不清楚原因，更不能在这里纠缠。荆建礼貌的对那位范克平点点头，一言不发，继续朝外走去。 “喂！说你呢。找你有事呢。”对荆建的态度很不满，又出现一位年轻女人挡住去路。 “啥事？”荆建终于停下脚步，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你……”那年轻女人似乎根本没找好理由，眼珠一转，立刻指责道，“你怎么把真真弄哭了？还敢欺负她？当我们几个不存在吗？” “报警！”面对这样的无理取闹，荆建丝毫不带犹豫，立刻让小苗取出大哥大报警。警察来了可能对这几位没什么办法，但起码能防止冲突的发生。 荆建不按常理出牌，顿时让那几个人愣了一愣。而那位真真终于突破了伊里采夫的“防线”，绕到了自己那些人的身边。然而听到荆建要“报警”，她变得恼羞成怒：“孙子，你丫还没断奶啊？躲外国人身后还不算，还丫的找警察？有种约地方练练，我叫人抽不死你！” 对这些子弟来说，虽然并不怕警察的出现，但叫到身后的家长动用关系，那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 听着那位真真幼稚无比的话，荆建心中特别的好笑。一时之间，细腻心大起，对那位真真露齿一笑：“我荆建做事，何须向他人解释！”一言不合，先砸过去一个赵日天。 “诶，你很嚣张啊？姑奶奶我……” “你若是感觉你有实力和我玩，我不介意奉陪到底！”荆建这次改玩叶良辰的耿了。 “艹！”这话把真真几位彻底惹火了，“你知道我们是谁？……” “哈哈，我本想世界和平，但最喜欢对那些自认为能力出众的人出手！”这一次，荆建改成了龙傲天。 不得不说，三大网络猪脚出马，立刻是霸气侧漏，那气势连防侧漏的那玩意都抵挡不住。那位真真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已经气得发紫：“孙子，我承认你够胆……” 没等真真把话说完，荆建微微一笑：“没听出来吗？调戏你这种蠢妞很有趣啊！”说实话，面对接二连三的挑衅，荆建也多少有了些火气。 被荆建当众羞辱，使得那位真真终于忍不可忍：“我和你拼了！别拦我啊——！” 然而范克平他们突然发现，周围已经有七、八位大汉包围住了自己，如果动手的话，肯定是先吃眼前亏。于是他们死死的拉住了那位已经失控的真真。 “哈哈哈！”荆建仰天大笑，大步向外走去，没兴趣和这群弱智儿童继续玩。 而范克平输人不输阵，在荆建背后大喊：“我们知道你在京影上班，还知道你是在职读研，别落到我们手中，会让你一辈子后悔！” …… 看着这场莫名其妙发生的冲突，简森感觉相当有趣，他终于忍不住问荆建：“布兰布尔，是不是感情问题？那姑娘为什么那么激动呢？” “谁知道呢？”荆建并不愿意在外国人面前显露出这些内部矛盾。 没想到简森立刻脑补了一万字：“所以你应该信上帝，和我一样做清教徒。” “呵呵。” 第575章密谋 见楚玥婷回到家，她母亲沈美琴就有点奇怪：“婷婷，不是说去真真家庆祝生日吗？怎么没去？”沈美琴知道近些日子楚玥婷精神不佳，曾经想了不少办法，为楚玥婷几次介绍对象，今天又希望她出去聚会散散心。所以见到楚玥婷突然回家，心中就有点担心。 对沈美琴露出微笑，楚玥婷俏皮的歪歪头：“我没事的。就是童爷爷身体不舒服，他们家里的生日宴不办了。真真他们决定出去玩，可能疯到很晚，我就不去了。” “哦，童叔身体不舒服？”一旁的楚之天立刻放下报纸，神情变得严肃。 恰好此时，楚老从楼上下来，见到楚玥婷，立刻是眉开眼笑：“不去正好，陪爷爷吃饭。别管老童，他那是心病，过几天就会活蹦乱跳。他还矫情上了呢。” 见沈美琴憋着笑，楚之天就好奇的问了几句，这才知道童老刚闹出一出笑话。 童老支持的水变油项目被某位工程师当场反对，背后还有某位博士生的支持。而在第一次演示中，被那位气功大师蒙混过关，童老就大发雷霆，于是当场下令抓了那位工程师，并且对那位博士生派出了调查组调查。没想到在调查的时候，被那位博士生当场打脸。童老气不过，就组织了第二次演示，这才揭穿了这场骗局。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抓那群骗子轻轻松松，几乎和捏死一只臭虫差不多。可是被那位博士生指着鼻子骂？童老那张老脸就有些挂不住了。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倒也罢了。可是前几日童老、楚老等老朋友聚会，那群资历差不多的老朋友可没那么多的顾忌，把童老是好一通嘲笑。于是恼羞之下，这些天童老就装病躲屋里了。 一听有这样的趣闻，楚之天就乐了：“还真是老小孩。美琴，那个博士生倒是够胆，就不怕把童叔气坏？知道是谁吗？” “呃……”沈美琴有些尴尬，偷偷看了楚玥婷一眼，见她没注意到自己这边，于是就轻声道，“就是那个小荆。” “小荆？哪一个？” “……荆建，华清的那一个。” “……” 而在此时，京城某家大院的活动室里灯火辉煌，那间大活动室里坐着二十几位子弟，并且呼朋唤友，来的人越来越多。 吕良正殷勤的指挥着食堂的人布菜搬酒，而范克平笑着感谢道：“吕叔叔，今个儿您受累，谢您了呦。” “诶，我就是个高级服务员。”吕良连忙谦虚道，“克平，你们吃好玩好，有啥需要再叫我。”作为化工部搞后勤的老员工，吕良当然知道“分清主次”。 然而突然间，听到“啪”的摔酒杯声音，就听到童真手舞足蹈的尖叫：“荆建、荆建！我和那孙子不共戴天！” 一听“荆建”这名字，吕良猛的一愣，就悄声问范克平：“克平，发生了啥事？” 范克平望了一眼又开始发酒疯的童真，略有些尴尬：“没事、没事，真真心情不好。” 其实范克平心里正懊悔着呢。他与童真一起长大，并一直对童真有好感。今天童家的生日宴取消后，就约了童真等几位好友去了西餐馆。没想到突然发现荆建也在，就嘴贱多说了一句，没想到童真喝酒后会如此的失态，会当场找荆建发飙？ 其实欺负某个穷学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万万没想到，居然被那个穷学生当场调戏。更丢脸的是，荆建竟然还大摇大摆的离开？羞愤之下，这些子弟就找到这间活动室继续发泄。 “真真，跟哥说，是谁欺负你，哥明天就去削他！反了天了，这四九城哪里又蹦出只臭虫？”说话的那人名叫李文军，他混得开，是这群人之中的大哥。 “军哥，就是那个荆建，把童爷爷气坏的那位。今天真真就是想让他道个歉，没想到那小子死性不改，还把真真给气坏了。” “哦？” “等等，刚才你们说的是哪位？” “那人叫荆建，留学回来的，现在在京影。怎么？他很有来头？” “好像听说过。算了，记不起来了，应该没啥重要。” 正说到这里，门外又进来好几个人。谈笑了几句，就了解了今天发生的事。这一下，所有人都是义愤填膺，荆建似乎变成了这群子弟的公敌。于是那些子弟纷纷开始出主意，要给那个小子一个教训。 “我说还是麻溜的揍一顿。让他嘴贱？敢惹我们家真真？” “军子，别闹。你到京影里去揍人？” “可以埋伏在外面嘛！我这就去安排弟兄盯紧了。” “这不妥吧？人少了根本没用，听说那小子身边也有人。人多了，他不会报警？听说刚才那小子报警都不带犹豫的，根本不讲道上的规矩。万一闹大，咱们也落不了好啊？” “你这不行、那不行，那你说说咋办？” “能不能找关系弄他一下？诶，翔子，你们家不是文化部的吗？有没有法子？” 安翔其实已经来了一会儿，早已经明白了来龙去脉。他刚才心中其实在犹豫，不知该不该透露荆建与楚玥婷的关系。没想到突然问到自己，顿时表情茫然：“呃？” “翔子，问你话呢，有没有办法？”李文军不耐烦的问道。 安翔突然想到，他曾经回家问过自己的二伯，似乎那个荆建陷入了麻烦，现在正被一群电影人在批判。虽然二伯的意思是袖手旁观，至多等大局已定的时候顺便落井下石，但这样的机会能否利用呢？ 想到这里，安翔露出微笑：“我倒是知道件事，是这样的……” “……” 活动室里顿时热闹起来，那些子弟正七嘴八舌的热火朝天。然而没有人注意到，有位姑娘悄悄离开，找到电话：“喂，是婷婷姐吗？” “……” 那么多的子弟在一起，总会有人知道荆建与楚玥婷的关系。所以这样的密谋，注定了泄密的结局…… 第576章最后一堂讲座（一） 回国后，如果说哪点荆建最不习惯，那肯定是重温单身狗的芬芳。而今天就算在梦里，荆建依然听到一个女声在呢喃：“荆老师、荆老师！” 荆建美美的翻了一个身。多么美妙的声音，老师就是云盘之王啊！ “笃笃笃！”“荆老师——！” “艹！”荆建终于听明白是有人在门外叫喊，顿时从床上跳起，迅速的开始穿起衣服，“到底是谁？还让不让人愉快的做个春梦啦？” 急匆匆打开房门，迎上了王华琼的笑脸，荆建大惊失色：“哇！连你都千里追夫？哈哈……呃。” 对门打开，笑声戛然而止。大妈顶着那张八卦的笑容：“真巧啊？小荆，又是你亲戚？” “这回是朋友，朋友。”荆建的表情顿时变为正人君子。并且热情相邀咬紧嘴唇、双眼冒火的王华琼，“用过早饭没？一起，拐角那家店不错。” …… 两碗羊杂汤，满满一箩糖火烧和肉火烧，面对着依然在生气的王华琼，荆建嘿嘿笑着：“快趁热吃，我请，我请。” 其实荆建知道王华琼的来意，他已经从赵新那里得知，有几个地方都对汽车厂很感兴趣，而羊城也是其中之一。 深呼吸了几口，强忍住心中怒火。王华琼哼了一声，拿起一只火烧：“荆老师……” “呵呵，别生分，叫我小荆。” “我可不敢，得罪不起你这样的为人师表之人。” “还是直说衣冠禽兽吧！”荆建的话逗得王华琼噗哧一笑。 似乎感觉失去了庄重，王华琼很快就恢复严肃：“荆……小荆同志，这次招商局派我来，是想问问与苏联合资的那家汽车厂。” “哦哦。”荆建喝着羊杂汤，随口问道，“你们招商局怎么让你个年轻姑娘来？那个啥老李呢？” “局长和老李他们都去了部里，派我来问问情况。”王华琼小小的咬了一口火烧，“你不是有那个苏联朋友吗？你们还……？” “呵呵。”荆建明白王华琼想说些什么，不就是和诺娜的亲吻礼吗？不过他更明白，羊城招商局根本就不知道汽车厂的背后老板，所以才会把主要力量扑在部里，自己这边仅仅放了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既然明白，那就好办。荆建微微一笑：“那我会和我那个苏联朋友说一声。不过她也是个办事的，作用不大，你们别把精力放在这边。”可以说，羊城的排名是最后几位，基本不会去考虑，就是因为那里还有家羊城标志。 然而王华琼听了后，她露出笑容：“那好，你现在就打。” 荆建抬起头：“妹子，难道你不知道有时差？” “那我就等着，等你打完再走。” “嘿。”荆建笑着摇摇头，“你不信我？我肯定会打。” “嗯，就是不信。” 荆建无语了，注定是无功而返的事，这位王姑娘想等就等吧！“我等会儿学校还有堂讲座，可能到中午才结束呢。”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讲座了。荆老师！嘻嘻。” “诶，你这是缠上我了哈？” “荆建同志！你这油嘴滑舌的毛病要改！早上的事还没说呢。” “我……” 而在此时，楚玥婷正犹豫的在荆建门口徘徊，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去敲门，没想到对门突然打开：“姑娘，您也是来找小荆的吗？” 楚玥婷露出笑容：“大妈，是呀。小建……哦，我有事找小荆。” “他没在家。” “啊？他昨晚没回来吗？” “不是，他一早就和……朋友出去了。” “大妈。”楚玥婷有些着急，想到昨晚闺蜜的通风报信，就急问道，“知道他在哪儿吗？我有急事。” “他上午九点在学校有堂讲座，您去那里找找吧？” “诶，谢谢您，大妈！” 目送着楚玥婷下楼，对门的那位大妈心中嘀咕：“怎么又是个漂亮姑娘啊？”突然，她的脑洞忽闪了一下，立刻兴奋的叫道，“老头子，有新鲜事……” …… 而在京影的大礼堂中，夏昕然正与几位同学在布置会场。虽说批判荆建的风潮越来越激烈，但来听讲座的同样是越来越多。于是这最后几场，全都被安排在学校最大的千人大礼堂中。 夏昕然并不知道荆建结束这最后一场后，就准备辞职离开，此时的她依然很兴奋、很活泼：“荧幕别放歪了，今天要用呢。” “知道啦！我们的夏姐姐今天是女主角。” “你不是也有？” “呦，脸红了。嘻嘻嘻！” 笑闹声中，大礼堂门口突然走进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而陪同他们的是位校领导：“请问同学，知道荆支书在哪里吗？” “呃？”夏昕然抬起头，微微一愣，“他应该在家吧？”现在时间还早，还根本没到上班的时间。夏昕然就有些奇怪，怎么这些人会这么早来找荆建呢？ “哦！”领头的那位中年干部倒挺客气，“这位同学，如果荆支书来这里，请他到校办公室一趟。我们是化工部的，有事找他。” “好的，领导。” 如果荆建此时在场，他就可能发现，吕良居然也在这化工部的队伍中。昨晚在那群子弟商量的时候，吕良突然发现，这是一个讨好献媚的好机会，尤其是荆建曾经坏了吕良的好事。于是他就找到一个机会，把专利的事添油加醋了一番。而化工部本来就为卖专利的事恼火呢，谈判不仅陷入僵局，价格怎么也谈不上去，于是部领导勃然大怒，立刻就派遣人马兴师问罪来了。 此时的荆建并不知道今天会这样的混乱。说实在的，他心情很不错。本来为了那个博士学位，多少有些忍气吞声。而现在都已经拿到，那还犹豫什么？准备再次放飞自我。 因此在前些天，他会毫不犹豫的指着审查组破口大骂；而且在昨晚，根本就不鸟那群子弟。现在还有什么能让荆建顾忌呢？换句话说，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做呢？ 第577章最后一堂讲座（二） 当童真、范克平等人来到的时候，他们全都大吃一惊。大礼堂里已经人头攒动，几乎都快要坐满了，范克平很意外:“现在八点都不到吧？怎么已经满了？” 幸好安翔在前方向他们挥手，已经为童真他们抢好座位，等到众人落座，范克平奇怪道:“军子、翔子，幸好你们来得早。诶，这讲座怎么这么热门？真说的那么好？” 李文军倒是挺直率:“我打听过了，说的东西挺新鲜，全都是外国怎么拍电影。其实不提那些个反动内容，我也喜欢那样的电影。打打杀杀、光屁股……” 一听越说越没边，童真柳眉倒竖，不快道:“军子哥！” “哈哈，好好。” “我们今天就是为了闹一场。说的再好，那也要批判！最好当场把他轰下台。” “这你放心，呵呵，咱这群人革命立场坚定。”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大礼堂再次爆满，连过道也都挤满了人。然而夏昕然等人就有些奇怪，以往荆建总会早到近半小时，做些讲座前的准备工作，怎么今天都快开始了，竟然还没有荆建的身影？ 大礼堂里的人并不知道，此时的荆建正一肚子的火，被化工部的人拦在办公室呢…… “荆建同志，我们就想把情况了解清楚，能否再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那个代理事务所？” 荆建早已经不耐烦:“钱处长，如果我没记错，你这是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吧？” 那位钱处长脸带微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我们就是再了解一下，听听有啥不同。荆建同志，你不会有什么情绪吧？这样不好，要经受得起组织的考验。” 荆建终于明白了。原先他还以为是化工部寻常的调查，没想到居然是找自己的茬？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客气了:“你们想听啥？我是否拿过好处？还是吃里扒外？笑话，卞院长，讲座快要开始了，我没那闲功夫和他们磨牙。” 见荆建站起身准备离开，原先还躲在后面的吕良连忙拦住:“小荆，你这啥态度？有问题不怕，就怕你执迷不悟。”吕良句句死咬着荆建肯定有问题。 “切！”荆建一把推开吕良，差点儿把他推到地上。见吕良那副狼狈的模样，那位钱处长顿时火冒三丈:“荆建同志，你这是抗拒组织调查吗？” “捧根鸡毛当令箭？你还当真了吗？”荆建嗤笑道，“你化工部来问我事，给面子回答你几句。你真以为管得了我们京影？废话少说，先拿出你们的介绍信。” 荆建脸一拉，开始公事公办。钱处长、吕良他们顿时脸一黑，变得哑口无言。说实在的，他们本以为荆建是小年轻，可以随便唬唬，毕竟这年代组织调查是件很恐怖的事，一般人遇上这种情况，早就吓得腿发软了。 见荆建已经跨出房门，钱处长终于变得气急败坏:“很好，那你等着组织调查吧。” “哼！” …… 莫名其妙惹了一肚子的火，荆建急匆匆的走下楼。王华琼已经等了好一阵，见荆建出现，就急问道:“怎么那么久？都快开始了。” “我知道，我知道。”荆建抬腕看了看表，快步走向大礼堂，离讲座开始的时间已经没几分钟了。 然而刚走到大礼堂门口，已经是心急如焚的楚钥婷急忙迎上:“小建，你总算来了。讲座等等，有人准备找你麻烦。” “卧靠！”看到楚钥婷，荆建愣了一愣，“你咋来了？” “我……” “边走边说。”荆建再次看表，真的快要迟到了。 跟随着荆建的脚步，楚钥婷已经是一阵小跑:“你是不是得罪了童爷爷？昨晚童爷爷的孙女真真准备要报复，她……” “啥爷爷孙女的？”荆建听的一头雾水，天地良心，他确实不知道哪里又有了个仇家，因为童家这事确实是躺着中枪。 “你还是这样？”楚钥婷又气又急。她还以为荆建是在装傻。 “好了好了，前排那边有位置。不愿意挤的话，可以到后台等，有事结束后再说。真来不及了。”匆匆交代后，荆建快步向台上走去。 “诶？诶？”楚钥婷气得直跺脚。突然，她发现后面气喘吁吁跑来的王华琼。 “你是……？”楚钥婷疑惑的上下打量。 “您？”王华琼同样是满脸疑惑…… …… 终于来到台上，响起了一阵掌声。粗粗检查了一遍，发现讲座的资料都已经准备好，荆建向台下的夏昕然微微点头。 “感谢各位的光临，今天是电影系列讲座最后一讲，上次我讲到新技术发展后的好莱坞和香港电影，而今天的内容就是内地电影如何在新潮流下生存发展。” 大礼堂里慢慢的安静下来，无论是那些抱着学习态度的京影师生，还是那些准备找茬的人，都开始认真听讲起来。 “……我曾经说过，电影就是看脸的世界。好莱坞和欧洲的观众习惯看西方人主角的电影，而东亚、东南亚观众习惯看东方人的电影。由此可见，如果好莱坞能生存发展的话，从理论上来说，中国电影没理由不能生存发展……” “……也许有朋友会问，你一直大力鼓吹商业片，可是好莱坞投资那么大，技术又那么的先进，我们中国电影根本就学不了。在这里我就要说，可能你们把商业片看的太神秘了。商业片其实有很多种类型，而我们要挑选那些适合自己的，也就是有中国特色的那些……” “……这些就是我整理的，适合中国的商业片类型。可能不全，也欢迎大家继续补充。在这里，我要再次申明，我所说的大力发展商业片，并不是全面反对艺术片或者其他影片类型。毕竟是艺术创作，还是百花齐放为好……” 一个多小时后，主讲座终于结束，全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其实许多人都知道，接下来的提问环节才是关键，而讲座的焦点现在才真正的开始…… 第578章最后一堂讲座（三） 毫不意外，荆建已经收到不少提问的纸条。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他念起第一个问题:“荆老师，感谢您的讲座，可是我还是不能理解，电脑数字化等新技术真的会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吗？您能否再详细介绍一下？” 荆建微微一笑:“许多人可能还是不了解什么是电脑数字化技术。怎么说呢？目前确实还没出现这种类型的电影。光凭借想象，可能很难理解这种震撼。我曾经形容过，就像是默片变成有声电影、黑白变成彩色等等。其实这样的形容过于简单化，事实上将会让人更加大吃一惊。我再次重申，这不是危言耸听……” “荆老师，您预测了电影的未来发展，认为商业化是唯一出路。而您比较推崇动作片和喜剧片，那么其他类型影片该如何发展？或者我个人有个忧虑，难道我们不需要表演了吗？” “我认为你这是一种误解。我不否认，电脑特效和影片类型的改变，会带来表演作用的下降。但是表演从来不会过时，并且还有许多新成长的地方。比方说，动作片、喜剧片就不需要演技了吗？很显然，不仅需要，还有一批动作表演大师、喜剧表演大师。像卓别林、像我们华人的功夫之王李小龙先生。而且我举例的那两种类型电影，其他类型难道就没前途了吗？显然不是，比如说爱情片就永不过时。当然，我发现听到爱情片这三个字，许多同学都已经双眼发亮。” 大笑声中，继续下一个问题:“荆老师，我想问问，您所说的新技术，好莱坞有正在筹拍的吗？抱歉，真不是质疑您的说法，只是变化确实太大。”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有这样的质疑才正常。”在笑声中，荆建点点头，“其实这个问题很好，有论点，也需要论据。其实我记得是有的，卡梅隆导演的《终结者2》。也许有人看过《终结者1》，施瓦辛格演的那个机器人，不知感觉如何？但在《2》中，曾经了解过剧本，将会出现一个液态变形机器人。想象一下，一个演员和电脑制作的液态变形无缝连接？我想许多人都有先睹为快的兴致了吧？” 荆建倒不是胡吹。他在洛杉矶的时候，卡梅隆正为《终结者2》到处在拉投资，甚至寻找过荆建。虽然荆建并不愿意夺人所好，最后还是婉拒，但这部经典科幻动作电影应该已经开拍，而且必定会大获成功。 没想到，正说到这里，底下突然有人喊道:“《无限战栗》应该也是吧？荆老师，你为什么不举这个例子呢？而且那部电影的导演是中国人！” 大礼堂里哄堂大笑。荆建笑着摇摇头，这吹嘘自己似乎有点过分了吧？“对！《无限战栗》同样是。可就因为导演是中国人，我们就谦虚一点吧？” 讲座到现在，问的问题都很正常，而底下的丁升更是会心一笑。 然而风声突变，下一个问题就变得尖锐:“荆老师，我这里有个私人问题，你学习过表演吗？或者再扩大些范围，你学习过电影专业的课程吗？” “呵呵。”荆建露出微笑，“很有趣，我虽然不是电影专业，但我留学的大学是ulca。如果有人对美国大学有所了解，就应该知道，ulca的电影学院是世界闻名。而我曾经在大学里有选修课，恰好选修的是电影。并且作业就是拍摄一部电影。” 由于在座的大多数是京影的师生，他们反而认为这挺正常，无非就是一部实验短片罢了。于是又有人起立问道:“那你了解表演吗？” 底下的丁升“噗嗤”一声乐了。在座的可能就他知道，虽然荆建在《无限战栗》中没几句台词，但他起码拿过奥斯卡最佳男配角提名，那是一奖解决所有问题，你可以说他名不副实，但绝不能说荆建不会表演，否则就能拿着小金人砸你满头包。 而荆建当然选择了谦虚，或者说，默默的装比:“呵呵，倒是演过一个角色。” 立刻有人问:“荆老师，如果没记错的话，您应该读的是理工吧？” “没错，我是化学专业。”荆建笑眯眯的说道，“可是我为什么就不能参加影片拍摄呢？我在的城市叫洛杉矶，那里有个地方叫好莱坞？” 底下一片哗然，许多人还刚知道荆建不仅拍摄过“实验短片”，竟然还有过表演的经历？包括沈院长、孙书记等京影师生在内，许多人都是哈哈大笑，感觉相当的有趣。而夏昕然、王华琼等人是目瞪口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比较特殊的是楚钥婷，她一直站在后台在聆听。听到这里，她琼鼻微微一皱:“哼，这是留学？就知道玩。臭家伙！” 而李文军兴奋的一拍大腿:“嘿，连拍电影都玩过？这才是爷们的生活啊？” 这使得童真再次不满:“军子哥，我觉得今天你就是一汉奸。” 李文军咧嘴一笑:“妹子，我这样的才是光明磊落。该他好就是好，等会儿削他照样不会手软，这才叫真爷们！” 好吧，那位真爷们正兴高采烈，他们还准备再等等，等最后那一击必杀。 而下一个问题依然很尖锐:“荆老师，不知道我怀疑的对不对，我承认您有拍摄电影的经历，但您对电脑又怎么会熟悉呢？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您不可能还有电脑这样的兴趣爱好吧？” “哈？”丁升再一次的忍不住，使得边上陪同的沈院长都有些奇怪，“丁先生，今天讲座的是我们学校的……新教师，他曾经美国留学，虽然不是电影专业，但有些观点比较新颖。请不要见笑，那是为师生们开阔眼界。” “不用这样。”丁升憋住笑，“我感觉这样的讲座很好，三人行必有我师嘛！京影不愧为内地一流的电影学院。哈哈，不多说了，咱们继续吧？” 第579章最后一堂讲座（四） 在这个时间线上，虽然由于荆建的蝴蝶翅膀，万维网提前出现，可是在美国也是一种新生事物，更不用说此时的中国，甚至连一个实验性的大学校园局域网都还没有。 而信息时代的三大里程碑，首推的是苹果为代表的pc时代；其次就是万维网；最后当然还是苹果开创的智能手机时代。然而现在，中国连万维网都没有，甚至连pc都是稀罕物，仅仅是研究所或者院校的点缀，到机房上个机都要换白大褂拖鞋的。由此可见，落后限制的想象力，很难通过脑补想象出未来的信息时代。 因此，这个问题就很难回答，略微考虑了一会儿，荆建就这样说道：“我在美国的时候，千军万马都在学习电脑。不仅有电脑相关专业的学生，甚至连文学、古生物、考古等专业都在学习。而我们也知道那句话——电脑要从娃娃抓起。为什么呢？这句话绝对是高瞻远瞩，因为不用几年，你们就会发现，电脑将成为每个人需要掌握的工具！” “在这里我要说明一下，电脑软硬件研究，那是一门新生而又高深的科学，这有专业的科学家去研究。而电脑的使用，其重要程度就像是学习英语那样，你想做一番事业，那就必须掌握。必不可少的工具，必不可少！这个词怎么重复都绝不会多。也许你们认为电影与电脑的关联不大，确实，电脑是翻天覆地的革命，一个工业革命的时代，区区一个电影行业在整个工业革命浪潮下，只能说是九牛一毛。然而在实际上，我们这些电影从业人员就一定要重视，因为这与我们休戚相关。打个比方，没有电动机为代表的第二次工业革命，有电影这项发明吗？还存在电影艺术吗？” 连续回答了几个当场提问，随后荆建就挑选了一张纸条：“荆老师，您担忧的盗版问题真的会那么严重吗？而你解决的方法完全就是革命，用形容的话来说，需要流血牺牲。而电影播放毕竟很专业，只要保证观众来看电影，也许会有些影响，但只要能拿出优秀的作品，应该还算好吧？我想请教一下，是否有和缓一些的改革方法，因为革命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荆建露出微笑：“这个问题相当好。这正是我想说的核心观点之一。”而底下的听众无论观点如何，都开始认真起来。毕竟都是电影圈的人士，说真没感觉到新浪潮的影响？那就太小瞧人了。但人性中的惰性，总不希望全盘推翻，最多是面对问题时想小修小补。因此这样的想法就很具有代表性。 “那么这个核心观点是什么呢？之前的讲座也曾经说过，而在这里我再次重复——为了中国电影，包括港澳台地区的中国电影的生存！落后一点、衰弱一点还不要紧，起码还能够苟延残喘，但生存问题才是迫在眉睫的大问题！你们说不愿意大动干戈？希望小小的改革？人之常情，我很能够理解，所以我才反复指出商业化，控制成本、成本、成本！呵呵，重要的话说三遍哈！” “毫无疑问，动作片、喜剧片都很容易小投入高票房，就算扑街损失也会很少。比如这次京影的实验电影，投资还没三十万吧？而现在还没上映，海外买断就已经收入七十万美元。当然，随着未来盗版蔓延，这样的好日子会一去不复返，但减少几倍的收入，真正投资电影而不是实验电影，邀请明星再增加几倍投资，那样的拍摄依然能盈利。用个经济学上的名词——就有了可持续性发展。” “荆老师！”又有一位京影的学生当场提问，“我们一直发现您在担忧盗版。这事难道国家就不管吗？” 斟酌了一会儿，荆建决定无视可能的风波，实话实说：“我认为不会管。起码是放任的态度。要知道，我们电影行业有多少职工？加上全国文化部门相关人员，应该五百万都不到吧？而且每年国家还会补贴。而新技术发展下的vcd、dvd及其相关行业，其上下游影响到几百万人的新工作，而且利税上缴、产值规模都将达到上千亿的规模。这还没计算其他产业的盗版。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数学问题。很容易做出取舍吧？” 全场一片哗然。这几乎就是说政府纵容盗版。虽然从未来的发展来看，荆建所说的基本都是事实，可是有许多事都是好做不好说啊！ 而许多听众其实能理解，说到底，这就是场大学里的内部讲座，虽说还达不到畅所欲言的程度，但尺度照样很宽。但这并不妨碍立刻跳出道德帝。 “荆老师，你这说法很不妥。按照您的说法，电脑等新技术导致了盗版容易，而政府又容忍盗版行为，导致中国电影举步维艰。这样的理由似乎太勉强了吧？” 荆建笑着点点头：“你有一点说错了，不仅是中国，新技术对行业的影响是全球性的，包括好莱坞和现在还红红火火的香港电影。而在未来，就算知识产权保护比较好的欧美国家都不例外，电影将进入到大片时代，投资不到一亿美元的都不好意思出来打招呼。为什么呢？低成本的没人看，或者很容易看。别把欧美的老百姓看的那么高尚，有便宜的盗版货，他们照样会去买。而比较悲惨的是唱片市场，因为盗版歌曲比盗版电影更加容易。流行歌手可能还能够通过演唱会等保持着高收入，而那些唱片公司将很难生存。为什么呢？轻轻一点鼠标，网上就能免费下载。” “下载？”许多人都是一头雾水，这个是什么东东？ 荆建笑着解释：“这将是下一步的发展，可以说很远，也可以说很近。一开始的盗版是通过vcd、dvd技术的碟片。但仅仅十几年，随着网络带宽和视频、音频技术的成熟，能够直接网上播放，vcd、dvd照样会被淘汰。” 第580章最后一堂讲座（五） 其实荆建对讲座的效果并不怎么乐观。俗话说得好，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下泪。观念，包括整个体制的改变，想要靠区区几堂讲座？那是绝无可能。然而荆建依然不想放弃，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想法。起码自己努力过了，起码也播下了几粒种子。谈不上什么高尚情怀，无非是人之将走、其言也善。 这其实与名声地位有关。当年刚到美国，无论在微软事件，还是好莱坞拍摄电影，荆建都遭遇不少怀疑和嘲笑。而到了现在，就是放个烟雾弹，华尔街的那群饿狼都紧盯不放。没有人是傻子，都有着自己的判断。 紧接着，就有人提问：“荆老师，近期报刊上有许多关于您讲话的讨论，包括有许多的读者来信，我发现一个现象，请别动气，基本都是反对的声音。我就想问问，怎么没看到您的回答？是否有些漠视群众呼声？” 见提问的是某位电影杂志的编辑，他曾经参加过之前的几次讲座。荆建微微一笑：“刘编辑，那些问题我基本都了解过，感觉实在没必要去做啥辩论。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事。工人生产产品，厂长经营好企业，我们拍好电影，宣传上的事由宣传部门负责。当然，国家有财政拨款，不计成本拍摄主旋律电影，我想各大制片厂都会热烈欢迎吧？” 荆建的意思就是个人做好自己的事，别唧唧歪歪瞎管闲事。可那位刘编辑却变得咄咄逼人：“那您的意思就是不理睬老百姓的看法喽？” 荆建一听，回答也就不客气了：“真的是老百姓的看法吗？不是你们编辑部或者影评圈的看法？有目的的选择群众来信？都是一座山上的狐狸，对我们这些唱啥聊斋？” 大礼堂里哄堂大笑。而荆建不依不饶：“那些专业上的事，那些所谓的老百姓真的懂吗？就像讨论摄影技术，连个蒙太奇都不懂，光知道红配绿、赛狗皮的画面好看，这样的讨论有意义吗？” 笑声中，立刻就有人接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我们就管拍电影，不需要党的宣传和群众的教育？陷入低俗庸俗化？”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的，居然会问出如此幼稚的问题。”荆建的话越来越尖刻，“那是电影审核部门的事，违反宣传政策和社会习俗的，可以修改、删减，甚至禁播。这权利本来我们电影人就根本没想过，难道会给我们吗？” “那你是如何看待电影的宣传意义和教育意义？” “宣传意义和教育意义很重要。包括艺术表演！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点。可我的讲座说的是中国电影生存问题。如果某人能够解决，国家出钱养着我们这帮人，想拍啥就拍啥，那好，这就没问题了，我说的那些全都是废话。但要自力更生的生存下去，那就要我们自己想办法了。至于宣传、教育、艺术、表演……，很抱歉，那是另外讲座的内容。你歪……偏题了。” 说实话，所有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荆建会那么的强硬。沈院长他们摸着下巴，心中在想：“还是太年轻的呀。有些话该婉转些啊！”他们在考虑事后该如何灭火。 而有些人就比较兴奋，认为终于抓住了荆建的把柄。甚至有些报刊的记者编辑已经在构思新的文章，想要掀起新一波的大辩论。至于在后台的楚玥婷，她已经捏紧双拳、满脸担忧，出身政治家庭，她的想法就比较多。 比较特殊的是童真、范克平那边，童真正欢呼雀跃：“这是说宣传教育工作不重要吧？绝对是路线错误。还歧视人民群众？这起码会给个处分吧？” 范克平就比较冷静：“没人计较就没事，有人保更没事。” 一旁的安翔冷冷道：“那就添把火？” 李文军呵呵一笑：“你们这是阴谋诡计啊？我倒觉得蛮有道理，谁爱看那些个样板戏？给我看都不看啊？从小到大都要看吐了。” 童真终于忍不住：“军子哥，你到底是哪边的？” “呵呵，妹子，我当然帮你的。”李文军连忙道，“瞧哥哥我的，我来开头炮！” 等到荆建下一个问题刚结束，李文军就立刻高喊道：“我说姓荆的，我听了老半天，就觉得很可笑，你这个资格照样是外行，居然还有脸在台上头头是道？” 荆建微微皱眉：“那你说要啥资格？” “那起码也要拿过金鸡百花奖啊？是吧？哥们姐们？”李文军的话立刻引来了那群子弟的起哄。喧哗声中，嘲笑声纷纷响起： “野台班子奖都没拿过吧？” “自己都是个外行，还指点江山？” “滚下去！快滚！……” “……” 场面似乎有些失控，后台的楚玥婷一阵头晕、脸色发白。而台下的夏昕然她们同样是一脸紧张。 而在众人的目光中，荆建显得很镇定，他微微一笑：“国内的奖我是没拿过，但我拿过国外的呀？” “……”起哄声、喧哗声戛然而止。国外的？国外的奖？ 顿时有人大声问道：“什么奖？电影的奖项？” “奥斯卡啊？”荆建的表情相当无辜。当然落到童真他们的眼中，就变得万分的可恶，“我导演的影片获得今年奥斯卡奖的两项大奖，并且获得另外有三项的提名。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全场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只有丁升那几个知情者在咧嘴大笑。此时奥斯卡奖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怎么样高估都不过分。因此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心中一声“艹”！换做那种敬佩的眼神，看着台上那条曾经隐藏的真龙。 “荆老师！”终于有位学生激动的站了起来，“报道中，今年奥斯卡奖获得的中国导演只有英文名布兰布尔，他就是您吗？” 荆建笑着点点头：“那就是我。我的中文名叫荆建！” 第581章轰动 在场最震惊的当属沈松生院长，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学院里居然盘着一条龙？而那条卧龙居然连自己都不知道？一时之间甚至有股荒谬之感。 然而震惊过后，就是狂喜。听到身边丁升的祝贺：“沈院长，没想到你们京影卧虎藏龙，居然能邀请到荆……先生，欧美不敢说，在亚洲应该算是一流了吧？” 沈松生神色未变：“过誉过誉，还要向香港电影同仁多多学习。” “互相学习、互相学习。我们香港制度灵活些，但系统的理论和表演学习还是要看内地啊！尤其如此高水平的讲座，让鄙人是不虚此行。”丁升谦虚道。 “哈哈哈！”这样的话听了就相当舒畅。沈松生似乎若无其事，其实装出高深莫测，“荆老师一来京影，我和孙书记这些校领导就安排了系列讲座。现在看起来，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啊！” “真是慧眼如炬。”丁升赞叹道，“有你们这些老前辈，人才荟萃，怪不得那部电影会那么的出色。” “哈哈，过奖。” “……” 惊喜过后，沈松生慢慢的冷静下来。以往的疑问似乎有了答案，为什么一位理工科在职研究生会安排在京影这所艺术学院？为什么行政级别会安排的那么高？虽说荆建那夸张的行政级别每一步都有相关政策，然而只要有社会经验的人都会明白，有政策和按照政策实行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图书馆调研员（副处级待遇），而不是图书馆党支书。虚职和实职有时候是天壤之别。如果还不能理解的话，想象一下副县长和县里副处级调研员的差距，前者下乡小车吃香喝辣，后者就骑自行车去吧！说不定连颗茶叶蛋都混不上。 然而旧的疑问有了答案，沈松生又有了新的疑惑。一般来说，这样的海龟安排到学校，起码会在媒体上大肆宣传吧？想象那位名导，获得柏林金熊奖，各路人马争先恐后的追捧。而这位拿过皇冠上的明珠——奥斯卡奖，居然没有丝毫的声音？而且当时安排荆建来学校的时候，通知的部里领导明显不知道这件事？甚至都没通知自己？这简直太怪异了，事出反常即有妖？ 难道里面有什么隐情？上面并不希望公开宣传？这位荆建犯过错误有过争议吗？转念一想，这也不对，如果犯错误有争议，那就绝不会安排成为实职干部…… 沈松生脑中是越想越乱，到最后，索性就不想了。反正邀请一位奥斯卡奖获得者来京影举办讲座，那谁也无法指责校方什么。尤其是自己力排众议，显得很英明嘛！ …… 如果说，沈松生的政治敏感性很强，瞬间就有了疑惑，底下那些报刊记者编辑同样不差。这年代可是全民的外国月亮圆，已经不是墙外开花墙内香，墙外就是一朵喇叭花，整个中国都能熏倒一大片。一位中国人获得奥斯卡奖？居然没上三报一刊、上央视新闻？仅仅是电影专业报刊有过报道？很显然，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其实真没有什么猫腻，无非是知道的上层人士有些举棋不定罢了。在这个百万富翁都能惊爆眼球的年代，突然有位公派留学生在海外拍了部电影、做了几笔生意，居然赚了好几亿？先不提这数据已经低估不少，你都有那么多钱了，那就索性移民海外，做个统战人士，爱国华商吧？如果真这样的话，宣传上倒是简单了。辣么多的原稿，换个名字就能发表宣传。 然而谁都没想到，居然会遇上荆建这样的奇葩，不仅老老实实回国，并且老老实实接受国家安排工作，而且还没法取消国家干部的身份？这让政府还怎么宣传？说真的，那些知情者就差跪在荆建面前：“求求你了，你为什么要挣那么多的钱呢？” 因此说，上面的意思一直是冷处理，不宣传，就装作不知道，也绝去不得罪荆建。当然，也不是放手不管，有凌枫夫妇做专门的联络工作。 可是另一方面，那些记者编辑包括那些来找茬的，他们虽然看不透真相，也不愿意继续进行什么批判辩论。已经闹大笑话了，难道还准备越闹越大吗？许多人的脸上都有些发烧，有些心中还在埋怨：“是玩我们吗？你怎么不早说呢？” 而带头起哄的那些子弟们已经是哑口无言，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台上，口中一声艹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有几位脸皮薄的，都已经有钻地缝的心了。要不是大礼堂里挤满了人，他们早就想撤了…… 至于夏昕然这些京影师生，他们眼中就冒着小星星，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了。没一会儿，热烈的鼓掌声响起，伴随着一声声的喝彩声：“好样的！真他妈的牛——！” …… 讲座在一片沸腾中结束，荆建刚下讲台，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沈院长、孙书记等校领导率先上前：“荆老师，讲得很好，内容详实、精彩绝伦，让我们都大开眼界啊！哈哈！” “其实你该讲讲那部获奖的影片，我相信许多同学都很想听吧？” “就是，就是，就应该再开几堂讲座。同学们，是不是啊？” “……” 笑声中，荆建一一握手：“谢谢，谢谢大家。感谢校领导的支持。”这一句并不是什么客套话。在外界的质疑声中，沈院长、孙书记等校领导能顶住压力，坚持让荆建结束讲座，这本身就已经很不容易。 轮到丁升的时候，俩人心照不宣的笑笑。而丁升身后的彭生龙却显得相当激动：“荆少，久仰大名，您就是我们华人电影新的传奇啊！” “呃……？” 丁升连忙介绍：“这位是我们电影公司的新总经理。彭生龙彭经理。” “哦！您好，您好……” 有几个人听到“荆少”这个称呼，多少有些迷糊。然而在现在的场合中，很快就含糊了过去。 第582章吃草的 后台的楚玥婷靠在墙上，望着台下正被众星捧月的荆建，目光柔情似水。突然，身后响起感叹声：“哇！荆老师居然拿过奥斯卡奖？很厉害呦。就是平时的时候有些不正经耶。” 感叹的是王华琼，刚才她与楚玥婷相互介绍过，算是认识。楚玥婷不知觉的露出微笑，她想起了当年曾经的“不正经”，是那么的甜蜜，似乎依然还在眼前。可紧接着，楚玥婷心头一酸，又回到了现实，她感觉已经待不下去了，反正问题已经解决：“小王，没事那我就走了。” “诶？您不是还有事找荆老师吗？” “嗯……现在没事了。” …… 大礼堂里的人同样开始离开。幸好现在还不是卖肾时代，要不然，一拥而上来个自拍，再朋友圈发一圈，起码还需要热闹很长时间。而童真、范克平他们终于找到机会可以溜走了。 “真他妈的没劲，送脸下乡？” “别说怪话啊？老娘这口气还堵着呢。” “我说真真，老范，你们俩好歹要打听清楚呀？这一跤摔的可真够疼的。” “是我的错，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翔子，算了。幸好没当面较劲，以后咱哥们躲着点吧！” “……” 一边无精打采的说着话，这群人一边来到门口，没想到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娇喝：“军子，咋又是你闹事！”就见楚玥婷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诶？”李文军连忙陪着笑脸，“婷婷姐，您咋来了呢？” “如果不来，你们想翻天了吗？小建是我朋友，你们谁还闹？” 说那些子弟都面面相窥，画风有些不对，怎么会突然杀出一个胭脂虎？而且大院子弟之间比一般青年团体讲究等级，无论怎么算，这楚玥婷都是大姐大的角色。 带着疑惑，童真主动上前挽住楚玥婷的胳膊，撒娇道：“婷婷姐，他欺负我。” 楚玥婷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这四九城你想来横着走，谁敢惹你童大小姐？” “是真的呀！那孙……坏蛋真的欺负我。欺负我爷爷还不算，昨晚还欺负我。你不信？可以问问他们呀。” “就算欺负你，你也生受着。”这一刻，楚玥婷就拿出了大姐大的气势。 而李文军多少有些明白。都是发小，谁不知道楚玥婷还从未对其他男人那么的关心失态：“婷婷姐，咱根本没下手，就已经落荒而逃了。反正今后也没咱们的事，这位就是爷咱供着。这行了吧？呵呵，还说不定以后改口叫姐夫呢。” “招打！就你贫？”楚玥婷脸带笑容，感觉心口又是一酸，刹那间，就感到索然无味，“那就散了吧！” “别，您是姐，咱恭迎您大驾回宫！哈哈！” “……” 人群渐渐散去，荆建也被拉着参加丁升等人的欢迎宴。王华琼终于挤进人群：“荆老师，您还没……” 荆建是彻底输了，这菇凉怎么就阴魂不散呢？叹了一口气：“小王，您瞧我这样？要不，就一起来吧？吃完饭再说？” “别别！”王华琼这点眼色还是懂的，“那我晚上找您，您可别忘了呀？” “时差、时差！明天上午，我一定给你答复！” “您现在是名人，可别骗人呦？” 笑声中，丁升偷偷的用眼神示意。王华琼长的还挺漂亮，如果荆建是那种意思，丁升就已经准备为老板排忧解难，给个角色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而荆建微微摇摇头，丁升立刻心领神会，就把王华琼抛在脑后了。 一行人说笑着向校门口走去。然而就在此时，突然过来了几个人，领头的就是那位钱处长。他拦在荆建面前，从公文包里拿出公文，冰冷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荆建同志，这是要求你配合调查的公文，您这次没有推脱的理由了吧？” 刚才进行讲座的时候，被荆建硬顶回去的钱处长他们就回了化工部，羞怒之下，办理了所有“正规”手续，并且盖好红头章，准备再次杀个回马枪。 然而这次根本不需要荆建说话。沈松生背着手：“你们几位是哪里的？” “我们是化工部的。您是？” “我是京影的院长沈松生。” “哦，沈院长，我们化工部有事找荆建同志，希望他配合调查。这是我们部里的公文。” 看到沈松生用眼神在询问自己，荆建耸耸肩：“化工部的一位工程师有新发明，我帮他介绍海外申请专利，可以卖几百万美元。可是化工部那群酒囊饭袋谈不下来，反而把责任全都推到我的头上？这好人都难做，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家伙。” “是这样吗？”沈松生严厉的问道。跨部门联系工作，一般会眼开眼闭，但那是人情帮忙，绝不能以强凌弱。尤其是主管领导面前，绝对就会护犊子。 钱处长额头已经微微冒汗：“沈院长，我们就想问问申请专利的事。就是想了解情况。” “了解情况就是你这种态度？什么时候化工部能命令我们京影啦？让你的部里联系我们文化部，同意后再说。真是莫名其妙，连组织纪律性都不讲了。”沈松生直接就把钱处长顶了回去。虽然还不知道详细情况，但荆建有了奥斯卡这个金钟罩，一般的小问题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更不用说，听荆建话里的意思，他还是受欺负的一方。 “诶？诶？”看着沈松生、荆建等人甩手离开，钱处长他们完全是无可奈何。这时候还是人治时代，你一份红头公文，说有用，可以说能当尚方宝剑；但说没用，那和一张废纸都差不多。 追赶了几步，吕良终于忍不住叫喊：“沈院长，那是四、五百万美元的大项目啊！万一黄了，那可是影响国家建设啊！” 荆建一声冷哼，轻蔑道：“就没见过你们这样蠢的。谈不下来那么多现金？不会让外商一部分现金，一部分国内合资？自己不动脑筋，就想着推卸责任找替罪羊？你们化工部都是一群吃草的吗？” 第583章弗索亚 而在遥远的非洲弗索亚，黑兰港那宁静的港湾里，正停泊着一艘“巨轮”。而码头上人头攒动，看着一批批的货物被码头上那简陋的吊车吊下，看热闹的那些当地人不时发出一声声的惊叹。 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时间，这艘仅七千多吨的货船才卸货了一半多。落后的设备，人手、运输车辆奇缺，这效率简直让人蛋疼。当然，对这gdp一百亿美元都不到，人均gdp仅仅四百多美元的非洲国家来说，也不能要求太高。 黄世夫指挥着刚装满的车队离开，而陪同蒋文意、阿尔特娅等人的有不少当地政府官员。甚至还有位新任总统的特使匆匆赶到。这情形实在让蒋文意摸不着头脑，无非是运来了一船货而已，有那么夸张吗？ 原先的警察局长布桑乔已经脱下一身军装，换成了得体的西装。在上次军事政变中，他投机成功，现在已经是黑兰市的内政秘书，成为本地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而在今天，他其实是作为中间人出现的。 布桑乔为蒋文意等人介绍那位总统特使:“蒋，这是卡奴先生，我在首都的老朋友。” 而那位卡奴特使仅仅三十出头，相当的年轻，他热情的与蒋文意握手:“尊敬的蒋，欢迎您对新政府的支持。布桑乔一直说有位豪爽的中国朋友，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过奖。”一边握着手，蒋文意一边心中纳闷，他很不习惯这样的虚假客套。尤其是那位布桑乔，办理保安公司给了他五万美元，后来转让土地开发合同又零零碎碎给了一万多美元，除了豪爽两个字没说错，其他有蛋的关系？ 而布桑乔在一旁笑着解释:“蒋，那么多年，到我们国家有贩奴的、有殖民的、有冒险的、有旅游的，就是没有帮忙建设的。原先以为您与那些白人一样，买块地投机一次，不愿意真心搞开发，也没钱搞开发，没想到您居然是真的，因此我们相当相当的感动。” 不得不说，黑人表情和肢体动作相当有感染力，配合布桑乔的话，显得那么的声情并茂。听到这样的夸奖，阿尔特娅笑容艳放，很有些为蒋文意骄傲:“我们当然是真的，蒋还联系了中国大使馆和一些合伙人，准备在这里规划整体的建设工程。” 卡奴笑着点点头:“美丽的女士，我当然相信。你们来了整整一船货，这就是最好的诺言。抱歉，以前我们已经上当够多了。” 蒋文意、阿尔特娅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船货闹出的场面。他们多少有些哭笑不得，这里也就是一千多万人民币的货，而且都是日用杂品、农具、化肥、简单机械等等，单价很低，根本就不值什么钱。所以才会塞满了整整一艘船。 不过误会就误会吧！反正自己确实是真的想建设。而且有所在国和地方政府的支持，这总是一件好事吧？ 而卡奴继续笑道:“前些日子，我国得到了一笔三千万美元的无息贷款，专项针对基础建设。我们可以提供三百万到五百万，支持你们计划中的那个水坝和水电站。” “嗯？”那股拳拳爱国之心，丝毫没让蒋文意他们感动，只感觉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已经在弗索亚生活了一段时间，早明白这里官员的德行，唯一的区别是贪多贪少，廉洁奉公的……反正听都没有听说过。怎么现在就突然出现了这几位了呢？ 无疑，女人相对比较好骗，阿尔特娅已经相信了。她喜笑颜开:“多谢特使先生。与您交谈很愉快。” “呵呵，我同样也是。” 而一旁的布桑乔轻轻的碰了碰蒋文意，在示意下，俩人就来到了边上。 “蒋，想问问，你们真的是要投资？”布桑乔小声问道。原来到现在，那些本地官员还是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 “那能否问一下，你们真正的规划是什么？我说的是真正的。”似乎生怕蒋文意误会，布桑乔连忙解释道，“我们想自己好，你当然也想你好，所以都希望成功，所以就需要各方朋友的配合。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我们要团结！要一致对外！因为我们是朋友！顺便告诉你，蒋，卡奴是总统阁下的侄子。” 听到这些话，蒋文意顿时习惯了许多，这才是记忆中的弗索亚啊！管他洪水滔天，先自己捞足好处。当然，顺便有政绩就更好，谁不想细水长流呢？ 于是蒋文意轻松一笑:“当然，我的朋友。我们的规划是这样的……” 蒋文意简单的介绍了初步规划，然而听完后，布桑乔已经是瞠目结舌。他结结巴巴的问道:“这些规划全部实现，要有好几亿美元吧？” 蒋文意心中暗笑，好几亿确实没错，但全部由中国来总承包，这五小工业项目仅仅就是人民币。 “蒋，太好了，太好了。”布桑乔明显亢奋起来，“我们可以让这项目再完善些。我会向卡奴去说，让他再支持一些钱。不过第一笔给你二、三百万，实际上会少给五十万，有没有问题？放心，又不需要你还钱，算成国家投资国有占股，到时候保证你不会吃亏。” “应该没问题。”蒋文意杀人放火都无所谓，这样的事当然算小问题。 “那好，还有件事，你这些货卖吗？有些货如果交给我们，保证你有足够的盈利。” “啊？你们要这些东西？”蒋文意有些意外，他其实主要是想自用，多余的才会通过黄世夫卖掉，事实上，根本就没有想过做这些东西的生意。 没想到布桑乔同样很意外:“这些都是好东西呀？我们许多农场主都需要。包括卡奴和……我。哈哈。” “这样？那我问问价格，还有，你们需要多少？我可以让中国发货。你们代销当然也行。” “那太好了。友谊万岁！我喜欢你们中国人！” “哈哈哈！” 第584章从何说起 蒋文意的场面似乎越搞越大，而荆白生也同样开始了奔波，现在的他和妻子苏蓉兰一起到了京城…… “老领导，这是我太太阿兰。阿兰，这是我老领导耿老，当年我曾经是他的通讯员。” “耿老，您老身体好？” “嗯，你媳妇不错，你小子还是没长进。先说正事，我家婆子一直念叨你呢，晚上到我家喝几盅。” “老领导还是老当益壮。我就准备躺您那儿了。” “巴不得呢，孩子都有工作，那么大的房子才我们老两口。而且老喽，管不了事喽。” “谁说管不了？这不，我一有难处，就只能赖您这里了。” “哈哈哈！” 寒暄了几句后，那位耿老为荆白生介绍:“这位是计委的小马，他各部委都比较熟，具体的事可以找他。你这件事挺长脸，弗索亚的大使馆都已经通过外交部传回消息，在国外好几千万美元的大项目，应该是近些年比较大之一了吧？” 那位计委的小马附和道:“确实算比较大的，尤其是机械工业产品的出口，算是很靓眼的一个。” 荆白生笑了笑:“还需要落实。其中最大的困难就是当地治安，当地刚刚发生过军事政变，需要一起来克服。” “诶？”耿老突然想到，“你怎么有非洲的关系？那群外国商人难道就不怕？” “他们有自己的保安公司，也就是自己的……民兵吧！其实是一群中国人，都是退伍后到国外的。”荆白生一边笑答，一边想到这其实是儿子荆建等人的投资，每当想到这些，他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呵呵，这些以后再聊。”毕竟在场还有苏蓉兰，不能一直谈工作，耿老不想冷落了她，“你们家可好？孩子怎么没来？” “过几天新年长假，我就让保姆送来。香港的新年假是元旦。我那个大的还在读幼稚园呢。”原先荆白生并没想过让苏蓉兰的两个孩子来京城。可是现在既然耿老说话，他就决定把他们送过来。 “那你那个大小子呢？他在部队？还是退伍工作了呢？应该还在老家吧？” 荆白生和苏蓉兰对视了一眼，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 而在此时，那个不知该从何说起的荆建正与沈院长、丁升他们在大口畅饮，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丁老板，支持内地年轻电影人，不能停留在口头上啊！就从京影开始吧！设立个扶持基金，给年轻学生多些机会？”荆建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说笑。 “没问题，先给100万港币。”丁升显得特别的豪爽。反正是老板的钱、老板的话。 “太少了吧？给300万。” “300万就300万。”丁升一口答应。 众人是皆大欢喜。既然与京影有这段香火情，荆建就准备在走之前留下些什么。 在笑声中，有人突然问荆建道:“荆支书……” “诶，叫小荆，在座的都是前辈。” “哈哈，那就叫你小荆。不过达者为先，你也甭客气。我就是好奇，你下一部电影是什么时候？我们都是翘首以盼啊！” 在笑声中，荆建说道:“没考虑那么远。你们都知道，我回国后就在读博，没法一心两用。现在刚完成答辩，还没拿到学位呢，所以需要再等等。” “如果你拍的话，那你准备拍哪种类型的影片？”沈松生同样也很好奇。 “应该还是动作片，结合电脑特效的那种，可能投资会比较大。”荆建答道，“其实外界有些谬赞。当时这电影有个很厉害的团队，反而我这导演倒是比较业余，所以其他类型的影片不敢碰，要拍也要拍自己熟悉的类型。” 而这一番真心话，所有人都以为荆建是在谦虚。有人就凑趣般的问丁升:“丁先生，你们香港不是有很多动作片吗？就没有邀请小荆当导演的想法？” 丁升心中在想，荆少已经是全球性的电影大亨之一，谁还会不自量力的去邀请他？连好莱坞都没有那种脑残。不过口中的回答就不一样:“请不起啊！荆生在好莱坞的掌镜费起步是五百万美元，如果他想拍，有多少人会捧着钱求过来，我们香港给不了那么多的钱啊！” 没想到，这话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五百万？还是美元？这居然是导演一部电影赚的钱？所有人看荆建的眼神都已经不对，如果说拿奥斯卡奖，其他人最多就是羡慕什么的，而那笔天文数字般的巨款，那就是山崩般的震撼了。 发现有人似乎不信，丁升就笑着解释:“好莱坞的薪酬制度是比较科学的。你前面的成绩好，那后一部的报酬就高。如果下一部变差，那么下下一部就减薪酬。而荆生前一部的商业价值破亿美元，所以五百万还是往少里算的。” 荆建在一旁插话说:“丁老板的意思我懂了，我下下一部电影的报酬只有五百美元。” 全场哄堂大笑，连一旁的孙月枝也幽默起来:“老沈，看样子咱得让小荆导演一次，一下子就赚了五百万美元啊！”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荆建:“小荆，那你得奖的那部电影拿了多少？” “没有，零报酬。” “啊？” 所有人都感觉难以置信。于是荆建就简单说明了美国的相关法律，主要是留学签证的一些规定。这才让他们恍然大悟，荆建当时居然还是公派留学生。很哭笑不得，又是合情合理。不过有了这样的误会，许多人的心理就平衡了许多。 “小荆，就一点儿都没有吗？”沈松生问道。 “倒也不是，事后拿到一些分成。”荆建并没撒谎，当然也不可能详细去说明。 于是话题就渐渐的偏转到中美电影人的报酬差异。对好莱坞影星的高报酬，就是那种羡慕嫉妒恨。 荆建心中暗暗好笑，你们只看到顶尖的，就没看到底层的，洛杉矶的烟花业都变得那么的物廉价美，那一腔苦水又向谁去说？ 第585章话糙理不糙 “诺娜，你应该知道，我香港的大江日化即将在一月上市，而我手中的股份应该估值在七亿港币以上……” 荆建喝着浓茶与诺娜通着电话。虽说并不是为了王华琼或者什么羊城招商局，但准备离开京影以后，荆建即将把工作重点放在苏联和东欧那里。 “大江日化的股份做抵押，我需要十亿卢布五年期的长期贷款，一切都按照商业流程，通过你们苏联外贸银行的香港分行。而所有的贷款将采购吉尔卡车的组装厂全套设备以及所有的技术资料。多余的一部分将用在零配件的采购，另一部分将用在其他商品的采购上。也就是说，这笔贷款将全部用在你们苏联。” 电话那头的诺娜似乎相当生气：“你用七亿港币，连一亿美元都不到的随时会涨跌的股票，还不是现金，居然想贷款10亿卢布？布兰布尔，你可真是位绅士！” 这道理其实很简单，现在美元和卢布的苏联官方汇率是1:1.8，荆建居然想用一亿都不到的股票做抵押，去贷款官方价值六亿美元左右的卢布？想象一下，如果稍微动用一下商业手段，对苏联外贸银行说：抵押品你就拿去吧！我就是没钱还！这里外就一下子赚了五亿多美元。这世界上可能还没有家商业银行会答应这样的贷款吧？ 荆建呵呵一笑，对诺娜的态度不以为然：“美丽的小姐，商业行为需要考虑商业风险。一个多月之前，你们的卢布刚贬值了三倍之多（1989年10月28日，苏联宣布实行双重汇率。苏联卢布官方汇率近30年来第一次大幅度贬值，由1美元兑0.6卢布贬到1美元兑1.80卢布），事实上国际上的黑市价更低，难道就没有再次大幅贬值的风险吗？而且除了这七亿港币的股票，还有你们几乎免费获得汽车厂30%一半，15%的股份。还可以用汽车厂的固定资产做抵押。事实上，该考虑风险的是我，而不是你！” 诺娜语气一泄，有时候自己不争气，起码也少了理直气壮。看了看自己身边，十几位正旁听记录的苏联各部门官员，诺娜再次强词夺理道：“我就是认为，你这样的条件太苛刻了。我个人绝不接受。” 荆建笑了，没有直接挂断电话就是胜利，这起码也代表着想继续谈判的态度：“亲爱的诺娜，是否需要我再次提醒？我们之间的合作总共是三项，而这三项完全是一个整体。第一项就是这家汽车厂。第二项是给你们苏联政府制定的商业机构无息借款五年一亿美元，而我已经给了首笔一千万，这应该是诚意吧？而第三项是总额为三亿卢布的苏联商品采购，并且希望能获得这些商品的卢布贷款，而对等的进口同样价值的中国商品，仅仅是希望，并没有什么强制性条款，并且你们可以选择收取同等价值的外汇。而首批那五百辆卡车已经订购，支付的美元到帐了吗？这又是诚意吧？而我体现出那么多的诚意，你们又表现如何呢？对此我只能表示相当的遗憾。” 如果想要在商业谈判中掌握住主动，那么协议肯定是越复杂越好，一不留神，就能让谈判对手踏入陷阱。而荆建这个协议同样是如此，诺娜毕竟经验不足，她已经听的头昏脑胀。求助般的看着身边的那几位专家，而来自外贸部、商业部的那几位专家做了个拖延时间的手势，并且快速的记录计算。 诺娜心领神会，她神色一变，温柔一笑：“布兰布尔，你这态度我可要生气了呦？你我可是想中苏友好的呀！” “呵呵。”荆建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诺娜，告诉你一件事，中情局的那位乔姆你应该知道吧？他曾经找过我，问我对中美苏三国关系的看法。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哦？”诺娜神色一正，“我很有兴趣。” “我对他说，现在苏联经济上得了感冒，而他们美国就想让感冒变成绝症，彻底消灭你们苏联。而我们中国不同，希望你们虚弱，减少中国大陆上的威胁，但也不希望你们苏联垮掉，苏美继续一直以来的冷战，我们中国能两方逢源，趁机埋头发展。” “啊……”如此赤裸裸的话，立刻让诺娜身边的某个人忍不住一声惊呼，甚至那几位正计算的专家都惊讶的停笔抬头。而在场克格勃的负责人立刻恶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并且示意所有人保持绝对的安静。 电话那头的荆建似乎浑然未决，继续笑道：“看到了吗？美帝国主义可以放到未来去消灭，我们中国想做的是有限度的救援，而你们想要的是彻底治愈。国家利益不同，采用的手段就不相同，起码中国是来救援，你们苏联需要救援，在这点上就有合作的基础。这应该就是你我的中苏友好吧？呵呵，抱歉我的直率，虽然我仅仅是一名商人，但我如果违背国家利益，中国政府也不会让我好受吧？” 荆建的话很刺耳，然而话糙理不糙，只是让诺娜等人的脸色有点难看。 终于有专家计算清楚，立刻在诺娜面前写上“汇率”这个词，诺娜点点头，继续问道：“那我们需要保证，要在合同里规避汇率的风险。如果你答应，可以再谈判抵押贷款的问题。” 其实在这样的协议中，如果是一般的出口合同，荆建的要求全都符合国际商业规律。苏联可以通过出口获得外汇，国内工厂能够卖出商品获得资金，而苏联的外贸银行更通过贷款获得利息。这完全就是三全其美。 然而在汇率稳定的情况下，里面的问题根本是忽略不计。君不见，包括中国在内的许多国家都向落后国家提供美其名曰“援助”的无息贷款吗？情愿少了银行的利息甚至损失一定的利息，也能获得其他两方面的好处。 可是就在这个具体的协议中，就突然出现了卢布贬值的大问题！ 第586章甩包袱和捡包袱 这世上没有人是傻瓜，尤其是这次荆建面对的是苏联这个超级大国的专家组，他们又怎么会不考虑汇率贬值的问题呢？ 荆建微微一笑：“诺娜，我同样感觉到这个问题，因为汇率的风险是相互的。就算只讨论卢布贬值，如果我恰好购买商品的时候贬值，那我的损失就相当大；而等到我还贷款的时候贬值，你们银行的损失也同样的大。是不是这样呢？” “嗯！”见外贸部的专家点头，诺娜同样点头道，“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想要个固定汇率。” “我认为还是个相对固定的浮动汇率比较稳妥，可以尽可能的避免双方的风险。”荆建笑眯眯道，“如果签订协议，可以补充个关于汇率的备忘录。写明汇率的浮动区间，比如说，美元与卢布的汇率在1:1到1:5之间，如果暴涨或者暴跌，以最大最小值计算。并且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以香港黑市的即时价结算。如此一来，双方可能的风险都在可控范围之内。当然，这是我在打比方，具体的浮动区间可以到时候商量。” 听到这话，那位外贸部的专家连连点头。这就完全没有问题，无非到时候想办法把这浮动区间的范围再增大一、两倍。此时脑洞再大的苏联人，都绝不会想象到，卢布会在三、五年后贬值超过1:10吧？然而很不幸，事实上，五年后解体的苏联，旧卢布贬值的程度已经达到了1:6000。 …… 结束通话后，诺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撒娇般的抱怨：“压力真大，还是让其他人负责，我其实做助手就好啦！” 响起一阵笑声，对漂亮姑娘的容忍度都很高。而在座的负责人笑着安慰：“诺娜同志，你表现的很好。那位中国人绝不会对我这样的老头子吐露心声吧？安心继续联络，具体的决策有领导同志。”一方面，需要投其所好满足荆建的口味，毕竟荆建在西方媒体还有个绰号——中国的休斯；而另一方面，谁也无法忽视诺娜的背景。 在笑声中，那位负责人继续问道：“有什么看法？” 克格勃一位工作人员立刻汇报道：“话有些不好听。但正因为不好听，所以可信度比较高。不过具体的需要情报分析专家判定。” 负责人点点头：“我还需要完整的谈话资料，都需要作为参考。” “是！” 负责人接着询问外贸部的那位专家：“你们怎么看？” 那位专家连忙回答：“原则上可行，符合欧美的商业规则。而且我们确实能得到不少好处。当然，布兰布尔先生商业手法很娴熟，要提醒负责谈判的同志，千万别被他的年龄给欺骗。起码他借鸡生蛋的做法很令人赞赏。抱歉，我这是站在欣赏的角度。” “没什么。”负责人露出微笑，“我有些感叹，中国同志中出现了不少人才，我们苏联的干部体制有需要学习的地方啊！好了，还有什么补充的吗？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我就向领导同志去汇报了。” “……” …… 荆建并不知道自己的通话已经被苏联方面详细分析。他挂上后，又给小威廉去了电话，因为东欧又倒下一个国家——罗马尼亚。 在苏东剧变中，罗马尼亚属于比较特殊的一个国家。仿佛像是在一夜之间，就完成了新旧政府的更替。 就在12月15日，罗马尼亚边境城市蒂米什瓦拉发生警察与当地居民的激烈冲突，双方都使用了武器，造成了人员伤亡。在这国内动乱开始蔓延的时候，总统齐奥塞斯库似乎还相当沉得住气。12月18日，他照常飞往伊朗进行为期3天的国事访问。 然而在12月20日，一个可怕的消息在罗马尼亚不径而走：保安部队在蒂米什瓦拉实施“大屠杀”，几千人丧生，上万人被捕或失踪。当晚，齐奥塞斯库从德黑兰刚一回国，立即到电视台发表讲话，严厉斥责蒂米什瓦拉动乱是“帝国主义和复仇主义集团以及外国间谍机构组织的”，是企图“阻止社会主义发展，使国家倒退到外国统治下。” 但此时群众已无心听他演讲了。就在这一天，布加勒斯特爆发了反齐奥塞斯库的示威游行。人们高呼：“不要齐奥塞斯库！”“要自由！”“要面包！”示威者冲进书店，焚毁齐奥塞斯库的著作。 与此同时，以伊利埃斯库为首的罗马尼亚“救国阵线”宣告成立，宣布解散齐奥塞斯库的全部政权机构。紧接着，支持齐奥塞斯库的保安部队与反对他的军队和群众在首都市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12月22日“起义者”占领了电台和电视台，宣告齐奥塞斯库“下落不明”。其实就在23日，齐奥塞斯库夫妇已经被捕，就在两天之后，他们就被秘密枪决。 然而骤然之间获得全国政权，那个“救国阵线”政府反而不知该怎么办了。除了把原先出口的农产品等商品堆满商店，引来群众一片欢呼以外，最关键的经济问题呢？ 于是在手忙脚乱之下，他们想起了波兰和保加利亚的故例，索性把整个影院系统及其工作人员像甩包袱那样的卖给欧联院线，仅仅开价1000万美元，并且要求也大大降低，8600多工作人员五年内不得裁员。当然，另外的狮子大开口也同样是恶狠狠，要在瑞士账户中存入1500万美元，甚至比公开的卖价还高得多。一夜之间，东欧一国的院线市场同样落入到荆建的手中。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荆建相当愉快：“哈哈哈，威廉，那就答应他们。还有，他们有其他什么要求，想要贱卖其他的国有资产，也同样答应。不过我们基本上做中间人，大头和肥肉全都留给我们美国、德国和日本的朋友，我们就喝点汤吧。我们只需要院线和白莲花商品的进入，至多再啃几块骨头。千万记住，还是要保证我们的名声。” “明白，先生！” 第587章拜访 机械电子工业部里，苏瑾苏处长正热情的接待羊城招商局一行人。其实在昨晚，他们已经和几位朋友一起联络过感情。 “老顾，抢的人可不少，长春、十堰都来了人，其他地方也都有人得到消息。而外方属意沿海地区，竞争相当激烈，但也都有机会。” 在部委办公室，就不能像昨晚一样，讲究的是私人交情，需要的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顾局长笑着介绍:“我们羊城已经有轿车项目，配合现在的卡车项目，就能更丰富车辆类型，也能更好的调集本地资源和人员配置，因此我们省委市委全都大力支持。” “呵呵，这我知道。不过还是要以外商的意愿为主。我们部里只有推荐权。”苏瑾乐呵呵的打着官腔。 而顾局长恭维道:“暗地里说一句，外商能懂什么？部里的推荐权应该才是关键吧！尤其就是苏处长您这边。所以拜请多多美言。” “呵呵，客气客气。”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您忙，留步留步。” “……” 与其他合资项目不同，汽车工业国内一直有很高的话语权，不仅国内一直占有50%以上的股份，而且在决策层面同样一直保持着很高的影响力。比如说:高关税。又比如说:制定维护高车价。 对，你没理解错！这年代汽车厂如果想便宜点卖车，可能有关部门都会“枪毙”——一定要卖高价！你卖便宜了其他厂怎么办？没法子，汽车工业作为核心支柱行业之一，就是国家的亲儿子，就是这么的牛！直到今天，其实我们消费者一直在忍受汽车的高卖价，依然没有完全开放国际市场的竞争。 这里可以用一句很俗的话来形容——苏瑾他们可能没法决定这笔投资，但肯定有能力坏这笔投资。尤其是荆建的卡车厂并不在三大两小的规划范围内，难道就不想国家扶持政策吗？难道不想要资金支持？难道不想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的支援？能打的牌实在是太多，那么定一个地点又算什么？外商绝对不会计较这样的小事。 因此与苏瑾达成了默契，顾局长相当的高兴。不能说100%的保证，起码也有了很大的机会。 然而在出门上车的时候，王华琼就有些犹豫:“局长，要不要再去拜访荆老师？我感觉他似乎……多少有点敷衍。”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很灵敏。再一次遇上王华琼后，荆建确实敷衍了过去，说了些什么已经通过电话，苏联方面会考虑等等。 然而在这时候，已经没人去关心某位大学里的老师，顾局长不在意的挥挥手:“现在关键是外商的态度，老李，你和香港通过电话了吗？” 那位老李连忙回答道:“局长，已经打过电话，那边留守的都是些小职员，做不了主。听说他们的几位经理已经来到京城。” “有联系方式吗？” “他们……不肯说。” “嗯？”顾局长微微皱眉，终于想起了王华琼，“小王，你还是问问那位什么老师。最好能弄到外商在京城的地址。我也想办法问问京城的朋友。听说他们一期的投资规模将达到1.15亿美元，年产1.5万辆卡车；准备的二期将追加1.3亿美元，年产增加到4.5万辆。注意，这不仅仅是一家总装厂的投资，还有上游汽配厂的吸聚效应，未来可能的产业规模可能超过10亿美元。所以我们一定要成功，每一个环节都要立下军令状！明白了吗？” “是，局长！” …… 而在此时，赵新、伊里采夫、叶夫根尼和苏联大使馆的一位翻译，在外交部的一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正在机械电子工业部于副部长的办公室里拜访。 与荆建通了电话后，苏联方面通过讨论，迅速同意了与荆建的合作计划。当然，具体的合同条款需要细谈，而叶夫根尼就作为苏方代表加入到香港那边的公司，以后也将成为汽车厂的苏方副总经理。 今天的拜访属于那种礼节性的意向接触，也代表着项目的正式展开。因此在一番很愉快的交谈后，于副部长就把苏瑾这些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叫了过来。 见面介绍后，又是一番热情的寒暄。随后苏瑾主动提问:“欢迎诸位到中国来投资，我相信，这个项目一定会在双……各方的努力下大获成功。不知能否透露些你们的想法？我们部里也能尽可能的服务好，并且让你们尽可能的满意。” 苏瑾即是具体负责处室的处长，又是在座官员中级别较低的，因此他首先发言就比较合适。 而回答问题的是赵新。有趣的是，此时的赵新正襟危坐，一副老实孩子的模样。他口干舌燥，只感到一阵阵的心虚。 其实直到现在，赵新都有些稀里糊涂。在大半年之前，赵新从津重总工程师的位置上退休。而在几个月之前，津重又与德尔塔动力合资。当时赵新即有点庆幸，又有点遗憾，失去了中外合资拿高收入的机会。但另一方面，自己旱涝保收的退休收入和福利总算是没问题了。 没想到，合资没几天，德尔塔动力的简森……那个什么ceo就找到自己，赵新还以为是要自己退休后发挥余热，回到德尔塔动力退休留用呢。谁曾想到，只猜中了一半，确实让自己发挥余热，可是另一半居然让自己去家合资的汽车厂？这个嘛……？ 反正去就去呗，退休后也闲的蛋疼。尤其是半年试用期内每月工资居然是一千美元，当拿到预付的首月工资以后，自己的老伴愣了半天，几个孩子都是欣喜若狂。如果能干上几年，家里就能积蓄好几十万吧？ 随后就是跑了一趟香港，与苏联的商业代表谈了几次。就是有些奇怪，似乎香港那边的那位名叫刘凯的年轻老板不怎么尽心，好像什么都不管，具体的谈判都让自己这个“外人”负责？一时之间，赵新就有些看不明白了…… 第588章正式确定 在香港的时候，赵新其实一直在观察，可是越观察，他就越纳闷。与苏联合资的那家香港公司很快成立起来，可是招聘的几个香港职员全都是打杂跑腿的，具体办事的似乎就自己一个？ 这在开什么玩笑？那是汽车厂啊！准备投资几亿美元的汽车厂啊！似乎投钱的老板一点儿都关心，忙前忙后的就自己一个？简直哭笑不得，要不是德尔塔动力也在其中占有股份，赵新可能就认为这是家骗子开的皮包公司了。 稀里糊涂办完香港的工作，赵新又与简森一起去了京城。这次更为蹊跷，面见了一位英文名叫“布兰布尔”的更年轻的荆先生。好吧，见面就见面吧！看在那些美元的份上。可是还没等自己汇报完，居然和那些大院子弟差点儿打起来？赵新几乎一口老血，这究竟玩的是什么东东？ 本以为，突然中止了汇报后，那位荆先生总该另外安排时间。然而后续的发展再次出乎意料，已经完全超乎赵新的想象。 简森回津海去了，赵新独自一人留在京城的宾馆里，就这么等了好几天，那位曾经见过的伊里采夫先生前来拜访，并且明确了赵新就是这次谈判的负责人。 说实话，听到这样的安排，当时的赵新都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他本以为自己无非做些辅助的技术工作，就像在津重做总工程师的时候一样。至多再加上培养一些年轻人。可是突然之间，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负责人了呢？ 其实这依然是荆建的老问题——无人可用！ 发现赵新有国有大企业的技术和管理经验，又是留苏大学生，熟悉苏联的情况，再加上接触以后还算顺眼，那就勉强用着吧！顺便说一句，在赵新还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工资已经被荆建顺手提到了三千美元。 …… 赵新原先是体制里干部，所以多少有种畏上心理。面对着满屋子的领导，赵新压抑住内心的紧张:“我们有以下这些要求:首先我们需要合资企业的管理权。由于外方是多方合股，你们中方是第一大股东，我们无意侵犯大股东的其他权益，但工厂的现代化管理……事实上，我们有些不放心……” 渐渐的，赵新镇定下来。虽然给他罗列的条款很多，但在事实上，根本就没有条款，或者说，每一项条款都可以让步甚至取消。 对赵新个人来说，这当然很好，相当的好谈。可是在内心里，他依然想争取一些好的条件，也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工厂的地点希望放在沿海地区。附近一定要有港口，方便进出口。我们可以保证，每年的出口量不会少于二千辆……” “我们还希望利用现有厂房。如果没有的话，几个车间也可以。我们想一边建设、一边生产，早日建成投产，然后再滚动发展……” “我们暂时还不考虑轿车的生产，可是以后肯定会引进或者研发。而最先的卡车技术准备引进苏联几种成熟的中重型卡车。并且在开始阶段需要苏联的专家……” “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 终于等到赵新说完，苏瑾就询问道:“赵先生，能否请教你们的股东构成？我们总要了解一下合作对象吧？” “嗯。”赵新点点头，“这是我们香港公司的资料，你们可以看一看。而这位是苏方代表叶夫根尼先生，这位是港方代表伊里采夫先生，我暂时为谈判的总负责。而我们将以香港公司为整体，与你们中方进行两方合资。” 苏瑾笑着点点头，继续问道:“我们当然很欢迎外资和先进技术的引进。而中国现有的一汽、二汽全都是源自于当年苏联的援助工业项目。这两家厂有基础，也是国内技术力量最为雄厚的，不知贵方有没有兴趣？” 对这个问题，赵新已经拿到明确的答案:“很抱歉，这两家厂的地理条件都不怎么优越，如果没有十分优惠的条件，我们暂时不会考虑。” 开什么玩笑？国内卡车市场早已经被这两家厂给瓜分，无论与哪一家合资，那不都是羊入虎口吗？而荆建的汽车厂是准备与这两家厂竞争的。 其实对这样的想法，在座的也都心知肚明，因此并没有纠缠什么，仅仅就是顺口一说。而苏瑾露出微笑:“那贵方属意哪个地方呢？我们就盼着早日合资成功呢。” 在笑声中，赵新说道:“我们计划在一个月内确定投资的地点。因此想通过部里，对有意向的地区发出邀请，而由我们最终确定。当然，我们是有要求的，一个是效率，我们不希望跑个手续就好几个月。另一个就是优惠条件，比如最关键的国产化率的推进等等。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将以苏方的设备、技术、图纸等，以及余额部分的外汇现金进行投资。而你们中方也要拿出相应的地皮、基建等，余额部分拿出人民币现金。除此之外，还应该有减免税优惠和贷款扶持。” 听到这里，这场谈判已经基本到了尾声。于副部长他们已经心里有底，条件很合理，已经没有什么障碍。而随后的工作重点就一条——尽快确定汽车厂的地点。 而有了地点以后，才能够进行外商、机械电子部和地方三方谈判，签订正式的合资合同。随后那个敲几百个章的流程才可以进行。要不然，只是空对空的瞎谈。 …… 如果说，之前的还算是谣传，现在就已经能确定。消息一传出，各地的招商部门无论是有没有资格，全都蜂拥至赵新下榻的宾馆去碰碰运气。 不仅如此，很快就有人打听到赵新的背景。于是亲朋好友狂轰滥炸，甚至许多人寻找到赵新在津海的家，想要来个“曲线救国”。反正赵新已经是焦头烂额，这辈子还从未被那么追捧过。 用伊里采夫私底下汇报给荆建的玩笑话来说:“就差给这老头来个美人计啦！” 第589章看好你这个人 “荆桑，合作愉快！” “同感同感，共同发展！” 在闪光灯下，荆建与平田正热情握手留影。而就在刚才，荆建与平田财团刚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而协议的总金额达到惊人的2000亿日元。 而协议的主要内容基本有以下这些： 三年期贷款500亿日元，并且另有1500亿日元的贷款额度； 荆建利用贷款创办的企业，平田财团有权在第一年末以10%、第二年末8%、第三年末6%的当时估值价转为股票； 平田财团拥有新办企业在东京上市的优先权； 平田财团帮忙进行日本第三大院线的收购； 荆建出资委托平田财团下属的电子厂家进行mpeg-1的专项研究，并且合作开发vcd技术等； 对平田财团的设备技术采购，以及白莲花采购的商品协议等等 …… 然而如此手笔惊人的合同，签署的地点并非在什么豪华宾馆，仅仅是在小苗、小中他们那幢楼的顶层公寓里。而在场的人员同样是寥寥无几，除了平田康那些随员以外，荆建这边只有香港过来的两名律师，还有从洛杉矶特意飞来，现在正客窜拍照片的史密斯。 捧着香槟，平田正感叹道：“荆桑，本以为是一场马拉松式的谈判，以为要谈好几个月，没想到一天之内就能解决。”其实说一天都是夸张的。平田正他们是上午十点赶到的，索性吃午饭的时候边喝边聊，就是一顿饭，双方就达成了协议。 荆建笑着点点头：“阿正，请原谅我的自我吹嘘。我感觉自己手中投资的热点太多，就希望有朋友们共同合作。要不然，我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哦？那现在有什么发财的机会吗？”平田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有两处短期机会。”荆建不在意的耸耸肩，避开其他人，在平田正耳边轻声说道，“注意到中东新闻了吗？伊拉克与科威特为了债务和边境问题发生争吵。我认为伊拉克那个强人萨达姆会干上一票。” “呃？”平田正有点惊讶，“你说的是战争？不会吧，不是刚结束两伊战争？还有，就不怕联合国和国际公约吗？” “如果怕国际公约，那还是那个萨达姆吗？”荆建笑笑，“当年主动挑起两伊战争的时候，也没见他犹豫过。而且科威特实力那么弱，油田又那么多，谁都会动心啊！还有，现在美苏的实力失衡，因此中东这个火药桶出事的可能性很大。” 平田正若有所思：“那你认为随后的局势会如何发展？” “这没法猜测。”荆建半真半假道，“就算是否有战争，也只能说有很大的可能。” 平田正点点头，他们俩毕竟不是来讨论国际政治的：“荆桑，那你的意思……？油价会涨？” 荆建微微一笑：“不仅油价涨的可能性很大，还有经济的联动性。抱歉说句实话，你们日本的经济，尤其是股市过热。还有宝岛那边，可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离1990年只剩下几天的时间。而在两伊战争期间，伊拉克欠下了一些阿拉伯国家的巨额外债，其中欠科威特的债务就有140亿美元。伊拉克希望石油输出国家组织(opec)降低石油产量，上涨石油价格，获利后偿还债务。但科威特提高了其产量，造成油价下降，希望以此来迫使伊拉克解决它们之间的边境争执。 而且两国还有边境纠纷，实际上已经是矛盾重重。平田财团已经是国际化的大财团，作为财团的继承人之一，平田正当然明白财团的生意与国际局势已经是密不可分。事实上，平田财团就是利用日本国内的政经勾结的机会而创建崛起的。 无论如何，平田正明白这是荆建的好意，他恭敬的一鞠躬：“荆桑，非常感谢。” “别这样。”荆建连忙笑着客气，“我和阿康是好朋友，所以我们是一家人。” “对对，是一家人！” 笑声中，俩人端起香槟干了一杯。给平田正透露了这样的消息，确实超前了一点，但也并未出格，国际政治经济未来的预测，本身就是七嘴八舌。就一句话——什么都可能发生，什么也都被那些著名非著名的“神棍”预测过了。 而且这样的消息留在荆建的手中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只有到时候，通过华尔街和香港的交易商多少赚一点，也就是说，赚个几亿美元已经是顶天了。然而这样的消息在平田财团手中就不同，他们在各家金融市场中都有很深厚的底蕴，属于那种兴风作浪的大鳄。既然是荆建提供的消息，到时候总得算上他一份吧？ 就比如说，伦敦石油交易所和东京证交所的关系，现在的荆建还根本算是圈外人。但这个问题对平田财团来说，就根本不算是什么问题了。 说笑之间，平田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笑着打趣：“荆桑，那你同样判断日元会跌？所以才那么爽快的签约？” 荆建毫不隐瞒，笑着点头道：“我认为会跌10%左右，起码能把贷款的利息抵消掉。” “哈哈，你可真是……”一时之间，平田正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笑指着荆建连连摇头。虽说借的是日元，还的也是日元，对平田财团本身来说并不吃亏。但平白无故被荆建占了那么大的便宜？这就让平田康有些哭笑不得。 荆建笑着安慰：“其实那些贷转股就是为了表示我的歉意，否则我没那么容易答应。还有，我和阿康意气相投，信任的也是平田家。我们东方人更重视的是私人交情？” 荆建说的很隐晦，平田家和平田财团的利益毕竟不是完全重合的。而且荆建已经暗中承诺，到时候绝对会给平田家一部分的利益。 平田正心领神会，又为了俩人各取了一杯香槟：“荆桑，我们平田家同样重视友谊。呵呵，之所以会看好您未来的投资，给你这笔贷款，就是因为看好你这个人！干杯！” “干杯！” 第590章大使馆的邀请 平田财团的出现，仿佛像是一阵及时雨，解决了荆建迫在眉睫的资金问题。说实话，现在荆建身边的资金流已经有些紧张，大河实业的地产需要慢慢的套现，向东欧的出口资金要等到大半年以后的两德统一，唯一能救急的只剩下宝岛股市圈来了一百多亿新台币。 而且为了逃避随后的宝岛股灾，宝岛的证券账户都已经清仓，冒然大额资金转移出岛的话，很容易引起岛内政府的某些动作。因此只能够小批量的慢慢转移，还需要留下一部分，去抄底股灾后大跌的宝岛资产。 因此在这些天，荆建已经有些承受不住来自华尔街的压力。没想到平田财团居然送钱下乡？相对华尔街那些苛刻的条件，日本人简直就像是活雷锋。更不要说，日后日元还会大幅贬值。 其实对平田正来说，他们同样相当满意。现在的日本财团还属于钱多多，都不知道如何去投资的地步。而投资界有个习俗——追涨杀跌。只要是成功者，那就根本不用为融资而发愁，到处都有人捧着钱想要你投资。当然，失败者同样会处处遭遇白眼。因此可以经常发现，那些“神童”、“怪才”崛起的相当迅猛，但跌落的速度更加的快，就是因为这个道理。话说，雪中送炭这样的好事，在投资界几乎就不存在。 …… 看着夏昕然在自己面前不停的打转，荆建暗中好笑。直到夏昕然忍不住，终于问道：“小建哥，你真拿过奥斯卡奖？” “妹子，你都问了三回了。”荆建无奈的摇摇头。 夏昕然呵呵一笑：“就是不敢相信嘛！听说这事以后，他们都不敢过来了，感觉……好像……似乎……” “妹子，别炫耀自己懂很多形容词好吧？你瞧瞧我的双眼，都已经是充满了崇拜的目光。”在夏昕然的笑声中，荆建说道，“别把我当成啥怪物，就一破奖。让他们学学你，你不就是挺自然的吗？” “嘿嘿，其实来之前，我……也挺紧张的。”夏昕然的话把荆建给逗乐了。而夏昕然连忙解释，“他们还是想邀请你参加晚会，明晚的圣诞夜。”内地也逐渐流行起了西方节日，尤其是在大专院校。 然而荆建一听，就笑着摇摇头。夏昕然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不行啊？我都打包票了，这下可要丢脸了。小建哥……” 荆建打断了夏昕然：“真不是我不想参加，而是你来晚了。明天我已经答应参加其他地方的圣诞晚会。” “啊？什么地方？”夏昕然显得很失望。 “美国大使馆。” 荆建其实也有些纳闷，怎么美国大使馆会突然邀请自己呢？事实上，荆建多少有些看轻自己。无论是论名气，还是论地位，荆建在美国的影响力其实一点儿都不低，几乎算是最著名的中国人之一。当然，主要是在娱乐版上，甚至远远超过了财经版。 “哇！”夏昕然一声惊呼、眼带崇拜，“美国大使馆？你要去？”此时在国人的心目中，美国几乎就像是梦想中的天堂，而美国大使馆无疑就是天堂的……门房间？ 好吧！对这个门房间，荆建倒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也没想到夏昕然此时的心情。而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诶，晚会可以带个女伴，你去不去？” “这不好吧？”夏昕然显得犹犹豫豫很为难，“我还要……学校还有晚会呢。”其实夏昕然已经动摇的相当厉害。她心中在想，如果小建哥再邀请那么一下下，那我就勉强吧？ 荆建确实已经准备再次邀请。可就在这时，门被敲响，就见张箐推门进来：“既然这位同学不去，那我很想去啊！老同学，不会不欢迎吧？” 夏昕然只感觉双眼一黑，心中是又羞又怒。而荆建似乎浑然未决，笑问夏昕然：“你真不想去吗？” “我……不想去！”夏昕然骑虎难下，这几个字仿佛像是在牙缝中挤出。顷刻之间，张箐已经上了夏昕然黑名单上的首页。瞪了张箐一眼，“我走了，你们聊！” …… 等到夏昕然重重的关上房门，张箐露出恶作剧后的笑容：“那姑娘还不知道你已经拖家带口吧？我这是救她。” 荆建笑笑：“妹子，你就这么不信我？” “我可是比你大几个月呢，别瞎叫。”张箐的脾气还是那么的直，“小建，你就这点不好，喜欢招惹那些不懂事的姑娘。对你这方面还真不敢信，你就好自为之吧！” “好好！”荆建无奈的笑道，“那就多谢妹子，知道你是为我好。其实我也很为难啊！这人长得帅，就……”在张箐的笑声中，荆建继续道，“你放心，要不然，你打岔的时候我就不会装傻了。” “哼。”对荆建的回答，张箐还算满意，就是对那个称呼相当不满，眼一瞪，“还妹子？我是你姐！” “呵呵，多水灵的姑娘，叫啥姐啊？” “嘻嘻嘻，招打！” 说笑了几句，荆建终于问起张箐的来意：“诶，妹子，你今天咋来了？有啥事吗？” 对纠正荆建的称呼，张箐已经放弃治疗：“朱老让我来的。让你抽空去拿毕业证书。你那个毕业答辩是临时安排的，毕业典礼啥的就没有了啊。就鄙视你这种开后门的，我还以为能吃你好几年呢。” 荆建明白张箐的意思。他在京大出手一直很大方，几乎每次都邀请张箐他们打打牙祭。当然，张箐提到这个也仅仅是开个玩笑。于是荆建就随口笑道：“想要大鱼大肉，可以啊！就是态度不怎么好。提醒你一句哈，我这人就喜欢别人拍须遛马。” 娇笑声中，张箐是嗤之以鼻：“切。这辈子就没学过那个。” “诶？妹子。”荆建突然想起刚才的事，“你把那姑娘赶走了，那我的女伴咋办？你真想去？” “为啥不去！”张箐理直气壮，“去美国大使馆，那机会多难得啊？” 第591章比较 “小姐、先生，这套晚礼裙是米兰最新款，配上这条披肩特别衬托出东方女子的优雅含蓄。请问是否试穿一下？” “嗯，确实不错。” “小建……” “妹子，别开口，乖乖拿着去试衣间。” “小建……” “嗯，很漂亮。就这一套。” “承蒙惠顾，晚礼裙加披肩，再加这双女皮鞋，收您一万二兑换券。” “好。……咦？” “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哦！那边的项链拿给我们看看，还缺了一套首饰。” “小建……” “小姐，您稍候。您真幸福！” “呵呵……” 从建国门附近，一家面向使领馆和外国人顾客的意大利时装店走出。看着荆建手中的大包小包，张箐就感到一阵阵的虚脱。本以为荆建要为自己买套礼服，也就是几百上千的。可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花费了好几万的兑换券。 咬着红唇，张箐鼓起勇气：“这些都算我买的。现在我没有那么多的钱，以后慢慢还你。” 荆建嘿嘿一乐：“总算见到某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妹子吓得花容失色、小鸟依人。算是给大爷我乐了一个。” 张箐顿时气得踢了荆建一脚：“还打肿脸充大款？我就是不要！” “呵呵。”荆建笑了笑，“算你做女伴的报酬。这些钱对我来说真不算啥。” “哼。” “那就算你答应啦？哈哈！” “我可没说。” “哈哈哈！” “哎！小建，有时候想想，你确实挺招女孩喜欢！” “……” 望着灯火辉煌的美国大使馆主楼，大门口墙上的那个白头海雕（美国国徽），张箐再次摇头感叹：“哎！小建，有时候想想，你确实挺招女孩喜欢！” 荆建拿出请柬，通过大门口的检查，感觉到挽着自己的张箐正心潮澎湃，荆建笑道：“别来这套深宫怨女，你该还魂啦！” 其实这样正式的圣诞晚会约束极多，并不是一个放松娱乐的好场所。尤其是年龄基本都比较大，像荆建、张箐这样年轻的就比较罕见。 物以稀为贵，几位参加晚会的年轻人就自然而然的聚在一起，一位名叫蒂斯的美国大使馆职员，一位叫查拿的印度低级外交官，还有几位酱油众，而他们正听着那位查拿在说中印两国之间的比较。 “……因为我们有民主制度，人民拥有言论自由，可以对政府进行有效的监督。因此制度上的优越性就保证了经济快速发展……” 其他的那些外国人纷纷点头赞同，此时苏联和东欧已经陷入泥潭，中国还相当弱小，正是对欧美制度迷信到爆棚的时候，因此很容易获得那些人的共鸣。 然而荆建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不愧为阿三，那种来生愿喝恒河水的迷之自信就属于种族天赋？其他国家倒也罢了，你们阿三除了政府采购的摩托车还不错，不是到处是腐败横行？还谈什么“对政府的监督”？ 等到查拿很得意的告一段落，那位蒂斯就笑着圆场道：“民主制度的优越性众所周知。不过在近些年，中印两国的经济都发展的不错。当然，你们两国也可以同场竞争一下，看看未来谁能够获胜。” 酱油众们都笑了起来。而荆建的表情更无法形容了。似乎在自己的印象中，中国还从未堕落到与印度去比？ 然而查拿似乎对这话很受用，他扬了扬脖子，精神抖擞：“我认为可以。我们有完善的法律和商业环境，我们国家充满活力，所以一定会获胜。当然，中国也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是不是这样？布兰布尔先生和张小姐？” 卧靠！居然直接点名了。荆建并不想陷入这样的口舌之争，就想打哈哈过去。然而该怎么样打哈哈呢？这很为难啊？这就像是中国乒乓球队遇上巴西乒乓球队，或者说是巴西足球队遇上中国足球队，那个弱鸡的一方自信满满一定会获胜，并且居高临下赞扬强大的一方是“值得尊敬的对手”？那么该怎么样回答呢？这一刻，荆建真的恨不得身为韩国人，也只有韩国人的嘴，不怕那碗恒河水了吧？ 然而身边的张箐还是太嫩，她有些不服气：“我们承认还比不过欧美西方各国。但在各项条件上，起码与你们印度是平起平坐，甚至还好一些。我认为中国的赢面很大。” 很显然，那位查拿未来肯定是贴吧高手，他“水贴”的兴致相当浓厚。一听有了回应，仿佛像是打了鸡血：“不不，虽然面对小姐应该绅士风度，但国与国之争，我可不会相让。原谅我的直率，发展经济需要资金和先进技术的引进。而我们印度执行的是与国际接轨的自由经济，并且还有孟买这样的金融自由港，资金问题根本不是问题。而你们中国现在正接受着国际上的制裁。至于先进技术的引进，我们印度无论是向西方，还是东方，都没有丝毫的障碍。而你们中国有着巴统的管制禁运，根本就拿不到先进技术。所以……很遗憾！” 查拿很有风度的耸耸肩，惹来周围一阵笑声。不得不说，他说的其实有点道理，在资金和技术引进方面，中国是远远不如印度那样的便利。而在这样的高档晚会上，总不能撒泼打滚？张箐的俏脸涨得通红，一时之间，就变得哑口无言。 荆建心中微微一叹，也只有自己出马了：“查拿先生，您的观点我不敢苟同。资金问题我不想多说，关键要看国家的市场活力。有了市场，资本必定会蜂拥而入，这不是区区一个象征性的制裁能抵挡住的。我想，我们中国很希望能与美国为首的西方各国维持良好关系。蒂斯先生，你们美国也不会想与我们中国为敌吧？” “不不，当然不。”蒂斯连忙笑着否认。现在无非政冷经热，而且国际上还有伟大的苏维埃正在前方当主坦、拉仇恨，因此欧美国家还是想维持良好关系的。 第592章信心 说起“巴统”（多边出口控制统筹委员会，即“巴黎统筹委员会”），历史上对新中国的禁运管制甚于苏联。上世纪70年代中美关系解冻后，西欧国家随即陆续与中国建交，在70年代至80年代期间，中国从欧共体国家引进了一大批先进的军民两用军事技术和装备。进入80年代中期后，“巴统”对中国先后放宽总计约48种“绿区”技术产品出口审批程序。其后，“巴统”又决定对中国实行自由出口，出口审批权下放给各成员国，不再逐项报批，对华出口管制极为优惠。 然而就在今年，1989年……咳咳，欧共体首脑会议作出决定禁止对华军售，“巴统”也随即终止对华放宽尖端技术产品出口计划，再次收紧了缰绳。可是直到1994年4月1日，巴统正式宣告解散。欧美依然继续延续着尖端技术的禁运政策，事实上一直延续着对中国的技术封锁。 而在这点上，中国确实远远不如印度。凭借着自己不结盟国家和英联邦国家的身份，印度在东西方可谓是左右逢源，不仅能从欧美国家引进技术，还能同时从华约各国获得技术，不愧为开挂国家。反观中国，就遭受东西方的联手双封杀！ 对这样的情况，荆建确实无法辩驳，于是他就换了个角度：“其实从另一方面看，巴统对中国是某种市场保护，未尝就不是中国的幸运。” “哦？”蒂斯和那些酱油众兴趣大增。而查拿就流露出那种死鸭子嘴硬的表情。 荆建微微一笑：“众所周知，中国的建设需要许多尖端技术的商品。可是有了巴统，有些根本就买不到，而有些能买的也需要花费超高价去购买，是不是这样？” 蒂斯他们全都点点头，这个确实是事实。 “于是结果又会如何呢？逼的中国自己搞研发，然后研发出自己的产品。等到中国有了这产品，就能拿到国际上去竞争，迅速的占领这块高价高技术市场。而你们印度得到实在太容易了，根本就不珍惜，而且没有自我研发的动力。实际上，这世上许多事都是逼出来的啊！” 然而这个未来的事实，听到查拿等人的耳中，感觉就像是在诡辩。查拿立刻反驳道：“抱歉，我很怀疑你们中国研究尖端技术的能力。” “呵呵，当然是这样。中国能研究出的东西，那就不会是高科技！” 未来网络上这句嘲讽的话，落到其他人的耳中，似乎就换了个含义，好像是荆建已经变相认输。一片善意的笑声响起，毕竟是在外交场合，不会过于“伤及”荆建的面子。于是就换了个话题，又聊了一阵，众人终于散开…… …… 拿着盘子，在自助餐长桌上挑选着食物，荆建发觉张箐已经生闷气好一阵了。把一块牛排放入自己的盘子，荆建笑问：“别拘束呀？你这身材还需要减肥？” “胡说。”张箐白了一眼，挑了一块小羊排。闷闷不乐道：“小建，你……，你刚才为啥说这话？也不能人穷志短呀？” “嘿嘿。”荆建明白张箐同样是误会了。他笑着解释，“其实那句话的意思，我们中国会逐步占领一个个高科技领域，然后做成白菜价，卖遍全世界。而外国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阵地一块块的失守。哈哈！于是那种酸葡萄心理而已。喏，你们中国做的东西，那就不是高科技啊啊啊——！” “嘻嘻，原来是这样啊？”张箐露齿一笑，感觉心情愉快了许多。可紧接着，她又有些担忧，“小建，自信些确实挺好，可是我们中国能做到吗？实在落后太多了。” 略微斟酌了一会儿，荆建决定冒充一下神棍：“妹子，别小瞧咱中国。给我们三十年，我们的工业总产值将会超过美国。” “嗯，啊？”张箐吃惊的目瞪口呆，仿佛像是听到天方夜谭，“美国？你没说错吧？” 荆建笑了笑。其实到那个时候，不仅会超过了美国，而且超过了美日德三国的总和。然而在这个年代，甚至连最乐观的人都不敢做这样的梦。甚至到了2005年，曾经有个帖子预测将在2030年超过日本，居然被狂喷为痴人说梦？当然，后来那些狂喷者就被鞭尸了，而那个帖子一跃成为了神贴。 而张箐无疑也是其中的一位，她还以为是荆建在安慰自己。展颜对荆建一笑：“虽然知道这很难成真，但这话我喜欢。小建，不知道超过美国的时候会咋样？肯定是美死了呀！” “呵呵，还不能美，前方还有目标。” “啊？美国前面还有目标？” “呵呵，对每个中国人来说，这世界只有两个国家：一个是中国，另一个是外国。” 张箐笑的花枝乱颤：“你呀，就这张嘴。我就知道姑娘会被你迷得晕头转向的，都找不到北了呀。” “嗯？难道你以为我说这话是爱国心、民族心泛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吹嘘一番？告诉你，光说不练说大话的那是阿三。” “嘻嘻嘻，不是吗？”张箐好奇的睁大双眼。 “当然不是。”荆建微笑着摇摇头，“你想想，如果留在美国好，我为啥不留下呢？奋斗到三、四十岁，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然后再回国。那时候建设国家，谁也说不上什么吧？之所以现在回国，就是因为中国有个惊人的发展机遇期。”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呀！”俩人在边上的餐桌坐下。一边用餐，一边继续在聊，“其实谁都关心国家的未来，就是现在社会上很流行悲观情绪，有种路在何方的茫然。” “路在何方？路当然在自己的脚下。”此时的社会依然很流行讨论国家政治话题，尤其是在天之骄子的大学生中。虽然荆建已经很少有这样的习惯，但这时候免不了说几句，“韬光养晦，说的就是强者心态。如果连赶英超美都不敢去想，那又怎么做得到呢？反正在我的眼里，印度这样的国家从来就不是对手。” 可就在这时，边上的桌子突然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小同志，你这话就有点不谦虚了呀？” 第593章禽兽不如 如果说和美女在一起，什么事最蛋疼？那无疑就是一本正经的讨论国家大事。如果说还有什么是更蛋疼，那肯定是在讨论国家大事的时候，边上突然冒出一个小老头。 那小老头在荆建桌旁坐下，在荆建和张箐奇怪的眼神中，自来熟般说道：“小同志，太祖说过，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我虚长几岁，是伴随着新中国成长的。当年的我们为了建设国家也曾经……” 荆建已经完全傻了眼。先不提那个小老头所说的内容，他那个话唠啊！仿佛像是一堆垃圾，顷刻间几乎要把荆建给活埋。 荆建终于忍不住打断:“请问您老？” “哦！我是万艾公司邀请来的。我在机械电子部工作。董泽瑞，你可以叫我老董。” 荆建听说过万艾公司，500强的跨国企业。可能他们公司手里能要到几个邀请名单，于是就给了部委里拉拉关系。毕竟能参加美国大使馆的圣诞晚会，起码很有面子。 一旁的张箐同样很好奇:“那……董老，你怎么没和万艾公司的人一起啊？” “……”董泽瑞老脸一红，表情尴尬。荆建眼一转秒懂，十有八九这位不会说英语，于是憋了半天，终于逮到自己说话了。 “呵呵。”荆建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一不留神居然成为知心大妈了？连忙岔开话题，“您老能参加晚会，肯定是大领导。” “没有没有。”董泽瑞这回倒是谦虚起来。突然间，他就想起一件事，“诶，你们两个小年轻，又是跟谁来的？这种机会很难得啊？” 荆建一时哑然，没想到居然被反将一军，这问题倒是有些棘手。正琢磨着该怎么去编，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布兰布尔，好久不见。” “哇，雪莉！你还是那么的迷人。”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派拉蒙的雪莉，荆建热情的和她拥抱。 而那位董泽瑞立刻一头雾水。反而是张箐能听懂英语，发现荆建与这位雪莉交谈亲昵，她的嘴角就不禁微微勾起。对荆建的“本性”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雪莉，你怎么没和家人一起过圣诞？”荆建笑问。 “习惯了。”人在好莱坞，身不由己。雪莉苦笑道，“今天上午到的中国，明天就回洛杉矶，应该能过新年吧？布兰布尔，是我拜托大使先生给你的邀请函。不会冒昧吧？” 荆建已经基本猜出了雪莉的来意。而在这些日子，荆建与索拉纳的嘴仗变得越来越激烈。 而双方的唇枪舌剑基本上就是这样一个套路：荆建不断的在攻击索拉纳：“你制片的那部《无限2》就是垃圾！” 而索拉纳就在不断的反击：“你说是垃圾就是垃圾？有种你再拍一部比我成绩好的？” 于是……雪莉就到中国来了。 “布兰布尔，能否单独谈谈？关于《3》的。两位，万分抱歉。我借用布兰布尔一会儿。” “……” 半个小时后，荆建回到了张箐身边，没想到董泽瑞还是没有离开。看张箐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荆建微微一笑:“美国留学时认识的朋友。有事找我。” 然而听到这解释，张箐更是心痒难挠。有什么事特意飞中国来找？而且约的地方还是美国大使馆？ 还是董泽瑞直接了当:“小荆，你那美国朋友认识大使先生？”估计刚才张箐已经为荆建翻译过了。 “他们原先就认识，朋友之间帮个忙罢了。”荆建说的轻描淡写。他心中在想，雪莉怎么说都是好莱坞的巨头之一，就一张邀请函，美国大使也不会不给面子。 “那你刚才是去见大使先生了吗？”董泽瑞更加好奇。 “董老，您也太高看我了。我就是想，那也要有这个资格啊？” 话音刚落，荆建突然感觉有几个人靠近:“你好，布兰布尔，今晚还愉快吗？” 荆建一愣，就看到美国大使李洁明热情的向自己伸出双手…… …… 开车回去的路上，张箐时不时的捧腹大笑:“诶呦喂，我实在不行了。太好笑了，你没看到那位老董的脸，都快要抽筋了。你也真是，刚说到美国大使，大使就主动来找你。嘻嘻，不行不行，让我再笑一会儿。” 荆建实在是无语:“那还怪我喽？” “不怪你怪谁？”张箐白了一眼，又忍不住笑出声，“小建，有件事想问你，你可要说实话，你和那位雪莉女士关系不一般吧？” “我们曾经商业合作过。这次准备再合作。”荆建简单的说了一句。 “我想也是，听说你在美国赚了不少。要不然，你也不会送我……”张箐没把话说完。她默默的看着荆建的侧脸，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她抓住荆建的胳膊乱摇，一声尖叫，“我们是去哪里？” 荆建被吓了一大跳，连忙稳住方向盘:“姑奶奶，我在开车呢！不是送你回京大吗？” “不是呀，不是呀！”张箐双手捂住脸，“宿舍都关门了呀！没地方去了啊，呜——！” 荆建顿时哭笑不得:“妹子，你都在京大好几年了，这勇敢者道路难道还不知道？就算不敢翻墙，狗洞总会钻吧？” “你才是狗呢！”张箐轻轻的捶了荆建一下，“我不管，都是你。你帮我解决嘛！” 这女人麻烦起来还真要命。幸好荆建不缺地方，拿出大哥大，准备让人给张箐订个宾馆。 没想到今天的张箐还矫情上了:“我今天不想再花你的钱。我不想再欠你。” “好好好。”今天的荆建是送佛送到西，他直接开到小苗那里，安排进了自己的顶楼。简单的叮嘱几句，荆建就准备离开。 “小建。” “嗯？” “其实……我还怕你留下呢。有时候你……真让人受不了。”张箐说的吞吞吐吐。 荆建“噗嗤”一笑，他突然想到那个禽兽不如的故事，可并没有留下讲故事的想法:“做个好梦。妹子。” “我其实……好吧！” 第594章那就买一家 荆建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在摇头感叹:“我发觉，我现在都快要立地成佛了。” 周围是一阵哄堂大笑，小苗、小中他们是嘘声不断。张箐离开的时候，这群孙子全都看在眼里，于是早上见面的时候，一个个全都化身为了好奇宝宝。 “好了，该干正事了。”荆建终于吃完，站了起来。荆建并非已经改邪归正，无非他很清醒，这几个女人想要的东西，荆建现在完全给不了。 上午约好了与赵新见面。赵新已经基本与有意向的地区接触过，等会儿就准备共同确定几个候选地点。 而当赵新见到荆建与伊里采夫到来，他连忙站起:“荆先生，伊里采夫先生！”到了今天，赵新就算再傻，他也知道荆建肯定就是话事人。 “赵工，甭客气。”荆建敬了一圈烟，“说说情况吧！” 赵新连忙把所有的资料递给荆建:“荆先生，目前进入到候选名单的有四个地方……” “嗯？”第一句话，荆建都发觉不对。他一边翻阅起资料，一边问道:“当时不是说好三个地方吗？要不然，根本没时间考察？” 赵新连忙解释:“有个地方是后加进去的，机械部的人过来说情。条件基本符合，拒绝了也不好。而且他们说了，就给个公平竞争的资格，到时候还是由我们定。至于考察的时间？抓紧些，应该来得及。” “嗯嗯。”拉投资各显神通，荆建并不反感这样的做法。只要是人，就有亲朋好友，不误事就没什么大问题。然而一看名单，荆建就有些惊讶，“羊城？机械部推荐的是这个吗？” “这倒不是。推荐的是汶南。”赵新笑着摇摇头，“羊城的优势是条件比较优惠。我与他们招商局的人接触过，他们答应承担全部的基建，并且还允诺给一亿人民币的贷款。” 其实能上最后名单的，多少都有机械部的关系，无非就是背后能量的大小。 荆建笑笑，突然想到了那位穷追不舍的王华琼。也许自己确实有些苛求，其实给个机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自己的目的只有自己知道，而像赵新他们还是想搞好这家汽车厂，当然舍不得如此优惠的条件。而给了赵新位置，也要给他一定的权利。 “那就这样吧！有结果就及时告诉我。我定最终地点。”几句话，荆建就把这事定了下来。反正荆建的原则就是择优录取。 虽然外面为了这个地点已经抢破了头，但今天真的不是主要内容。荆建接着问伊里采夫道，“苏联方面怎么样？” 伊里采夫顿时乐了:“我和叶夫根尼喝过几次，我们的条件基本都答应。而且……老板，他暗示肯给更多，就是……” “嗯？”荆建倒是有些意外。自己都还没开始打糖衣炮弹，那个叶夫根尼居然就主动来联欢啦？荆建立刻很隐晦的吩咐道，“到时候你和威廉联系，这事交给他办。和白莲花一样，表面上一定要洁白无暇。” 伊里采夫心领神会。而一旁的赵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荆先生，有件事很紧迫，就是苏联图纸和我们中国的三维视图不同，全部需要翻译。这个工作量相当大，因此我们需要尽快的招聘绘图熟手。我有一批老朋友，他们能业余时间帮帮忙，最好再带一批刚毕业的大中专学生。然而人数太多又很难办，以后就很不好安排。” 确实如此，苏联在标准化方面表现一直相当蛋疼。比较有名的就是宽轨铁路。而在其他方面，科学杂志都自己搞一套，而工程图纸的三维图更是直接把视角转了180度。其实苏联在科研方面越来越落后是有原因的，你在自然科学领域搞什么民族自豪感？有时候就不免显得过于封闭。 荆建一听，同样感觉到很……吃惊。对赵新来说，这事相当棘手。你想想，把所有的图纸全部按照国际（标准）重新人工绘制一遍，而且事后还要校对，那是多大的工作量？需要多少人手？ 然而对荆建来说，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啊？通过计算机制图软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进行转换啊？而且……居然还人工绘制？ 荆建笑着吩咐道:“赵工，既然办厂，那就该好好办。我们绝不能把目标限制在组装厂，起码要做到消化改进。比如我曾经提到的，首先就是人机工程的改进，空调的安装，方向盘液压助力器等，让司机能有个良好的驾驶环境。要有便宜的简装版，也要有精装版。” 说到这里，荆建就想起自己前世时候的苦累岁月，光膀子在大夏天挥汗如雨。更可气的是，因为仪容不整还要被交警罚款，想想就是一泡泪。 见赵新点点头，荆建继续道:“其他方面同样是这样。不仅是国产零配件的替换，还有引进国外先进的发动机等。至于制图方面，我们现在就要立足高起点，逐步以无纸化制图，也就是计算机制图为目标。计算机可以去买，人手可以培养，就是我们新招聘的大中专学生。这也是未来的发展潮流。至于暂时应急，只能让你赵工多辛苦些，那些你的老朋友。如果他们愿意帮忙，我们出钱。” 听着这些话，赵新感觉一愣一愣的。怎么突然来了个无纸化制图？根本听不懂，但又感觉似乎特别的厉害。 幸好在不明觉厉中，赵新还是多少听说过计算机的。他小心问道:“荆先生，那个什么无纸化制图，也许国外已经出现，但国内根本没看到过啊？这难度很高吧？” “又不是编程，只是我们使用。傻瓜式操作，很容易学的。”荆建笑着安慰。可是转念一想，倒是真有这种可能，现在制图软件的版本可能还相当原始。既然如此，荆建就立刻决定，“伊里采夫，别忘了提醒我，到硅谷去买一家制图软件公司，再让汉龙加紧汉化。” “啊？”赵新吓得菊花一紧。这不是幻听吧？这有多土豪？绝对是为了吃鸡蛋，就买家养鸡场的节奏啊？ 第595章无妄之灾 汶南的一家机械厂中，赵新、伊里采夫和叶夫根尼等人在当地官员陪同下，正在考察这家厂。而负责介绍的那位当地招商局的姑娘笑容甜美、声音清脆：“汶机是三五期间国家投资的重点企业，至今已经有二十二年的历史。所在的福临镇离汶南市区二十一公里。而我们省府、市府已经在规划这条道路……” 趁着元旦前的那几天，赵新他们首先去了汶南考察。接待的热情程度就不用细表，最后一站就是考察预定的建厂地点。 其实这样的合资项目，地方能拿出的符合条件的地方都很类似，基本都是一家当地的重工业国企。有现成厂房，还有现成的水电炉气等辅助设备，更有一个完整的职工团队，而且折算成投资的价格也能高一些。注意：最后一点相当的重要！ 很有趣，那个投资比例的硬性规定其实是双向的。从国家层面来看，保证国有控股，就能保证汽车工业不会被外资控制住。但从投资的具体项目来看，对地方上的资金压力就相当的大。比如说，汽车厂的一期是1.4亿美元左右。那好，既然中方想占50%，那就拿出7000万美元吧？用土地、厂房等折算也行啊？实话实说，在90年对某个项目投资这笔巨额外汇？各级政府几乎都会菊花一紧。 而且荆建的汽车厂并不在国家的《汽车发展纲要》之内，这又涉及到了一个中央支持的力度问题。支持政策肯定没问题，给一家汽车厂政策是给，给十家汽车厂照样是给，无非就是多发几个文件而已。但给的资金支持呢？这才是最要命的事！ 打个比方：对在《纲要》内的重点项目，中方那50%的股份，可能中央支持30%占大头，而地方政府只需要承担20%，基本提供些土地、基建什么的就差不多了，那么压力就很小。而不在《纲要》内的合资企业就比较吃亏，中央可能给个5%到10%意思意思，地方上要承担40%以上？这可真要了亲命了。臣妾办不到啊！ 顺便说一句，也只有羊城这样的富裕地区才有可能勉强承担。这也是为什么羊城会成为候选地点的原因之一。 …… 说实话，这家机械厂的条件还算不错，赵新他们算是满意。不过心中满意，口中还需要挑挑刺：“就是地方偏远了些。” “并不远，二十分钟就到。”那位姑娘笑着解释，“而且要考虑到汽车厂的二期工程，需要预留发展的地方。这里就……” 突然之间，厂区周围窜出了十几名工人，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他们向着赵新等人喊起了口号：“我们要工作！我们要劳动！” “我们不要被外国资本家剥削！” “我们也要进入合资公司！” “……” 赵新等人莫名其妙，不被外国资本家剥削？又想进合资公司？这口号算什么鬼？搞场游行示威内部还有两种意见？反正不管怎么样，遇上了工人闹事。而陪同的汶机厂领导已经额头冒汗，在这节骨眼上居然出了这样的事，那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谁让你们过来的？不好好工作闹什么闹？都快散了！”汶机厂的厂长拿出了官威，想要把事尽快解决。 “这厂又不是你的，是咱们全体职工劳动创造的……”很显然，领头对抗的那位口才也挺好，面对着自己的厂长，照样是振振有词。 几人是你一句、我一句，顿时吵成一团。有趣的是，赵新本身就来自大型国企，伊里采夫、叶夫根尼同样都是来自苏联，对国企发生这样的破事都是相当熟悉，其实内心里都是不以为然。然而他们可以不以为然，作为当事人的厂领导却已经气急败坏：“保卫科的人呢？都给我抓起来。” 然而此时围过来的工人已经越来越多，听到这句话，立刻就引来了众怒：“你还想抓人？” “找领导去评评理。” “诶，别让他们走了啊——！” “……”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伊里采夫护住身后的赵新，准备先撤离现场。可就在此时，他眼角一扫，发现空中有几个不明飞行物袭来，于是连忙用胳膊挡开。没想到身后的赵新“诶呦”一声，伊里采夫一回头，就见赵新捂着了流血的额头，而地上还躺着一只大头工作鞋…… …… 当荆建知道消息的时候，赵新已经在医院里包扎好，正与荆建通着电话： “赵工，你怎么样？” “没啥，就是擦破点皮，不会误了接下来的谈判。”赵新倒是轻伤不下火线。 “不用谈了，汶南已经否决，你回来休息几天吧！”荆建已经有了决定。不说其他，你准备合资的那个厂居然连最基本的秩序都维护不了？那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呢？ 而赵新可能拉不下面子，估计刚才有不少人前来说过情。他低声解释道：“也不能完全怪他们。听说是他们厂里有许多临时工，到时候可能安排分流，那些临时工带头闹事。汶南市府的领导已经保证，绝对会严肃处理，而且我们不满意的话，可以再换一家厂。” “不用了。”再怎么说，荆建也有必要为赵新撑腰。而且哪里找不到合作的地方？有必要自找委屈吗？至于那些原因，当故事听当然可以，当理由就毫无必要。 对荆建的决定，赵新还想再坚持一下：“荆先生，其实我个人受些委屈倒没啥，汶南这边为了表示歉意，他们愿意再给些优惠条件。是否谈一下？说不定还能再争取些？” 荆建微微一笑：“赵工，我这里不需要什么苦肉计。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人，就算有再好的条件也绝不会考虑。我明白你是为汽车厂好。但为我办事，我就绝不会把你们交换什么利益。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明白了。谢谢您，荆先生。”其实内心里，赵新也对这无妄之灾相当气愤。既然已经说过情，那就对得起那些托过来的关系了…… 第596章探访记忆 自从重生以后，荆建还是首次这么关心一家厂的建设。倒不是这家汽车厂以后有多么的重要，荆建完全是把这家厂作为一个平台。原因之前已经介绍过，就是借着苏联解体的机会，“洗劫”遗骸上的巨额资产。 就不提那些贷款的事，比方说，这家厂根本还没影呢，荆建正式订货的那五百辆卡车都没全部交货，从东欧盗卖流出的一百多辆苏联和东欧仿制的卡车已经用船运往中国，并且还有一大批的零配件，而这批车辆的获得基本就是比废铁价稍好一些。 正因为如此，荆建并不在乎这家汽车厂的本身。有优惠条件那是最好，没有也无所谓。地方政府能出钱最好，拿不出的话，荆建甚至可以答应垫付。反正大部分用的是苏联的贷款，几千倍的贬值后，也就是十几万美元，和白送也差不多。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自找不愉快呢？ 那场意外后，荆建就抽空去了次京大，拿到了毕业证书，接着就是喜迎新年。二十世纪最后十年，一段风云变幻的大时代。 而在元旦的那一天，荆建是领着萍萍在动物园里度过的。而萍萍看到猴子、老虎、熊猫啥的疯笑疯乐，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好看？荆建是累的半死，孩子的世界大人真不懂。等到元旦以后，周梅全家就准备回老家，做那家造纸厂去了。 人生就是这样，不断的结束一段段的旅程。看到周梅他们憧憬着崭新的新生活，荆建即为他们高兴，又万分感叹。想到已经远在他乡的蒋文意，还有离开做家族企业的王国斌，荆建实在没忍住，就在元旦夜一人大醉一场。醉梦中，他想起了许多许多的往事，于是在清晨醒来的时候，荆建谁也没告诉，直接去火车站，买了张去南都的火车票…… …… 正逢新年，车厢里人并不多，荆建买的又是软卧，同房间的只有一位天南省报的记者。一路无话。等回到南都，前世自己起家的地方。又想到上次来的时候是为了寻找魏颖芝，仿佛是恍然隔世啊！ 荆建随意的在城市中闲逛，心情是相当的放松。那家经常去的早点铺还在，现在的老板就是前世那老板的爹。而会所根本就没影，地址的所在还是家煤铺，堆着几大堆的煤球煤饼…… 整整的一天时间，荆建都在探访着前世的那些记忆。而在接近傍晚的时候，他终于搭着拖拉机，来到南都郊外的那家乡镇化工厂。 如果说，荆建的车队是积累原始资本，那么这家化工厂就是腾飞的起点。当时也是一种巧合，承包这家化工厂的老板欠了不少运输款，于是就把这家乡镇企业强行抵押给了荆建。拿到荆建手中的时候，除了已经像是废铜烂铁的快报废设备和已经成危房的厂房，最值钱的可能就是那道围墙。 按照一般的情况，遇上这样的倒霉事，肯定是能卖的都卖了，捞回一点是一点。然而那时候的荆建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鬼迷心窍，想把这家已经停产倒闭的破工厂救活？真是一段青葱岁月啊！ 望着门口的铁栅栏，荆建有趣的发现，现在这家厂居然还在生产。也对，这是乡镇企业的最后一段好日子。改革开放初，体制灵活的乡镇企业曾经有过一段黄金时间，然而到了南巡讲话后，体制更灵活、产权更清楚的私营企业大批出现。尤其是下海潮涌入了大批的有技术、有关系的人才，一下子就把乡镇企业给淹没殆尽。而自己能靠着这家厂做大，不就是因为车队提供的资金，还有背后的……那位华清女博士吗？ 不知不觉之中，荆建点上了烟。他并没有什么收集癖，也没想过要把这家厂收购，当成某种纪念品。无非就是心血来潮，就过来看上一眼。 “大哥！这不兴抽烟，化工厂防火！” 铁栅栏大门边突然有人叫道，荆建立刻警醒，连忙把烟一扔踩灭：“抱歉、抱歉！”他抬头一看，“咦？” 韩杰，男，今年十七，初中毕业后亲戚介绍到某家乡镇化工厂工作，从门房、清洁、搬运……，各种打杂的活都做。第一梦想是成为学徒，学门手艺；第二梦想是多看贾姐几眼。备注：贾姐是厂子里贾师傅的女儿，中专毕业，时常过来送东西，对某位来开门的情窦初开的小男生经常礼貌的一笑。 荆建当然认识韩杰。前世接手化工厂的时候，这位韩杰依然没有实现任何一个梦想，还是在这里看大门。而等到荆建把这家厂起死回生后，他还是在看大门。无非韩杰是资格最老的老人，当荆建在京城建立总部的时候，韩杰就跟着一起，到京城去……看大门兼打杂。 确实，韩杰这人能力不强，并且性格有些内向，很容易被人忽视。然而就是他，在当年荆建最为严峻的时候，依然是不离不弃，并且留给荆建一句印象深刻的话：“老板！我拿钱为你办事，这天经地义。”现在想想，怪不得当年化工厂人都跑光了，这位韩杰居然还像傻瓜般的看守着这家厂，起码给自己留下了……一道围墙？ 想到随后提拔韩杰成为自己的跟班，一直鞍前马后兢兢业业。而且还一直单身，为自己处理了不少麻烦事。荆建露出笑容：“小兄弟，你在这里干活？” 抬头看了看荆建，韩杰的眼神有些奇怪：“对，大哥！您这是……？” “你现在收入多少？”荆建直截了当的问道。本以为韩杰岁数还小，准备过几年再去寻找他，没想到现在的他居然已经做起了童工。既然遇上，荆建就准备带上他。 “50来块。”韩杰吞吞吐吐的说道。他有些莫名其妙，眼前的这位大哥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那想不想到京城工作？我出你……一千？”荆建笑问。 “京城？”韩杰大吃一惊，接着又突然想到，惊叫道，“一千？” 第597章买一送一 荆建并未停留很长时间。这次突然出现在韩杰面前，说要把他带到京城拿上千的工资，这就像是某人突然在大街上遇上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而那老爷爷说：“骚年，观你骨骼清奇、气宇轩昂，我这里有本《葵花宝典》……”怎么想、怎么看，都仿佛像是一个肥皂泡里的童话。 因此在最后，荆建就留了个纸条：“阿杰，想闯一闯，明天上午到南都这家宾馆找我，下午和我一起去京城。这下面是我京城的地址和联系电话，以后也可以直接找。就是来的时候洗把澡，换件干净的衣服。”说完以后，荆建就笑着拍了拍韩杰的肩膀离开了。 荆建并不想拔苗助长，也尊重韩杰自己的选择。反正这次韩杰就算拒绝的话，过几年照样可以有照顾他的机会。 然而在第二天上午，韩杰的出现让荆建大吃一惊。倒不是吃惊韩杰的选择，也不是吃惊韩杰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土布棉袄，而是吃惊他身边居然出现了一位姑娘？ 韩杰顶着黑框眼圈，估计一整夜都没睡好。在宾馆的房间见到荆建后，站在门口扭扭捏捏叫了一声：“大哥……” “哦！”荆建露出微笑，“快进屋，别拘束，随便坐。决定了吗？决定了我就让前台定火车票。” 看着眼前这位陌生而又亲热的“大哥”，韩杰心中是万分的忐忑不安。昨天荆建离开后，韩杰一直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如果是在一般情况下，韩杰肯定不会考虑荆建的邀请，可是那千元收入的诱惑简直太大了。而去京城的诱惑……？更是某种少年憧憬。那个时代，谁不是唱着那首《我爱天安门》长大的呢？ 然而韩杰也有自知之明：“大哥你倒是给个理由啊？”要不是琢磨着自己实在没什么好骗，韩杰还以为自己遇上骗子了呢。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妇，连人贩子都不要啊？如果被荆建知道这个想法，那肯定会深深的鄙视韩杰一眼。现在的人还是太淳朴，以为不是女的就行了吗？知道什么是菊花残吗？ 反正韩杰变得魂不守舍，一直辗转反侧到清晨。直到遇上了那位贾姐贾红，鬼使神差般，韩杰就上前向这位仰慕的中专姐请教。没想到贾红顿时拍胸脯道：“小杰，那咱们俩就一起到南都看看。姐为你把关，瞧瞧到底是何方神仙？” 然而当真的见到荆建的时候，贾红同样是拘谨起来。光是能住进几百一晚的宾馆，已经让贾红感觉到荆建的不同。哆哆嗦嗦中，贾红问道：“这位先生……” “哦，我叫荆建，岁数也不大。叫我小荆或者建哥都成。”说话之间，荆建就带上了家乡的口音，以此来打消跟前俩人的紧张。 “那……建哥！”贾红好奇的歪着脑袋，“我是小杰的姐，小杰还小，有些不放心。” “理解理解。”荆建笑了几声，心中在琢磨，似乎印象中韩杰并没有亲姐妹啊？也许是什么堂姐表姐吧？“我工作上需要个跑腿的，不需要有太高的要求，只需要老实肯吃苦。看到阿杰不错，算是有缘吧！而且我们俩还算是同省老乡。另外请放心，是在外资企业工作，收入比较高，一切手续通过外劳办理，保证很正规。而且有宿舍食堂，包吃住。”荆建说了个似是而非说的过去的理由。 一听这话，韩杰立刻有些坐立不安，变得心动不已。此时的外资企业还自带神圣光环，收入高、福利待遇好。一点儿都不夸张，那些名牌大学生抢个外资宾馆的服务员都会排起长龙。就是那种叠被子、洗马桶的服务员。 而对韩杰来说，打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就像是初中文化的学生，突然在某一天，华清京大对他说：“你被录取了。”说实话，就算最后搞错了，去那里待一天那也很高兴啊？更不要说，这年代的同乡还自带三个+的信任度。 不提韩杰那里，连贾红同样是眼中冒光，脱口而问：“建哥，可以再介绍我去吗？哦，我是财会中专毕业的，刚分到合作社做出纳。我学习很好的，还是学校的学习委员呢。” 就像是大学生面对留学机会一样，荆建也低估了此时外省人去京城工作的吸引力。然而突然变成了买一送一，荆建就变得表情奇怪：“阿杰，你看呢？” “哥……”此时的韩杰脑中已经是一团乱麻。他并没发现，荆建其实已经把选择权交给了自己，仅仅是发自内心很乐意和贾红一起做北漂。于是稀里糊涂的就点点头，“哥，给贾姐个机会吧？” “呵呵。好。”荆建无所谓多带上一个人，“小贾，那你的收入先说好，和阿杰一样的条件，以后看工作表现再说。可以吗？” 听到荆建答应，贾红已经是心花怒放，只是连连点头。 荆建继续道：“那你们准备一下，我订两张车票，下午就走，来得及吗？”荆建知道韩杰肯定没问题，他老家在乡下，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随时都能够动身。而这位小贾毕竟是姑娘家，说不定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其实也不用着急。这次我行程很紧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给你留个京城的地址，你过几天来也成。车票钱我出。” “不用不用。我家就在附近，说一声就可以走。”没想到贾红的行动力爆棚。似乎比韩杰都要心急。 “那你单位呢？”荆建奇怪问道。此时能从铁饭碗的单位辞职，那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我妈就是医院的，先开张病假单。如果京城好，我再回来一趟辞职。”贾红信心满满。 荆建笑着摇头，交浅言深，也不用多劝说了。反正这位贾红还过得去的话，看在韩杰的面子上，荆建同样会安排好。反而是韩杰有点担忧：“贾姐，那贾师傅那边呢？” 贾红立刻豪气冲天：“我家我妈说了算。我妈听我的！” 第598章无巧不巧 汽笛声中，火车缓缓开动。望着站台上正抹眼泪的那位中年妇女，荆建就感觉到相当有趣。果然，那位贾红的母亲虽然拗不过自己的女儿，但也追到火车站，直到自己拿出了京影的工作证，才将信将疑的放自己女儿上了火车。 头一次乘坐火车的韩杰望着窗外，他感觉自己的双眼都不够看了。反而是贾红相当的活泼：“建哥，你是在京影工作？在大学当老师呀？” 荆建笑着点点头，想到了贾红的安排：“小贾，我想安排你到一家战略研究所工作。” “战略研究所？”一听这个名字，贾红就有那种很高大上的不明觉厉的感觉，敬佩的眼神中，多少带有一丝疑惑。 荆建知道有些误会，就解释说：“并不是政府机构，而是外商在中国投资的决策参谋机构，所以是外资企业。虽然我是在京影工作，但我的专业是理工科，认识一些外商朋友。外商在国内投资的工厂需要研发，而中科院、院校等需要科研项目和经费。这家战略研究所就是个中间人的角色，而你就做些具体的联络工作。” 贾红理解能力挺强，基本听懂了意思：“哇，外商？中科院？许多我都不懂呀？我外语也……” “呵呵。”荆建笑着做了个手势，让贾红安心，“有具体审核项目的负责人，你就是送送资料、做些杂事。那些科学家又不是老虎，都挺和气的。而那些外企也都是在中国投资，有懂中文的人。不过小贾，如果想要提高，你自己也需要多自学？” “嗯嗯，我会的。谢谢建哥。”贾红重重的点了点头。 上次去拿毕业证书的时候，朱国良教授已经问过项目的事。而底下的企业也同样整理出不少项目，正陆续上交到荆建手中。既然这位贾红出现，正好让她去办那些琐事。反正就是跑跑腿，具体的还是有荆建在把关。 而看到贾红眉开眼笑，韩杰眉目间就带着紧张，他还没学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荆建笑道：“阿杰，你跟着我，还怕没事做吗？” …… 软卧的包厢门打开，伴随着乘务员一声：“首长、请进。”就见一位三十出头的眼镜男走了进来。 那眼镜男抬头看到荆建，先是一愣，接着立刻换成了热情的笑脸：“荆导，居然又遇上您，真巧啊！” “哈哈，真巧真巧。”荆建笑着与这位名叫许观闻的省报记者握手。在来南都的火车上，他们俩同样是在一间包厢。很显然，当时许观闻并不知道荆建是何方神圣，因此俩人就是点头寒暄了几句。而现在居然换成了“荆导“的称呼，估计这位记者已经打听过了。 “这两位是？”许观闻看了看韩杰和贾红。 “我俩位老乡，介绍他们去京城工作。” “哦！”许观闻立刻就对他们没了兴趣。他在荆建对面坐下，主动掏出烟，“当时就觉得您眼熟，回编辑部后一问，才知道居然是您这尊大神。本来还懊悔着呢，没想到无巧不巧，咱俩又遇上了哈？哈哈哈！” 贾红很有眼色，立刻示意韩杰一起帮忙，在中间的小桌上布置起了酒菜。而荆建点上烟：“有缘有缘。怎么，您回南都没几天，又要去京城？” “哎！劳碌命。京城突然有个专访。我本想抓紧的话，到您这里再做个采访呢。” “真没啥需要采访。” “诶，居然遇上，您就说两句？您可是我们省的骄傲啊！” “许记者，您可是为难我的呀。这样吧，咱随便聊聊，就当作是聊天。如果你觉得这聊天内容勉强不污耳，那就在报纸上美言几句？” “哈哈，那就这样！” “……” 一旁的韩杰和贾红都好奇起来，他们偷偷的打量着荆建，怎么突然被记者采访了呢？难道这位建哥很有名吗？ 而许观闻主动为荆建倒酒：“荆导，能说说您小时候的成长经历吗？说实话，您的资料实在太少，要不是我京城里圈子里的朋友多，都还不知道您就是我们天南省的人呢。” 这次回去，荆建已经准备辞职。而且正好想配合国内的宣传，所以并不拒绝这样的采访：“我高中毕业后参军，后来到南疆前线打仗，曾经立过一等功……” “卧靠！抱歉！您等等、等等。”许观闻连忙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纸笔，他根本没想到，荆建的经历会有那么大的新闻性，“荆导，您还上过战场？能详细说说立功过程吗？” 荆建微微一笑：“当年我入伍的时候……” 荆建的经历确实精彩，甚至连边上的韩杰、贾红都听的聚精会神。 “哇，您还曾经是我们天南的干部？” “对啊！我高考县里就相当支持，现在我还一直很感谢这些长辈们的关心呢……”花花轿子人抬人，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荆建顺便就给县里和地区美言了几句。反正这也是省报希望听的话。 “那你后来就考上了华清？” “嗯。在华清两年后，又考上了公派留学，去了美国ulca，也就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学习……” “……” 边上的韩杰、贾红已经是目瞪口呆，现在的他们对荆建已经是满心崇拜。贾红忍不住悄声问韩杰道：“小韩，建哥这么厉害呀？” 而此时的韩杰已经完全打消了所有的疑虑，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是充满信心，主要是对荆建有信心：“那时候就觉得哥厉害。没想到那么的厉害。” “就是呀，他为啥那样厉害呢？”贾红的想法就复杂些。她反而有些担忧起来，生怕与荆建的距离太远，到时候会让荆建不满意。 …… 而许观闻慢慢的问到拍电影的事：“荆导，听您的说法，您并不是电影专业的。所以有些好奇，您那部是大制作吧？听说投资了好几千万美元。当时好莱坞的电影厂是怎么样慧眼识才，让当时您这位外行当导演的呢？抱歉，就是好奇这个过程！” 第599章编故事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绕不过去。可能看热闹的不会多想，反正荆建最后确实拿到了奥斯卡奖。而那些真正关心的人肯定会有疑问:“你一个从未拍过电影的外行，有什么道理别人会投资几千万美元呢？” 对这个问题，荆建同样有过准备:“其实这里面有一系列的巧合。小许，你应该了解过我在京影的系列讲座吧？” 许观闻笑着点点头:“略有耳闻。” 荆建继续道:“在那个讲座中，我的主题是新科技条件下电影的发展，其中就有计算机it在电影中的运用。当时我在ulca读化学，你应该知道，美国的科技比较先进，在科研上大量使用了计算机技术。当时我刚出国留学，看到居然有这么方便有用的技术，不瞒你说，当场就惊呆住了。” “是吗？”荆建的绘声绘色引起了许观闻的好奇，连韩杰、贾红也都瞪大双眼，“后来我在学习本专业的时候，同时自学了计算机相关知识。” “荆导你很好学啊！”许观闻恰到好处的点了一个赞。 荆建微微一笑。可能传统的中国商人还讲究闷声大发财，而网络时代的商人就不同，许多时候需要会讲故事。荆建当然对此相当擅长。需要他讲故事的时候，他就能够编个很动听的故事:“对计算机有兴趣了以后，就开始参加一些讨论。一开始就像是兴趣小组，慢慢的开始专业起来。我个人一些观点就得到了认可，于是与一些人共同创建了一家计算机公司。” “啊？”许观闻大吃一惊，“你在美国有家公司？” “呵呵。”荆建笑道，“在美国办公司相当容易，并不需要多少钱，所以有许多人可能有了个好点子就办起公司。比如苹果公司就是在车库里成立的。” “那你的公司也一样？” “差不多吧。反正美国一天就有许多这样的小公司成立，一天也有许多这样的小公司倒闭。”简单介绍后，荆建继续道，“我的公司算是比较幸运的，有了较大的发展，现在依然运行良好？” “哦？能说说是哪家公司吗？”许观闻越来越感觉荆建像座宝藏，能不断的挖掘出新的珍宝。 “当然可以。”荆建笑着点点头，“蓝星网。我是这家公司的股东兼合伙人，现在这家公司已经在纳斯达克上市。” “哇！”不像一头雾水的韩杰和贾红，他们俩还根本没听说过什么叫上市，许观闻就多少了解一些，“您居然有上市公司？” “呵呵，没那么夸张。”荆建摇摇头，“就是股东，合伙人之一。而且刚刚上市，也是由小做大，慢慢发展的。” 许观闻突然发觉有些歪楼，立刻就拉回到奥斯卡:“荆导，那你又怎么会去拍电影呢？” “嘿嘿。那时候我们一群人讨论计算机发展的方向，曾经有过激烈的论战，谁也说服不了谁。后来我就有个观点，可以在电影方面试试，一方面是很好宣传，一方面也是在行业内的实际运用。其他人都觉得我的主意不错，于是就决定投资一部电影。” 还没等许观闻说话，一旁的贾红终于忍不住惊呼道:“建哥还……还还拍过电影？” 许观闻笑着为荆建解释:“荆导不仅导演了电影，而且还获得了奥斯卡奖。是我们中国电影的骄傲！” 荆建连忙谦虚道:“谈不上啥骄傲。其实当时我们仅仅是投资，没想过自编自导，术业有专攻嘛！” “啊？”许观闻既有些感觉这才正常，又有些奇怪，“那您后来怎么自己拍了呢？” “你知道，我们的要求是在电影中突出计算机特效，而当时聘请的制片和导演却有着自己的观点。他们认为我们是错的，因此就不顾我们的反对，按照他们好莱坞的原有的那一套拍。于是就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后都弄僵了。” “弄僵了？”不知不觉之中，许观闻他们已经沉浸在荆建的故事中，随着情节的起伏，他们的心情也同样起伏，“那怎么办？” “没怎么办。后来我发火了，把他们通通都赶走。既然不愿意按照我的要求拍，那就不要拍！” 许观闻他们瞠目结舌。他们绝对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一拍两散。震惊了好一会儿，许观闻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们就把原先的制片和导演都赶走了？” “年轻气盛嘛！”荆建对许观闻笑了笑，“其实很快就有了后遗症。我本来以为，走了几个制片导演，好莱坞再找几个也很容易。可万万没想到，消息传了出去，好莱坞对我们这样肆意妄为的外行联手抵制，一时间，我们居然找不到新的制片导演了。” “联手抵制？” “对，联手抵制！怎么样也找不到人。无奈之下，我就从香港找了张五郎五哥作为动作指导，又在我们大学找了摄影系的教授帮忙拍摄。而我就赶鸭子上架，亲自担任了制片兼导演。” 见荆建笑的似乎轻描淡写，许观闻立刻脑补了许多惊涛骇浪的场面。他突然意识到，这可是独家新闻。勇斗好莱坞，在海外大振国威。反正这样的满篇正能量很有新闻性，只要能发表，一定会获得读者的欢迎。 “那您就这样亲自导演了吗？” “还是要感谢我的剧组。我个人是边学习、边拍摄。之所以影片会大获成功，其实我们在计算机特效上的运用相当关键。或者说，传统电影人可能还保持着老观念，而我们的新观念却代表着未来。可以说，当时我所提出的理论是正确的。因此这次回国后，就在京影进行了那场系列讲座。” “原来是这样。” “互相学习、互相交流罢了。其实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在玩票。” “玩票？荆导，您可真谦虚。” “哈哈哈！” “……” 火车一路北上，车厢里欢声笑语。荆建所编的故事大获成功，许观闻已经准备为荆建发表一篇传奇…… 第600章鸡汤无用 告别了许观闻后，荆建他们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出了火车站。而韩杰和贾红已经有段时间在沉默，不时偷偷看一眼荆建，又不自觉的拉开了距离。似乎是某种自惭形愧，带着那种仰视般的崇拜。 荆建明白他们俩的心情。于是就开玩笑道:“咋啦？怕我拖你们拍电影？” 俩人“噗嗤”乐了，贾红笑道:“建哥，我们可不敢想当大明星。就是觉得您该高高在上，我们……，我们……” “所以就胡思乱想啦？”荆建笑问道，“你们呀，运气也好、缘分也罢，只要好好做事，我就绝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发现没有，当时谁都想不到我会考入华清，连我自己都觉得机会不大，但不努力学习，就是这个渺茫的机会也不会有；成立计算机公司的时候，也没想到会那么成功；拍电影的时候，更没想过票房大卖。这说明什么呢？都是自己做出来的，成功没有侥幸。再说，失败丢脸的事，我会对那位许大记者说吗？” 韩杰立刻傻笑起来，而贾红一阵娇笑:“建哥，你真的有失败？” “小丫头。你的建哥是人，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 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候灌鸡汤的效果很好。这一大罐的纯天然鸡汤灌下去，刚出现的那种隔膜似乎变得烟消云散。 说说笑笑中，几人来到火车站停车点，一见荆建，小苗立刻一阵怪叫:“大荆哥，你可别吓我，小苗我胆小。你别一声不吭就走啊？你不知道，小中都哭的要尿炕了啊！” “艹！你才穿开裆裤呢！”小中笑骂着接过荆建的行李。突然看到躲在荆建身后的俩人，“这两位是？” “阿杰、小贾，我老家的人，以后就一起跟着我。这位是小苗哥，小中哥。等会儿他们会安排你们住下，再熟悉熟悉情况。给你们先支半个月的工资，有啥要买的可以去添置。” 相互介绍后，缓缓的开来了几台车。见韩杰、贾红依然显得有些拘束，荆建就笑着吩咐小苗他们道:“你们俩坐后面，今天我和小老乡坐一起。” 荆建并未发觉，这个排场、这几辆豪车又把俩人给吓住了。等到进到车里，阿德伦回头热情的招呼:“老板！很高兴见到您！夫人来过几个电话，她听起来相当的生气。” 连忙接过阿德伦递来的大哥大，拨通了洛杉矶的号码:“霞，是我。” “你一声不响去哪里啦？”一听赵霞的声音，就知道她已经是一肚子的火。 “嘿嘿，其实没啥事，回老家一趟散散心。” “你还笑？你知道我们多担心吗？” “嘿嘿嘿。” “你……” “……” 好不容易把赵霞给哄高兴了，荆建挂上电话，突然发现韩杰和贾红都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吓了一跳:“咋啦？”他心中还在琢磨，是不是刚才自己的话太肉麻，把这两个小盆友给吓坏了呢？ 没想到韩杰盯着荆建的大哥大:“哥，你拿着的是啥？” 而贾红盯着正开车的阿德伦:“建哥，这个是……外国人？” 俩人同时说话的模样把荆建和阿德伦给逗乐了。阿德伦笑道:“小姐，我是尼泊尔人，现在的国籍是美国。不过我为老板工作。” “哇！”后知后觉般，贾红一声惊叫，“你……你还会说中国话？” “哈哈哈！” …… 鸡汤虽好，但遭受不住连连震惊，尤其是在韩杰、贾红眼中，那种震惊还是山崩级别的。 荆建没有继续做什么心理辅导工作，有些事需要自己慢慢习惯。一行人先把荆建送回了家，接着又带韩杰和贾红回到了买来的“宿舍楼”。 “底楼是两位阿姨的房间，房间里的清洁工作可以交给她们，她们还负责一日三餐，有特殊口味可以和她们说……”小中比较热心，为韩杰俩人介绍着情况。 而小苗就没那么正经:“别听小中啰嗦，这里的饭菜早晚会吃腻，今天我请，一起喝几杯。” 韩杰已经是晕晕乎乎，而贾红的心就比较细:“小苗哥、小中哥，那饭菜票哪里买？就我身边有全国粮票，我和小杰要省着点用。” 小苗和小中一愣，接着大笑:“这里吃饭免费，就酒是自个儿买。” “想喝酒也没啥，问小苗拿呗。他那屋就是个酒坛子。哈哈。” 又过来了几人，听着他们相互打趣，韩杰、贾红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感觉轻松了许多。韩杰突然发现，院子里停放着不少的车，就好奇的问道:“哥，这里的车真多，都是你们的？” “哦。”小中点点头，“我们这里现在常住七人，那个白俄佬不常来。买的车倒有十一辆，你们有事也可以自己开。诶？会不会开车？如果不会的话，那就快点学。” 韩杰和贾红对视一眼，感觉是无言以对。这里的情况已经出乎意料，甚至不是感觉好，而是感觉到不真实。 而小中他们终于想起了安排住宿:“你们都带着铺盖呢？那就好。一人挑一间两居室，屋里家电家具都有。你们来的太突然，新被褥过几天为你们买。” “不用不用。”贾红感觉这待遇实在太夸张，连忙摆手客气，“不用那么大，我就和小杰挤一间。” “你们……一起？”小苗奇怪的看了看俩人，突然恍然大悟，“哦！想住一起，那早说啊？就换间三居室，让你们俩双宿双飞到永远。” 顿时响起一阵哄堂大笑声。而贾红俏脸通红，已经羞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有韩杰傻傻的挤出几个字:“贾姐是俺……姐。” …… 玩笑过后，俩人终于住下。而看着装修一新的居室，韩杰躺在床上，依然有点难以置信:“哥，为啥呢？我……以后也一定对你好！” 与此同时，贾红同样躺在床上，而她抚摸着软软的席梦思，眼神却在闪烁:“建哥，你究竟是个咋样的人呢？” 第601章社区专员 新年的首个工作日，肯特一早就来到郊外的白莲花总部。曾经拥挤不堪的办公楼里已经搬得空空荡荡，所有的部门几乎都合并进入了标准电商和标准物流，全搬到市区租借的新大楼。而在未来，白莲花将接收水井的投资部门后，成为一家专业的投资公司。也就是说，肯特曾经努力了大半辈子的传统邮购业务，从新年开始已经完全撤销了。 在楼里楼外回忆着过去的以往，肯特感慨不已。走到楼外草坪的时候，正修剪草坪的园丁克里特招呼道：“肯特先生！” 克里特是白莲花的老员工，已经为公司服务了二十几年。肯特停下脚步：“克里特，你们几个留下的怎么样？” “都挺好的，先生。”克里特露出笑容，年终时候发了相当于二十周薪的奖金，所有员工全都相当高兴。 肯特又问道：“公司新的总部已经开始建设，到时候有没有兴趣去那里工作？”现在租用的大楼仅仅是暂时的，由于标准公司的投资规模和创造的就业机会，洛杉矶市议会已经批准沿海的一处地皮，而标准公司准备在那里建造一组建筑群，作为新的集团公司总部。 克里特似乎有些动心。然而想了想，还是笑着拒绝：“不用，这里也需要有人打扫，我也习惯了。谢谢先生！” “那就好，以后白莲花（投资公司）可能还会在这里办公。你的收入绝不会比那里低。”肯特笑着承诺道。 “请您放心。”克里特立刻保证，“我每天保证老板和您的办公室里都有盆鲜花。哦，还希望麦婷小姐成为老板娘，我和维克打了五十美元的赌呢。” 俩人大笑。而克里特突然有些犹豫：“先生，大卫表现的怎么样？没给公司带来麻烦吧？”大卫是克里特的儿子，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凭借着克里特的关系，刚进入到标准物流工作。 肯特顿时笑了。他拍了拍克里特的肩膀：“那孩子很优秀，他绝对会比你有前途的。” 克里特激动起来：“谢谢先生。也谢谢老板！” …… 当肯特回到标准总部的时候，标准物流全美二百多位社区专员已经全部到齐。在成立后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内，标准物流已经前后投资了三千多万美元，并且还合并了原白莲花价值四千多万美元的五家物流仓储中心，但这家物流公司其实已经实现了盈利，虽然这盈利才区区的六十九万美元。 标准电商与标准物流的关系更是已经分割清晰。现在购买商品的话，会在商品的价格外，单独列出每次的快递费用。并不是很含糊的全部包含在内。这其实也是一种促销手段，鼓励客户用有限的快递费，尽量多购买些商品。 而那些遍布北美十一座大城市的社区专员正翘首以盼。因为标准物流将首次引入合伙人制度，这些专员将是首批选择的对象。 看到肯特走入，大会议厅立刻安静下来。而肯特的开场白简单扼要：“大家好！对标准集团来说，你们是新人，我和公司的管理层同样是新人。但就这短短几个月时间，你们可以看到公司的蓬勃发展。而我们在上个月业务增量已经超过160%，而今年的目标，是在去年的基础上增加一倍……” 底下大卫等几个社区专员听的很认真。事实上，他们早已经看过公司的合伙人方案，可以说，有风险，但也有未来可能的成长性。 与其他行业不同，快递行业向来是个很不起眼的高盈利行业。后来中国的顺丰肯定都知道，都研究自己的快递机器人和快递无人机了。就是现在，美国的联邦快递同样是世界上最大的航空公司。对，你没看错，这家快递公司拥有世界上最大的航空机队！ 因此在一开始，联邦快递等几个快递巨头发现标准集团的出现，都希望用很优惠的条件得到这笔业务。随后就发现标准集团自建物流公司，他们就退而求其次，想要参股这家物流公司。当然，都被标准集团给拒绝了。 荆建是知道未来的发展。电子商务的出现，同样是快递公司的第二春。现在区区一些优惠条件，根本就没什么吸引力。 然而与联邦快递等老牌快递公司相比，新成立的标准物流成本惊人、投入巨大。举个简单的例子，联邦快递运送一批货物从洛杉矶到纽约，他们有现成的航班、现成的仓储、现成的车队……，无非就是货箱塞得更满些。而对标准物流来说，就需要租用新航班、新建仓储、组建新的车队……。这也就是为什么，快递行业基本都是赢家通吃，而后入者投入实在庞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巨头保持垄断。 为了降低成本，在荆建的建议下，标准物流索性放弃一部分的利益，引入了合伙人制度。因为快递最大的成本是在“最后五公里”，也就是取快递和送快递上门的这个环节。于是标准物流索性把这部分的收入全部给予那些社区专员。一句话，他们送的越多，收入也就越高。 很快就到了提问时刻：“肯特先生，选择成为合伙人是强制性的吗？可以不选择吗？” 很显然，标准物流刚刚开始发展，绝大部分的社区业务量都不足，合伙人的提成也远远不如职员的固定工资加奖金。因此选择合伙人是件很冒险的事。而到目前为止，勉强能达到收入平衡的仅仅是留个社区。比方说，大卫所在的社区就差了近三分之一的收入。另外，如果选择成为合伙人，将要缴纳给公司一笔保证金。而这几万、十几万美元对一般员工来说，同样是笔巨款。 肯特微微一笑：“当然不强制，也当然可以不选择。你们可以翻阅手中的资料，每个社区都有个估价，通过社区潜力和现有的业务量计算。对，现在选择合伙人确实表面上有些吃亏。但你们想过没有？实际上是公司鼓励你们的福利？” “啊？”异口同声的惊呼，所有专员全都提起了精神…… 第602章纷至沓来 在座的那些专员中，大卫算是少有的老员工子弟出身，因为对这几年白莲花，或者说新标准集团的了解很深刻，当然是公司迅速成长，员工收入也同样水涨船高。 而台上的肯特同样是信心十足，他已经算是荆建的铁粉，完全相信荆建在商业上的所有决定：“……打个比方，我们这里有张表，标注着每个社区的估价。当某个合伙人获得以后，这个估价随时会变动，以上个月的业务量计算出新的估价。也就是说，业务量上涨，估价就会涨；业务量跌的话，估价同样会跌。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是一个保证金为五万美元的社区，一年之后，业务量与公司同步增长的话，增加一倍，那时候就价值十万。而且这个价值你可以转让。如果没人要，更可以以估价的九五折卖给公司。另外，在不违反合伙人合同的情况下，你可以一直拥有这个社区，公司不得无故收回。甚至可以作为遗产传给你们的继承人。一句话，公司在创业，你们个人同样是在创业。” 听了介绍后，在座的许多社区专员已经有点动心。有人就问道：“先生，那我们一时拿不出保证金该怎么办？” 肯特笑着点点头：“公司不缺这些保证金，只是希望人员的稳定，甚至希望家族代代相传，有那个继承的制度。因此保证金仅仅是保证合伙人不损害公司利益，也就是万一……后，赔偿所用。而今天是首次的合伙人大会。公司将提供一年期的免息贷款。而下一次将在半年之后，之间将不再接受合伙人的加入。另外，下一次的优惠条件可能就没那么优惠了。” “那我们能否多挑选几个社区？”有保守的，当然也有激进的，有人就很看好未来的发展。 “原则上以原先的社区专员优先。只有他不要，你才能挑选。而且每个人至多挑选三个地区。这是为了保证对客户的良好服务。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太大的地区无法面面俱到。另外，未来城市分公司，甚至总公司的高层也将在优秀的合伙人中挑选。那些合伙人可以把自己的社区交给家人代管，自己将能获得更好的发展空间……” 一边介绍，肯特一边对荆建佩服不已。这制度的优点显而易见，根本不需要招聘新员工，就可以把快递网络像病毒般扩展到北美各大城市。就算小镇也同样无所谓，无非算是一个社区罢了。此外，还能平白无故收取一大笔的保证金，还自带交通工具。 而且另一方面，这对标准电商的推广也相当有利。可以想象，为了自己社区的增值，那些合伙人会跑遍每家每户，把商品目录送到几乎每一个家庭。如果你不懂怎么购买？没问题，那我手把手的教。甚至连广告费都能全部节省。还有什么广告能比到每一户人家的上门推销效果更好呢？ 其实肯特并不知道，这制度的威力还不仅仅如此。未来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像送快餐、个人网店等服务，全部都能够通过标准物流实现。 然而等到正式报名合伙人的时候，许多人依然在犹豫不决。肯特笑笑就离开了，反正这次等于是贱卖，只要有几个典型就好。没人发现，大卫已经悄悄来到留下的工作人员跟前：“先生，我想要三个社区。不知道那无息贷款……？” “都可以。”接待的那位女职员笑着点点头，“就是一年后要付清保证金？” “我明白。那我可以挑选了吗？” “……” 随着大卫的行动，出现在这位女职员跟前的社区专员变得越来越多…… …… 与标准物流不同，现在的标准电商依然是烧钱大户。由于荆建坚持1%战略，也就是所有商品只比成本价高1%，因此标准电商的零售价基本比传统零售商低10%左右。而且传统零售商的零售价很难再降低。不提需要购物环境成本（好的市口就需要高租金，还有空调、灯光、导购等费用），光是大卖场的盗窃、损坏成本一般就在2%左右，而标准电商起码没有小偷或者那些手贱男吧？ 可是现在通过程控电话系统，确实购买的时候相当繁琐，也不符合现在消费者的习惯。因此销售量就有了瓶颈，导致每个月都有不小的亏损。到目前为止，标准电商已经亏损了一千多万美元。而在明年，预计北美的零售亏损额将高达2亿至3亿美元。 当然，如果有那么大的亏损额，那就有那么大的零售额。顾客账户的预存资金的利息，再加上延付供货商的货款，从利息就能收入一亿美元左右。而另外一个盈利点，就是商品目录上的广告。 “您好，肯特先生。” “您好，坂井先生。” 此时肯特接待的是平田财团下属的电器公司的北美经理，借着标准电商的商品目录，他们想为手中的一系列电器产品打个广告。这就如同以前的电话黄页，同样的商品在一起，肯定列在首位、印刷大画面彩页的卖的好。而且还有商品编号，6个8的商品编号，总比856234的商品编号好记好卖吧？ “我们觉得1000万的广告费太贵，希望贵公司能给个优惠。” “听说贵公司去年在北美的广告费已经超过6000万了吧？而我们可以宣传到每家每户，效果肯定比那些广告要好得多。原谅我的直率，现在已经因为布兰布尔先生的话，给了你们优惠价。而且是排他性的优惠价，其他类似商品我们将得不到任何的广告费。因此我们只是签订一年的合同。如果明年的话，就不是这区区1000万了。” “但这种崭新的广告形式，我们心中还是没底。” “这样吧！坂井先生先考虑考虑。一周时间，如果还没决定，那我们就寻找新的合作对象。” “……” 虽然唇枪舌剑的挺厉害，但最后双方依然签订了1+2，每年1000万美元的广告合同。等到那些日本人离开，肯特立刻吩咐广告部：“加紧其他商品的广告谈判。争取今年的广告费超过一亿美元。” 第603章出乌龙 荆建面前摆放一厚叠资料，他正在一份份的翻阅。韩杰站在一旁茫然而又憧憬，正看着贾红在认真的记录： “这份交给德尔塔动力。告诉他们，别想着都拿轻松的，就一条流水线，而且有进口流水线可以测绘，无非就是总包，许多设备完全可以外包采购。利润虽然少些，但起码开发了一项新产品。已经抱怨闲散职工太多，那么人多就给我用起来……” “这几份给我打回去。别好高骛远，这样的研究项目目前没必要……” “这几份嘛……，先留着吧。项目经费有些高，而且成功率不大，如果需要的话，以购买成熟的技术为主。不过可以拿给朱老看看，说不定他们会有兴趣……” “……” 终于整理完，荆建接着吩咐贾红：“你以后跑的时候，那些大学、研究所如果自己有项目，想寻找投资的，同样也可以由我们这边出资或者投资。你先去联系，具体先有我审核，以后也会派遣专人负责。别忘了。” 贾红记录下荆建的话，抬头询问道：“荆老师，联系课题我懂，可为啥还要投资项目？您不是说，战略研究所不以盈利为目标吗？” 发现贾红挺好学，荆建就耐心的解释道：“你做的是研发室的工作。内容有两项：发布课题、还有就是有好项目就投资。我们战略研究所确实不以盈利为目的，但我们每年会下拨给研发室一定数量的资金。来自厂家的课题专款专用，都是由厂家直接支付，按照他们的课题研究。而研发室自有的资金完全可以自找课题，也可以直接寻找成果转化。不需要节省，每年都全部用完。但这钱也不能浪费，好钢用在刀刃上。懂了吗？” 贾红琢磨了一会儿，甜甜一笑：“荆老师，我基本懂了。” “嗯嗯，以后如果还有疑问，随时可以来问。其实后一项属于风险投资项目的一种，讲究的是投资的成功概率，考究的是咱们的眼光。” “风险投资？” “呵呵，今天时间不多，我要去学校。你也快去京大找朱老。以后我会结合具体项目再详细给你说说。” “谢谢荆老师！” “……” 对这个“买一送一”的贾红，荆建确实有些刮目相看。人很聪明，而且相当机灵，许多事都是一点就透，根本不需要荆建多费心。 其实办企业哪里有那么简单？比如说荆建现在的产业，国外那些有着成熟管理制度的倒也罢了。国内的那些企业除了财务制度相当完善，或者说，早就准备着上市，宁愿花大价钱用国际上几大会计师事务所，相当与海外接轨，其他的那些管理制度依然很薄弱。虽然荆建曾经花钱从日本购买了最先进的管理制度，但一方面由上而下都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另一方面也是怕麻烦，那些企业的管理依然是丢三拉四。 至于研发和产业升级同样如此，缺少个主动性。使得荆建只能够全部集中到研发室之中。说实话，这样的情况应该是非正常的，让前世管理过大企业的荆建很不习惯。 很无奈，重生者最缺的是什么？人才！有个笑话，就是荆建之前厂里培养出的那些三脚猫，同样经常被其他企业挖角。可见是社会上很普遍的稀缺。 当然，顶尖的管理人才永远都缺，但现在一般的管理人员都很缺。如果要等到情况好转，一定要等到南巡讲话后上千万机关国企人员的下海潮，还有在企业中全面推行iso9001管理。不过那要等到几年之后，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因此荆建目前的解决办法，就是索性集中到战略研究所这边。集中培养人才、集中研发、集中产业升级、集中巡视各家厂的管理，争取能快速的集训出一批人员，也争取让自己的那些厂早日成熟起来。 …… 带着韩杰等人，荆建走向京影。他兜里放着辞职报告，准备今天就交给学校。 抬起头，突然看到韩杰愁眉苦脸的模样，荆建笑问道:“阿杰，还习惯吗？” 韩杰却更加的忧心忡忡，终于忍不住问荆建:“哥，俺是不是很莫用？” 发现贾红很快就上手，而他自己却像是混吃等死，韩杰早已经愁的不行。每天跟着荆建跑东跑西，可是荆建做的事，韩杰根本看不懂，甚至说的话许多都听不懂。 “呵呵。”荆建乐了。他心中在想，“要说能力，你小子上辈子就没出息过。否则会做一辈子的金牌跟班？但另一方面，韩杰还没找准自己的定位，前世他这个金牌跟班可谓是骚操作无限，可以说惊爆无数的眼球。不过也没啥，让你小子自己慢慢找吧！” …… 当荆建踏入京影大门的时候，沈松生院长也同样迎来了两位访客。一位是荆建的“老熟人”，化工部的吕良吕主任。而他主动道明来意:“沈院长，您好。我是化工部的吕良，这位是新兴集团的于处长。有个国家重点项目需要贵学校的一位同志。这是组织部的调令，希望能尽快报到。” 沈松生听得莫名其妙，他心中在想:“你们化工部需要我们京影的人？难道你们这些大老粗终于想起要组建文工团了吗？” 带着疑惑，沈松生取过那张调令，然而刚看了一眼，就激动的跳了起来:“你们居然想要荆老师？你们……” 要不是讲究风度，沈松生简直就想要破口大骂。太荒谬了，一位奥斯卡奖得住调去化工部？那不是明珠扔茅坑吗？再说，京影只要留着荆建，就算摆放着做个吉祥物，那也是学校的荣誉啊？ 然而就在此时，沈松生突然想到，自己确实知道荆建拿过奥斯卡奖，也许京影或者电影圈同样许多人都知道。但毕竟没有宣传过，可能眼前的这两位应该不知道，下调令的组织部也应该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出乌龙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沈松生努力平静下来，准备好好的解释解释…… 第604章901工程 然而还没等沈松生说话，那位新兴集团的于筑于处长就很热情的主动解释:“沈院长，我们知道荆老师是个很优秀的同志，你们舍不得。可是工作需要，哪里重要就往哪里搬。要不然，一般的调动，需要我们上门吗？” “您是……？”沈松生根本没听说过这个什么新兴集团，一时就摸不透这位于筑的身份。 而那位于筑心领神会，主动掏出军官证:“沈院长您可要保密。那位荆建同志虽然是调到化工部，但实际上是借调到我们新兴集团。吕主任刚才说过了，国家重点项目——901工程。荆建同志是京大博士，当过兵、立过功，所以我们需要这样一位同志。” 沈松生一看军官证，微微一惊，没想到这位于筑竟然是位上校。而于筑接着自我介绍了一下新兴集团，着实让沈松生惊讶，那个新兴集团来头还真不小，是隶属于总后勤部的一家实力超强的巨无霸，下属一百多家厂矿，并拥有多支强大的施工队伍。这么说吧！小到营房里的绿化，大到战备物资的生产运输储存，他们什么都能做。 如果再过十几年，可能于筑的话就根本没什么用。你的来头再大，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凭什么自家的好孩子就要往庙里舍啊？ 然而在这个年代，还是很讲究爱国主义、集体主义，尤其是军队出面的国家重点保密工程，而且编号为“901”。要知道，数字编号的保密工程向来层次很高，中国原子弹工程编号也就是“596”。 这一来，沈松生就变得沉默。皱眉斟酌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让一大步:“学校原则上不反对，但我们要尊重荆老师的意愿？” 于筑大喜:“谢谢学校的支持，谢谢沈院长！不知道荆建同志……？” “调令我会转交，无论是否愿意，我都会尽快答复。”作为京影的校长，沈松生明面上能够不反对，但私底下照样想做些小动作。 对沈松生这样的小手段，于筑当然心知肚明:“呵呵，今天我们是特意来的。荆老师在吗？如果不在的话，我们可以等。”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 就在沈松生他们打机锋的时候，荆建走进图书馆，刚想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就见邹海偷偷摸摸的靠近:“荆支书，您要走了啊？” “啊？”荆建有点奇怪，自己要走的事似乎没有对外人说过啊？ 而邹海继续道:“校办的王秘书刚打来电话，说要把您调动到其他单位。让您来了后去一次。” “啊？”这回荆建真的是大吃一惊。 然而等到荆建来到办公楼下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任他千变万化，自己都要辞职了，调到什么单位都与自己无关。 …… “您好，荆建同志，我是新兴的于筑。年轻有为啊！正是干事业的时候……” 荆建一边与热情无比的于筑握手，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边上的吕良。他心中在纳闷:“怎么会是他呢？” 屋里的人各有心思。 荆建准备辞职； 沈松生尊重荆建的选择，但还是希望他留下； 而吕良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心中却大骂着“麻麻批”。上次铩羽而归后，他又心生一计——既然隔着单位没法搞你，那好啊，就把你荆建调动到我们化工部。到时候捏圆捏扁不就是任我心意了吗？理由都不用去找，京大化工专业的博士生，专业对口，部里特别需要啊？唯一所虑的就是抢的人太多，可能机会不大。 没想到报告打上去后，居然毫无阻碍的就批准了？甚至连京大和朱国良老教授都没反对。事后吕良才知道，这份报告居然被军队，也就是这个新兴集团知道了。他们做了工作，才使得这份调令顺利诞生。而且还有牢骚话:“要不是先来后到，给你们化工部面子，我们军队就要截胡了。” 因此吕良相当郁闷，这小子怎么那么好命呢？ 至于于筑，他倒是真心诚意的盼望荆建的到来。而这就要从那个“901工程”说起。 1989年12月，台湾首富、台塑掌门人王咏庆先生偕夫人和几名助手秘密来到北京，受到老人家亲自会见，并且设宴款待。因为王咏庆这次来大陆，主要目的是与相关部门商谈在厦门海沧打造“石化王国”事宜。 这项投资气魄极大，王咏庆准备投资70多亿美元，打造一个超大的石化项目，预计年产70万吨乙烯、炼制1000万吨汽柴油，其他上下游的石化产品不计其数，反正是当时大陆石化工业的超级卫星。实话实说，这预计规模已经超过这时期的“三桶油”了。 而为了这个项目，12月上旬，新兴集团总公司总经理受命前往钓鱼台国宾馆拜访王咏庆，并且获得了王咏庆的认可。由于新兴集团曾经在国内外承建许多重大工程，尤其长于修建各种输油管线、油料仓库、大型油罐容器，而且有这方面许多器材的制造有很丰富的经验，因此如果立项，他们将会成为总承包商。 当然，鉴于两岸的政治因素，对这个“901工程”，大陆媒体始终不被允许报道，并且列入保密。因此对于当时很多人来说，“901工程”就像是谜一般的存在。 顺便说一句，由此可见同人不同命。王咏庆的“901工程”仅仅是70多亿美元，就住国宾馆、获得最高层次的接待，并且优惠条件，甚至军队、地方都为此服务。 而荆建近百亿美元的“黄金岛计划”呢？好吧！杰顿还是能够吃香喝辣，但优惠条件只不过是了了。到现在，居然有些不上不下，目前为止，已经三年多了，加上刚立项的影视基地项目，荆建的投资总额才仅仅是三亿多美元。而且里面还有水分，绝大部分是设备和人民币投资。 这只能说，有名和无名的待遇绝对就是天差地别！ 第605章夭折的计划 烟雾缭绕中，迎着荆建疑惑的目光，吕良主动道明了来意：“小荆同志，这次组织上调你到化工部，并且借调到新兴集团参加国家重点项目，那是对你的信任。希望你在新的单位戒骄戒躁，并且多向周围的领导和同事学习，圆满完成组织交办的任务。” “哦？”荆建微微皱眉，居然是调动单位？他心中就感觉很滑稽，都准备辞职了，怎么还会有单位要自己呢？带着好奇，荆建询问道，“吕主任，我也就是刚毕业，在化工行业算是纯粹的新丁。到底是啥重点项目？应该不能胜任吧？” 由于那个“901工程”保密程度很高，甚至连吕良都不知道，所以能回答的也只有于筑：“荆建同志，我只能透露一点，901工程，也就是你所去的地方，那是……最上面关心的重点项目。而且我们新兴集团是总后的直属企业集团，接受军委的直接领导。” 一听这话，荆建就更没了兴趣。先不说那个国家重点项目，光是与军队有关，一入军营深似海，从此节操……，好吧，那个与节操无关，但军队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吗？尤其这个还是数字编号的保密工程……？ “诶？”荆建突然好奇起来，这个901究竟是什么东东？前世似乎从没听说过啊？如果说是军事科研项目，那也不对。现在都大裁军了，原先许多的军事科研项目都已经下马，难道还会增加新的项目吗？一直要等到明年海湾战争爆发，出现霉菌那种电视直播般的震撼战争画面，全军上下才会大为震动，开始新一波的科研立项。 带着疑惑，荆建笑问道：“于处长，能否问问，项目是关于那个方面的吗？” 于筑顿时露出很奇怪的表情：“当然是化工项目。你不是化工专业博士？你去的也是化工部啊？” “化工项目？”荆建立刻搜索起前世的记忆。能获得国家如此重视程度的化工项目？这个时期应该没有吧？“不对不对，好像……？” 荆建连忙问道：“于处长，我知道不该问的就不问。但只想了解是南方？还是北方？生活习惯问题。这应该不保密吧？” “这点倒可以透露，是南方沿海地区。”于筑倒没什么疑心。 这么旁敲侧击一问，荆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901工程”居然就是那个海沧计划。可能这对圈外人是个谜，但前世荆建浸润化工行业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最后夭折的计划呢？也就是那个“901”数字编号，让荆建一时没想起来。如果说“海沧计划”，他早就反应过来了。 荆建很清楚这个工程最后的结果。一开始，王咏庆的投资是很认真的，并且抱病对计划修建码头、厂房、仓库、发电厂的地方都作了仔细勘察，边看边议，当场拍板。随后把前期图纸运送到大陆，而且还主动缴纳了1000万美元的订金。 在王咏庆眼里，当时台湾有近十分之一的人从事着台塑上下游的企业，应该说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力。而台湾领导人和政府为了选票，就不得不做出让步，不说支持吧，起码也应该是默许。而且海沧计划本身也相当的重要。如果能控制住大陆石化市场，那王咏庆本人将毫无疑问荣登两岸石化王中王的宝座。 然而这就是华商经常犯的错误。以为这里是西方世界，资本能够影响到政治。而中国传统延续了上千年的大而统帝国，有着根深蒂固的权威政府习惯，想要靠着金钱一朝打破？那只能说是痴心妄想。 果然不出所料，当王咏庆到大陆的消息被台湾媒体报道后，立刻引起岛内外的震动。台湾当局大为惊恐，惟恐王咏庆的行动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引起台湾的企业家纷纷仿效，于是使出种种手段，提出“戒急用忍”，并且相继发布了三项通牒。 随后嘛……？在1991年，王咏庆宣布选定在台湾麦寮投资石化专区，以平衡两岸投资。并且开始了两头压价，利用这形势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好处。说到这里，王咏庆的初衷应该说多少有点变质。从一个商人的角度来说，他算是长袖善舞，把不利化为了有利。但对大陆方面来说，这肯定是一件很煎熬的事。 到最后，为了留下这笔投资，大陆方面再次大幅度的让利。停止了各省上报的14个跟“901”有竞争性的项目，并破例核准王咏庆临时提出的产品由百分百外销转为百分百内销。批准“901”产品可以全部内销…… 然后就……一拖三年，最后终于失去耐心领盒饭。 …… 其实对中国石化行业来说，这个“901工程”有着极大的负面影响。倒不是指责王咏庆先生，他一开始主要还是爱国心，并且最后流产也是因为政治因素。并且准备退回去的那1000万美元都不收，全部捐献给了大陆的慈善事业，算是很讲诚信。然而正因为这项目造成的后果，使得大陆石化行业受到极大的损失。 有什么事能够拖三年？尤其是全国其他类似项目全都不批，重点保障你这个“901”？你是一拍屁股走了，留下的一地鸡毛谁收拾呢？ 要知道，石化原料的稀缺、石油进口的布局，全都晚了整整三年，到后来中国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石油进口国，想想就知道，整个国家多花了多少的冤枉钱？ 尤其是石化企业的建设，在这个年代还相对比较容易，后来讲究环保安全了，弄个px项目就游行示威黄一个，一直被海外的石化企业赚取高额利润。 虽然很理解那种行为。石化企业就和核电站等一样，大部分的老百姓都认为相当重要，但……最好别建在自己家附近。就像转基因食品一样，这研究很重要，但最好别人去吃。 所以这三年失去后，有许多东西是再也追不回来了…… 第606章都是误会 一时间，荆建就感觉蛋疼无比：“就这么胎死腹中的项目，居然还想让我去？”要不是自己知道未来的发展，遇上个老实巴交的博士生，那不就荒废光阴整三年了吗？可以说哭晕在厕所里。 转念一想，荆建又哑然失笑，反正自己就从来没想过要去，那爱谁谁吧。于是荆建笑道：“于处长，我还要问问家里的意见，过几天给你答复。”当面拒绝毕竟不好，荆建就留下这么一个缓冲。 然而吕良一听，他就不乐意了。现在是荆建赞成的他就反对：“小荆同志，你现在应该没牵挂吧？国家重点项目，你都想挑挑拣拣？” 事实上，荆建潜意识中就明白是吕良在里面使坏，毕竟谁都不想莫名其妙的调动单位。然而又不能当面说明理由。毕竟现在的“901工程”确实很受中央重视，又没人知道未来会夭折，说是重用，那也绝对说的过去。于是荆建笑笑：“我还有太太呢。虽然她现在还在美国，可总不能自作主张吧？” “没事没事。”于筑倒是很好说话，“那就明天。如果没意见的话，你先到化工部办手续，我想办法派辆车来接你。” “嗯嗯。”荆建含糊过去，笑着与俩人握手道别。然而等人刚走，沈松生就牢骚道，“小荆，你刚来没几天，怎么就走了啊？其实你留在京影不好吗？人也自由，而且对得起你拿过的奖。哎——！不知道是什么重点工程啊！” 荆建笑了，他也不需要再含糊下去：“沈院长，多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其实我正想找您，我准备辞职。” “辞职……啊？辞职？”沈院长大吃一惊，“你可别糊涂，这样叫对抗组织。如果你真不想去的话，学校可以为你出面啊？”沈松生还以为是荆建不想去，于是就索性选择了辞职。 “不是不是。”荆建明白沈松生是误会了，“我真的准备辞职，今天就是交辞职报告的。” 然而还没等荆建拿出辞职报告，沈松生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不行不行，我不能看你犯糊涂。你这么一来，可以说是前途尽毁。这样吧，你先回去冷静一下，我打个……不不，我现在就去部里找人。” “诶？” “别拿别拿，我绝对不会收。你先回去。我现在就去找。” “……” 目送着沈松生匆匆离开，荆建心中的万分的郁闷。这又算什么事呢？就简简单单的一场辞职，居然还会闹出这场误会？ 当然，荆建同样明白是沈松生的好心。此时的人都是单位人，也就是说，没单位的根本就没有地位前途，就算是那些腰缠万贯的大款，照样有许多人瞧不起。而在短时间内，这情况根本就无法改变。 反正自己已经铁了心准备辞职，无论是什么结果，自己也不会改变。拿定主意后，荆建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东西。 敲门声响起，夏昕然露出了小脑袋：“荆老师，听说你要走？”看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应该是刚刚才得知消息。 荆建招招手：“不是说过吗？喊我小建或者小建哥，这样亲热些。” “谁要和你亲热啦。”夏昕然娇嗔一声，接着又换成一副愁容，“你为啥要走呢？京影不好吗？” “挺好的。”荆建一边打箱，一边笑道，“我又不是去外地，想见面的话，随时能见啊？” “可你……？”一时之间，夏昕然找不到挽留的话。她眼珠一转，“听说你去化工部，那以后不拍电影了吗？那太可惜了耶，我还想……还想在你导演的电影里演个角色呢。” 看到夏昕然的俏脸微红，荆建抬眉耸耸肩：“呵呵，会有机会的。” “敷衍。”夏昕然使着小性子，认为荆建很没诚意。难道去了化工部，还能导演电影吗？ 荆建不再逗弄这位可爱的姑娘。他笑着解释：“我是要走，但也不是去化工部，我已经准备辞职。” “辞职？”果然，与沈松生一样，夏昕然听了后大吃一惊。甚至连误会都很相同，“他们太欺负人了吧？逼着你辞职？这不行。我要……我要发动同学们……” “诶诶诶。”荆建连忙拦住几乎暴走的夏昕然，“我就纳了闷了，化工部好歹也是重要部委，那地方绝对算是好单位。怎么到你的嘴里，好像我是去上山下乡忆苦思甜呢？” “噗嗤！”夏昕然也发觉自己有些太激动。有些挂不住脸，娇哼一声：“那你为啥辞职？不是逼你你会走？” “呵呵，个人原因。”看了一眼夏昕然，发觉她似乎完全不信，荆建再次强调，“真的是我个人原因。” “啥个人原因？”夏昕然不依不饶的想要刨根问底。 “这样说吧！”荆建停下了整理，“每个人的能力不尽相同，早晚会寻找到自己要走的路。我现在就是想走自己的道路。与别人无关，也不是京影不好，仅仅是我个人的选择问题。” “啥路啊？”很显然，夏昕然的好奇心越来越盛。 “诶，你这丫头……” 刚说到这里，就响起了电话铃声。荆建拿起电话：“喂？” “老板，突然有新情况。”打来电话的是伊里采夫，“你们的机械部来找我们，希望我们再给汶南一个机会。如果实在不愿意的话，也希望再接受一个挑选的地方。赵先生似乎很为难，因为看这情况，似乎你们机械部想要指定他们推荐的地方。” “嗯？”荆建有些莫名其妙。这实在不应该啊？如果说是机械部指定，那当时就应该明确说明。荆建本来就无所谓在什么地方，给个面子也未尝不可。 然而现在荆建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其他都能等，苏联解体的时间可是等不了。你今天加一个地方，明天又其他事拖一下，那原定的时间表不是作废了吗？ 想了想，荆建吩咐道：“告诉赵工，等会儿见个面，把情况详细说说。” …… 见荆建挂上电话，夏昕然张大眼问道：“有事呀？麻烦不？” 荆建呵呵一笑：“走自己的路，早晚会遇上事的。” 第607章董泽瑞 人生之奇妙，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些什么。 …… 古色古香的东来顺包厢里，服务员领来了一位老者。而那老者一边脱着大衣，一边声音洪亮的嚷嚷道：“给我羊上脑双份、烤羊腰双份、羊杂汤、羊杂碎，其他随便你点……” 看着红光满面的董泽瑞坐下，荆建示意服务员点上菜，接着笑问这位在美国大使馆偶遇的老人：“董老，您老今年快60了吧？” “67了，怎么样？”董泽瑞带着一丝炫耀，很高兴荆建“看轻”了他的年龄。 “那么您老该忌口啦！”荆建笑劝道，“内脏脂肪含量高，吃多了会三高。” 董泽瑞不以为然的一摆手：“现在能过上好日子，每一天都是赚的。我这人没其他嗜好，就是好那一口。最喜欢大鱼大肉满嘴流油。” “嘿！”对这话，荆建绝对信，这位可是能混进美国大使馆大吃大喝的主。 在知道汽车厂项目出状况后，荆建就想到了这位偶遇的董泽瑞。这也是现在荆建在国内的短板，根本没有一个全覆盖的关系网。只认识凌枫夫妇，然而这样的事找他们？那不是杀鸡用牛刀吗？荆建无非就是打听个消息而已。没想到冒然打电话过去，这位董泽瑞却相当热情。立刻约好中午在东来顺搓一顿。 “……您老早该含孙弄怡，怎么现在还在机械部工作？” “干革命一辈子了，我早想着游遍祖国大好河山，品尝各地的美食。可是老战友们全都不让啊？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占这个位置。哎！不过听说中央快要有新政策，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刀切全部退，这下可就好了。”董泽瑞似乎满腹牢骚。 荆建呵呵一笑，他明白这时期的特殊情况。虽然在82年就下发了《关于建立老干部退休制度的决定》，但许多吃过多茬苦的老干部就是恋栈不去，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很滑稽的局面——一群80岁的老人，召集一群70岁的老人，讨论60岁老人的退休问题。 而听这位董泽瑞的意思，他本人是早就想退休，吃喝玩乐安度晚年。可是一群老战友们不愿意退，于是很无奈的“集体行动”。不过等到92年顾问委员会撤销，这群老干部终于全部退休了。 荆建挺喜欢董泽瑞的性格。随着热腾腾的火锅菜肴送上，荆建为董泽瑞倒上了酒：“董老，下午我还有事要办，中午的酒就随意？” “随意随意。”董泽瑞倒是满不在乎，“小鬼，别说我是来白吃白喝，你的事我已经打听过了。” “哦？”没想到董泽瑞的动作那么快，刚打完电话，他就打听清楚了情况。实际上，荆建最关心的是一个问题——是机械部想要内定？还是机械部的某人想要内定？这两种情况完全不同。前者算是集体的意志，后者就仅仅是个人行为。 董泽瑞吃了块羊杂碎，满意的点点头：“嗯嗯。我就不问你和那家汽车厂是啥关系了。其实我是看不惯那群混蛋的做法。承认我国的汽车工业是短板，哪种类型的车都缺。可是搞轿车享受有蛋用？军队战备和地方建设需要的是卡车。你说列重点项目，我绝对没意见，握紧拳头集中兵力。可是全都是轿车项目？就不匀一个给卡车？那就不怎么对了。” 荆建微笑着捞起一片羊肉，放入自己的蘸料中翻滚着。虽说这位董泽瑞稍有些偏颇，但他的观点基本正确。前世中，为了弥补这个短板，国家只能够大量的进口卡车。 当然，也不能说决策不对。轿车和卡车的投资差不多，但在销量上轿车远超卡车，而且还有出口创汇的诱惑。虽然后来实际出口的微乎其微。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年代，极端追求投资效益的做法也能够理解。 董泽瑞喝了一口酒：“小鬼，你这件事有两处麻烦的地方。部里有人对你这个项目并不看好，你们用的是苏联技术，比西方最先进的要落后，引进的意义不大。关键是扶持政策怕浪费。” 荆建明白了董泽瑞的意思。其实这说法就是借口，这年头还有不欢迎投资的可能吗？而对这投资天然反感的就是那两家厂，而他们在部里支持者众多。当然不敢明里反对，但可以寻找到些似是而非的理由。 而董泽瑞继续道：“部里的意思同样是物资调拨为主。这就需要与地方上的协调。然而部里少出，利益又不肯让，摆明了地方上吃亏。因此就指定地方……” “……” 这顿饭荆建是满意而归。既然已经找到原因，那就很好办。无非各方为了利益在扯皮，那荆建就让出去这部分的利益。其实荆建真的不在乎什么优惠条件，由他全资都可。只有一个要求——快！ 决定以后，下午与赵新一见面，荆建就直接吩咐：“两周内考察完剩下的三个地点，春节前确定地方，最好能草签协议。汶南和其他地方全都不做考虑，对部里的推荐全部拒绝掉。” “那万一……？”赵新依然有些瞻前顾后。 荆建直接打断：“是他们服务投资商，不是投资商服务他们！直接告诉他们，这样的效率我已经很不满意。” …… 这事暂时告一段落，而赵新动身去考察羊城等地方了。然而在第二天晚上，家里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居然是新兴集团的那位于筑。 “荆老师，您今天怎么没去化工部报到呢？”于筑依然是那么的热情。 对这位于处长的求贤若渴，荆建实在有些头疼。他微笑说：“抱歉，于处长，您还不知道吧？我已经向学校辞职。” “啥？辞职？”于筑大吃一惊。接着想起翻阅过的荆建的档案，就有些疑惑，“您爱人在美国，那您是准备出国吗？” “不是不是。既然我回国发展，就没准备出去。”荆建笑道。 可这让于筑更不能理解：“你要在国内发展，那为啥要辞职呢？” 第608章心血来潮 于筑很客气，上门带了不少的礼物，一大堆的农副产品。此时市场上农副产品相当稀缺，不仅凭票供应，而且许多紧俏的有钱有票都很难买到，也就是部队农场才会有那么好的便利。 其实对荆建这样一位博士生的到来，新兴集团相当欢迎。倒不是什么门面功夫，而是很适合。师出名门、留过学，有专业知识和外语能力，有一定的国内外关系网，而作为石化项目建设单位，就很缺少这样的人才。 于筑并不知道，荆建已经相当相当的头疼。如果是来硬的，他的脾气向来是硬怼。然而现在是客客气气，那就很不好意思了。 荆建当然不会动心，再客气也没什么用。可是该怎么说呢？说王咏庆最后变成了大忽悠？说了也要有人信呀？斟酌了好一会儿，荆建笑着敬烟：“于处长，其实你们都误会了。我上次陪着朱国良教授朱老出国，偶尔发现我们国家产学研结合有所缺失，工厂生产和研究所科研有很大的脱节。于是就想在这方面进行一些摸索工作。” “哦？”于筑笑着为荆建点上烟，好奇问道，“那您准备进行哪方面的工作？” “主要是居中联系吧。”荆建慢慢的把话题往那个“901工程”方向引去，“我华清京大都待过，老师校友比较多。而且留学的时候，海外的朋友比较多，也曾经介绍了几个外资项目。而那些企业有些科研项目，我就为他们联系。” “是吗？”于筑一副刮目相看的表情。此时有海外关系的，尤其是能引进外资项目的人，放在哪里都是香馍馍。他果然被吸引住了，“能否介绍一下，曾经有些啥项目？” “南方北方内地的都有。哦，我和沪江那边‘黄金岛项目’的人也认识，那边项目的规模就比较大。” “黄金岛？”于筑印象里似乎从未听说过，于是他就更加好奇，“规模有多大？” “大概100亿美元不到吧！” “呃！”于筑一下子噎住、腿一软，好悬没从沙发上滑下来，“你说多少？100亿美元？不是一百万、一千万？我没听错吧？”实在是难以置信，现在70亿美元的“901”就已经使得国内惊天动地了，怎么沪江那里的100亿美元的“黄金岛”居然就悄无声息呢？ “是100亿美元不到，98亿多。不过那是三年之前的计划，现在美元贬值，应该超过100亿了吧？”荆建笑着解释，“您别误会，这是对崇名岛的整体开发项目，里面的小项目其实相当多，而且计划投资15年。前期主要是打基础，规模可能比较小，从现在开始可能会加速投资。” 于筑打量着荆建的表情，发现似乎并没说谎。而且这样的项目根本无法隐瞒，找个沪江的朋友随便一问，就可以得知真伪。可是……毫无动静，这就是最大的可疑啊？ 其实包括荆建在内，所有人并不知道，正因为那个卫星放的实在太大，使得沪江市和中央都不敢相信，于是也不敢宣传，生怕闹出什么笑话。然而事实上，水井公司依然在不断的投资，前后零零碎碎也投资了超过三亿美元。虽然和计划所说的差距不少，但总体数量依然可观。因此沪江市就定下了这么一个策略——对外不宣传，就悄悄的干！ 果然，于筑问起了投资额：“那么您是否知道，目前为止，落地有多少呢？” “三亿美元多吧！” “哦哦，三年……三亿美元，那也不少了。”于筑的脸色稍稍恢复正常，心中在想，“怪不得！” 可是荆建接下的话又让他大吃一惊：“其实不是外商不愿意投资，到现在，都是些房产轻工业项目，最大的投资是家五亿七千万港币的影视城一期。国内不是对外商进入重工业限制吗？外商有顾虑，政策上有风险。” “嗯？”于筑感觉今天是意外不断，“重工业？那外商想上什么项目？” “石化项目吧！”荆建说的很随意，“于处长，不说那些不可能的事了，石化项目听说国内并不开放。那边的建设工程很不少，你们有没有兴趣？我给你他们的联系电话？” “等等、等等。”这时候于筑哪有心思去管那个什么建设工程？“你说啥？石化项目？哪个？投资多大？” “具体情况我哪儿知道啊？”荆建欲擒故纵的笑道，“听说外商就准备拿出十几亿美元，加上国内投资一部分，上个五十万吨乙烯工程吧。当然，他们还准备在唐山建个三百万吨钢铁厂，同样是和国内合资。不过同样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仿佛像是一声惊雷，震得于筑外焦里嫩：“五十万吨？乙烯工程？”一时之间，他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那个七十万吨乙烯已经弄的到处是鸡飞狗跳，没想到在在这个旮旯里，居然还窝着一尊真神？ 荆建其实就是心血来潮。既然你王咏庆会两头压价，那我这里就来个五十万吨的搞搞乱子。起码国家多了个备选项，到时候不会一口老血的拖上三年。反正还有平田财团那1500亿日元的贷款额度，真选择自己的话，那也是不用白不用。 至于那个钢铁厂？为了苏联和东欧的那些“废铜烂铁“，荆建已经让德尔塔动力在唐山收购了一家小钢厂。最多到时候扩大规模，贷款融资加贷款融资。欠一屁股的债算什么？未来十几年，中国的石化和钢铁行业都是欣欣向荣的朝阳行业。 然而这对于筑的震动实在太大，烧了半根烟，他都忘记了抽：“小荆，能详细说说吗？那个……什么黄金岛的石化项目，对投资有什么要求？”无论如何，他都想详细掌握这个新情况，并且尽快的向上汇报。 荆建故意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没啥要求啊？双方合资，外商并不是搞石化的，他们追求的是投资收益，不追求其他什么的。详细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如果您有兴趣，那我以后问问吧？” 第609章上眼药 荆建轻描淡写的提起话题后，接着就天南海北起来。什么当兵的经历啦，高考啦，留学的趣事啦……，弄得于筑就差点儿抓耳挠腮。如果在平时，于筑肯定很欢迎这样的闲聊，可是那个石化工程仿佛像是一条鱼，勾引着于筑已经坐立不安。 “小荆，我再想听听那个黄金岛石化，到底是咋回事？你知道国家大力鼓励外资，有些政策上的问题并不是不能灵活的。”于筑终于忍不住问道。 荆建微微一笑:“于处长……” “叫我老于，别客气别客气。” “呵呵。老于，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知无不言。但我知道的并不太多。” “我明白我明白。” “黄金岛计划是全面开发崇名岛的计划，以打造产业区拉动，辅助生活设施配套。已有的产业有包装、广告设备、食品、影视基地……” “黄金岛计划投资的是家美国公司，名叫水井投资。他们认为东亚地区未来的经济热点是在中国大陆。而周边香港、台湾、南朝鲜等都有着很成功的岛屿和半岛经济，无非是背靠大陆发展。而整个东亚最灿烂的明珠无疑就是沪江市，因此在崇名岛开发，成功的概率就相当大。当然，并不局限于沪江，水井投资在沿海和内地其他地区也有投资……” “水井投资是比较纯粹的商业投资公司。他们擅长的模式是在白纸上建设，而成功后就增值套现。一般多采用海外上市的手法。当然也可以把全部或者一部分的股份卖给有兴趣的跨国公司或者合资伙伴，并不强求控股和经营权。也就是说，他们开荒把荒地变成良田，然后卖给那些有兴趣种地的人……” “水井投资比较看好中国的发展。认为未来热门之一是重工业和基础工业。包括石化和钢铁企业。由于沪江已经有宝钢和几大钢铁厂，因此就选择了唐山。而金山石化并不能满足长三角地区的迅猛发展，因此依托长江口，崇名岛石化区能够很容易的辐射到江南江北以及沿海地区……” 于筑听的很认真，直到荆建介绍完水井的基本情况。随后他又问道:“听你这么说，那是家完全的投资公司，并没有什么石化生产经验。那么技术、设备和人员等问题该怎么解决？” 荆建笑了笑:“可能我刚才没解释清楚。如此大的项目，外商希望与国内合资。国内有的国内解决，没有的就国外引进。他们就负责出钱。当然，一开始的建设和经营管理也要由他们掌握。” “这我知道。呵呵。”于筑笑道，“卖掉之前精打细算，到时候能卖个好价钱？” 笑声中，于筑又问道:“还需要什么特殊的优惠条件吗？” “该给的给就成吧？当然我想外商也绝不会拒绝更优惠的条件。”荆建准备打住这个话题，“反正我就是那么一说，什么都不保证哈？如果真有兴趣，我可以为你们联系。” 于筑以为这是荆建比较谨慎，也就从善如流，稍稍偏了个方向:“小荆，你留过学，开过眼界，能否介绍一下，国外……或者说我们周边，哪里的石化产业比较发达？” “日本和四小龙中的三个都不错。香港有些可惜，依托内地完全可以产业升级，这就是殖民地的悲哀，政府只知道剥削，不知道扶持核心经济产业。而其他三个中，台湾的台塑比较优秀。可惜的是，这也是最不可能引进的地方。”荆建明白于筑意有所指，他同样是顺水推舟，把话题引到了那个“901工程”。 果不出其所然，于筑明显一震，瞪大眼问道:“为什么最不可能？”发现自己有些激动，于筑连忙笑着掩饰说，“哈哈，这里就是闲聊，说错话也没啥关系。” “那我就随便说几句？” “嗯嗯。” “如果台塑到我们大陆投资，这影响力实在太大。我相信，不仅是经济牌，还要算上政治牌。那个头羊效应，肯定会吸引台商纷至沓来，而且还有利于和平统一。因此大陆方面宁愿在这个项目上吃点亏，也要保证台塑的落地？” “对对。”于筑心中在想，这位小荆说的倒是不错。 荆建接着说:“我们大陆是这么想，台湾当局当然也知道这情况。他们又会怎么做呢？当然全力阻止。” “全力阻止？那不是成为民族的罪人吗？”于筑大吃一惊，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因为此时的两岸关系正向着和缓的方向在发展，大陆方面上下是一片乐观情绪。 然而真正的未来呢？ 荆建并不愿意去说，未来胎毒、港毒等敏感话题，也不愿意说一国两制实际上已经……一言难尽。其实无论是五十年也好，和平统一也罢，那都是某种手段，其目的就是为了一个完整统一的强大中国。而完整统一体现在方方面面，语言、文字、制度、疆域等等等等。要不然，谈个屁的统一？ 不过嘛，谁都想不到大陆会发展的那么迅猛。而这就是人的劣根性——穷亲戚暴富比杀父夺财之仇都可恨。只能耸耸肩冷眼旁观，这还怪我喽？ 略微考虑一下，荆建微微一笑:“权利就是毒品，台湾领导人愿意放弃自己的权利吗？所以对台塑，他们一定会百般阻止。而台塑的根在台湾，到最后绝对会顶不住压力。” 于筑一下子沉默了，这逻辑并不复杂，而且有着极大的可能性。想了想，他只能点头承认:“小荆，应该……有些道理。” 荆建发觉于筑有了想法，就继续给台塑上眼药:“其实真的干净利落的拒绝，到没啥，来了就来了，不来就不来，虽然少了笔投资，但我们也没啥损失。最怕的反而是拖，拖个几年，那就有乐子喽。哈哈。” 于筑果然严肃起来，他很警觉的问道:“拖？拖几年？有乐子？” 见荆建一脸“迷糊”，于筑加重语气:“小荆，这点你详细说说，还有……注意保密。” 第610章报刊亭 事关重大，于筑已经顾不上什么保密，就想了解可能的变化。 而荆建似乎浑然未觉，脸上随意的表情，语气轻松，仿佛就是在闲聊打屁:“这其实并不难分析。国内石化市场热门，这在国内外都不是什么秘密。那么台塑肯定也知道。如果说他们到大陆投资，肯定对产品销路有把握，并且有了扩建的需求。也就是说，他们肯定要投资，无非地点是在大陆，或者是在台湾？” “嗯嗯。”于筑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摸出烟点上。 “那么作为资本家，肯定是优惠条件给的越多越好。打个比方，如果台塑到大陆投资被台湾当局阻止，他又会怎么做呢？最傻的就是老老实实听话回去，那么台湾当局给点鸡毛蒜皮的好处就打发了。反正你也逃不过我的手心。聪明的又会怎么做呢？” “怎么做？” “当然是拖着。威胁台湾当局，你不留爷，爷就去别的地方了。反正山珍海味端上来，熊掌不嫌多，凤爪不嫌少。而对大陆就花言巧语的稳住。给你这个备胎一个美妙的幻想。” “哈哈，备胎？”于筑被这形容给逗乐了。他明白了荆建的意思，“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呵呵，对。”荆建同样笑道，“老于，那你想想，我们大陆还蒙在鼓里，希望用更加优惠的条件来吸引住台塑。就不说其他的浪费了，我就说一点:计委不批准新的石化项目咋办？一年拖两年、两年拖三年，难道国内一直嗷嗷待哺，花大量外汇进口石化原料吗？” 于筑的脸色越来越沉，其实是一点就透，这情况的可能性极大。勉强一笑，于筑道:“不会那么糟糕吧？” 荆建立刻放声大笑:“哈哈哈！你还陷进去了，咱俩就是瞎侃。还根本没那事，咸吃萝卜瞎操心。其实就算有这情况，也有办法，台塑能有备胎，咱大陆就不能有备胎吗？” “呵呵，对对，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于筑也笑了起来。突然感觉不对，这“901工程”还保密呢，“咱俩是闲聊、闲聊。哎！今晚这一趟获益匪浅啊！” “……” 随后于筑一直心不在焉，没多久，就告辞离开。等到他回到自己家，总感觉自己少做了什么事。直到上床后，突然重重的一拍床板:“诶呦，忘了说调动的事了。这小荆更要拿到手啊！” “吓死我了。半夜三更鬼叫啥？”于筑立刻被他老伴狠狠的踹了几脚…… …… 在天南省府南都市，早晨七点钟，街上的自行车流已经占据了半条马路，正是上班早高峰的时候。 在机关一条街附近的一家报刊亭，一个老头正把打包运来的报刊杂志拆包分开，并且铺在报刊亭前的门板上。 来买报纸杂志的人络绎不绝，这正是纸媒的黄金年代。而机关里大报基本都有订阅，这里反而是小报杂志比较畅销。 一位戴眼镜的女青年文文静静，她细声细语的问道:“大爷，《天南文学》来了吗？” 《天南文学》是天南省作协的文学双月刊，虽然不具有全国的影响力，但在各省市之间还是比较有名的。当然，来购买的一般都是男男女女的文青。 卖报老头答道：“刚到，就这本。五块六。”说话间，就从角落里翻出一本。 付过钱，那女青年拿过杂志，一看封面，就“咦”了一声。只见封面上一位带墨镜，穿黑色风衣，一头七色彩虹小辫假发的华人青年坐在导演位上，身边有着摄影机和外国俊男靓女，而华人青年正极有气势伸着手在指挥。 而这张照片出自荆建的御用狗仔贝里。当时偷拍后，给荆建他们一起欣赏，荆建感觉有几张还不错，就让贝里多印了几套。而在许观闻采访的时候，荆建谢绝了照相，就送给许观闻这一张。 封面上，还印着这期杂志的主打文章《啊，奥斯卡！》。女青年就有些奇怪:“大爷，封面这人是谁？” 老头瞄了一眼:“哦！咱天南的才子，到美国那个啥莱坞拍了部电影。外国人欺负咱，说东亚病夫不让拍，后来这后生排除万难拍出来了，可把那些老外的眼亮瞎喽。并且还拿到了奥斯卡奖。知道啥是奥斯卡奖吗？那就像奥运金牌，电影皇冠上的珍宝。” 那老头的眉飞色舞吸引住几位路人，听到最后，有人就玩笑道:“李老头，没看出，你还会拽文啊？” “那是。”李老头得意起来，“我当年也是高小毕业，在街坊里也算是读书人。要不会卖报？”倒也不能完全说是吹牛，起码这位李老头看过这篇文章，否则也做不出刚才的介绍。 说笑间，有人就关注到介绍的内容:“华人导演好莱坞拍电影拿奥斯卡奖？没听说过啊？” 李老头连忙反驳:“不是华人，是咱们中国人，咱们天南人。杂志里都说了呀。” “啊？就这幅打扮？满头花公鸡，真是咱天南的？” “这还能吹？他南疆打过仗、立过功，后来上了京城的大学，后来又留学。里面都有啊？” “你这不就吹上了吗？又当兵又上大学，好事全轮到他们家？” “嘿，你们有啥可吵的？没发现这是《天南文学》？小说虚构人物，倒让李老头当真了。” 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李老头也摸不准真假，也就缩回到报刊亭里。那些路人就准备离开，突然，那位女青年一声尖叫，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是真的，是真的。”女青年推了推眼镜，脸上兴奋的有些潮红，“这篇是报告文学，真人真事描写。他叫荆建，84年秦冈高考理科第一，考上了华清，后来美国留学的时候拍了部电影，名叫《无限战栗》，拿了去年奥斯卡的三项大奖。大音乐家程青伦拿奥斯卡奖的影片就是这位荆建拍摄的。” 刚才在争吵的时候，那位女青年迅速的翻阅了一遍文章，已经把内容粗粗的看了个大概…… 第611章知道原因吗 “啊？”几位路人一阵惊呼，都不自禁的停下脚步，“真人真事？居然是真的？” 那女青年很认真的解释道：“有名有姓，而且有地方、有事情，绝不会胡编乱造。那篇宣传大数学家陈景润的《哥德巴赫猜想》，同样也是报告文学。” 这一下，周围的人就不蛋定了：“小姑娘，这封面上的老外都是外国明星？” “做导演嘛，当然用的外国演员。” “我还是觉得玄乎。你说这一身打扮不伦不类的，一点儿都不庄重啊？” “那可是艺术家。艺术家穿个补丁衣服都是艺术，你穿就是个要饭的。” “……” 哄笑声中，终于有人向老李头开口：“同志，给我拿一本。” 这一下就立刻提醒了周围的人：“我也要一本。” “这是我们天南的骄傲，我肯定捧场。” “老李头，我也要一本，拿回家给我那丫头看。” “呵呵，你家丫头还拍电影？唱个歌都五音不全的？” “总比你家那个傻小子强，一颗糖就能傻帽的乐出鼻涕泡。诶，你不买？” “不是有你吗？到时候借我翻翻。” “靠，不借。” “……” 吵吵闹闹中，吸引过来的人变得越来越多。而那位老李头已经坐回到报刊亭，并且把《天南文学》移到了正中的位置…… …… 这情形在南都市的许多报摊前出现，然而毕竟这是本文学类期刊，也不是每个卖报的都和老李头一样“有文化”。因此放大到整个城市，仿佛像是一朵朵小浪花般，很快就变得悄无声息。 然而潜流下的发酵，只是为了积蓄更大的能量。在《天南文学》出版的第二天，编辑部的电话就快要打爆。幸好现在基本上都是内部人工转接，很少有人知道主编办公室的直拨号码，要不然，就根本没法工作。 当然，人工转接的那位姑娘就差点儿被炸出了工伤。随后就是以麻袋计数的群众来信。而这一期的《天南文学》骤然畅销，一印再印，发行量足足升了十几倍。并且逐步推广到全国，甚至隐隐的把《天南文学》推到一流文学期刊的位置。不过这一些，全都是后话了。 …… 此时的许观闻正在省报的编辑部里闷闷不乐，感觉有负荆建的重托，并且对省报的领导暗自腹诽，埋怨他们实在是太过小心。 当时拿到许观闻的采访稿后，省报的主编们同样是惊到一大片，同样的理由，如此振奋人心的大新闻，为什么中央的主流报刊就没有报道过呢？作为机关报，讲究的还是官僚属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有犯错误的嫌疑，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嫌疑，那也没必要去触碰。于是很悲哀，许观闻的这篇采访稿就这样被打回来了。 可想而知，当事人许观闻听到如此莫须有的拒稿理由，差点儿就是一口老血。而他又是绞尽脑汁写的这篇新闻稿，可以说是波荡起伏、扣人心弦，着实花费了一番心血。如果放进废纸篓的话，实在有些太可惜。而且许观闻还有着当时新闻工作者的那种荣誉使命感，他感觉到自己要为荆建“鸣不平”，于是经过几晚润色扩充后，索性改编成为了报告文学，并且还找了位《天南文学》当编辑的朋友。 《天南文学》作为文学期刊，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而且电影类期刊曾经报道过，你尼姑摸得，我和尚就摸不得吗？尤其是这篇报告文学很热血、很正能量、很主旋律，从文学价值看都算相当精彩，于是立刻排版上了这一期。 不过对许观闻来说，多少有点郁闷。他毕竟首先是个记者，其次才是位作者。 然而就在许观闻默默发呆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办公室门口叫道：“小许，总编找你。” …… 许观闻并不知道，就在半个多小时前，天南省高官的办公室里，韩书记正与他的李秘书进行着一场谈话。 拿出一本《天南文学》，韩书记笑问道：“小李，我们天南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人物，不是我家那个小丫头问我，我居然还不知道。你了解这位荆建导演吗？” 李秘书看了一眼，就笑了：“这我知道，那位小荆同志的履历确实很优秀。” “哦？”韩书记又惊又喜。他今天是想让自己的秘书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自己的秘书竟然能做到自己的前面。 李秘书笑着解释：“今天机关里都在传看这本杂志，有许多人都挺好奇，我也偷偷打听了一下，正准备抽空向您汇报呢。” “那你说说。”韩书记同样变的越来越好奇。 “这本报告文学国内的部分基本都是真的。小荆同志打仗立功后退伍，回到秦冈阳河县成为了人武干部。后来参加高考，成为当年秦冈理科第一，并且上了华清。他是少有的省委组织部代管的干部大学生。一直到86年考上公派留学，档案才上调到中央集中管理。” “是吗？”韩书记有点惊讶，“他原先还是我们省的干部？” “对！”李秘书笑着点点头，“国外的部分没法考证，但奥斯卡奖是公开授奖，应该不会有错。去年动乱后回国，现在成为了京影的一名副处级党政干部。” 对李秘书的工作，韩书记点头表示满意。不过有了同样的疑惑：“那为什么之前没有宣传，那个奥斯卡奖是去年年初的吧？他是不是犯有什么政治上的错误？” “从档案上反映不出来，行政级别和工作安排同样算是超级提拔。而且我也问过京城的朋友，他们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消息。并且小荆同志在国外的时候，也曾经热心的为家乡引进外资。哦，就是秦冈的那家洁具厂。” “嗯嗯。”韩书记回忆了起来，“就是齐高官参加投产典礼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 “这表现很好啊？”韩书记大惑不解，“那为什么京城那边都不宣传？小李，你知道原因吗？” 第612章号外和采访 作为天南省第一大秘，李秘书向来信奉的是把工作做在前头。因此面对着韩书记的疑问，他微笑着解释道：“我分析有两点原因：首先小荆同志拍电影的时候用的是英文名字，也可以说是艺名，因此和真人没有对上。毕竟电影类报刊上曾经有过报道祝贺。还有一点就是……可能是他父亲的原因。” “他父亲？”韩书记疑惑的抬起头。 “他父亲是原秦冈副专员荆白生。” “……”猛然惊愕，接着韩书记就大笑摇头，“我们宣传部的同志很有些保守啊！” 李秘书心领神会，他就告辞离开，接着就往省委宣传部打了个电话…… 韩书记他们以为找到了真正的原因。现在的政治气氛已经越来越宽松，作风问题和株连问题已经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 许观闻一头雾水的来到总编室：“卞总编，您找我？” 而那位卞总编变得满面笑容，居然主动发烟道：“小许，你前些天的那篇新闻稿还在手上吗？” “哪一篇？”许观闻有些糊涂，又有些不敢确定。 “就是荆导的那篇。哦，拿奥斯卡的那个。” 许观闻就更加糊涂：“报社不是不采用吗？” “那只是严格审核把关。”卞总编先打了个官腔，接着微笑道，“现在算是通过了。你那篇稿子快给我，排到明天的四版（文娱版）……不不，可以安排到头版。” 刚才省委宣传部长突然来电话，询问起近期的工作，说了句“似乎对弘扬先进人物不怎么上心啊？”这一下，就把卞总编给吓了个半死。打听以后才知道，居然就是刚枪毙掉的许观闻的稿子。他还不知道呢，宣传部里同样相当恼火，连省高官都知道了，居然省报都没有发表？如果仅仅是那样倒也罢了，现在先出现的竟然是作协的《天南文学》？宣传工作能弄成那样，那不是国际笑话了吗？ “哦！”许观闻并不知道背后的那些情况，就稀里糊涂的点头答应。反正报社要，那就给呗。 没想到卞总编突然想起一件事：“你那份报道除了那篇报告文学以外，还有其他报社知道吗？” 《天南文学》已经是那么一回事，反正是省里的杂志，算是肉烂在锅里，起码在新闻报道中，省报依然是国内的头一个。但万一被省外的抢先一步，那更是玩大条了。天南省的先进人物被其他省市抢先？那个丢脸的程度，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拉倒。 许观闻茫然的点点头：“我们这里不要，我就给……其他朋友……一点素材。”见卞总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许观闻也是越来越吞吞吐吐。 卞总编急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是哪一家？” “《南方晚报》，听说……听说他们好像正在审核。”记者之间有时候会互通有无，交流一些素材。毕竟现在的媒体经费并不宽裕，有时候会有多家媒体联手配合、共同发表。 “那还不快去问，一定要问清楚，他们发表了没有？”卞总编已经是气急败坏了。 “哦哦。”许观闻连忙想回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 “你去哪里？就在这里打！” “……” 几分钟后，许观闻顶着大便脸挂上电话：“总编，他们已经通过了，今天就上报。”此时南方媒体的制度就比较宽松，能通过能不通过的新闻基本都会通过。而且《南方晚报》的影响力比较大，在南方几省都比较畅销。 卞总编气的一拍桌子：“那咋办？你犯了很严重的错误知道吗？” 说实话，此时许观闻心情……如果长着牛角，他就想把卞总编给一头撞死。幸好残存的理智告诉许观闻，领导说什么都是对的！心里暗暗的翻着白眼，索性破罐子破摔：“随便骂，爱谁谁吧！” 卞总编已经离开座位，在办公室里团团打转，仿佛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中生智，猛然就有了个主意：“那这样，立刻排版出号外。中午十二点之前一定要出校样，两点之前给我送遍南都市。你手中素材还有吗？给我填满四版的内容。不够就去电话采访，要独家！要抢在晚报之前！整个编辑部全给我动起来！” “……” 直到许观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身边有同事问道：“小许，总编找你啥事？” “哎！”许观闻一声长叹，“为人莫当差、当差不自在啊！” …… 没几分钟，京影、秦冈市、河阳县、红渠乡……，甚至荆建的母校都相继接到省报的电话，而小崮子村村支书刘祥东也不出意料的受到骚扰。 “诶呦，省报的领导啊？……您问谁？问小建？我当然很了解啊！……他从小学习好？那不是废话吗？……啥？一直第一？我可以拍胸脯说，从没拿过！……啊？您问是谁拿的？他媳妇小霞啊？从小挺爷们的孩子，就这头被他媳妇压身下了。诶，这段话您可别报道啊！……” 与记者说了半天话，刘祥东一直稀里糊涂，省报怎么会突然想起报道荆建了呢？他终于忍不住问道：“记者同志，小建没出啥事吧？您咋突然来采访了呢？” 而采访刘祥东的正是许观闻，他其实也很后悔，早知道就一定要采访这位村支书，能挖掘出荆建多少的“黑历史”？听到刘祥东的疑问，许观闻笑着介绍道：“刘支书，您知道荆建同志在美国获得奥斯卡奖的事吗？” “啥奖？他不是留学念书吗？”刘祥东有些紧张，他从未听说过什么奥斯卡奖。 “就是拍电影的最高荣誉，世界电影的最高奖项！” “啊？”刘祥东一头雾水，“啥啥……电影？小建读的应该是化学吧？前些日子咱还在京城见过，他现在还在读啥个博士，没转行啊？记者同志，您是不是搞错了呀？” “没搞错，没搞错，就是荆建同志。他一边留学，一边研究计算机，后来还拍了部电影。” “等等，等等！”刘祥东越听越糊涂，“您刚才还说了个啥鸡？小建读的是化学，研究造化肥的，不是饲料，咋又和养鸡扯上了呢？” 第613章挽留 幸好除了那个小花絮，刘祥东配合采访算是愉快，基本都是为荆建说好话。 “……刘支书，荆建同志小时候还有啥特殊事迹吗？您能说说？” “那就多了，农忙时帮忙五保户啦，拿过三好学生啦。反正宣传的这一套我熟，您就这么写。还有啥要问的？” “不是不是，我问的是在艺术上的表现。” “啊？啥艺术？”刘祥东心中在想，就一皮猴，没见过荆建会吹拉弹唱啊？ “就说说电影吧？有没有那个爱好？” “这……？”刘祥东多少还是有些节操，实在抹不下脸胡编。这一年到头放映队都不会来一次的地方，根本没荆建看电影的印象啊？使劲的回忆，刘祥东终于回想起一件事，“要说事嘛？应该还是小建小学的时候，乡里放电影，他个小后面瞧不见，就拼命使计抢了前面的位置，这事算吗？” “肯定应该算啦，哈哈哈。”许观闻笑道，“从小就十分迷恋电影嘛。” “嘿嘿嘿。”刘祥东陪着干笑，心中在想，哪里是去看电影？就抓了个虫子塞前面丫头的脖子里，闹得那丫头大哭，后来被他爹一顿胖揍……诶？好像当年那丫头就是他媳妇哈？ 许观闻倒是挺满意刘祥东的回答，他继续问道：“还真有件事要请教，荆建同志是不是曾经在你们那里引进外资，上千万美元投建了一家洁具厂？” “是有那事，当时地区那个热闹哦，咱乡民兵团的锣鼓队都出场了。现在已经投产，还在央视做广告呢，拉货的车厂子里都排不下哦，听说特别的畅销。就是现在附近几个村的劳力都在那家厂和南湾的厂子里打工，农忙的时候累点。”由于外出的人员变得越来越多，刘祥东这个村支书似乎已经权力缩水，对此他多少有些不满意。 “那是好事啊！关心家乡建设。” “这事我也有大功。”刘祥东立刻吹嘘上了，“要不是我逼着小建介绍外商，这驴蛋在美国美着呢。幸好我向地区拍胸脯打包票，逼着小建去找。要不然根本……嘿嘿，其实小建倒也挺帮忙的……” “……” 结束采访后，许观闻已经是满头的汗，对刘祥东是深感佩服…… …… 下午刚过，省报印刷厂门口就挤满了送《号外》的三轮车。为了抢第一，卞总编也是拼了，甚至连编辑部的所有车辆，包括他自己的专车全都用上，就是要保证把《号外》及时的送遍市区的所有销售点。 随着一声声的叫卖，许多人注意到了这份突然出现的《号外》，他们开始购买翻阅，而荆建的事迹也逐渐扩散到整座城市…… “咦？我们天南出人物啦？哈哈！” “让我瞧瞧，啊？奥斯卡奖！？” “是吗？是吗？” “……” 在这信心缺失的年代，这份《号外》宛如惊雷般震撼了整座城市。并且随着向郊区和其他地区蔓延开，逐渐的轰动了整个天南省。而到了晚上，南方几省的《南方时报》同样引起震动，虽然没像《号外》那样影响力巨大，但也口口相传成为了热点…… …… 然而此时的京城依然是风平浪静。荆建被招呼到院长办公室，正无奈的接受着沈松生的思想工作：“小荆，在京影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院长，真没有。这里的工作生活都很温暖。我辞职就是因为个人原因。”荆建苦笑道。 “那不就结了吗？”沈松生露出微笑。无论如何，反正不能放跑这个京影的“吉祥物”，“既然很愉快，那又为啥要辞职呢？我们这里的教职员工的工作安排很灵活，许多老师都会遇上接戏任务，当时候请个假就成，基本没有不批准的道理。我已经向部里提过，那个借调给你挡回去。搞什么名堂？那不是乱弹琴吗？还有，部里已经批准，你算特例，外面获得报酬不需要上缴，全都留给你自己。对你几乎没啥影响，而且保留编制、保留待遇，这不挺好吗？” “诶呦喂。”这一刻，荆建确实感到受宠若惊。他连忙推辞道，“院长，这样不好，对其他老师太不公平。我真的已经有安排。还有，京影分我的那套房，我媳妇倒是挺喜欢，能不能出钱买下？等我媳妇回国后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房子给你就是你的。”沈松生根本就不在乎一套房，此时又不是什么商品房的年代，无非是各大单位的一项福利。收回去当然是在情理之中，但给了也就给了，“现在的国家政策是按劳分配，看的是贡献。你能为中国电影争光，绝没有亏待的道理。反正你的辞职信我绝不会批。这样吧，回去休息几天，再考虑考虑？” “再考虑我也……” 还没等荆建说完，沈松生又露出笑脸：“小荆，良心话，我们校领导对你怎么样？”他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荆建立刻听懂了话里的意思，并且再次苦笑摇头：“真没话说，您和书记那么照顾我。可我……” “那就好！”沈松生再次打断，“你拍戏我支持，你到香港、好莱坞去拍我也支持，你不来上班忙自己的事我也支持。只要你留下，什么都好说。” 话已如此，荆建实在无法再坚持辞职。而且现在单位的权利很大，只要卡住你的档案，还真没法辞职。略微考虑了一会儿，荆建只能很无奈的退让一步：“院长，以后我在学校的时间真的不多。我不想有什么特殊化，如果还有执导影片的机会，就拿那个奖金……” “诶，那你不是亏大了吗？”沈松生立刻拒绝道。此时如果文体人员在国外获得高额报酬，自留的仅仅只有20%左右。而且还有最高限额，一般在五万到十万的范围之内。而沈松生还记得那个500万美元呢。也就是说，荆建导演费500万美元，拿到手最高也就是10万人民币。因此留下荆建的话，几乎就等于白白的为国家在打工。这一下，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614章部队要人 荆建倒是不怎么在乎那个所谓的报酬。以后基本不会以拍电影、演电影为主，而且电影收入的大头是在种子影业的版权和院线，这几个小钱送给国家也无所谓。将心比心，京影对自己确实不错，这个算是自己的回馈吧！ 于是荆建笑道：“应该的。我留学的时候留的钱还算富裕，真不缺这些。不过院长，以后我在学校的时间可能比较少，这点请校领导多多包涵。” “你放心做你的事。”留下了荆建，沈松生相当高兴，“诶，是不是有人请你执导？” “暂时还没有。”荆建含糊了过去，“不过香港的丁升那边听说有项目，我去努力一下，为京影的师生争取一个实习交流的机会。最好能达成长期实习战略。就是演员的可能性较小，基本都是幕后，他们毕竟是商业电影公司。” “那太好了。”沈松生相当高兴。 如果就这样的话，辞不辞职倒是关系不大。反正时间自由，对自己的影响微乎其微。至于给京影师生交流实习的机会，这对荆建反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香港电影快节奏的拍摄和一些死扣成本的做法，正是内地电影人需要学习的地方。 …… 这事总算告一段落，或者荆建以为是告一段落，可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没完，于筑居然再次找到了他：“小荆，你是想让我三顾茅庐啊？那好，我今天就来了啊！哈哈哈！” 看着于筑大笑，被半路拦下的荆建已经无奈至极。来的就是客，俩人找了家小酒馆，点了些家常菜，荆建就直接回绝道：“老于，今天别客气，我请。我是感谢您这位老大哥对我的器重，但我真的不去化工部，也没可能借调到你那个啥‘901工程’。就放过我吧，我决定留在京影。” 于筑笑眯眯的听着，默默的扒拉着桌子中央的花生米。直到荆建把话说完，他才慢条斯理的询问道：“那就不去化工部，回咱们部队咋样？” “回部队？”荆建真的被吓住了，“老于，你是在开玩笑吧？” “这种事能开玩笑？”没想到于筑竟然是有备而来，“我已经向首长汇报过了，都是求贤若渴啊！没二话，答应立刻就办手续，部队要人谁敢拦？” “不是不是。”荆建连忙摆手，“这当兵几年，大锅饭吃够了，真不想去了。” “你又不是去当小兵，特招的技术军官。保证你天天开小灶，我们总后的伙食好着呢。” “军官？”荆建多少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前世在部队的时候，一直想上军校，以后提干成为军官，没想到现在居然莫名其妙的抢着让自己成为军官？ 而于筑继续诱惑道：“你博士刚毕业，到部队就能成为副营级，实习期满就能少校。24岁的校官？除了文工团和体工大队打篮球的，有几个人能坐这样的火箭？” 不知不觉之中，荆建就被于筑给带歪了：“不对吧？我已经是副处级，读博士是在职读博？” “啊？”于筑没细看过荆建的档案，对这点并不了解。他大吃一惊：“县团级？回部队你起码是副团级？那不得中校吗？我从正步走混到中校，足足有二十一年！” “嘿嘿。”虽然荆建绝不会回部队，但这样的好事想想就美。这也是部队级别定的比较高的原因，其实转业回地方，一般都会降级别。而且技术军官本身的级别就是高配。当然，技术军官同样有玻璃天花板，说前途也就这样。能力差混一辈子，熬资历熬成大校；就算混的好，顶天不过少将。毕竟部队还是要看带兵主官的。 于筑多少有些犹豫，这已经超过他的权限了。可是他又一想，先忽悠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小荆，那你不是更要去了吗？24岁的中校？全军也没几个啊？” 荆建当然不会被忽悠住。他连忙打住于筑的话：“老于，我真不能去，而且京影也不肯放人。具体原因你可以去问，不是我不讲交情，也不是我对部队没感情。” 于筑就有些着急。上次回去汇报后，立刻引起新兴集团的领导重视。甚至总后的首长都找了于筑一次，详细询问了那次谈话。最后就命令于筑，让他想方设法一定要把荆建调动过来。 见于筑急着要开口，荆建连忙岔开话题。今天已经遇上过感情牌，就不想再遇上一位谈感情的：“老于，你们与沪江那边联系过了吗？他们很感兴趣，希望能有部队参与建设。” “嗯嗯。”于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们问过那个名叫杰顿的老外，他怎么对石化项目说的很含糊呢？” 荆建心中好笑，当然说的含糊。上次是自己心血来潮随口一提，后来虽然给了杰顿电话，但这样的项目又不是造个猪圈，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前期筹备的准备工作先不提，光是拿出的图纸都是以公斤计数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杰顿又怎么会随便说呢？万一说错话，损失的钱就是天文数字。 于是荆建就以退为进：“我不是告诉给你了吗？水井投资是投资公司，不是专业的石化公司。虽然他们会聘请自己的专家，但那位杰顿经理仅仅是中国区的投资经理，不可能每个行当都熟悉吧？其实别想的太复杂，约个时间面谈，双方坦诚交流，毕竟以后要长期合作。” 而于筑心中在想，就是因为有这个项目，所以一定想让你来我们新兴集团。于筑笑着邀请：“小荆，你能否出面一起谈？介绍认识一下？” 荆建正中下怀：“当然可以，你安排时间。尽快吧，就春节假期，老外不休息，正好有空。” “那就好，那就好。”于筑笑着点头，“说完公事说私事，你的情况我知道了，会向首长汇报，这个级别问题嘛……应该问题不大！” “诶！”荆建很无奈，怎么还没放弃呢？ 第615章大江上市 京城发生着夺人之争。而在香港，港交所新年开市的第一天，郭文甄穿着盛装准备敲响开盘锣，要为大江日化夺个开门彩。 然而郭文甄的精神并不怎么好，虽然荆建曾经说过自己不会出席，让自己“最最心爱、最最思念”的小甄甄作为大河日化的嘉宾代表，但她总是幻想着能见到荆建。此时小心思正别扭呢:“臭男人，你就不会给我一个惊喜啊？” 正在走神，就听到身边港交所主席低声提醒:“郭小姐，时间快到了。” 郭文甄连忙露出微笑，看向挂在大厅中央的大时钟，随着时钟走到十点整，郭文甄重重的敲响了锣声，而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喝彩和祝贺声…… 与郭文甄那种少女心思不同，大河日化的总经理龚则瑞就有些紧张。不仅因为这家上市公司已经变成了他事实上的管理，而且他还拥有1%的股票。因此今天上市首日的表现相当重要。 今天邀请的人不少，而刘凯正在训着几位大圈帮的大佬:“做人上人，不是晚上k歌喝xo，而是白天西装领带。混江湖能混一辈子？年老了交给小弟，自己金盆洗手上岸。今天是想让你们开开眼界，可瞧你们穿的这身？” “嘿嘿，我马子挑的，说这颜色能讨好彩。恭喜凯哥、大荆哥财源广进。” “挑，我还以为你是到殡仪馆抢的司仪呢！”在嘻嘻哈哈的笑声中，刘凯继续问道，“还有，让你们搞标准物流，你们怎么搞社团这一套？” 一位大佬就立刻抱怨:“凯哥，我们也想做社区包干，我们这些做大哥的虽然钱少少，起码是正行，小弟们开工都像是吃药，比看《龙虎豹》都起劲。可后来不行，我们不收保护费其他社团收，几天就出了十几件事。一算账，公司不赚，小弟们还亏钱，都吵着恢复原样。我们也很为难啊！” 刘凯听的一愣一愣。其实这就是社会环境对商业的影响。放在北美，这样的社区网络相当成功，然而在社团扎堆的香港，就变得寸步难行，导致这样的低成本电话销售成本变高。 因此在推广的三块地区，北美就很成功。欧洲因为思维保守而推广很慢。香港由于靠近内地，本身就便宜不了多少，再加上有这样那样的商业成本，因此发展是最慢的，也是亏本最大的一块地区。 对此，刘凯同样很无奈。其实他并不知道，这只是荆建某种“市场调查”。无非香港不行，以后东南亚的推广就慢一些，现在标准已经把全部重点集中在了北美。 另一位大佬笑着问刘凯:“凯哥，大陆投几个厂，就能找律师、银行到股市圈钱？这钱好赚，以后有机会别忘了咱们这些做小的。” 刘凯立刻笑骂:“你们都是些警局金榜题名的人，玩这个首先就没资格，需要无犯罪记录，所以让你们的子女读大学穿西装啦！不过手头玩玩不要紧，阿俊、阿甄，我给你们介绍，他们兄妹档是金牌经纪，大荆的御用经纪人。” “幸会幸会，俊哥、甄姐……” “……” 而在嘉宾中，来自苏联外贸银行香港分行的安德烈行长同样在默默等待。 这个分行的规模并不大，以前只有十几个工作人员，与其说是分行，不如说是设的一个点。然而在与荆建合作后，这里受到了极大重视，而安德烈正是刚从美国分行带着几十位工作人员加强而来。 安德烈等待的是开盘价，这可以判断这些股份的抵押价值。而在路演中，投行定的是2.80到2.90元左右，开盘应该稍稍冲高，3块以上应该可以预期。荆建拥有其中51%的股权，那么市值就将在7亿港币左右。如果能有这样的表现，那么即将的十亿卢布的贷款风险就会降低。 此时港交所电子交易还未施行，还需要通过人工的红马甲、黄马甲。因此首笔交易出现后，还需要等交易员口头报告，直到开盘后半分多钟，才有一位港交所工作人员兴冲冲的跑来:“郭小姐、龚生，开盘6块2毛7，一路上扬，现在是6块7毛1！” “哇！”异口同声的惊呼，接着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开盘表现出乎意料的强劲，给了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欢声笑语中，股价依然向上狂飙，在中午收盘的时候，已经超过8.50元。而在下午开盘后，依然一马争先，似乎根本没有受到大量获利盘抛售的影响，最后一举突破10元大关。虽然尾盘稍稍回落，但最终收盘价依然维持在了10元以上，达到10.14元。 与此同时，大河实业同样产生联动效应，全天上扬5.6%，做到了双喜临门。 龚则瑞早已经乐得合不拢嘴，出门时面对合围的财经记者，显得信心百倍:“……谢谢诸位，等会儿都一起去福临门。……表现好？不不，我们更看好未来的广阔前景，尤其是内地和欧洲市场。……你问这次募集资金的用途？有几个方面，我们收购美国白莲花公司三十几个有国际影响力的日化品牌。我们还将把香港的两家厂迁往内地，工厂的土地将和大河实力合作开发房地产。我们将在内地新建、扩建九家工厂，争取今年产能提高80%。我们还将新建日化研究所，开发适合东方人肌肤的水木草本系列。最后，我们刚从白莲花这里得到一笔价值17亿港币的超级订单。哈哈。……问我们为什么不事先公布？当然是为了回馈捧场的股民朋友喽……” 龚则瑞正意气风发，一旁的安德烈却一直震惊无比。这有些颠覆他的三观。应该说，他事先做过功课，明白路演的定价是比较准确的。安德烈也很熟悉欧美股市，知道上市首日溢价50%的就能称为大赢家。没想到这次能亲眼目睹溢价三倍之多的超级大赢家。 一时之间，安德烈若有所思，自己这个分行，或者说自己私人不再拘泥于汽车厂项目，而是与那位布兰布尔先生深度合作呢？ 第616章让股份 荆建得知大河首日上市的惊艳表现后，无非是微微一笑。其实股价的高低暂时还不重要，毕竟还是在限售期之内。荆建最看重的反而是其他方面，给了苏联外贸银行一个震惊，加强他们的信心。还有就是最大限度的挖掘了上市套现的潜力。 比如说，光那三十几个白莲花手中的品牌，大江日化就花费了11.2亿港币。而这家公司上市募集了多少资金呢？区区五亿多。也就是说，全部填进去都不够。虽然协议是分期付款，但可以遇见，未来几年大江日化的盈利将被荆建抽调一空。 当然，品牌这玩意很虚。说不值钱也不值钱，说值钱可以估价很高，就看你怎么去看。对大江日化和股民来说，获得了“欧美著名品牌”，还买一赠一获得了巨额订单，以现在换取更美好的未来，这未尝……反正股价短期涨了就好，谁吃饱了撑的管未来？ 至于企业的经营，这种非核心企业将会逐渐的转移给龚则瑞这样的职业经理人，甚至荆建会逐渐减持，不谋求绝对控股权。只要维持住核心企业，也就是标准集团的利益就可以了。 …… 此时荆建正看着一份投资报告，正是蒋文意在弗索亚那个五小工业投资项目。 “外建总包，5200万美元？除建设单位，可以外派劳工500人？包括到黑兰市双车道公路？谈了半天，就谈成这个鸟样？” 身边的韩杰一听荆建不满意，连忙说话:“哥，那就别同意。我们老家有句话，外人总没自己家人贴心，要多个心眼。” “咳咳。”荆建心中在想，论血缘关系，自家老头应该与自己是最亲密的吧？ 这两父子也是奇怪，都在京城，又是像前世那样老死不相往来。送份资料也要通过中间人转手。 荆建内心里知道，自家老头荆白生其实已经做的很不错。换做自己，根本不可能获得这样的支持。政府的支持有时候是无形资产，并不是有钱就能够买到的。 荆建接着看股权分配。这个项目暂定名为“黑金工程”。蒋文意拿出800万美元占20%，基本分配给他的那些弟兄们。他和阿尔特娅仅仅占有3%。而荆白生的兰芳拿出100万美元，象征性的获得2%。刘凯拿出300万美元，获得5%。刘凯现在的钱基本都积压在房产项目中，身边的钱并不怎么多。 而余下的4000多万美元就由自己出，并且获得70%的股份。不过并不需要那么多的现款，上次送去的那一船货物可以折算为800万美元左右。 等等，等等，荆建以为自己眼花，又把数字看了一遍。运过去的好像就值千来万人民币吧？在那边能卖到800万美元？ 荆建立刻吩咐身边的贾红:“这份文件传真给骷髅海，让他们拿个计划。” 贾红看了一眼，立刻回答道:“骷髅海的田经理已经送来计划，他们已经派人去弗索亚做市场调查。” “嗯嗯。”荆建对田鹏飞的主动性相当满意。他突然想到，这位算是自己的老臣子了吧？现在却被丁升、龚则瑞等“后辈”一个个赶上，自己似乎有些疏忽了。 想了想，荆建决定把标准香港分公司也划拨给田鹏飞管理。一来骷髅海的使命终究会完结，最后也会和标准合并；二来标准香港分公司也需要改变策略。 香港那边的业务相对较差，估计东南亚也不会太好，至多再到新加坡搞个试点。一定要等到网络便捷以后，慢慢的培养起这个市场。 反而在内地，荆建突然有了兴趣。现在内地的大城市已经有了程控电话，并且还在全国范围内普及程控电话系统，应该说，基本条件已经成熟，完全可以实验一下。 再说，现在内地连超市大卖场都没有普及，消费者根本就没有什么消费习惯。如果不算上到百货公司“享受”营业员白眼的话。而没有消费习惯，等于随便你在一张白纸上作画。因此你给什么，消费者可能就习惯什么，反正……试试吧？ 看完资料，荆建拿出笔修改了一些内容:“就这样执行吧！”一边说着话，荆建一边把文件递过了贾红。 贾红扫了一眼，眼中有了一丝疑惑，荆建把其中的20%股份划给了那家名叫红龙的保安公司，这倒是能够理解，毕竟非洲是战乱之地。可为什么把兰芳的股份提高到10%呢？就算听说兰芳的老板在实际操作，那也没必要付出那么高的报酬呀？ 更为关键的是，这一下，那家美国的水井公司股权只剩下了42%，根本就失去了控股权，那美国人会答应？刚想到这里，贾红浑身一震，看向荆建的眼神也变得异样。既然荆建能做主，那么说……？ 贾红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拿出自己最迷人的微笑，对荆建甜甜一笑:“小建哥，我会办好。” …… 看着韩杰和贾红说笑着离开，荆建笑着摇摇头。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呢？韩杰对贾红有意思，但贾红只是把韩杰当成小弟弟，连男闺蜜的程度都没到。 不过对这位贾红，她的主动性倒也特别的强，变成自己不是女秘书的女秘书，主动承担起不少工作。良心话，在美国有肯特做自己的助理。而回到中国，就小苗、小中这群抠脚大汉？哎！不提也罢！而这位贾红的出现，还真的帮上了大忙。 其实真的说心目中的秘书人选？荆建突然想到了那对双胞胎的母亲。突然想到长时间没看到自己的孩子，真有些想念啊！ …… 进入到新年，新气象带来了新的热点。而最近热点中排首位的当然是……亚运会喽。全国人民一片欢腾，不仅憧憬着这场盛会，而且还梦想着趁热打铁，一举申办成功千禧年的2000年奥运会。 而其他的热点同样不断。“中国人拿了奥斯卡奖”无疑是其中之一。不断有记者寻找到京影采访。可是他们全都扑了一个空，那位神秘的奥斯卡奖获得者又神秘的消失了…… 第617章有心无力 房间里弥漫着醉人的味道。黑夜中，那双宛如黑宝石般的眼睛在闪烁发光：“……我家大老爷扔下我们母女不管啦！我和盼盼天天以泪洗面，后来还被那个恶婆娘抓回家里。哎！我们做女人的就是命苦，一见面还要被你使坏，谁让你是我男人耶。” 搂着秦姿，荆建肚中好笑，一点儿也没变，又是陷入幻想中的卖惨系列。秦姿是在元旦之前回的国，在自己家里待到新年，就迫不及待的来京城与荆建相聚，着实给了荆建一个惊喜。 “啥时候回美国？准备住多久？”荆建抚摸着秦姿的秀发。 “这就要赶人了耶，人老珠黄不值钱了耶。”秦姿一副怨女模样，“最多陪你过完春节，盼盼会想妈妈的。” “呵呵，那就好，让我们过段没羞没臊的日子。哈哈哈。” “你……真不要脸。还没羞没臊？”秦姿薄羞含喜，口中似乎在抗拒。 反对当然无效，满屋一片春色…… …… 听着厨房锅碗瓢盆的声响，屋里终于有了生活的气息，荆建不禁感叹，单身狗伤不起噢！ 见荆建来到厨房门口，秦姿白了一眼，口中埋怨：“啥子都没有，连油盐酱醋都缺那么多。要不是家里带着土特产，都没法下挂面了。” 荆建嘿嘿笑着，欣赏着这副美景。秦姿上身米黄色紧身毛衣，下身牛仔裤，把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屋里暖气阵阵，窗外却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又是一阵心动，荆建走到秦姿的背后，轻轻的把她搂在怀中。 秦姿微微挣扎了一下，娇嗔道：“连盼盼都有了耶，你还不够呀？快出去，给你在做早饭耶。” “咱俩就说说话，我就想腻着你。”荆建吻了吻秦姿的秀发。 秦姿立刻在怀中不动了，脸上是甜蜜无比：“说啥子呦？盼盼都会说话了，她特别喜欢那两个小弟弟，天天吵着和他们一起玩。还真有副做姐姐的模样……” 秦姿叽叽喳喳说着那些美国家里的趣事。事实上，秦姿、曹海燕他们母子都被照顾的很好，也不可能发生什么虐待的事。其实出手把秦姿他们抓回家，这已经是赵霞能做的极限，无非是对荆建某种不满的表现和某种发泄。如果再进一步？就凭赵霞那种性格？她也狠不下那个心啊？ 于是仨女和孩子们在美国就形成了一种很奇怪的相处方式，共同生活、共同照顾，甚至共同外出游玩。尤其是在谈起某个男人的时候，她们还共同的同仇敌忾，誓要把…… “嘿嘿嘿。”一边笑着在听，荆建一边帮忙从厨房里端出面条。没把“同仇敌忾”之后的话放在心上。 “等会儿一起去菜市场。” “不用，你想要啥，列个清单，我让人送。”上次于筑送的那一大堆，荆建都给了宿舍楼那边。早知道秦姿会来，多少家里也要留一些。 “我就要你陪我买嘛！”秦姿轻声的撒着娇。心中在想，这男人怎么还是那副傻样？ “好好好。” 荆建专心对付着眼前的这碗挂面，里面放着秦姿从家里带来的手工辣酱，还真辣的过瘾。看着荆建那副吃相，秦姿嘴角微微勾起：“饿死鬼似的，真讨厌！” “呵呵。”荆建笑问道，“这次回去家里咋样？” “二娃、四娃都上班了。三娃还在读大学。二娃刚找了个对象，爸妈就急着让他们办事。他们现在天天待在家里无聊，就琢磨着带孙子呢。”说到这里，秦姿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建，我爸妈厂子现在效益很差，都无法保证开工。爸妈反正都快退休了，也没啥需要担心。可四娃是顶替我妈的，天天这样游手好闲，就是他心里也很着急呀？” 秦姿的二弟、三弟都上了大学，二弟毕业后还进了市政府工作。只有四弟学习比较差，高中毕业后顶替进了她父母的军工厂，没想到这几年军工厂的效益直线下滑。 荆建明白秦姿的意思，更感觉她是越来越不见外，以前的秦姿可不会主动要求自己照顾她的家人。然而现在这局面，军工厂真的很难救，国内备战备荒储存的军火一大堆，过期销毁都很头疼呢，还遇上了大裁军。而国际上两伊战争停战，随后苏东剧变将流出大批的军火，也只能说是祸不单行。 “救不了。”对自己的女人，荆建实话实说。如果这家军工厂是生产枪弹的，荆建倒还能够通过北美的销售网络低价倾销。然而这是家重武器的军工厂，那就毫无办法了。 “真没法子？”秦姿显得忧心忡忡。对他们这些军工子弟来说，工厂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也有了极其深厚的感情。 “是我没办法。”荆建对秦姿微笑道，“要么开发军转民产品，要么提高科技含量，进行武器的数字化和信息化升级。不说你们厂有没有那样的决心和资金，你也知道我国电子行业基础薄弱，本身也没那样的条件呀？” 很快就要海湾战争爆发，世界范围内将兴起一阵武器升级的热潮。倒不是没有市场，仅仅是根本进入不了这个高端市场，因此荆建也是有心无力。 “哎——！”其实秦姿同样明白，之所以会求荆建，无非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她感叹道，“这么重要的军工厂咋就不行了呢？小建，来的时候遇上了严市长，哦，他现在已经是咱们市的市长了呦。他拜托我问问你，还有啥子外资工厂？像那家啥子水厂那样的。他们不挑，多少就行。看严市长的模样，他同样在发愁，咱们市里停产、半停产的工厂太多了耶。” 荆建立刻想起了那位严正律。他也是苦逼，从军工厂调到地方政府当副市长，恰好遇上军工企业全面的不景气。而秦姿所在的城市又是恰巧是军工企业支柱型的城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完全就是捆在一起往坑里掉。所以军工企业一出问题，立刻就变成了整座城市的社会问题。 第618章职业经理人 听秦姿提起那家矿泉水厂，荆建就想起了那家企业，听说表现相当惊艳，成为荆建一系列国内投资企业中的一颗明珠。 此时国人对广告轰炸的免疫力几乎为零。因此那家的矿泉水很快的推广到西南几省，并且已经进入了国内的几大城市。成本一毛都不到的矿泉水，市场价竟然能买到两块？这暴利就不说了，矿泉水还能供不应求？要不是采水点的流量有限制，产能早就进一步的扩大了。 等到吃完饭，秦姿进厨房收拾，荆建立刻就翻找出那家厂的文件。现在每天的出货量在100万瓶左右，由于是销售淡季的冬季，预估夏季的出货量将突破500万瓶每日。就算是以淡季的标准，现在每月的毛利已经超过3000万…… 说实话，一看资料，荆建顿时是眼前一亮，没想到这旮旯里还窝着一家明星工厂。荆建又注意到负责人的名字——陈东师？ 这员工似乎也有些印象。当时杰顿的水井派遣了三名员工，分别负责老家和曹海燕、秦姿家乡的三家工厂，这位陈东师是唯一的内地员工。而负责家乡洁具厂的那位香港员工做的中规中矩。这家矿泉水厂的香港员工好像不怎么好？还是跳槽了呢？反正记不清了。这位陈东师负责的是曹海燕家乡的那家合资厂，投资额最小，反而表现最好。因此水厂的那位香港员工辞职后，就索性让这位陈东师两头负责？ 手下企业太多、员工太多，有时候也麻烦啊！ 苦笑着摇摇头，荆建翻阅起了陈东师在年前的汇报，正是关于这家矿泉水厂的：“……希望能在全国考察，建立新的采水点和分厂。……依托川中山林众多、当地果树种植的特点，开发果汁饮料系列。……采水点附近原生态风景区规划。……” 放下那份报告，荆建若有所思。拿起沙发旁的电话：“杰顿吗？我是布兰布尔，你那边是不是有个叫陈东师的人？让他马上打电话给我。” “……” 没几分钟，卧室床头的大哥大就响起了铃声。荆建拿起大哥大，一个期期艾艾的声音响起：“布兰布尔先生，我是陈东师。” “陈，你那份报告我刚看完，想了解一下您的想法。”由于故意对自己的身份保密，荆建基本与自己的企业高层接触，与陈东师这些中低层员工之间有着一道“防火墙”，因此这次的谈话，荆建用的是英语。 “布兰布尔先生，我是这么考虑的……”陈东师一边说着想法，一边很有些忐忑不安。虽然知道这位布兰布尔先生就是自己的大老板，但从未见过面，怎么会突然找到自己了呢？ 幸好陈东师的业务精熟，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介绍的还是很有条理。他不知道这里并非荆建的核心产业，想法也相当单纯，既然开了个好头，那就趁热打铁滚雪球快速发展。 听完大概，荆建露出笑容：“想法很好，你就放大胆去做。现在你其他所有的工作全部移交，就担任这家矿泉水厂的总经理。给你5%的干股，工作满五年并且达到发展目标的可以转为实际股份。年薪十万美元，奖金由董事会另行制定。公司的发展就由你具体执行，就按你说的去做。还有，总部会派遣会计师事务所对财务全面指导。另外，全套管理制度希望你能学习，并且移植到公司里。有没有问题？” 拿着话筒，陈东师感觉一阵眩晕，幸福来的太快，让他一时都接受不了：“谢谢先生。”陈东师语无伦次的感谢道，“我一定把公司经营好，保证让您满意。” 这一步简直就是一步登天。想起辞职前的学校同事，自己拿一千美元月薪的时候，就已经让他们羡慕不已。现在居然十万美元年薪？媳妇家那个一直摆臭脸的丈母娘这回该没话说了吧？ 幸好陈东师还想起正在通电话，浮想联翩的大脑终于回到了现实。得到机会不容易，保住机会就更不容易。表过忠心后，陈东师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先生，我希望每年能预留一部分的盈利，用于矿泉水厂的高速发展。我还希望减少沪江包装厂的供货量，选择就近采购塑料瓶和包装材料，进一步降低成本。” “原则上我同意，经营上的事由你具体负责。”荆建吩咐道，“未来三年内的盈利全部留给公司发展，三年后再商量后续。还有，如果需要大笔投资，可以另打计划，不过要维持好地方上的关系，尤其是对方银行的融资支持……” “……” 挂上电话，荆建微微一笑。这些非核心的企业将引进职业经理人制度，而这位陈东师就是开始。而陈东师出于自己企业的考虑，减少沪江包装厂的份额，荆建同样也支持，并不会因为自己的企业少赚钱而动气。 沪江包装厂同样是独立企业，如果那里的负责人抓住商机的话，同样能提出到矿泉水厂附近开设分厂。如果有这样的头脑，荆建照样会再给一个职业经理人的机会。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很对不起，庸碌之辈是没有人权的。 通话时间很短，也就是十几分钟。等秦姿洗好碗出来，荆建已经挂上了电话。秦姿并不知道远方有个人的命运已经被改变。她发现荆建的心情似乎很愉快，就笑着问：“有啥子高兴事？肯定又动啥子歪脑筋了耶。” 荆建笑看着秦姿：“为我家盼盼操心嫁妆钱呦。我这当爹的可不容易呢！” “瞎说，盼盼还小着呢。”秦姿笑嗔道。她立刻明白这是在说矿泉水厂。因为荆建曾经几次三番的说过，要把这家厂送给秦姿母女，“说好了呦，给我们我们可不要哦，那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我们绝不分开。” “好好，不分开，不分开。”荆建又开始毛手毛脚。 秦姿笑着一把打开：“换衣服去，咱们去逛街。” 第619章架构 关门离开的时候，对门的大妈又“碰巧”出现，荆建已经对这位大妈佩服的五体投地，她家里绝壁装着个雷达，绝对以及肯定是！ “小荆，又来亲戚了啊？”依然那样的热情，依然是同样的问话。 在秦姿嗔怪的斜眼中，荆建连忙笑道：“对对，您老忙呢？” “不忙不忙。”大妈好奇的打量着秦姿，“这闺女面生，头一次来吧？” “她刚回国，我们出去买菜去。” “那好，你们忙，你们忙。” …… 落荒而逃般的逃出小区，秦姿已经憋不住笑：“好呀，还有许多年轻漂亮的女亲戚呦~~！” 荆建立刻否认：“就没几次。而且是找我的京影学生，这学校还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同学。” 见秦姿似乎想要继续嘲笑，荆建立刻转移话题：“诶，矿泉水厂那边准备上个果汁厂项目和景区开发项目，可以让他去那边谈谈。” 秦姿是个聪明女人，她也就轻轻放过了荆建。轻声叹道：“哎——！就两个项目，能解决多少就业岗位呀？我爸的厂就有好几万人了耶。” 秦姿是随口一言，荆建却心中一动。他微微皱眉，似乎感觉有什么对方不对劲。突然想到，自己赚钱的意义又在哪里？其实在荆建的眼里，金钱的魔力已经看的相当的淡。前世已经拥有过了，今生也就不稀奇了。那么除了金钱带来的权利以外，还需要做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荆建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起来：“自己高兴？有什么呢？国家弱，被歧视，心里不爽；老百姓穷，下岗痛苦，心里不爽；科技落后，失去自信，心里不爽；还有……反正很多很多的不爽。那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呢？” 伴随着秦姿在街上走着，荆建却已经陷入到沉思之中。抬头不断的望着荆建，秦姿发现自己特别喜欢荆建那副思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又往荆建身上靠近了些…… “……纽带？催化剂？产业孵化器？不不，有些是该政府负责，越俎代庖的话，反而会出问题……” 荆建已经考虑到用自己的钱，集中提升中国产业的事。然而这样的动作很容易遭遇外界的非议，难道政府搞个“863”，你就来个“xxx”吗？公开场合当然没人会反对，但万一自己比政府项目搞的还要出色？那真的是玩大条了。窃国家公器，自古就是取死之道。荆建当然不会犯那样的低级错误。 也许有人还不能理解。打个比方，做慈善肯定是好的。水灾后救灾肯定值得大力宣扬。甚至你心系家乡，为家乡修条道路建座桥都没什么。但你有钱后任性，说我做慈善，把长江沿岸的所有堤坝全部重修一遍？先不提你实际上有没有那么多的钱，你起码夺去了国家对水利工程的控制权，顺便打了所有负责堤坝工程官员群体的脸。 随后……可以想象嘛！当国家反感，并且所有的官员集体反扑后，你变得臭名昭著后能躲到国外，你就应该可以阿弥陀佛了，毕竟他们还没要你的命！历史上，这样的事数不胜数，想想沈万三吧！ 因此，千万注意，无论你是否出于好心，该国家做的事，你千万别去做！或者说别过分去做！ 然而现在的荆建只要一出手，那绝对就是过分的大手笔。于是又想了想，他决定就为这计划披上一层皮：“……那就设立两家投资公司？对外公开孵化产业后高价卖掉？标准的商业行为？其中一家重点是产业升级？另一家就以创造就业机会为主，盈利为辅？那暂时给多少呢？就先各给一亿吧？” 偶然之中，荆建再次完善了自己产业的构架，他准备在战略研究所的构架下，成立这两家面对中国的特殊投资公司。豁然开朗后，荆建的心情很愉快，他笑问秦姿：“给我起两个名字。我有用。” “呃？”秦姿被问的莫名其妙，“你……你你，外面又那个啥子啦？” “乱想啥？”荆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笑骂道，“公司用的，我偷懒。” 秦姿嫣然一笑，张口就来：“美轮、美奂。嘻嘻嘻！” 笑声中，荆建不禁感到好笑：“我说秦部长，这不还是人名吗？哪儿来的？” “燕子那对双胞胎挺好玩的，当时就想好了耶。”秦姿倒也不隐瞒，也不掩饰她的“野心”。 “呵呵，你倒是和女娃干上了哈？”荆建笑着摇摇头。挥挥手，让跟随在身后的韩杰上前，“就逛一商场，今天你们就别跟了。给你们放个假。还有，你和小贾问问，去注册两个公司，一个叫美轮，一个就叫美奂。至于……还是三个吧！还有一家叫……概念吧！” “概念？”秦姿感觉这个公司名称十分新鲜有趣。 荆建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这是战略研究所的名称，虽然套着公司的皮，但主要是作为战略决策的总部，起到大脑的作用。毕竟中国人讲究的是含蓄，用个低调点的名字就可以了。要不然，荆建差点儿就想抢先用掉那个谷歌。 随后荆建就对秦姿笑道：“等公司成立后，可以和严市长联系一下。想要自救，也要考虑到双赢。拿出点感兴趣的东西，这样才能找到项目。中国很大，你那里不行，其他地方也会抢着要。” 见秦姿似乎想说话，荆建接着解释道：“这样的项目我不会去考虑盈利，但绝不会公开说，那只会产生惰性。我不喜欢慈善，也不喜欢送钱，我只会为努力的人帮上一把。国内赚钱再多有啥意思？要赚也要找国外的那些冤大头。” 秦姿“噗嗤”一笑：“我就喜欢你这吹牛的模样。真讨女孩子喜欢。” “你看看，做好事难哦，做好人难哦……” “……” 踏着积雪，俩人笑声不断。冬日晴空，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感到一阵阵的温暖，也让人有着幸福的惬意…… 第620章奶瓶大战 “各位观众，欢迎观看abc最新新闻。”电视上，一位金发丽人主持人正神采飞扬。 “在今年奥斯卡奖即将出炉的激动时刻，去年奥斯卡奖得主，中国导演布兰布尔与续集的制片索拉纳先生的大战愈演愈烈。有趣的是，这迥异于以往电影圈的艺术电影与商业电影之争，逐渐变成了传统商业电影模式与新技术条件下崭新商业电影模式的争论。让我们先看俩位当事人的最新报道……” 画面上先出现的是索拉纳：“……我再次重申，我尊重布兰布尔先生在电影发展上做出的贡献。但我也要再次说明，商业电影的某些模式是互通的，唯一的标准就是票房成绩。……你问我为自己打几分？毫无疑问5+，这没什么可谦虚的。……支持我的人？有很多很多。我再次感谢派拉蒙对我一直以来的支持。虽然我知道布兰布尔外形很酷，获得许多年轻人的支持，其实包括我的太太和小女儿……。什么什么？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我太太和小女儿当然支持我。布兰布尔最多就是一个偶像。对！就是偶像！” “那你的卧室里会出现布兰布尔的电影画报吗？”在记者的追问下，索拉纳狼狈而逃，画外音里是一片笑声。 紧接着，是来自中国的录音采访：“……如果说是简单的衔接，索拉纳的工作还算差强人意，毕竟票房算是差强人意。但他最多算是小小的变革，实在是太保守，没注意到我们已经站在电影技术革命的十字路口。……给他打分？当然不及格。就像是冠军球队闯入季后赛，就该满意了吗？……我否认这是对索拉纳的个人攻击，而是他代表着传统势力。他们以为有了放之天下皆准的老经验，就能够吃老本一辈子。不知道电影技术的漫漫长路上，他们还叼着奶瓶呢……” 在主持人掩嘴娇笑声中，她摇头感叹道：“这场战斗应该能列入电影史，著名的奶瓶大战。” 随后出现的是电影圈人士的采访：“……我感觉布兰布尔有些危言耸听，但我也理解年轻人的冲动。毕竟他只有一部作品，擅长的还是在计算机技术方面，不理解电影艺术中的那些成为经典的传统技巧。顺便说一句，我很喜欢蓝星网，喜欢上面聊天气氛。更希望我的话是错的。理智是一回事，但我个人很喜欢布兰布尔的上部作品，希望他早日归来，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支持布兰布尔。为什么？虽然我追求的是艺术电影，但有勇气对电影进行新的探索，那不同样是一种追求吗？……你问我对布兰布尔下部作品的看法？很难超越吧？原谅我的直率，我是没看出有电影革命的可能性……” “……我接受采访就不需要匿名。其实剧组里的朋友们很多都持有我一样的观点，就是一种感觉，与布兰布尔先生合作的时候，感觉到很顺畅、很愉快，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超水平的发挥；与索拉纳？就如同一般的工作关系。……我不想具体举例，工作中的内部争论很正常，但到了你们记者嘴里就会变的很不正常。……你问我们共同获得奥斯卡奖的事？布兰布尔先生当然有资格。他本身就是导演，在剧组的每一个环节都有贡献。我并不在乎有人分享，我个人认为布兰布尔先生是名至实归。当然，他最应该得到的是最佳导演奖……” “……” 结束了这段采访，主持人微笑转向电视画面：“我们能够发现，专业人士基本都含蓄的支持索拉纳。而剧组对布兰布尔导演比较支持。现在就听听街头的采访。” “……当然布兰布尔，我们喜欢酷，喜欢新的好玩的玩意……” “……布兰布尔，上次已经证明好莱坞的传统势力是错误的。这次肯定能再次证明……” “……抱歉，我不关心电影，但我知道布兰布尔，并且支持他。你问为什么？他是我们nra（美国步枪协会）的哥们……” “……索拉纳这哔哔是谁？不过我很讨厌很讨厌那中国小子。布兰布尔，你去吃屎吧！麦婷是我的！” “……” 这段采访迅速的传遍美国，而柯林的脱口秀节目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热点，妙语连珠，同样是笑遍北美。“奶瓶大战”立刻成为的流行词，而柯林在脱口秀节目的结束时候的一番话，代表了所有吃瓜群众的心声——布兰布尔，你哔哔的怎么还不回来啊？ …… 北美是热火朝天，中国同样已经热遍了几个省，然而此时的京城依然是风平浪静，尤其是于筑，他还在为调动荆建而奔波忙碌。 “首长，能不能直接用部队调令？反正咱们部队都是大老粗，手段粗暴些也没啥。只要能进咱们总后，到时候待遇上可以优待？”于筑正劝说着总后的领导。 “中校并不是不能给。但这位荆建才刚刚博士毕业，他能挑起这副重担吗？还有，沪江那边的真实情况怎么样？” “约好大年初六见面，小荆也答应陪同。实际情况，以前注意的情况实在太少，向沪江方面打听，他们承认确实有这事，而且小荆所说的话也得到了证实。就是没听说过什么石化项目，应该是交流不够吧？” “搞啥名堂？”总后的那位领导很不满意，“其他地方都求神拜佛的想要找投资，就沪江皇帝女儿不愁嫁？地方政府反而不管，轮到我们部队去引进外资？”感觉就算再多说也没什么意思，那位领导继续问道，“那么把握有多大？” “水井的那位杰顿经理已经答应了，从话里没听出有啥问题。要说把握嘛？沪江的消息，他们承诺过的投资倒是从没有过不良记录，就是最初的那个上百亿美元拖的太多。也许确实限于政策原因，不敢投资国家限制的政策。” “靠！”那位领导摇摇头，“难道就不知道找人？遇上个老实孩子老外了吗？”这领导心中纳闷，京城里有那么多倒批文的二代，随便找一个，可能问题早就解决了…… 第621章翻脸 到最后，总后领导说道：“反正我要的是两个保证——保证项目落地。两个最好，海沧、崇名岛随便一个也不错；第二个就是保证让咱们的新兴总包。谈判的事……还有调动的事，你自己去处理，注意及时汇报。” 对一个博士生的调动问题和待遇问题，在这位首长眼中已经是区区小事。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结果，根本无所谓那些细节。 “是，首长。”于筑露出微笑，敬了个军礼。为了得到荆建，于筑已经准备要霸王硬上弓。 然而就在这时，门轻轻的敲响，随后那位领导的秘书快步走来、脸色怪异：“首长，于处长，我们已经通过有关渠道了解过荆建同志。拿到后才发现……？还是首长您先看看吧。”刚才提到了荆建，那位领导就让自己的秘书先去了解一下。 那位总后领导有些奇怪，他戴上老花镜，把资料拿过细细翻阅，越看脸色越变幻，让坐在一旁的于筑心中很忐忑。终于忍不住，于筑问道：“首长，不会有啥问题吗？” “咳咳。”轻咳几声，那位领导噗哧一笑，“问题倒没有，就是绝无可能来了。读的理工博士去拍电影？现在的小鬼都那么厉害了吗？” 那领导和秘书放声大笑，而于筑被笑的莫名其妙：“啥拍电影？” “你自己看看吧！” 于筑拿过那叠资料，放在最上面的就是印有荆建照片的《天南文学》，在封面上，还有几个大字《啊，奥斯卡奖！》…… …… 然而部队那边恍然大悟，化工部这边依然被蒙在鼓里。得知荆建拒绝调动以后，吕良是如获至宝，立刻鼓动领导出面，要给“不服从分配”的荆建一个处分。 其实这样的事可大可小。干部调动工作，原单位不肯放人，新单位想要，而调动的干部不情愿，一般来说就这么算了。然而涉及到“901工程”，这就让吕良有了理由。宛如拿到了尚方宝剑，吕良带着单位的介绍信，兴冲冲的来到了中组部干部三局。 接待吕良的是一位裘处长，听吕良介绍完情况，立刻是雷霆大怒：“还有这样的歪风邪气？国家培养了他，对工作还想挑肥拣瘦？无组织、无纪律，我们中组部的调令都敢不遵守，还影响到国家重点工程的建设？吕主任，了解情况后，我们绝对会严肃处理！” 这就能看出中组部的牛气，对挑战自己权威者，一般就是毫不留情的杀无赦。而吕良一边暗暗偷乐，一边在火上浇油：“裘处长，我们化工部倒也罢了，可是部队那边确实需要。如果那位荆建同志能服从分配，以后安心工作，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可是我们化工部小胳膊小腿，还是希望中组部领导能做做工作。” 这就是把中组部当枪使。不过裘处长根本无所谓当这把枪。就区区的京影一个副处级干部，正好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老虎不发威，都以为中组部是病猫了吗？ “吕主任，你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你个答复。” …… 喝着茶，吕良心里是越想越乐。真以为问题是那么容易解决了吗？就算荆建迫于压力回心转意，之前的事领导可能忘记吗？这已经成为仕途上的一大污点。就算中组部轻轻放过，不给荆建处分，只要他到了化工部，那还逃得过自己的手掌心？ 只要不断的在领导跟前上眼药，过几年再踢到哪个山沟里的工厂领个闲职，还国外留学？还京大博士？照样把你给弄废了。 而吕良带着一起来中组部的跟班恭维道：“吕主任，您胸怀太宽广了，那个不识抬举的荆建都这样了，您还给他机会。” “呵呵。”吕良得意道，“我最乐意的就是提携后辈。” …… 正美着呢，就看到裘处长从里间出来，应该刚打完电话。看到裘处长的脸色相当不好，吕良是更加高兴，难道那个博士生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当面顶撞裘处长？ 可是在表面上，吕良却露出一副关心的模样：“裘处长，那边答应了吗？” 不提还不要紧，一提裘处长就是一肚子的气，看着吕良的嘴脸也感觉相当可恶，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们化工部是怎么做工作的？如此优秀的同志就应该在合适的岗位上。还欺骗我们中组部开出调令？回去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虽然准备杀鸡儆猴，但这位裘处长办事还是比较小心。他先给新兴集团去了电话，了解是否真的特别需要荆建？没想到结果让他大吃一惊，那位荆建居然是奥斯卡奖导演，新兴集团决定主动放弃，庙小容不下那尊大佛了。 吃惊过后，裘处长又感觉难以置信，他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人物啊？为了求证，他又往文化部打了个电话，入耳阴阳怪气好一通怪话。荆建曾经准备辞职，差点儿就走了，文化部领导同样是一肚子的火呢。 不幸中的大幸，还好没有直接打给京影，要不然，整个中组部的脸都要被自己给丢尽了。裘处长正处在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之中，可还没等他离开，中组部领导的电话就打来了，毫不留情的一通臭骂，反正就是自己“工作不扎实”。领导不需要理由，你只要很诚恳的挨骂就行了。 经过这几个电话，裘处长见到吕良又怎么会不恼火呢？而吕良却被骂的一头雾水：“裘处长，领导，您是说荆建很优秀？他不调动了吗？” “还调动啥？”裘处长没好气的说道。看着吕良的模样，似乎他也不知道真实情况，裘处长摇摇头，“老吕，还是先回去吧！这张调令作废，我先收下了。兄弟就私下里对你说一句，你们化工部这次做错了。” “啊？做错？”吕良更是一脸懵逼，“我们不就是调个人吗？” “哎！”裘处长叹道，“你们调人可以，不知者不罪。可你今天是来干嘛的呢？我差点儿就被你害了！好了好了，有啥事，你回去问问就清楚了……” 就这样，吕良像是赶苍蝇般的被赶走了…… 第622章那就拍一部 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大师韦小宝先生曾经说过，最肮脏之处莫过于皇宫和妓院。对小道消息来说，同样如此。 仅仅几天时间，这则消息就已经传遍京城的各大部委机关。广大人民群众特别的喜闻乐见，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中组部居然还有今天？ 不提那群幸灾乐祸的吃瓜群众，这消息同样传递到了上层。不过绝大多数的大佬同样是看热闹，但也有几个流露出了兴趣。 宋盛进入到委办的那间办公室，正在批阅文件的老者停下了笔:“小宋，你那位小友挺热闹啊？” 宋盛明白老者说的是荆建，发现老者笑眯眯的表情，知道他并没有生气，于是就笑道:“首长，您是在说中组部的事吧？这其中应该有误会，而且小荆本人应该还不知道吧？” 老者笑着摆摆手:“稚童玩闹而已。不过香港那件事的表现就很好，中行那边算是松了一口气。”什么地位，就有什么眼光，老者已经不关心那些鸡毛蒜皮了。 宋盛也笑了:“现在香港黑市汇率已经稳定在1:12、13左右。不过那笔炒作的游资赚了不少，有些同志有点眼红。” “别管那么多，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用外国资金稳定香港、稳定经济，给他们赚些钱又算什么？外资逃离的现象已经被遏制，外商投资的数据也已经谷底反弹，这就是最大的成绩。” “呵呵，首长，我说的是小荆那小子趁着这机会，他肯定搭上了这趟顺风车。” “哈哈哈。”老者放声大笑。其实这是宋盛给荆建帮忙，提早打一针预防针。老者果然不在意这样的小事，“那个小滑头不那样做倒是奇怪了。让他把赚的钱投资国内吧！去交待一声，联系的那些汽车厂、石化厂、钢铁厂什么的都不算。让他自己摸钱也好，联系海外朋友也罢，三年内给我找五亿，是五亿美元！” “您这是……？”宋盛就有些为难。这笔钱的数目实在是太大了，就怕荆建听了后会翻脸。 老者微微一笑:“鞭打快牛，我就是想看看能压榨这个小滑头多少？这你别透露给他，就怕他会偷懒。你还不知道吧？他还买了家英国足球俱乐部在玩呢。” “啊？英国足球俱乐部？”宋盛大吃一惊。这已经超出一般人都想象力，可以说全世界都还没兴盛起这样的玩法。 老者笑道:“所以别以为那小子的钱少。就是遮遮掩掩不爽利，还查不清他的底细。不过政治上经受过考验，说是有钱，那也是合法劳动所得，可以放大胆去用。” 宋盛完全放下了心。其实对宋盛来说，荆建已经成为他的某种资源。之所以荆建的消息流传不广，其中也有宋盛的一份功劳。可是万一老者有什么不高兴的话，就只能无奈的放弃了。 宋盛突然想起一件事:“首长，小荆还是国家干部，做这些事不打紧吧？”这里就有个师出有名的身份问题。 “嗯嗯。”老者点点头，“他现在是什么岗位？” “京影的副处级政工干部。” “那就再到政协经济委员会里挂个……，就给他新设立个处室，安排几个工作人员，我倒要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局面。也别副处了，就处长吧！有两点需要注意:不允许他直接管理国有资产，除非他清理清楚自己的生意。还有就是对他的行为不干涉、不鼓励，但也不设置障碍。最好派一些同志学习一下先进的经验。” 宋盛早已经拿出笔记本，把这些指示详细的记录下来。他已经领会了话里的精神，荆建去政协，并不是什么统战或者养老的意思，而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无非用政协这张皮混淆不知情者的目光而已。 “那京影的岗位呢？” “当然留着喽？好不容易出了个奥斯卡奖，总不能让国外看笑话。工作时间上给他自由些，关键是完成国家的任务目标。” 记录完，见老者心情很好，宋盛就主动说起了趣事:“小荆同志刚到京影的时候，还没公开奥斯卡奖的身份，他开了个电影发展的系列讲座，当时电影圈里许多人都在批判他的讲座呢。后来一公开，那些非议者就傻眼了。” 老者哈哈大笑，手一挥:“自古文人相轻，到现在这习惯都没改。其实有什么可争论的？想要知道对不对，就让那小子拍一部嘛。” “拍一部？电影？” “对，拍……”说到这里，老者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陷入到沉思之中。宋盛屏住呼吸，不敢打扰老者的思路。直到老者眼一亮，“那个小荆在好莱坞导演过吧？能不能促成中美合作拍摄？中美关系的坚冰早晚需要打破，可以让文化交流先行。” 宋盛心悦诚服，佩服道:“您老真是高屋建瓴，我一定逼着那小子完成。” “别拍马屁。”老者同样很高兴，开始聊起家常，“小宋，对这次到地方你有什么困难吗？” “谢谢首长关心，都已经安排好了。就是有些舍不得您。”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呢？想要看我随时就能来。”老者笑道，“就是你还留在委办，以后就会耽搁了。你去的海东省经济比较落后，到时候要以经济工作为重。” 宋盛认真的受教。其实他对这次到地方还是挺满意。虽然海东省落后些，但他去担任的是常务高官，给的台阶已经够高了。一时之间，不禁就有些感情流露:“如果小荆真有那五亿美元，我想把钱全留在海东省。” 老者开怀大笑:“如果你能拿到，那也是你的能耐。” “……” …… 第二天，面对着宋盛，荆建瞠目结舌:“……要五亿美元？宋哥，你把我割了零碎卖了吧！……升官？诶呦喂，我感动的热泪盈眶啊！……啊？让我导演电影？还要中美合作？我先走了，我要找枫姐告状去！……” 第623章合作合作 与宋盛见面后，荆建心情愉快的来到北京饭店的一间豪华套房。等他说完话，就听到满屋子的惊呼声和大笑声:“什么？要在中美合作拍摄？” 房间里坐着的是派拉蒙的雪莉、编剧菲利普和……索拉纳。这次他们到北京，正是为了完成《无限3》的签约。 与索拉纳不冷不热的握握手。虽然后来已经变成了演戏成分居多，但俩人的……奶瓶之争同样不是虚假，不过为了创造最大程度的轰动，这次俩人将携手合作。 虽然对中美可能的合作相当欢迎，但雪莉最敏感的还是投资的事:“布兰布尔，知道中方底线吗？他们投资多少？要怎么分成？还有，我们之间的股权该怎么调整？” “美丽的女士，您心太急了。”荆建开了句玩笑，“我也是刚刚获得消息。我想应该有这些原则，不能有政治性的话题或者隐射，需要宣传文化交流，中方投资的可能微乎其微甚至没有，但可能用其他方式合作……” “其他方式？”雪莉好奇问道。 荆建笑着做了个手势:“这点等会儿再说，因为我已经有了个想法。” “关于哪方面的？” “情节构思方面的。” “好好，那我就等等。” 荆建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中方的股权可以是象征性的，具体要由你雪莉谈判。最后就是最好能用几个中国演员，不需要主角，但要够分量。我能想到的就这些。” 雪莉琢磨着荆建的话，而一旁的菲利普笑道:“布兰布尔，那你就再来次自导自演。你不就是中国演员吗？” 所有人大笑，荆建笑着摇头:“抱歉，我已经死了。” 没想到菲利普早有准备:“那就双胞胎，我保证让你再死一次。还死在麦婷怀中。” 一阵哄堂大笑。可还没等荆建说话，索拉纳就很严肃的点点头:“我认为可以，观众喜欢看布兰布尔和麦婷在一起。” 在其他人一致赞同下，荆建的反对票无效。 而荆建开始说起情节:“菲利普，我准备场面再大些。1和2全都是单打独斗的动作片，观众可能有些腻了，所以这一部我准备有精彩的战争场面。” “多大规模？”雪莉关心道。 “万人规模，最后高潮部分十五分钟左右。” 索拉纳很有制片人的警觉:“那预算将大大增加，可能增加五百万到一千万左右。布兰布尔，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应该不会太差吧？” 荆建微微一笑:“我怕的就是明年。我们的无限系列有两大特点，一个就是电脑特效，另一个是动作。可是明年有一部大片——卡梅隆的《终结者2》，这部同样是电脑特效和动作的顶级片。我怕到时候票房受到很大影响。” 雪莉似乎有点明白过来:“所以你想改成战争片？” “不不不。”荆建笑着否认，“还是特效动作片，无非加入了战争元素。” 有趣的是，荆建曾经在系列讲座中，对《终结者2》大加赞扬，没想到现在居然会遇上打擂台的情况。实话实说，遇上卡梅隆这样的神级导演，又遇上《终结者2》这样的神片，谁也不会有十足的信心。 索拉纳顿时显得忧心忡忡:“我倒不怕增加预算。拍摄预算一亿，宣传三千万，再多一、两千万也能够承受。最怕就是预算一加再加，那就会变成一场灾难。” 荆建笑道:“这就是我刚才想的地方。我们把动用中国军队拍摄作为必要条件，换取中美合作，我认为中国政府会很欢迎这样的做法。而用军队是不需要报酬的，这样就能控制住预算。” 索拉纳的双眼顿时亮了:“这样的话，不仅不会超支，而且我有信心节省一千万。” “哈哈哈。”荆建笑道，“不支付报酬，不代表没有其他开销。” 一旁的雪莉笑道:“这我懂，到时候肯定会有个满意的结果。” 为了与《终结者2》比个高低，荆建就祭出了“战争场面”这样的大杀器。与好莱坞的黄金年代不同，随着越来越高的人工费和各类保护组织的出现，好莱坞已经拍不起大场面的战争片。然而战场搏杀，热血沸腾，又有哪个观众不喜欢呢？ 也只有中苏两国有条件动用军队拍摄，而这一点，甚至连好莱坞的制片厂都要羡慕不已。可是根本不需要几年，苏联解体，解放军又回归军营，不再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活动，实景拍摄战争片将会成为绝唱。要一直等到3d特效技术的成熟，大场面战争片才会枯木逢春，以《指环王》为代表的一系列优秀影片相继出现。 …… 一周以后，各国驻华记者全都受到邀请，参加著名导演布兰布尔先生的新片新闻发布会。当他们齐齐赶到的时候，很惊讶的发现，出席发布会的竟然有美国驻华文化参赞和中国外交部的官员。而且还有……卧靠，我们看到了什么？居然还有索拉纳！ 主持人还没宣布开始，场面就混乱起来。 “布兰布尔先生，您是要与索拉纳先生合作吗？” “索拉纳，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中国？” “雪莉女士，他们俩见面后打起来了吗？” “哈哈哈……” “他们是抢奶瓶！哈哈哈哈……” “……” 从外交部借来的那位主持人可能从未遭遇到这样的场面，往常彬彬有礼的那些驻华记者突然就变得狂热无比。 中方人员集体傻眼，而美国那个文化参赞在不断偷笑。直到在一片目瞪口呆中，某位出席的中方记者木然道:“没想到荆导在国外那么受欢迎。” 这位记者的话立刻迎来了一阵赞同声: “这才叫牛，这才是真正的牛。” “我想好明天的标题了。” “我也是，我也是。” “原来这就是中国电影的骄傲啊！” “……” 还是雪莉出面，终于劝住了混乱的场面。主持人已经满头大汗，开口就是紧张无比:“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欢迎……”很显然，他忘词了。 而全场响起一片哄堂大笑声…… 第624章都很满意 忍着心中的紧张，主持人终于想起了准备好的发言：“先生们、女士们，欢迎你们的到来。今天召开的是著名导演荆建先生新片的发布会。而这部《无限战栗3》将由我国的广电部电影局和美国派拉蒙公司、种子影业公司合作拍摄。而这是一项中美文化交流重要项目，得到了美国驻华使馆、中国外交部、文化部、广电部、中国人民解放军等部门的大力支持……” 戴着墨镜扮酷的荆建露着满意的微笑，他刚与雪莉签订了一份世纪合同。派拉蒙将获得无限系列未来三部的拍摄权。而种子影业将获得这部影片总收入的15%分成。也就是说，票房和周边的总收入分成。要知道，好莱坞热门影片的周边收入早已经超过了票房本身。 此外，欧洲的欧联院线与派拉蒙形成战略合作，联手与荆建自己的香港内地电影一起，向东欧这块新生市场倾销。而与电影局的合作拍摄，也让种子影业的那几部电影获准在中国上映，将获得20%的票房分成。除了无限前两部和《跑酷青春》123外，还有那部什么山的背后……？好吧，荆建承认已经忘记了那部独立电影的片名，现在中国票房的20%分成也并不怎么多，可是架不住那种巨大的影响力啊？ 当然，导演和“双胞胎”的报酬也绝不会少。导演费是500万美元，演员费就拿了个友情价30万美元。毕竟荆建是新鲜出炉的最佳男配提名者，按好莱坞商业片的市场价，应该就是百万美元往上走的。 其实对荆建来说，之所以会答应执导《无限3》，其他的原因并不怎么重要，关键是他很需要这次的炒作。 荆建确实现在很有钱，也有庞大的产业，但不要忘了，他的对外贷款同样是天文数字，并且还有着标准集团这样的烧钱大户。主要是扩张的速度实在太快，尤其要给苏联政府信心（荆建并不知道，由于种种原因，现在的苏联政府比荆建最乐观的想法还要有信心），因此他就需要一次大大的广告。 有什么广告会比一部票房大卖的电影更有效呢？外行并不了解电影的盈利模式。也许很多人认为，票房三、五亿，就是你实际赚了三、五亿呢。你给苏联政府，或者金融界什么的看到了吸金能力，肯定会信心大增，为荆建的继续融资增加不少便利。毕竟现在荆建与华尔街在打冷战，已经少了块最重要的融资阵地了。 而其他的那些都是些意外之喜。能加强中美文化交流，能为中国电影做些贡献，这也是荆建乐意去做的事。无论如何，凭着《无限》前两部的口碑，只要拿出有诚意的作品，票房就绝不会差到哪里去，无非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 一旁的雪莉笑容满面，她同样是相当满意。中国政府答应派遣万人部队一个月协助拍摄，仅仅要了一百万美元的“伙食费”，这甚至连索拉纳都感觉“于心不忍”，就主动加到了两百万。而中方所需要的，仅仅是影片票房盈利的8%和免费的中国大陆播放权。 这里再次重申，在电影产业中，票房收入和票房盈利是完全的两个概念。比如说，著名的《哈利波特》系列和《指环王》系列，好莱坞的制片厂就玩魔术般的把这两部影片都玩成了亏损，让那些拿票房盈利分成的导演演员全都口喷血泉。听说《指环王》的导演还在和制片厂打马拉松官司呢。 因此许多占统治地位的导演演员，像斯皮尔伯格、卡梅隆、汤姆克鲁斯、莱昂纳多等，他们全都看穿了这个花样，就索性像荆建一样，我不管你怎么做账，我就要票房收入的分成。当然，能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导演演员，首先就需要那个资格。 简而言之，中方的那个8%？派拉蒙能玩的花样实在太多。当然，也不会太过分，真盈利多的话，也可以给个象征性的百来万美元。至于中国大陆的播放权？雪莉根本就无所谓这一点，反正之前也从没被获准进入过。 此外，与种子影业一样，中国政府同样特批了五部派拉蒙的电影在中国放映。虽然也仅仅拿到20%的票房分成，但现在是好莱坞攻略中国市场的时候，免费给你都愿意，就是要培养起中国观众看好莱坞电影的习惯。也就是荆建所说的——中国观众能分清楚西方演员的脸！ 实际上，资本家也不都是短视的，他们有时候也会目光长远。 尤其让雪莉满意的是，达成了与荆建的再次合作。首先就是院线方面的合作，因为荆建已经完全掌握了东欧三国的市场。其次就是为派拉蒙寻找到一个优秀的电影系列。 派拉蒙是好莱坞的八大不假，曾经是好莱坞的龙头也不差，但他有个很致命的弱点——没有大热的系列电影。而对电影制片厂来说，系列电影可能做不到锦上添花，但绝对能够雪中送炭，在制片厂遇到危机的时候拍一部，往往会起到起死回生的特殊效果。最明显的例子，一次次翻拍金庸先生的武侠电视剧，次次火热，观众还就是吃这一套！ 另外，光从这部电影的角度看，能够邀请荆建与索拉纳合作，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光从节省的宣传费角度，就起码能节省两、三千万美元，提高票房达五千万美元以上。而这是雪莉邀请好莱坞投资专家具体测算过的，并不是拍脑袋的想法。 当然，主席台上的中方代表同样很满意。最关键的政治意义已经达到，而且从经济角度算，“伙食费”的200万美元，荆建上缴的400多万美元（需要美国缴税。这是荆建坚决要求的，不愿意特殊化），而国内票房起码是几千万人民币。这还没算上那个8%和11部美国电影的引进呢，已经接近了上亿的收入和外汇。这让电影局上下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 第625章外星人发布会 发布会的一开始比较平淡，中外双方代表依次在发言。一直到最后轮到荆建，有位美国记者忍不住咕囔道：“终于等到了。” 然而在安静的会场中，这位记者的声音就显得比较大，立刻引来了一片善意的哄堂大笑。而荆建同样笑道：“看样子你们是等不及了。那现在就直接提问吧！” 荆建的善解人意，立刻引来了震耳欲聋的鼓掌声和喝彩声。 如此反响热烈的互动，此时在国内相当罕见。而会场后方指挥摄像机的记者神情激动：“注意抓住画面，不要用新闻角度，而是专题片、纪录片的角度。要体现出荆导的国际影响力和在外国记者面前受欢迎的程度……” 那些外国记者当然很欢迎这位热点之神喽。可惜的是，首个提问按惯例给了东道主：“荆导，您好，我是新华社记者。了解到您这次的影片是中美合作拍摄，请问您对现在的中美文化交流有何看法？还有，预祝您这部影片继续成功。” 荆建微笑着点点头：“我曾经在接受美国记者的采访中说过，我个人在中国美国的生活都相当愉快。承认两国的制度不同，比如说，我在美国是nra会员，时常与俱乐部同伴在休假日玩枪。而在中国却是禁枪，我也有许多中国特有的休闲活动。为什么我都能很快的适应呢？以我个人的看法，就是因为中美两国都是伟大的国家。两国的核心文化和两国人民的优秀品质都相当类似，根本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回到文化交流的问题。我这里要说一句，有许多问题都是在误解中产生的。这就需要文化界、体育节的中美朋友们多多交流，而我愿意做座微不足道的桥梁。” 第一个问题很容易应付，没想到第二位法国记者就出了个难题：“那您对去年的……看法如何？” 在场的中方人员全都脸色一变，这问题现在是个禁忌话题。荆建微微一笑，心中在想，高卢公鸡还是那么的傲慢：“我当时在国外，并不了解实际情况。我只能说说我个人的经历和奋斗过程。我高中毕业前的生活是一边读书、一边种地，和中国许多的农村学生一样，逢年过节才能有鱼有肉。但后来当兵、上大学、国家培养送国外留学，用一句很俗气的话来说明——从此过上了好日子。我的经历可能不具有代表性。但改革开放后，中国的每家每户日子全都是越来越好。我并不怎么懂政治，但我认为，人民日子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或者说，中方人员的鼓掌很热烈，外国记者基本都是礼貌性质的。许多外国记者都在腹诽那个法国人：“捣什么乱？法国白痴？宝贵的采访时间能不能用在重要的问题上？问这些废话有意义吗？” 立刻就有人问出很重要问题：“布兰布尔先生，我是美联社记者。上次露米娜在采访中说，就等着你买钻戒，你有什么要回答她的吗？” 全场一阵爆笑，其实这是露米娜在拒绝某位无脑追求者时，对记者说的一句玩笑话。在座的没有一个人会当真。当然，都很希望听到荆建的回答。 荆建很无奈的耸耸肩：“我就是不告诉你。虽然还没与露米娜联系，但我很想在新影片中与她再次合作。” “那麦婷呢？”有人大叫起哄道。 “那个代价比较大，要为麦婷的房子装上装甲，能抵御恐怖的烂番茄袭击。”笑声中，荆建回头看了一眼索拉纳，“要多出钱，索拉纳会哭鼻子的！” 全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而在笑声中，这次换中方人员莫名其妙了，不断的在交头接耳，依然没弄懂这话的意思。最后只能归结于美国俚语了。 索拉纳在苦笑，他已经感觉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他的预感果然没错，下一个问题：“布兰布尔，您这次选择与索拉纳合作，是否证明你们俩人已经冰释前嫌？还是说明索拉纳已经向你的观点屈服？” 索拉纳的那张笑脸差点儿抽筋。心中在大吼：“为什么是我向布兰布尔屈服？不是他向我屈服呢？”可悲的是，索拉纳明白今天自己是配角，只能够维持着笑容继续当那块布景板。 荆建对那位记者点点头：“不不，你说错了，我们的争论实际上依然在继续。但你们一直没注意到，我们是友好争论、学术争论，并不影响到私人感情，也不会影响工作。” 底下响起一片嘘声。这是骗鬼呢？还是骗鬼呢？都已经奶瓶大战了，居然还有脸说“友好”这两个字？ 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另一位欧洲记者问道：“布兰布尔先生，我发觉你到处争论不断，我个人感兴趣的是你炮轰欧足联和英足总。”在外国记者们的笑声中，那名记者做了个道歉的手势，“抱歉，我不该在这场发布会上跑题。但可以看出你个性很强，你有把握与索拉纳先生合作愉快吗？” 外国记者的气氛越来越热烈，而中方人员再次一脸懵逼。怎么听不懂的越来越多？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东东？ 荆建笑道：“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坚持的基本都证明是正确的……” 听到这句话，中方人员差点儿集体晕倒，说好的谦虚美德呢？说好的对外宾友好态度呢？没想到看那些外国记者的反应，似乎都在点头，好像很平静的模样，许多中方人员开始颠覆三观了，难道外国人就吃狂妄那一套？他们个个都隐藏着小受因子？ 而荆建继续道：“……但我并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比如说，现在我与比尔盖茨就相谈甚欢（比尔盖茨在遥远的西雅图大大的骂了声美国国骂）。而我与索拉纳就是这样。我相信……” 许多中方人员再次交头接耳：“谁他娘的能告诉我，那个姓比的又是谁？”剩下的那几位倒是老神在在，他们已经彻底放弃了。今天这场应该就是外星人的发布会…… 第626章我可以骂脏话吗 不管怎样，用一句官话套话，这场发布会就是一场成功的大会，胜利的大会。那些外国记者当然很开心，而中方人员同样很高兴。外国友人高兴，虽然不明觉厉，但不妨碍咱们高兴嘛！ 而这则消息仿佛像是一阵风般的传遍全球。首先就是原剧组成员。 “编剧当然是我，这毫无疑问。给你们透露一个小秘密，布兰布尔同样是编剧之一，我只能感叹他的构思巧妙，保证影片让你们耳目一新。……什么？具体内容？呵呵，你是新来的吧？……其实我几天前就在中国。之所以提早回国，是要完善剧本内容，为角色挑选和影片拍摄尽快做好准备。……呃？这已经是第二个小秘密啦？哈哈哈！” “我承认已经接受到邀请，并且我也很愿意再次担任男主角。但具体的合同需要我的经纪人谈判……” “天哪天哪天哪，布兰布尔又回来了！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我不会担任摄影，我希望萨格能继续掌镜。有句话我一直不吐不快，其实第一部就应该是萨格，布兰布尔首先邀请的他。仅仅是因为师生关系避嫌，萨格才推荐的我。那个奥斯卡奖应该是他的。所以我希望布兰布尔和派拉蒙再给萨格一个机会。” “我当然希望与布兰布尔再次合作。条件无所谓。事实上，好莱坞我看得起的导演没几个。” “布兰布尔担心我面子过不去？不愿意重新担任助理导演？当时我就大笑。我不得不说，这问题实在太蠢了……” “……” 香港的张五郎同样被一群记者包围:“我很兴奋，真的很兴奋。我昨晚就已经接到荆少的电话，他还是老样子，想着我们这些老兄弟。我一定拿出最精彩的动作设计，在鬼佬面前争脸。香港的动作片全球第一！” 而采访的重点放在了麦婷和露米娜两女的身上: “我当然愿意，我愿意挤出档期。其实我最希望看到布兰布尔的表演，那一定很有趣。……不是不是，才没有期待和布兰布尔的爱情戏呢。……你们再歪曲我的话，我可要……哭啦！……装甲房子？嘻嘻嘻，好啊，反正布兰布尔有钱，我就等他什么时候为我造一间！……不是不是，和爱巢无关啦！你们又歪曲了呀！……” 露米娜大大咧咧:“呵呵，我的《骂老板之歌》第三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啊？你们说这是《负心郎之歌》？随便啦！反正我和布兰布尔都不会在意。……你们都说他是中国的休斯，他当然很有魅力啦！我就是不怕你们乱写，他就是我梦中的恋爱对象。……与麦婷竞争？无所谓啦！告诉你们，中国男人可以有几个合法太太啦。嘻嘻嘻嘻……” 而欧美观众的反应同样强烈:“你问布兰布尔？他早就应该继续拍电影。我认为他搞其他的那些都是不务正业。我不认为他是中国人，如果没有提醒，很容易忽视他的国籍……” “中美合作拍摄？当然支持文化交流，艺术是没有国界的。其实我同样对神秘的中国很有兴趣。对，到时候我全家肯定一起去看……” “你问和索拉纳的争吵？其实索拉纳有幸获得争论的资格，这已经证明他的优秀。当然，我个人很可怜索拉纳，已经被揍得鼻青眼肿，却死撑着不肯下拳击台……” “问我看好麦婷还是露米娜？这选择真艰难。其实我认为布兰布尔应该和纽卡斯成为一对。对对对，我就是基，这符合我的审美观……” “明显炒作？这谁会在乎？……” “我们麦婷影迷会已经全体动员！布兰布尔，我保证你只要一踏上北美的土地，将会得到最最热烈的欢迎！顺便说一句，我家的科库农场专种番茄，保证美味可口、足量供应……” “……” 而这一次，中国的媒体同样热烈，他们主要集中在为国争光上。事实上，还是有不少记者在发布会后与外国记者交流，逐渐明白了荆建的那些“光辉事迹”。 然而这样的新闻当然不能播出，于是就播出了一部“励志片”。宣传相当成功，神州大地上顿时刮起了一股“荆旋风”。 而荆建身边同样如此。秦姿眉开眼笑，“犒劳”了荆建好几个整晚。夏昕然也找过荆建几次，这小妮子听说有选角中国演员的机会，顿时也不淡定了。 美国的赵霞和曹海燕接连来了几个电话，那种即将重逢后的欣喜怎么也隐藏不住。听到赵霞特别的激动，把荆建给吓了个半死。姑奶奶，你就安心养胎吧！ 荆建并不知道，远在新加坡的魏颖芝又收集了不少剪报，默默收藏在自己的一只小皮箱里。而这只小皮箱已经快要满了…… …… 而对欧美媒体来说，他们简直要为这场狂欢而飙泪。无论如何，收视率才是硬道理！ 现在已经有一切新闻娱乐化的雏形，媒体是越来越没有节操，只要观众爱看，就不会嫌事搞大。 当然，也不是没有正义人士。有几位电影圈和知名人士名宿就很看不惯这样的炒作。他们强烈的批判了这种现象。就是听他们的语气，怎么就有股老陈醋的味道呢？难道山西人中还有白人黑人吗？ 有趣的是，正义人士中居然混进了柯林，他在脱口秀节目中制作了一集专辑。全场柯林一言不发，全部是剪辑以往的新闻片段。 这段剪辑相当精彩，无情的揭露了荆建和派拉蒙炒作的无耻嘴脸。尤其是一段段滑稽的画面和前后强烈的对比，让电视机前的观众都笑得直不起腰。 专辑最后，是荆建的一个特写。面对电视画面，荆建翘起大拇指:“我回来了！” 这时候，柯林才发出一声长达三十秒的尖叫。尖叫过后，他“气急败坏”的叫道:“导演，我可以骂脏话吗？” 而这一期的专辑播出以后，立刻打破柯林以往收视率的记录，包括重播的记录，第三次重播的记录…… 第627章技术共享 坐在荆建面前，诺娜浅饮着咖啡，眼中带着一丝焦虑和疲惫：“布兰布尔，全套总装厂设备、图纸，六大车型的中重型卡车的全套图纸和专用零件设备。因为你想尽快，有些设备是二手的。但性能肯定能保证，都是原厂流水线上拆下的。此外，各类型的整车各20辆，车辆完整零配件2000套，一年内专家技术人员无偿指导建设、安装和生产……。还有，铜、铝各一万吨，塑料粒子三万吨，各类化肥两万吨，总共价值13.64亿卢布。我国已经调配好物资，只要你点头就能立刻装运。” 苏联政府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其他的那些倒也罢了，他们国内的塑料粒子和化肥同样很紧张，一般都是严控出口。而想到背后支持这个项目的自己长辈，等于把政治前途全都压了上去，诺娜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心揪。 荆建带着微笑，静静的听着。果然，自己接拍新片的消息仿佛像是催化剂一样，让苏联方面变得是迫不及待。仅仅是第三天，诺娜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诺娜，放轻松，轻松点。”荆建笑道，“具体的细节就交给手下人吧。我们之间应该做的是决定、美食和旅游。来过中国吗？今天陪你，去看看长城和故宫。” 然而诺娜的脸色依然郑重：“布兰布尔，我相信……我们的信仰应该相同吧？希望您能把我当成同志，求求您了，态度能认真点吗？” 荆建立刻笑出声，诺娜明显已经有些失态，巨大的压力让她情绪有些失控。他们俩当然信仰相同，但与政治面貌无关，应该都算是爱国者吧？ 而看到诺娜身边的那两位苏联人，他们虽然保持着微笑一言不发，很显然将会起到某种观察和监督作用。荆建就笑着做了个手势：“今年标准物流的卡车采购量将会超过三千辆，明年预计突破一万辆。这是从市场角度来分析。” 见诺娜他们听的很认真，荆建继续道：“中重型卡车的销售并不需要发愁，光一个中国市场，年产三万辆都能够轻松消化。而中国的汽车厂产能效率都很低，就算销量最大的轿车市场，最先进的沪江桑塔纳项目还是没有达到年产两万辆。所以担忧贷款的风险性是可以的，但我要狠狠批评你这个美丽的小姐，你犯了女人特有的优柔寡断，有些过于焦虑了。” 这话让那俩位严肃表情的苏联人都不禁露出微笑，毫无意外被诺娜赏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过诺娜嘴还挺硬：“哼，我这个女人比你坚强多了。” “呵呵。”与女人斗嘴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荆建笑道，“其实从需求方面看，轻型卡车市场，尤其是皮卡市场的需求相当旺盛，而中苏两国都缺少这样的车型。其实我早有这样的设想，联合两国技术人员共同开发，技术共享。先从原有车型的提升做起，同时进行轻型卡车项目的研究，并且未来可能涉及到轿车项目。还有，我刚在美国收购了一家cad公司，正在研究在计算机上进行工业设计，苏式图纸和美式图纸的快速转换。对他们来说，这并不困难，应该快要出成果了吧？这项技术我们可以共享，你们有没有兴趣？” 诺娜他们的眼都一亮。可能现在的程序猿总是自嘲自己是码农，抱怨工作太枯燥。但这年代的工程人员更加的苦逼，只能趴在案板上，一张张的亲手绘制图纸。就算是从美式图纸翻成苏式图纸，不照样要一张张的画吗？ 如果有了这样的翻译软件，那将会提高多少效率？有多少工程技术人员将会解放出来？虽然cad技术是开放项目，在一群热心的技术宅手下发展很快，但现在计算机人才基本都在美国，让他们免费去帮忙苏联？那真的是想多了。也只有荆建资金支持下的专项研究，才有可能优先这样的项目。 当然，诺娜几个苏联人首先想到的都是在军工设计上的运用。他们全都精神大振，起码获得了一项急需的技术。好交代许多啦！ 偷偷看着诺娜他们的表情，荆建心中好笑，忍不住就开玩笑道：“共享也不是免费啦！也没规定汽车厂就不能卖软件，可以加入到这个项目中，或者新成立一家科技公司。负责对苏联、东欧地区的销售推广，我的投资总不能扔水里吧？” “黑心肠的资本家。”诺娜娇嗔道。他们几个心中在想，根本就无所谓，反正国内的军工企业财大气粗，每年都不知道浪费多少呢。无论如何，为自己的小集体谋取最大的利益，这本身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这位布兰布尔想分多少钱？呵呵，呵呵呵，你也想多了吧？ 荆建其实并不在乎这笔生意，也知道苏联政府的那副德行。给个三瓜两枣是可能的，也能保证自己不至于亏本。但想知道真正的销售情况？那绝无可能。苏联同样没有专利法，天知道他们会盗版多少呢？ 这无非为了加强彼此之间的信任。而诺娜趁机得寸进尺，仗着女人的优势，瞪大眼说：“那就要加一条，以后新厂开发的新技术都需要共享！” “哎！男人不讲道理可以选择单挑，女人不讲道理只能送香水珠宝。”在大笑声中，荆建笑着点头，“那我就答应了，没有任何的条件。我希望，把这家汽车厂打造成中苏合作的样板工厂。其实提醒一句，在这家厂的管理制度都是引入欧美最先进的，我前后花费了上千万美元，就是为了买这套制度，对，就是管理制度，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并且结合中国国情进行了很多改进。你们同样可以安排些管理专家，相信能有借鉴交流的地方。” 这同样让诺娜他们心动不已，一时之间，全都感觉到荆建就是个好人。于是诺娜点点头：“那我以后想要什么，我会再过来说的。” 立刻响起了一阵哈哈大笑声…… 第628章帝国余晖 其实也不能说是荆建在欺骗诺娜，每一项建议，都有利于苏联的局面稳定。然而大厦将倾，是区区几根麻绳能拉住的吗？ 然而诺娜几人并不知道这点，他们依然是那么的乐观，依然抱着那种超级大国国民的骄傲，认为眼前的困难仅仅是一个发展道路上的小曲折。所以在心病解除后，诺娜几人就愉快的接受的邀请，一同去了八达岭。 本来想顺便带着秦姿散散心，没想到她没兴趣这样的“外事活动”，毫不留情的把荆建抛弃，与几位老同学见面去了。恰好此时夏昕然到来，荆建就索性把她给带上了。 “……八达岭长城并不是刚才那个孟姜女故事的长城。长城在历史上多次重建，而现在看到的是明长城，不是最初所建的秦长城。八达岭长城建于明朝弘治年间，长约1300多里，前后修建了八十多年……” 荆建一边为夏昕然翻译，一边对这小妮子刮目相看。趁着介绍告一段落，荆建偷偷对夏昕然笑道：“瞧不出啊？这里居然有位大……导游？” 夏昕然嘻嘻笑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听说你……电影里有长城的画面，我就翻了些资料嘛。” 见夏昕然萌萌的，带着强烈的期待看着自己，荆建笑了：“好吧好吧，我会安排你试镜，不过需要制片人和选角导演的认可。” “选角导演？”夏昕然像发现新大陆般发现了一个新名词，“你不是导演吗？难道还说了不算？” 荆建感觉先进的电影拍摄管理制度，还需要好好的在内地普及。他笑着介绍：“好莱坞角色挑选，一般需要制片人、导演和选角导演三方认可，这样就能尽可能的避免人情风，挑选出最合适的演员。而好莱坞有演员工会，会在角色试镜进行现场监督，尽量维护演员的合法利益。” “哇！美国还真是先进啊！”夏昕然眼中立刻冒出了小星星。 荆建微微一笑，决定还是不打破这小妮子的幻想。无非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不用沙发试镜的例子来污染她了。事实上，像这样不重要的角色，荆建完全能够一言而决，答应夏昕然试镜，就几乎答应了她的出演。像那些试镜、选角导演首肯什么的，无非就是走个流程而已。西方社会照样是人情社会，如果索拉纳他们为某个演员打招呼，荆建同样不会不近人情的。 见荆建与夏昕然聊的热闹，一旁的诺娜走了过来，笑问：“布兰布尔，这位美丽的小姐是您的女友吗？你们似乎说的很热闹。” “呵呵，她是我工作大学的学生。”荆建简单的解释了一句，“诺娜，玩的还愉快吗？” “挺壮观，难以描述这种奇迹。”此时的诺娜很有礼貌的表达了恭维。 “确实如此。看到古人如此庞大的建筑，总有种个人很渺小的感觉。”荆建看了一眼险峻的关隘和高耸的长城，“到了这里，忍不住感叹当年的强大。” “嗯嗯，古中国有个强大的帝国。”诺娜同样眺望着群山，“然而现在有我们苏维埃……”感觉似乎有些影响气氛，诺娜连忙补充了一句，“当然，现在的中国同样是我们最重要的伙伴。” 荆建微微一笑，并不想在这里争辩什么。面对着一个已经患绝症的病人，最佳的选择还是安慰疗法，让他慢慢的安乐死吧！ 诺娜等人绝不会想到，正是那位建设“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纲领和对外政策的“新思维”的，为红色帝国掘墓的苏联献帝，使得苏共对东欧剧变采取的竟然的是……支持态度？？？ 除了已经剧变的东欧三国之外，其他的五国同样是风雨飘零。 在匈牙利，89年，也就是去年6月，就肯定了多党制和议会民主制，并筹划修改宪法和举行大选。10月，匈牙利社工党代表大会上，那批激进的代表以压倒性多数，通过决议，决定社工党……马上自杀？？？到了今年，也就是几个月后的3、4月，匈牙利将举行了多党制下的议会选举，社工党将竞选失败，彻底沦为历史的尘埃。 而东德在89年12月，他们的统一社会党已经改名为民主社会主义党，后改名为左翼党。并且将在90年3月自由选举，8月签署两德同意条约，在今年的9月24日，两德正式统一，东德也将不复存在。当然，同样包括现在欧洲白莲花分公司的那十三亿东德马克。 至于捷克斯洛伐克，已经在89年11月底同意修改宪法，取消党对国家的绝对领导，成立多党联合政府。12月，捷政府大幅度改组，捷共在联合政府中成为少数。而就在此时的1月，政府总理退出捷共，捷共完全失去了执政地位。而到了1993年元旦，捷克和斯洛伐克分裂，正式成为了两个国家。 如果说捷克斯洛伐克是和平分手的话，那么南斯拉夫就是血流成河。具体分裂过程就不细说了，可以完全写好几本巨著。而中国更是印象深刻，躺着都中枪，或者说是蓄意而为，连大使馆都被“过期旅游地图”给炸了。 至于阿尔巴尼亚，他们同样在90年，也就是今年年底宣布实行多党制。然而印象深刻的是，这个国家立刻爆发了三次大规模外逃事件，总人数达15万，占全国人口的5%。可以说整个国家的行政管理已经陷入崩溃。 …… “诺娜，你看到这边的夕阳美景吗？”荆建还是想选择风花雪月的话题。 没想到你能误会了，以为荆建说的是双关语，她一仰头：“那就说明了明天一定是个晴朗的好日子。” 好吧，好吧！荆建无奈的放弃了，就让诺娜去追梦吧！起码没什么痛苦。荆建默默的看着那轮落日，昏黄而撒播着灿烂的金色阳光，似乎看到，在那很遥远的地方，有个帝国正散发着最后的帝国余晖…… 第629章全是真话 一直到去饭店的时候，诺娜一直在与荆建交流:“我们都很尊重你在商业方面的眼光。以你的观点，有什么治理公有体制经济的方法吗？” 荆建明白诺娜问的其实是苏联经济，明显这时候诺娜眼中带着一丝迷茫。荆建也不客气:“注意两点:第一，千万不能政治改革先行，局势稳定才能安心发展经济。远一些的例子，德国、日本都是在军国主义体制下实现现代化的，而现代的南朝鲜和台湾地区同样是在独裁制度下发展经济的。反例就是法国大革命，几乎乱了上百年，从路易十四太阳王辉煌时期，到凭借着底蕴支持拿破仑横扫欧洲，最后到二战前虚弱到泥足巨人，在内耗中完全浪费了几代人的时光。” 显而易见，政治话题很容易引起诺娜他们的兴趣。有个陪同的苏联人就立刻询问道:“那您并不赞同放开民主？抱歉，也许您的意思是别急着放开多党制民主？” 荆建笑着点头:“我们中国的历史很长，所以任何制度都在中国历史的场合中都是一朵不怎么起眼的小浪花。而我们长期的经验，社会经济出现问题以后，需要比较和缓的改革，绝不能很激进的革命。否则很容易出现大问题，甚至战乱。尤其以为政治体制一改，经济问题就能解决？这……起码我在中国的历史上没有看到成功的先例。” “嗯嗯，我懂您的意思，非常感谢。”其实绝大多数人都不是激进派，荆建的说法很容易获得赞同。然而绝大多数人一办事就会激进，打个比方，就是看网络小说的书迷，都喜欢三年结丹、五年元婴、八年飞升、十年横扫仙界吧？因此荆建明白，像苏联这样没有历史，没机会从血的教训中总结的国家，其实说了也是白说。 “那第二点呢？”诺娜很有兴趣的问道。 “第二点就是经济上的改革也绝不能激进。妄图通过大幅度货币贬值解决经济问题。心里话，为什么我会那么的重视货币贬值问题，就是这会伤害到这次合作。” “伤害？”诺娜有点没弄明白意思。 “对。”荆建的神情变得严肃，“货币大幅度贬值，表明上看，你们政府通过掠夺民众的财富，暂缓了经济危机。而我那笔巨额贷款也将少支付许多实际还款。对我个人表面上很有利，但我并不希望这种情况的出现。” 虽然认为这种情况绝不会发生，但诺娜还是很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荆建笑了笑:“如果我拿到了这笔黑心钱，你们会恨我吗？苏联政府和民间会恨我吗？我像是赚不到钱的人吗？” 连续三句问话，让诺娜等人若有所思。他们明白荆建的意思，荆建并不喜欢一锤子买卖，想要的是细水长流。 气氛似乎有些沉重，诺娜突然“噗嗤”一笑，故作轻松，好像又带着一丝撒娇:“布兰布尔，假设，虽然这假设并不会发生，但你不会让我这个弱女子无处立足吧？其实你只要把赚的钱还给我们苏联，你永远是我们苏联的好朋友。” 美女就这点方便，这么过分的要求，反而流露出万种风情。而一旁的夏昕然已经瞠目结舌，虽然没听懂荆建他们的交谈，但她对外国女人的印象立刻变得……应该是某种“赞叹”吧。 然而诺娜的卖弄风情这次却遗憾的失败了。荆建很严肃的摇摇头:“诺娜，还有你们两位朋友，我不想说什么理由，生意就是生意。这笔生意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都将会坚守诚信。同样是假设，如果卢布真的大幅贬值，我到时候该还多少，就还多少，绝不会无故增加或者减少。可能到时候我会拿出一大笔意外之财对苏联进行慈善或者捐助，但也不会混淆生意和人情之间的关系。我不希望破坏两国之间的商业规则。万分抱歉，请原谅我的直率。” “没什么，亲爱的布兰布尔，我们明白你是出于对苏联的好意。”其中一位年长的苏联人立刻微笑道。能看出来，他是这次隐藏在背后的决定者。 然而诺娜对荆建的断然拒绝有些小不满，使起了可爱的小性子，连连蹬着腿:“我觉得他很坏，很坏很坏。” 在笑声中，荆建摇头感叹:“到时候我会把钱给美丽的小诺娜，这算我一片心意吧！” 诺娜立刻转“怒”为笑:“这还差不多。” …… 所有人都以为荆建是在开玩笑，因此很快就其乐融融。一行人来到酒楼，很快就山珍海味。 而荆建之所以来了个有言在先，其实也是有自己的用意。当解体后的俄罗斯民不聊生的时候，他们的政府肯定要寻找几个替罪羊，而作为中国人的荆建几乎是天然的人选。毕竟原来的历史上，其他的那些清一色是欧美金融大亨，而且还都有自己的白手套。而现在还有大国骄傲的战斗民族，到那个时候就不敢得罪那些人了呀！ 所以这次荆建索性就打全明牌，底牌给你看，我怎么打同样也告诉你。你再输了？就……其实肯定也会有人怪罪荆建。然而这样的程度就轻了许多，如果再配合慈善或者捐款，那就达不到普遍痛恨的程度了。毕竟荆建还想进入俄罗斯的院线和电子商务市场。杀鸡取卵根本就没必要。 而荆建的坦率同样赢得了诺娜他们的尊重。反正他们认为也不可能那样。态度是否真诚，他们总有自己的判断。而且这番话同样会记录上报，只要苏联上层批准首肯，他们就基本没什么责任了。 如此一来，荆建就用全部的真话，为苏联布置了一个很大的局。 …… 原以为苏联人全都泡在酒缸里长大，荆建就很慷慨的点了几瓶高度名酒。可万万没想到，诺娜这几个酒量都不怎么样。有些哭笑不得，荆建只能把那几瓶酒放在一旁，又点了几瓶红酒。 然而酒过三巡，包厢门突然被敲响了…… 第630章日程紧张 听到敲门声，荆建有点奇怪。他挑选的酒楼服务很高档，一般不会有外人来打扰。 包厢里的服务员把门打开，进来一位有点面熟的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一位秘书模样的人拿着瓶酒。那中年人端着酒，热情无比:“小荆，哦，现在应该叫您荆导了。碰巧知道您在这里吃饭，我就过来敬一杯。” 荆建顿时想起这位中年人是谁，正是秦姿家乡那个严正律市长。而且明白了严正律的来意，根本就不是偶遇，应该是有备而来。 由于即将去好莱坞，荆建近期的日程安排就相当紧张。 汽车厂的事。当然，今天过后，苏联方面已经基本没有障碍，现在就等着确定地点和具体谈判了。 年初六与新兴集团的于筑等人一起去沪江，谈石化厂的事。 第一批科研项目的确定。还要与老师朱国良和几位老教授见上一面。 此外，就是严正律出现的原因——美轮美奂的那两亿人民币的不定向投资洽谈会。近水楼台先得月，秦姿的床头风一吹，荆建就给了个机会。事实上，由于时间太紧，现在全国各地得到消息的地方就没几个，应该说，今年能得到消息到来的，基本多多少少有一些。 而其他的那些，包括装模作样去次政协自己的处室，装模作样的为中国演员试镜，装模作样为京影做场报告什么的，这都已经算不上是什么事了。 然而严正律实在是太客气了，荆建真不在乎这样的交际，可他今天还是找上门。花花轿子人抬人，荆建就主动为其他人介绍:“严市长当时还在工厂工作，当时也是一起吃饭，见我是个刚进大学的穷学生，就送我一张出国人员的服装票。心里话，我可喜欢坏了，出国的时候穿的就是那套西装。” “哪里哪里。”严正律客气道。听荆建还记着这件事，他显得相当的高兴。 一旁的夏昕然倒有些奇怪:“小建哥，你那时候连套西装都没有？” “真没有，我也是苦孩子出身。到京城大学的时候，全身就两套军装解放鞋。被褥还是郝军代表送新的呢。诶，严市长……” “别，叫我老严，叫我老严，显得亲热些。” “好好，老严，郝军代表离休了，他过的咋样？倒是挺想他的。” “应该还留在京城。知道你有出息，他一定挺高兴。等会儿我把他的地址留给你。” “……” 说笑间，严正律和他的秘书已经半推半就的在桌旁坐下。这时荆建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人在轻推，转头一看，就看到夏昕然那张好奇的脸:“你……你那时候真的没钱呀？” 没想到夏昕然的好奇心那么浓，荆建轻声笑道:“身边还是有些钱的。退伍时发了笔退伍费，还有老战友给了些，有……一千多吧！” 而严正律插话道:“小荆当年就是锥处囊中，为国家、为我当时工作的工厂帮了大忙。果然，现在已经名扬天下。哈哈！” “……” 回到家的时候，荆建已经有了七、八分醉。秦姿急着为荆建打了热水，心疼道:“就放你一天假，回来就浑身酒气。” 听到这句，荆建就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想到刚才酒桌上的趣事，听说诺娜他们是苏联人，严正律立刻酒兴大发，要和这群“酒桶”干几大杯？然后……那两个苏联人趴了，严正律傻眼了，而荆建、诺娜和夏昕然全都笑弯了腰。 可是荆建高兴的太早了。没有挡住前面的战斗民族，严正律就找上了荆建，这一下，那几瓶高度酒就有了市场。 见荆建光顾着笑，秦姿一边夺过毛巾为荆建擦脸，一边没好气的啐道:“笑的像傻子似得，早晚醉死你。” 荆建的酒确实多了，立刻就上了老爷脾气，眼一瞪:“秦部长，这世上能灌我酒的还有几个？不就是给你长脸，为了你家里的那个严正律吗？” 秦姿心中甜蜜，却不给荆建荆建好脸色:“诶呦，我家的荆部长居然有脾气了呀。我好害怕呦。” “切。”荆建还就吃这一套，顿时就乐了…… …… 1月10日，23项科研项目与几大院校和研究所相继签约，总金额达到了1600多万，而实际……跑腿的贾红一跃成为了首都科研圈最受欢迎的小女孩。 12日，非定向投资洽谈会在北京饭店静悄悄的召开，没有仪式，也没有邀请记者。而且这次投资的模式相当特殊，投资商美轮和美奂只负责投资，有需求者需要自带项目。 由于事出突然，许多得到消息的来客全都措手不及。除了朱国良介绍的几位教授朋友的三个小项目以外，严正律和秦冈市（某位村支书的泄密）成为了大赢家，批准的资金基本都被这两个市瓜分。 而且这次洽谈会仅仅召开了三天，随着结束，立刻截止。这让许多慕名而来者只能失望的空手而归。当他们听说明年将再次举办同样的洽谈会，就暗暗下了早做准备的决心。 荆建并不愿意滥做好人。按自己的时间安排，按自己的规矩来。自己是准备了两亿，难道一定要把两亿全花完吗？事实上，这次通过的项目合计才三千多万。 比较有趣的是试镜，荆建也终于尝到脂粉集团军的狂轰滥炸。认识的人过来说情，不认识的人居然也有许多过来说情。一直到兼选角导演的帕柳金，荆建总算得到了解放。 于是在荆建的示意下，帕柳金就开始了装腔作势，做的比好莱坞还要好莱坞，比最正规的还要正规。那个场面……？只能说，古代皇帝挑妃子也就那样了。 然而物极必反，在众口一词“外国人就是铁面无私”的评价中，夏昕然这个小妮子同样被吓住了。胆战心惊的通过初审、复审，最终脱颖而出的时候居然喜极而泣，并且对“不近人情”的荆建鄙视加炫耀，直接把荆建气了个半死。 算了，结局总算圆满。而到了此时，赵新的考察也终于结束了…… 第631章谈笑定原则 当赵新在荆建面前出现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小年，离春节仅仅剩下了一周时间。看他那副憔悴的模样，似乎把时间抓的很紧。见面后，他直接汇报说：“我们定下了两处地方，首选地是云安，他们可以提供……。而备选地我们选择了羊城，他们可以提供……” 荆建听的很仔细，其实这两处地方能提供的优惠条件都差不多。凭良心说，羊城的条件可能还稍高一线，但可能受到荆建以前态度的影响，赵新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云安。 而在这种大项目的谈判中，往往会选择一块备选地，会同时谈判到最后，以此来让他们自相竞价，谋取最高的利益。然而一般来说，备胎就是备胎，机会已经是微乎其微。想要翻身？那只能期待奇迹发生了。 听完汇报，荆建对赵新的努力表示了首肯。他笑道：“赵工，您再辛苦一下，抓紧在春节之前完成三方谈判，最好能草签协议，你也能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赵新的表情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最怕的就是荆建会不认可，那一切全都要推倒重来：“荆先生，您放心，最后只是些事务性的谈判，但我需要您确定一些原则和底线。” “嗯嗯。”荆建示意赵新继续往下说。 “中方和我们各出资50%的原则不变，我们象征性的多占1美元的股份，获得汽车厂实际的控股权和经营权，这同样不变。合同期限25年，除非以后另有补充协议，否则到期后，这家汽车厂的资产归中方所有。这点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几乎就是近年中国几家中外合资汽车厂的合同翻版，都是差不多的条款。对，你绝对没看错，按照当年的合同，几十年后，理论上这些厂都会收归国有。可荆建心知肚明，这仅仅就是理论上的，现实中几乎没有发生一例无偿收归国有的事例。政策的变化实在太快了。 “中方希望成立专门的汽车销售公司，负责工厂的汽车销售……” “中方希望在财务上……” “中方希望……” 一开始，都是些很正常的条款，荆建全都一口答应，给了赵新授权。然而紧接着，就是一些争议条款了。 “荆先生，中方希望能获得出厂定价权，对中国汽车工业进行某种产业保护。” “嗯？”荆建知道这情况，然而这情况是他绝不愿意发生的。之所以引进苏联的卡车技术，就是因为一个原因——廉价！然而打着“产业保护”的幌子，物价局再一搅合，还怎么便宜起来呢？ 在这里，就介绍一下世界汽车产业的盈利模式。在欧美发达国家，生产一辆车的盈利基本就是几美元、几十美元，几乎是忽略不计。用体育老师教的数学就能够算出，年产上千万辆的超级汽车企业，每年的直接盈利也仅仅只有几千万或者上亿美元。别看这笔钱似乎很多，对这样的巨无霸来说，就好比平民百姓一年内赚了100块左右差不多的意思。 那么这些汽车厂又是怎么盈利的呢？附属的配件厂，卖车不赚钱，修车才是赚钱的大头。此外还有汽车金融服务，凭借着雄厚的资金，汽车贷款、汽车保险、租赁车行业等等，以卖车为纽带，一下子就搞活了整个局面。 可是国内汽车厂家又是如何呢？就凭借着新车的盈利支撑利润，那么定价又怎么会不高？如果再加上那两家国内卡车的生产厂悄悄的使坏，把定价定的比国产卡车还要高，那不是逼着去走私原厂车吗？那么荆建搞这家厂就变得毫无意义。 荆建立刻回绝道：“定价权可以监督，但一定要以我们为主。可以明确的告诉他们，我们想要给客户的是物美价廉。” “那么底线是什么？”赵新询问道。 “同类型的车，要比国产车便宜10%左右。” “那么出口50%的比例呢？”赵新继续问道。他其实最担心的是这点，因为中国产汽车确实在海外毫无市场。 “这点可以浮动。但原先那六万辆整车配件的进口配额需要提高。我们计划外的生产数量同意我们的自由选择。可以选择海外销售，也可以选择国内市场，不受出口比例的限制。” 由于工厂的规模是有限制性的，就算拼命的加班加点，也绝无可能产量一下子提高太多。因此这样的条件应该不算什么。然而赵新并不知道，荆建的目的其实就是这个。整车配件的进口？以零配件状态下的进口时进口，仅仅拆掉四个轮胎的进口同样是“零配件进口”，总有花样可以玩。于是从东欧、苏联获得的白菜价卡车和零配件就有了用武之地，而那个装轮胎的“产量”？你说能提高到多么夸张的数目吧？ 至于每年超过半数的出口？那已经是小问题。等到一期完成后，那也只有几千辆，就凭着标准物流，已经能够轻轻松松的消化。另外，当年那些个合资厂其实就没一个能完成这出口比例，后来不都是在讨价还价，事实上全部在中国销售吗？他们能违反，凭什么荆建就不能违反呢？ 赵新点点头，明白了荆建的意思，他认为这条件并不算过分。随后赵新问到最大的难点重点：“荆先生，关于国产化率的问题。部委和各地方都有要求，要建立国产化率专项基金。有具体要求，基本是按照进口零配件的比例从卖车价中提取。规定三年内不得低于50%，五年内80%以上。” 荆建略微思考了一下，这确实是件利国的好事，但同样是个浪费的温床，只要有过骗经费经验的人，反正都懂的。 而关于这点，就需要婉转些。又过了一会儿，荆建就笑着吩咐：“尽量争取专项基金的主导权，用在咱们自己的新车型开发。如果达不到的话，起码也需要有共同建议权。苏联产品的国产化率就是小事，但我们的目标绝不是苏联级别的技术，而是要逐渐追赶上欧美最先进的技术！” 第632章韩杰成亲 对汽车这个行业，荆建有着很清醒的认识。欧美西方发展了那么多年，该有的专利壁垒早已经是密密麻麻。凭良心说，根本无法绕过去，唯一的生机就是弯道超车。近期是基于芯片的电控系统研究，而远期就是电动汽车和无人驾驶的开发。 因此在现阶段，无非是积累资本为主，想办法尽快的把汽车厂做大做强，要不然，除了坑了苏联一大笔之外，其他完全就是毫无意义。正因为如此，荆建肯定希望把一部分的专项资金挪用到弯道超车的研究中去。 …… 在决定以后，赵新就投入到了紧张的谈判之中。不过时间实在太紧，虽然谈判有了些进展，但还是无法完成草签协议。 荆建索性开始准备过年。这年的新年略过不提，完全就是荆建与秦姿的俩人世界。而一过完年，秦姿就立刻动身去了美国，只留下荆建办完事，再从沪江直接出发，“全家”一同在洛杉矶团聚。 留在京影的家中，荆建独自一人，一时倒有些无所事事。今年小中、小苗他们基本都回老家过新年，荆建索性就放了他们的大假，然而这么一来，现在居然连热闹的人都找不到几个。 无聊的按着遥控器，换着一个个的频道，突然家中的门铃响了，打开门，贾红很意外的出现在面前。荆建知道贾红今年没回家，反而是韩杰带着钱回了家，荆建就把韩红迎到家中，笑问：“你咋不回家？难道不想你爸妈？” “才几个月呢，经常打电话。”贾红一进屋，就放下菜篮，很不见外的开始打扫，“再说小建哥您马上要去美国，到时候也能回南都。诶，小建哥，都说美国怎么怎么好，真的有外面说的那么好吗？” 这样的问题，荆建回国后经常能碰到。他没有直接回答，微笑道：“看机会，带阿杰和你去美国看看，自己去感觉，那才会印象深刻。” “真哒？”贾红顿时停下了打扫，欣喜的看着荆建。 荆建感觉到很有趣：“美国又不是啥外星球，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有你要多练练英语，到时候总需要交流吧？”说到这里，荆建就想起了夏昕然，这小妮子天天都忙着在练口语，都已经像是走火入魔。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居然呆呆傻傻的，吓了荆建一大跳。 然而见到荆建微笑的表情，贾红就有了误会：“小……建哥，我……谢谢您。” “嗯？”荆建回过神，“有啥可谢的？到美国同样是为了工作。” “但我担心干不好呀？”贾红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心中的担忧，“到京城以后，碰到的都是老教授、研究生，和他们在一起压力太大。而您又把这么重的任务交给了我，一过手就是几十万、上百万，不瞒您，一开始的那几天，我都没睡好呢。” 听着这话，荆建露出了笑容：“你不是干的挺好吗？朱老他们都夸奖你呢。” “他们是照顾我，更是看您的面子。”也许贾红已经憋得太久，今天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小贾。”荆建略微斟酌了一下话语：“其实许多工作都一样，独当一面的毕竟罕见。能帮上忙，能在团体中配合好，这就已经是表现优秀。所以你别有压力，你背后有我呢。” “是呀，幸亏有你小建哥，我才勉强支持下来了呀。”贾红的神情似乎轻松了许多。 既然今天有空，荆建就打听起了韩杰和贾红之间的事：“我发觉阿杰对你很有好感？” 刚轻松下来的贾红浑身猛然一紧，她笑容未变：“当然有好感啦！在那边工厂的时候，我看他可怜，一直当小弟弟那样的照顾，他也把我当成姐作为依靠。咱俩经常说说话，我爸还想收他为徒呢。” “那他就没像你表白过？”荆建更加的好奇，甚至都好奇的有些恶趣味。 “表白？啥表白？”贾红一脸茫然，似乎突然间才恍然大悟，“小建哥，你坏死了呀。小韩怎么会向我表白？我俩是干姐弟呀？” “呵呵呵。”荆建心中好笑，很标准的郎有情、妾无意。而且韩杰估计连个暗示都没有，应该就是那种很纯情的暗恋。反正他们俩会如何发展，荆建不会去干涉，只会很有兴趣的偷偷看这场好戏。 …… 贾红进在厨房忙碌着，她坚持要为荆建包一顿饺子。荆建拿着一罐啤酒，依然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上的“古董”节目，突然，响起了大哥大的铃声…… “喂，是哥吗？我是韩杰，有……有件事想和您说……说……”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才还在说起他呢。听到韩杰说话吞吞吐吐，荆建又举起啤酒灌了一口：“嗯嗯。” “我……我想在家里多待上几天。” “不用急。”荆建表示理解。再怎么说，这次带回几千块的韩杰也算是衣锦还乡，“正月十五、二十过来都成。钥匙我给你留下，隔三岔五过来打扫一下，安心等我从美国回来。” 然而韩杰却急着解释道：“哥，我真有事。我……我这几天在成亲办事呢。” “噗——！”荆建满嘴啤酒喷了个天女散花，“你……你在说啥？成亲？你小子结婚啦？” “呃……啊！”大哥大里传出了韩杰扭扭捏捏的声音，“我妈看到钱很高兴，就为我说了一门亲。” 荆建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心血来潮的把韩杰带到身边，已经完全改变了他的命运。前世他家穷的掉底，根本没什么人家会看上。等到后来有钱的时候，年龄又大了，早就断了这份心思，因此才会一直单身。 不对，等等等等，似乎有些不对劲：“阿杰，你今年应该十七吧？应该还没到结婚的年龄吧？” “哥，我都十八了。新年长了一岁。”韩杰含羞的解释道。 卧槽，这完全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啊？谁有兴趣问他年龄了呀？荆建继续问道：“我是问你，你根本不到法律规定的年龄，又咋结婚的啊？” 韩杰却感到很莫名：“哥，我们那边都这样啊？村里办酒住一块，那就算成亲了呀？” 第633章石化项目 虽然明白这应该是蝴蝶翅膀，但荆建还是感觉这世界太乱入。注孤生的韩杰居然已经有了媳妇？至于那些早婚虾米的根本就不用吐槽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荆建本人也一塌糊涂，16岁结婚，比韩杰还早，同样办酒后就搬一起。 反正这时候的荆建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突然反应过来差点儿忘了祝贺：“呵呵，恭贺新禧、百年好合啊！阿杰，这我可要说你，结婚那么大的事，咋不与我说一声？” “哥，您不是要出国了吗？” “行程难道不能改？就是改不了也要随份礼嘛。”荆建见贾红走进房间，随意的做了个手势，笑道，“好了，等我回国的时候，方便的话，就把你媳妇带来，我们京城再热闹一场。” “哥，我……我……” “喂喂？” “我……我妈跟我说，我媳妇也想到京城打工。您……” “就这破事，你还憋尿憋半天？找小中去安排。再让他给你们换间婚房。” “不不，哥，住的地方已经够大了。” “啰哩啰嗦，那么多房间有啥客气？就这么定了……” “……” 等荆建打完，贾红带着好奇：“刚才是小韩打来的电话？” “嘿嘿。”一提这事，荆建就忍不住乐出声。刚刚还在说什么表白、什么暗恋的，现在阿杰那小子居然一声不吭的就有了老婆？那贾红知道了又有什么反应？带着恶趣味，荆建脸色古怪的问道，“阿杰回家来了次闪婚，给我们一个大惊喜。” “啥啥，啥闪婚？” “就是像闪电般的结婚，干柴烈火的那种。”荆建又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结婚？”果然，贾红的脸色同样精彩，“他怎么……就结婚了呢？” “怎么？你舍不得？”荆建打趣道。 贾红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就是太意外了。小建哥，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呵呵。”荆建笑着摇摇头，“反正这次他会带着媳妇过来，到时候就能看到。” “那好呀，那好呀。”贾红雀跃道，“让他请客！让他发糖！我还要重新闹新房！” 发现贾红对韩杰真没有一丁点的感觉，荆建只能一声叹息，也许是那种骚年朦胧的好感吧！甚至连韩杰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理智让韩杰选择了现在的媳妇，这样的结局？想想……也挺好的。 “小建哥，你也结婚了是吗？”贾红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荆建看了一眼，带着微笑：“你咋知道的？” “小苗哥、小中哥说‘嫂子’啥的，我猜的呗。” “这两小子倒是闲得慌。”荆建笑骂。其实这段时间对小中、小苗他们同样有安排，小中去负责唐山那家小钢厂去了，小苗正与日本那边联络，准备联手开发vcd技术。估计是哪次回家喝酒时的闲聊，被贾红听到了耳里。 见荆建并没有动气，贾红的胆子好像就大了些：“那你媳妇为啥不陪你回国，就让你一个人生活？” 荆建耸耸肩：“有原因的。”他并不想与贾红多解释，毕竟还不是那么熟，“看你的手艺咋样？我真有些饿了，下饺子吧！” “好勒！”贾红笑颜如花。 …… “抽车将！”于筑笑眯眯的跳了一步马，周围一群观战的人全都“呵呵呵”的乐了起来。面对着苦思冥想的荆建，于筑发着烟，故作大方的笑道，“荆导，我可以让你再悔一次。” 荆建左看右看，发觉无论怎么样下都会失子，只能长叹着点上烟，故意苦着脸道：“下棋最悲哀的，莫过于对手就随便你悔棋。” 荆建的话引来一阵大笑。摇晃的车厢内，于筑笑着打趣：“荆导，真没想到，你下棋会那么的臭。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高手呢。” 荆建笑着摇摇头。他下棋的水平前世今生都是臭棋篓子，向来就不怎么下。没想到在火车上打法无聊，就被于筑和他的那几个同事寻找到了成就感。 单方面的虐杀也没了意思，很快就取出些熟菜和军用罐头，几人坐下喝酒聊天：“我说老于，是你硬拖我去沪江的啊？到时候别怪我天天打你的土豪。” “嘿嘿，咱们部队还会缺那两口酒？”于筑笑道，“知道耽搁了您拍电影，不是这事太重要了吗？保证就两天，两天后无论谈成啥样，您该去忙啥就忙啥，我绝不会阻拦。” “那就说定了，我就牵线搭桥，除此之外，我是撒手不管啊？” “哈哈，说定了说定了，小李小刘，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荆导。这可是军令啊！” “……” 对这个石化项目，荆建内心里其实相当的轻松。成固然好，但失败其实也没什么。一个近二十亿美元的大项目，而且那些重要设备基本都需要进口，价格是贼贵。就像二十几年后，八十万吨乙烯的大项目，仅仅需要180亿人民币，同样是二十几亿美元，考虑到通货膨胀，这价格完全能砍去一大半。由此可见，当年那些不能自己生产的进口设备，国外的开价有多么的心黑？ 而项目的投资，更需要考虑投资回报率。像三十万吨乙烯的项目，全部投产后，年产值将在90亿到100亿人民币之间，毛利将在15亿至20亿，简单一算就很清楚，一般需要十多年才能收回全部投资。 其实重工业项目历来就是投资大，投资回收期长，因此就需要国家的支持，简单的说，就是需要大笔贷款。就不需要考虑那些复杂的情况，毕竟不是在读mba，如果有一半以上是低息或者无息贷款的话，那么投资回收期就将缩短一半，仅仅需要五年时间，这对投资商就很有吸引力了。 由此可见，如果现在基本用进口设备的话，那采购的费用就很不合算。而支持国内研发？万一有某项设备制造出了问题，工期和质量又不能保证。至于贷款？国家肯定优先那个“901工程”，荆建这边不可能留下许多。 与汽车厂项目不同，如果国家没有很有吸引力的条件，荆建绝不会头脑一发热上马的…… 第634章做个示范 车厢晃动，几人都已经有些微醉。于筑靠在车厢壁上，似乎很随意的在问荆建：“荆导，您认为这项目最大的障碍是啥？” 荆建似乎也有些喝高了：“最大的障碍当然是原料和销售。我国是贫油国，需要稳定的海外石油天然气供应。我国市场又紧缺石油制品，这三十万吨算啥？就算再来十个，十年后的发展也照样能消化。可是政策这道门关的实在紧，就一条外汇，就可能让投资商打退堂鼓。” 王咏庆那样的好事当然不会有，因为那边是有着统战的意义。然而没那么多的优惠，多少有点优惠也行啊？反正荆建的主要目的是捣乱，最好能逼着前世失败的那个“海沧计划”顺利开建。 于筑点点头，同意荆建的说法，但这样的事他肯定做不了主。突然想起荆建刚才的话，于筑就岔开话题问道：“稳定的海外石油天然气供应？难道还要去占海外油田吗？那不是帝国主义？” “咳咳。”荆建被呛了一下，“老于，别说我思想觉悟不高哈。如果咱们国家能帝国主义，我做梦都能笑死。” 笑声响起，此时的国人还没有石油资源的紧迫感。毕竟现在的中国还是石油出口国，每年都为国家换取大量的外汇。然而仅仅是三年后，中国就变成了石油进口国，并且在短短二十几年后，超过美国，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石油进口国家。 …… 慢慢的，几人都在自己的床铺上躺下了。荆建半闭着眼，脑中却在不断的思考。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韩杰结婚的事。由于自己的影响，开始了越来越多的变化，难道自己依然还要迷信那个重生的金手指吗？ 大的历史事件当然无法影响，但小的方面呢？荆建突然想到，弗索亚的黑兰市沿海地区，未来不就是发现了一个大油田吗？ 荆建立刻睁开眼：“老于，睡着了吗？” “没呢。你小子今天精神呢？” “嘿嘿。我想问问国内的海上钻探技术？” “你还是真问对人了。”于筑从床铺上坐了起来，“大庆几千米的复杂地质都能打，几百米的海底肯定没问题。就是经验比较少，毕竟70年代才开始近海作业。还有设备比较落后，效率比较低下。如果你想了解详细的情况，我可以为你介绍几位中海油的朋友。怎么？真对油田感兴趣了吗？” 荆建笑着摆摆手：“不是我有兴趣，而是感觉石油价格会大涨。中东的局面一直不怎么稳，我怕那边战乱不断。” 对非洲石油感兴趣，这并非是荆建心血来潮。由于此时对非洲的不重视，除了利比亚、尼日利亚等几个产油国，国际社会还普遍认为非洲同样是块贫油区。根本就没有什么投入勘探。当然，非洲那复杂的政局，欧美国家对非洲的经济殖民，那同样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也许欧美国家是把非洲当成了“储备粮”，反正都已经在我的仓库中，现在中东等地区够用，那就继续储存着。万一以后需要，随时都可以拿出来用。因此，居然就很奇怪的变成了一处盲点。 然而荆建却知道，其实非洲各国石油储量极大，甚至不亚于中东地区。随着未来的勘探，主要是中国的强势介入，使得新油田层出不穷。而且非洲石油品质大多上乘，含硫量低，易于提炼加工，很适合生产汽车燃油。平均采油成本很低，一般只有3、4美元/桶，同时石油钻井成功率又极高，高达35%，远高于世界平均水平25个百分点。 非洲油田大多位于大西洋海底或中西非沿海，远离大陆地区，可避免受到是非争端的影响。另外，由于发现的晚，非洲石油不太可能出现联合起来一致对外的现象，而且根本不会受到欧佩克产量的限制，能源安全有一定保障。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非洲各国基本上都实行对外开放政策，很欢迎外国直接投资，使外商在非洲地区投资开发石油成为可能。 于筑并不知道荆建心中琢磨的那些，在听了荆建的话后，反而关心起了其他内容：“中东战乱？两伊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这次荆建并没有当神棍，没说起那场即将发生的海湾战争。只是与于筑聊了聊中东曾经发生的那几场战争。到最后，俩人就津津有味的聊起近些年最热门的军事话题——星球大战计划。 “小荆，你说星球大战计划会成功吗？万一成功，原子弹就没用了吧？” “能否成功我不知道，就感觉这计划的技术跳跃太大，美国有些好高骛远。” “哦？你是说不会成功？” “倒也不完全是。其中一小部分将起到作用。比如说gps、计算机it研究等。从提升美国的经济角度看，这计划应该算是大获成功。但从军事角度？没那么夸张罢了。” “哦？”俩人的话题引起包厢里其他几人的兴趣，他们纷纷加入进来，“真会这样？美国的技术那么先进，应该会实现吧？” 荆建笑着解释：“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曾经做过一个讲座，计算机it给电影行业带来的新技术革命。其实电影行业仅仅是一个极小的运用，其他行业同样会如此，可能你们眼中固有的一些习惯做法，在计算机的辅助下，将有翻天覆地的不同。而星球大战计划在表面上似乎很超前，有死光、有电磁炮，还有反卫星武器什么的。但所有人都不可能考虑到信息技术带来的第三次工业革命，因此有些设计相当超前，有些设计又相当落后。导致……” 见荆建笑着耸耸肩，于筑他们全都满脸疑惑：“第三次工业革命？”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新名词。 荆建点点头：“前两次工业革命全都是动力革命。而这一次却不表现在动力上，而是表现在信息的传递，一切都是为了数据、数据、数据！” “那……”又有人问道，“荆导，您能举个例吗？” “举例？”荆建微微思考了一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样吧，你们总后有啥不大不小的项目，我找朋友为你们免费做个示范？” 第635章透明人 无论星球大战计划怎么样，这计划就是冷战核战争背景下的产物。然而未来核战争的可能性极小，绝大多数是在高科技条件下的“欺负小盆友”，也就是数字化在军事上的运用。 尤其是即将发生的海湾战争，让各国军方全都瞠目结舌，完全想不到仗还能这样打？想不到自己的装备训练全都一朝落后、一朝改变？说实话，甚至连美军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这画面对固有观念的冲击是颠覆性的。 而荆建就是想让解放军提前那么一步。然而直接运用到指挥系统或者武器系统上？此时睡会相信？谁敢相信？只会认为荆建是个疯子。 可是用在后勤方面就不同。尤其是荆建还答应免费。因此于筑一口答应，他们新兴集团的物资管理就很不少。 那家汉龙的中文输入法已经开发的差不多，确实应该该搞些具体的项目。用美国的软件，汉化一下，再结合实际搞些项目，软硬件的采购和安装。说实话，现在中国光是安装人才就十分罕见，更不说在部队里了。 自己花个几十万，免费让部队看到成果，即锻炼队伍，又对部队的老观念潜移默化，还能开发部队这个潜在的大用户，无疑是几全其美的好事…… …… 顺便说起的这件小事，在座的其实都没在意，毕竟这次是为了石化项目，其他的事情连次要都算不上。可就是这件小事，就让包厢里的某位“透明人”上了心，他就是政协的某位副处级待遇，实职科长顾红星。 顾红星已经三十五、六，在中央部委算是混的不好不差，肯定没什么背景，也没人赏识，但做事应该是中规中矩，所以按部就班的升到了现在的职位。 然而在前些天，政协突然新成立了个临时处室，挂在了工商委员会的下面。这样的临时处室，显而易见，又不是热门的xx领导小组，因此就没什么人愿意去。于是顾红星这位不冷不热的角色待遇就上升了一级，再加上一位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俩人就这么被塞了进去。 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吧！顾红星也不作他想，就开始了新的工作。可是……成立了都快一个月，说好的工作呢？ 从头到尾，顾红星只见过那位年轻的荆处长两次，前后加起来才十几分钟，说的话也没十几句。只知道这位荆处长是京影的干部兼任，工作很忙。而在政协同样不知道有什么工作？ 说实话，当时的顾红星是一脸懵逼，既然你工作那么忙，那么来政协又算什么？还新设了一个处室？难道嫌机构还不臃肿吗？ 反正顾红星想不通，也曾经找领导诉苦过。然而直接领导同样是一头雾水，只是说“是更上面的安排的，他同样不知道原因”。 顾红星已经欲哭无泪，他才三十多，还想着前途，不想到这清水衙门养老啊！不过想到那位女大学生，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顾红星的心理多少就有些平……还是不平衡啊？然而又怎么办呢？领办公用品，打扫卫生，看报纸……，最后只剩下喝茶看报纸了。 因此这次荆处长打电话交代要出差，顾红星就毫不犹豫的强烈要求一起去。就算去穷山沟，那也比在办公室长蘑菇好。 没想到那位荆处长倒也干脆，一口答应，而且去的是沪江，不仅不要单位的差旅费，坐的还是软卧，因此顾红星已经在偷笑了。 而在上了火车后，顾红星一直在偷偷的观察。他发现，招待荆处长和自己的那几位都是军人，他们去沪江是谈一个大项目。就是对荆处长的称呼就比较奇怪，一直是“荆导、荆导……”，也许是某位京影当老师的导演吧！可是那么年轻，又不像呀？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么年轻的导演啊？ 满肚子的疑问，顾红星听着他们聊那个外商大项目，聊星球大战，甚至旁观荆建的臭棋。然而一听到荆建说起了那个免费信息化项目，顾红星的心思一下子就活了…… …… 终于等到荆建身边没人，顾红星满脸堆笑的迎上前:“荆处长，您刚才谈的是计算机？” 对顾红星这位透明人，荆建只能说有点印象。本身对政协那个职位就莫名其妙，似乎只是为了给自己提级别，也没安排过什么工作，就简单的说了句“三年五亿美元的招商引资”。因此荆建就很自然的无视了这个职位、这个办公室、还有办公室里自己两个名义上的手下。 对顾红星他们的态度，荆建是随便他们怎么放羊，反正也没有什么工作需要安排。但另一方面，顾红星很积极的要求一起出差，荆建同样是无可无不可，那就一起走吧！ 而顾红星主动询问，荆建在面子上也要过得去:“顾处长……” “处长，叫我小顾，我年龄也不大。” “呵呵。小顾，你对计算机it技术有过了解？” “谈不上什么了解。”顾红星连连摆手，“我说的意思就是……这是否就是咱们处下一段工作的重点？” “嗯？”荆建吃了一惊。这年头居然还有积极要求工作的人？荆建心中好笑，那么就满足他吧！“可以啊！不过我真对政协不熟悉，难道政协还有招商等实际工作内容？” 顾红星笑着为荆建介绍:“政协一般确实是务虚，开开会、投投票什么的，但和人大一样，只有想做，那么什么事都能插上一手。比如说工商联有许多海外关系，他们就会联系招商，牵线搭桥后，再转交给具体部门。就像您这次一样，也算是本部门的成绩。” 这一说，荆建倒有了兴趣，摸出烟给俩人点上:“小顾，那你说说，如果想作为工作重点，我们办公室该咋办？随便点，今天主要是咱俩的交流。” 这次顾红星终于有了会心笑容，明显荆建有点动心:“荆处长，大有大的做法，小也有小的做法，就看您的想法了。” 第636章到沪江 “……荆处长，我们可以对整个产业提出建议，同样也能对某个具体项目发表意见。可以通过政协常委会提出议案，也可以仅仅是建议书。……我们可以交上建议书后什么都不管，也可以考察监督，甚至现场指导。……一般情况下，各部门对我们的意见很尊重，至少做到表面上的尊重……” 荆建算是补了一课，他前世今生虽然了解官场，但毕竟没有在官场中浸润过，因此隔岸观花，总有些细节不怎么了解。 而现在，荆建多少算是了解了政协的工作。简单来说，国家大事能管，鸡毛蒜皮的事同样能管；可以蜻蜓点水的管一下，也可以处处插手，去视察调研具体工作。可以说是橡皮图章，但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图章。一句话，就看你会不会用！ 这一来，荆建对顾红星的态度立刻有了转变。他笑问道:“小顾，抱歉我之前没有关心。我想问问，我们办公室的工作范围是啥呢？” “客气客气。”顾红星连忙道:“我们挂牌是综合三处，属于工商委员会下的处室。原则上的范围是工商业所有的行业。也就是说，只要涉及到商业的都能够管。” “哦？呵呵。”荆建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藏有一把尚方宝剑。如果能用好了，绝对能在许多事上帮上大忙。当然，具体该怎么做，那还需要琢磨琢磨。 没想到顾红星比荆建还要积极:“荆处长，我们就在计算机行业先试试？新成立的地方，有时候就是要争，争到了就是你的。” “嗯嗯。”荆建已经被说动，他询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首先要有份报告。要起到纲领性的作用。要政策、要拨款、要授权，我们政协虽然不会有直接拨款，但办公经费、差旅费等就可以宽裕。而且有了指导权、监督权，打秋风的时候也会容易许多。” 荆建乐了，这位顾红星明显在拉近关系，连“打秋风”这样的话都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不过俩人的思路不同，顾红星还是机关的那一套，而荆建嘛……？ 不管怎么样，目前俩人的目标相同，首先要让这个处室变得重要。荆建继续问道:“纲领性报告？那题目就要很大？” “对对，越大越好，要引起领导们的重视。越重视越好。荆处长，这您可以放心，这份报告我能够执笔。当然，具体是反应您的思路。” “这样啊……？”荆建想了想，立刻道，“你就按照这个题目——产业升级中的弯道超车。在许多传统行业中，由于国外长年累月的研究，还有积累的大量专业人才，我国的落后都是以十年计数的。而且有着大量的专利壁垒，导致所有可能的研究方向都被堵死，无法绕过创新。如果我们想要达到国际先进水平，不仅要在传统行业不断追赶，而且要在那些新兴行业弯道超车。” 顾红星已经拿出笔记本，记录下荆建每一句话。荆建满意的看了一眼，继续道:“新兴行业弯道超车，有以下几个好处:发展迅猛，工业产值、附加值高，起跑线差不多，有着事半功倍的好处。而且容易打造核心产业，提振民族工业……” 顾红星一边在速记，一边笑赞道:“荆处长，您深知其中三昧，句句都是要点。” “呵呵。”荆建继续微笑道:“新兴行业的种类很多，计算机it、生物医药、新材料、以及衍生的许多许多小行业，而计算机it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就需要我们……” 荆建无非是在做个试验，政协这个平台是否有顾红星说的那么华丽？如果报告有效果，那当然最好。就算没效果，也只不过浪费一点墨水。 然而荆建还有另外的野心，确实，政协只有建议权，说好听点，对你的建议都很尊重，但说难听点，都可以不鸟你。但是建议权同样是权利的一种，只要能用好，同样能影响到国家的决策。 所以说，一样的权利，在不同人的手中有着绝不一样的效果。某位体育明星的政协委员，可能他的提案就是全民广场舞，可是落到荆建的手中，他就想要影响国家的产业政策。眼界不同，做出的事就不会相同。 而听着荆建的口述，一开始，顾红星还有些拍马屁的成分，可是听着听着，他就发现荆建所说的确实都是真知灼见。这一来，他也变得热血沸腾。同样道理，领导搭的平台越高，一个部门的人才会水涨船高。 而在这时候，谁也没想到，一个“怪物”就这么出笼了…… …… 火车到站，一行六人出了沪江火车站。然而没想到的是，驻沪部队派了车，沪江市府同样派遣了车辆和接待人员，甚至连水井公司也派了车辆，加起来一共有七辆？ 坐哪辆车确实是难题。荆建忍不住开玩笑:“希望哪位同志发扬风格，一人坐两台车啊？” 哈哈大笑声中，几人全都选择了一台十几座的面包车。看着车窗外浩浩荡荡的车队，于筑不禁欣喜道:“看这模样，那个外商挺重视咱们的？” 荆建笑笑，他明白这是杰顿派来迎接自己的，要不是荆建吩咐过，杰顿可能亲自跑来火车站迎接了。对那些来寻找投资的官员，杰顿还没有那么的客气。他好歹已经算是半个中国通，身上已经带着很浓的牛气。 “荆导，您那位美国朋友怎么样？有啥需要注意的地方？”于筑已经开始做谈判之前的准备。 “就常规的那些，不需要特别注意。”荆建微笑道。反正只要自己在场，杰顿就绝不敢胡来。 “那明天怎么谈？” “就直接谈呀？又不是啥谈恋爱，还讲究花前月下？” 车里响起一阵轻笑声，于筑也笑着摇头:“别见笑，从没有接触过这么大的项目，有些紧张了。” 荆建做了个手势，表示并不在意:“老于，你着相了啊！” 第637章备忘录 39层的金水大楼坐落在外滩附近，从楼上望出去，蜿蜒的黄浦江和两岸的美景尽收眼底。而这幢楼同样是水井“不务正业”出品，导致的副产品之一。而水井集团占据了这幢大楼的整整五层，成为了集团总部的所在。 在总部宽敞的总经理办公室里，杰顿正热烈的欢迎于筑一行人。寒暄了几分钟，杰顿就按照昨晚荆建的指示直入主题：“我们水井公司的实力毋庸置疑。正逢你们中国人的新年，就不想浪费你们几位先生的时间。如果想打听我们公司的情况，你们可以向沪江市政府了解。而我们集团有意向投资三十万吨乙烯乙烯极其附属产业项目，希望能把今天的谈话要点制作成《备忘录》，并且成为将来正式谈判的基础？” 于筑与自己的同伴对视了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惊讶。其实能从出席人员的等级就能看出新兴集团的态度。“901工程”的时候，新兴集团老总亲自拜见王咏庆，而这次仅仅是于筑这个小处长？应该说，新兴集团多少被沪江市给误导，即想要这个项目，但又怕水井公司吹牛，怕冒然最高等级会出丑下不了台，因此就先派于筑他们打前站、摸情况来了。 换句话说，于筑他们并没有什么决定权。但尴尬的是，又怎么与眼前这位老外说呢？难道说：“我们就是小喽啰，先来了解一下你是不是骗子……”好吧，这要敢说出这样的话，于筑他们一回去，绝壁会被拉出去先枪毙五分钟。 于筑求助般的看了荆建一眼，荆建抬抬眼皮，表示爱莫能助。荆建也是有火气的，当然能看明白人员等级的含义，对新兴集团的态度很有些不满。你这样试探来、试探去？小爷我有空陪你这么玩吗？ 幸好于筑很快摆正自己的位置，他对杰顿请求道：“杰顿先生，能否借用电话？我向我们首长汇报一下？” 杰顿耸耸肩，他当然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设置什么障碍。于筑匆匆离开去打电话，几分钟后又匆匆回来。笑容满面的对着杰顿：“本来我们首长想要亲自前来沪江拜访您杰顿先生，凑巧新年，在京城实在是脱不开身，他向您表达最诚挚的问候。《备忘录》没问题，但事先声明，有些事我并没有决定权，仅仅能把你们水井集团的意见记录在《备忘录》中。” 杰顿脸无表情的点点头。而于筑终于拿到了有限的授权，就一条，很简单——投资神马的全都能答应，反正对中国有百利而无一害。而讨价还价的内容，全部记录下回去商议！ “我们水井集团准备在中国投资个总投资额为23.78亿美元的石化项目，这是具体的目录，包括石化项目的三期建设、衍生产业的建设、三期在江浙沪地区二百座加油站建设项目……” “我们原则上欢迎所有的投资。但我国的重大项目需要获得审批。比如说，为什么要有加油站项目？” “这是我们的首次谈判，无非把我们水井感兴趣的项目全部列入其中。而有些是我们看好中国市场，有些就有助于我们的产品消化。请注意：我不想引起什么误会，这并不是什么打包施压，你不赞同什么我就什么都不投资。请您理解，我们水井的投资很灵活，可以把整个项目拆分为几个小项，投资中国政府同意的那些。也可以和你们中国的国有公司合资。举个例子，如果你们中国的国有公司在23.78亿美元中，能拿出15亿美元，我们水井可以投资剩下的部分，并不需要控股权什么的。当然，如果在经营权的问题上得不到满足，或者在获得的小项仅仅是骨头，我们就会选择退出，毕竟我们是商业投资公司。” “嗯嗯。”于筑点头认可了杰顿的说法，表示了理解。反正他这里是作为传声筒，如果上面不同意某几个小项目，那最多就是不审批罢了。 “项目的地点暂定为沪江市。” “嗯嗯。” “抱歉，插句话。我是沪江市政府的，竭诚欢迎水井集团在沪江市的再次投资，也欢迎新兴集团到沪江帮忙建设。为了这个项目，我们沪江市已经安排了两处地点。一处是崇名岛本岛，安排的规划用地是520公顷。一处放在附属的横沙岛上，面积可以大一些，7、800公顷。其实横沙岛整个想用全都能用，最好能打造成石化岛。” “……” 一开始的都是些常规性问题，也是些不会引起任何异议的问题。至于那些加油站，荆建是抱着不提白不提的想法，拒绝了并没什么，同意了倒是意外之喜。而在此时，政府还未意识到加油站重要的销售渠道意义，是可以由外商或者私人投资的。 而仅仅在十年之后，三桶油开始在国内挤压民营加油站的市场，基本都是强制收购，当然，你不卖也可以，保证你绝对拿不到一滴油。最后就造成了加油站市场的垄断地位。但另一方面，三桶油又是财大气粗，那样的强制收购让你绝对不会吃亏，基本是你当年投资的5、6倍，甚至十几倍、几十倍都不罕见。 也就是说，荆建此时拿出3、4亿修建这些加油站，几年过后，不仅通过加油站的经营能收回全部投资，并且还能卖给三桶油起码20亿左右。而政策再次向民营和外资放开，那已经是2010年以后的事了。 然而随着谈判渐渐的深入，双方开始涉及到一些敏感问题： “杰顿先生，原谅我的直率。我想请教一下，你们水井集团真的能提供如此庞大的资金吗？” “于先生，同样原料我的直率。如此庞大的商业项目，是不可能不涉及到融资的。我只是说，我们水井集团能够解决全部资金，并没说过我们自己有那么多的现金流。事实上，我们有具体的解决方案，就算你们中方一分钱不出，那23.78亿美元全部由我们来，我们也有足够的把握解决资金问题。” 第638章问题和诚意 荆建在一旁喝着茶，似乎是事不关己。而顾红星早已经呆滞住了，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突然卷入了如此庞大的项目。 讨论在继续：“具体操作上的事涉及商业机密，我无可奉告。但请不要质疑我们集团的实力。这份是我们在美洲银行一亿美元本票的影印件，如果正式立项，这笔钱能够随时打入到中国政府指定的银行。这份是平田银行开具的800亿日元的资金保证。而其他的那些，我相信关于土地出让金、建设项目以及中国能够生产的设备等项目，你们中方绝不会不感兴趣，应该同样会给予人民币贷款或者折算成投资吧？这完全可以在正式谈判时商议。另外可以透露，我们的资金引入可以有多种形式。可以引进战略投资者，可以贷款或者债券，甚至会做上市融资的准备。我们水井是很成熟的商业投资公司，我们首先考虑的是商业项目的风险可控。也就是说，我们比你们还要担心这个项目失败的可能性！” “感谢杰顿先生的解释。这是我个人的好奇，请问你们为何考虑在沪江市？” “两方面的考虑：首先是安全和环保，在岛屿上建设比较合适；其次是水运方便，石油天然气进口运输和产品销售运输成本较低。” “咦？您就不考虑国内生产的石油天然气吗？” “当然可以。但我们还是希望掌握多种渠道的原料供应，不想受制于人。” “抱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你们从海外进口石油天然气，再到中国销售石化产品，那么外汇平衡问题该如何解决？你们准备怎么样解决出口比例的问题？” 此时在中国的三资企业，全都有个外汇平衡问题。也就是说，你进口了多少外汇的原料，就需要出口多少外汇的产品。而投资部分也同样如此。投资的外汇部分可以官价兑换为外汇，并且带出境外，超出部分的货币并不能自由的兑换和转移。 这也就是为什么，去年中国银行香港分行在硬着头皮用超低的官价回收人民币，因为外商计划内的人民币是可以用官价兑换成外汇的。而香港人民币黑市市场又会那么的繁荣。要一直等到几年后，人民币结束双轨制，央行推出结算兑换中心，这问题才逐步得到解决。换句话说，也就是索性把香港的黑市转移到内地，并且公开化。 具体到这个项目，显而易见，石油进口用的是外汇，而在中国市场上销售获得的是人民币，而且涉及到巨大的资金流向，根本无法通过区区的香港黑市平衡。可以想象，这会对人民币的汇率稳定造成多么大的冲击？ 而在此时王咏庆的“901工程”中，他可是承诺，石油天然气100%进口，生产出的产品同样是100%出口。并没有像后来那样，胁迫着中方答应了100%国内销售的条件。 对于这个问题，杰顿或者说是荆建早有过考虑：“石化项目从经济角度出发，肯定是遵循销售地原则，运到海外销售低价或者亏本销售本身就是不符合商业规律的。而且正因为看到中国石化产品市场会出现爆发性增长，我们才会有兴趣这样的大项目。至于石油天然气的进口？按照我们集团的专家预测，在未来三、四年间，中国就将成为石油进口国。” 杰顿摊摊手，就差说一句“我也很无奈啊！” 其实许多人并不知道，或者说是被宣传给误导，认为中国是个贫油国。这在某方面是对的，但在某方面并不准确。中国的石油天然气产量从未掉过全球前五的位置，甚至超过中东大部分的产油国产量。而探明的页岩油、页岩气储量更是世界上排第一和第三。无非就是遇上“人均”这个大杀器，再加上世界工厂对原料的极度需求，这才导致中国的石油天然气进口量会逐年递增。 这就像铁矿石一样，中国的铁矿其实不缺，缺的其实是富矿，经济型比较差，而炼铁炼钢设备又全部适应了进口富矿的提炼。于是在商业角度来说，只能忍受国外那些矿业托拉斯的年年暴涨。但从战略物资的考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真到国外封锁的时候，无非就用贫矿、用国内的储量罢了。都封锁了，还会考虑区区成本问题吗？ 于筑明白杰顿说的有道理，但与“901工程”此时的条件比较，那就绝对没剩下什么吸引力了。 而中国的经济在宏观上是受到调控的，并不是说你想投资什么就能投资，认为光有钱就行，还需要得到审批，也就是计委（后来的发改委）的审核批准。 打个比方，计委预测未来五年中国石化市场缺口是100万吨乙烯，那么给了“901工程”70万吨，给国内厂家剩下的30万吨，那么水井集团就没有份额了。 而这是出于防止重复建设浪费的考虑，在经济建设中确实起到很好的效果。然而也有一些问题，比方说，对经济需求的预测不足，导致建设的滞后。不知是否记得全国性的缺电慌？就是因为三峡工程占有了大部分的配额，导致其他电站都少批不批。没想到中国经济发展如此迅猛，居然一下子出现了缺电慌？这才使得各地大力发展电站和输电网络。 其实这真的很无奈，就算实现了大数据，谁敢预测中国二十年后的经济发展呢？而在此时，又谁能预测未来二十年中国经济会开挂呢？导致包括石化、电力在内的大量基础行业会出现很大的缺口呢？ 因此到最后，杰顿就给出了个解决方案：“我能理解中方的顾虑，但我们可以通过一些补充性条款解决这个问题。打个比方：我们水井可以承诺，三年内放弃获得人民币的兑换券，十年内逐步减少兑换权的比例，所获得人民币分红全部都用在中国大陆的投资。诸如此类。具体条款可以商议，我们有着绝对诚意。” 第639章无奈的顺其自然 从高楼上往下望去，不断有轮船在平静的江面上航行。虽然沪江的码头已经不断的迁移到长江沿岸，但黄浦江依然能见到往日黄金水道的风情。 吐着烟雾，荆建笑问身边的杰顿：“你对今天的谈判怎么看？” 杰顿耸耸肩，往日那个遭遇中年危机的美国人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的他红光满面，又恢复了自己强烈的自信：“先生，我不想用那些修饰词。我认为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性。我们水井不应该在这个项目上投入太多资源。” 在谈判中，杰顿甚至用出“诚意”那个词，一般来说，这是在最后挽救中才会做出的努力。二十几亿美元的工业大项目，可以说放在全世界都是被当地政府热烈欢迎的。要不是荆建曾经的吩咐，杰顿绝不会这么“自甘堕落”，放下自己的身段。 荆建并不怎么在意杰顿的情绪，但内心里赞同杰顿的说法。 如果与目前的“901工程”相比较，一个投资70亿美元，一个投资23亿多美元；一个七十万吨乙烯，可以帮助中国石化装备产业的提升，一个就是三十万吨乙烯，提升的效果就没那么大；一个是台湾著名的华商，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美国投资集团；一个凭名声就能相信他拿得出投资，一个都不知道他的资金来源；一个是专业的石化大亨，原料和销售的关系网能超过盘丝洞里的那几只蜘蛛精，一个仅仅就是插一脚的投资商，原料来源和销售渠道很让人疑惑；一个还有统战等政治含意，能带动两岸统一和吸引台商投资，一个却是很纯粹的商业投资，除了投资什么都没有…… 说实话，如果换做荆建自己二选一的话，在不知道未来的情况下，同样会毫不犹豫的选择“901工程”。荆建心里明白，这里根本就不存在二选二的问题。不说其他，王咏庆那个老狐狸会同意自己这个竞争对手的出现吗？他稍微一暗示，自己就该去领盒饭。 考虑清楚后，荆建微微一笑：“这项目的预备启动资金为200万美元。万一超支，就立刻止损。我们有许多工作要做，根本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杰顿心领神会，这也是他刚才话里的意思。200万美元，就只够请几个专家，准备些基础资料，甚至连公关费都不怎么够。对这样的大项目来说，这已经等同于随波逐流了。换句话说，随波逐流就是放弃的好听说法，虽然比彻底放弃好那么一丁点。 “杰顿，在中国的生活习惯吗？”荆建随口问了一句。杰顿已经在中国长期工作了好几年，远在异国也不太人道，如果杰顿有什么想法，荆建会安排他回美国工作。 “除了看不到道奇队（洛杉矶职业棒球队）的比赛，我对沪江的生活很满意。”杰顿似乎有些乐不思蜀。听说杰顿在沪江的社交场上很活跃，私生活当然也很风流，不过他每年的高额年薪加奖金，外加几次上市带来的职工内部股票，能轻松的支撑起如此豪华的开销。很有意思，杰顿似乎有种把前几年的苦闷全都弥补回来的味道。 既然杰顿愿意继续在中国工作，荆建当然也不会反对：“我准备对水井进行一次很大规模的改组。关于投资方面，除了几项核心产业，你们将来全面负责中国大陆地区的投资，还有与中国政府或者国企联手在大陆地区以及海外的投资。除了这个平台，未来还有一家中国本地的投资公司交给你来管理。可能你已经发现，中国的政策，有些对外资背景的企业很友好，有些却极不友好。” 在前些年，只要笼罩的外资光环，三资企业几乎能在中国大陆横着走。这就造成许多主要通过香港注册的假外资、假合资，包括荆建拥有的那些产业，情况同样如此。而这段时期，三资企业确实获得了相当多的优惠。 然而根本不用几年，也就是南巡讲话后，民营企业开始蓬勃发展，以往对外资、民营同样不开放的行业，现在对中国的民营企业就不断的开放，反而对外资有很大的限制。 举个例子，荆建那个合资的汽车厂，外商投资比例就不得超过50%。而对中国的民营企业就没这样的限制，甚至有个“无非就是装四个轮子的发动机”开始，创办了一家上市集团，收购国外著名品牌的民营神话。 因此说，有些用外商的身份比较优惠，有些用民营的身份就比较方便，可以做到随时转换。荆建准备用赵霞的身份先成立这家民营投资公司，反正杰顿是职业经理人，没规定民营企业就不能聘请外籍经理吧？ 这也就是荆建不愿意移民的原因。除了他本能的反感移民这种行为，光从经济角度考虑，一个行业准入，一个中国没有遗产税，这就已经有足够的吸引力了。毕竟荆建都是合法所得，并没有原始积累期中的原罪，外逃准备条退路，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至于未来可能的某些人眼红？目前华尔街不照样对荆建眼红？都已经几次三番的强取豪夺。东面老虎吃人，西面老虎就不吃人了吗？有这样想法的人实在是太愚蠢，到什么高度，就要承受什么挑战。 随后，荆建与杰顿聊了聊其他安排。水井的某些业务移交给白莲花，而骷髅海的某些业务移交给水井。像这座金水大楼等房产相关的索性转卖给大河实业。反正大河实业可以很方便的从香港金融市场融资，这些投资可以得到套现。 顺便说一句，近期大河实业的发展速度令人咋舌。香港房价几乎是直线向上，新开发的几个楼盘全都是几天售罄。并且从低价抛售的香港工厂地皮、换地权益书换取的政府地皮、内地抛售的地产项目、京城南湾等地新签署的高档别墅地产项目等。几乎是一日千里，不仅快要还清荆建所有的借款，而且还在京城开建了荆建已经预定的豪宅…… 第640章石油勘探权 弗索亚维克饭店的露天咖啡馆里，布桑乔正在享受着一支粗大的雪茄，面对着蒋文意，他神情轻松：“老朋友，有什么发财的生意需要帮忙？今天这么急来找我？” 近段日子，布桑乔与蒋文意的关系可谓是“如胶如漆”。通过一个个如同军阀般，实际上也是一个个军阀占据的割裂专卖市场，不仅蒋文意的那批中国货很快就倾销一空，而且布桑乔等人同样赚的腰包满满。唯一可惜的是，这个市场实在是太小，如果再运同样规模的两、三批货，可能整个市场就会变得饱和。 蒋文意脸色有点为难，因为他想起刚收到的荆建的嘱托。带着犹豫，蒋文意询问道：“老朋友，你有没有门路，介绍几位可以批准在弗索亚开发石油的政府朋友？” 说实话，蒋文意从小到大听说的石油大亨故事什么的，总感觉开发油田那种事就是远在天边，根本够不着，甚至连仰视都望不到。可万万没想到，今天却突然需要自己联系这项“业务”。 布桑乔同样全身一震，直坐起来，表情复杂，仿佛带着一丝不可思议：“蒋，有人对勘探弗索亚的石油感兴趣？” “当然，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蒋文意同样是表情复杂。事实上，出来之前曾经与阿尔特娅说起这件事，同样惹来一阵大笑。因为在弗索亚这块国土上，欧美的地质专家已经几次前来勘探，全都宣判了石油资源的死刑，“布桑乔，你应该从外交部和市政府得到中国的消息，我们在黑兰市的项目不是虚假的吧？” “当然不是。朋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布桑乔连忙解释，“蒋，你是不是看中的芬克谷地？那边就是一个大坑。附近的部落打了好几十年，到现在石油都没见到一桶。而且总统阁下管不了那边的事，我和我的朋友们同样在那边说不上话。” 布桑乔所说的芬克谷地，这是他们国家独立后，唯一被西方国家勘探可能有石油资源的地方。然而消息一传出，附近的部落打得那个热火朝天哦！再加上西方那些石油公司在背后推波助澜，导致战火久久不能平息。 随后就出现了黑色幽默，打了几口井后，却发现根本没出油。西方石油公司就拍拍屁股走了，可是仇恨也留下了，直到现在，那里也是弗索亚内部冲突的热点地区之一。 蒋文意摇摇头，对布桑乔笑道：“我们想要到你们的沿海专属经济区勘探。这块地区是以往的空白，而且少了许多陆地上的麻烦。” “海上？你说的是海上？”布桑乔大吃一惊。发现自己的音量太大，引起了邻桌的注意，布桑乔连忙俯过身：“蒋，我们是朋友，我绝不能骗你。你们中国人真心实意到我们黑兰市建电站、建公路、建厂，这已经是总统阁下这任的重要政绩。你以为那些白人没对沿海石油感兴趣过吗？荷兰人来过、法国人来过，甚至连美国人英国人都来过。而且我们的上任总统虽然专制，他同样也邀请过白人地质专家勘探过，都说我们这块土地根本出不了石油。也许是被上帝诅咒过吧！我希望你打消这个念头，别白白的往这个项目上浪费金钱。” 蒋文意明白这是布桑乔的好意，实际上他同样在内心犹豫。然而想到荆建在电话里的坚持，蒋文意就不死心的问道：“你就问问，我也能给我的朋友一个答复。” “这没问题，你先等等。” “……” 十几分钟后，布桑乔回到座位上：“蒋，我已经和邦尼（就是那个总统特使，总统的侄子）联系过。都是老朋友，就给你个优惠价。你想要哪块海面？” “就黑兰市外那块吧！”蒋文意想起了荆建的吩咐。 “那好，200万美元的勘探开发费，另有300万美元打到指定账户。协议随时能签。但我们有个要求，对外保密，但事实上要有技巧的透露消息。” “保密？透露消息？”蒋文意不明白布桑乔为什么有这自相矛盾的要求。 布桑乔笑着解释：“蒋，你们给了总统阁下启发，邦尼准备把所有的海域分成23块，对各国的石油公司竞拍勘探开发权。我们需要你们演场戏，表示出对海上石油的兴趣，到时候能竞拍个高价，你们也能拿到些好处。政府采购或者专卖商品经营权什么的，起码让你们不吃亏。” 蒋文意立刻明白了布桑乔的意思，知道他们依然不相信弗索亚拥有石油。但自己不相信，却可以做个局啊？就像当时那个赖特王子一样，去骗那些欧美凯子。如果每块海域的勘探开发权能卖个千来万，怎么也能有好几亿美元了。至于没勘探到石油？那些钱打了水漂？很抱歉，油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蒋文意倒是不在乎布桑乔他们信不信，他所关心的就是黑兰市海域的勘探开发权。等布桑乔说完，他就有点疑惑：“布桑乔，就这样吗？五百万美元。难道我们就拿到了吗？” 布桑乔同样很奇怪：“当然就这样。你们找不到，我们白拿那些美元。万一你们找到，产量的50%归我们弗索亚。三年勘探没结果，收回勘探开发权，可以下回再买。我们又没什么吃亏。而且海上没有什么势力，都是总统阁下和我们黑兰市说了算。” “那我们现在就能勘探了吗？我真的去答复我朋友喽？” “老朋友，你还不信我？真的可以。你今天打钱，明天就可以勘探。” “那我们的勘探船就可以到海域上工作啦？”蒋文意实在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事情居然那么的容易。 “啊？”这回换布桑乔吃惊了。接着他就是大喜，“原来你们是真的？那太好了，到时候可以演的更像些。” “朋友，我们不是演戏。” “我懂我懂！互相帮忙嘛。呵呵，诶，蒋，有话在先，你们勘探船上的物资供应交给我的公司，我保证让你们绝对满意……” 第641章挺励志的故事 国航的飞机上，荆建心情愉快。在上飞机之前得到消息，没想到连24小时还没到，蒋文意就搞定了黑兰市海域的石油勘探开发权。说实话，连荆建自己都没预料到有那么的顺利，甚至顺利的有些像儿戏。 而杰顿的动作同样很快，通过于筑联系上了中海油。事实上，中海油反而相当热情，根本没有什么阻碍，就一口答应包船包工三个月一千万美元的价格，并且承诺在作业海区的工作期不低于两个月。 这价格确实是个友情价。一艘勘探船，一艘钻井船，如果在国际上的租金价，一般包月都是在800万美元以上，而且工人和技术人员的报酬另付。要知道，从中国开到弗索亚海域就要近一个月，来回两个月，工作期两个月，因此中海油不仅租金便宜，而且等于送了荆建一个月的租期。 其实这就是当时中国两桶油（第三桶中石化还没成立）尴尬的地方。中石油还有大庆等陆上大油田，中海油却只有渤海湾那几个钻井平台。 并不像未来三桶油那样财大气粗，技术力量雄厚，现在的中石油已经很尴尬了，而中海油是尴尬中的尴尬。只有浅水钻井的技术和设备，深水区没能力去。而中国沿海浅水大陆架已经连根海草都数清楚了，就那么几块有石油的地方。而南海等深水区却去不了？ 而这些只适应浅水的船舶和技术人员基本都闲置着，与国际租赁市场的设备比，又太落后，别人根本不要，唯一的外来业务就是海外石油公司在中国海域合作开发。实际上，用的也是国外的先进设备，自己也就是赚个劳务输出的辛苦钱。 因此听说冒出了沪江水井这个冤大头，中海油的领导大喜过望。管他弗索亚海域有没有石油（同样通过海外资料，认为那里没油），总比停在码头生锈的好。而且正适合中海油的技术，黑兰市海域同样是浅水大陆架。 当然，该争取的利益还是要争。除了每口井的费用由水井自付以外，万一真的开采出石油，中海油将承包整个开采工程。也就是说，包工包料，每桶原油收取2美元的劳务费。 …… 荆建并不知道，无论是弗索亚那边，还是中海油这边，都把自己当成了冤大头。当然，这冤大头确实有可能，虽说在荆建的记忆中，黑兰市海域曾经有个超级大油田，然而大海茫茫，就两个月的时间，难道保证一定出油吗？说实话，无非是碰运气而已。 不过荆建的着眼点并不在这个地方。首先这笔生意不会亏，就算霉运高照，三年花上亿美元勘探扔了水漂，起码已经排除了已经勘探的海域，剩下的地方就会概率大增。这块海域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海底的石油又不会自己长脚跑掉。最多自己再买三年、六年的勘探权。 而且这样的动作，同样是一种表态。你说我实力不够？我都在找油田了；你说我没有诚意？我都在找油田了；你说我……？反正我在找油田！ 虽然荆建认为石化项目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但他依然想去争一争…… …… 反正这件事暂时放在一边，现在关心的是到好莱坞筹备剧组。国航的空姐热情大方，起飞没多久，就为荆建送上了饮料和杂志。 放在最上面的居然是本《天南文学》，看到自己封面上的照片，荆建嘴角勾起，感觉相当有趣。听说许观闻那篇《啊，奥斯卡》相当轰动，不过荆建自己倒还没看过呢。 荆建正想仔细阅读这篇报告文学，看吹嘘的怎么样，让自己也嘚瑟一下。没想到那位空姐并没有离开，含笑问道:“荆导，这本是我专门买的，您可以给个签名吗？” 荆建顿时笑出声:“您有心了。先借我翻翻行吗？” “当然行。”那空姐相当高兴，“我们机组买了不少，这本就送您了。就是……我有同事也想要您的签名。” “哈哈，那就全部上！” “……” 没多久，荆建身边已经是佳丽环绕，那些空姐似乎对荆建相当好奇。 “荆导，你小时候真的吃了不少苦？” “没啥吧？和村里的人过的差不多。”荆建心中在想，果然屌丝逆袭才会受欢迎，那个许观闻倒是已经学会那一套。良心话，有自己老头荆白生在，再苦也苦不到哪里去。 “您从小就很热爱电影？所以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一有机会就追求自己的梦想？” “呵呵，没呢没呢，主要没想的那么远。”荆建笑着解释，“小时候哪儿有挑挑捡捡的机会？男孩嘛，不就是解放军，要么就是科学家？后来真的去部队，复原后，高考上了大学，所以我小时候的两个梦想都实现了。” “荆导，您真谦虚。您当时拿奥斯卡奖的时候是啥心情？能给我们说说吗？” “很高兴啊？呵呵。” “那有没有感觉为国争光啥的？” “当然有一点。”荆建明白这时候的人就喜欢听这个，“其实不仅仅是我，包括张五郎五哥几位香港的动作指导。不知你们发现没有？他们在演员表上都是直接‘中国‘，没‘中国香港‘什么的，都为自己是中国人而感到骄傲。” 听到这段从没有人宣传过的小花絮，那群空姐连连赞叹，眼中都闪着小星星:“荆导，听说当时你拍出影片后，在一片嘲笑声中居然没地方上映，后来千辛万苦找了个到派拉蒙试映的机会，这才让那些老外大惊失色。被你的才华折服。是不是这样？” “咳咳，差不多吧！”荆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心中在想，一开始剧组推倒重来，与caa斗，超级碗广告，各种炒作，砸钱买院线，甚至奥斯卡奖都花了几百万美元的公关费。完全是有钱就是任性的玩法。说折服，那也应该被金钱折服吧？ 不过刚才那个故事倒是挺励志的，还是不要破灭这群天真空姐的幻想了吧？ 第642章回家过关 应该说，这次旅途是荆建至今最愉快的一次。当他从出口通道走出的时候，依然与簇拥的那群空姐在说说笑笑。 然而当荆建他们一出通道，迎面而来就是雨点般的闪光灯，吓得那几个空姐花容失色、全都惊讶的捂住了嘴。 荆建心想，幸好自己习惯带墨镜。而打前站的阿德伦立刻领着几位标准集团的保安，护卫着荆建冲出这记者丛。 “布兰布尔，回到洛杉矶感觉如何？” “很愉快，就像回到家一样。” “你和索拉纳的合作怎么样？” “很满意。我一直在说，他是个很优秀的制片人。” “你准备什么时候和麦婷小姐见面？” “呵呵，这是秘密。” “那你在中国想念麦婷吗？” “呵呵，这问题更加危险。” “嘘——！麦婷不会喜欢你——！滚回中国去——！” “……” “哈哈，布兰布尔，来迎接的影迷似乎很热情，你有什么和北美影迷们说的吗？” “非常感谢。我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诶？是不是你有什么新闻？还是有什么想说的？” “呵呵。抱歉。我要走了……” “……” 简单的回答了几个问题后，荆建离开了机场。而那几个躲在后面的空姐全都眼带花痴:“哇！荆导那么受欢迎啊？” “刚才我气都喘不过来了。太紧张了。” “是采访荆导，你紧张啥？” “嘻嘻嘻，小雨不是说要表白吗？她忘了吧？” “呸！动春心的是你吧！” “嘻嘻嘻，恼羞成怒了耶？” “……” 荆建并不知道又收获了一群脑残粉。到外面车里的时候，史密斯已经在车里等候:“先生……” 荆建立刻举起手:“史密斯，别谈工作，别谈工作，旅途已经很劳累了。” 车里响起一阵轻笑，史密斯笑道:“先生，那就不谈工作。反正那几场诉讼并不会出问题。” 中国做生意避免不了与官场打交道，而美国做生意同样避免不了与法院打交道。而美国的保险业相当发达，甚至有诉讼保险这样的项目。荆建又特别重视合法经营，因此那些小官司已经不需要在意。 “有什么新闻吗？”荆建随口问史密斯。 “凯文先生家的纯种狗生了窝杂色，差点儿把他给气死，不知哪里寻找到的爱情。”史密斯开了句玩笑，接着说，“联邦快递对您的标准物流全部、标准电商的30%股份提出一揽子收购方案，希望能以他们的5200万股股票，或者4.8亿美元的现金收购。” 荆建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没想到作风向来保守的联邦快递居然也会激进，标准物流刚开始建设网络，根本不值那么多的钱。而联邦快递无非是看好电商的未来，要捆绑住标准电商这个大客户。 “时代华纳对您的蓝星网感兴趣，希望获得您手中全部或者部分的股权，以5%为起点……” “华尔街的科威尔先生想与您见上一面，关于标准集团和冰山网络的融资……” “……” 其实和自己的律师见面以后，就不可能不谈到工作。可是当荆建听到:“25h商业集团希望能够与标准集团合并。他们能够出让控股权。只要我们能提供37亿现金，就能获得这家市值近百亿上市公司38.5%的第一大股东位置……” 荆建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史密斯，实在太滑稽了，居然还有希望我们去合并的。” 史密斯笑着耸耸肩:“所以这不是工作，而是让你放松的故事。” 荆建笑着摇摇头。其实他和史密斯都知道，现在是播种期，绝无可能贱卖或者大手笔商业运作。就是冒出了那么多的收购合并案，感觉到相当的有趣…… …… 回到久违的洛杉矶的家，一幢安静秀美的独立别墅。史密斯他们并没有进去打扰，在门口就把荆建放下。推门的那一刻，荆建的心情多少有些激动。 庭院很大，十分安静，就见一个穿着厚呢衣，带着绒帽的小女孩正在草坪上玩。 荆建放下行李，静悄悄的摸到那小女孩的身后:“喂，你是盼盼吗？” 小女孩猛的抬起头，萌萌的看着荆建，也不害怕，只是奇怪怎么突然出现了个“陌生人”:“嗯嗯。” “你妈妈呢？”很久没见到自己的女儿，没想到她已经能跑能说话，荆建满心喜悦，伸出双手，把盼盼抱到自己的怀中。 “妈妈看小弟弟，有两个一样的小弟弟耶。”盼盼似乎觉得那一对双胞胎小弟弟相当稀奇，就很高兴的与荆建分享。可突然，她又发觉荆建很陌生，心中顿时害怕，立刻就扁起了小嘴准备大哭。 荆建见情形不对，连忙笑着哄道:“走，进去找妈妈。” “找妈妈？”盼盼想了想，“你是谁呀？” “呵呵，我是你爸爸。” “爸爸？” “乖宝宝。叫爸爸！” “爸……爸！” “……” 然而女儿这里好过，老婆那关难熬。晚饭的时候，就听着赵霞摆足姿态在说话:“……荆博士，我接我朋友和她们的孩子到家里来住，你不会反对吧？……你这回不会到外面野了吧？……大导演，你外面玩的可够疯，还真把他们都骗住了，好像真会拍电影似得……” 看到秦姿哄着女儿装没听见，又偷偷瞧见曹海燕对自己做鬼脸，荆建是一头的庐山瀑布汗。 直到晚上，荆建陪着赵霞回自己房间，赵霞才抹着泪使起了小性子:“小娃，你说我够给你面子了吧？你再不对我好，我让孩子永远永远不认你这个爹。” “诶呦。”荆建心想这真的是作孽哦！也不用攀扯以前的事了，反正已经覆水难收，就以后好好的待她们吧！ “别影响孩子，你还怀着呢。” “你还知道孩子？” “我又没有不要你。说其他的吧，我挺想你……” “就知道哄女人。喂，你这回真的来拍电影？” “那还有假？” “那……别拍砸了，那可丢大脸了。其实你都博士毕业了，安安稳稳不好吗？” “哎！老太婆，我这辈子很难安稳了呀！” “你才老头子呢。” “……” 第643章告别巡演 驱车来到这座绿树茵茵的小楼。已经几年过去了，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虽然这里已经升格为种子传媒的总部，但并没有增加什么人员，甚至连这座小楼依然是在租用。 现在的种子传媒同样升格为了巨无霸。种子影业、种子（香港）电影、种子音乐，迅速扩张的种子院线，已经在北美、香港、台湾、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拥有了374家影院，1720块荧幕，并且依然与日本、东南亚几国的本地院线进行着收购谈判。同样业务发展迅猛的种子广告，虽然目前的业务仅仅局限于香港和中国大陆地区，但那位梅兴笙经理除了“自产自销”那部分的央视标王广告外，对外拓展的广告业务已经占有整个广告公司的30%左右。最后就是……种子广告设备厂。 这家种子广告设备厂就比较有趣。其脱胎于沪江的包装厂，当时是为了生产荆建所发明的“三面翻广告牌”，后来就索性单独成立了一家广告设备厂。而去年仅仅一年时间，那种三面翻广告牌就已经供不应求，其获得的订单甚至高达三千多万美元之多。而且基本都是向欧美出口，已经成为了沪江本地的明星企业。 由于这家厂与广告行业的联系实在紧密，荆建索性就把其划属给种子广告代管。效果还算不错，结合广告公司所需，他们又陆续开发了十几项国内空白、国际白菜价的广告设备，其中就包括了各类型号的电子滚动屏。虽说电子滚动屏目前在国内几乎没什么市场，但只要等到年底，沪江、南湾两大证交所成立，就可以想象场面会如何的火爆。 然而种子传媒的各大分公司在蓬勃发展，但似乎各自为政相当分散，并没有在总部集中。而荆建来到洛杉矶的日常，也就从这里开始…… …… 荆建走进小楼，往日的种种依稀还在眼前。这家为了报复江之帧，当时花费了80万美元收购的小公司，居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发展成为了年产值十一亿三千万美元，去年全年毛利一亿六千一百万美元的“肌肉男”。 笑着对身后陪同的肯特感叹：“肯特，好像都没变啊！” “哈哈，确实没变。”种子传媒并没有设立专职的ceo，因此丁升和荆建的大管家肯特就时常过来轮流代管，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然而没走几步，荆建就很意外的遇上了一位熟人：“程老师？”相当意外，没想到会巧遇程青伦。这位程青伦算是功成名就，全家都已经加入了美籍。对每个人的选择，荆建不想去评论，但在创业时期，程青伦确实对种子音乐的发展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呦，荆老师！”程青伦很亲热的与荆建握手，“您也是过来讨论巡回演唱会的吗？我刚才已经答应比利，要为巡回演唱会设计一套中国古典风的段落……” 荆建一头雾水，询问后才知道，原来在《跑酷青春3》上映后，这个系列的影片将告一段落。而比利想趁热打铁，正式宣布精灵鸟组合解散，并且在全球进行一次巡回告别演唱会。 …… 告别程青伦后，荆建是在排练大厅见到比利。精灵鸟的十名成员都在，包括那几位已经跳槽到其他唱片公司的成员。留下的那几位成员见到荆建后，都相当的热情：“老板、老板……”通过《跑酷青春》，荆建已经为他们搭建了很好的平台，以后无论他们在音乐界还是电影界，凭借着已有的名气，起码能混个小康。 而跳槽的那几位多少有点尴尬：“先生、先生……”他们基本都没混出头，其中有两位已经黯然退出了娱乐界。要不是这次巡演会有不菲的报酬，可能他们绝不会回到这块伤心地。 只有露米娜依然是没心没肺：“黑心老板，怎么赚钱的时候才会见到你，要钱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 在轻笑声中，荆建轻轻的给了露米娜一个手刀：“诸位，这次演唱会我私人赞助200万作为奖金，分给每一位参与人员。备注：露米娜除外。”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次以后，除了露米娜，精灵鸟其他成员将脱离种子音乐单飞。其实连露米娜同样如此，她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事实上已经成为种子音乐的合伙人。荆建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既然他们为自己赚了不少钱，那分手的时候就意思意思吧！ 荆建的话引来一阵欢呼，就是里面混杂了一声惨叫：“黑心鬼，你又欺负我耶！” 露米娜的装腔作势又惹来一阵大笑。荆建笑骂：“你都赚那么多了，还在乎在一丁点？” “不要嘛，不要嘛，你还给麦婷送别墅呢。” “好好，算你赢，我等会儿就带你去乐高专柜。” “偏心鬼——！” …… 笑闹过后，荆建和肯特来到比利的办公室。长久未见，比利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可是犹豫了一会儿，比利吞吞吐吐的问道：“布兰布尔，你准备以后怎么安排种子音乐？” 荆建早已知道，比利多少是有看法的。对种子影业，荆建是不断的投入加投入，不仅投入新片的拍摄，而且花费巨资收购院线。而对于种子音乐？除了每年拿分红外，什么事都不管，但也没什么投入。这让比利多少有点不满。 荆建发觉，有些事还是需要解释清楚：“比利，不知道你发现没有，网络时代已经到来，流行乐发行也将进入到碎片化、共享化时代，大唱片公司的模式很有可能走到末路。所以我并不是不关心种子音乐，而是想寻找一个更好的契机。” “什么？”比利完全被震动了，“你是说流行乐将会进入到寒冬？” “不不。”荆建解释道，“流行乐永远不会过时，流行乐歌手同样能生存的很好。但他们能通过网络、音乐网站直面乐迷，发行成本也会大大降低。毫无疑问，已经不需要唱片公司这座桥梁了。” 第644章曲尽人散时 “……比利，我们种子音乐应该转型为明星包装公司，其实你这个告别巡演的想法就很不错。……不应该投入，这都不应该投入，我拒绝把这些钱去打水漂。……这不是能否及时转型的问题，而是转型动荡期的生存问题。就一个问题，音乐网络共享，这在法律上是个空白，就算填补上，诉讼、上诉、再上诉，到最后有判例，起码需要好几年。而这几年时间内，网络共享，也就是网络盗版横行，你该怎么解决呢？……所以我想我们的未来应该放在音乐网站上。通过彩铃和音乐下载服务等模式盈利。但现在的条件还不成熟。……” 比利已经陷入沉思，荆建的话给他震动极大。荆建点上烟，默默的等着，直到比利抬起头，终于有了决定：“布兰布尔，刚才我一直在问自己。我踏入音乐这一行，是想赚很多很多钱呢？还是自己喜欢音乐呢？” “哎——！”荆建一声叹息，“比利，你是否知道，你选择了一条很艰难很艰难的道路？” 虽然对追求梦想、不忘初心的比利相当尊重，但荆建依然觉得相当的惋惜。就算信心再足，又怎么能与雪崩般垮塌的大势抗衡呢？ “我明白。”比利露出苦笑，问荆建要了一根烟，“可是我舍不得，这是我毕生的梦想。看着孩子们一个个成长，不仅是露米娜，还有其他的那些，我怕心里就……很高兴。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准备再找些年轻人。就用精灵鸟的模式培养。放心，布兰布尔，我不会莽撞，也不会冒然大笔投入，而且我想……，我想……” 看到比利似乎有些难于启齿，荆建微微一笑，已经明白他同样想单飞。暗暗长叹一声：“这样吧，比利。500万美元，我把我的股份卖给你，给我留……5%吧！你明白的，我不是要那些股份，以后影业公司的音乐制作优先与你合作。500万美元，包括所有的其他合同和版权，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谢谢，谢谢！”比利喜出望外。荆建几乎是把那些股份白送。要知道，精灵鸟剩下的那几位成员的音乐合同违约金就已经超过了500万美元。 “朋友。”荆建同样感觉自己身上放下了重担，毕竟未来的种子音乐绝不可能成为自己的核心产业，如果这次能处理好，也算是给了比利和露米娜他们一个交代，“为了你的梦想，也为了所有有梦想的人。” “那……新公司可以沿用种子音乐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 “还有，布兰布尔。我希望这消息等巡演结束后再公开，我怕……” “比利比利，呵呵，没问题的。你决定吧！还有，我有空会去现场支持你们的巡演……” “布兰布尔，我一直欠你一声道谢。谢谢！谢谢你！” “呵呵，不用客气！” “……” 终有曲尽人散时。荆建实在没想到，到美国后处理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亲手结束了种子音乐。因此离开的时候，依然有些唏嘘不已。 身旁的肯特安慰道：“先生，其实你太心善了。去年种子音乐的分红就超过了两千一百万。可以给比利一个优惠价，可这丁点的钱太少了。” 荆建笑着摇摇头，并没有解释。自己的分红确实不少，可比利的分红就不多了。能拿出500万，已经是他的极限。逼着他到处借债，那又何必呢？既然已经做了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肯特，你认为我们的生意最大的问题是什么？”荆建突然问道。 “嗯？”肯特被问的一愣，“应该……贷款太多了吧？”目前荆建所有的贷款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十亿美元。这还没算大河实业这些外围企业的自有贷款、苏联政府的巨额贷款和国内的那些人民币贷款，如果全部都加上，可能都快要达到三十亿美元（目前的兑换价），每年的贷款利息就需要两亿美元左右。所以真不能看实际数据，看过后可能就会心脏病发作。 “不不。”荆建笑了笑，“有把握的投资，贷款永远不会嫌多。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过超前了。” “太超前？”肯特有点不明白荆建的意思。 “呵呵，肯特，你发现没有？其实我们的生意一直是在做预测。预测高科技，尤其是计算机it带来的变化，转型最接近的广告邮购业务，购买微软股权，中国生产基地的建设，欧洲分公司对东欧、苏联地区剧变的提前介入……。这种种种种，全都是对未来发展方向的某种预测。到目前为止，我们的预测基本没偏离方向。然而很可惜的是，有些曾经的优秀产业不得不在我们手中结束，比如说白莲花一开始的广告邮购。而有些同伴也慢慢的掉队，或者说他们主动的离开了。” “确实有些伤感。”肯特表示理解。当时结束白莲花广告邮购业务的时候，他同样难过了好几天。毕竟肯特曾经在广告邮购行业工作了三十几年。 荆建微微一笑：“伤感倒也谈不上，只是感叹而已。而且未来这样的事照样会发生，你我都很忙，只能够偶尔来次感叹。” 笑声中，肯特有点真情流露：“先生，在你收购公司之前，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管理着一家小公司，直到自己退休。养养狗，陪伴我太太到处走走。可我现在却感觉还很年轻，我希望再能协助你二十年，直到我老的走不动为止。” “肯特，你也要给威廉他们机会啊？”荆建开了句玩笑，“当然，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那些提出收购或者合并的以为看懂了我们的商业模式，以为商品目录上几千万的广告费就是我们的未来。然而他们不知道，我们需要的是用户粘性，根本不是什么未来会注定被淘汰的商品目录。蓝星网上那四十几万注册用户才是最有价值的。而且才区区四十几万，我们未来该做的事……” 交谈中，荆建与肯特驱车开往剧组的所在地…… 第645章波澜 派拉蒙的办公室里，荆建与雪莉、索拉纳正在商量着剧组的筹备情况： “……如果抓紧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安排在圣诞档上映。” “不不，追求效益的最大化，应该放在明年的暑期档。超级碗广告必不可少，而且工业光魔的特效也要预留出时间。” “那就会和《终结者2》撞车。听说他们的投资额已经超过一亿一千万美元，是史上首部超亿投资的大制作。光这个噱头就能吸引不少观众，我怕会造成两败俱伤。” “这倒也是，布兰布尔，哥伦比亚的人已经找过我，他们也不希望我们自相残杀。” “这不更加证明，他们同样害怕我们吗？” “哈哈。虽然这话听的让人高兴，但我们派拉蒙还是要以利润为重。” “那这样行吗？我们与哥伦比亚私下联系，联手炒作新电影革命的里程碑，把明年的暑期档打造成为一个里程碑年。具体上映的话，让两部影片的月份隔开。他们7月，我们就8月，反之亦然。” “我觉得可以。应该能做到双赢。如果再煽动影迷打擂台，不知道对票房有没有刺激作用？” “可以试试。其实我也不想退让。否则会被误会我们心虚的。” “哈哈哈！” 有争论、有妥协，一个个问题陆续被解决。其实荆建坚持暑期档上映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对《终结者2》不甘示弱，更是因为明年新年档里更有一部超级大片——现场直播般的海湾战争。和这场战争相比，任何的大片都得让位，还不如与《终结者2》联手炒作呢。 “……剧组成员的合同基本都已经签订，除了和纽卡斯还有一些分歧。” “哦？差距有多少？” “他的经纪人要求1400万片酬，或者1000万片酬加北美票房分成的2%。关键是那个1000万，纽卡斯希望加入到千万俱乐部。” “那不可能，我们不能随便违反制片厂的价格联盟，否则以后成本无法控制。能否商量一下，900万美元？这已经是好莱坞一线男星的身价了。” “他们是抓住我们的软肋，知道《3》不得不用纽卡斯。而且布兰布尔也说过，这个系列《3》以后就会暂时终止，等到未来数字化技术飞跃发展后，再考虑后续的系列。这个未来可能需要十几年，到时候观众早就忘记了男主角的模样，我们也能更换男主角，因此纽卡斯是想最后捞一大票。” “索拉纳，虽然这是你的工作，我不该胡乱指挥。但我还是想提醒一句，要尽快落实男主角的人选。” “这我明白，我已经约好下午谈。我准备了一份950万加最高奖金100万的超级合同。” 这就是好莱坞很无奈的地方。虽然讲交情，但也绝不会放弃该得的利益。随着前两部系列影片的成功，原班剧组的报酬全都水涨船高，基本上都翻了一倍有余。而纽卡斯无非心更加黑了一点罢了。 “目前总预算是多少？”荆建询问道。 “看纽卡斯的最终合同，9300万到9500万之间。”索拉纳回答道。 “我觉得应该做到一亿以上，虽然超不过卡梅隆，但也要踏入亿元俱乐部。” “你是说账本？这应该没问题。” “植入广告和赞助的情况怎么样？” “还行，目前签订和有意向的已经有420万美元和价值200万美元的东西。我认为还有希望寻找到2、300万的植入广告。” “呵呵，索拉纳，提醒你一句，我们能在中国大陆上映。而且中国大陆对烟酒广告没有任何的限制令。” “这真是个好消息。看我的吧，起码能增加500万。” “……” 出国之前，荆建还以为整个剧组应该都已经筹备完毕，没想到居然还需要等几天。随后就到摄影棚转了一圈，看到已经到来的剧组成员正随着张五郎等人进行动作训练。与夏昕然等人说笑了几句，荆建就回到家，趁着还有空，好好的陪家人几天。 然而陪着孩子还没玩一会儿，就听到赵霞举着自己的蜂窝电话，没好气喊道：“有人找！……女的！” 荆建悻悻的接过，话筒里传来了张箐的声音：“小建，你媳妇好凶呀？” “呵呵。”在赵霞审问般的目光中，荆建有些奇怪，“小张，怎么找到国外来了呢？学校发生了啥事？” “哼！”张箐没去追究荆建改了称呼，不再称呼她为“妹子”，稳了稳情绪，“学校没啥事！是机械部的那位董老找你。他说有急事，满天世界找呢，找到我这里了呢。” “董老？董泽瑞？” “……” 挂上电话，荆建只是简单的向赵霞解释了一句“我京大学妹”，接着就急匆匆的拨通了董泽瑞的电话。如果说是急事，董泽瑞那边只有那个汽车厂。可是这些天通过赵新和伊里采夫了解的情况，应该谈判没什么问题呀？就算有几个分歧，那也是很正常的讨价还价呀？ “董老，我是荆建！” “知道知道，找你不容易啊？” “您老说有事找我？” “嗯……”董泽瑞略微沉吟了一下，“小荆，这件事我琢磨着该不该和你说。情况有点变化，是关于你们这个汽车厂的。我希望你对你那些香港朋友做做工作，要以国家利益为重。有些事别放在心上……” “……” 十几分钟后，荆建脸色难看的挂上电话。赵霞见表情不对，她就偎依在荆建的怀中，关心问道：“咋啦？是不是生意上的事？” 荆建勉强对赵霞笑了笑，想了想，又苦笑一声：“顺风顺水已经太久了，好像都忘了可能有的波折。没什么的，反正少做一件事也没啥关系。我还乐得轻松呢。” 商场就如同战场，生意人多少都会有点迷信。发觉从石化厂项目开始，荆建以往的一帆风顺似乎就出现了波澜，种子音乐的转手、剧组男主角的合同谈判僵局，现在终于轮到近期最最重视的汽车厂项目了…… 第646章战略大转移 荆建本以为汽车厂项目绝不会出问题，甚至都做好了最大让利准备，反正他的出发点并不是在项目的成功盈利方面。然而就是最不可能出问题的地方，这次反而出问题了。 从董泽瑞的介绍中，荆建了解到，一开始的谈判倒是挺顺利。然而就在这时，就有人提出一个方案——为什么要和香港那家公司合资呢？就不会直接从苏联引进吗？ 应该说，这些人的理由十分强大。既然苏联政府愿意拿出汽车厂设备和技术，那就作为两国政府的项目，直接引进好啦！中国并不缺人民币，而苏联方面应该也能接受用中国商品折价。以二汽这个苏联援助的老工厂作为基础，在云安建设合资厂。如此一来，跳过荆建这一方，而中苏双方的股权都能得到大幅度的增加。 而且谈判中的焦点也将不复存在。高昂的销售价能得到保证，国产化率基金也将控制在机械部的手中。甚至国有企业要钱方便，多多少少能够让国家多拨些资金，就不会现在这样三瓜两枣的3000万了，目标起码定个3、5亿吧？至于其他……？什么提升卡车产业、保证国有资产增值等等，这些都已经是不值一提的小理由了。 事实上，这就是国内汽车行业固有势力的某种反扑。保证卡车产业依然被几家厂垄断，保证对外来搅局者的封杀。当然，他们用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国家利益！ 荆建一听就已经明白，自己碰到了传说中的“突然死亡”。这根本就无法争取，随便做什么，都会遭遇方方面面的有色眼镜。怎么？你还想对国家利益动什么歪脑筋吗？既然羊肉都吃不到，那么惹上一身骚就是白痴了。 而且从董泽瑞的话中得知，机械部已经倾向于这个建议，云安市当然也是“向中央靠拢”，连苏联方面都有些心动，甚至董泽瑞都是以规劝荆建为主，要让他“以大局为重”。应该说，几乎所有的人都支持这个方案。无非还未达成正式协议，所以在谈判桌上拖着赵新等人罢了。 …… 一时之间，荆建的头有些晕。十几亿卢布的贷款没了，合法进口苏联东欧物资的渠道没了，甚至在苏联解体时准备好的“组合拳”也都没了。这一大笔的损失……？荆建就想骂娘。 然而偏头一看，就发现赵霞担忧的看着自己，连盼盼都抱着娃娃立在自己跟前，瞪大眼盯着自己在瞧。荆建哑然失笑，无非就是少赚钱，又谈何损失呢？难道自己的钱还不够吗？ 荆建笑着安慰：“看看你们，紧张啥？小菜一碟罢了。盼盼，你的娃娃给我玩，好不好呀？” “……” 实际上当然没有荆建说的那样的轻松。再次确认了消息后，荆建很干脆的终止了谈判：“赵工，对对，通知中方谈判结束，我方放弃此项目。……不是暂停，是放弃！这项目停止！……为什么？哎！你可以向中方的谈判代表打听一下，他们应该知道原因。……赵工，你个人的待遇保证不变，会安排你新的工作……” 这下总算清净了。一时间，荆建手边突然就没了大项目，反而都有些不习惯。关心的电话倒是不少，首先就是香港的刘凯：“大荆，汽车厂怎么突然不搞了呢？” “没事！”荆建这时候倒是想开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凯哥，不是还有钢铁厂项目吗？索性那个三百万吨一二三期全部上马，预计总投资也要有十多亿美元。不过这回就不搞啥中外合资，想办法民营。” “呃？”刘凯感到很惋惜，“你这就退堂鼓了呀？我倒是认识几个朋友，要不要让他们帮忙递话？” “不用不用。”荆建笑着婉拒，“强扭的瓜不甜，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确实能托关系，也确实能再努力一把，甚至甩开手自己起炉灶，全资先让汽车厂项目上马。可这样做的后遗症太大，首先就是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反正等以后吧，过几年机会合适，可以再上马。如果一直没合适的机会，那就转投资其他行业。这世界钱永远赚不完！” …… 对荆建来说，名声已经比赚钱重要许多。他本来就是为了中国产业提升而开展这些大项目，既然不需要？那也没必要勉强。万一自己千辛万苦的把项目搞成功，最后却要背个“侵吞国家财产”的恶名，那不是要气得吐血？还不如识时务激流勇退呢。 然而荆建手中的巨额资金不可能闲置，于是他开始了“战略大转移”。 在整个二月期间，荆建旗下的几大投资公司频频出手，在美国，分别增股和持股了微软、思科等八家高科技公司，成为其排名前几的大股东，共花费6800多万美元。并且以420万美元的价格收购了一家小游戏公司，改名为种子游戏； 在中国，唐山民营企业大丰钢铁厂“海外融资”628亿日元，国内贷款8400多万人民币，上马一期炼铁、炼钢以及连铸等项目，将从日本平田财团购买主要生产设备，而其他将从国内设备生产厂家采购。而这项出乎意料的大投资，让唐山地方喜出望外，剪彩的那一天，唐山地方主要领导几乎全体出席，着实让小中风光了一场； 在日本，以274亿日元的价格收购第四大院线，并且改名种子（日本）院线； 在澳大利亚，以8700万澳元的价格，从威廉姆家族手中购买akr公司53%的股份，并且在澳洲证交所另出资1亿1千多万澳元，让akr公司私有化成功。akr公司在澳洲内陆米多贝克山区拥有两块储量惊人的富铁矿，然而很悲哀，由于国际上铁矿石价格疲软，威廉姆家族根本无力巨额的基础建设投资，也寻找不到其他买家，因此只能转卖给了荆建。而荆建也向澳洲地方政府承诺，在未来十年内，投资总额23.7亿澳元，进行矿场的公路、铁路和码头的修建。 第647章意外意外 “cut！” 鼓掌声中，荆建擦着汗走到摄像机旁。如同上次一样，他的镜头放在最前面拍摄。随着纽卡斯最终签约，《无限战栗3》终于开始了正式拍摄。 “怎么样？”荆建询问帕柳金。虽然这条已经通过，但荆建依然很关心镜头的质量。 帕柳金笑笑没说话，开始了回放。几个人挤在观影镜头，仔细的看着画面，随着画面的播放，几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这段几十秒的长镜头全部播放完。然而这几个人并没有结束，他们跑到一个个辅助机位，同样仔细的观看画面。直到确认都没有瑕疵，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荆建终于轻松下来，对张五郎玩笑道:“五哥，这动作设计的真酷。就是做起来实在太累了。” 张五郎笑着递过一瓶矿泉水:“荆少，你要求靓，又要求非人类，我们为了拿出这几个桥段都差点儿吐血。不过还是教授的镜头抓的好，才有那种飘起来的感觉。” 笑声中，化妆师迅速的为荆建补妆，道具师也在准备下一场文戏。菲利普轻笑:“布兰布尔，该你埋到麦婷的凶器里了。” “安心的死吧！”一旁的帕柳金开玩笑，“菲利普会再写个三胞胎。” 由于这次有着《终结者2》这样的强劲对手，从数字特效的液态机器人画面，还有卡梅隆精益求精的拍摄态度，荆建在这方面肯定没什么优势。 为了抗衡，甚至为了超越，荆建一方面利用战争大场面的冲击力，另一方面就是对打斗动作的精益求精。 由于无限流的角色都是超人非人类，因此除了动作靓以外，荆建就要求那些不可思议，超出人类想象的动作设计。 然而现在的电脑特效还不很成熟，可以制作一部分，但有一部分一定要演员或者替身亲自完成。这些动作相当难完成，重复的次数很多，完成也相当的累…… 应该说，文戏要比动作戏轻松许多。可是等到终于通过，荆建又是汗流浃背。他和麦婷这两个表演盲的对手戏？哈哈，不谈也罢。因此当结束的时候，又引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 终于等到中午休息，夏昕然怯生生的移到荆建身边:“小建哥，你们好厉害呦。” 进了剧组后，夏昕然处处感到新鲜。但语言不通，让她融合总有些问题。荆建笑着安慰:“其实都很热情，你也别怕说错什么。要敢交流，就是单词加手势都成。” “嗯嗯。” “这里生活还习惯吗？” “……” 正与夏昕然说笑，突然见到剧务助理走过来:“头，外面有人找你，说是苏联在香港的银行经理。” “咦？”带着疑惑，荆建见到了苏联外贸银行香港分行的安德烈经理。简单寒暄后，荆建就询问这位首次见面的苏联人:“安德烈先生，您这次找我……？” “布兰布尔先生。”这位四十多岁的安德烈带着职业笑容，“这次冒昧前来拜访，是有件事向您请教。您到我们银行申请的16.3亿卢布的贷款已经审核批准，可您为何一直不来办理手续呢？” “……”荆建忍不住抬头望望天，心中惊诧不已，今天应该没发生什么灵异事件吧？一揽子协议之所以叫一揽子协议，就是因为要满足一揽子的条件，履行一揽子的义务。现在最为关键的汽车厂项目都已经取消了，完全就谈不上什么其他。这位苏联的银行经理不会不知道这样的常识吧？ 微微皱眉，荆建说道:“安德烈先生，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许是你们苏联内部的沟通问题，汽车厂项目已经终止，这你知道吗？” “当然！”安德烈的回答再次让荆建大吃一惊。忍不住看了他几眼，这面相不像是白痴啊？而安德烈似乎浑然未觉，微笑道:“布兰布尔先生，据我所知，是你们中国政府想甩开你单干，而我们苏联政府并没有决定。我们不是背信弃义的人，是绝不会牺牲老朋友的利益的。” 荆建笑了，他差点儿就忍不住问，那么这段时间苏联政府在干嘛？难道忙着对付外星人，连给自己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可是想到这个安德烈根本就不能决定什么，这样撕破脸的话说了也白说，于是耸耸肩:“那好吧，算是我放弃了好吧？安德烈先生，很抱歉，我绝不会做我国政府不高兴的事。如果他们觉得我不合适，那我就绝不会勉强。” “当然当然，我们尊重您高贵的品德。”安德烈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原谅我的直率。布兰布尔先生，我真的很难理解，你们政府能够合作汽车厂，你个人同样能合作汽车厂，这两者并不矛盾。我们苏联汽车工业的实力很强，完全能够拿出两家汽车厂的技术。您根本没必要放弃呀？” “呵呵。”荆建笑笑不说话，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绝不会掺和这样的麻烦事。 安德烈似乎并不在意，他继续笑道:“其实刚刚是我多嘴了。我就是一个银行的工作人员，对工业项目的合作确实是个外行。但我从一个银行管理者的角度看，您符合这笔贷款的条件，而且完全能够成为我们苏联外贸银行的优质客户呀？” 荆建的眼眯了眯，露出笑容，他听出安德烈话里的意思。很显然，原来还以为这位银行经理是来当说客，没想到他是为其他而来。 作为银行经理，安德烈不可能不知道，没有了汽车厂项目，这笔贷款已经没有了充足的理由。 事出反常即有妖，这位安德烈经理肯定是有所求。然而还有一处很奇怪的地方，按照常理，应该是联络人诺娜出面，并且像上次一样，身边应该有陪同人员一起监督。可是这位安德烈怎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荆建的面前呢？ 笑声中，荆建摸出烟盒，敬了一根烟。而安德烈笑着道谢，俩人都心领神会，真正的谈话内容从现在才正式开始…… 第648章默契 荆建微笑着浅饮咖啡，不紧不慢说道:“安德烈先生，有两个问题，首先没有了汽车厂项目，我就没有足够的抵押。第二，我拿了那么多的贷款，同样没有足以吸引力的项目。我认为这两个问题不解决，我们就无法继续下去。” 中午休息的时间并不长，荆建也没空绕来绕去。索性就开门见山，要听听这位安德烈有什么想法。有贷款，荆建当然举双手欢迎。可是拿了烫手，那就没意思了。 安德烈笑容满面，他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布兰布尔先生，您是投资方面的专家，您说您没投资的项目？那应该是开玩笑吧？至于您说的抵押品？除了您大江日化的股票外，听说您的骷髅海有足够的流水，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荆建完全听懂了安德烈的意思，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违规操作。与荆建无关，说的就是苏联外贸银行的流程。 一般来说，通过某家公司的流水和盈利能力，确实能发放一定数额的贷款。然而骷髅海以前可能没有贷款吗？ 这里就不详细介绍外贸的具体流程了。简单介绍一下，像骷髅海，在欧洲或者美国接到订单，然后组织内地工厂生产，并且运输到欧洲或者美国，随后货款付清，这笔生意才算完成。显而易见，走完这个流程，一般就需要小半年。 然而对一家外贸公司来说，资金毕竟有限，如果全部都用自有资金的话，一年的周转也就是两、三次。那怎么办？当然贷款啦！凭着订单和流水做证明，就可以到银行贷款，如此一来，就能借用银行资金一年周转五、六次，甚至十几次，那么区区一点贷款利息也就忽略不计了。 明白了这个道理，那就应该知道，骷髅海不仅会有贷款，而且贷款的比重肯定不会小。一般来说，同一地区的银行是会互通消息的。打个比方，骷髅海的贷款额度评估是一亿，在其他银行已经贷款七千万，那么为了防止风险，最多也就是给他贷款剩下的三千万了。 然而总有例外，比如安德烈的苏联外贸银行。他并不是一家纯粹的商业银行，而是带有某种政策性银行的性质。 而政策性银行与商业银行有所不同，有时候并不是以盈利为目的，而负责人，也就是这位安德烈经理的权利极大，许多时候甚至能够一言而决。但要注意:给你贷款可以，甚至贷款不盈利也可以，却一定要有个很过硬的理由。 其实原先的这些已经与荆建无关，他已经完全放弃了。但万万没想到，这位安德烈经理居然会主动过来，并且今天话里的意思……？似乎在为自己找理由的赶脚？ 带着微笑，荆建迅速的想通了这一切。沉吟了一会儿，荆建突然问道:“可以称呼您为安德烈吗？叫我布兰布尔，我喜欢交朋友。” “呵呵。”安德烈等着荆建的决定，眼中带着迫切的期待。 “安德烈，您这次来美国是公干？” “呃？”安德烈对荆建突然转移话题大惑不解。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不完全是。我原先在纽约分行工作，刚到香港，这次过来需要移交些工作。” 荆建心中更有把握。纽约到洛杉矶的来回机票可不便宜，这趟旅程肯定不可能公费。对安德烈来说，他花费的代价可不小。 “安德烈，那就在美国好好玩玩。请稍后，我打个电话。” “……” 荆建当着安德烈的面拨通肯特的号码:“肯特，我有个朋友到洛杉矶，过几天还要去纽约。招待好，再给他买些礼物，五万美元额度，全部记我帐上……” 脸上带着“歉意”，荆建放下电话:“安德烈，真是抱歉，本应该陪您，可是你看……我还有工作。” “您忙您忙。”安德烈笑容满面，他明白这次来对了，“不知……？” “您回香港后，会有人找您。贷款的事按照正规流程走，您能提供的东西也希望能准备好。朋友让我满意，我保证会让朋友更加满意……” “……” 获得承诺后，安德烈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开。荆建同样有种峰回路转后的快感。能够获得这样的巨额贷款，不要白不要！ 然而这是笔正常的贷款倒也罢了，荆建却明白绝不会正常，尤其是苏联解体后卢布跳水般的贬值。为了预防可能的后遗症，荆建就需要一道防火墙，而伊里采夫就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表面上，荆建旗下的产业与苏联外贸银行就是很正常的公事往来。而通过伊里采夫的公司，就可以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反正可以制造在香港的“老乡偶遇”，伊里采夫也熟悉苏联的情况，他们之间的交往也会方便些。 应该说，如果真能够拿到这16.3亿卢布的贷款，荆建做许多事都能方便些。可是现在，他又有些幸福后的烦恼——那么多的钱，又该怎么用呢？ 纯粹的贸易肯定不行。难道先贷款，再用贷款去购买苏联的紧俏商品吗？这就是把苏联政府当傻逼了，这不等同于苏联赊账给16.3亿卢布的货物吗？而且荆建需要的化肥、塑料粒子、有色金属等商品，苏联也要肯卖呀？ 为了有所交代，那就一定要有个说得过去的项目。可是又要找什么项目呢？一时之间，荆建就有些找不到方向。 汽车厂肯定不行，而苏联比较优势的也只有重工业。可是真的扳手指算算，还真没什么合适的。 想到最后，荆建决定不去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了钱，还怕没地方花吗？ 反正自己也暗示过安德烈，让他发动自己的关系，拿出苏联愿意提供的项目或者商品，这总比荆建自己盲人摸象强许多吧？ …… 安德烈的动作很快，他回到香港后，果然“巧遇”同乡伊里采夫，并且很快就成为了“莫逆之交”。一切仿佛都在默契中进行。贷款申请已经进入到审批流程，而安德烈提供的项目和商品目录也传真到了荆建的手上…… 第649章买船 “52艘散货船、11艘集装箱船、7艘油轮、4艘滚装船，咳咳，还有19艘远洋渔船？4艘冰库船？居然还有2艘补给舰？肯特，渔船什么的就算了，呵呵，你认为我要那些军用补给舰干嘛？”荆建笑着与身边的肯特打趣。 安德烈提供的那份目录可谓是琳琅满目，其覆盖的内容差点儿让荆建惊掉下巴。毫不夸张，里面的一大半居然是军品？甚至安德烈还通过伊里采夫暗示，轻武器什么的根本就没有障碍，就算是战斗机、坦克和导弹等重武器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对那些军火，荆建当然看过后就笑笑算了，可是不得不佩服安德烈那些人的胆大妄为。好吧，其实荆建是知道苏联解体后的军品物资管理失控，只是没想到，失控竟然发生的那么的早，而且一开始的规模就是如此的汹涌澎湃。 其实原因并不复杂。由于苏联准备从东欧大规模的撤军，以往为了准备世界大战，储存在东欧基地里的海量物资都需要处理。一部分重要物资当然撤回苏联国内，但有些不轻不重的物资就鸡肋了，运回去不合算，留下又便宜了那批东欧白眼狼。 而且在阿富汗战争后，苏联由上至下对苏军进行了某种“集体抹黑”，很类似越南战争时期欧美的反战思潮一样，这对苏联官兵的士气打击简直是毁灭性的。要知道，美国好歹还有好莱坞吹嘘“美国大兵拯救全人类”，苏联甚至连这个都没有。 因此苏军处处受到歧视，虽然没有像解体后那样，连工资都得不到保证，但以往“苏军优先”的待遇瞬间一落千丈。举个例：撤回到苏联国内的苏军，他们连营房都没及时安排，居然被安置在马棚中居住？这你敢信吗？ 结果不言而喻，苏军军纪雪崩似的滑落，开始了大规模、有组织的权钱交易。幸好此时苏联还未解体，还剩下最后一块遮羞布，因此在表面上，与荆建的这场交易还算是公正，平均吨位超过万吨（不包括那些渔船），平均船龄在十年左右的这批船，打包给荆建的价格是五亿卢布出头（以此时卢布牌价折算美元的话，就是三亿美元多）。 另外，安德烈他们将另外组织一批20艘左右，船龄在五年以下的新船投入到荆建旗下。这回不需要钱，仅仅是成立一家新的船运公司，名叫“纽带”，而苏联外贸银行将作为苏方代表占其中的30%股份。 实际的情况是这样的，前面的那批船是安德烈他们能“内部处理”掉的，而后一批是实在无法处理的，于是索性就成立纽带船运公司，对外宣扬“中苏美友好”（安德烈坚持要加上美国，因为股东之一的标准物流是美国公司），对内也给出了一个过硬的理由。 荆建其实并不在乎安德烈等人是怎么操作。他高兴的是贷款终于有着落了，并且一部分得到了有效的投资。毕竟此时的苏联有着世界上最大的商船队和渔船队，也就是这些船能拿来就用。 “肯特，我承认，我们有麻烦了，贷款的额度我们甚至连一半都没用到。”荆建玩笑了一句。 确实，相比较于那笔庞大的贷款，这样的大手笔也就变成了毛毛雨。有趣的是，上次那个一揽子协议中，虽然汽车厂项目已经终结，但苏联方面其他那些化肥、有色金属什么的依然给了荆建出口额度，因此全部加在一起，这笔贷款总算用掉了七亿多卢布，谢天谢地，总算接近一半了。 肯特笑道：“先生，那就再买船？我听伊里采夫说，价格方面其实还能优惠。他都抱怨您出手太豪爽了。” 此时世界上海运市场依然疲软，因此荆建的买价算是相当公道。当然，不仅是价格公道，私底下还给了安德烈100万美元，其他的关系人500多万美元。这甚至让安德烈等人都不怎么好意思，因此在这笔交易中，还顺带奉送了不少物资，并且还签订了波兰、东德三个军民两用码头30年的租借合同。 荆建笑着摇摇头：“这以后再说。” 这次决定买船，无非就是救急。从经济型角度来说，苏联这些货船的效率都太低，而且使用成本很高，并不是很合算。当然，短期内建立一支庞大的商船队，目前也就仅此一家了。另外，过几年这些前苏联的商船全都是“废铁”，还怕无处去买吗？未来还有艘“废铁”，买着买着居然变成辽宁号了。 而且那批物资的出口额度批准，就给了荆建新的希望。这些紧俏物资转手就能变现，可以说是多多益善。因此荆建就安排安德烈发动自己的关系，看看有没有什么增加的可能？ 荆建吩咐道：“那几个码头问男爵阁下有没有兴趣？我们可以合股，可以放弃控股权。” 像这样的租借合同其实很不正规。道理上说，这是苏军在东欧各国的军事基地，如果苏军撤离，应该无偿归还给东欧国家。然而现在谁还管未来？都不知道明天怎么样呢，先拿现金，谁会鸟东欧那几个白眼狼？苏联方面卖了也就卖了。荆建这边买了也就买了。因此未来想让这几个合同生效，还是需要荣格男爵那样的地头蛇。要不然，只需要一个合同官司，就能搞的人头大。 见肯特点头答应，荆建继续吩咐道：“那些渔船、补给船什么的先送到弗索亚，我另有安排。与香港的骷髅海联络，我们之前购买的那些商船……” 到最后，荆建发觉最适合的居然是买船，他算是和交通工具扛上了。当然，船队早晚需要建设，这次也是恰逢其会。 还有一点令荆建比较郁闷——怎么尽快的把这笔贷款花完？真的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投资。如果实在不行，也只有继续买船了。 可没想到的是，荆建正绞尽脑汁怎么花这些卢布呢，让他花钱的人却主动找上了门…… 第650章震惊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荆建突然接到了诺娜的电话：“亲爱的布兰布尔，怎么回事？一段时间没联系，怎么听说你已经终止那个汽车厂项目啦？” “是吗？”正是拍摄间隙，荆建懒散的躺在躺椅上，“亲爱的诺娜，火星的风景怎么样？是否抓到了外星人？” 电话里响起了一阵轻笑声：“好吧好吧，我道歉。我承认，你们中国政府的提议让我们许多人心动，我们内部也有些争议。但我个人是倾向你的，所以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荆建之所以会那么干脆的放弃，就是因为苏联官员的某种思维很类似于中国官员。他们比较信任国与国之间的合作，反而对商业信誉不怎么讲究。 其实荆建并不在意某一次失败，商业案流产的原因本来就千奇百怪，而且失败率向来就居高不下，计较的过来吗？本来荆建已经准备就这样含糊过去，默默的退出，起码谁也没得罪。不过既然诺娜已经找上门，荆建索性就表明态度：“诺娜，我不想计较是什么原因，我看到的只是结果。承诺给你们的一亿美元我会继续给，互惠的贸易同样会继续执行。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吧！我只能表达深深的遗憾。”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诺娜似乎在斟酌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说道：“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吗？虽然对我们苏联来说，您的一亿美元只是杯水车薪，但我们相当重视与您的友谊。” 荆建露出笑容。确实，对苏联这个红色帝国来说，一亿美元的数字确实能说忽略不计。然而此时苏联的经济已经到崩溃边缘，真实历史上，90年，也就是今年，gnp下降了2.4%，而1991年则下降了13%左右，固定资产投资在1990年急剧下降了21%，在1991年估计下降了25%，政府预算赤字持续上升，通胀膨胀亦完全失去了控制。戈尔巴乔夫的经济改革已经是无力回天。 此外，苏联还有一大堆半死不活的企业，外加1万亿卢布内债、1200亿美元外债？相对于那些债务来说，荆建的那笔钱确实是九牛一毛，然而他的那个一揽子协议，却能够盘活苏联相当部分的上下游产业，并且还能够源源不断的带来外汇收入。从某方面来说，不仅荆建能赚钱，而且对苏联的经济同样是一种相当重要的提振。嗯，理论上就是这样，如果苏联未来不解体的话。 “我也相当重视与您的友谊。”荆建对诺娜口花花了一句，“诺娜，这么说吧！我不想隐瞒我的想法，同样知道自己的分量。既然两国政府已经有所选择，我就老老实实的退出。感谢你今天的电话，也希望你以后常来玩。” “可是……”诺娜显得很犹豫，“可是我们还是希望与您合作呀？” “……” 说实话，此时荆建心中的震惊已经是难以形容。仿佛有种这世界不真实的感觉。他实在无法想通，就算换作自己，那也绝对是与中国政府直接合作好吧？这与安德烈那边的贷款还不一样，贷款可以说安德烈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这样的一揽子协议，决策者肯定是一群人，肯定会开会讨论，他们与自己又是无亲无故，难道都集体吃了脑残片吗？ “对不起，诺娜，我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带着疑惑，荆建询问道。 电话那头的诺娜其实已经是俏脸通红，心中是腹诽不已。确实，在一开始的时候，中苏两国政府合作的意见逐渐占了上风，优势实在太明显了，荆建能拿出的，中国方面基本都能拿出，而且苏联方面的股权还能大幅度的提升。 可是渐渐的，就出现了一些反对声，而且反对声变得越来越响亮，我们直指问题的核心——国有企业！ 无疑，如果是直接合资，这家企业的模式肯定是国企模式。然而这时候苏联国内的思潮已经是乱的一塌糊涂，由于苏联改革政策的失误，经济危机的加深，苏联领导人不仅没有正确地总结教训，反而把经济搞不好的原因，很简单的归咎于社会主义公有制。因而就逐渐形成了这样的经济改革思路，其基本出发点是——认为现在国家集中的资产过多，人民同国有制关系疏远，职工没有主人翁感和积极性，因而造成了社会财富的巨大浪费，所以要实行国有资产分散化和国营企业私有化，走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混合经济“的道路。 于是在争论中，有些反对者就提出：“……苏联的国企模式已经出现问题，难道中国同志手里就有灵丹妙药吗？而且从中国那边传来的消息，中国的那些国企大工厂同样是普遍的大面积亏损，难道两个亏损企业合资在一起，就能够立刻的扭亏为盈吗？” “……从表面上看，我们手中的股份似乎多了不少。但我想请教，如果出现亏损，难道我们为了一句轻飘飘的中苏友好，就继续注资吗？如果没完没了，我们不是自找包袱吗？好，如果我们不继续注资，那结果将更糟糕。工厂破产，我们什么都得不到，而中方起码也得到了设备和厂房。这样的投资，我看还不如用在国内呢。” “……我们需要的是自由经济，关上门说，社会主义经济体系已经失败了。我们情愿和资本家合作，情愿手中的股份少一些，起码他会悉心经营这家工厂，保证这个项目的成功。” “……” 也许这样的言论，在今天的人们看来，就是一场彻底的笑话。其实企业的经营状况优劣与否，与国有私有什么的并没多大关系，关键是先进的管理制度和不断的创新精神。 好吧！经济学上的问题可以争论。但只要有些基本常识，也绝不会说这样的话——情愿给资本家让利，也不愿意与国有企业合作吧？ 然而在当时的苏联，甚至包括中国在内的绝大多数社会主义国家内，多数社会学家、经济学家已经转而信仰西方式的自由资本主义。因此出现如此奇葩的言论，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651章婉拒 上面的人可以今天一个主张，明天一个意见，但放在诺娜身上就很尴尬了。她确实不怎么懂商业和经济，也确实是坚决执行领导的指令。可前几天还把荆建抛弃在一边，今天却主动求他回心转意？无论如何，这也不是件令人愉快的工作。 荆建听着诺娜含含糊糊的解释，倒没往心里去。他也不可能完全了解那些苏联决策者的奇葩脑洞，诺娜也不可能向他明说啊？实在是这想法太诡异些了。 然而无论外面怎么千变万化，荆建都有了自己的决定：“诺娜，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吧？没有汽车厂，现在不是合资了海运公司？我个人合作的态度不变，对你个人的友谊……呵呵，也绝不会变？” “可是汽车厂是个工业项目！”诺娜就有些着急。工业项目，尤其是重工业项目，对上下游产业的拉动效应是极大的。而海运公司就算做到船王，无非就是个运输服务业，顶天就是多买几艘船。因此这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对商人来说，可以哪个盈利大，就投资哪个行业，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对国家来说，重工业投资一亿和服务业投资一亿，效果完全是截然不同的。 “亲爱的……”荆建似乎觉得很为难，“可是我的钱……花光了呀？” “花光了？”诺娜大吃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理由，“不是刚给你放贷了16亿卢布吗？” “小姑娘，我拿到贷款后，难道就存在银行吃利息吗？当然需要投资喽？比如向你们买了个船队。” “可你不是还剩下了八亿多么吗？” “拜托，你们汽车厂全套项目需要11.7亿，这个缺口谁补给我？” “那你……可以用美元投资呀？我们又不会嫌弃。” 荆建哭笑不得：“这话你就说晚了呀？本来为了汽车厂项目，我的资金已经准备充分。可是后来突然终止，我不可能一直等着啊？所以都投资到其他项目中去了。” 荆建的话倒不是撒谎，他在石化厂、汽车厂项目相继流产后，确实战略大转移四处投资。而且现在身边已经没有多少现金流，一部分是备用金，一部分是平田银行未动用的贷款额度，一部分是准备海湾战争时的期货炒作资金。虽然在东德银行里还有十五、六亿东德马克，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要等到今年七月才会出台两德货币统一协议，现在根本就无法动用。当然，荆建身边人民币确实很不少，但苏联方面也看不上啊？ “你可以再向我们申请贷款呀？”诺娜就提了个很幼稚的建议，“只要能拿出抵押，我相信那3亿多卢布的缺口应该没问题吧？” “天哪。”荆建已经彻底败了，“我要考虑自己的财务风险，也拿不出足够的抵押。如果强行贷款，风险将不可控。诺娜，这对你我都不是件好事吧？” “……” 到最后，荆建还是婉拒了诺娜。没有勉强的必要，步子大了扯到了蛋。 而且最重要的原因还不是这个，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你是机械部的谈判代表，原先踢开荆建后，可以多分百分之十几的股份，现在你居然华丽的转身回来啦？难道我们就少拿那百分之十几吗？ 许多时候，代表国家真的可以不讲道理，他绝不会说什么“原先这就应该是你的，无非是踢开你后我们分到的，现在就是原物归还”。他只会说“几十亿的大项目，百分之十几就是好几亿”、“凭什么给你个人？”、“挟洋自重”云云。好吧，再说下去，那就和“汉奸”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应该明白荆建的顾虑吧？再怎么说，他都不会同意重启项目，更不会通过苏联向中方施压。那样会弄巧成拙，本来就是好心办事，难道赚个坏名声回来吗？除非是机械部主动找自己。好吧，这概率更是微乎其微。苏方已经集体服用脑残片了，难道还期待中方再集体弱智？这又不是在阳光之家玩游戏。 …… 阳春三月，清新怡人的加州阳光。影片已经开拍两周的时间。而国内的消息果然没出什么意外，根本没有人联系赵新。 反而是于筑给荆建打了个电话，含含糊糊说了些抱歉的意思。石化厂项目同样是彻底没戏。不过还没几天，杰顿那里倒是有了个意外，说“中方核准在江浙沪地区修建200家加油站项目……” 说实话，荆建就差点儿乐喷了。也许那是政府觉得不好意思，就给了自己一个“安慰奖”。可是怎么有种“自己想要的不来，没想到的却送上门”的赶脚？加油站真没什么技术含量，而且是明明白白送自己钱。 没啥客气，那就笑纳吧！荆建立刻大笔一挥，批准了这项总投资达到四亿六千万人民币的项目。 此时的荆建并不知道，石化厂项目确实暂时搁浅了。反而是表面平静的汽车厂项目已经在国内炸开了锅。而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刚刚开到黑兰市海域外的那两艘勘探船…… …… 排水量3000吨的海洋石油703号船上，工程人员正在总工程师乐三诚的指挥下做着准备工作。终于地震仪和其他勘探设备调式完毕，船尾已经拖着一根长长的电缆，并且由浮标使其平衡，并保持一定深度。乐三诚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就准备开始正式勘探。 可就在这时，船长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他在驾驶舱门口大喊：“三成！都准备好了吗？” “马上！”乐三诚高举着右手，口中却骂骂咧咧，“出发前不是查过外国资料，这片海域欧美国家都勘探过好几回了。咱们基本是白费劲。幸好，咱们船上的人还能活动活动，309他们就等着天天啃咸菜吧！” 乐三诚的话引来一阵笑声。船长摇头笑骂：“你这张嘴啊！如果收敛些，早该去坐办公室了。”对乐三诚的脾气，船长他们都很熟悉。虽然嘴比较臭，但技术上、责任心上都是中海油中一流的好手…… 第652章狮子大开口 剧烈的爆炸声中，平静的海面上升腾起冲天的浪花。探针在纸上画出道道曲线，记录着人工爆破产生的地震波，以此来探测海底地质构造。而这已经是703号在这片海域上作业的第三天了。 乐三诚一边看着这些天的勘探资料，一边翻阅着船上的一些专业书籍。他叼着烟，双眼布满血丝，一直在喃喃自语：“不对啊？这完全不应该啊？” 恰好此时，船上的三副闯进了舱室：“乐工，啥不对？船长正问你呢，你怎么反复勘探这几条线？再这么下去，咱船上带着的深水炸弹可不怎么够？咱们可是要勘探2000多平方公里的海域？” “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有些蹊跷。”乐三诚抬头解释了一句。 而那位三副刚出学校没多久，人还很年轻：“乐工，不蹊跷才怪了呢。不是说了吗？真找不到油也没啥关系，反正是外国的土财主给钱。咱们只要收集齐全水文资料，那就立了大功。马马虎虎得了。” 在出发之前的动员会上，中海油上下同样对找到石油没抱什么希望。反正一来赚到外汇，二来等于免费为海军搜集沿途的水文资料，毕竟此时中国船队到非洲的机会不怎么多。 然而乐三诚似乎已经进入到某种疯魔状态。他抓了抓自己的鸡窝头：“不行！深水炸弹不够，就让国内送。钱不够，就让外国土老帽打。可能我们被外国资料给误导了，这片海域……应该有出油的地质结构。” “啊？” …… 此时的黑兰市多了一道风景，当地人拥挤在码头旁，看着海面上的一次次爆破，甚至还不时发出欢呼喝彩声。 而在码头的办公楼里，蒋文意、阿尔特娅、布桑乔，以及总统侄子邦尼等人正谈笑风生，布桑乔赞叹道：“蒋，你实在太有本事了，居然能从中国找到这样的船。虽然我们都知道你们就是装装样子，但表演的实在太棒了。” 由于已经很熟悉，蒋文意知道布桑乔有时候说话有点粗鲁。在内心里，他确实想相信荆建，也确实想相信自己祖国的勘探技术，然而某种自卑感又让蒋文意不敢肯定，总认为差距是天壤之别，就算态度很认真，也不一定能勘探成功。于是蒋文意就在身边的阿尔特娅的握手安慰下，只能在一旁干笑了几声。 布桑乔很兴奋，他询问邦尼道：“有人上钩了吗？” 邦尼却脸色一沉：“询问的人很多，到这里来看勘探结果的人也很多，就是没一个肯确定，甚至连十万美元一张的竞价入场券都没几个人买。” 布桑乔身子一探，他也有些着急：“不是说不通过竞价拍卖吗？有人肯出价，我们就卖。” “我也知道拍卖可能流拍啊？没石油的地方，就算赌徒都没几个人会来。要不是没人直接买勘探权，我会想到卖入场券吗？能赚十万就十万。心里话，除非蒋这里真的能找到石油，抱歉，蒋，但我认为希望渺茫。等你们中国人的那些船失败后撤走，我就是想卖入场券都没人有兴趣了。” “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布桑乔似乎被当头浇了盆冰水，额头上热气直冒。 “倒也不是，有个像蒋一样的东方人愿意买。” “东方人？”蒋文意好奇的问道。 “对，听说是来自日本吧？反正一直鞠躬，假笑的让我想揍他。当然，如果他像蒋那样的豪爽，我就忍忍算了。” 布桑乔连忙问道：“既然那个日本人愿意买，那你为什么不卖呢？” 邦尼一拍沙发扶手：“法克，他连一千万都不肯出。蒋出船出力还是首位买勘探权的，他都肯拿出两百万。那个假笑的小气鬼居然连五百万都不肯给？” “诶呦！”布桑乔见邦尼的少爷脾气上来了，整个脸都挤在一起，“邦尼，便宜一、两百万也是可以的呦？” “关键不是这个。”看了一眼蒋文意和阿尔特娅，邦尼向布桑乔做起了只有这俩人才懂的手势。其实关键的不是这个放在合同上的公开数字，而是瑞士银行里的数字。 看到俩人手势打得热火朝天，蒋文意和阿尔特娅在一旁就有些无趣。可就在此时，门轻轻的敲响：“邦尼少爷，有人找您。是那个日本人。” …… “抱歉，失陪一下。”邦尼急匆匆的起身离开房间，来到隔壁的办公室。 而赖广文郎擦着汗，见到邦尼走进房间。九十度角一鞠躬：“邦尼先生，我们决定同意您所有的条件。” 邦尼心中立刻是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维持着一副趾高气昂的架势，开口教训道：“现在知道同意了吗？知道海上真的是有人在勘探吗？抱歉，这个……先生，原先的价格已经不合适了。请回吧！” “等等，等等。”赖广文郎连忙拦住邦尼，“邦尼先生，有话好说，那您认为什么价格合适呢？” 邦尼眼一转：“合同上的金额不变，五百万美元。账户上嘛，加两百万！” 邦尼其实心中是心虚不已，就怕自己的狮子大开口把这个日本人吓走。果然，赖广文郎大惊失色：“邦尼先生！加两百万？那就是七百万？这……这……？能否就……加的少点？” “哼！”见赖广文郎不爽快，邦尼转身作势要走。没想到这动作吓得赖广文郎是汗流浃背，他连忙拉住邦尼：“好好，就加两百万。我们全答应你，可以立刻签合同吗？” …… 半个多小时后，赖广文郎捧着电话在低头哈腰，而电话里是平田康的怒骂声：“你这头蠢猪，让你到了就答应下来，你为什么还要讨价还价？那是荆桑看中的生意，会有错吗？多浪费了我两百万美元，你怎么不去跳海啊？” “是是，少爷。”赖广文郎擦着汗，小心解释道，“我不就是想谈的便宜些吗？” “结果就是你这头蠢猪多花了两百万！”平田康是怒不可遏，“幸好你这次聪明，当机立断签下合同，要不然，等荆桑真的挖出石油，再加两千万都买不到啊！” “对对，少爷您英明。我错了，我错了。” “那就快滚回日本。没你在身边，有些事倒不方便呢。” “是是。” “……” 第653章那么厉害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曹海燕已经变得容光焕发。她和荆建牵着手，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俩人享受着久违的独处时光。 “……两个小子都很皮的。不过他们斗不过他们的娘。……其实这些事我可以做的。有电话、有传真，我也想早点熟悉呀？……我才没那么柔弱呢。我身体向来很棒。刚才你不是看到了吗？厉害吧？嘻嘻嘻……” 一路上，曹海燕像只欢快的云雀，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可是荆建很难有什么空闲的时光，俩人刚找了家咖啡馆坐下，荆建就接到来自弗索亚的电话。 电话里，蒋文意给荆建介绍了最新情况:目前勘探船已经开始作业，但暂时还没什么进展。中方能保证在作业期内完成重点区域的勘探，不过建议对全海域进行一次普查，扩大勘探范围，从领海扩大到专属经济区。扩大重点勘探的海域。当然作业期将会延长，需要补充一份新合同，费用也将大大增加。 弗索亚出现了不少欧美石油公司的身影。不过他们基本都在观望，似乎在等待着勘探结果，几乎没人购买勘探权。 索菲亚当局要求严格保密。希望船上人员不能和任何人接触。最好别上岸。就算不得不上岸采购生活物资，也最好在当地政府派出的保安人员保护下进行。 黑土公司还需要一大批物资，因为国内招聘的370位劳务输出人员和先遣的工程人员共500多人已经快要到达。物资目录已经发给香港骷髅海，希望尽量满足，但最好不要用超过5000吨的货船…… …… 荆建会心一笑，他想起那批劳务人员。要求就是整编制的亦农亦兵的民兵，蒋文意索性就拉来了他老家的一个民兵营。 条件毫不含糊，做满三年家里给10万整，吃住全包，每个月再给100美元的零花钱。听说他老家几乎打破了头，差点儿就闹出乱子。到最后，原先准备的200人索性扩大到370人，这才勉强摆平了方方面面。 然而等荆建挂上电话后，曹海燕却不怎么满意:“那个石油部（此时许多人依然称呼原先的名称）真没有信誉。先低价接下勘探项目，随后就想方设法加钱。你得说说他们，要不然，都不知道最后扔多少钱进这无底洞呢。” 看着曹海燕一副愤怒的地主婆模样，荆建忍不住乐了:“怎么？现在就准备给那两小子守家产啦？放心，我心里有分寸，不会让他们太过分。不过加些钱倒是应该的。” 荆建并不知道油田的具体位置，只知道肯定在这块海域。可是领海是12海里，专属经济区是200海里，那个范围的差距可就大了，谁知道哪里会出油？所以原先以领海勘探为主的费用肯定不够，肯定需要进一步的追加。 荆建都准备三年勘探加试钻花费一亿美元，而且都不保证一次成功，还准备再六年、再九年……，所以对费用的增加早有心理准备。 当然，荆建也不是做甩手掌柜，那真的就变成冤大头了。他花费年薪总额达百万美元的三位美国专家已经到达欧洲，正准备转机去弗索亚，上船监理整个勘探作业呢。 见荆建似乎胸有成竹，曹海燕也放下了心。可紧接着，她突然双眼冒光:“小建，你都买油田啦？这么厉害？” 这一代人从小接受的大资本家宣传教育，除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银行家，就是和战争贩子差不多的石油大亨了。而教科书里的反面角色，在许多国人的眼中，就是一种高不可攀的存在。 荆建哑然失笑:“没那么夸张的。我这种叫投机。像非洲许多国家，他们本国并没有勘探开发石油的能力，于是就把勘探权卖给国外公司。如果发现石油，再按照合同分配，这对双方都有利。但勘探是有风险的。一块区域的勘探成功，往往意味着十块区域的血本无归。风险高、收益大，所以你只要能拿出那笔费用，买张勘探权并不困难，钱相对也不算很多。” “原来这样啊？”曹海燕闪着大眼睛，显得兴致勃勃，“那就是说不一定有？那你为啥买呀？” 荆建笑着解释:“本身钱就不多。而且非洲大陆都是欧美原殖民地，里面的势力错综复杂，而且陆地勘探基本已经没有空白。反而海上注意到的人还不多，基本都没勘探过，那就买块海域试试呗。你看欧美那么发达，不是前几年才发现北海油田吗？” “哇，那也很厉害啦！以后我们再一起试试？我觉得挺好玩。”曹海燕又流露出那种地主婆的表情。 “呵呵。”荆建笑着点点头，“那我就在弗索亚再买两块海域。如果真发现石油，那两块赚的钱就成立基金会，给那些孩子们。” 荆建的记忆中，黑兰市海域是个超级大油田，其他海域同样也有大大小小的油田，反正为了那些油田，弗索亚国内势力打得那个不可开交呦，就像是战国时代。而进入到新世纪以后，中国也趁乱杀入，同样在沿海海域勘探到了新的油田。 反正现在黑兰超级大油田还没发现，勘探权根本不值什么钱。碰碰运气也没什么。未来一张勘探权的竞拍起码需要好几亿美元，而且还要看“肌肉”，也就是你有没有海军护航和当地扶持的地方武装。 不过再次回想起这件事，荆建又不禁笑着摇头。本来这是为了石化项目，可现在油田在找了，加油站项目同样批准了，石化项目却已经夭折了？这结果好像挺像是一场玩笑？ 与曹海燕轻声说笑着，突然，蜂窝电话声响起，荆建走出咖啡馆:“喂？” “荆桑，我是平田康。”打来电话的居然是那位不着调的纨绔子。 “呵呵，好久不见，平田君，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啦？是不是又想介绍你们日本的女演员？” “我现在喜欢的是学生，感喜欢那种清纯类型的。”平田康一开口就出言惊人，“先说正事。我刚刚在你边上买了块油田！” 第654章傻人有傻福 一时之间，荆建真的对平田康产生了某种膜拜心理。这要缺心眼到何种程度，才会这样盲目的投资？ “在自己的边上买了块油田”？好吧，荆建明白就是海域的石油勘探权，其实和真正的买油田完全是两回事，可是……这么信任自己真的好吗？ 但不管怎样，平田康对自己那种迷信的态度，多少让荆建有点小感动。于是他关心问道:“花了多少？是你们家族的决定吗？” “1200万美元，具体细节我没过问。”平田康回答的很直率，“我确实是从家里得到的消息，听说许多人都已经知道你想找油田。不过都笑话你呢，说你竟然去找了块荒地，总算走眼了。我气不过，在家里为你说了几句，他们居然还笑话你？一气之下，我决定离家出走，我相信你的眼光，就马上在你边上买一块。” 荆建已经无语，都不知道是该感谢平田康的信任呢？还是该“夸奖”他的好眼光？其实这笔投资绝不会亏，只要自己这块海域发现那个超级油田，就算平田康那块没有一滴油，照样会有许多人加价去买，甚至还能翻个好几倍。 倒是那个“离家出走”，荆建已经无视，反正平田康隔三差五的就会这么来一回。而且只要不离开日本，平田家族会不管这个小子吗？ 这一刻，荆建只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难道自己变成了春哥吗？信自己，得永生？ 电话里，平田康突然问道:“荆桑，问你件事，后面我该怎么做？” “卧靠！”荆建已经无法忍住，不得不吐槽，“平田君，就算你不知道，你们财团总应该有人知道吧？” 说资源，日本这个岛国向来就是一泡泪，因此在二战后经济腾飞，日本的各大财团就挥舞着支票到世界各地大肆购买各种资源。然而其他资源好买，石油资源确实是苦手，欧美石油公司的势力实在太庞大，极难进入这个行业。但再难，多少还是得到一些边角料，因此像平田财团这样的大财团，肯定会有自己的专业团队。 而平田康的回答依然很有本色:“家里不信你，用他们我不是很丢脸吗？反正具体的事有你荆桑操心，该用多少找我。等我们找到石油发财了，我再风风光光的回家。哈哈哈！” “呵呵。”荆建无言以对，看起来平田康比自己的信心还要足。可是荆建突然发现，平田康应该什么都不懂，尤其他根本不知道，相比较勘探费用，区区一张权益书已经是小钱，“平田君，你应该了解一下，如果全面勘探你得到的那块海域，还需要投入起码几千万美元，而且不一定能找到石油？” “啊？”平田康似乎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那就拜托你了，我还能拿出上千万，你看着办吧！” “艹！”荆建心中在想，有时候做个缺心眼的纨绔确实幸福，“那这样吧！如果我找到油田，现在为我工作的勘探船就介绍给你。如果勘探结果一般，你就想办法把勘探权转卖掉。如果结果乐观，那就高价转卖给你们平田财团。你这大少爷就坐等着收钱，应该没有去非洲数狮子的兴趣吧？而且这样勘探费也能得到有效控制。” “还是荆桑了解我啊！”平田康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就是还有疑问，“荆桑，勘探船和上面的工程师是你们中国的吧？他们行不行？是不是找欧美的把握大一些？” “水平差不多，而且中国便宜许多。”荆建笑着解释，“当年你们日本没找到的大庆油田，后来不是中国的地质专家找到了吗？而且找油田主要看的就是运气。如果他们为我找到石油，你用他们也有个好彩头。至于技术能力你更不用担心，我已经聘请了三位美国专家现场监理，到时候一同借给你。” 这也算是荆建为中海油拉笔业务，而且找石油这一行确实有着这样的迷信。 “那就没问题。”平田康同样很满意。可接着他就犯傻了，“这确实看运气，所以我就紧跟着荆桑你嘛。不过找到油田后，我可不会给家里，给三井、住友随便哪个，也绝不给我家的平田。” “咳咳。”荆建已经能想象到平田康这熊孩子如果敢这样做，肯定被抓回家血腥群殴，为了挽救他，还是规劝几句吧，“那总要有人帮你谈判吧？总要有人为你打理产业吧？你那几位兄长即有能力，又值得信任，还是交给他们放心。” “嗯……”平田康终于回心转意，“那好吧，就给他们一个机会！我迫不及待想看他们那张惊讶的脸。哈哈哈！” “……” 挂上电话后，荆建笑着琢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回到自己的座位，曹海燕疑惑的看了看荆建的表情:“傻笑啥呢？又遇上啥好事呢？” “呵呵，刚说到买勘探权，就听说一位买了呢。”荆建笑着把平田康的事简单的介绍一下，“你说如果真的能找到石油，我会不会被封为神？被他们天天放在供桌上膜拜？” 曹海燕娇笑着白了一眼，“你就做梦吧！还神？美得你呢。不过那么多人买，不要都被买走了呀？小建，孩子可要……” “嘿嘿，禁绝美人计。”荆建玩笑了一句，接着解释道，“不用着急，现在其他石油公司基本都在观望。如果我们再出手，也许被外人以为有内幕消息。石油公司会怎么做？我不知道。但弗索亚肯定会大开高价，白花不少冤枉钱。还不如等等，等现在的局面先冷淡下来，再悄悄的买上几块。” 曹海燕不断的点头，她对荆建的生意手段还是很佩服的。就在这时，身边的电话又响了，荆建一看号码，居然又是蒋文意从弗索亚打来。 十几分钟后，荆建回到曹海燕身旁，他脸色变得十分古怪:“小海燕，刚才弗索亚一定要我们买，不买还不行。我只能……很勉强的又买了三块。哈哈哈……” “啊？” 第655章正中下怀 从某些方面来说，弗索亚的布桑乔、邦尼，甚至赖特王子这些人算是某种天才，他们见缝插针的本领已经是登峰造极。 接连卖出去两块海域后，布桑乔等人信心大增，他们准备趁热打铁，立刻就联系了那些观望的欧美石油公司，可是结果却不怎么乐观。 那些欧美石油公司的态度很明确：“不是正有人在勘探吗？那好啊？我们就等着勘探结果。如果有戏，我们当然可以买块海域试试；如果没戏，别想让我们花这冤枉钱。什么？万一有戏的话，勘探权的价格将会暴涨？笑话，我们石油公司在乎这一丁点的小钱吗？” 其实这也是弗索亚地方政府名声太臭的原因，整一个诈骗集团的老窝，不知道坑蒙拐骗了多少欧美的投资者。而且对买下海域的中国和日本？说实话，那些欧美公司是完全当成笑话看的。你们两个国家居然有能力勘探石油？还是高难度的海上勘探？这应该不是愚人节的玩笑吧？ “我们承认，日本的小家电可能还不错，但石油勘探纯属于外行。至于中国？呵呵，抱歉，从没听说过……” 除了欧美人的那种歧视，那些石油公司还有和平田财团一样的原因，等着荆建勘探的结果，最好能试着钻探几口井，毕竟石油勘探史上，一夜暴富的例子确实有，但更多的是血本无归的累累白骨。因此他们的反应倒是挺正常的，稳妥些、风险可控些。 当然，这与歧视中国的技术同样有关。实际上，就算拿到中国的勘探地质资料，那些石油公司照样不会相信，除非真的从这块海域打出了石油。很无奈，弗索亚贫油国的名气实在太响亮了，而且前面几次欧美地质专家的勘探都已经有了结论。 其实这就是当年对中国的普遍看法，包括当年的大部分的国人。当然，这也没什么可丢脸的，闭关锁国了几十年，中国在科技和许多行业上确实与国外先进水平有着很大的差距。可是许多人并不知道，这恰恰不包括地质勘探行业。 新中国的地质勘探，就是在李四光这批老地质学家的言传身教下培养起来的，李四光老先生他们本身就是世界一流的地质专家，名师高徒，当然就有着一支高质量的队伍。 而且培养地质人才的关键是什么？一是野外勘探，二是野外勘探，第三还是野外勘探，就是到各种地质条件下的深山老林里去勘探，需要能吃苦，也需要大笔的资金支持。而这一些，如果没有国家的支持，那些私人的石油公司肯浪费这样一大笔钱吗？ 另外，海上石油勘探是在二战后才发展起来的，中国和欧美本身就在差不多同一条起跑线上，并没有技术上的代差。尤其是弗索亚以前邀请的那些欧美地质专家，他们有可能开着勘探船到弗索亚海域吗？谁给钱？至多就是走马观花一圈，凭经验得出一个结论。甚至后面的那几批为了保守，索性就沿用前人的结论，反正要错大家一起错。 不过这里需要注意一点，地质勘探方面中国并不落后，但海上钻探技术和设备上中国就落后许多，这就涉及到产业群的问题。因此就出现了某种窘境——中国有能力找到，但复杂条件下却没能力开发。比方说，东海的春晓油气田，日本向中国讨要地质资料，中国鸟都不鸟他。就是因为中国有能力勘探，日本甚至连这能力都没有。但90年代中国开发这块油气田的时候，就不得不选择与欧美石油公司合资。 言归正传，布桑乔等人发现回馈的结果不怎么乐观，于是他们又动起了歪脑筋。首先就是把剩下的22块海域再次分割，分成了75块。对外暗示说：“你们瞧瞧，你们现在就算想买，我们还舍不得卖呢。同样的钱，买的海域就已经小了许多。而且我们弗索亚还不会一次全部都卖，将会分批卖个高价。” 接着布桑乔又让蒋文意联系上了荆建，让他出钱买几块，给了个优惠价，3块海域500万+500万。并且做出承诺，将从国际援助中拿出1000万美元补贴到黑土公司的电站和公路建设项目上。当然，需要相当比例的“返还”。 这就又能大做文章，布桑乔他们可以再次暗示：“你们看看，如果不是前面的勘探有把握，中国人会出钱再买三块海域吗？当他们是傻子吗？所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机不可失，快来买啦！老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啦……” 好吧！这里没小姨子什么事，为可怜的黄鹤先生默哀三分钟。但不得不说，布桑乔他们都是玩弄心理学的高手。而且随后能骗几个是几个，就算一个都骗不到，荆建那个500万+500万起码也弄到了手。这还没算上国际援助的返还呢。反正国际援助都是国家的钱，用哪里不是用呢？ 阴差阳错，荆建又拿到了三块海域。而且因为那笔“国际援助”，他购买的价格甚至比上次还要便宜。无论弗索亚那边有什么骚操作，反正这事对荆建来说是正中下怀。 听完荆建的叙述，曹海燕已经是娇笑不已：“嘻嘻嘻，你们算是合伙骗人呀？小建……哥哥，你可真坏耶。” 看着风情万种的曹海燕，荆建自己都有点啼笑皆非：“小海燕，你就没想过，万一找不到石油该咋办？” 曹海燕却丝毫不担心：“跟你这么久，就没看到你做没把握的事。你肯定有什么内幕。”一点儿也不奇怪，荆建在投资界多少有了些名声，他的身边已经不缺少盲目迷信的人了。比如说某个日本纨绔。 “石油那玩意，不到出油的那一刻谁敢说有把握？”荆建笑着说道，“不过有件事我还是有把握的。我要去次纽约，有家公司准备上市。她们俩都不方便，你去不去？” 曹海燕似乎有点心动，想了想，最后还是笑着摇摇头：“我也要陪孩子，也不方便。”毕竟都住在一起，曹海燕并不想让赵霞难堪。 “那好吧！我想想……那带谁去呢？” 第656章科威尔先生 此次荆建去纽约，就是为了德尔塔动力的上市，而且要与华尔街的著名证券投资家科威尔先生见上一面。 最后陪同荆建一起去纽约的是位来自波兰的女演员卡罗琳娜。之所以会带上这位卡罗琳娜，这也是为了某种宣传。 京影的那部校园喜剧片已经在新年档在全球同步上映。除了国内的票房外，在香港票房为3200万港币（年度第三，内地片历史第一。《少林寺》算是香港内地合拍片）；日本票房29亿日元（最卖座华语片历史第八，前七位清一色港台片，内地第一）；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640万美元（内地片第一）；法国3400万美元（华语片历史第七，内地片第二，仅次于那部超神的《牧马人》）；英国2400万美元（华语片第八，内地片第二，仅次于《牧马人》）…… 尤其值得一提，在种子院线的运作下，在台湾特批上映，造成万人空巷，全台合计1700万美元；而在欧联院线所在的东欧三国，同样获得810万美元的票房好成绩；美国市场竞争激烈，虽然获得510万美元的票房，150万美元的录像带出租收入，但一部华语片已经算是成绩靓艳。 最后，全球的总票房高达4700多万美元，应该说，当时荆建的某句话并没说错——喜剧是不分国界的，体育和动作片同样是不分国界的。 成绩出来以后，内地电影圈是一片欢腾。而且国外传回的反响都是相当正面，许多国外的影评专栏全都在评论：“……这才知道现在的中国已经不是穿着古装打斗哼哼哈哈，这才知道现在的中国早已经踏入到现代化……” 而主管文化界的领导更是在庆功大会上直接表扬：“……表现出中国改革开放后的良好面貌，对全世界都是一种很好的宣传……” 反正沈松生在轮轴转的庆功宴上已经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许多人都已经无视，这部影片已经被种子院线买断的这个事实。 如果说，中国电影界和京影赚的是面子，那么种子院线赚的就是实惠了。再接再厉，美国版的《花样青春》已经在好莱坞的种子影业筹拍，投资额为900万美元，中国的大学校园就移植成为美国大学，而演员同样换成了欧美演员，故事中的笑点中加入了许多欧美噱头，而这位卡罗琳娜就是刚签约的女主角。 在收购了东欧三国的影院后，荆建并不是把那些院线仅仅当成赚钱的工具，他还是做了许多收买人心的工作。除了全盘接受那好几万的工作人员，并且提高了他们的收入福利以外，白莲花还成立了一家专门的基金会，扶持推广当地优秀电影，并且推荐优秀影视人选到好莱坞等欧美电影圈发展，而这位卡罗琳娜就是其中的一人。 不得不说，这些行为相当成功，现在的欧联和白莲花获得东欧三国文化界的众口赞扬，甚至都成为当地政府“私有化成功”的某种典范。而这样的好名声立刻获得了良好的回报，东欧其他几国政府都已经与欧联和白莲花谈判，想要同样复制这样的私有化模式。 …… 暂时不提欧联院线在东欧几国的进一步扩张，说回这次同去纽约的女伴卡罗琳娜。她并不知道荆建的真实身份，带着某种矜持，当然，对荆建保持着一种礼貌的尊重，尊重这位在好莱坞闯出名声的东方导演。也许卡罗琳娜认为，荆建同样是受到某家欧美基金会扶持的社会主义国家艺术人员吧？ 然而一下飞机，卡罗琳娜就感觉到了不同。豪车、迎接的临时管家、为卡罗琳娜购买的名贵晚礼服和珠宝、身边无处不在的狗仔队……，这才让她明白，她与荆建完全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中。一直到傍晚，荆建与卡罗琳娜受邀去科威尔在曼哈顿岛的家中做客，卡罗琳娜都有种童话般的不真实感。 “您好，布兰布尔。当然也很高兴与您见面，美丽的卡罗琳娜小姐。”科威尔看上去就是个眉目慈祥的老者，言行举止也是相当和善。如果从外表看，很少人能够知道，他曾经在华尔街掀起过多少的腥风血雨。 “同样久仰大名，科威尔先生。”荆建一点儿都不敢小瞧眼前的这位老者。事实上，上次的蓝星网风波中，背后就有这位科威尔的黑手。 美国的宴会就这点好，繁文缛节比较少。科威尔的家中尤其务实，上菜的速度很快，菜品精致，直接开吃。一旁的科威尔夫人陪着卡罗琳娜在说话，而科威尔就直接询问起了投资方面的事：“布兰布尔，我一直对您的投资案例很有兴趣。排除你那些出于个人兴趣的投资，我对您的院线投资有些费解。原谅我的直率，我们曾经分析过您的投资习惯，您喜欢凭借着自己灵敏的嗅觉，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短期从市场上套现获利。还有一种，你比较喜欢白手起家投资热门行业，并且在证券市场上融资套利。而这两种习惯，都与您在院线上行为很不相符。能否请教，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吗？” 荆建没想到，科威尔居然会选择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起头。他笑了笑：“正如您所见，我的某些投资比较激进，这就需要一个稳压阀，而院线就是比较合适的一个行业。”荆建并不会吐露什么深层次的原因，今天仅仅是从投资的角度交流。 “哦？稳压阀？”科威尔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虽然您的财务数据并未公开，但应该还未盈利吧？” 荆建明白科威尔问的是种子院线。欧联是上市公司，不像种子院线这样的私有化公司可以做到财务保密。当然，因为与金融机构要发生关系，简单的盈利与否肯定能获得消息的。 “去除去年、今年新收购的院线，原有院线去年全年亏损了千万美元左右。不过这是影院的布局建设和现代化改造，属于面向未来的必要投资。光从院线本身来说，盈利率应该在3%左右。” “3%？那不高啊？” 第657章游说 见科威尔似乎有些失望，荆建微笑着解释道：“传统的200座位以上大影院模式确实已经到了微利时期，不过未来应该流行50——100座位的小影院、多厅模式。甚至我预测，十年内将会成熟数字式冲印技术，以后电影的放映成本将会大大降低。到那个时候，院线的盈利率将会稳定在15%——18%之间。” “原来是这样啊！”科威尔点点头，他明白了荆建的操作。无非是预测技术的发展，抢先一步低价购入院线，并且提前进行现代化改造。而这是一笔一次性的投入，未来将会给荆建带来稳定而又源源不断的现金流，也就是起到“稳压阀”的作用，“能保持15%连续十年，这应该是一笔很好的投资了。” 听科威尔的语气，似乎对荆建的那些“科技预测”有点不以为然。于是荆建笑问：“科威尔先生，似乎您对新科技发展有些疑虑？” “呵呵。”科威尔笑了起来，“确实懂的不多，不过华尔街向来欢迎新科技的出现。可是我认为您一定在隐瞒些什么，比如说，您院线放映的那些电影中的某些霸王条款。” 荆建也笑了：“科威尔先生，那不是霸王条款，而是对未来的某种预测。公开可选择条款，你情我愿，制片厂能多收钱，而风险全部由我来承担，这应该不是什么欺压吧？” 俩人讨论的是种子院线和欧联院线的某项新条款，近期惹来不小的争议。具体内容就是：在种子院线上映的所有影片，如果北美总票房能达到200万美元以上的，可以选择以总票房的5%价格，把所有的网络版权卖给种子传媒；也可以选择以总票房2%的价格，把一半网络版权卖给种子传媒。当然，还有第三种选择，你完全可以不卖，但除非你有年度票房前十的底气，否则别怪种子院线和欧联院线给你穿小鞋。 先介绍一下什么是网络版权，包括网上点播、网络游戏改编、网络小说改编、网络电视剧改编……，反正只要与网络有关联的，所有的版权全都包含在内。 其实这条款推出后，获得了大部分电影投资商的欢迎。显而易见，这并不影响到传统的版权开发，反而为投资商开辟了一条新的财路，如果北美票房200万的话，就能白得10万美元。如果1亿的话，那就高达500万！至于网络版权？此时的人们根本预测不到网络的迅猛发展，许多人还以为这是有生之年系列呢。那么遥远的事，还是先卖了再说。 另外，那些连200万都拿不到的烂片，如果想卖，那就只有几千、上万美元打发了事了。而且需要通过种子院线的审核，也不是部部都收的。 不过西方社会比较崇尚个人自由，还是有人非议这样的条款太苛刻，他们就捏在手里不卖，并且在媒体上进行了猛烈抨击。然而这样的抨击注定无效，甚至连法律层面的垄断诉讼都完全够不上。 然而此时荆建就不得不感叹科威尔的敏锐感觉，其实这一项条款，就是为了将来的影视点播专业网站。现在不怎么值钱的网络版权，只要能拥有足够的数量，到时候就能粘住绝大部分的用户。至于那些漏网之鱼？到时候不是照样会到自己的点播网站签订分成协议？网络时代讲究的是赢家通吃，那些小鱼小虾已经不足为虑。 唯一难处理的是好莱坞的八大制片厂和那几家有实力的独立制片厂，这些巨无霸不是区区一个霸王条款就能够吞下的。不过荆建也没想过要吃独食，他已经与那些制片厂在商谈版权联盟，无非到时候以版权入股，让那些巨无霸拥有点播网站的股份而已。因此在这段时间，史密斯等律师正为这事而忙碌着。 很显然，科威尔已经看出了荆建的野心，所以才会点出这么一句话。不过他对于电影行业的垄断什么的并没兴趣，他关心的还是那些投资热点：“如果我没判断错，你对网络股的未来相当看好，甚至看好他们的超常规盈利。这就让我有些费解，从数据报表中分析，目前网络股并不存在高额盈利的可能，唯一能期待的是科技飞速发展。对您这样的预判我不予置评。但我有个疑问，您为什么那么抗拒风险投资的进入，降低您投资的风险呢？” “……” 卡罗琳娜心不在焉的与科威尔夫人说着话，事实上，听到荆建他们的交谈，她心中已经开始翻江倒海。显而易见，从科威尔的态度来看，荆建肯定是好莱坞的一位极重要人物，甚至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一时之间，卡罗琳娜就有些恍惚，美目不时向荆建的方向偷偷打量…… 荆建并没注意到卡罗琳娜的表情，他已经全神贯注的进入到交谈之中。因为荆建知道，科威尔之所以会主动相邀、殷勤接待，肯定不会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肯定是有所目的：“科威尔先生，我的现金流相当充裕、相当充裕！” 说完后，荆建与科威尔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俩人的态度已经相当明确。科威尔并没有继续纠缠，很有风度的为荆建介绍了刚端上的甜点。闲聊了几句作为缓冲后，科威尔终于说出了今晚的主题：“我发现你手中有大量的东德马克，当然还有大量的人民币，两种东方国家的货币，却很缺少国际上可兑换的硬通货币。虽然你通过白莲花，哦，现在的标准电商进行着某种套现，但这很危险，可以说是在走钢丝。你为什么就不接受华尔街朋友的帮助呢？你需要一个可以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硬通货币的引擎。我认为我本人就相当合适。当然，这需要你让出一点点，真的就是一丁点的股份？” 荆建露出微笑：“科威尔先生，您应该知道我已经有平田银行的贷款额度吧？” “对。”科威尔笑着像只狡猾的老狐狸，“有钱的日本人。但他们是贷款，而我们是不需要抵押，愿意共同承担风险的投资？” 第658章严重低估 “……两亿美元怎么样？如果不够的话，完全可以商量。……不不，我喜欢交朋友，不喜欢勉强朋友做不喜欢的事。……都可以，都可以，比如说你刚才那个电影版权的项目，虽然我不知道你将会怎么做，但我也愿意投资……” 一旁的卡罗琳娜已经完全惊呆住了，甚至都没发觉科威尔夫人很有礼貌的停止了交谈。一方拼命给钱，一方竟然坚决不收，而且单位竟然是一百个百万（英语里没有“亿”这个单词，只有一百个百万）？以前形容大资本家都是百万富翁神马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两位就根本没把“百万”那个小数字放在眼里？ 卡罗琳娜不懂，荆建和科威尔却都是心知肚明，别看给钱的时候似乎很豪爽，但只要你一答应，那么条件就噼里啪啦的来了。有了道口子，你严防死守的那道堤坝还能守得住吗？ 在这里，介绍一个做生意的常识。如果缺少资金，最好的办法就是问银行借贷，什么都清清楚楚，对自己的企业负责，对借贷来的钱负责。银行是不会对你的具体经营指手画脚的，只要你按期还贷就行了。变相的做法，还有发行企业债券什么的。 而引入风险投资？表面上看来很美妙，但实际上真的是“创业有风险”。虽然万一投资失败，引入的风险投资并不需要你还，但风投往往会插手到你具体经营活动中去。就算真的成功，还有股份稀释被赶出管理层的风险。最著名的例子就是苹果的乔布斯，毕竟这世上能有几个像乔布斯那样东山再起的啊？ 顺便说说最差，一般是问亲朋好友借钱。这里就不具体展开，但只要想想，天天面对着那些亲朋好友的关心，人人都来出主意，你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那种感觉可以想象。 这里不说那些借高利贷做生意的，因为他们不是赌徒，就是疯子，我们普通人根本就无法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 但话说回来，银行贷款和风险投资各有各的优劣，荆建倒不是一定要把科威尔拒之门外，无非是现在的时间点还不太合适。 斟酌了一会儿，荆建就微笑道：“科威尔先生，您的诚意确实让我感动。如果再说什么客套的话，那是对您的不尊重。这样吧，我在这里保证，如果真需要融资，您这里必定是我的第一选择。” 这算是让了一小步，给双方都有个回旋的余地，毕竟未来不可能不与华尔街打交道。而得到这样的结果，科威尔已经算是满意。还是那句老话——资本是追涨杀跌的！对荆建这个潜力股，华尔街还是想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开始了愉快友好的交谈：“布兰布尔，我让人对你的那个德尔塔动力进行过评估，上市后的总市值应该稳定在2.8亿到3.2亿之间。投资价值在b至b+左右，不过在路演的时候我已经买了50万股，算是对你的支持。” “呵呵。”德尔塔动力在路演时内部预售的价格是2.13元，科威尔算是拿出了100多万小小的试试手。而投资价值b，一般是建议观望。华尔街对中国大陆到纽约证交所上市的第一支股票的评价并不怎么高，“科威尔，从报表和业绩预告看，这价格有些保守了吧？” “我承认报表很漂亮。可是业绩中人民币收入的比重太大，每股资产中固定资产的比重也过高。抱歉，我没有冒犯你们中国的意思，但投资者对中国的远期发展持某种悲观态度。” 荆建点点头，认可科威尔的说法。也确实如此，由于社会主义阵营一片政治动荡，西方就有了中国崩溃论的开始，反正养活了相当多的中国问题砖家，战忽局的同志们辛苦了！ 对此，荆建微微一笑：“科威尔，如果您相信我，我建议您最好长期持有，德尔塔动力肯定会给您超乎想象的回报。” “哦？能否告诉我为什么吗？” “您没有发现德尔塔动力最值钱的资产。”荆建笑着解释道，“德尔塔动力去年刚收购的津重，拥有海津市市中心的老厂房120英亩，而这片厂区早晚会搬迁到德尔塔动力拥有的开发区去，有着很高的地产价值。另外，德尔塔动力在开发区的十几家厂除了自己的470多英亩的厂区外，同样拥有710英亩的预留发展地皮。此外，原津重的招待所地址正改建为商用楼，原津重工厂码头的价值，因此我认为市值应该能超过十亿美元。” “原来如此。”科威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好地段的地块确实值钱，但同样要考虑政治风险。安居乐业，那才会考虑炒房，动荡不安，房产根本就不值什么钱。 荆建点到为止。反正信不信还要科威尔自己去决定…… …… 荆建这边认为德尔塔动力的价值被严重低估，可是同在纽约，一个中国代表团正陷入到一片狂喜之中。海津工业公司作为津重并入德尔塔动力后的中方股东，其拥有16.5%的股权，他们同样已经获知了路演的结果，只等一上市，手中的股票就能价值4600多万美元。 而在当时审计津重资产的时候，海津市政府审计的价格为1.2亿人民币。其实在当时，津重早已经成为了个大包袱，光积压的各类贷款就已经是资不抵债，而且还有嗷嗷待哺的上万名职工。因此在德尔塔动力合并津重的时候，同样把各类贷款和所有职工全都接收了过去。从某方面讲，中方实际上根本没付出什么。或者说，他们认为自己没什么付出。 万万没想到，合资后居然相当成功。厂里的订单立刻排满，并且还有了新的研发项目。尤其让海津市意外的是，德尔塔动力居然在操作美国上市？并且还操作成功了？这一来，中方是大喜过望，他们立刻把其列入到全市的最最最优先项目！ 第659章重视和采访 换到今天，中国的广大股民脸都不知道被股票绿了几次，反正已经被上上下下的享受弄得欲仙欲死。然而在当时，中国根本就没有证交所、没有股市，也许“股票”这个名词都是从矛盾先生的那本《子夜》中了解到的，因此对这个新生事物是相当相当的仰望，相当相当的好奇。 在当时津重合并入德尔塔动力的时候，政府内部并不是没有反对意见，主要是那些保守观念，归纳成一句，无非是姓资姓社的问题。反而在审计定价上倒没什么争议，都资不抵债了，居然还能审计出1.2亿人民币，怎么说也是妙笔生花了吧？ 当然，这年代的企业财产审计，土地是基本不计价值的，市口再好的土地都是如此。都是国家划拨，而且是工业用地，那就拿去用呗。 其实德尔塔动力几次都是恰逢其会。当年中美蜜月期，成规模的外商投资少，重工业项目投资少，因此才会批给他们那么大一块开发区。后来逐渐成为了明星合资企业，并且鼓励其加大投资，于是放宽限制，让其突破了50%的限制，掌握了绝对控股权。 至于这一次，面临大批外资撤离的风潮，德尔塔动力的原美国股东们也都想撤资，为了挽留，海津市都已经焦头烂额，没想到峰回路转，德尔塔动力的简森总经理拉来了新的投资人，并且逆流而上加大投资？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当然要投桃报李喽！就算是千金买马骨，那也要尽量满足这位名叫简森的外国友人的合理要求啊？ 由此可见，主要是政治因素，海津市才会如此干脆的把津重合并到德尔塔动力。随后德尔塔动力做事也挺漂亮，承担了津重所有债务，转移相当的业务给原津重厂生产，并且全盘接受了那上万名职工，并且大幅度提高了收入福利。因此没多久，原先的那些非议声就变得忽略不计了。 然而没有了非议声，并不代表全都会赞同。毕竟是国有老牌重工业企业，就这么交给外商控制，总有人脑中转不过弯。可就在这时，海津市政府突然得到消息，德尔塔动力在申请美国上市？这一下，许多人的小心肝就立刻受不了了。 真不是夸张，当时许多人都吓坏了，股票是什么东东？上市是什么东东？外国人玩的那一套怎么看不懂啊？把津重交给外国人，会不会是一个错误啊？ 胆战心惊之余，海津市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就汇报中央，而中央同样相当重视，几位首长都做出批示，洋洋洒洒一大篇，核心内容就是静观其变，对上市这个新生事物，一定要多学习、多探索，不要怕走弯路，要摸着石头过河…… 于是海津市全面动员，立刻组成了以市领导担纲，各主要部门一把手参加的“德尔塔动力美国上市领导小组”，而中央部委同样组成了观摩团，常驻在海津市考察学习。 有趣的是，其实在上市这件事上，中国的那些干部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也根本不知道能忙些什么，只是一批批的到德尔塔动力考察。 而简森这个中国通也早已经习惯中国特色的形形色色的考察团，他还以为这些考察团与以往没什么不同，就简单的扔给办公室接待，根本不知道中国政府对美国上市有了那么大的兴趣。 …… 其实新年以来，简森留在中国的时间并不多，他一直在美国忙着些上市前的琐事。 就在荆建与科威尔商谈的时候，也在中国代表团在宾馆激动忐忑的时候，简森正愉快的做着某家地方电视台的财经专访。 “您好，简森，首先祝贺明天您的德尔塔动力上市。并且预祝股票表现良好。” “非常感谢！” “您能介绍一下德尔塔动力吗？” “当然没问题。德尔塔动力是……” “简森，原来您已经在中国生活了五年？许多观众对那个神秘的红色国家很有兴趣，您能说说您个人的印象吗？” “呵呵，这问题我更拿手，因为回到美国后，几乎每个人都会问我同样的问题。我在中国的时候……” 常规的几个问题后，主持人开始挑起话题:“简森，我曾经听说，当时那些股东卖掉这些工厂的价格才1000万美元，现在甚至一年都不到，德尔塔动力竟然就已经筹备上市，而且预计上市后的市值将超过2亿，您个人拥有的股票市值也将超过2000万？许多投资者都很关心，这里面有没有水分？” “呵呵，您说的数字都没错。但我们相当相当的干净。我再次重申，很干净！”简森乐呵呵道，“我在这里告诉广大投资者，由于这是第一支主营业务基本在中国范围的上市公司，并且还有中国政府拥有的国有股份，包括美国证监会，发行行、承销行、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等等都是相当谨慎，反复审核是否有违规的现象。你应该都知道，现在对中国的制裁还在进行中，虽然中国公司的融资上市并不在此次制裁的范围之内，不过我们德尔塔动力就怕受到什么影响，因此所有的工作都尽可能的做到完美。” “原来如此。”主持人笑着点点头，接着又问道，“简森，你刚才说到制裁，应该不能向中国公司贷款吧？那么你们德尔塔公司会不会受到影响？” “影响当然会有，但不算最关键。”简森笑道，“我们德尔塔动力财务很健康，尤其是这次上市能融资六千多万，足够我们进行进一步的扩张。” “是吗？”主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刚才你似乎在逃避，那我就再问一遍，即将成为千万富翁，感觉怎么样？” 简森大笑:“抱歉抱歉。我感觉你很有恶趣味，就是想看原先投资者的那些窘态。” 在笑声中，简森继续道:“那些人都是我的家人或者朋友。事实上，他们确实相当的懊悔，但同样为我的成功而高兴。” 第660章歪楼的专访 真实的情况当然没简森说的那么轻描淡写。那些人已经不仅是懊悔，而是肠子都悔青了。闹的现在简森都不怎么敢回家，就是怕看那一张张哀怨无比的脸。 而主持人继续话题:“简森，你刚才说德尔塔动力相当真实，那么能否给个内幕消息，德尔塔动力有没有投资价值？” “当然有，而且德尔塔动力被严重低估。”在这点上，简森与荆建的观点相同，“抱歉，我不能说太多，否则影响公平交易。但我要提醒一下，所有的内容都在上市提交的公开报表中。” “好吧，好吧，那我们节目结束后再谈，一定要给我个悄悄话。”主持人开了句玩笑，“简森，现在有个可能观众最为关心的问题，我突然发现，德尔塔动力的第一大股东，也就是公司的绝对控股人另有其人，而且许多观众都认识，对，就是那个热点不断的中国小子——布兰布尔。我相当好奇，知道布兰布尔在导演电影，也知道他对高科技行业有不小的投资，他怎么会在中国突然投资传统的制造业呢？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知道这是你去年引进的投资者，能否告诉我们，难道你们以前认识？” “呵呵，这已经是两个问题了。”简森笑的欢畅，“先说布兰布尔投资德尔塔动力吧。你应该承认，他做了笔好生意。我和布兰布尔应该说是老朋友了，当年我第一次去中国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的布兰布尔还是个刚进入大学的新生，刚从中国军队中退伍回来……” “等等。”主持人大吃一惊，他打断道，“布兰布尔曾经当过兵？” “你不知道？”简森同样有些惊讶，“他是步枪协会会员，电影中玩枪又那么好？当时我们是在一座商场中相识，就互相看了那么一眼，完全都被对方吸引住了……” “等等，等等。”主持人忍不住笑出声，“你这话很让人误会啊？” 简森顿时哈哈大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不过不是那种吸引力，我和布兰布尔的性取向都很正常。只是因为我是越战老兵，得过勋章，而布兰布尔同样参加过中国对越南的战争，他同意获得过勋章……” 主持人的耳麦中传来了导播的话:“见鬼，皮特，去他妈的原来的提纲，改变采访主题，就问布兰布尔的事。观众们爱听，老板需要狗屎般的收视率。千万别控制时间，问的越多越好，时间表我会给你安排的……” 主持人的表情未变，可是他的心中也相当兴奋。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专访节目，居然能挖掘出大新闻。 “天哪，布兰布尔拿过勋章？” “对对，所以我俩有着类似的气质，你应该知道，见过硝烟的人有着那种很特殊的气质。” “难以置信，真的难以置信。我一直以为布兰布尔绯闻不断、性格乖张，尤其有一张大嘴，而且还有美国的休斯那样的绰号，怎么看都是个有才华的花花公子，怎么变成英勇的战士呢？这反差太大了吧？” “应该不会吧？休斯先生不是照样很富有冒险精神吗？” “也许，也许吧。” “不过那时候的布兰布尔并没有什么钱，能看得出，他受到过良好的教育，但家里没什么钱……” 导播的判断没错，随着看这节目的观众呼朋唤友，电视机前的观众变得越来越多。对荆建“年轻”时的黑历史，许多人都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 对主题居然歪楼到荆建身上，简森并不怎么在意，他反而也显得兴致勃勃:“……是的，当时就是他的主意，让我下决心留在中国，开发这块处女地。为了表示感谢，当时我做了件很愚蠢的事，现在想想真的很愚蠢，我居然想给布兰布尔一千美元作为报酬。” “啊哈，一千美元？当时布兰布尔真的那么的……穷？” “与我们美国的中产阶级相比，真的没什么钱。不过也不能称之为穷，起码那时候他已经显露出赚钱的天赋，能赚点钱，很少很少的钱。毕竟你知道，那时候中国的商业环境相当的落后。” “原来这样啊？那么简森，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听你的意思，布兰布尔当时在中国有些钱，那么他的私生活是不是和传说中的那样？身边美女如云？” “哈哈哈，这没什么可隐瞒的。他赚的那些钱很大一部分通过我到美国买书，而且都是专业书籍，就是他读的那个什么化学。要知道，专业书籍的价格相当昂贵，我看他那么花，就感觉到某种赞叹，几乎是倾家荡产在学习。” “天哪，买书？” “当然，每个月都花好几千美元。事实上，回到美国后，通过你们媒体了解到那个布兰布尔，同样让我大吃一惊，这与我印象中的完全不同，完全是判若两人。” “真是这样，听你的这些话，我同样以为那是两个人呢。” “所以我有个发现，许多人其实并不了解布兰布尔，被他表面上的表现给欺骗了。布兰布尔其实很刻苦，无非他不愿意在人前表现出刻苦罢了。” “是吗？成功没有侥幸。” “对，没有侥幸。所以你们认为布兰布尔似乎踩了狗屎运，或者认为他恰好碰到了机会，其实这是不对的。布兰布尔的成功就是一个原因——他比寻常人要努力许多！当然，我实在无非想象他能够导演电影，并且还能导演出票房大热的电影。” “是吗？难道他当时没有丝毫表现？表现出那种艺术才华？” “完全没有，丝毫没有。”简森连连摇头，“我从来没发现他对任何的艺术有兴趣，也没听说过他想往电影圈发展。这只能说，出现了某种意外吧？……” …… 在介绍着当年荆建的同时，简森同样对荆建大肆夸奖。如果荆建在演播室，可能都会不好意思的脸红。幸好专访的效果很好，随着收视率的节节攀升，那家地方电视台已经是心花怒放。不愧为媒体之友啊！ 第661章太谨慎 佩吉嚼着口香糖，无聊的看了看表，离开盘的时间还剩下几分钟。今天的他是来采访一只新股上市的。其实这样的新闻经常有，纽约证交所每年上市退市的股票都有几十只，如果加上纳斯达克和美国证交所，数量将更加夸张，因此一般的新股上市根本就不会派遣专门的记者过来采访。 也就是这只股票是来自红色中国的首只股票，有那么一丁点的神秘猎奇向，因此今天的佩吉才会在这里出现。 “佩吉！等等，正找你呢。” 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佩吉抬头一看，就见自己电视台的好友，胖子鲁姆扛着摄像机，与几位记者向自己跑来。佩吉相当惊讶：“鲁姆，你们怎么来啦？纽约证交所出了什么大新闻？” “呵呵，就是你采访的那只股票，叫什么德尔塔动力的。”鲁姆一边擦着汗，一边为佩吉解释道，“你还不知道？abc的早间财经新闻都播放了，德尔塔动力的幕后老板就是那个布兰布尔。” “哪个布兰布尔？”佩吉一脸的疑惑。 “就那个布兰布尔。”在佩吉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鲁姆笑说，“所以头让我们都过来，他应该会在今天出现吧？” “卧靠！”佩吉爆了一句粗口，“他不是忙着在好莱坞拍电影泡妞吗？怎么突然对这肮脏的股票感兴趣了呢？” “拜托，你居然还是财经记者？”鲁姆给了个“服了你”的眼神，“佩吉，布兰布尔最早的新闻就是收购微软的股权吧？”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在活跃气氛吗？” “好吧，抱歉打断。俩位，能不能等会儿叙旧？时间应该到了吧？” “对对，快进去……” “……” 此时交易大厅的平台上，周玲正激动的盯着滚动屏上的时间，等待着交易开始的那一刻。她其实是这次中国代表团中负责后勤和替补翻译，简单来说就是个打酱油的，没想到好事突然降临到了她的头上，她将作为中方代表，共同敲响德尔塔动力的上市开场锣。 这次共同敲响开场锣的阵容庞大，除了周玲以外，还有简森的太太和女儿，荆建这次的女伴卡罗琳娜。清一色的女性，相当具有西方特色，随着倒计时的开始，她们共握着小锤柄，在掌声喝彩声中敲响了锣声…… 荆建并没有到前排出风头，他躲着后面，正敷衍着某位代表团官员的搭话： “……荆导，没想到居然能邀请您成为嘉宾。荣幸之至！今晚酒店举办晚宴，美国政府代表和大使馆的同志都会出席，您可一定……” “呵呵，呵呵呵……” 好不容易摆脱纠缠，荆建准备与卡罗琳娜离开平台。可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响起一阵惊呼：“哇！4.53？4.6了，4.7，4.7！已经突破4.8……” 短短几秒，股价就迅速的飙升，荆建与简森远远的相视一笑。上市的首日表现如此良好，这当然值得高兴。可实际上，这次包括路演在内，将公开发行3000万股，募集资金6000多万美元。如果股价是2块多，将会得到那6000多万；就算股价能涨到了20块，也只能募集6000多万，并不会多一分一厘，因此那种兴奋程度也就是那样了。 然而其他人的反应就已经完全不同。首先就是负责承销的投行代表。他神色严肃，连忙拉住简森和几位中方代表解释：“抱歉、抱歉，我们没想到表现会那么的好，定价有些偏低，有些过于谨慎……” 那几位中方代表听的是云里雾里，他们实在无法理解，股票不是涨的越高越好吗？应该一同高兴啊？这个老外又为什么过来道歉呢？ 简森倒是知道原因。如果当时定价在3块左右的话，德尔塔动力不仅募集到9000万美元，而且上市后的表现照样良好，给投资者照样很好的回报。相比较而言，比现在的情况就好许多了。 然而谁都未开天眼，投行的谨慎又没什么大错，无非是赚多赚少的问题。简森理解的笑笑：“起码我现在的身价已经超过4000万了。” “已经超过4760万。”投行代表松了一口气，用自己擅长的心算开了句玩笑。对这笔业务，承销的那家投行同样很重视。如果发行成功，就将打出名声，未来中国公司赴美上市，肯定会将这家投行作为首选。如果不成功的话，那就几乎没什么机会了。 “……超过5块了，5.03、5.05……” 看到不断往上跳动的数字，投行代表多少有点疑惑，问简森道：“简森先生，首先恭喜您加入五千万俱乐部。我这里真不是推卸什么责任。您的德尔塔动力是传统制造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亮点，华尔街的评估体系也相当成熟，几大评级机构都评为了b级。而且路演的结果同样证明了这点，交易不怎么活跃，观望气氛浓厚，应该说，2.13美元是恰当的。怎么今天一上市，就有这么良好的表现呢？” 高兴之余，其实简森同样有些纳闷：“我们募集的资金主要将会用在车用柴油机的技术引进和生产上，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呀？不过能涨一倍之多，这总是值得高兴的事。今天总算能睡个好觉，我们晚上喝一杯。” “哈哈，好吧，喝一杯。” “……” 此时荆建已经挽着卡罗琳娜向外走去：“感觉怎么样？”荆建礼貌的询问了一句。 “宛如做梦般。”卡罗琳娜表情丰富，有着东欧女人那种特有的热情大方，“布兰布尔，我有个疑问，您哪个身份才是真的？” “呵呵。你看到的都是真的。”荆建笑出了声，看起来这位卡罗琳娜不仅仅是个花瓶。 “那么欧联院线呢？我昨晚听到科威尔先生说的。”卡罗琳娜笑语妍妍的问道。 “我同样是那家公司的股东，与这家德尔塔一样。”欧联院线是伦敦的上市公司，有着公开资料，荆建没必要去隐瞒。当然，也没必要对卡罗琳娜解释的很清楚。 第662章影响力 迷人的笑声中，卡罗琳娜媚眼流转：“布兰布尔，那我应该对您道一声谢，谢谢您带我到好莱坞。” 荆建看了卡罗琳娜一眼，心中在想，这位东欧几国最受欢迎的女明星，既然能混成那样，果然不仅仅只依靠自己的外貌：“别客气，主要是因为你自身条件出色。其实我小时候能看到的外国电影只有你们东欧和苏联的，都很受我们中国观众的欢迎。” “都是些政治宣传片吧？幸好那个时代已经过去，我们的人民能充分享受到美好的自由空气。” 荆建一愣，接着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客套话，居然会引来这样的感慨。生活中讨论政治话题是很愚蠢的，尤其是和漂亮女人在一起的时候。而且现在东欧几国的人心气都很高，都以为引进了西方制度后，美金就会滚滚而来呢。 实际上，刚才只不过是卡罗琳娜的无心之语，她同样没有与荆建聊政治的兴趣：“布兰布尔，您应该也是种子影业的股东吧？那以后是否有机会与您合作呢？” “卡罗琳娜，你现在就是在与我合作。”荆建微笑道，“这部影片后，未来我执导的可能性并不大，将会逐渐退到幕后。不过公司的影片我基本都会监制，如果你这部《花样青春》票房高的话，我想我们有继续合作的机会。毕竟公司很重视东欧这些新生市场。” 能得到荆建这样的保证，卡罗琳娜已经相当满意：“那就多谢了。” “没什么。还有，美丽的姑娘，露出微笑，记者快要来了。” “呃？” 话音刚落，就见一群记者围了过来：“布兰布尔先生，您怎么突然对传统制造业有投资兴趣呢？” “您的新片怎么样？能说说吗？” “您身边的这位小姐是谁？是您的新女友吗？” “……” 荆建微笑着为那些记者介绍道：“这位是来自波兰的卡罗琳娜小姐，是我们种子影业新片《花样青春》的女主角……”其实这次带上卡罗琳娜的目的就是如此，提高她的曝光率，为《花样青春》做一次宣传…… …… 此时，中国代表团的那几人依然停留在平台上，紧盯着滚动的价格表。兴奋中带着一丝紧张：“……已经过亿了吧？一亿美元？” “早已经过了，都超过一亿一千万了。” “你们说，能不能达到一亿两千万？一亿两千万的人民币，被老外那么一弄，一年都不到，竟然就变成了一亿两千万美金？哈哈，他们那是点石成金？” “我们手里的还是股票，真的能换钱吗？” “那快问问。” “……” 代表团团长，海津市的金副市长找到了简森和投行代表，通过翻译，询问起了关心的问题：“首先感谢诸位。你们知道，我们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所以就想问问，我们海津工业公司手里的那些股票真的价值一亿多美元吗？” 投行代表微笑着解释道：“从市场价值来说，确实是这样。不过你们海津工业公司、布兰布尔先生的几家公司和基金会，还有简森等管理层的持股都有一年的限售期，也就在在一年之内，这些股票在交易所限制交易。我记得这些资料都曾经交给过你们，你们可以再去看一看。” “那么说，一年内不准卖喽？”金副市长有些失望。 “不准公开交易。”投行代表耐心的介绍道，“可以与其他投资者协商线下交易，也可以抵押给银行获得贷款。当然，可能没市场价那么多的钱，如果你们急需钱的话，我们投行可以为你们提供这样的服务。” “没有没有，我们没想过要卖。”金副市长连忙拒绝道。他笑着摇摇头，“那么八、九千万美元总值的吧？” “当然，现在的价格就是交易价，说明在现在这一时刻，投资者愿意以这样的价格购买德尔塔动力的股票。”明白中国代表团的成员都不怎么懂，投行代表显得很有耐心。 …… 一边介绍的情况，几人一边向外走去，突然见到被记者们团团包围住的荆建和卡罗琳娜，有人就笑道：“还是荆导受欢迎啊！都追到证交所来了哈？” 中方的那几位代表都在笑着打趣，投行代表这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他连忙问简森：“简森，你昨晚做的专访，是否曾经提到了布兰布尔？” 简森不疑有他：“当然提到过。不仅提到过，而且那期专访好像变成了对布兰布尔的采访。后半段一直在问关于他的问题，我都感觉自己被冷落了呢。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投行代表恍然大悟，接着懊恼的拍了拍额头，“早知道是这样，我就……算了，算了。” 面对着简森疑惑的眼神，投行代表摇头离开。他算是解了心头一大疑惑——为什么今天德尔塔动力会非正常的大涨？ 对美国的那些投资者来说，原先的德尔塔动力无非是某家外国到纽约证交所上市的传统制造业企业，了解的并不多，仅仅是从数据报表上简单分析，因此直到路演的时候，投资的兴趣都不怎么大，像温吞水般的不冷不热。 然而昨晚的专访一出，那些投资者才惊讶的发现，其中的大股东居然是那位传奇的布兰布尔？于是相当一部分投资者从观望转变为买一点试试？而德尔塔动力的公开流通股仅仅是三千万股，盘子又很小，这一下子就造成了供不应求，股价飞涨。 那位投行代表算是琢磨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心中在感叹：“没想到布兰布尔已经有了那么大的影响力，光凭借着自己的名声，就能影响到股票的涨跌？”可是这些话又不能向简森那些外行明说，难道坦白自己的投行完全没考虑到这个因素？做的很不专业吗？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还是沉默是金，就留给他们一头雾水吧！ 第663章热点 暮春时风，神州街头迎来一缕清晨的阳光。在熙熙攘攘的上班人群中，不时响起卖报的叫卖声：“大新闻，大新闻，首只中国股票在美国上市。中国人大振国威，赚外国人上亿美金，是美金咧！……” 许多人纷纷停下脚步，纷纷好奇的掏钱购买。在这个年代，只要与“大振国威”、“赚美金”等搭边的新闻，就没什么不好卖的。 果然，这则新闻清一色刊登在主要报刊的头版。严肃类的基本都是：“……探索大型国企改革的新尝试，保证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保证职工能得到满意的安置……” 而娱乐向的基本就是图文并茂，并且妙笔生花，总结就是这样的内容：“……中国企业在美表现亮眼，美国人民惊呼不可战胜……” 宛如一阵飓风刮过，广大人民群众是喜大普奔。他们可不会管什么国企改革，有许多对股票股市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但这不妨碍高兴啊？能赚外国人的钱，上市首日就能上涨三倍左右，竟然还让外国人撕去风度大打出手的疯抢（某记者脑洞清奇的想象，描写的活灵活现，很受读者们的欢迎）？ 与人民群众不同，其实这新闻给各级政府的震动更大。这几年国内外局势那叫一个乱哦！不仅是政治局势乱，更乱的就是社会主义国家内部的思想风潮。 比如说国内，各级政府都知道经济发展就是重中之重，要继续改革开放。可是刚过去的那场风波，又在思想界、舆论界全面批判资产阶级自由化。这下就尴尬了，那么该怎么样发展经济呢？欧美资本主义国家先进的企业管理制度该不该学习呢？于是许多地方都在观望，甚至有些保守的地区还有大幅度的倒退。 然而当时的国企病可不会等人，大面积的亏损，甚至不断的政策性贷款输血只是让形势恶化变得延迟。各级政府都知道需要改革，已经到了不改不行的迫在眉睫的时刻，可是又该怎么样去改革呢？ 恰好在此时，德尔塔动力横空出世，仿佛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立刻给了上至中央，下到各级政府以启发——股份制改革！ 其实从德尔塔动力的上市来说，本身就有一系列的机缘巧合。一开始，美国的那些投资者仅仅是为了美国国内的那些政策性贷款，因此情愿花大价钱聘请著名的会计师事务所，把公司的财务做的很符合国际规范，并不在乎财务管理上的“浪费”，为上市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海津市的几次政治因素的扶持就不多说了。就是这次上市，其实也有着美国政府暗中默许的因素。毕竟还是在中美蜜月期的尾声阶段，还考虑着联手对付苏联这个红色巨人呢。要一直到苏联解体的发生，这段短暂的蜜月期才会戛然而止。否则的话，还有制裁法案呢，哪里容得了你来打擦边球呢？因此说，别看表面上似乎一切顺利，实际上，这样成功基本就是不可复制的。 当然，中国同样明白这样的成功很难复制，短时间内大批国企改制，改为股份制海外上市的难度极大，但这并不影响到变相操作啊？比如说：国企可以股份制改革，引入国外战略投资人，帮忙经营和资产管理。又比如说：即将在年底开业的两大国内证交所。国外上市不了，可以国内上市啊？ 反正不管怎么样，德尔塔动力算是在中国一夜爆红，从好的方面看，其业务遽增，并且外出办事带来许多方便。从坏的角度看，各地的考察团络绎不绝，导致负责接待的那几位办公室姑娘都快要哭鼻子了。而原津重招待所改建的宾馆倒是天天爆满，居然成为德尔塔动力今年非主营业务的一个增长点？ …… 几家欢喜几家愁，海津市这边正为德尔塔动力在欢欣鼓舞，机械电子部那边却已经是乱作一团，拖了那么久的时间，汽车厂项目已经完全陷入僵局。 中苏双方有个难以调和的矛盾。中方的要求，你苏联方面用现金也好，用技术、设备也罢，反正折算成股份来投资啊？我们当然举双手欢迎。 可是苏方的要求，你们中国政府要拿出现金啊？而且要的是硬通货币的现金。之前荆建那边，不提具体操作，完全是拿出真金白银的硬通货或支付、或抵押，而且后续还会采购一大批的现车和用作组装的零配件，同样是硬通货币支付，甚至承诺的采购额将会超过先期的设备技术采购。当然，我们苏联方面考虑到实际困难，可以同意中方用苏联急需的中国商品折算，但不管怎样，你也要付钱啊？ 于是中方就有意见了。笑话，如果我们能拿出这七、八亿美元的外汇，不会直接去购买欧美先进的卡车流水线吗？需要你们苏联相对落后的东西吗？ 苏方同样不甘示弱。我们再落后，也比你先进。再说，难道我们落后一丁点就要受欺负？你不给钱，就想白拿我们的东西？ 中方：谁想白拿？我们不是答应多给你股份吗？ 苏方：谁要这些不值钱的股份？我们急需的是美元！是英镑！是马克！ …… 好吧，双方的条件相差甚远，一时之间就难以达成妥协。渐渐的，中苏双方也就冷了下来，反正商业谈判中，谈谈停停，甚至最后流产的并不罕见。 而在这个时候，虽然双方都很郁闷，一桩原先可能性极大的合资项目，弄到现在这样的破事，心中怎么也不是滋味。可让他们回头去找荆建？让荆建再做那个“粘合剂”？那就算了吧！实在丢不起那个脸，说到底，都代表着各自的国家，难道国家向私人道歉吗？情愿少这个合资项目，也不能出那个丑啊？ 本来这样下去的话，随着时间的推延，这项目也就悄无声息的遮掩过去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德尔塔动力居然上市了！ 第664章孩子 对纽约证交所来说，德尔塔动力上市仅仅是个很小的项目，唯一的亮点，无非是来自红色中国的首家上市公司。 对荆建个人来说，德尔塔动力同样并非是自己的核心产业。而且传统制造业毕竟增值有限，未来顶天也就是几十亿美元。说实话，真的算价值，还不如前几个月荆建各花了几百万美元购买的那些微软、思科、苹果等高科技股的股票呢。 然而对于谈判的中苏双方的知情者，尤其是知情的上层官员来说，他们都紧盯着这次上市，不仅是因为这是传统老国企的改制新生，更是因为这是荆建的具体操作，说得再好听，还有什么比真实事例更有说服力呢？ 没想到结果让人大吃一惊。德尔塔动力首日收盘价收在6.32美元，也就是说，在八、九个月之前投入了津重1.2亿资产，甚至还很友好的把那家资不抵债的大型国企“高价”算成1.2亿人民币，现在居然一下子盘活成为超过1.3亿美元的优质股票？ 尤其是里面还有许多深层次的东西。原先的津重处于半停工状态，现在的津重订单居然来不及做，已经恢复了倒班？职工的收入基本上涨了30%以上，并且几乎没一人辞退？更为重要的是，这次上市募集的资金，将用来新建车用柴油机和变速箱分厂，这不就是为了汽车厂项目做准备的吗？ 于是双方负责谈判的官员相继受到上级的责问：“……既然你们说有把握，既然你们说能多得到利益，那么把利益拿出来给我瞧瞧？本来我还让你们发挥主动，看着你们怎么样圆满完成项目，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信任呢？笑话，一件都快要成功的大项目，居然有本事快被搅黄了？荒唐！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利益？……” “……你们是怎么对待工作的？原先不是已经基本谈好了吗？为什么要更改方案？而且还丢掉了政府的信誉。最可笑的是，你丢掉信誉办好事倒也罢了，你还把事给办砸了？” “……我早就说过，绝不能用官僚的思维去考虑商业行为。可你们犹犹豫豫，居然不能坚持我们苏联的正确主张，居然被中国人带到下水道里去了？看看那家德尔塔动力吧！一年不到的时间，竟然增值近10倍，而且原先快要破产的企业变得蒸蒸日上。你们还在想什么呀？还在梦游？你们究竟想要梦游到什么时候？” “……” …… 荆建并不知道为了汽车厂项目的事，中国和苏联的不少官员已经被骂的狗血喷头。其实就算他知道，现在也无心理会。因为赵霞突然生了，这孩子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这个世界。 在片场的时候，荆建接到电话，赵霞突然感觉到阵痛，被秦姿、曹海燕她们送到了医院。一路飞驰，驾车来到医院，没想到赵霞已经干脆利落的把孩子生下了。 抱着自己与赵霞的儿子，荆建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以前的那些孩子出生的时候，荆建总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在身边，也只有这一次，他是陪伴着这个小子出生的。 “这孩子像我，像我。”荆建已经高兴的语无伦次。 赵霞多少有些早产，显得很虚弱。她有气无力的笑着，眼中带着喜悦和欣慰：“臭美，不像你还像谁？” “嘿嘿。”荆建只顾着傻乐。每次逗孩子的时候，他总是百看不厌。 “喂……喂……”赵霞轻声叫唤道。 “嗯？” “我已经想好名字，叫荆天咋样？” “荆天？天天？”略微一想，荆建就点头道，“这名字好，就显出那么一股子霸气。” 赵霞露出笑容，荆建的话正说中的她的想法：“当然啦！以后还要接班他爹的事业啦！如果没有霸气，家产都要被外面的人夺走了耶？” “嘿嘿，嘿嘿。”荆建继续装傻，只是温柔着抚摸着赵霞的秀发…… …… 一出医院大门，陪同一起过来的肯特就道贺道：“恭喜恭喜！” “哈哈哈！”荆建笑得欢畅，接着随口问道，“片场安排好了吗？他们没来电话吧？我想放自己几天假，好好陪陪孩子。” 进医院的时候，肯特拿着荆建的蜂窝电话。他笑着点点头：“布兰布尔，索拉纳和柳帕金都来过电话，他们让您放心，您可以休息到这个周末。” 这个时候，荆建特别感谢好莱坞的用工制度，严格遵守每周40小时的工时，除非极其特殊的情况，否则周末是铁打不动的休息时间。 突然，肯特就想起一件事：“有位中国姑娘打来几次电话，她说有急事找您。” “哦？知道她是谁吗？”虽然荆建的私人电话号码对外不公开，但总有神通广大的人能弄到。一般来说，肯特他们就是一道防火墙，可以有效的减少不少的骚扰。 “她说姓王？” “王？”荆建仔细一想，似乎自己没认识什么姓王的姑娘啊？也许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还是等她再打来吧。 可是刚想到这里，蜂窝电话铃声就响了。荆建一看显示的区号，居然是中国羊城打来的，多少就有些纳闷：“喂？” “荆老师吗？哦，现在应该称呼您为大导演了。总算找到您了。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你是王昭君嘛！哈哈！”听到打来的是王华琼，荆建就忍不住逗她一逗。 “呸！您这样还想德艺双馨？整一个流氓。” “拜托拜托，我可当不起德艺双馨那个词。”荆建一身的汗，这“德艺双馨的艺术家”实在是有些怕怕。 几句玩笑话后，荆建就有点奇怪：“小王，你怎么突然会找我？有啥事吗？”要说关系，荆建与王华琼只是在汽车厂项目上联系过。现在汽车厂的项目都黄了，为什么还要找自己呢？就算是乐观点，突然来了个死灰复燃，那也应该云安那边的人来找呀？无论如何也轮不到羊城招商局这个备胎呀？ 第665章当真了 王华琼显得有些犹豫:“荆导，我真有件事麻烦您，不知道您能否联系上那个投资汽车厂的港商？” “嗯？啊？”荆建相当奇怪，甚至感觉到一点有趣。羊城招商局集体去致远星旅游了吗？都黄了一个多月了，他们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恰好荆建此时心情很好，他显得很有耐心:“小王，现在好像港商已经退出了，具体谈判的是苏联方面和机械部，如果你们想要争取，最好直接去找他们。” “找他们干嘛呀？”王华琼显得相当委屈，“我们忙了那么久，谈了那么多次，最后才知道自己是替补，第一选择是云安。我们羊城哪点比不上他们？说条件、说优惠、说交通、说服务，哪一点不能拿出来比。我就是不服气！荆导，荆老师，求求您了，帮帮忙吧？” “等等，你别急，给我详细说说。”荆建被问的有些糊涂。听了王华琼的话，好像她知道一点，又好像不知道全部，起码她应该不知道自己已经退出，现在已经是中苏双方在唱二人转。因此这位姑娘还想着联系那位“港商”呢。 在荆建的询问下，王华琼终于说清楚了来龙去脉。果然，他们羊城招商局很早就知道羊城成为了备胎，因此那些领导和业务骨干就没了兴趣。但也不能完全不管呀？于是就索性把这件事扔给了王华琼这个新人。美其名曰，练练兵。 当然，都明白这是让王华琼练兵，但交办的时候绝不可能那么说，于是一番和颜悦色:“小王，这是局里给你压重担，你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这是对你的信任，好好干呦……” 如果遇上一个老兵油子，可能一听这话，就知道该怎么办，反正就是敷衍呗。绝不会花费什么时间精力。可有趣的是，王华琼居然当真了，她居然真的当真了？ 好吧，只要有1%的希望，就要尽100%的努力，王华琼的工作态度还是值得赞赏的。然而态度正确，不一定代表方法正确，没人介绍经验，没有官场关系，甚至没什么人指导，只知道东碰西跑的瞎撞，结果就可想而知，甚至连具体情况，王华琼都是一知半解，居然连“港商”早已经退出都不知道。 荆建已经无语，还能说些什么呢？沉吟了一会儿，荆建决定还是坦白:“我不算最了解情况啊？小王，据我所知，港商已经决定退出，现在是机械部、云安市和苏联三方在谈判，不知道你们羊城招商局有没有关系？如果有的话，可以去想想办法。”荆建同样不知道谈判已经陷入到僵局，他还以为还在谈判之中呢。 “啊？”这回换王华琼大吃一惊，“荆老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都一个多月了吧？难道你没联系过港商代表，赵新赵工？” “没找到啊？我打电话到香港几次了，说他负责其他项目去了，那里也不知道赵工新的联系地址。” 荆建一想，也确实，自己的大投资已经转移到了大丰钢铁厂，近些日子赵新正在那里帮忙。毕竟小中不懂技术，还需要赵新发挥余热。而香港的那个为汽车厂项目筹备的公司早已经空心化，仅仅留下几个留守人员看门而已。 听王华琼着急的声音，已经带有一丝哭腔，荆建感觉哭笑不得。好人做到底吧，荆建相劝道:“小王，别在这个项目上浪费精力了，不值！目前我那个香港朋友已经放弃了汽车厂项目，如果他以后有什么意向，我一定第一时间与你联系，好吗？” 小姑娘也挺可怜，荆建已经能够想象到，她这段时间抱有多大的热情。反正一些小项目对荆建来说，无非随口一句话的事，放在哪里不行呢？ 可是王华琼似乎被打击惨了，甚至有些碎碎念:“好几亿美元的项目呢，我的第一次呢。上次的王安电脑也是那样，都是你，你要负责，你要负责，呜！呜——！” “诶？”荆建已经无法吐槽王华琼的乱七八糟，什么“第一次”？还要自己“负责”？荆建实在忍不住，“小王，王安电脑真和我无关哈？” “呜——！哇！哇——！”王华琼越哭越伤心，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哈！”荆建算是彻底败了，“再哭，我可真的始乱终弃啦？” “呃？”王华琼被说的一愣，还真的停止了大哭。抽泣声中，她轻声骂道，“坏蛋！” “哈哈哈。”荆建大笑，“好了，我问问我朋友有什么项目，可能不怎么大，就几百万，你要不要？” “要啊，要啊！”王华琼急道，“还有还有，你帮忙再问问汽车厂，问问有没有希望？成功以后，到羊城我请吃饭耶。” “你还不死心？”荆建无奈的摇摇头，“汽车厂我真没办法，你自己问吧，那个项目你也自己谈。我只负责介绍，什么都不保证哈？”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呵呵，我明白了，你已经准备过河拆桥。” “哪里有啦？” “哈哈哈。” “……” 结束通话后，荆建就与香港的田鹏飞打了个电话，吩咐标准集团羊城分公司加紧筹办，作为踏入内地的试点。并且联络人就是羊城招商局的王华琼。反正都要投资，给谁不是给啊？ 打完电话后，荆建就把这件事完全抛在脑后。举手之劳帮了个小忙，荆建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 而就在此时，北方军区的某个后勤库区中，一群军官正围观着几位技术人员调试着仓库管理系统。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验，边上作为裁判的军官终于报出结果:“能节省起码30%的管理人员，减少起码5%的浪费，还有许多很方便的应用，物资的追踪、进出库的管理、损坏物资的管理、数据的快速汇总，最方便的就是缺少物资的调配，可以提前预警，及时的补充缺少的物资……” 第666章好东西，用不起 一位肩抗将星的将军皱着眉头，静静的听着汇报。直到告一段落，他才询问道:“一共能提高多少效率？” “难以统计。”那位裁判军官实话实说，“几位技术人员还不很熟悉仓库管理，而我们部队都不懂计算机，因此不能发挥出这套系统的最大效果。从目前粗看，效率起码能提高一倍，不过全部发挥出来的话，还能大幅度的提高。” “轰……”响起了一阵嘈杂声，一下子提高一倍效率，这在以前绝对是难以想象的。而那位将军终于露出笑容，向那几位汉龙派出的技术人员伸出手:“谢谢，谢谢中科院的同志们。” 在场的许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数据库管理。看到原先伤透脑筋的各种报表轻轻松松的整理出来，并且大大降低了劳动强度，都是那种不可思议、惊奇、外加特别高大上的感觉。 而且汉龙在这套系统中全部进行了汉化，虽然那个界面用现在的眼光看，就像是老古董，但当时可是宛如开天辟地的创举。 将军挥挥手，让于筑过来。他轻声问道:“小于，东西倒是好东西，难学吗？” “首长，我们之前选了20位大专以上学历的同志，跟随着那些专家一起培训学习，这一个多月以来，用都学会用了，但说精通，那还需要时间。” 汉龙公司负责调试的韩工恰好路过，他笑着加入了谈话:“会用就足够了，我们研究的东西就是让部队里的同志用的。会开飞机的不一定要会造飞机，是不是这个理？陈将军，其实只有高中毕业，一、两周的培训就能掌握使用。不过有些计算机特殊的技能需要长期训练，比如说打字啥的。还有，维护的人员需要比较高的素质，而且培训的时间需要长许多。” “嗯嗯。”陈将军显得很满意，“那费用怎么算？” 一旁的于筑连忙提醒:“首长，这是汉龙公司的拥军项目，是赞助的。” “诶。”陈将军笑道，“这玩意挺好，我看看能不能在部队推广。总不能让韩工他们一直赞助吧？” 韩工嘿嘿笑道:“设备总费用370多万，如果加上安装和人员培训，应该再加……5、60万吧。” “这么贵？”四周是一阵惊呼。全军多少个仓库，多少个物资点，如果全部安装这套系统，那简直是天文数字。 韩工却很诚恳的说道:“我们已经尽量用最物廉价美的设备了，可是基本都是进口设备，国产的根本就没有。而且陈将军，计算机最大的优势就是网络，安装的越多，效果也就越好。如果全部队后勤部门都用上这套系统，后勤部的首长们就是坐在办公室，也能保证对全军的物资情况了如指掌，您知道这对部队发挥出战斗力有多大的效果？” “我知道，我知道。”陈将军脸色为难。谁不知道后勤工作的重要性呢？要不然，又怎么会成为三总部之一呢？可是……？陈将军摇头叹道，“就是……太贵了呀！” 这是个国家拼命压缩军费的年代，连大裁军，部队经商都出现了，又哪里拿的出那么多的费用呢？而且此时的设备费用确实贼贵，而部队又是义务兵为主，实在不行，搞个人海战术也要比信息化管理便宜许多。 当然，当时的人们还根本没有信息化管理的概念，也根本不知道信息化管理的优势所在。其实根本不用几年，甚至连学校都开始建立起信息管理系统了。 看到陈将军那副惋惜的模样，韩工同样是相当无奈。但不管怎样，对这套系统的评价极高，而且是赞助，算是皆大欢喜。 …… 等到人群散去，陈将军把于筑叫进自己的办公室:“小于，你这件事办的不错。我就想问问，那个901工程有进展了吗？” “前期图纸已经送到，我们正在研究。” “哦哦。”陈将军斟酌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王老先生到大陆的消息已经被泄密，现在台湾的报纸都在大肆报道。” “啊？哪个孙子干的，他妈的枪毙他。”于筑大吃一惊，他们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是宾馆的服务员无意中泄的密。艹！”陈将军同样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就知道地方上办事不牢靠。早知这样，就该安排在部队宾馆。” 王咏庆住在厦门的宾馆时候，台湾的媒体为了抓大新闻，满天世界在寻找他。有记者就打电话给厦门的每一家宾馆，骗总台小姐说:“王老先生家里急事，自己是他的朋友……”总台小姐真的信了，于是就接进了王咏庆的房间，这一下，立刻就成为台湾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首长，那事情不会有变吧？”于筑担心问道。 “应该不会吧？”陈将军摸出两根烟，给了于筑一根。他表情犹豫，“可能……有……，哎！咱们还是要早做打算。” 在原先的历史上，所有人对王咏庆可以说是深信不疑，到最后，甚至都成为了一种迷信，甚至自己编个理由来欺骗自己。一直拖了三年，拖到实在拖不下去，这才突然梦醒。很无奈，王咏庆那个台湾首富的名声实在太响亮了。 然而在这个时空，荆建上次上的那个眼药就起到了极大的效果。这使得中方人员相当警惕，就怕鸡飞蛋打一场空，甚至还会影响到中国石化产业的发展。 想了想，陈将军就吩咐道:“小于，你们还是要维持与那个水井的接触，无论如何，不要把话说死。” “可是……”于筑有些为难，“那万一最后还是不批呢？那个水井公司刚为唐山的钢铁厂融资了好几亿美元。说实力，他们根本就不差。我就怕，几次三番放他们鸽子，到时候对我们有看法。” “这样啊？”陈将军又考虑了一会儿，“审批这样的事我都做不了主。但我会向上面要求。真见鬼，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中国那么大，难道就容不下两家石化厂吗？” 第667章及时收手 “亲爱的，我很难理解你的小心谨慎。”塞丽娜亲吻着荆建的脸庞，金色的秀发披洒在荆建的身上。虽然口中在抱怨，但她的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 去年年底之前，荆建、塞丽娜和一群去台湾捞金的小伙伴们集体收手，迅速逃离，在台湾股市前后共席卷了高达二百七十多亿新台币。计算上汇率因素，基本在十亿美元左右。而其中荆建拿到的基本在五亿美元上下。 然而容易撤离的现金基本都被塞丽娜这些小伙伴们拿走了，荆建基本上都把现金用作台湾的商品和设备采购，还有就是宝花大楼的修建和院线的布局，最后除了留给宝花一部分的企业运作金外，剩下的才一亿多美元。而且基本都在上次借给大河实业，一时之间，这一大笔钱都难以变现。 荆建笑搂着塞丽娜的小蛮腰，抱着她在自己大腿上坐下：“小姑娘，你不懂，做什么事都不能赶尽杀绝。” “为什么？”塞丽娜显得有些不服气。 “就是因为刚刚发生的股灾。我们撤走的及时，并且还给了所有的投资者和台湾当局警告，现在江湖上都在传说我们的仗义和传奇，甚至台湾当局都给了我们感谢信。如果我们利用这次股灾捞最后一笔的话，政治风险实在不可控，我害怕我们将成为那些台湾股民的替罪羊，台湾当局很可能顺水推舟冻结我们所有的钱。” 至1989年底，台湾股民开户数已高达500万户，可以说当时台湾几乎每个家庭都在参与“股市狂欢”。回想一下当年荆建杀入台湾股市的情况？当时蜂拥而至的情况下，台湾股民的开户数才堪堪破60万？由此可见已经变得多么的疯狂。 之前已经介绍过，台湾股指在1988年6月突破5000点大关，7月突破6000点，8月涨到8000点。就在人们认为股市很快就要冲破1万点大关的时候，为抑制股市泡沫，1988年9月，台湾相关部门出台准备征收资本利得税的政策。也就是说，投资者从股市赚的钱要交税，这个大利空让股市半天折翅，指数从8813点连跌19天到4645点，几乎是腰斩。 然而，由于当时台湾股市投机盛行，很多人都已经处于疯狂的状态，台湾有关部门征收资本利得税这一“杀手锏”没有起多长时间的作用，台指就重新抬头，继续一路“高歌猛进”。在当时不管资金面、基本面、市场面或是心理面，多头力道并未宣泄完毕，股市连跌19天，在急速修正完后，却走出最后一波的强劲喷出，股市直攻万点关卡。 实际上，当时整个台湾股市已经处于狂热之中，当时台湾的一些行政部门，每天要等到股市下午收盘后才开始恢复办公，饭店、百货商场也在收市后迎来了消费高峰，整个社会都陷入炒股狂潮之中。 在一片疯狂的气氛中，台湾加权指数1989年上半年快速收复失地，到1989年6月创下9000点新高，并在随后的几天内如期突破一万点大关。到1990年1月，台北股市开始了最后的疯狂，创出了12495点的历史新高，当时市场乐观情绪的弥漫已经无法控制，人们普遍认为股指将很快突破15000点。 就在这样的狂热气氛中，以宝花和台湾地下钱庄合作的投资公司却开始主动预告风险，并且接连给所有在自己公司开户的投资者公开信，预言：“……风险已经不可控，将结算后主动歇业……” 而这一行为立刻就上了新闻，因为在台湾投资界，这家投资公司已经变得相当有名。然而那家投资公司不顾外界的非议，坚持结束证券业务，并且在媒体上公开呼吁台湾政府和股民“恢复冷静”…… 这效果有多少并不知道，反正当时骂骂咧咧拿钱走的大爷大妈们几乎转身就到其他投资公司开户，想要继续这场盛宴。而在台湾的股评节目中，嘉宾也基本都是清一色的嘲笑，甚至编写了不少的段子。 然而1990年2月刚过，台币升值已趋缓，同时贸易顺差也未再度走高，终结了万点不是梦、万点是安全的幻想，成为台股大多头谱下休止符，被视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为空头下杀找到了借口。指数从最高点12682点一路崩盘，现在已经是万点之下。而且荆建还知道，这场股灾要一直延续跌8个多月，一直到2485点才会止住。并且以后将会多年在低点徘徊不前。 到了这时候，许多人在回想起之前的警告，并且赢得了一片赞誉声。虽然像塞丽娜这样的美国太太小姐团并不怕好像灰孙子那般的台湾当局，但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那还是相当值得的。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名利双收。 “亲爱的。”谈起投资，塞丽娜就变得双眼冒光，“这次你们中国的人民币也赚了不少耶？我们天使基金专门面对东方市场的组合投资3，去年的盈利超过了150%。就是你收的那20%的手续费太欺负人。别忘了，你也是天使投资的合伙人之一哦？” “呵呵。小财迷。”荆建笑骂，“愿意拿出美元换人民币的，只需要20%的手续费，想要多少人民币，我就能拿出多少。” “我就是这么说说嘛。”塞丽娜在荆建的怀中滚着撒娇，“喂，这次找我，是不是有新项目啦？” “确实有新项目，石油期货，短期内会大涨？” “啊？”塞丽娜一下子直起身子，“石油价格已经低迷许久，长期在14美元左右徘徊。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说说吗？” “当然，我们是合伙人嘛。”荆建微笑道，“我认为中东政治局面将会失衡，未来六个月内将会发生一场战争。油价将短期上涨到30美元以上。关键是伊拉克和科威特的边境纠纷。我认为伊拉克那个强人很可能会对科威特动手。塞丽娜，你国务院的朋友多，应该也能得到那方面的消息吧？” 第668章不受控制 这次萨达姆带来的石油价格波动，荆建并不准备亲自出手。树大招风，再加上资金已经相当庞大，需要有华尔街和伦敦金融街根深蒂固关系的帮助，因此就选择了平田财团和塞丽娜的天使基金会的合作。而荆建自己在美国、香港的账户中，只留下了少部分的资金。 而这样大规模的布局，资金的调拨和期货的建仓都是相当繁复。因此在新年以来，荆建的资金就开始慢慢的集中和转移。到目前为止，基本已经是布局完成。万事俱备，就盼着伊拉克头发昏，科威特领盒饭了。 当然，现在荆建的资金量已经不可能大规模的杠杆操作。说句笑话，虽然这次行动中，荆建的资金量仅仅是个小头，只不过有全部抽调的流动资金三、四亿美元，但平田财团、天使基金会，还有他们的朋友，朋友的朋友，总共集中的已经有几十亿美元。如果再来个10倍杠杆的话，那就是几百亿美元。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几百亿美元，先不说有没有人与你对冲，光有这笔庞大的资金，地球上的那些中小国家基本都可以被你颠覆了。你都能操纵国家的政权更迭了，还费那个鸟劲去等待一场战争吗？ …… 反正荆建按部就班的做好了准备，似乎一切都运行在正常的轨道上。然而就是那么一件件不起眼的小事，使得命运开始逐渐不受控制。 首先就是杰顿打来了电话，属于某种例常通知：“先生，石化厂项目的启动预算已经超过200万美元，是否需要增加预算？” “这么快？”荆建大感意外。虽说在那200万美元中，已经把那三位邀请的美国石油专家的费用列入其内，但剩下的也有好几百万人民币啊？这笔钱无非用在迎来送往上，而且石化厂项目同样已经停摆，就算用在海天盛筵上都用不完啊？ 也许知道荆建的疑惑，杰顿就详细解释道：“先生，谈判一直没有正式结束，而且我们也要准备一些必要的资料。邀请的中国专家，资料搜集费，还有谈判组的经费，这些根本就节省不下来。我就是想得到个明确的指令，是追加经费继续谈下去呢？还是索性终止呢？” 荆建明白了杰顿的苦恼。既然中方一直在谈谈停停，水井公司起码也要装模作样啊？又不见得在谈判的时候，自己这边根本就没有懂行的专家，也拿不出基本的资料。而准备这一些，全都需要花钱。 略微考虑了一会儿，荆建断然决定道：“通知中方，停止谈判。” “理由呢？”杰顿问道。虽然明知道中国方面是把自己当成备胎，并且基本上不会批准这个项目，但总需要个合适的理由，可以让双方有台阶可下。 “告诉他们截止的时间已到，只能表示遗憾。本着对双方都是负责任的态度，结束这个项目。注意：不是暂停，而是结束。后面再说几句冠冕堂皇的套话，别把关系搞僵，这你应该会吧？” “放心，交给我吧！” 荆建的意思就是好合好散，拿出的也是个万金油理由。既然中国政府选择了王咏庆，那就没必要一直吊着了。而且他的资金同样已经转移到其他的项目，万一谈判来了个弄假成真，那倒真的是玩大条了，哪里来钱继续这个二十几亿美元的大项目呢？ 既然已经有了决定，杰顿那边就好办了。没多久，中方就收到一份正式公文：“……鉴于谈判迟迟不能突破，本公司将投入到另外的项目中，石化厂项目决定友好的结束。……希望未来能有继续合作的机会，并且对此次贵方的努力表示感谢……” 无论是荆建，还是杰顿，他们都认为这是件正常不过的小事。本来看中方的态度，就是那种想拒绝，但又羞答答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意思，现在既然自己主动挑明，那还不是正中下怀，大松一口气吗？ 然而根本没想到，拿到那份公文后，各部门的官员非但没有大松一口气，而是大为震动。 我们把整件事从头到尾的捋一捋：原先为了吸引王咏庆的投资，或者说为了王咏庆海沧计划赚取超额利润，中方同意终止其他石化项目的审批，就为王咏庆一家服务。这时候荆建突然跳了出来，上眼药不说，还提供了一个水井的石化项目。为此，中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海沧计划优先，给水井公司一个安慰奖后，放弃水井计划。 然后就是泄密事件。中方突然发现台湾的舆论喧哗，海沧计划出现了波澜，这一下，就有些举棋不定了。之前全面支持王咏庆的做法确实太过孤注一掷，中方担心王咏庆万一反悔的话，那中国整个石化产业的发展都会大受影响。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海沧计划优先。不过这次对水井计划的态度稍稍有些改变，于是就选择这继续谈判，万一王咏庆那边的计划流产的话，那么这边的水井还能顶上。也就是说，多了一个备选项，也多了一层保险。 而荆建和水井公司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泄密事件，也根本不知道态度已经转变。他们还以为自己已经没戏，于是干脆利落的决定放弃，并且通知中方自己的决定。 可以想象，原先中方多少还有着一种心理安慰，最最差的结果，水井的那个三十万吨乙烯项目总会有的吧？没想到现在突然飞走了？居然飞走了？这一下子，就让中方是方寸大乱。 在这样的背景下，各部门的负责人立刻被召集起来，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具体的情况我已经介绍过了。今天的闭门会议一定要拿出一个方案，会议一结束，我将向首长做专题汇报。有两个问题一定要解决：首先我们要决定选择哪一家？其次是四化建设不可能遥遥无期的等待，我们要拿出个具体的时间表！” 第669章介绍情况 会场中烟雾腾腾。首先听了关于海沧计划的内容后，接着就轮到于筑汇报。他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稳了稳情绪，在这么高层次的会议中发言，对于筑来说还是第一次。 然而还没等于筑说话，主持会议的领导就开口打断：“等等，我突然发现，为什么这两个石化项目，负责谈判的都是总后的新兴集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建设单位，并不是主管部委。我倒要听听，这究竟是何道理？” 说到最后，领导已经敲击着桌子，显得相当的愤怒。而计委、化工部几个相关部委的代表都已经额头冒汗。他们同样是相当委屈，海沧计划中的台塑，几乎所有的设备、技术都来自台湾，对大陆的根本就不屑一顾，至多代加工些运输不便、技术含量低的管道球罐。如此一来，主要工作当然是由新兴集团联络喽？ 至于水井？本来就是低层次的联系，甚至负责谈判的都仅仅是新兴集团某位处长。都已经内定放弃了，那还需要什么部委专家？谁会预料到现在会情况突变，突然会变成这样啊？ 压抑住怒火，领导环视着全场：“会议中不追究责任，其他的一切等会后再说。是小于吧？你开始吧！”话里的意思，会后肯定会追究某些人玩忽职守的责任。 于筑同样是背心是汗，这雷霆震怒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住的。就算你有千条万般理由，在发怒的领导面前敢辩解吗？再次稳了稳情绪：“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我在去年12月下旬加入到901工程的工作组。后来通过关系，得知沪江有家美资外企水井集团同样对石化厂项目有兴趣……” “小于同志。”那位领导再次打断道，“说详细点，你知道的所有细节，除了保密的部分，全都给我详详细细的说清楚。今天的会议没有预设时间。什么时候有结果，就什么时候结束！” “是，首长。”于筑连忙点头，“我加入工作组以后，通过化工部得知有位刚毕业的京大化工专业博士生，而且曾经留学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国外的时候师从诺贝尔奖得主查克利教授，国内博导是朱国良朱老，因此就想借调他加入到901工程。没想到上门拜访后，他当面婉拒了。” “哦？还有人拒绝？”那位领导瞪大眼，他一肚子的邪火正无处可发呢。 于筑连忙解释道：“倒是有原因的。那位同志当时在京影有工作。” “有工作？京影？一个学化学的到京影干嘛？” “其实说出来大家可能都知道，他就是荆建荆导，就是拿过奥斯卡奖的那位导演。” “轰……”会场中到处是议论纷纷。那位领导敲了敲桌子，这才安静下来。 于筑继续道：“虽然荆导当时婉拒了，我们都知道他要导演那部中美合作的电影，但他还是相当热心，为我介绍了他在美国认识的一位投资商，也就是水井集团的总经理杰顿先生……” 二十几分钟后，终于介绍清楚了水井项目的来龙去脉。那位领导就开口询问：“小于同志，那么水井的背景你们了解过吗？” “水井集团出现的很突然，之前似乎根本没有他们的消息。而在86年，他们突然通过洛杉矶领事馆联系上了沪江市，并且说要投资崇名岛，沪江市的同志就接待了他们，随后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们想要对崇名岛全面开发，计划在15年内投资近百亿美元，打造成为东方的黄金岛。” “百亿美元？”会场里顿时炸开了锅，“这消息怎么根本没报道过？是不是像901那样也需要保密？” “倒不是保密的原因。”于筑露出了苦笑，“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国公司，突然说要投资百亿，出于谨慎，沪江市也怕上当受骗啊？” “那他们真有那么多的钱吗？” “后来投资的情况怎么样？” “怎么那么神秘？” “……” 七嘴八舌的问话中，那位领导大喊道：“静一静，继续说。” 于筑挤出一个笑容：“后来的情况相当复杂。说有投资吧？前后在沪江的投资仅有三、四亿美元。说没有投资吧？离百亿的数字相差甚远，因此沪江方面一直维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但我们事后调查过，其实他们已经在崇名岛建设了食品产业园区、包装产业园区，还有最新的影视基地项目。并且在沪江还有几个房产项目。从投资规模来说，并不算很小，如果看绝对值，应该是很大的投资商了。另外，从前年、去年开始，他们似乎开始在内地投资，并且已经有好几个项目。比如现在一直做广告的仙云矿泉水，那就是他们投资的项目。并且在开年以后，他们在唐山为某家民营钢铁厂融资了七亿多美元，上马了一个三百万吨的钢铁厂项目。” “哦？”那位领导立刻有了兴趣，“似乎转移目标，不再局限于沪江。知道为什么吗？” “我们曾经与那位杰顿经理交流过，并且也仔细分析过。主要原因是崇名岛的交通跟不上，基础设施的落后，阻碍了进一步的投资。还有一个问题相当关键，国家对重工业的政策限制，使得他们无法投资。而沪江市的政策又是比较严格的，不像内地比较宽松，使得他们有钱也没法投资。所以这次他们就想在横沙岛打造个化工基地，也就是今天讨论的水井计划。” “嗯嗯，教训啊！”那位领导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里不评论沪江市的谨慎态度，但说明了一点，你自己都不关心投资，不为投资商服务好，那么投资就会自己长脚跑掉。既然沪江市都不要，他们不就转为内地了吗？” 此时沪江的政策确实局限太多，占据国家六分之一的总产值，财政收入的占比更高，使得谁都不敢在沪江大动干戈，政策方面更是保守再保守。反而是内地穷地方就相当宽松：“我饭都吃不饱了，你还跟我说政策限制吗？” 第670章两家一起 听到“投资会长脚跑掉”，于筑就突然想起一件事：“首长，有个情况我觉得也应该引起重视。刚联系上的时候，水井集团曾经通过我们联系上了中海油，并且租用了船只到非洲弗索亚海域开始寻找石油。” “哦？原石油部的同志在吗？”那位领导立刻抬头询问。 “荀部长，确实有这事。”中海油的一位领导汇报道，“我们的两艘船已经到预定海域作业。并且从勘探的初步结果看，确实有出油的地质构造。就是之前的国外资料，这块海域好像没发现过石油……” “我问的不是能不能找到油田，我问的是他们水井是不是真的在勘探石油？”荀部长不耐烦的打断道，“这就说明有了这石化厂项目以后，那家水井已经开始寻找稳定的石油来源了吧？” 答案是显而易见，而荀部长就继续分析道：“反过来说，如果找到油田的话，他们必定需要有处理的石化企业。既然我们中国拒绝了，而且他们又准备另找项目，那么很可能就……？” 并不需要什么太过复杂的推理，有了石油，当然最好能有家石化厂。既然中国不批准，那肯定转移目标投资海外。在互不知情的迷雾下，所有参会人员就做出了最符合常理的推论。 气氛为之一凝。原先不知道的情况下，那倒还没什么，现在居然知道原先投资在中国的二十几亿美元的大项目要飞走了？并且还落户到国外？在座的立刻全都不淡定了。 荀部长同样稳了稳情绪：“小于同志，那他们对投资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从初步谈的结果看，基本没什么特殊要求。听起来就是很常规的那些。” “不会一点儿都没有吧？这样吧，就和901比较一番，看看双方都有些什么优劣。” “……” 议程开始变得相对枯燥，开始对一项项协议条款进行比较。几个小时后，终于有了结果：“901是70万吨乙烯，水井是30万吨，从装备制造和产业提升的角度说，901绝对优势。” “等等。901主要设备全部进口，水井承诺主要依靠国内研制，实在无法提供的，才会采用进口设备。你说的装备制造和产业提升，那也要吃在嘴里才能算呀？” “好吧，这一项暂时搁置。那么901的产品全部出口呢？这一点总没有争议了吧？” “有争议的恰巧是这一点。石化产品向来是就近销售地建设的原则。七十万吨乙烯加一千万吨汽油？这还没算衍生的柴油、煤油、重油和其他石化产品了，就近最大的市场是在日本，有可能全部被日本消化吗？就靠台湾和附近那几个小市场？不是我悲观，想象一下就知道绝不可能，到时候还不是要靠大陆市场消化？换句话说，如果真的全部外销，我们还浪费时间讨论个啥？反正901主要外销赚外汇，水井主要满足大陆需求，又没有冲突，你们何必要有选一弃一的原则呢？有些话在内部会议里就可以敞开说，王老先生首先是个生意人，有些事咱们都懂的。” “那么王老先生承诺七十多亿美元都由他出，水井希望与我们合资，二十几亿，我们起码要出七、八亿美元吧？这点总没什么争议了吧？” “注意：901希望的是独资，而水井的合作方式很灵活，甚至可以他们暂时垫资一部分，银行贷款一部分，用我们以后的盈利慢慢偿还。还有一点相当重要，我注意到了，谈判中，他们还答应了加入收购条款。也就是说，如果项目的效益好，并且以后我们国家富裕了，完全可以收购一部分股权做到控股。换句话说，这家石化厂有可能变为国有的。” “这可能吗？资本家难道是做善心的？把下金蛋的母鸡卖了啊？” “这点我可以证明，我们曾经听过那位杰顿经理的介绍，他们是投资公司，主要是扶持起一家工厂，随后或者高价卖掉，或者想办法上市套现。从长期看，并不追求对工厂的控股，只追求高额的投资回报。” “你说的那个模式，是不是就像前几天海津的那家德尔塔动力？” 听到这里，于筑立刻想起了什么，他连忙举手道：“首长，诸位，刚才我疏忽了一点。从搜集的资料看，那家水井集团同样拥有德尔塔动力的股份。” “啊？”全场一片哗然。这个消息更是让参会人员变得摇摆不定。 主持会议的荀部长眉头紧锁，突然，他对于筑微笑着点点头：“小于同志，你的意见如何？我们还是想听听一线谈判同志的意见。” 于筑一愣，斟酌了一会儿，接着放大胆说道：“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既然901承诺全部外销，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装傻呢？两个都批，起码从现有协议中又没什么冲突。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一个全部引进，一个国内的制造厂集体攻关。这不是两不误吗？” “嗯嗯。”荀部长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可以作为一个选项。” 讨论在继续，场面渐渐的变得热火朝天…… …… 荆建是在家中接到于筑的这个电话，当时的他正忙着安顿刚回到家的赵霞和天天。听到于筑的声音，荆建笑着打趣：“于哥，有啥好事？追我都追到美国来啦？” 于筑却稍稍有些尴尬：“小荆，我想让你再传一次话。不知方便不？” “传话？给谁？” “就是水井的那个杰顿经理。他怎么就突然终止谈判了呢？我就想问问原因。”于筑就想到了刚传达的决定——两家一起办！可是现在水井已经发出正式公文，想要让水井重起炉灶，起码也要劝说回心转意吧？ 荆建顿时就糊涂了：“这事我倒是知道。不是说中方没有兴趣，所以那家水井知难而退了吗？” “哎！”于筑大倒苦水，“此一时彼一时，情况又有了变化。帮帮忙，我们真的很有诚意，很有诚意的！” 第671章动摇 当荆建听完于筑的叙述，他已经完全无语。这世界肿么了？想要的时候不肯给，都已经放弃了，居然就求上门？ 然而挂上电话，荆建就已经拿定主意，既然有了决定，那就没必要朝三暮四，总不会围绕着别人的指挥棒转喽？ 可正在这时，边上的赵霞轻轻的把天天放在小床上，来到荆建的身边:“小娃，刚才有人是在问石化厂？” 赵霞向来不怎么关心荆建生意上的事，荆建也没必要对赵霞隐瞒:“确实曾经谈过，不过条件不适合，这项目已经终止了。” “呃？”赵霞就有些奇怪，“刚才不是听你说，你还要和你的外国朋友联系吗？怎么就不谈了呢？” 荆建心想，那是自己准备与杰顿演场双簧呢，毕竟荆建的身份仅仅是个介绍人。不过对自己的老婆，荆建同样很有耐心:“这项目外方起码需要拿出十几亿美元，之前已经准备好了这笔钱，可是政府另有考虑，基本算是婉拒了。所以外方已经把那笔钱投资到其他项目。没想到现在突然变卦，又准备谈了？外方真不是不想谈，可现在已经没钱了，再谈不就是笑话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赵霞轻笑着白了荆建一眼:“你不是一直吹你有钱吗？你可以耶？” “咳咳。”荆建憋不住咳嗽了几声，“堂客，是不是对billion（英语十亿）这个单词没啥概念？” “老公。”赵霞甜甜一笑，“我是笨女人啦，从小就笨笨的啦。就是学习上比某人聪明一丁点，真的就是那么一丁点呦？嘻嘻嘻。” 说了几句夫妻之间的悄悄话，屋里笑声不断。荆建突然感觉有点奇怪:“霞，你咋突然关心起生意上的事？” 赵霞狡黠一笑:“等我毕业后，总需要研究课题吧？如果有那么一家石化厂做实验，那实在是太厉害啦！” “卧靠！”荆建想起前世的时候，曾经在破园子听到的一句话:“搞科研的几乎都是把实验室当成玩具室，而昂贵的科研仪器就是那些教授学者的玩具。而国家的科研经费就是让这群人愉快的玩。一不留神玩出了成果，那就赚到了。” 而那时候的赵霞同样如此，不仅把荆建当时石化企业的研发项目全包，有时候甚至还会“骗”荆建的捐款和赞助，把自己的实验室搞的那是豪华无比。 当时荆建内心有愧，反正赵霞要，那就给呗，没想到今生的她依然还是这样的脾气。 “霞！那你以后准备去石化厂工作？”荆建小心翼翼的问道。 “胡说八道。我当然想回华清教书。不过有你的关系，那为啥不用呢？”果然，赵霞早就把目标对准了荆建的钱。 “好好好，反正都是咱俩的钱，你想用就用。”荆建见赵霞兴致很高，也不想扫兴。反正到时候每年给个几百万的赞助费，那也是毛毛雨。 “谁要用你的钱？”赵霞显得很奇怪，“你不是说那个石化厂是你外国朋友的吗？我只是想让你拉拉关系。咱家的钱以后都是天天的，我可舍不得用。” 荆建被噎得差点儿没接上气。这才想起赵霞前世和今生的不同，有了孩子，家庭幸福，因此就变成了一只护崽的母兽，对家产的态度同样是完全不同。 “霞，那你是啥意思？这石化项目到底搞不搞？”说到底，这些理论上都是俩夫妻的钱，荆建还是想听听赵霞的意见。 赵霞奇怪的看了荆建一眼:“你不是说那个外国朋友没钱了吗？如果真有希望，我当然很高兴。对国家也好，对我也好，我也不想回国后虚度光阴啊？有石化厂就有许多许多的科研项目啦？教授告诉我，再有一篇论文就能毕业，我准备抓紧时间，今年寒假拿到学位，然后咱们全家回国。” “哦哦！”荆建点点头，陷入到沉思之中…… …… 随后那几天，荆建开始了“闭关修炼”。他要求肯特取来所有公司的所有财务数据，开始了反复计算和核对。 不知为什么，当知道赵霞很想要那个石化厂后，荆建的心再次动摇了。也许是两世夫妻吧，那已经不知道修了多少年的缘。钱算什么？不就是为了自己家人高兴吗？ 然而问题确实摆在面前——没钱！或者说拿不出足够的钱。这时候荆建就想起了自己前世逼着练出来的绝招，精准的现金流微控。 别看现在的荆建似乎抓大放小，对具体的细节抓的不严，导致手下的各方诸侯权利极大，甚至自由度很高，导致贪污和浪费严重。 对，没看错，荆建这样的管理模式几乎是在引诱贪污和浪费，没核心团队，没建立完善的管理制度，各个产业如野草般无规则发展，尤其是荆建没有一大批值得信任的手下。 其实发展到这样的规模，再先进、再严格的大企业也不可能杜绝贪污浪费，但现代化管理制度和核心团队能保证情况可控，并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可是荆建的产业却一直没有规范化。 那么荆建本人知道这情况吗？他当然知道。但他还是选择眼开眼闭。这可以从之前的行为看出。荆建曾经炒过不少人的鱿鱼，甚至还有骷髅海一锅端的炒鱿鱼，可是原因都是“不听话”，还从来没有因为贪污浪费开除的先例，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发展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现在的荆建是一俊遮百丑，一直用高额盈利遮掩住了管理制度的缺失。而且工厂在不断建设、涉及的产业同样是越来越多，按照荆建原先的想法，在高速发展期就不需要别出心裁搞什么“整风运动”了，等发展进入到平稳期，再很平缓的完善制度。 这样既不会动荡太大，造成人心不稳，而且自己也能轻松些，毕竟之前荆建的主业还是“学生”。 然而这一次突然遇到了缺钱，而且已经无法大规模的向外融资，于是荆建就把目光转向了节流…… 第672章争争吵吵 之前荆建一直是在粗放式管理，可不代表他不会精细管理。前世创业的时候，自己的民营企业一直饱受资金匮乏的痛苦，银行贷款极难，民间借贷利息又太高，无非就是螺蛳壳里做道场，拆东墙补西墙，甚至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一直在精打细算咬牙度日，直到最后慢慢变成了巨无霸，情况才逐渐的变好。 所以现在的荆建又故技重施，在一周之后，他开始发布一条条的指令： “肯特，标准的‘三十城计划’暂缓，想办法挪用出两亿美元，我有用。……不不，不是取消，而是放慢节奏，推延到九月以后，随后在年底之前加速完成。……对对，对外公开说法，我们评估之前的投资效果，需要寻找出最适合发展的城市。” “二公子，我想动用最后的那570多亿日元的贷款额度，并且用这笔钱采购你们平田财团的石化设备。……我明白，我明白，你们是想把这笔钱投资在标准集团。我可以和你们签署秘密协议，承诺未来标准的第一轮融资中，你们平田家族绝不会低于总股本的5%。是你们家族，不是平田财团。……这我可以答应，未来的标准（日本）公司可以独立上市，并且我只要40%股份，而且将交给你们家族指定人选打理……” “凯哥，你这里能否匀出十亿港币？……我当然知道你那里很缺钱，开发的项目很多，我就是想把大河承诺今年的还款提早给我，我有急用。……好好，那我等你好消息。” “阿飞，骷髅海的流动资金不需要那么多，想办法挤出三亿港币……” “威廉，白莲花欧洲公司马上汇给我五千万美元。你们与骷髅海的交易暂时就通过内部记账，现金全部用来对外支付……” “阿升，种子传媒所有的新项目全部终止，尤其是种子院线的收购合并和新建改建项目。……你能拿出多少？三千万太少，起码准备一亿。我知道你能办到，实在不行，用我们欧联的股份到伦敦贷款。短期贷款，一年期就足够了。” “……” 应了那一句老话，钱就像是那个啥，挤一挤就会有了。幸好之前荆建的各大产业都是现金流宽裕，在紧急情况下，居然能一下子挤出九亿多美元。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水井的杰顿终于答应重启谈判…… “经过核算，一期三十万吨乙烯极其衍生工厂的总投资为23.6亿美元。在这里就想询问一下，你们中方想占多少股份？可以提供多少投资？” “我们还是希望各占50%的股份，比较公平嘛，呵呵。当然，企业的经营权可以归你们。不过我们暂时能拿出的就是两亿美元，而且用人民币折算，其他的工程费用、土地等费用同样折算成两亿七千万美元，其他的那些我们可以协调生产厂家，让他们收款的期限宽松些。” “你们中方只想拿出四亿七千万，而且大部分是固定资产投资，就想占有价值11.8亿美元的股份？” “我不是说了吗？生产厂家的设备款项支付期可以灵活些。而且我们可以联络银行为你们提供20亿人民币的贷款。” “一码归一码，银行提供的贷款再多，那也是石化厂背的债务。也就是说，我们平白无故的承担了高达10亿人民币的债务？” “……” “在这里，我可以退让一步，如果你们中方只能提供价值两亿美元的人民币和两亿七千万美元的固定资产投资，那至多只能占40%的股份。” “45%，不能再少了。” “别急别急，我另外还有条件需要满足。首先希望贷款能提高到三十亿人民币，其次我们的投资也将分为三个阶段，首批在签约后一个月内五亿美元，不过你们中方需要协调生产厂家，所有设备的制造不得有所推延，我们订金的部分无法一下子全部支付，订金的比例需要降低，降低到20%？” “贷款问题还需要银行方面的同意，不过我想问题不大。至于订金部分，我可以同意降低，但20%实在是太低了些。” “那你说该多少？” “常规50%，我可以同意35%。” “25%，不能再高了。你要知道，你们中方缺口部分需要我们水井集团垫资。” “……” “包括垫资部分，我们需要拿出18.9亿美元，我们实在无法承担那么多的外汇。我们希望外汇的比例不得超过40%，其余部分我们将投入等额的人民币。” “这点肯定无法通融。你们可以用进口设备技术作为投资，但其余部分一定要用外汇，包括国内采购的那些设备。” “上帝，这简直太不可思议。我已经在中国生活了四年，明白你们的汇率中有两个价格。如果按照你们官方的兑换率，我们那部分的投资我可以承诺都用美元，可是还将为你们垫资六、七亿？我们将一下子损失近三亿！而且都是美元！” “呵呵，杰顿先生，别激动嘛，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嘛！” “……” “我们沪江市可以预留1500公顷的横沙岛区域作为石化产业园，并且答应一期提供470公顷土地。三通一平和征地安置可以全都由我们负责，不过我们想要折算成这家企业的股份，绝不得低于15%。” “笑话，码头、公路等基础设施你们沪江一分钱不出，就想要15%？” “难道你们不需要金山石化的技术支援和人员调动？后勤方面的琐事，可是离不开我们沪江市。” “呵呵，以后地方上的税收，不照样是你们沪江市的吗？” “……” 其实这样的吵闹，反而显得双方的诚意，而且实际上双方的分歧并不怎么大，荆建本来就愿意为中方垫资，这时候的石化产品在中国市场相当紧俏，可能投产后，四、五年就能收回投资。而中方也愿意协调国内生产厂家，为水井的资金周转提供便利。 之所以会争得面红耳赤，无非是利益太大，就算是0.1个百分点，就涉及到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金…… 第673章职业操守 “……由三方合资的横沙石化厂签约仪式今天举行。横沙石化厂总投资额高达24.1亿美元（正式签约之前的最终确定投资额），建成后将成为……，今天参加签约仪式的领导有……” 中国的新闻节目上在歌舞升平，而在遥远的弗索亚，勘探船上的几人正发生的争论：“三成，汤姆斯先生认为这里应该试着打一口井。” 乐三诚摇摇头，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我们勘探的实在太简略，应该进行整个大陆架的整体勘探，这才能得到完整的地质数据。以地质数据为标准，这才能得到较为可靠的打井地点。而且我认为这里仅仅是边缘部分，甚至连边缘部分都不是，在这里打井，成功率不怎么高，而且就算出油也不怎么经济。” 一旁的几位专家听完翻译，领头的那位汤姆斯笑着耸耸肩：“乐，原谅我的直率，如果进行海域的全面勘探，起码需要两年时间。而我们知道是租用你们的船，每天的租金就需要好几十万美元。而从已经勘探的海域看，你不会否认这里是最有可能出油的地方吗？总不能一直慢慢的找，总不见打井？我根本无法向雇主交代呀？” “可是打一口井同样需要八十几万美元。如果没找准地方，下去这钱就扔了呀？” “那总比那艘租着的钻井船一直闲置好，我是水井集团的代表，你们应该听我的……” “……” 在几位外国专家的坚持下，船长和乐三诚他们很无奈的选择了屈服。他们开始做着钻探前的准备，而船长悄悄的问乐三诚道：“三成，你认为有几成把握？” 在石油系统，乐三诚算是一个比较“传奇”的人物，他喜欢用“几成”来判断把握的大小，如果是“一成”，那就代表着可以一试；如果是“两成”，那就说明把握很大，如果乐三诚金口一开“三成”，那就肯定是十拿九稳。毕竟勘探石油的讲究含蓄，从来不会说满口话。 熟悉了乐三诚这个习惯后，久而久之，“三成”就成为了他的外号。而其他人同样习惯在钻探前询问“有几成”？算是某种风向标。 而乐三诚对船长摇摇头，长叹了一声，让船长心头“咯噔”一下。这让船长有些紧张：“三成，这次机会很小吗？” 乐三诚苦笑着再次摇摇头：“老徐，外国人咋就不懂磨刀不误砍柴工呢？” 船长呵呵一笑：“别在意那些，反正都是外国人的钱，咱也没必要为他们节省，他让打咱就打，管他那么多？” “可是那会影响到后续的判断，而且影响咱们的声誉呀？” “外国专家都不在乎自己的声誉，咱们需要在乎吗？你呀！别想那么多，快去盯着那群小子吧！” “哎——！” …… 而在高处的船舷上，三位外国专家正悠闲的喝着咖啡。有一位就笑问汤姆斯：“汤姆斯，其实那个乐说的有些道理，这口井的把握确实不怎么大。” 汤姆斯微微一笑：“呵呵，这我们都知道。然而乐实在有些急功近利，他想发现一个油田想的都快要发疯了，那种中国人固执的虚荣心蒙蔽了他的双眼。” “哦？你还是认为这块海域没有石油？” “我并没那么说过，而且从先期的资料看，确实出现了几个油田的特征。但我们应该都知道，假象无处不在，我们往往会被那些虚假警报给误导。”汤姆斯喝了口咖啡，“之前这里曾经有过三次勘探，难道就没有一个发现那些特征吗？我认为绝不是，主要是那些专家已经判定了真假。” 此时的仪器设备还没那么先进，尤其是缺少计算机辅助处理数据。打个形象点的类比，就好像用x光看病和ct看病之间的差距，因此在勘探石油的时候，往往还是凭借着地质专家的经验。 而那三位外国专家看待中国石油人的目光，就和看非洲没有开化的人差不多，多多少少就有些歧视，所以在内心里并不怎么相信，反而很相信之前的那三批欧美专家。 “汤姆斯。”有一位就有点奇怪，“既然你不相信这里有石油，那为什么要让中国人钻一口井呢？” “呵呵，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有职业操守，绝对是站在雇主的角度考虑的。”汤姆斯笑着解释道，“这里的可能性确实不怎么大，那我们就在最有希望的几处打几口井，让雇主亲眼目睹一下，这里没有希望，他才会老老实实的放弃。如果像乐说的一样，把整块海域全面勘探一遍，光是那笔勘探费用就可能高达上亿美元。而我们这样，就算花费了几百万、上千万打几口井，后续的那些勘探费就可以全部节省下来。我们这些找石油的人，不仅要学会为雇主寻找到油田，而且要学会为雇主节省。”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其他俩位专家一听，全都是深以为然…… …… 而在黑兰市港口上，布桑乔拉着蒋文意，显得表情紧张：“蒋，听说你们就要打井了。是不是已经发现了石油？有没有希望？” 蒋文意笑了：“朋友，我一直还以为你们不相信这里有油田呢。” 布桑乔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自嘲一笑：“确实不怎么相信，但做梦也想有啊？一直看到那几个石油国那么富有，只要地底下哗哗哗的冒出石油，那就是源源不断的钱，我们弗索亚什么时候才能拥有那样的好日子啊？” “呵呵。” 布桑乔似乎已经沉浸在美梦之中：“找到石油以后，我就能成为弗索亚的英雄，到时候找总统阁下运作一下，想办法做黑兰市的市长。蒋，桑吉那个婊子养的已经看我们不顺眼，几次在市政府找我的麻烦，真以为他能在黑兰市说了算？不就是我们几个家族给他一点面子吗？……” 布桑乔唠唠叨叨说个没完，而蒋文意在一旁微笑听着。那位桑吉是现任的黑兰市市长，也许发现布桑乔近期相当活跃，他多少有点吃醋了…… 第674章锲而不舍 对横沙石化厂项目的签约，荆建算是相当满意。首先就是最终以实际投资、垫资19.2亿美元，占了石化厂58%的股份，拥有了经营权和控股权。其实在投资期限上比较宽松，要求水井在六月底之前投资总额不得低于三亿美元（利用贷款订购的平田财团设备除外），年底之前不得低于十亿，而明年六月前投资全部到位。而且答应给予石化厂项目三十亿人民币的贷款。 最后就是投资的币种同样给予了优惠。同意价值三十亿人民币额度的外汇可以直接用人民币投资，也就是中方银行提供的贷款可以先拿出来用。要知道，现在官方牌价，1美元兑换4.783人民币，而黑市价基本超过1美元兑换10人民币，简单计算就能得出，这一下就为荆建节省了三亿多美元。最为重要的是，荆建本身就不怎么缺人民币。 如此一来，之前荆建的精细微控非但没造成什么影响，反而手中多了近两亿美元的备用金。其实荆建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只要等到年底，石油期货的那笔资金套现，东德马克的那笔横财落袋，那么资金问题也就不再成为什么问题。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听说弗索亚首次打井失败，82万美元打了水漂，荆建是相当的淡定，面不改色的吩咐继续勘探、继续打新井。手中有钱，心中根本不慌！ …… 然而就在此时，王华琼意外的又打来电话：“荆老师，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说。” “哦？你说你说，呵呵。”荆建笑着在想，究竟什么事会那么的神秘？ “我这次有打听过那个汽车厂项目，之前的情况确实如您所说。不过现在已经起了变化，机械部那边准备再次寻找那位港商……” 从王华琼那不完整的叙述中，荆建了解了个大概。他这才了解到，可能后续的谈判因为种种原因陷入了泥潭，中苏双方可能谈不拢某些条件，于是想恢复到原先的合作模式中去。 荆建不禁有些好笑，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也有今天？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表现的很道貌岸然：“咳咳，小王，国家少了那么一笔重要的投资，那是多大的损失啊？我也万分心痛啊！” 反正也就是听个故事。现在的条件已经是天翻地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荆建已经无心这个项目了。 “不是不是，荆老师。”王华琼连忙解释道，“不知道你和那个港商还有联系吗？这次我们羊城想直接加入进来，什么条件都好说。国家的投资部分，我们羊城能为这个项目解决的更多；专项基金问题，我们羊城也能给更加优惠的条件；包括其他问题，机械部能给的那些，我们其实都能给，而且能给的更多。” “等等。”荆建一下子就听出了话外之音，没想到意外竟然真的发生了，“你是说……直接与地方合作？那计委的立项问题呢？” “包在我们身上，我们保证能够解决。” “那我还有个问题。” “您请问。” “……” 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会遇上地方政府和中央部委之间的博弈。一般来说，中央部委肯定占据绝对的主动权，然而具体项目有具体情况，在许多时候也不竟然。 比如说这个汽车厂项目，机械部那边能拿出多少政策和资源呢？由于这个项目并未列入到《发展纲要》中，也就是计划外项目，机械部最多能挤出三、五千万的资金，此外就是平价物资的调拨了。 在这里解释一下，当时平价物资的调拨权是相当重要的。像钢材、木材、石化原料等物资基本都由国家宏观调控，而各地都在大力建设，这些物资就显得相当紧张。一般来说，你光有钱还不行，如果拿不到批条，有钱都买不到这些物资。说句题外话，可见此时钢铁厂和石化厂等项目有多么高的盈利？计划外产量全都能在黑市上卖个高价。 然而这些东西对其他地方可能是生死攸关，对羊城不就是个笑话吗？他们还拿不出三、五千万？他们还拿不出区区建设一家工厂的建筑物资？所以掌握不住资源，有时候权利也就是个橡皮图章，想鸟你那就尊重一下，不鸟你也就不鸟了。 而机械部本身的首选就是云安市，羊城基本就处在一个落选状态，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理由热脸去贴冷屁股呢？唯一麻烦的是审批问题，可是同样道理，对羊城这样的强势地方，这能算问题吗？如果几个部委的公章都搞不定，那还叫北上广吗？索性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而王华琼突然带来的意外，一下子就让荆建打开了思路，之前之所以退让的十分坚决，主要是因为不想得罪政府部门。然而现在却惊讶的发现，政府部门之内也是有不同的利益诉求的，并不是铁板一块。当然，荆建并不会与某个利益集团捆绑在一起，那就变成马仔冲锋陷阵了，这行为就是傻逼。但不妨碍在某个项目中，暂时与某一方结盟啊？ 不过……？想到这里，荆建哑然失笑，再怎么样，那也时过境迁，有些机会失去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小王，这事我能问问，不过你别抱太大的期望。” “怎么还有问题？哪里来的问题呢？”王华琼一下子急的都有些发毛。 “呃……小王，你想想，这件事是中苏港三方合资，中方这边算你们羊城已经解决，那还有苏联方面呢？上次那位港商已经被拒绝过一次。如果没有中苏两方的明确消息，他能够不怀疑吗？”荆建终于寻找到了一个理由。 “那……那你不是认识苏联的人吗？给我介绍一下吧！”王华琼期盼道。 “这……”想了想，荆建实在无法拒绝，于是就把诺娜的联系方式告诉给了王华琼。挂上电话的时候，他心中在想，这姑娘还真的够锲而不舍嘀…… 第675章美元债券 对汽车厂项目来说，其中的关键是在苏联方面，或者说关键是苏联的那笔卢布贷款。如果苏联的设备技术依然有贷款，羊城也肯提供基建和征地的费用支持，再加上这样的项目获得五亿、八亿的人民币贷款是轻而易举，如果荆建这里能拿出两、三亿美元的启动资金，倒也不是不能周转灵活。 可现在那笔卢布贷款已经用了一大半，荆建实在无法再开口呀？难道对苏联方面说：“我已经没钱了，你再借点吧？”这不是成笑话了吗？ 没想到仅仅过了几天，诺娜就急匆匆赶到美国，荆建立刻就若有所悟，现在的情况变得有趣了哈？ …… “布兰布尔，你不能这样呦。我们国内的新设备都已经开始建造，您却突然退出了这个项目，这损失该谁来赔呀？”诺娜巧笑倩兮，带着笑意嗔怪道。 荆建微笑着摇摇头，难道这个时候还需要互相责怪吗？尤其是面对一位漂亮小姐的时候：“诺娜，洛杉矶有几处不错的地方，有兴趣去玩玩吗？” “我不是来玩的，真的是想尽快解决目前的麻烦。”诺娜慢慢的变得认真，“布兰布尔，我个人，还有我们苏联都很想这个项目成功。如果你个人有什么要求，尽可以对我提出。” 中国方面还能保持矜持，硬忍着不与荆建联络，可是苏联方面实在无法忍耐了。所以这次诺娜是带着任务而来，务必一定要有个结果，最好是一个好结果。 “诺娜，我认为可以谈谈，注意，仅仅是谈谈。拖延的时间实在太长，我个人可以有耐心，但外界的变化实在太大。比如说，上一次我从你们外贸银行拿到的贷款，已经合资了一家船队，早已经用在了别的地方。所以我这次的要求相当明确，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我不想再陷入到无尽的扯皮之中。” 听完荆建的话，诺娜身后一位中年人微微一笑：“布兰布尔先生，这也是我们苏联方面的意思。” 在介绍的时候，荆建知道此人名叫潘采夫，现在又看到他主动表态，明白这位潘采夫就是今天谈判实际的决策者。于是荆建对他微微点点头：“原先的条款基本没什么变化，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钱，简单说，我需要至少十亿卢布的贷款。” 那位潘采夫也不躲在幕后了，他直接回答道：“十亿卢布，甚至更多的贷款都没问题，但从我们获得的资料中，您已经在世界各大银行贷款超过了二十八亿美元。这还没算上你之前在我们外贸银行贷款的那十六亿多卢布，还有你在中国的人民币贷款。抱歉，我这里并不是质疑你的偿还能力，但我们苏联绝不能承担过大的风险，所以想请问一下，您有什么可以抵押的吗？” “我在东德商业银行里的十七、八亿东德马克可以算吗？”荆建半开玩笑的问道。实际上，目前在两德合并的前夜，反而东德马克贬值的相当厉害，官价基本与西德马克在1:4左右，黑市价早已经高达1:7还要多。因此荆建账户中的东德马克增长速度相当惊人，估计到两德统一的时候，基本会超过二十亿。 潘采夫当然不愿意接受东德马克，就像他绝不愿意接受人民币一样。他笑着摇摇头：“我们还是希望您能拿出优质资产，最好是拿出上市公司的股份作为抵押。” “呵呵。”荆建同样无法接受这样的条件，倒不是不想，而是实在无法做到。之前的四处筹资，他早已经把德尔塔动力的股票抵押给平田银行了。 谈判似乎一下子陷入到僵局，而一旁的诺娜神情紧张。反而潘采夫笑眯眯的摸出烟盒，俩人都点上烟。荆建微笑道：“潘采夫先生，其实你有一个误区，我能借到二十八亿美元，那就证明了我已经拥有了二十八亿美元的资产。实际拥有的可能更多，并且我的几个大项目全都在建设阶段，只要等到投产，我的资产将会得到进一步的增值。” “这我相信。”潘采夫点点头，“布兰布尔，事先声明，我今天不是为难你而来，而是想尽量解决问题。” “嗯嗯。” 潘采夫露出微笑：“你有没有想过，投资我们苏联的美元债券呢？” “美元债券？” 荆建相当意外：“您能否介绍一下您的计划？” “我想让您包销五亿美元的三年期债券，当然，没有包销的折扣优惠，不过我们同意再为你提供十亿卢布的贷款。而这笔贷款是有先决条件的，专款专用在汽车厂项目上，我们可以在抵押上放宽限制。” “您的意思？如果汽车厂项目不成功，我就拿不到这笔贷款，但那些债券照样需要购买？” “对，您的理解相当正确。” “那马上就要购买吗？” “当然不，我们可以先签订协议，会留给你筹款的时间，只要您在今年之内购买。注意，违约金可能比较高，10%。抱歉，我想这样的条件已经够优惠了。毕竟你获得的那些美元债券是会支付利息的。” 潘采夫提出的其实是某种换币协议，苏联政府借给荆建卢布，而荆建购买苏联的美元债券。一般来说，这倒谈不上谁占便宜谁吃亏，可是现在的情况很不一般啊？苏联在一年之后就要解体了呀？ 荆建曾经听说过，当年苏联大举借债，到继承苏联遗产的时候，俄罗斯根本就无力偿还那笔巨额外债，而且不断的违约，一直到后来石油价格暴涨，才慢慢的偿还干净。也就是说，如果荆建购买了那些债券后，肯定按期拿不到，唯一庆幸的是最终能够得到偿还。 这一来，荆建一下子就陷入到沉思之中。那些债券肯定要吃亏，可是卢布贷款实在是太诱惑人，那该不该答应呢？或者说，能否争取到更有利的条件呢？其实这时候在考虑“有利条件”，荆建已经是倾向于达成协议了。 第676章规模小了 别看潘采夫显得表情轻松，其实他内心里是相当紧张。 如果刚才荆建一口拒绝，那反而好办了，其实这也是某种试探，荆建到底有没有钱？如果拒绝的话，那就证明已经用完，也就没什么好谈了。 毕竟荆建连苏联人都不是，没扒杆子跪求着借钱给他的道理，如果你想要贷款，那多少要给我们苏联一些好处吧？ 欣喜而又紧张的是，荆建居然开始陷入沉思，不管怎么样，这起码证明应该拿的出这笔钱，无非是在考虑合不合算。而潘采夫心理底线是三亿美元，如果能获得这笔外汇，那么这次就不虚此行了。 短短几分钟，潘采夫心中在忐忑，而诺娜就毫不掩饰脸上的紧张。她紧盯着荆建的表情，为他的每一个皱眉、每一个动作揪心不已。 终于荆建舒眉一展:“我觉得这条件可以谈，但有些不公平，尤其对你我双方都不怎么公平。” 潘采夫和诺娜齐齐一愣，接着大惑不解，某方吃亏某方占便宜，这相当正常，可是怎么会双方都“不公平”呢？ 荆建娓娓道来:“如果是你们这套方案，我几乎等于拿五亿美元购买了你们这些设备，实际上你们的设备技术折价为七亿多美元，事实上你们已经吃亏了。我说的对不对？” 潘采夫露出笑容:“布兰布尔先生，您说的确实没错，这也是我们对您这位老朋友的一种感谢。” “呵呵。”荆建微微一笑，“但对我来说，等于五亿美元被锁定三年，或者说是用五亿美元交换了十亿卢布。明人不说暗话，卢布的黑市价应该远超了1:2吧？” 听到这里，诺娜就有些着急:“你不能这么算，美元债券是支付利息的，并且能在债券市场交易。这谈不上锁定吧？” “哈哈哈。”荆建笑着摇摇头，对潘采夫摊开手，“可爱的诺娜小姐似乎很性急啊？” 在诺娜的白眼中，荆建继续笑道:“我这里再重复一遍我的生意原则，喜欢公平，更喜欢细水长流，杀鸡取卵的事我不怎么喜欢。而你们方案基本没什么问题，但细节上需要完善。” “哦，什么细节？”潘采夫眼一亮。 荆建微笑道:“我认为1:2很难令人接受，1:3应该差不多。” 潘采夫立刻心算出，这已经在底线三亿美元以上，荆建的要求并不怎么过分。不过他不动声色:“您继续。” “我感觉规模过小，交换额度需要加大。” 宛如石破天惊般，潘采夫和诺娜全都被吓了一跳。之前他们也曾经考虑过变数，基本都在考虑荆建不愿意拿出那么多美元，要缩小规模云云，还从未考虑过荆建嫌弃规模太小。 荆建没有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立刻就拿出了自己的方案:“我答应在年底之前购买你们苏联十亿美元的债券，你们再提供给我三十亿卢布的贷款。这里有几点需要注意:我现在有几项投资，占用的资金规模不小，如果你们有兴趣去查一查，应该能够调查到。因此那十亿美元应该到年度之前才能到账。” “那有什么保证吗？”潘采夫关心道。 “潘采夫先生。”荆建微微一笑，“你们刚才都说过，我在各家银行的贷款总额已经超过了二十亿美元，对于我自己的信誉，我比你们还要担心。另外，我在你们手里还有一亿美元，如果我违约，这笔钱就是我的违约金。” “嗯嗯。”潘采夫点点头，认可了荆建的说法。 荆建继续道:“那三十亿卢布的贷款同样要分成两部分。一笔十亿的购买设备技术，当然，按照您刚才的说法，如果汽车厂项目最终流产，这笔贷款将按约定取消。领一笔二十亿的贷款，我想要购买你们苏联的物资，就是那些中国紧俏的那些。” “物资？什么物资？” “第一笔我准备全部采购钢材，螺纹钢等建筑用钢。我不会让朋友为难，你们苏联不禁止钢材出口吧？” 潘采夫立刻就心动不已。由于苏联的经济困境，钢铁产业变得相当萧条，用钢大户的建筑业和军工业全都需求大减，而世界钢铁市场又相当饱和，基本就没什么大宗出口的机会。 而荆建那二十亿卢布如果全部购买钢材，一下子就能解决七、八十万吨的产能，而且出口的并不是什么原材料，怎么说钢铁也是工业制品。更不是什么敏感的特种钢，不见得用这螺纹钢去大造碉堡？ 这条件实在够吸引人，不仅原先的底线三亿美元，变成了现在的十亿，而且能促成出口大笔的钢材，这反而让潘采夫有点疑惑:“布兰布尔先生，十分抱歉，能否请教，您这样做的原因吗？” “原因很简单，这对我有好处啊？”荆建笑道:“潘采夫先生，诺娜，你们想过没有，汽车厂该怎么发展？” 见他们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荆建继续道:“对我来说，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好。目前的卡车项目确实能填补中国货运车市场的缺口，投资前景看好，但从长远角度看，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离国际先进水平有一段差距。也就是说，目前的一切是为了救急，而发展需要不断投入。难道你们不想打造世界一流的汽车企业吗？难道你们以后就不想开发轿车项目吗？然而这更需要大量投资，否则只是一个很美好的梦想。” 说到这里，荆建做了个数钱的动作:“对，以后还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一部分可以通过企业经营积累资本，但其他部分呢？难道到时候再向你们要求贷款吗？” 潘采夫和诺娜越听越感兴趣，他们很想听听荆建的经营理念:“那您的意思？一步到位多贷些款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荆建笑道，“通过这些物资的转卖，可以积累一些资本，尤其是以半年为一周期吧，三年就能周转六次，总数量加起来绝对不少。” 第677章美梦 对于选择采购钢材，荆建也经过了深思熟虑。像上次化肥、有色金属等算是福利，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这些原材料都是国际市场上的流通商品，卖给谁都能获得美元，凭什么就要一直给你荆建呀？难道苏联自己不会换美元？ 可是苏联的好东西实在太少，机床算一个，重工业设备也算一个，然而只要一等到苏联解体，这些东西都像大街上的白菜一般，可以随便去捡，如果现在就去买，那就浪费了。 对于苏联的卢布贷款，荆建当然是多多益善，至于那些美元债券，那属于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毕竟解体后的俄罗斯虽然拖欠还款，但最终还是连本带息还清了，这些风险还是可以承受的。 不得不说，战斗民族还是要脸的。不像某些民主国家，来个全民公决，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赖账。 …… 诺娜和潘采夫并未停留多长时间，谈完的第二天，他们就带着草签协议回了国。没几天，苏联方面代表又赶到洛杉矶，与荆建签署了正式合同。 而在羊城招商局，王华琼正无精打采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已经快要十天了，荆建那里依然没有消息，她正犹豫呢，该不该再去一个电话？ “诶呦，小王，你在忙呢？” 王华琼抬头一看，原来是同一间办公室的同事江桃。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也许是王华琼比她年轻漂亮，又比她学历高，因此一直对王华琼有些隐隐的敌视。 王华琼当然明白这是江桃在嘲讽，整间办公室也就是她无所事事。不过没有成绩，说话就没底气，王华琼勉强一笑:“桃姐，我没什么事。” “没事也挺好呀？不像我，天天跑东跑西的劳碌命。”江桃眉飞色舞，不断的在王华琼面前炫耀，“啊呀，今天晚上又要招待一位港商，一个小项目，准备投资250万港币，要不是对每位客户都要热情，我可不耐烦天天招待。这一个月来，我准时回家的时候就没几天呢……” 王华琼越听越感到心烦，可是又抹不下脸，只能僵笑听着江桃在叽叽喳喳。突然，王华琼听到老李在门外喊:“小王，有人找你！” 王华琼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能摆脱眼前这个八婆了。 几位西装革履的人跟随着老李进了办公室，一看就是有实力的投资商。在王华琼疑惑的目光中，领头那位笑着点点头:“是王华琼王小姐吗？” “我……我就是。”不知为何，王华琼感觉有点紧张，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那就好，我们是香港骷髅海集团的，准备在羊城投资。我们的田sir说找您来具体办理投资事务。不知道方不方便？” “啊？……啊？”惊喜来的太突然，王华琼目瞪口呆，一时脑中一片茫然。 “哦，欢迎欢迎。小王，发什么愣，快点接待，我为你们泡茶。”还是老李在一旁圆场。 一旁的江桃却感觉相当刺耳，尤其看不惯王华琼那副欣喜若狂的模样，鬼使神差般，她插话说:“骷髅海？香港有那家公司吗？你们那个田sir是谁啊？” 那位骷髅海的人神色骄傲:“我们骷髅海去年就在你们羊城召开过百亿订货会，你们不会忘了吧？田sir日理万机，当然不会关心这样的小项目。” 江桃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可能普通老百姓不怎么清楚，可招商局又怎么会不知道去年那场规模宏大的订货会呢？然而羞怒下，她暂时有些失去理智:“小项目？那你们准备投资多少？究竟是什么项目？” “两家公司。标准电商，注册资金一千万美元。标准物流，注册资金一千五百万美元。” “……” 几位同事都看不下去，他们联手把江桃给轰走了。而听说突然出现了投资商，招商局的领导也全体出席，双方开始了热情的交流。 “电商？抱歉有些孤陋寡闻，那是什么行业？” “应该算零售业吧！现在欧美很流行的新兴行业，我们标准集团是这个行业的领头羊，在美国欧洲相当有名气。” “是吗？那应该算高科技喽？” “当然算喽……” 其实介绍的人说的乱七八糟，听的人也是云里雾里。这年代的人不可能想象出什么电子商务的模样，更不会想象出二维码什么的。就是感觉到十分的高大上，虽然听不懂，但很厉害的模样。 正一片其乐融融，突然，有人敲门进来:“局长，诸位，对不起。小王，你的电话。” 王华琼急忙来到外面接起电话:“您好。” “请问你是王华琼王小姐吗？”这次传来的是北方话的声音，而且说话的是位老者。 “正是我，请问您？” “你忘了吗？我们曾经见过几面，我叫赵新。” “啊！”王华琼一声惊喜的尖叫，“赵工，您有什么事吗？”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王华琼依然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就怕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哈哈哈。”电话里响起爽朗的笑声，“有啥事？当然是汽车厂喽。听说你们羊城有兴趣，是不是这样？” “对对，我们有兴趣，有兴趣。”王华琼喜出望外，“赵工，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的……” “……” 几分钟后，王华琼仿佛飘着回到了会议室，她感觉今天似乎是在做梦般，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小王，又有什么好事啊？”局长开起了玩笑，今天的他显得特别的和蔼可亲。 “局长，汽车厂项目的赵工刚刚联系我，他说有意向我们羊城。” “什么？”局长大吃一惊，他同样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那你怎么说的？” “赵工后天就来羊城正式谈判。”王华琼汇报说，“他还问，是不是就是那些给他们的优惠条件？” “什么……什么什么优惠条件？”局长有些糊涂。 王华琼就有些奇怪:“就是您说的那些呀？我已经对港商说过了呀？”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