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愉(骨科)》 好久不见 “月月,放学啦,还不回家?” “昂,来啦。” 周五放学,望月慢吞吞地收拾书包,随手从桌上抽出一团写好的纸团—— “不宜”。 齐安安已经背好书包站在门口等望月,看她收拾好了还没有出来,催促:“周老板还不走?快要下雨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望月瞥了眼展开的纸团,又卷起来丢进桌上的盒子里。 “不宜”显而易见,有事要发生了,不想回家,她心底没由来的心慌。 “很快!” 背上书包两人并排下楼梯,齐安安调侃:“抽到了什么呀?” 望月叹了口气,眉头微微蹙起,“不大好,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的小太阳一定会顺顺利利的。”齐安安揽着望月,安慰她,“老天爷怎么舍得让你不开心啊。” 闻言,望月笑起来,唇角露出两颗小酒窝,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齐安安看着望月忍不住感慨,“好乖好可爱,快给姐姐亲亲!” 两人嬉笑着跑下楼走到学校大门处。 齐安安挥手告别,“月月拜拜明天见。” “拜拜。”望月也跟着告别,由于齐安安家中父母担心,所以她一直有司机接送,等着齐安安上车后,她走进学校右边的小巷。 望月家住的不远,就在小巷后面。 天色渐晚,巷口的灯亮起,飞蛾饶了一圈,风卷着湿气扑面而来,蜻蜓低飞,厚重云层遮住夕阳,天灰蒙蒙,将要下雨。望月抬头看了眼天,她没带伞,只能加快脚步往家走。 实在不巧,不过走了不过几步路,狂风骤起,卷着雨滴稀里哗啦落下。 望月无法只得躲在巷子里的一家小卖部等雨停。 闲的无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是齐安安发来的信息。 安啦:【卧槽月月快看!有个靓仔!啊啊啊啊啊好喜欢!】 齐安安热衷于收集各种各样的帅哥,也经常分享给望月。 但是能让她反应这么强烈的少之又少,用她的话来形容那些帅哥,“极品”。 望月点开微信发现只有一句话。 今夜蚊子爱你:【俺的图图呢.JPG】 安啦:【网卡啊啊!】 安啦:【来啦!】 望月看见一张图片弹出,还未点开放大看个清楚,不过扫一眼便愣住了。 没点开的图片模糊不清,隐约看出是一位少年,左耳带了一个黑色耳钉,头发微微凌乱,他坐在路边手里拿着可乐,脸上是不羁,侧着脸微微勾唇,显出一番温柔,他身后是微暗的路灯,朦朦胧胧,似神明不可接触。 陌生且熟悉。 安啦:【帅哥杀我!听说还是我们学校上几届的。】 望月手指停在手机上,沉吟片刻,还是暗灭手机。 天黑的很快,已经快八点了,望月有点心急,梁阿姨已经打了几次电话问她还在哪里,她不想让阿姨担心。 雨渐渐停了,天黑的彻底。 小卖部的老婆婆提醒,“妹妹啊,雨停了快回家吧。” 礼貌一笑,“知道啦谢谢婆婆。”望月收起手机不再回复,扭头跑进夜色。 … 望月走到家门口便听见梁阿姨的大嗓门,饭菜的香味从门缝里飘出。 是糖醋排骨的味道。 她最讨厌的味道,但也是他最喜欢的。 是他回来了。 不愧是“不宜”。 拿着钥匙踌躇,犹豫该不该开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望月回来啦,听到你声音了,怎么不进门?”是梁阿姨,妈妈专门请来照顾她的人。 “在找钥匙啦阿姨。”望月尴尬地笑了一下,关上门拖鞋进屋。 梁阿姨热情地拿过望月的书包一边絮絮叨叨,“你这孩子让你带伞偏没带,现在下雨啦淋湿了吧,快点去洗个澡准备吃饭啦。” 她突然想起什么,“望月啊,你知道你哥…” 话还没说完,望月已经走进了客厅,她看到了一个男人,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支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她。 是周宁。 哥哥啊。 哥哥 望月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他走了好长时间,他们也好久不见了,具体多久她没数过。 错误的东西本来就是该抛弃掉,然后回到正途。 望月冷静地回看他,眼神无一丝波澜。 犯错就要改正。 长久的凝视。 “呀你们怎么不说话,望月啊,哥哥回来了开不开心?”梁阿姨的大嗓门打断了客厅里无声的对质。 “妹妹回来啦?”是周宁先开的口。 男人缓缓坐起身,屈起一条腿,他明明在笑,而压制的感觉却越发明显。 他比上次见面更加高大,男性带有的侵略性的气息扑面袭来,陌生,心慌。 她对他身体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天傍晚,夕阳西下,窗外是鸟鸣,他把她抱在窗边,那时已经入秋了,玻璃冰凉,背部紧贴着玻璃,激地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抓着她的腰,留下鲜红的指印,触目惊心。 缓慢的进去,又退出,他猛地再次撞进她的身体,循环重复,她被撞得七零八落,神志不清。 他鲜少那么用力,似乎是让她忘不了他的存在。 望月还记得汗从他喉结流下,滚烫的汗水从他的身体落到了她身上。 他附身,性器更加深入,他喘息着,吻纷纷落在她脸上,肩上,锁骨上,胸上,最后还恶劣地在她乳尖上咬了一口,又安抚似的吸吮,她尖叫,他轻笑,恶劣至极。 望月恨自己又回忆起了那天,不适地往后退了一步,才开口:“哥。” 语气低沉疏远,分明不情愿。 强装镇静地挪开视线,“阿姨,我先去洗个澡。”,她转头就走,企图避开身后灼热的目光。 身后还能听见梁阿姨抱歉地说:“她今天可能心情不大好,你也别介意。你们是兄妹,这么久没见了,该培养一下感情,拉近关系。望月都高叁了,阿宁你做哥哥的也要多关心一下。” 还有一道烦人的声音,“阿姨,放心我会的。”男人轻笑,“阿姨你也辛苦了,我现在打算搬回家住,也能够照顾阿月。” 尾音轻飘,却清晰地飘进她的耳朵。 望月烦躁,她不懂他在干什么,明明是说好的拜拜尽量避开见面机会,明明都打了最后一炮,为什么他现在还要凑上来。 不安,惊恐,这些情绪预告着有些事情脱离了掌控。 望月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脱掉被爱液弄湿的内裤,嫌弃地扔到一边,她讨厌这不受控的身体。 打开花洒,热气渐渐扩散在整个空间。 玻璃糊上水汽,里面的人影朦胧。 外面看不清里面,里面也看不清外面。 水开得很大,水声哗啦,里面洗澡的人听不见浴室门开的声音。 周宁一进来便看见朦胧的影子,什么也看不清,但他清楚那副身躯的妙曼身姿。 柔软的胸脯,浑圆坚挺,不大,一只手刚刚好,顶部粉嫩的乳头在轻轻一碰便会硬地挺直。她在洗澡,乳房随着动作微微晃动,不如先前床上运动时的剧烈。 啊,女上位姿势的时候那乳波真真让人迷不开眼。 显而易见,周望月的身材不是顶尖完美的s型身材,她有肉,但是肉很乖,长的位置合适,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也有肉。 大概是牛奶喝多了,她的皮肤嫩滑,周宁忘不了之前抓着周望月的腿撞击时的触感,滑滑的,肉从指缝稍稍溢出,像豆腐,手感很棒。 他还记得周望月今天站在他面前的样子,衣服被雨微微淋湿,校服向来很透,里面的黑色内衣显眼,胸部的弧形突显。 口干舌燥,想帮她脱掉。 下雨淋湿怎么能穿湿掉的衣服,他的身体温度倒是适合暖和她的身体。 不再多想,周宁抬手把玻璃门推开,跨进去。 望月才后知后觉有人进来,不多考虑,她举起花洒往身后一扫。 “原来阿月想跟我鸳鸯浴啊。” 想 周宁今天穿的是白色短袖卫衣配杏色长裤。 卫衣被水打湿,夏天的衣服轻薄,布料粘在身上,一览无遗,褐色的乳头,腹肌整齐对称,不过分夸张却是刚刚好。他那杏色长裤也湿透了,显出底下已经硬起的巨物的轮廓。 蓄势待发,感觉随时可以冲破那层薄薄的布料向她问好。 望月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匆匆瞥了一眼,心惊肉跳。 被强行封印的肉棒巨大而且很干净好用,她还能记起被它插入时那种充实滚烫的感觉,粗大的肉棒摩擦肉壁,带来快感,拉着她沉沦欢愉,忘记一切。 阴唇肉缝中又淌出蜜液,心痒,下面也是又麻又痒。 即使好久没做,但是身体依然会因为他的接触而产生反应。 周宁的气息散布在小小的空间里,混着水汽让望月无处可逃。 急切地往后退,想要离男人远点但脚底一滑,整个人往后仰,她险些摔倒,抓着及时伸出的手臂上的衣服不放。 眼疾手快地揽住望月的腰,周宁手臂轻轻勾回,赤裸的娇体隔着透薄的衣料紧紧贴着他。 刚刚冲了热水澡,浴室里的温度高,身前的躯体温度也高,望月急忙松开抓着他衣服的手,像是被烫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挣不开,他的手劲大,手掌不知何时落在腰上,死死地抓着,像是猛兽捕捉到猎物后不肯放手。 “松开!”肢体间的接触,熟悉的环境让望月不由自主地想起某种浴室里进行的激烈运动。 快要窒息了,她恨不得将十袋去污粉倒进脑子里去掉黄色废料。 这该死的身体,该死的脑子。 望月尴尬地耳朵红了,被水汽晕染的脸颊更加粉嫩,像新鲜摘的水蜜桃被洒上水珠。 想咬上一口,白皙的脸上就会留下牙印,就像是被标记成了他的所有物,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 恶意慢慢入侵他的心脏,思想也变得肮脏。 他好想她,他们分开地太久,时间没有冲淡一切,反而让他日益难受。 他忍不了,幻想快要将他逼疯,周宁每天都想陷入梦境醒不来—— 想要早上醒来发现怀里是安静睡觉的妹妹,想要在晚上他可以抓着她的手腕,下体往下沉,将狰狞凶猛的性器嵌入她那娇嫩的小穴,来回抽动,挤出晶莹的液体,听她小声的呻吟轻哼。 望月还在尴尬,脖颈处也染上粉色,顺着下去是小巧的胸部,她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全身赤裸地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在肢体接触中,那两颗乳头已经立起,硬硬的,摩擦着他的胸。 周宁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喉结上下滚动。 口干舌燥。 闭了闭眼,周宁睁开眼,还是没有松开抓紧的手。他低下头,靠在望月肩上,以一副臣服疲惫的姿势。 背德又如何? 好比钉子钉在树桩上,即使拔出,还是会留下插入的痕迹。 他们回不去了,那所谓的正常生活。 “阿月。”耳畔传来轻声叹息,“我好想你啊。” 望月感觉心脏塌下去一块。 酸酸涩涩。 她讨厌这种感觉。 也许是浴室新鲜空气少,脑子缺氧,糊成一团,还没经过仔细思考,手已经环在周宁腰上。 都是嘴的错。 她说:“我也是。” 进去了 湿漉漉的触感从耳垂处传来。 是周宁偏了偏脑袋,张嘴含住望月的耳垂。 鼻息温热,又激起脖颈处的鸡皮疙瘩,她感觉自己半边身子已经软了。 脑子发懵,一片混沌,还没清醒过来,眼神迷离,迷迷糊糊地嘟囔:“嗯…哥…好舒服…” 周宁动作不大,头依然轻轻靠在怀里那娇小女孩的肩上,只是舌头时不时来回舔舐,上下两片薄薄的唇瓣抿起,吸吮着,口中唾液分泌,留在耳上,显得晶莹剔透。她全身粉白,眼睛因他的吸吮含舔而分泌出眼泪,湿漉漉的。她抬眼看着他,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糜烂极了。 心脏跳得很快,听见可怜的女孩低声喃喃,周宁强行忍住下身更加兴奋的性器。 她总是这样,好骚,却是一脸无辜样,不自知的勾人,她的眼睛湿湿的,想必下面的小穴也是湿湿软软的,好想进去。 悄悄松开手,换成轻轻环着望月的腰,拉开身体和她的接触距离,男人平息了一下呼吸,睫毛低垂,掩住眼底的迫不及待和疯狂。 闭了闭眼,唇顺着耳垂往下滑,舌尖卷起,不停地舔舐皮肤,留下明显的吻痕。 一路往下,直至凸起的山坡。 山上有桃花,粉嫩嫩的,吸引人。 周宁不能免俗,张嘴含住娇嫩的桃花,无风,它微微颤动,花芯变硬,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舌头舔弄地越来越快,唇瓣张张合合,唾液从山坡上留下,蜿蜒曲折。 “停一下…嗯…哈…不要…”望月难顶男人的进攻,胸口又酥又麻,口腔温热湿滑,她的胸不大,嘴里裹着一个刚刚好。 “不要吗?”周宁没有吐出嘴里的娇乳,依然含在嘴里,话语含糊不清,说话的时候舌尖点在乳头上,滑过乳肉,更引出她下体的空虚骚痒之感。 望月咬着唇,喘着粗气,空虚感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够了够了…呜…啊…”男人重重地咬了一口,像是试图想摘下那朵被摧残的花,她轻轻尖叫了一声“啊!”,头往后仰,想躲开,无果。 下体空虚,像是有蚂蚁来回爬动,花穴收缩,淫液一波又一波往下流,她湿得很彻底,想要被什么东西填满。小心地摩擦了一下大腿,望月庆幸身后的花洒还开着,藏住她动情的证据。 男人舔舐的是左胸,乳头被舔得又大又挺,可怜右边的乳房无人问津,孤零零惨兮兮,乳头也在刺激下长大,但比起左边还是不够均匀。 右乳被冷落,痒痒的,望月扭了一下腰,哼哼唧唧,嗓音带着哭腔,“嗯…” 声音婉转悦耳,沙哑委屈,像是被欺负了。 性器又壮大了几分,他快要忍不住了。 “右边要不要?” 周宁抬起头,又在耳垂上落下轻轻一吻,左手手掌遮住那双勾人犯罪的眼睛,右手松开她的腰,虚握在右乳上。 “嗯?”指节轻轻勾了一下颤巍巍的小葡萄,忍住一口含进去的冲动。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性感诱人,右乳没有被真切接触,她忍不住,但还是带了一点理智,不好意思自己上手按在那双手上,用它来揉捏自己的胸。 望月悄悄往前倾,乳头直接贴上粗糙的掌心。 “啊…”乳头刚摩擦手掌心,整个奶儿被男人一把捏住,乳肉从指缝溢出,白花花,娇嫩嫩。 “要…”乳被粗劣地对待,爽得望月眼角沁出泪珠,她直仰头,身体往后仰,却是将乳房直接往男人手里送。 周宁拇指指腹摩擦着乳头,低下头一口含住。 “哥…”眼泪流了下来,两手插入男人的发间,搂住他的头。 一波波快感奔涌而来,脑子里像是烟花炸开,她的下面空虚了好久,泛滥成灾,腿间下的地板已经积累了好多,全是她流出的淫液,小穴湿得可以直接插入。 望月脚背弓起,脚趾抓地,她眼神迷离,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她迷离地盯着男人埋在她胸上的头颅,之前坚持的原则已经抛到脑后,快感战胜理智。 “哥…进来” 周宁一顿,乳也不舔了,望月不满,还没等她质问,不过一瞬她已经抵在浴室墙上,冰凉的瓷壁让望月条件反射想弹开。 也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脱的裤子,热气腾腾的肉棒弹跳着出来,打在她腹上。 “握着它插进来。”周宁亲了亲望月的眼,低声诱哄。 望月听话地点头,伸手握着它,身体往下滑。 周宁看着眼热,挺腰,用力往上捅。 是水声。 啊。 进去了。 舒服 “啊!” 虽然小穴水多,但到底太久没有做过了,紧致的肉穴让粗壮的阳具寸步难行,负距离接触倒是有,不过堪堪进了个头。 小姑娘昂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圆圆的眼睛湿漉漉的,被突然插入的性器吓到,她还没准备好,肉穴死死收缩。 还是不够,还要再湿掉才进的去。 “轻点轻点…哥…痛!”她吚吚呜呜地乱叫,小声抽泣,巨物猛地插入的那瞬间,下体仿佛都要撕裂,疼得她想哭。 她用力掐着男人的腰,但想到男人被她这用力一挤也不会舒服到哪去,又安抚似的将脸贴在他胸脯上。 周宁皱眉,“嘶”了一声,她的下体太紧,挤得他难受。 他低头含住那张微张喘气的小嘴,唇瓣相贴,舌头灵活地勾住她的舌头,温软,也许是刚刚吃了一颗柠檬糖,唇舌间满是柠檬香气,清香又带着一点酸涩。 她一贯是喜欢酸酸涩涩的东西,明明自己又娇又甜。 “乖…阿月…放松…让我进去…”周宁抬起头,又亲了亲,没再深入,退开,带出长长的透明银丝。 嘴张开,口水流出,她没有擦掉,一副糜烂的模样。 想要欺负得更狠一点,想听这张嘴里吐出的呻吟轻哼。 周宁垂眸,黑瞳像是能滴出墨,指腹摩擦嘴角,低头用舌舔掉银丝。 望月被亲懵了,脑子越发混沌,声音不复先前的冷硬与不情愿,“怎么,啊…怎么放松…” “帮我嘛…”她喘着气,性器没有完全插入,穴内空虚,性欲没有得到满足,可怜的小穴没有肉棒的填充,转而搂住他的脖颈,努力踮起脚,亲了亲他下巴。 他们的下体还连在一起,周宁挺了挺腰,还是很紧,进不去。 左手探到穴口,伸进去,两指分开肉瓣,右手捻住层层包裹着的娇嫩小花,仔细揉捏。望月受不了这等刺激,她抽泣,“等等!啊!周宁!”,穴肉收缩,甬道抽搐,甬道深处“哗”地一下涌出透明液体。 她高潮了。 液体顺着不住颤抖的长腿落在地上,汇成一摊。 周宁没有料到望月这么不经碰,她好敏感,来不及退开,被奔涌而来的液体弄的满手都是水,黏黏糊糊。 他张了张手指,淫液粘稠,拉出透明长丝。 周明觉得好笑,嘴角勾起,最后忍不住笑得露出牙齿,眉眼舒展明朗,眼里闪光。 望月脚软,身体在颤抖,手无力地松开搂住的颈部,来不及说什么,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地面微凉,小穴贴着地面,嫩芽被刺激地凸起,又流出源源不绝的淫液。 “啊…”肉棒因滑落的姿势而被迫离开温暖湿润的肉穴,望月坐在地上,面前是硬梆梆还没软下去的巨物。 鬼使神差,她伸出手又了握上去。 肉柱表面粗糙,青筋盘旋巨龙之上,蘑菇头巨大,顶端吐出晶莹的液体。颜色不算深,周宁之前便去割了包皮,柱体干净,也没有片里的恶心。 望月轻轻刮下液体,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咽下。 周宁只觉得全身热血倒流,肮脏的念头无法压制,他难受地呻吟了一声,“阿月…摸摸它…嗯…” 男人总是不肯在女人面前呻吟,因此看男人呻吟是一件极其爽的事情,它带来满满的成就感。 但望月没有理会,声音又娇又软,“跟以前一样诶。” 她伸直手臂,周宁一把把她拉起来,下体又触碰在一起。 拉着男人的手指往自己的穴里捅。 小穴温暖湿润,手指插入,望月仰头呻吟,“嗯…舒服啊…哥…”,拉出的时候,指甲刮到一块软肉,又抽搐了一下,尖叫一声,淫液又流满甬道,她抬头,“够湿了,进来…” 不等她说完,沾满淫液的手指贴在她大腿内侧,手动张开腿,等待已久的肉棒往前一拱,空虚的肉穴被填满。 真的进去了。 “啊…”两人同时发出舒服的感叹。 温存一秒,肉棒开始抽动,一下一下。 空虚感已经被充实感取代,背部冰凉而肉棒滚烫,一冷一热,肉棒在体内运动,粗糙的表面摩擦她嫩滑的肉壁,铃口吸吮花穴。 很舒服,久违的快乐。 望月贴近周宁,让肉棒更加深入。 “哥…妹妹的小屄舒服吗?” 她说得很轻,却充满了恶意。 (浅求一下珠珠) 有人在门外敲门 周宁一顿,伸手关掉水,一把抱起望月,直出淋浴间,跨步走到洗手台前。 望月轻声惊呼,心下一惊,抬脚圈住男人的腰。 不过短短两叁步路,肉棒在体内胡乱撞击,淫水流了一地,有些落在周宁腿上。 小姑娘被放在台上,冰冷的触感逼得她更贴近面前温热的躯体。 硬而大的乳头贴着,软滑的乳儿压在他胸上。 面前是镜子,水汽铺满,周宁伸手擦了一把,他看见了自己,被欲望吞噬,肮脏,也许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是个变态,竟然心安理得地干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亲生妹妹的小屄。 不可否认,当他听见周望月恶意的话时,肉棒变得更硬也更大,他更兴奋了。 他低下头,贴近她的耳朵。 轻笑,“是啊,妹妹的小屄就是好呢。” 周宁往后退,将肉棒拉出,一顿,又重重地抓住望月的腰,固住,用力一挤,将硬挺的性器塞进去,“你看啊,它又紧又嫩。”他空出一只手摸她的小穴,带出一手水,在她面前晃了晃,再放进嘴里,舔舐干净。 “嗯…还多水…”望月忍不住偏过头,不想看他。 乱了乱了,什么都变得乱七八糟。 周宁清楚望月的所有兴奋点,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有技巧地将肉棒旋转撞击,碰至一块软肉,感觉到她用力抓着他的肩,指甲快要掐进肉里,有点疼,但没有理会,只是重复撞进去。 退出,又撞入。 再退出,又冲进去。 “啊啊啊…不行了…嗯…慢点…要插坏了!”望月被撞得七零八落,屁股不停地摩擦台面,过多的淫水流在台面上,她的皮肤娇嫩,容易破皮,这倒是减轻了摩擦。 她的小穴紧致湿滑,戳到兴奋点的时候整个人肌肉紧绷,穴猛地收缩,湿湿滑滑,仿佛有千万张嘴吸吮他的棒体,舒服得很。 一张一吸,穴肉蠕动,性器这般配合,他们是天生的伴侣。 同母异父,他们有着相同的血脉,出自同一个女人的肚子,分不开,剪不断。 正如现在的他们。 湿雾雾的浴室,模糊的镜子,透出一对负距离的男女,性器相连,分开时,流出的液体黏黏糊糊,藕断丝连。 淫乱声不断,望月忍不住啜泣,一面胡乱摸着眼泪,一面听从身体意愿扭着腰往他怀里钻,仰头伸出粉嫩的舌头求吻。 周宁轻喘,自觉地将自己送给他的行为,她总是能够满足他,低下头衔住小舌,勾进嘴里,搅得小姑娘几乎呼吸不了,忍不住往后退。 “唔…呜…”好不容易逃离唇舌攻击,下身又被激烈一撞,忍不住呻吟,“啊!” 男人怜惜地亲了亲她的眼皮,“阿月舒服吗?嗯?”,他笑了笑,不怀好意,“叫出来吧…” 吻落在胸上,乳头被轻含,声音很轻,他说:“哥哥想听…” 男人声音沙哑,望月已经有点不分昼夜黑白,迷迷糊糊,不复清醒,快感控制着她的行为。 乱七八糟的人,乱七八糟的话。 周宁听不见想要的回复,抱起望月的臀,走到浴室门背后。 门是木门,而且浴室的隔音不算好。 没有用力地撞向小穴深处,而是在浅处缓慢抽动。 像是原来在无人高速路上飙车,结果前面有红灯的感觉。 望月难受,本来快高潮了现在却上不去,她用尽力气用穴肉挤体内的肉棒,明明还是硬得惊人,她乱喊:“快点…快点…” 周宁埋首她的颈窝,吸吮了一口嫩肉,留下一个通红的吻痕。 满意于自己的杰作,他安心提醒,“阿月小声点啊,这里隔音差,不要叫太大声,阿姨听到了就不好了,对吧?” 望月突然清醒,她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不由得懊恼羞愧自己被艹得分不清身处何处。 啧,淫荡不堪,废物。 她有点后怕,刚刚一不小心叫了出来,也不知道梁阿姨有没有听到。 欲望已经消退,瞪了周宁一眼,示意该放开了,将他的肉棒退出她的体外。 男人不为所动,弯了弯眉眼,眼底没有一丝笑意,准备好,向花心重重击去。 粗壮的肉棒完整插入,顶部撞到她的敏感处,像是有电流流出,击中她,酥酥麻麻,快感飙升,望月忍不住大声叫出来:“啊!好大…痛…” 意识到自己叫得太大声,她赶紧捂住嘴。 很可爱,小穴又紧了,甬道抽搐,小腿乱颤,一副被暴雨打残的可怜娇花模样。 周宁继续抽动,借着产出的淫水又继续深入。 望月捂着嘴,呜咽声从手后传来,小声得可怜。 “啊…啊…嗯…哥、哥…不要了…呜…” 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敲了敲门。 “阿月?你怎么啦?” 两人一顿,四目相对。 是梁阿姨。 温柔 甬道收缩,紧得厉害。 周宁“哼”了一声,拍了一下望月的屁股,紧致,嫩滑,手感很好,声音清脆。 “你有病?”望月又羞又怕,她扭着腰想躲开,小声咒骂。 声音确实有点大,梁阿姨感觉不大对劲。 “月月啊,你怎么啦,是不是摔倒了?”她有点担心,浴室滑的很,摔伤了可不好。 听说楼下有个孩子就是洗澡不注意摔着了,脸蛋都给刮坏了,还被送去医院。 这般想着,她扭了扭门锁,想推门进去,却没想到门锁住了。 这下更担心了,“望月啊,开开门吧,阿姨进去看看你摔倒哪啦,严重的话咱上医院去。” 耳旁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望月调整呼吸,准备开口,“阿姨…我…” 准备好的话说不出口,只留下一句婉转悦耳的呻吟:“哼…” “望月?”听不见回应,敲门声更加频繁。 望月怒瞪罪魁祸首,他根本没有在意眼下的情况,一面继续插入,磨着她才高潮颤抖的小穴,又一面笑着看着她做嘴型—— “怎么不说啊?梁阿姨问你呢。” 吊儿郎当。 多恶劣,一个魔鬼。 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面前男人的劣根性,深深的无力感、悔意笼上心头。 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怪不得,又怪得了谁呢…如今的结果也是自己造成的,如果…如果没有那次的开始… 明明…他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啊…人缘好,虽不是抢着为别人干事,但别人有难总会帮忙… 热心、善良、暖男、温柔、成熟…他们总是用这种词来形容他。 没有谁会讨厌一个温柔的人,他总是人群焦点,多少人喜欢跟他在一起,无论男女。 不屑于干坏事…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变了,以前他对她特别好,作为他最疼爱的妹妹,想要什么他总是会想方设法给她弄来;现在呢…现在她却是被摁在门上干。 望月垂眼,乌黑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 只是想着就有点难受了。 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哭出来。 委屈什么啊?她觉得自己有病似的。 现在的局面就是由她造成的,可是她就是难过,愧疚,那么好的、正常的哥哥被她带坏了。 是她对不起他。 “阿姨,没事,刚刚撞到了而已,青了一点点,没什么大问题。”低下动作还在继续,她咬着唇,抑制呻吟,努力调整声音,让自己听起来正常。 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哭声,梁阿姨只当是望月撞到疼哭的,便没有在意,她松了口气,“那你出来之后,找阿姨给你涂药哈。” 想到什么,又追问了一句:“流血了吗?” 无人回应。 门内。 周宁感觉自己快到了,她下面的小嘴舔吸得他好舒服。 想射了。 抽插动作越来越快,他抓着两条白花花的腿放在自己腰上,一个劲的冲刺。 动作很猛,望月有点受不了,生理快感冲击着她,明明才泄了几次,现在又快到了。 她捂着嘴,即使想放声浪叫,但想到梁阿姨还在门外甚至等着她回复,很绝望,只得拼命憋着。 眼角的眼泪流个不停,嘴巴捂着,但也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唔…不行了…慢点!” “要忍不住了…哥哥…” “啊…呜…” 梁阿姨的脸突然闪过脑子,她死死咬住下嘴唇,忽视下身动作,尽力了。 “没…呢…阿姨放心!” “那行,你小心点啊。”想到自己炖的汤到时间熄火了,她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阿宁跑哪去了,就不见人影了。”接着便赶紧跑向厨房,处理她的炖汤。 与此同时,周宁撞击了最后的两叁下,抓紧抽出阴茎。 大量浓稠的精液射在她柔软的肚皮上,滚烫的稠液烫得她也高潮了,酥酥麻麻,仿佛有一道白光插进脑子,炸出烟花,快感登顶。 他似乎很久没有做过了,精液量有点大,她的胸上,大腿上也被溅到了星星点点。 望月撑不住,再次往下滑,不过这次周宁及时接住了她,揽在怀里。 她太累了,白天繁重的学业没有休息,现在还没喘口气就被抓去干了。 疲惫地闭上眼,感觉嘴角又被亲了一口。 挣扎着想要下去洗澡,身上黏黏糊糊,有点嫌弃。 男人按住她的身体,抱进淋浴间,亲自帮她冲洗。 餍足的男人总是温顺听话的,没有小动作,他认真地给她洗了次澡,吹干头,穿好衣服。 他打开门,语气温柔,“乖,先出去吧,哥哥还要洗个澡。” 仿佛只是一个调皮的妹妹给好欺负又温柔的哥哥泼了一身水。 剪不断 有病,无缝切换的变态。 这是望月的想法。 明明刚才才干过惊世骇俗的烂事,现在却又可以把自己当作无奈的大哥,无事发生,不过是兄妹之间正常玩乐打闹。 没时间耗费下去了,再待下去,梁阿姨会怀疑的。 她探了探头,确认安全,踮起脚飞快跑回房间。 …… 坐在桌上,听着对面那人淡然撒谎。 “阿宁啊,你刚刚跑哪里去了?进个厨房就不见你人了。”梁阿姨先给周宁夹了排骨,再给望月夹了一筷子青菜。 她摇摇头感叹两人身为兄妹口味却天差地别。一个喜欢甜的,糖醋排骨是最爱;而另一个喜欢酸的,但是最讨厌糖醋排骨。 周宁礼貌地道了声谢,捧着碗,吃排骨的样子很斯文,不会呲牙咧嘴。 虚伪,对自己的外表总是很在意。 跟她学的。 望月在心里吐槽,埋头吃饭,将叹息咽下去。 他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刚刚一不小心洒了水,就去洗了个澡。” 梁阿姨顿了一下,“可是家里只有一个浴室啊。” 周宁面不改色,“我一直在房间里等,听到阿月出来了我才进去的。”他补充,“我洗澡很快的。” 梁阿姨被说服,刚刚在浴室门口听到的“哥哥”什么的大概是年纪大了,太希望两兄妹互帮互助,关系更近点才产生幻听。 她笑了笑,“你们是兄妹,要互帮互助。你们妈妈那边又有点乱…唉…”看着两人间隔的距离,她有点不满,“太远了,坐近点啊,望月啊,哥哥又不是陌生的人,坐那么远干嘛。” 望月哽住,被刚放进嘴里的青菜呛了一下,不停的咳嗽。 梁阿姨紧张地站起来,想要过去帮忙,周宁抢先一步,站起来跨步走到她背后,帮忙拍背。 望月缓了过来,周宁又及时送来一杯水,递到她唇边。 她接过,小声道了声谢。 有点热,周宁扯了扯领口,一个黑色的图案闪过。 梁阿姨眼尖,望月没事了她放心了,注意到这个黑色的图案。 “望月挪过来坐啊。啊对了阿宁啊,你那个锁骨上的黑黑的是什么东西?” 周宁热情地帮望月挪好凳子,两个人距离更近了。闻言,他顿住,摸了摸脖子。 望月也看着他,坦诚相见那段时间,她还真没见过男人锁骨那有黑黑的东西。 垂下的手指不自觉弯曲,他抠了抠手心。 “啊,之前和朋友玩游戏输了贴的纹身贴。” 他是这样说的。 她向来了解他,所以现在也清楚地知道—— 他又在撒谎。 …… 吃完饭,望月避开灼热的视线,帮阿姨将碗碟放进厨房后,赶紧回到房间,锁门,坐下。 周宁被留下要求洗碗,这让她顺利假装看不见他的嘴型—— “今晚找你。” 她打开窗,现在是夏天,风热,有关上窗,打开空调。 坐在桌前,带回家的书包只有复习资料,作业早就写。 她脑子还是好用的,做事效率快。 房间寂静,只有轻微的空调声和自己的呼吸。 她闭上眼,复习是复习不下去了,躺在床上假寐。 真的该做出选择了,可是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好好的计划被打乱。 剪不断理还乱。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但是不能这样下去了。 手机又弹出消息,还是齐安安。 安啦:【月月月月,不理人家…】 今夜蚊子爱你:【吃饭去了】 齐安安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生,也是她最为亲密的朋友。 表里如一,不像她,只因为不想添麻烦才总是这样在外面表现得开朗自信有活力,其实背地里完全相反,她悲观不情愿去帮助别人,她也不爱外出,只想在家,更甚的是,她背德,喜欢的人是自己哥哥。 他们的第一次是她的趁势而为,趁机而入,老土的套路,下贱的手段,趁着男生醉酒忍不住亲上他的唇。 最后顺水推舟,完成生命大结合。 回过神,又有信息弹出。 安啦:【图片.jpg】 还是同一张图,就是躲雨时那张让她愣神的图片。 安啦:【看了挺多他的照片,还是这张最绝】 安啦:【拍照的人好会拍啊,好想认识一下】 望月点开图,久久没有移开眼睛。 这张肯定绝啊。 毕竟是她拍的。 9 周宁洗完碗,拒绝了梁阿姨一系列热情的宵夜邀请,回到房间。 不是不想进隔壁那间房,但不用脑子想想也知道有人肯定锁了门。 躺在床上,空调老旧,有点吵。 他的房间位置不是很好,正对着大街,玻璃隔音差,楼下汽车呼啸而过,似乎是险些撞到人,大妈骂街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吵死了,周宁烦躁地躺在床上翻个身,手臂遮住眼睛,长长的睫毛扫过,有点痒。 拿过耳机带上,舒缓的音乐入耳,吵杂的声音远离。 他呼了一口气,床有点硬,睡得不是很舒服。 病得不轻,之前被要求分开,强行要求回学校住,他同意了,忍了那么久,明明没有她时也是正常生活,但现在却只是因为听到梁阿姨给他打电话说小姑娘最近跟一个男孩子走得很近,他就彻夜难眠。 思念快要将他吞噬。 男孩子?什么男孩子? 室友知道了都在笑,养大的白菜要被猪拱了。 他也在笑,是皮笑肉不笑。 想要抓她问个清楚。 难受得很,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深思熟虑就跑回来。 忘不了几个月前听到妈妈要回来的消息时,在一次温存之后,她决然地说—— “哥,我们还是别这样吧。妈妈知道了不好。” 他恨得牙痒,所以直接咬住她的嘴,只剩下呜咽。 耳朵舒坦了,多悦耳的声音。 今天回家前,他做好了她生气的准备,但看到她按耐不住的厌恶的眼神时,听到她声音而加速跳动的心脏变得冰冷,痛感骤起,像是有针直接刺进去。 疼啊。 她去洗澡了。 所以他溜了进去。 她还是冰冷冷的,可是他看到了,洗手台上的内裤湿了一块。 湿度判断,是在回家之后。 她也在想他,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愉悦起来。 背德,他当然不在乎,能干出在自己喝醉兴奋后上了自己未成年的亲妹妹的事情的人,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区区道德。 多少人明面上光鲜亮丽,一表人才,背地里干的事说不定还比这个肮脏。 比如,他的亲爸,他没见过他的样子,但是曾经在他妈的手机里见过。 西装革履,却是衣冠禽兽。 肮脏,他唾弃。 耳机里的音乐突然没了声,周宁才发觉手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 起身充电,打开门,走廊一片黑暗,隔壁门缝也没有光。 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大概是睡了。 他转身回房间,没有再打扰。 …… 望月一到十点就关上房间的灯,以防万一周宁强行推门进来。 被子盖着头,一直在跟齐安安聊天。 话题围绕那个帅得让齐安安神魂颠倒的男的。 也就是睡在隔壁的周宁。 突然间,她听到隔壁有开门的声音。 没有接近,很快他又关上了门。 庆幸自己明智地关了灯,跟齐安安说了句晚安后便没有再理会手机。 翻了个身,窗帘没有拉上,窗外的灯照着树,影子溜进房间,如同魑魅魍魉。 周围很安静,她的房间离大街比较远,听不清楚车行驶的声音。 心脏逐渐平静,也许是他回来了,离她不远的缘故,她感觉周围一片宁和。 望月当然不是真的厌恶周宁,他是她的哥哥,也是她情窦初开喜欢的人。 暗恋不知何时起,发觉自己眼神不自觉追逐亲哥,高一时喜欢以和朋友看高叁学长打球为借口到操场上偷看他打球的时候,她是害怕的。 害怕被人发现背德的异样眼光,害怕他知道后的厌恶逃避。 这注定是场肮脏而见不得光的暗恋。 那一次,他喝醉了,她趁着他意识模糊亲上他的唇。 正欲离开,却发现他睁着眼,呆愣地看着她。 她开了灯,客厅亮堂。 慌乱,她闭上眼等待判刑。 颈处的刀却没有落下,落下的是吻。 灼热的,刺激的。 他在笑,眼睛里也闪着光,是愉悦和惊喜,又带着慌乱。 那个时候才知道她的暗恋不是一甘情愿,是双向的。 她沉浸在喜悦里无法自拔,忽视了一些东西。 是背德的后果。 妈妈的出现只是导火线。 望月不愿再回想,闭上眼努力睡着。 心安,睡着得很快。 她做了个梦,是他们的过去。 10 一般来说,像周望月这样的小姑娘都是顺风顺水,正正常常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虽然家庭变动多,但学生时期衣食无忧,大概率长大后工作稳定,恰巧也许会在某个电话碰到一个有好感的男生,后来两人相熟相爱,最后结婚生子组成家庭,幸福美满。 她是一个在宠爱里长大的温室花朵,虽然妈妈在和爸爸结婚前有了哥哥,同母异父,但是年龄不过差两岁,哥哥也疼她。 后来父母离婚,妈妈又和另一个叔叔结了婚,有了新的家庭,在陌生的环境里依然有哥哥护着她,妈妈也没有因此而忽视她,也许是愧疚,她的零花钱总是最多的,裙子也永远是最新款,就连后来出生的妹妹也是穿着她的旧衣服。 父母是生养她的人,但非要说一个她最依赖的人,望月肯定选择哥哥。 父亲身体虚弱,家财万贯却英年早逝。 妈妈总是很忙,忙着赚钱,忙着和朋友聚会,就是忙得没时间陪她。 她总是说爱她,所以她将满腔爱意递给妈妈,但最后回应的只有冰冷的“支付宝到账…” 从小到大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陪在她身边的只有那个少年,瘦瘦小小,自己还没能独当一面却已经在努力照顾好她。 是什么时候发现好好的兄妹情变了味。 望月没有记录的习惯,但她清楚地记得是中考完的那个暑假。 刚考完试,很闲,没有事干。 他们住的房子还是现在这间,老房子,是她亲爸小时候住的地方。 她放假得早,周宁还在上学。 他早出晚归,她昼夜颠倒,两个人基本很少碰过面,基本上只有在晚上九点半的时候周宁晚自习回来了才打声招呼。 那时候梁阿姨还没来,为了照顾她所以周宁选择了走读。 很辛苦,即使如此,明明她可以自己起床做饭,他还是每天做好早餐放在锅里热着,等她起床吃。中餐晚餐也是提前做好放进冰箱,用微波炉一热就好了。 那时候望月也没什么感觉,只是理所当然的承受这一切,她睡得天昏地暗什么哥哥早就被抛到脑后,只有醒来的时候发觉房间空无一人才难免慌张,孤独。 后来周宁放了假,两人独处时间越来越长,事情越发不受控。 那天她房间的空调坏了,望月热的受不了,被迫起床找周宁解决。 翻箱倒柜找出风扇,有风但很热。 南方的夏天很热,动一下不出一身汗就是对不起这夏天。 望月什么也没有干过,汗出的比较少,而周宁刚找完风扇,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想要去洗个澡,未料到整栋楼突然停水。 没办法,周宁烦躁地撩了一下额前头发,想了想决定开冷饮降温。 “喝点什么?”还是少年,刚结束变声期,声音沙哑,有点低沉却带着少年的爽朗。 “雪碧加点柠檬片。”她头也不抬,低头玩游戏。 周宁随意“嗯”了一声便开始切柠檬。 柠檬香扑鼻,很香。 望月最喜欢的水果就是柠檬,勾得她从手机里抬头,正巧看见周宁湿透了的后背。 他站在桌前,背对着她。 今天天气热,他穿的是无袖背心。 后背湿透了,黏在背上,显露出肌肉完美的线条,紧实,看起来触感很棒。 他总是去锻炼,每天的运动量大,跑跑跳跳,精力旺盛。 望月注意到,周宁胳膊上有了肌肉,但手臂显得不粗,是恰到好处的壮实。他今天穿了一条灰色短裤,一条人鱼线隐约没入裤头。 似乎上一次直面兄长的身体还是在小学,白白净净,瘦瘦小小,个子长得慢,和现在天差地别。 不过高二,周宁长得好,身材也这么好,也不知有多少人喜欢他。 望月撇撇嘴,勾人的男妖精。 好想摸摸。 突然间,荒诞的想法从脑子闪过。 分明也不是什么色情画面,但就是让人心神不定,心潮澎湃。 晚上吃完饭,像逃跑般赶回房间。 没有空调,很闷,但总比和他独处好。 望月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他的身体—— 天热,风扇实在不顶用,有汗顺着沟壑流下,消失不见。他在切柠檬,手臂出力,肌肉拱起,没有袖子,美景一览无遗。 多少有点羞涩,慢慢地她闭上了眼。 恍惚间,有人打开房门。 是周宁。 11 天已经很深了,她不清楚自己躺了多久,但窗外一片寂静,没有车声也没有吵骂声。 这里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大多都是老人或者一对夫妻带着小孩住在这里,所以一般来说从早到晚都很吵。 无声,安静得可怕,像是在梦里。 望月困得眼皮已经睁不开了,只能模糊感觉到周宁离她越来越近。 他站在床边,存在感很强。 床陷了一块,他坐在床上。 突然,她感觉温热的鼻息拂过脸颊。 是他弯下腰。 下一秒,湿润的嘴唇贴在她唇角,但没有任何动作。 望月有点懵,唇贴着,这显然不是兄妹之间该有的行为。 过了,这是不对的,兄妹之间哪有这种东西…… 这分明……好奇怪……分明表现出的是一个卑微的暗恋者。 卑微… 他是哥哥,亲哥哥啊,怎么会这样? 她被自己的下意识猜测吓到了。 简直要命,小说看多了吧。 也许只是天气太热,哥哥也被热得不清醒……吧 还没想个明白,周宁修长有力的手指已经掐上她的脸,力度很轻,微凉的唇离开,又立刻靠近,直接含住她的唇。 望月想睁眼,眼皮却想被几斤重的石头压着,死活睁不开,看不见他的脸,也看不见他的眼神。 是愧疚的,还是认真的。 她心急,但整个身体动弹不得,只能感受到他的舌头灵活,钻进她嘴里。 柔软,微凉,很舒服。 他的舌像游鱼,又像是掌控全局的君王来巡逻他的领地。 强势,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温柔,耐心引导,缠着她的舌起舞。 是柔情的情人,也是无情的主人。 他在控制着她,她的心脏因他而跳得越来越快。 手臂略过,手掌抓着她的腰,她被拉入他怀里。 周宁的技巧高超,吸吮,舔舐,她的唇瓣被舔得水灵灵的。 这得是有多少个妹妹一起练习啊。 她皱眉,有点烦躁,又有点委屈。 委屈什么,烦躁什么,脑子迷糊得很,什么也想不清楚。 望月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软,他的舌退出她嘴里时,舌头还自觉地追出去。 顺着力度坐在他身上,底下的大腿肌肉坚硬,后背的身体灼热,不容忽视。 她仰着头,闭着眼,点点舌尖露出,唇角涎水流出,嘴唇被亲得微微肿了起来。 很可怜,也很可爱。 周宁点了点妹妹的唇,停顿了两秒,手指往下走。 划过脖颈,点在肩上。 天太热了,望月穿的吊带睡裙,里面只穿了内裤。 她特意买大了一码,就为了穿的舒服。肩带很松,轻易滑落在肩上,不经意间布料下滑,胸乳半漏,走光了。 手指挑起肩带,往边上松开。 肩带顺利滑落,小而挺的山坡露出真面目。 也许是基因问题,望月一出生起就很白,晒不黑,周宁也是如此,随妈,但那对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姐弟就不是这样了,他们随爸,不黑,怎么说也只能是黄白皮。 白嫩的小山上种了一颗水蜜桃,粉粉的,小小个的,还没长大成熟,一白一粉,色差大,越发诱人。 乳房触到空气,一下子不适应,激起鸡皮疙瘩。 周宁坐在她身后,低着头,仔细打量。 像是知道有人在看,水蜜桃抖了抖,一种奇怪的兴奋涌上心头。 而最奇怪的是,她心里并不抵触,反而希望身后的那人不只是用药看,而是想要他上手笼住她的乳,用力地揉捏。 好奇怪……好……好淫荡…… 下面感觉什么东西流出,好痒……想被手指摸摸…… 望月当然不是那些乖乖学生,一心只会学习。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何况身边还有一个齐安安,不仅看帅哥还喜欢看帅哥做爱,找的都是高质量片子,花样多又赏心悦目,她总是喜欢分享这些东西给她。 青春期,又有好奇心。望月才不会一脸羞涩地拒绝,她大大方方地点开,就坐在床上看,有些时候下面也会像现在这样流水,变痒。 是动情了。 她清楚自己的反应,也震惊于自己竟然对着哥哥发情。 疯了,两个人都不正常…… 哥哥……周宁到底想干什么啊? 脑子混沌,身体猛地一颤。 周宁两只手同时用力地掐住她的胸,还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捻着两颗粉嫩可爱的奶尖。 下身吐出一大通水,内裤湿掉了。 好难受……明明也如自己想的一样被捏住,乳头也没有被冷漠……可是,好难受……越来越难受……空虚,好热…… 胸上的手慢慢动作,揉捏着娇乳,动作轻柔,仿佛刚才粗鲁的掐胸动作只是一种错觉。 请假 撑不住了好困明天加更一章,不影响明天正常更新 一定不会弃文,想写完然后发现自己问题的 不好意思了 12 酥酥麻麻的,他的指腹粗糙,她的皮肤嫩滑,手掌松开,在乳上虚虚地打着圈,忽远忽近,有时手心摩擦到硬挺的乳头,然后一把掐住揉捏。 望月难受地绷直脚背,身体不住地往后仰,想躲开,却像是为了迎合他的动作,主动将胸乳递到他面前。 下面更痒了,像是有蚂蚁不停地在里面爬。 穴肉蠕动,想要驱赶里面的骚痒。 望月开始挣扎,太难受了,为什么他不用力抓啊,半揉不揉的,好讨厌。 肩带已经落在手肘处,露出庐山真面目,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胸部被灼热的视线来回扫描。 他在看。 这让她下面那酥痒的小洞又淌出了潺潺流水。 意识尚未真正清醒,眼睛死活睁不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宁为了干这种破事专门买来502胶水糊住她的眼皮。 好想捂着,好尴尬啊…有这么好看吗? 嘶…不对啊…哥哥对妹妹这样做不是对的吧… 耳朵尖一点点变红了,有点害臊。 手也动弹不得,望月的手指无力地抓了两下空气,垂在他腿边。 还是天太热,男生穿的是短裤,短得很,她的手背直接触碰到他的大腿,心上突然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亲密…他们紧紧地靠在一起,像是密不可分的情侣… 望月理不清自己乱七八糟的心绪,胸前的手停住动作,他拎起她的裙子,往上掀。 像是担心她醒过来,他的动作很轻,小心地握着她的手臂脱掉身上的睡裙。 现在,她全身裸露。 一丝不挂地坐在他怀里,身后的那人还是衣着整齐,但是后背清晰地感觉到有一个硬梆梆热乎乎的东西顶着她。 好歹也是熟读黄书百万本,岂会不知道身后那让她难受的物件是什么? 那东西还缚束在内裤里,但是尺寸可观。 不动声色地扭了下腰换了个姿势,腰疼,顶得她不舒服。望月在心里估摸了下周宁的大小,心下骇然。 太大了,如果…如果进来的话…不对啊,进的来吗? 啊…不对…她在想什么啊? 进来了就是真的乱伦了啊… 他一手固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伸出两指作小人,走下山峰,又踏过平坦的小腹,一路下行来到茂密丛林。 星火可以燎原,指尖轻点躯体,如同火柴投入草丛,点燃了她全身的火。 指甲勾了勾乌黑杂草,最后点在她全身上下最为娇嫩的地方,那个水流不住的小穴。 她早就湿了,不过是放在上面,都糊了他一手水。 周宁捻捻指腹,黏黏糊糊的。 大概是仗着怀里安静闭着眼的人儿陷入昏迷无法睁眼,他笑了一声,笑声很轻,但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出。 他一定是发现了,望月羞得恨不得脚趾扣地挖个洞躲进去。 笑个屁啊,是个正常人在这种撩拨下都会有反应啊! 望月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声音,他似乎在舔些什么东西,发出“啧啧”的舔舐声。 有点渴了,他在吃什么呀?偷食可耻! 被勾起渴意,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咕咚”。 如果可以去火星她立刻就走,望月欲哭无泪,声音太大了吧,周宁一定是听到了,不然那舔舐的声音怎么会没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他又笑了。 望月感觉自己被控制着,转了个圈,此时他们面对面坐着。周宁把她的腿打开,圈住自己的腰,床单上的水迹又大了个圈。 他们的性器官相贴。 蓄势待发的巨物隔着两层布料抵在她的穴口前。 望月悲哀地发觉,不过一会,自己的水已经把那两层布料都弄湿了。 弯腰,俯身,周宁的身体本来就比较热,而现在热源离她越来越近。 她的身体裸露,隔着轻薄的衣服,她的胸乳贴着他的胸肌。 两人的呼吸都很重,热气相扑。 他说:“这么馋啊?” 然后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补充:“那是你的水。” 13 啊…对啊…他的手指上黏的全是她的淫水。 那也就是说,她哥哥,周宁,刚才不是在偷吃什么东西,而是在舔她的水。 不知为什么,脑子里清楚地表达出这个信息的时候,她已经幻想出了刚刚他是怎样舔的。 大概是嘴巴张开,把沾满了淫水的手指放进嘴里。他的舌很是灵活,她已经经历过了。舌头绕着手指转圈圈,将指上的水舔干净,吞咽。 魅人,如同那吞人生魂的妖精。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有点受不了了,空虚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想干点什么…明明自己很热,但就是很想跟周宁贴得更近一点。 他低下头,含住唇瓣。 他总是有这种习惯,接吻喜欢从舔唇开始。 舌尖一顶,唇口微张,进去了,混着她的水。那是她第一次尝到自己的味道,很抗拒,心理上接受不了。 周宁察觉到她的反抗,并不理会,而是继续勾着香舌扫荡檀口。 唾液混合,舌头,唇,嘴,都被伺候地舒舒服服,她忍不住呜咽出声,可怜巴巴,但下一秒立刻止住声。 卧槽,还好她立刻反应过来,但“哼”声还是泄露出来。 周宁…那个外人面前被夸说自制力强,定力好的哥哥…居然就因为她发出的呜咽,下面那个顶着她小穴的东西变得更大更硬了。 道貌岸然!禽兽!变态! 心里在骂着,却不由得为哥哥的反应而产生一股窃喜。 她变得不正常了。 将两人的唾液还有被混在其中的淫水推到望月喉前,逼着她吞下去后,周宁才收回自己的舌头。 侵犯尚未停止,他的手指回到穴口,这回不再是浅浅诱惑,停顿了一秒,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然后将两根手指伸进水帘洞里。 望月的水确实多,但毕竟是初次,她还是太紧了。 周宁寸步难行,只能用另一只手在穴上打圈,试图让她放松。 他好会,这个动作刺激着她,穴肉放松,穴更湿了,还淌到了床上。 床单湿透了,等会她该怎么睡啊? 奇怪的想法略过脑子,意识被情欲污染,已经混乱了。 为了看个清楚,她还被放在床上,然后附身。 他离她的小穴太近了,热气呼在穴口处。 忍不住了,要当着他的面流出来了。 怎么办啊… 这一刻,望月只恨自己的穴肉不能紧紧地堵住热乎乎的淫水,想让它倒流,别让她在哥哥面前出丑。 热热的鼻息越来越近,穴肉紧张地在颤抖。 此时此刻,她才察觉他们的姿势看起来就像周宁要给她口。 口… 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就像体内的水,止不住又控制不了,一下子在脑子里描绘出一张张周宁在给她舔的动图。 生动形象,画面逼真。 还在想象,下一秒,私处传来陌生又熟悉的触感。 是周宁真的亲上来了。 他的唇亲在她流水的花唇上。 哥哥… 望月失神地脑子里根本想不清东西,只能在心中喃喃自语。 唇瓣翕动,舌尖挑进肉瓣,撑开,露出里面粉嫩娇艳的阴核。 他再往前伸了伸头,上下唇瓣合起,一口含住花蕊。 小小的花蕊有点害羞,对远来的客人又很快热情起来。 舌面有很多小小的颗粒,有点粗糙,花蕊泡在淫水里很久了,湿滑温润。他的舌头像是花心的舞者,勾着她那从未不见人的娇花打圈共舞。 花蕊热情地给予回应,将山里珍贵的山泉水引来给它洗澡。 不过简单地舔了两下,感受着私处被温柔地含弄,想着身下的人还是自己的哥哥,同母异父,那个从小到大都对她好的人,望月就受不了了。 周宁含着她的阴核,用舌头将它全方面涂上自己的唾液,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突然,他停住动作,舌头放过肿大的阴核,舌尖下移,顺着水直直往上,顶进了甬道。 她毫无准备,舌头浅浅地舔了一下她的肉壁,甬道抽搐,腹部收紧,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突然地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又闪过什么,带着不清不楚的情绪,然后粘糊的淫液就这样从穴里涌了出来。 周宁来不及躲开,想来也是没有料到她这么不经弄。她的淫液来势汹汹,他的脸上唇上全沾满了她的水。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高潮。 他抹了把脸,继续伸手插进甬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情潮势不可挡,小穴似乎永远都不会干涸,源源淫水又流出,湿润小穴。 胸膛起起伏伏,奶尖又大又硬,随着周宁的动作晃动,荡出好看的乳波。 虽然眼睛睁不开,但声音还是可以发出的,她的呼吸急促,呻吟声回荡在整个房间。 “啊…”周宁立刻停下了动作,看着她。 14 望月有点慌张。 羽睫微颤,却不想一下子睁开了眼。 她还是看不清楚周宁的眼睛,只能模糊地看见他的身影,听见他笑着说:“原来,阿月在装睡啊…” 接着说:“怎么不拒绝哥哥呢?” 声音渺远,听不真切,仿佛来自虚空。 脑子混沌,那句话像是在确定什么,又像是警钟敲醒自己。 是啊,为什么不去拒绝呢?她在干什么? 放纵这种行为。 差点…差点就真的是乱伦了… 心里乱糟糟的,有人在脑子里煮了一锅粥,粘稠模糊,她什么也想不清楚,千万思绪像弹幕一样飞过,却什么也抓不住。不知道该怎么只面对这件事,她什么也说不出口,望月选择了最直白的逃避方法。 装死,假装自己睡着了还没醒,听不见周宁在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身体什么时候可以活动了,望月脚趾曲起,眼皮紧闭,手心出了汗又怕被周宁看见,只能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扣手心的冲动。 周宁没有动作,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 “阿月都知道了呀,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藏的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漫不经心,望月却从中听出一丝孤注一掷,还有一点紧张。 很奇怪…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明明他总是那么漫不经心,想要什么最后都会得到,眼神仿佛不会为一人一物停留,似乎没有什么需要他劳神伤身、费尽心思地去做。周宁没有谈过恋爱她是知道的,但一直以来都是认为只是他不想谈,不感兴趣而已,望月从来没有想象过周宁暗恋一个人的样子,小心的,生怕她发现,这种行为放在周宁身上太违和了。 眼睛紧闭,看不见周宁在干什么,但是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脱衣服声音。 望月瞬间紧张起来,有完没完,他在干嘛? 像是印证了她脑子里肮脏的想法,周宁贴上,他的身体温热,手精准抓住她的手。 像是两只刚洗了的手贴在一起——两只手心全是汗。 接着,另一只手伸进她下体,插进冒着水的小穴,肆意搅动,非勾起她的情欲不可。 他的动作激烈,每一下都刮到她的点,一次比一次用力,带出的水流凶猛,腿心被弄的湿漉漉。 先是死死抿着唇,生怕有一点声音被听到,后来实在是忍不住,情欲像波浪一层层将她淹没,她不过是一艘在大洋里航行的小帆船,可可怜怜,无力顶住狂风暴雨的袭击,它们来势凶猛,她被掀入欲望之海,最后却自暴自弃放纵自己沉下去。 欲望冲破她的防线,即使清楚周宁的这般行为就是为了让她睁开眼,望月也管不住自己的声音,咬着没被握着的手臂,摇摇晃晃,平坦的腹部弓起,她一直在扭,生理泪水止不住,从眼角流出,嘴里还一直在嘤嘤呜呜。 “不行了…停下!哥哥、哥哥我…啊!” 是在作恶,他松开她的手,放在下体处,一手继续抽插刮弄,一手又摸上那个充血的小豆豆,像是在洗花甲,掐着肉,想要挤出沙来。 双重刺激,本来就是没有实战过,初次尝欢的人儿哪里承受的住,她翻着白眼,脚一直蹬,头快顶到墙上,周宁眼疾手快抓着她脚踝,又拉回去。 双腿跪在床上,望月两腿还在他手里抓着,大开,小穴就在他那肉棒的正下方,附身便能直接插入。 抽出手指,坏心地在她快要高潮的时候停下,望月气死了,手指抓着他的背死死地掐进去。 指甲都快要插进肉里,周宁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抖了抖臀,性器也随着抖动。 很大很长,颜色漂亮,棒体干净。 他握住肉棒,撸了两下,手指滑到龟头位置,指腹摩擦了两下,透明的液体从小口流出。 “进来了哦。” 他在询问。 她没有答复。 是在默认。 15 望月睁开眼,外面的天还很黑。 床上只有自己,身边空无一人,格外安静。 床头不知何时多出一个风扇,嗡嗡嗡的吵得她头疼。 估计是这声音害她醒过来的。 以往的梦境模糊一会儿就遗忘,唯独这次的记得很清楚。 温热的身体,亲密的接吻,他们在这个闷热的房间里温存,缠绵。 望月摸着胸口,里面的心脏还在不停的跳,回想起来,心脏都感觉快要化了。 还有…啊…高潮的那种感觉,真的很爽很舒服。 噢对啊…水…床单上还有她的水,体质问题,水太多,有点麻烦,还要洗床单。 有点烦躁,不知是因为床上只有自己,或是因为自己的梦而害羞懊恼,还是因为洗床单很麻烦。 抓了抓头发,顶着身下的泥泞,望月爬起身换下床单,然后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打开水龙头,将浴缸灌满水,水雾渐起,模糊了壁面。 脱下睡裤和内裤,望月抬脚走进去,放纵自己沉浸水里,脑子放空。 她做了个梦,里面的人是哥哥。 嘿,多荒唐,他们差点就做了爱。 她到底怎么了? 一想起这件事情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更没有觉得恶心,反而…还有点期待。 很奇怪…他们是兄妹啊… 要说起来望月的择偶标准是根据周宁来制定的。 听说周宁跟他的亲生父亲长得很像,但他们都没有见过,只知道他身上大概只有眉眼是从母亲那继承而来的。 眼睛是单眼皮,眼型狭长,眼尾轻挑,他笑起来自然,眉眼弯弯,何况他动不动就会笑,似乎很好相处。 大概是每个哥哥都喜欢在妹妹面前犯贱,他也不意外,就像别人家恶劣的哥哥一样,总是会在家里欺负她,要求她这些那些。 但在外面的时候又会把手搭在她肩上,防守别的男的来搭讪,看的死死的;她在外面跟人起矛盾对峙时,他唇角习惯性勾起,一副温和的模样,说话却暗里藏针。 保护欲很强,即使总是要求她这样那样,但是他是唯一一个在她被欺负时永远无条件相信她的人。 坏死了,却又让她真正感觉到了被爱的感觉。 从小到大,望月就没有谈过恋爱,不是没人追,而是没有喜欢的男生。 她的长相集齐了父母优势,脸蛋有点肉,皮肤白皙,吹弹可破,鹿眸大大的,水灵灵的,也许是血脉相连,她也总是在笑,嘴角挂着两个小酒窝,甜甜的。 典型邻家初恋脸,追她的人一把一把的。 她总觉得自己只是不想谈恋爱,但现在,望月坐在浴缸里,水没过胸口,闭着眼想象了一下和周宁两个人谈恋爱,接吻甚至上床她都可以接受。 不是恋爱绝缘体,只是只接受和那个人谈。 所以…她这是喜欢了自己哥哥? 荒诞…但心里却觉得理所应当。 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不呢? 究竟是依赖还是喜欢… 望月想象了一下周宁去跟别的人上床,接吻,她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水面,抱住自己。 不能接受,接受不了…好恶心… 不过是想象,她已经恨不得立刻马上将那对狗男女分开,哭哭啼啼地剁掉那物。 这是错的啊…乱伦… 她不应该…没有什么感情控制不了。 哥哥不会是唯一一个爱她的人,更何况那个房间里的那人还不知道,这个羞耻的梦境跟男生初次春梦一样罢了,不过是看了周宁的身体才起反应,是青春期的反应。 这种建立在身体和微弱感情上的喜欢不足为道。 只要不说出来…时间会改变一切。 要远离周宁了,该改变了。 周宁,不应该这么重要…他们只是兄妹。 他会有自己的夫人和自己的儿女,她也会找到自己的灵魂伴侣,他们相爱且愉快。 望月下定决心,从浴缸里站起来,潦草冲了一下换上衣服就带着就有肮脏印记的床单打开房门,准备拿去清洗。 客厅很黑,周宁早就回到房间,房间缝里溜出几点微弱的黄光。 静悄悄的,她踮起脚尖,不敢打开客厅的灯,小心翼翼地有去阳台,那里有一个洗衣机。 弯下腰,刚把床单塞进去,按好洗衣模式,正准备离开。 突然,周围环境大亮。 有人开了灯。 “阿月,你在干嘛?” 这把声音沙哑,勾出她脑子里的黄色画面。 他喘息的时候声音会比自己幻想的要更好听吧。 只不过是听见他的声音,那颗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加速跳动。 16 “洗个床单。” 她故作冷静地说,但颤抖的尾音出卖了她。 周宁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眼,很不对劲,虽然眼睛没有像往常一样,心虚地盯着地面,但她手里紧紧拽着团成一个球的床单,床单都掐出了褶皱。 有秘密,而且就在床单里。 不可避免的,他想起了刚刚听见开门声时,那张在慌乱中匆忙藏在床底的床单,肮脏的白色液体还留在上面,那是他的精液。 大概是在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了,明明只是因为天气太热担心她睡不好,敲了门没人回应,所以他直接推门进去。 看见望月已经睡着了,被子踢到床边,她睡觉很不老实,睡姿放肆,睡裙堪堪遮住屁股,但也能隐约看见被包裹着的私处。 心脏跳的很快,可能是天气太闷热,喉咙干渴,他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克制地挪开眼神。 他还记得自己那副囧样,手心全是汗,眼神粘着地面,把带来的水杯放在床头柜,机械般的掏出怀里的薄毯小心地盖在她肚子上。 该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引诱,控制不住内心卑贱恶心的想法,弯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一如以往每一个夜晚。 那个只有他知道的晚安吻。 “哥?”望月想走,周宁眼神钉在她手里的床单,直愣愣地看着它,像是在思考里面到底是什么,她怕,想赶紧跑。 周宁回过神,抬眼看着面前紧张的女孩,她咬着唇,小心地往后挪,离他越来越远。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所以他的眼睛总是最真实地反应内心的想法。 就好比现在他的眼睛不自觉地从她的眼睛往下挪,一直到那张紧闭的唇上。 方才亲眼见着她的舌头伸出,在唇瓣上舔了一圈,现在上面湿漉漉的。 很想亲上去。 周宁皱眉,侧了侧身,心里暗骂一声,有点起反应了。 “是不是太热了?”发觉望月担心的眼神,他调整好自己的气息,温声说。 诱敌先搭梯,甩出诱饵引诱敌人上钩才能知道答案是什么。 “啊?”望月接不上周宁的脑回路,不知怎么扯到热不热的话题。 她还在紧张,周宁只能解释,“是不是太热了,喝水的时候水杯一不小心倒在床单上了?” 望月脑子没转过弯,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好像记得自己床头确实有一个水杯,急忙应道:“哥怎么知道的,就是刚才喝水时太热了,扇风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水杯,床单就湿了。” 说完还在脑子里想了一下觉得完全没有问题,逻辑清晰,既解决了床单问题,又隐晦地提到天气热的问题。 啊,她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望月还在沾沾自喜,周宁隐晦地看了她一眼,还真上钩了。 “把床单给哥哥吧,天热,我房间空调没坏,去我房间里面睡吧。”周宁走上前想要接过床单。 空调太诱人,但手里是个麻烦,更何况还有一个大问题。 “那哥你睡哪?” “我打地铺,快点进去吧。”周宁一个用力抢了床单,“不会看的放心,不会嘲笑你。” 望月安了心,她信任自己的哥哥,他说话永远算数,从来不会骗她。 周宁看着她跑进房间,掂了掂怀里的东西,份量很重,有股香甜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那绝不是放在床头柜上的水,他抬脚走向洗衣机。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望月已经在床上躺好了,她枕着他的枕头,头发散落,女孩蜷在空调被里,露出小小的脑袋。 她眨巴着又亮又圆的眼睛看着他。 周宁避开她的眼神,打开柜子找出一床被子。 “哥…算了吧,地上凉,你上来一起睡呗。”望月犹豫了好久,看着他将要斗开被子铺在地上,小声开口。 周宁愣住,还是拒绝了,他不敢高估自己的控制力。 “上来嘛,哥,你怕什么?” 良久的安静,久到望月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还是太急切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后悔了。 “算了关灯,晚安,拜拜!”翻个身把头埋进被子,不想听见狗叫。 突然,身后床突然塌陷,一具温热的躯体贴过来。 灯关了,耳边是男人轻微的呼吸声。 “睡吧。”声音里全是无奈。 17 窗外已经很安静了,时隔很久有醉酒的人回家,引起两叁声狗吠,而后又回归寂静。 周宁翻了个身,身体侧卧,正对着望月。 她已经睡着了,毕竟是第一次高潮,确实身体承受不住。 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微扇动,她的呼吸平稳,平躺在他的床上,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用着他的东西,又搅得他心乱糟糟。 真是个混蛋。 长吁一气,他挪得离望月更近一点。 周宁当然没有翻来床单看到底是什么,但是那香甜中又带有一点腥味的味道一直飘进他鼻子, 是淫水的味道,那丫头高潮了。 也不知道对象是谁,但看她的样子大概率是她喜欢的人。 眸中水光粼粼,整个人忸怩不安,眼神闪烁,一脸心虚。 心痛得很,知道的那个瞬间他感觉有只手死死抓着他的心脏,掐住他的气管,几乎无法呼吸,却还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突然发现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姑娘好像有喜欢的人,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将他打醒。 想干点坏事。 下意识都想要扛起望月,把她关进自己的房间,绑在床上,质问她,强迫她。 他就是一个变态,试问哪个正常的哥哥会喜欢上自己的妹妹呢? 喜欢…从什么时候的开始真的不记得了。 周宁的手覆盖在眼皮上,一脸疲惫,大脑却清醒。 好像就是某一天突然发现,小姑娘长大了,她变得漂亮,身材苗条说不上,有点微微丰腴,胸不大,但形状很好,格外诱人。 从哪天起,他的目光总是紧紧追随着她,但开始总是以为只是对于妹妹大了,窥视她的人多了,来自哥哥的担心。 后来,她进了他梦里。 他们共同完成了一场春梦。 起伏的胸脯,迷离的神情,动听的呻吟,她是那么的青涩却又那么的魅人。 像是罂粟花,明知有毒,不该触碰,却忍不住诱惑。 在背德,他们血脉相连,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然后缠绵,直至最后关头,射出来的时候他惊醒。 枕边无人,风与窗帘侧身而过,擦过他满是汗珠的鬓边。 他恍然觉醒。 而现在,望月正躺在他身边,安静睡着,她的心思他假装不知,他的恶念也强行掩藏,继续维护以前兄妹相亲相爱的局面。 该离她远点了,想象一下有一天望月兴高采烈跟他说:“哥哥,我有男朋友了!”,接受不了,光是想想都快要窒息。 窗外传来一声车鸣,周宁撑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在女孩额上亲了一口,不带一丝情欲,又包含千万思绪。 最后留下一句,“晚安。”,接着便找出一床被子到客厅里睡。 …… 一夜无梦。 望月起来的时候发现天才刚亮,雾蒙蒙的,远处的高楼被云层遮住,看不清,雾笼罩着整个城市。 才五点,何况在放假,时间还很早。 坐在床上,望月毫不意外地发现身边没有了人。 床单冰凉凉的,正准备下床,房间门被打开。 周宁推开门,身体倚着门框,身上穿着花衬衫和一条大裤衩,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 “起床,吃早餐。” 望月抬起头,阳光散落在他脸上,身上金灿灿。 恍若神明。 好像陷的更深了。 她绝望地想。 18 “有病?现在才五点。”窗外鸟鸣,惊醒床上人。 望月抓抓头发,回过神,想起刚才周宁说了什么很离谱的话,装出生气的样子。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听过没?放假那么堕落,快点等会找人给你修空调。”周宁抓紧门框,换了条腿撑着,清了清嗓子,“大小姐,我的床好睡吗?” 天色昏暗,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大概是心理问题,她有点不适,望月往后挪了挪屁股,没有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只是敷衍两句:“行啦行啦,别催了,现在就来。” 这是在递台阶,周宁也乐得顺势而下,他是早上在沙发上被热醒的,想着望月还没起床,可以偷偷看上两眼,结果打开门就看见那人睁着眼睛看着他,心脏吓得加速跳动,脑子慌张地什么也想不出来,明明这是他的房间他进来光明正大,但最后只能憋出“吃早餐”这种脑残话。 谁家大早上五点钟吃早餐啊,这还在放假呢。 周宁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关上门。 他手心很湿,急需洗个手。 望月磨磨蹭蹭从床上爬起来,眼睛是睁开了但身体还没真的醒过来。 刷完牙坐在餐桌上,面前已经摆好了早餐。 早餐是周宁做的,很普通,一碗面再加一个蛋,连火腿肠都不加。 他不是不会做饭,相反在做饭上天赋秉异,只是懒。 周宁端了碗,放在桌上。 “吃吧。”他转身又端来一杯柠檬水,里面加了冰块,新鲜的柠檬片在水里飘着。 一手握着冰凉凉的柠檬水,一手挑着面往嘴里送,望月有点恍惚。 她居然真的是在放假的时候吃了个五点钟的早餐,周宁今天真的没事吗? 不对啊,他前几天都是不到11点不起床,那今天… “热醒的,别想多了,就是昨天把床借给你没睡好,想着我们兄妹俩有难同担,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好。”周宁泡了咖啡,喝了口,他现在的脑子需要咖啡来清醒一下,不然嘴巴都不知道会说出些什么。 望月握紧筷子,吞下口里的面。 该骂吧,但他不抬头也能知道她在想什么,这种该死的默契;该开心吧,但对着这张写着犯贱的脸她一个笑也挤不出来。 谁家哥哥不是心疼辛苦了一年的妹妹,在她放假的时候贴心地不提供叫醒服务,只有周宁在五点钟喊她来吃早餐。 吃完早餐是六点多了,又在周宁房间里呆了会等到空调修好了才回到自己房间。 望月躺在床上,困意袭来,受不住,最后沉沉睡去。 …… 大概就是这么过了七八天,早上睡到自然醒,午饭就看周宁心情,睡得好的时候就做饭,睡得不好的时候就点外卖,然后晚上各回各的房间。 梁阿姨还没回来,没人打扰,舒服了几天也逃避了几天。 念头很多,但自己不敢去直视内心,望月怕,她怕自己回不了头,也怕以后痛苦,所以一直在逃避。 过了几天,那是下午,天色昏黄,霞光映在天边,望月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 客厅没人,周宁不在,今天他们有同学生日,办了生日宴,周宁跟着去了。 躺在沙发上,划着手机,漫无目的的刷着,脑子里考虑点个什么外卖,突然,一条信息弹出。 “月月,走啊,今天班级聚会,你忘了吗?” 是齐安安,她最好的朋友。 望月突然想起被自己忽略的班级群,然后点开。 19 班群里很热闹,中考结束他们都闲得慌,忙着组局。 里面最活跃的是班长,一个女生,她人缘很好,这次也是由她来组局。 泡泡鱼:【天都黑了各位,还不来?】 毛肚毛肚:【大姐,塞车再等等呗。】 班群人多,昵称乱七八糟。 这是望月还能认出的两人,泡泡鱼是班长司桐,毛肚那位则是数学科代王锦临,同时也是她的同桌。 不过几秒,聊天框不断刷新,她看的眼花缭乱,直接给齐安安打电话。 “月月你在哪里!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没看吗?” “睡着了…现在才起。”望月打了个哈欠。 “今天我们班级聚会,之前忘记跟你说了。”齐安安扶额,“以为你好歹是知道的,没想到你连班群都屏蔽了。” 望月没说话,直接打开衣柜开始换衣服。 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齐安安又出声:“得啦,你快点搞定,我现在来接你。” “嗯”了一声,望月挂掉电话然后关掉静音按灭手机,班群信息再也没点开。 聚会定在一家KTV,望月和齐安安到了的时候天都快黑了,KTV大门闪着光,站在门口不知为什么她有点点后悔,想要回去,心里总有点不安。 大开的大门就像是未知生物张着血腥大嘴,想要将她一口吞噬下去。 这时,从门内走出来一个人,一个高挑的女生,她离她们越来越近,她挥挥手,朝她们笑。齐安安拽着她的手向司桐跑去。 那个女生就是司桐。 很漂亮,眉眼弯弯,眼角微微上挑,眸中似含春水,她看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是那般多情。 是班里公认的,望月和司桐都是班里的小太阳,她们一个内敛一个外放,一个能带动你,一个则能在你难过的时候安抚你。 “好久不见啊,周望月!”她很热情,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对她尤其是这样,然后弯弯眉微微笑,“安安你们终于到了。” 没有过多寒暄,司桐带着她们走了进去,找到一个包厢,然后推开门。 里面人很多,几乎是大半个班的人都到齐了。 齐安安早就像那些远方游子回到老家那样激动地跑进去和熟悉的同学打打闹闹,望月抬起头,嘴角熟练地勾起,收敛身上烦躁的情绪,温柔地弯弯眉眼,然后走进去。 首先是王锦临发现了她,一下子站起来,“隔壁同桌!谢谢您了!您老划的重点用上了!” 他声音激动,望月被惊到立刻想起原因,不过是中考前给他划了重点而且刚好碰上同类型的题目。 太夸张了,其余的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这件事。 “周望月!牛逼啊,学霸!” “大神这次考的怎样啊?” “望月偏心!怎么就给老王划重点啊?” 乱七八糟的,不知道他们都在说啥,时不时还伴随着两声“哟喔哟”声。 望月尴尬到脚趾扣地,但齐安安还在跟别人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她只能礼貌地笑了两下,还是保持自己原来的表情,敷衍两下,“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然后准备找个离这边远一点位置坐下。 这时,一只手揽上她的肩。 望月回头一看,是司桐。 20 “起什么哄啊,望月还给我也划了呢。”司桐笑着说,不着痕迹地把望月带到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然后坐下。 那群男生又是一阵唏嘘,但女生不再理会。 望月舒了口气,她一向不习惯和男生靠太近。 “谢了。” “不客气,那些人烦死了。”司桐跟着坐在她旁边,翘起二郎腿,随手拿过桌子上的饮料。 “来一口?”她偏了偏头,晃了两下手里的瓶子。 周围又变得很吵,又有不少同学进来了。明明都是未成年初中生,但他们就一个两个画着烟熏妆,穿着辣妹裙,有的男生还上了发胶。 如同小孩强穿大人衣服,努力伪装成成熟模样。 他们笑着坐下,然后点了酒,整个房间充斥着浓烈的酒味。 有点冲鼻。 望月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她拿起一瓶饮料狂喝了几口。 很烦,想回家了。 齐安安还在聊天,他们那里聊的热火朝天,周围全是吵闹的人声,令人烦躁。 两位都是班里的出众人物,太多人举着杯凑上来找话题。 她微笑着,露出两颗酒窝,撑着下巴,表面上一脸温柔乖巧耐心地听人说话,听到有意思的时候还会不好意思地笑着偏过头,实际上心里暗暗咬牙,忍不住发出感慨,真的很无聊。 好累,不想社交。这也是她不大想来同学聚会的原因,有这时间还不如和周宁在家里玩手机。 啊对了,周宁也出去玩了。 啧。 要不是没人管饭,谁还想来这里啊? 好无聊,司桐“哒哒哒”打着字,表情严肃,没有聊天对象,贸然离开也不好。 望月又抿了几口饮料,眉眼微垂,纤长睫毛翩闪,掩住瞳中幽暗。 “望月,你们饿了吗?”不知何时,周围的人群散去,只有一个人站在他们桌前。 是王锦临。 挺高,挺白,挺帅的一个男同学,隔的挺近,就隔了一条走廊。 她抬起头,脑内犹豫了几秒,想离开,又不想动。 “等会吧…先坐坐。”屁股往后挪了挪,正准备开口,突然瞥到有些男生的眼神,他们看着这里,眼里写满了好奇。 烦躁再次升上心头,“现在就去吧。”她看了眼司桐。 司桐会意,关掉手机站起。 她站在王锦临面前,再往前挪了一步。 距离有点暧昧,王锦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往后仰头,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 “行啦纯情男,干嘛?还想跟着我们一起去然后帮忙拿碟子吗?”司桐手臂一伸,“让让,我们要出去了。” 王锦临赶紧退后,让出位置。 “地滑…小心点…”房间还有人在唱歌,声音有点大,看着两人打开门,他还是提高音量提醒。 话刚说完,门关上了。 叹了口气,转过身。男生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提供建议。 吵得很。 隔绝了门内同学的响亮歌声还有他们的八卦眼神,外面的空气是那么的清新,令人心情如此愉快。 “走吧,先去拿点东西在吧台哪里坐会儿,等会儿再回去。”司桐勾着望月的手,并排走到自助餐厅。 不是所有人来KTV都是来唱歌的,下午到饭点了,餐厅里人很多,窗边也坐满了人。 望月看见角落里有饮料,恰好有柠檬茶。她走过去,远远闻到万恶的糖醋排骨的味道。 皱着眉头快步走过去,她站在柠檬茶吧台前,将冰块放进杯子里,加入清香的柠檬片,倒上。 满足地喝了一口,望月靠在吧台上,面朝着糖醋排骨。 那里人是真的多,眼神飘过排队的人,突然眼神凝住。 那里有一个人穿着花衬衫,黑短裤,踏着人字拖,身形好熟悉。 他背对着,只能看见他的背影,高大,却能感觉到一丝随意不羁。 只是一扫,脑子里立刻传达出一个讯息。 周…宁? 21 “嘿,你在看什么?”司桐拿了点沙拉站在她旁边。 眼见着旁边的小姑娘眼神突然呆愣,直盯盯地看着某一处地方,魂也像是被勾走,不过几秒又突然低下头,一脸懊悔。 她不由得好奇地追着望月的视线看过去。 没有什么特别的,面前是一条等糖醋排骨的队伍,人数众多,队伍突然快速前进。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男人,他穿着花衬衫,黑色裤子,还有脚上踩一双深蓝色人字拖,身形高大,但微微驼背,脖子微微向前倾,体型不太好,过了就有点猥琐。 衣服看起来有一种散漫公子的感觉,但这人的气质撑不住,多少让人有点失望。 “那个?”她扬了扬头,下巴对着那人。 望月回神,“嗯?”,她抬眼看去,还是同样的衣服,熟悉的风格,但不知为何,感觉跟刚才不一样了。 “那里,有个男的,好显眼。”头发凌乱,司桐撩了一下头发,她指尖捏起一把叉子,叉起一片生菜,沾点酱,然后放进嘴里。 “吃吗?”她又叉起一片,递到望月嘴边。 点了点头,然后张嘴,咬住。 囫囵吞下去,说:“去那边坐会吧。”不想回去,一想到回去之后被人像看猴一样围观,脚趾都快要抠出叁房两厅。 烦躁,心里再次抱怨,早知道就不来了,除去绯闻八卦,还有现在只是见到一个陌生人而已,心里又想起了周宁。 熟悉的搭配,他也喜欢这样穿,大裤衩短,但也晒不黑,穿着人字拖,脚背也没多黑,问就只说舒服。 他总是那么的散漫,又不放荡。 想干什么都可以,那么自由。 他是笼外的鸟,不是断线的风筝。 而自己却是金笼鸟,总是被妈妈管着,她总是会说什么,短裤不够温柔,裙子才好看,穿个吊带又会被认为浪荡,不学好,想穿的衣服又被否定,偷偷穿出去之后有的只是家里蹲守的挨骂。 妈妈从来不管他,也从来没有说过那些显眼的花衬衫不该穿。 她总是说爱她想她,可是一年叁百六十五天都不见人影,主动打电话也就只有出成绩或者被告状的时候。 坐在椅子上,望月心不在焉地吸着柠檬水,眼神飘忽。 突然听到一声碎裂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司桐把手机摔在台面上,低垂着脸,手捂着眼睛,咬着唇瓣,试图冷静几秒,最后绷不住。 “草!妈的…” 声音咬牙切齿,尾音有点沙哑,她一脸难过。 默不作声地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是周宁之前塞的,她一直没吃,递过去。 “缓缓吧。”不再多说。 似乎显得不那么真情实感,望月也知道,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种关心程度就到这了。 她们不是真正的闺蜜,更像是同类,惺惺相惜,为了被别人接受而戴上面具。 不害怕对方知道自己的秘密,也不害怕对方知道自己的丑陋,她们都一样。 司桐沉默了几分钟,望月也没出声,手机只发出过一次信息提示音,之后便陷入冬眠,再也没有信息。 “啊对了,你刚刚是不是在看一个穿花衬衫的男的。”司桐也没有搭理,调整好心情,提起刚刚的人。 这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望月点点头。 “就感觉差了那么一点,气质,而且这种衣服想要穿出那种感觉不容易。”司桐平静了很多,但还是拿起台上的手机,关机放进裤兜。 又是这样,她又想起了周宁,她爱极了那副高调花俏吊儿郎当的模样,那程度不亚于总裁控喜欢那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望月点点头。 这里很安静,容易让人心神不定。 司桐受不了,提出要走走。 对面椅子已经空了,望月没跟着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等着,手指滑动屏幕,周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发了条微信。 猴底捞:【你出去了?】 今夜蚊子爱你:【有问题?】 等了一分钟没有回复,手机盖在桌上。 突然听到跑步声,司桐回来了。 她眉梢高翘,眼神闪烁,嘴角上扬,感觉发丝都在表达愉悦的心情。 “有个帅哥,跟刚刚那个人穿的是同款来着,但真的很适合他。” 望月抬眼望去,又是一个花衬衫的男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 准备收回视线,那人突然转身。 是周宁。 他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对上。 手机突然亮屏,有一条信息弹出。 猴底捞:【等我。】 22 手机压在指腹上,摩挲了几下。 面前传来脚步声,一声一声,仿佛踩在她的心上。 她站在心上沼泽里,听着脚步,熟悉的味道卷着全身,拉着她一点点下沉,污泥好像淹没了鼻尖,她快要呼吸不了了,脑子里敲着警钟,却无法挣脱。 “你怎么在这里?” 啧,一股讨厌的糖醋排骨味。 就这么不想她出现?是打扰到他撩妹了还是怎么了? “同学聚会,怎么,只有你能出来我就不能出来了?”望月没有抬头,放开手机,伸手拿过水杯,冰凉凉的,刺手,但没放开,她话没说完,又补充一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周宁把手搭在吧台上,看着那颗只露出头顶的脑袋默不作声。 也不知她是怎么了,明明是她没有跟他报备,就问问她为什么在这里也惹来那么大的火。 叛逆期吧。 说话阴阳怪气的,又不讲理。 “还不是你没给我报备?你不见了怎么办?” 望月没搭理,有点烦,心烦,而造成这种情况的人嘴巴还不停。低着头一语不发,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擦过她的耳廓,身后有一具温热的躯体慢慢逼近,专属他的气息悄然袭来。 心跳一停,身体僵硬。 他干嘛?是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走过来干什么?! 周宁拿过柠檬水就往边上放,拉开身距,手臂继续撑着桌子,没注意到身前那具僵硬的身体,捻了捻手心沾上的水,哼声道:“还敢喝?这都什么时候了,到时候肚子痛到哭天喊地鬼都不来看你。” 出口的话正经,但声音很轻,似乎带了些无奈,听在耳里有种…男朋友对女朋友的束手无策,只能轻声提醒? 烦…烦死了,明明就是出自哥哥的普通关心而已,就是自己脑子思想不正常。 还好,就只是拿个杯子,还以为他要干什么。 望月还没意识到手心就已经空了,下意识抓了两下,她松了口气,偷偷把手放在身旁擦了擦大腿,又若无其事地放在桌子上,支着下巴,抬起头半眯着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有她才知道心脏再次塌陷,被糖水吞噬,窒息的,甜腻腻的,烦人。 “行啦,走吧走吧,你不是还有生日会?” 别走了,就坐在她旁边,要不一起回家算了,生日会同学会哪里好玩,还不如去吃烧烤,家楼下那家烧烤店快开了吧,好想吃。 脑子里飞出的弹幕一条接一条,明明想要对方陪陪自己,但面上还是一副嫌弃不耐烦的样子,见他不动,伸脚踢了下,“还不走?” 周宁正要接话,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喊他,望月侧头看了下,是个女生,高挑漂亮,化了妆,嘴唇水润润的,很清纯。 “周宁?你怎么在外面啊,里面都在等你呢。”她甜甜一笑,看见那颗探出来的小脑瓜一愣,但也没说什么,笑容不变,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很快。”周宁回头,应了声。 语调平常,他点了头,回应了,这很礼貌,但望月莫名感觉到不爽。 周宁这个混蛋还没回她话呢。 情绪来的莫名其妙,但那种奇怪的感觉随着那女生的接近达到顶峰。 “这是你妹妹吗?好可爱啊。” 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穿的紧身上衣,又短又小,露出肚脐,她扭着腰向前走,那波涛汹涌也晃得望月挪不开视线。 可恶,好羡慕,好喜欢。 偷偷低头看了眼自己贫瘠的胸部,羞愧了。 望月嘴角耷拉下了,皮笑肉不笑,“是啊,姐姐好。” “有这么可爱的妹妹你怎么不说?”那女生娇笑着轻轻用手肘撞了下周宁。 周宁没有防备,只是摸着自己被撞的地方默默往望月的身边挪。 他没有再和女生说什么,只是揉了揉望月的脑袋,“等我,一起回家。”又对着那女生说了句话,“走吧。”,说完然后抬脚离开。 望月坐在位置上,发型有点乱,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就被弄乱了,她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餐厅拐了个弯然后消失不见。 周围安静了,只有自助区有低声交谈声。 被忽视很久的司桐清了清嗓子,犹豫地问:“你…哥?” 望月抬眼,“我俩长的不像吗?” 司桐斟酌了用词,“就是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你男朋友。” “我倒是想。” 司桐猛地一抬起头,对面云淡风轻。 空气安静了几秒,勾了勾唇,她轻声说:“恭喜。” 两人会意一笑。 23 头顶的灯光撒在桌子上,昏暗,却又将双方的眼睛照的很亮。 望月垂眸,拿起叉子叉起一块西瓜放进嘴里,汁水从齿间爆出,清凉醒脑。 “之前一直在想,都是同类,我不正常,想来你也不会正常到哪里去,现在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司桐轻笑一声,调侃一句:“亲哥哥啊,没想到你玩的比我还大。” “···”望月一时不知说些什么,这种荒诞的东西放在以前她哪里想过,“也就前段时间才发觉的,” ”周望月。“司桐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突然正经,“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小的时候吗?“ 司桐还记得那一天,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大概叁四岁的样子,她刚从外地回到这个海边小城,懵懵懂懂,还没适应好新的环境就被那人的父母塞进幼儿园。 司桐自知早熟,但那时她不过是一个孩子,面对陌生的环境难免不适。她忘不了那天,为了不给他添麻烦,硬是憋着眼泪送走那人,刚被老师领着坐在座位上做完自我介绍眼泪就憋不住了。 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鼻涕和眼泪一起往下流,现在想起来肯定丑爆了。 “别哭了,好吵。” 耳边传来稚嫩的声音,抬头一看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辫子还歪了,有点滑稽。 那个人就是周望月,那是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厌烦,直白地表现在她脸上,浅浅的眉毛紧蹙,嘴角都快要耷拉下来。 陌生的环境让她变得小心谨慎,哭声立刻停住,小司桐一边打着嗝一边道歉。 大概是没有想到新来的同学那么听话,周望月那会直接愣住,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你第一天来嘛,正常正常。” 司桐一说起这个脑子里就浮现出望月那时候的表情,白净的脸面露惶恐,好像觉得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她忍不住笑起来,“你那时候真的好玩。” 望月也记得那天,上幼儿园之前梁阿姨特地跟她说了幼儿园会来一个新朋友,当时左耳进右耳出毫不关心,新来一个小朋友又怎样,反正她只想和哥哥一起玩。可是周宁那时候已经上了一年级,已经很少带着她玩,放学宁愿和同学在外面玩也不想回家陪她过家家。 前一天明明都说好了,第二天她来接他,结果吃早餐的时候又被放了鸽子,周宁死活不肯她来接,说是别人都没有妹妹只有他有的话很尴尬,不管望月怎么软磨硬泡他也不同意,但最后为了表达歉意还是亲自给她扎了两条辫子,虽然丑爆了,但她也没有拆下来重新扎一个。 但就是这件事气得望月去幼儿园的时候就不高兴了,耷拉着整张脸,那时候还小也没有现在的面部管理,只知道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嘟嘴,而碰巧小司桐在哭,惹得她心烦,便不耐烦地让她别哭。 “好像就是那个时候我们熟起来了吧,你每天说的最多的就是你哥,每天就是今天我哥怎样怎样。“司桐想起这些好笑的事情不由得眉眼弯弯,”那个时候就觉得你好吓人,哥控。“ “你的心情就是跟着他变化的,现在想想那大概就是预告了。”她说:“周望月,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了解你,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会一直固执下去。这是背德,是见不得光的。” “你,想清楚了吗?” 望月没有立刻回答,就是在犹豫啊,即使是错误的事情,可是从中尝到甜头的时候,什么都想要抛弃了。 回到那天,她确实没有去接周宁,但是周宁偷偷来了幼儿园,最后接她回家。 那时的喜悦至今难忘。 该死的沦陷。 24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窗外夜渐深,越来越多人进来餐厅,越发地吵杂。 望月仰着头,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多变的灯光晃得她眼睛疼。 “就是喜欢啊······喜欢他带来的感觉,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很开心,莫名其妙的满足,渴望和他在一起的生活,看见他总是会不自觉的笑出来······好奇怪······“ 手臂搭在眼睛上,遮住眼上晃动的灯光,稍稍带来一丝宁静。 “我知道不对劲,但···但就是一想到如果要跟他分开就难过得很,控制不住······” 司桐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开口道:”都认识那么久了,我小叔你知道吧,就那个很少来接我放学的人。“她抬起头笑了一下,”我喜欢他。“ 李屿,这个人望月见过。挺高,长的是不错,就总是肃着脸,沉默寡言,和司桐年龄差八岁,一个老男人。 除了他是司桐的小叔之外,他还是妈妈的合作伙伴。 望月不止一次听过妈妈夸这个男人年轻有才,偶尔也会有几句“就是太冷了,都没几个姑娘喜欢。”的评价。 她知道司桐身上有秘密,但没想到是这个。 拜托,叁岁一个沟,八岁都快隔叁个了吧,老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大个两岁什么的就好了。 “我不敢说,就算我们完全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我也不敢。我简直不敢想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他们大概只会说我是个荡妇,狐狸精,连自己叔叔都不放过,恶不恶心啊。”司桐已经无法正常维持自己的表情管理,像是想起什么很吓人的事情,她的面部微微扭曲,表情痛苦,“他们永远会怪的人只有我,不问原因,在这种事情上,我永远是罪恶的。” 顿了会儿,开口:“所以,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她一字一句地说:“这是背德,是肮脏,是恶心,更是无疾而终,你值得更好的。” ··· 洗手台顶上的灯光相对微弱,望月对着出水感应器晃了两下,接了一捧水泼在脸上。 大脑在整理,乱七八糟的东西最终会被收拾好,她一定能想好,一条全新的路将开通。 她何尝不知最简单的就是装作无事发生,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发现更大更宽的世界,见更多的人。或许是脑子和心没有达成协议,脑子想得好,心里却不愿。 都怪···不对···又能怪谁呢? 望月照了照镜子里的自己,不错,有肉的地方都遮住了,就是脸上还有点肉,忍不住自己上手掐了掐,滑滑的,不错,每天都要早点睡皮肤才能好。 收拾了下自己,望月走出洗手间,出门右拐就是他们的包厢。 正走过去,旁边的一个包厢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男生。 银框眼镜,嘴角带着一抹邪笑,大概是自认自己长得很帅,伪斯文。 望月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这种人还是少点看吧,辣眼睛,普信···自封海王或者什么的?心里嘀嘀咕咕,嘴上没发出一点声音,脚步加快打算赶紧回去。 突然那个男生大喊:”诶,这不是阿宁他妹吗?“ 阿宁?周宁? 周宁同班的? 没见过啊。谁啊? 带着一肚子疑惑,望月转过头来看着男生。 他笑得正常了,银框眼镜也遮不住那满眼的兴趣。 “你是周望月对吧?”又冲里面喊一声:“阿宁!你妹来啦!” “周望月,不,叫你阿月行吗?来我们这里玩啊,你哥在里面呢。”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的,有点自来熟。 他在诱惑她进来,是有什么趣事要上场了? 有问题,望月刚想拒绝,身旁就传来一到慵懒的声音。 “滚,叫那么亲干嘛?” 不知什么时候,周宁也出来了,手臂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胸前带,微微弯腰,嘴唇离耳朵很近,”别管他,来不来玩?“ 他在说什么望月只听了个模糊,他呼出的热气早就把耳朵融化掉了,不用摸就知道肯定红了,烫的。 烦人。 两双眼睛同时盯着她,不知道是哪里的直觉,周宁···好像不是很想她来? 叛逆期吧,她就要来。 望月抖了抖身体,甩出来肩上的手臂,只能扬起笑脸,“真的可以吗?谢谢哥哥。” 男生一愣,忙笑着推开门,“请。” 望月跟着周宁走进去,女生坐了满满一排,一眼就看见之前遇到的那个女生,她坐在位置上,带着一点敌意地看着这里。 旁边还空了个位置。 有点意思。 25 “妹妹也来啦。” 挺热情的,是那个女生说的。 心里撇撇嘴,整得她俩很熟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亲姐妹呢。 望月面上不露,扬起眉毛,一脸惊喜,“姐姐!” 周围突然安静了一瞬,唱K的也停了,任由伴奏放着,看向这里。 “哟,这谁啊?”一个坐在沙发上的男生问道。 那个邀请她进来的男生又说:“阿宁他妹。” 一群人反应过来,房间又吵起来。 “阿宁的妹妹啊,那就是我妹妹。妹妹来哥哥这里坐啊。” “滚滚滚,谁是你妹妹。”一个短发女生踹了刚才说话的男生一脚,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朝着这里招呼:“妹妹来姐姐这里坐啊。” 她单独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旁边挺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望月对这个短发女生一眼好感。 还没想好坐哪,周宁已经捉着她的肩往短发女生那边靠近。 “行了,就坐这里吧。”他按住望月,然后随手拎了张小凳子扔到沙发旁,自己坐在上面。 望月心里舒服了,他没有坐在那个空位上。 “小妹妹多大啦?”短发女生朝望月笑了两下,“涂涂,我的名字,跟大耳朵图图同音,但我是叁点水的。” “周望月,刚初叁毕业。”望月也笑了下,是个挺有意思的姐姐。 “高一了啊,还以为你才初一呢。”涂涂撩了撩额前的头发,撑着脸,一脸羡慕,“肉肉的,你好可爱。” 望月顿住了,长的肉是吃得多,但身高这个就不是她能决定的吧。上学时候早睡早起,也就现在放假才会日夜颠倒,而且…而且她还喝了那么多牛奶,还吃了…有点不好意思…她还吃了那么多木瓜,结果什么都没用! 说来实在不好意思,都初叁了,望月看着旁边的女生胸一点点变大,肉球球的就好羡慕,结果自己的只长了一点点,小小个的,也就一个小山丘大。 “基因问题。”望月试图转移话题,“姐姐你们这里是谁生日啊?” “哝,就那个带眼镜的,刚刚带你进来的那个。” 啊,是那个装斯文的。 “你离他远点,不正经,别给他带坏了。”涂涂翘着腿,扬了扬下巴,看着那个男生,语气带着不屑。 望月看不清她的眼神,只是有种莫名的奇怪。 眼角闪过黑影,但没留意。 涂涂突然转过头,凑近,压低声音,“刚刚看到你被周宁搂着还以为你俩是情侣呢,差点以为可以让那个姓陈的气一气,没想到只是妹妹。” 姓陈的? 大概是看出望月眼里的疑惑,涂涂往集中人群最多的地方看了一眼,“就是那个刚刚跟你搭话的女的呢。” 就是那个“亲姐姐”啊。 “她怎么了?喜欢周…喜欢我哥哥?” “是啊,追了挺久了,周宁干什么她都要跟着,还有人以为他们是情侣。”涂涂撇撇嘴,满脸不屑,是轻蔑,是厌恶。 “啊?之前还觉得她很热情诶。”望月承认自己心坏,想套出很多话。 “假的,别被她迷惑了。”涂涂压低声音,“我跟她初中同班,那个时候她追一个男生,但是那个男生已经有女朋友了,她也不放手,还让人欺负那个女生。” “真的假的,看起来…不像啊…”说话犹犹豫豫,吞吞吐吐。 涂涂忍不住揉了揉望月的头发,“你怎么那么单纯,别给她骗了,就是个坏人。” 望月也没有反驳,只是乖巧地听着涂涂说话。 是个坏人啊…那就不用愧疚了吧,哥哥…周宁才不是她的,别也别想抢走。 她侧了侧头,周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去了人群中,他和他的朋友们聊天开玩笑。 他就是这样的合群,有人追捧,有人喜欢跟他一起玩,不知道说了什么话题,他在笑,大大咧咧地,他就那样随意地站着,却是那么的夺目。 大概…那样的人的思想也是正直无比的吧,如果表白…如果她哪天忍不住了去跟他表白,他肯定接受不了吧。 厌恶的目光,狠毒的咒骂,刺人的白眼…心脏有点难受。 脑子在胡思乱想,面前传来一道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望月,你是叫望月对吧?我叫陈佳怡,你认识的。” 哟,有人来了。 26 “你想干嘛?” 涂涂警惕地看着陈佳怡。 “难得能见一下周宁的妹妹,肯定来熟悉一下啊。” 陈佳怡僵笑两声,坐在小凳子上,紧挨着周望月。 “姐姐是有什么事吗?”周望月看着陈佳怡,好奇她到底想说什么。 “月月啊…”声音甜腻,刻意亲密。 得了,这称呼直接又上一个台阶。 周望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胳膊上也起了点鸡皮疙瘩。 “你们是住在一起吗?” “当然啊,我和哥哥不住在一起难道住哪?” 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 她以为她是谁啊? 陈佳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样说出口,当她看见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的不安就不断放大,还有…周宁的眼神,被怼的时候也不见他生气,反而还感觉出无奈。 第六感的警报一直在响,却不敢细想。 大概这就是别人家的兄妹相处,听他们说哥哥一般都很宠自己的妹妹。 肯定是自己多虑了。 “没…你们的爸爸妈妈呢?你们也住一起吗?” 这是感觉不对劲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神暴露了,望月沉默了一会,久久没说话。 旁边的涂涂一听就知道肯定有问题,直骂,“别问了,问啥呢,当你查户口呢?你家住海边的吗?管的那么宽。” 陈佳怡有点慌,不是愧疚,主要是万一把周望月惹哭了,周宁肯定不会开心,自己就别想当她女朋友了,于是立刻道歉,“对不起啊妹妹…” “没事的,其实…我爸爸很早就走了,妈妈也有了新的家庭,所以…我跟哥哥就双依为命。” 周望月抬起头淡淡一笑,“姐姐你问吧?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问什么?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别找周望月,她什么都不懂。” 头顶覆上一个手掌,周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抬起头,他看着陈佳怡,声音暗哑,眼眸平静,似乎不曾因这个人而动容过。 “行了,很晚了,该走了回家吧。”下一秒,他转过头看着周望月,自然地伸出一只手放在她面前,周望月顺势拉着周宁的手站起来,和涂涂告了别,她分出一丝眼神看了眼陈佳怡。 她坐在小凳子上,面色阴沉,发觉望月看着她才挤出一点笑,“早点回家吧,走好。” 还想张嘴说些什么,周宁已经扭头拉着周望月走出去。 关上门走出去,周望月忍不住呼了口气,刚刚在房间里给那位寿星大哥说了声“生日快乐”后本来要走了,还被拉着讲了好一会话,迟了好久才逃出来。 太热情了,好像她是什么珍稀生物一样。 “走吧。去跟你朋友那边说一下提前走有人接。” 刚出门周宁拉着周望月往前走,“你们的房间在哪?” “就在那里。”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发现,两个人还拉着手,望月也没有甩开,而是拖着周宁往前走,白来的福利谁不要啊? 只怪这里太小,明明要拐好几个弯还刻意放慢了脚步,却这么快就走到了。 走到房间门口,身后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 “望月?” 扭头一看,是王锦临,他手上拿着碟子,里面装了几块柠檬蛋糕,一脸呆愣地看着他们,目光渐渐下移,停在那两双牵在一起的手上。 “这是?” “我哥。” 周望月答得很快,像是怕误会,又补充一句,“亲哥。” 对面明显松了口气。 怎么就那么不爽呢?周宁咬着牙看着对面那个小男生,长得一副小白脸模样,这是看上周望月啦?自家的白菜一没看紧就要被猪拱了,真是心梗。 “行了,快点去吧,我们要回家了。” 望月恍然,忙甩开周宁的手,推开包厢门走进去。 外面剩下周宁和王锦临。 他们四目相对,王锦临有点紧张,“哥…不、大、大哥好…我是王锦临,跟周望月挺熟的。” “王锦临对吧?”周宁重复了一遍,“年纪轻轻好好读书,别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微微俯身,声音不大,却恶意满满,“没听过阿月说过你呢。”又威胁了一句,“别让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说完挺起身,看着王锦临淡淡一笑,“柠檬蛋糕放久了就不好吃了,快进去吧,我们要走了。” 王锦临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喉结滚动,吞下一口口水。 很奇怪…不对劲… 27 “嘘……” 周宁淡淡一笑,再次催促:”快进去吧。“ 王锦临忍不住退后一步,吞了口口水。 荒唐……天啊…… 同是男性,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对方眼里的小心警惕还有宣誓主权的强势。 可是……他们不是亲兄妹吗? 望月……周望月,这个他喜欢的女孩子知道这件事吗? 周宁怎么可能看不出面前这个还没他高的男生在想什么,他承认,他就是故意的,这小子喜欢周望月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还柠檬蛋糕,真是可笑。 就在这时,房间门推开,望月从里面走出来。 看见两人面对面僵着,愣了一下,”你们……干嘛?当门神?” 王锦临回过神,对上周望月的眼神,纯粹的疑惑,她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松了口气,“这么快就走啦,不玩多会儿?” “不了,有点累了。” 王锦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好,你们……”欲言又止,“回去小心点。” “嗯好。”望月随意点了两下头然后往周宁那边靠,“走吧。” 周宁笑了一下,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帽子一把扣在望月头上,看了王锦临一眼,压着望月的肩往外走。 “那……同学再见了。” 王锦临僵硬地点了点头,仍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越走越远,最后有朋友来唤他才走进去。 坐在拥挤的椅子上,捧着那个拿了很久的碟子,旁边的人好奇地问:“临哥?你怎么拿了这个?柠檬蛋糕诶,你不是不吃这玩意吗?” “看着挺好吃的就拿了,试一试。” 白净的少年拿起勺子挖了一口塞进嘴里,他微微皱眉,大概是放久了,很酸,很腻,廉价的奶油,难吃死了,真是……恶心…… …… 刚走出KTV,望月还在琢磨着刚刚王锦临说的话——“回去小心点”,这个明明是很正常的关心,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话里有话,还有他的眼神也是,很奇怪,让她感觉不适,难受。 “阿月……“ “阿月?嘿。” “周望月!” 手臂被拉着,整个人往旁边猛地一倒,望月这才回过神,“醒神,周望月你不看路的吗?”紧接着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前面有个坑你没看到啊?” 望月往旁边一看,下水井盖被拉开,只剩下一个空荡荡深不见底的井口,一阵后怕。 “错了……” “行了,下次注意点。”周宁轻轻拍了下望月的脑瓜子,抬眼看见路边有两个雪糕筒便走过去拖着它们拉到井口旁。 “走吧。” 周宁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极其自然地牵起望月的手。 一次……两次……啧,今晚赚翻了。 望月一边庆幸夜色太浓没有人看得清她那张快熟透的脸,一边默默加快脚步走在周宁旁边。 “哥……” 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就是突然很想喊喊他。 “怎么了?” 不出所料,周宁偏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有松开手。 “就是叫叫你而已。” 周宁放慢脚步,鼻腔里哼了一声,“叫呗。” 脑子灵光一闪,”哥!“ “又怎么了?”周宁懒洋洋地回复。 “你觉得陈佳怡姐姐怎么样?” 周宁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在漫不经心地想怎么可以选择性地听取信息。 得了,周望月这嘴最好还是别说话了,难得的一次二人时光硬是要插进第叁个人的名字,到底是他的名字不好听还是怎么样,偏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名。 陈佳怡啊……一个不重要的人罢了。 28 “你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周宁垂了垂眼,“离她远一点。” “我怎么看着你的桃花开了。“ 周望月才没有那么好被糊弄,“哼”了一声,”哥,我不喜欢她。“ 周宁沉默了一会,没有出声。 “哥!”周望月等了一会也没见旁边的人回个话,她有点着急,“哥,你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我!不!能!接!受!” “阿月。”周宁终于开口。 他长得高,周望月不得已抬起头看着他。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周宁低了低头,抬手将周望月头上的帽子整理好,看了她一眼,抬起头。 他的目光很淡,夜色太黑,眸中似乎闪着什么,周望月看不清,只是右眼突然跳得很快,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有点心慌。 “你到底是反感陈佳怡,还是我谈恋爱这件事呢?” 脑子顿时一懵,还没等周望月想个清楚,周宁又继续说下去。 “哥哥以后肯定会找女朋友的。”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说? 短短一瞬,周望月感觉自己的脑子有条弦突然崩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涌入脑子。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他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想法,还是说……有想谈恋爱的对象了? 对啊,如果没有这个人存在,周宁怎么可能会这样说话。 “别想太多。”周宁没看身边那个还在脑子里不停质问的女孩子,只是动动脑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恶魔的低喃,化为一把刀插进人心。 他说:“只是告诉阿月,我以后会找女朋友,你也别对这件事那么大反应。” 似乎是为了让周望月接受这件事,周宁想了一下,“就像阿月以后会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朋友一样,我们都会有各自的生活。“ 才不是,才不要找男朋友,男朋友会像哥哥这样理解她吗?男朋友会像哥哥那样关心她吗?男朋友会像哥哥那样随时陪在她身边吗?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一起生活呢,为什么就不能一起到最后,对方永远是唯一不好吗? 突然地,周望月突然想起司桐,她说过的,这条路很难,现在能够理解了。周宁有说错了什么吗?他什么都没有说错。这本来就是她一甘情愿,所以,无论周宁最后到底怎么样,找谁当女朋友,她也没有资格反对,她要接受。 像是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的安静,周宁继续拉着望月往前走,他张了张唇,轻声描述:“以后某一天,我可能会带着我喜欢的女朋友回家见家长,在双方父母的见证祝福下结婚,然后我们会搬到一起组成一个新的家庭。” 今天夜里无风,闷热得很,空气里时不时传来两声蝉鸣便再无其他声音,周宁的声音像是被无限放大,周望月无处可逃,这些声音就像魔鬼,它们奸笑着钻进她的耳朵,又不知何时收买了自己的脑子,在大脑里描绘出一幅幅周宁口中的场景。 她推开门,他们就站在门口,妈妈热情地迎上来,他们叁人愉快地聊天,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不知所措。 明明刚才已经说服了自己,现在又因为这些幻想气到心脏疼,像是有人拿着小锤子大力地敲着她的心脏。 脑袋一点点变得沉重,整个人像是被扔进泥潭,污泥慢慢地淹没她的鼻子,她向上看,却感觉那些由周宁声音变成的妖魔鬼怪在边上看着,他们冷眼旁观,眼睁睁地看着她陷下去,浊泥一点点覆上她的眼皮,额头,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开心,好讨厌啊,凭什么,凭什么,她不想,不要…… 耳边突然传来警笛声,一辆救护车飞驰而过,一下子把周望月从混沌的状态中拉出来。 “别说了,我知道了,你就是嫌我烦呗。” 周望月睁大眼睛看着周宁,努力表现自己在生气。 周宁低着头看着自己亲手带大的妹妹,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她仰着头,一边装着自己生气,一边眼睛都装不下她的眼泪。 委屈死了。 他伸手,想去擦,一颗眼珠滑落在他的手背。 滚烫的,烫到他的心脏都变得很疼。 有那么几秒,他几乎要确定自己的猜测。 29 “怎么会呢。” 周宁叹了口气,没有松开握着的手,用另一只手揽住周望月的肩往自己胸前带。 他身上还带了一股淡淡的糖醋酸味以及不易察觉的薄荷味,风不知从何处来,卷着这股味道笼罩着周望月。 讨厌的味道,烦躁的心绪,周望月鼻头一酸,又忍不住抽噎。 “你是不是有病?靠那么近干嘛?臭死了,你不知道我最讨厌这个味道了吗?” “对不起。是我不好。”周宁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纸巾,拆开抽出一张纸,轻柔地擦去周望月脸上的泪痕,指腹隔着纸巾轻轻地摩擦了一下。 “只是我一想到阿月以后会有男朋友就很难受,自己养大的宝贝就要被别的男性抢走,心里不爽,一糊涂就说出这种话了。” 才怪。 周宁心里叹了口气。 确实是被那个叫什么王锦临的烦到,但后来也确实带了一种试探心理。 自然结果也让他感到满意。 周宁弯下腰,把下巴压在周望月的肩上,他微微侧头,呼出的温热的气息扑在细长的脖子上。 周望月皱着眉,忍不住动了动肩膀,脖子很痒。 “什么男朋友?” 周宁挪了挪位置,嘴唇离脖子越来越近。 “就是你那个好同学啊,叫王锦临对吧?” 声音带着点委屈,当然这不是重点,周望月已经分了一般心思出去。 周宁的唇在说话的时候蹭到了她的脖子。 应该是不小心的,因为他注意到这个意外后还特意往外挪了挪。 心里莫名有点失落,周望月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没有注意到自己耳朵尖染红了。 “王锦临啊?只是我一个同学而已,玩的还行,不是男朋友啊。” “是吗?那哥哥就放心了。”周宁瞥了眼通红的耳尖,嘴角忍不住上翘,眼中含着笑意,睫毛微微颤动,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你说我们在一起那么久,哥哥对你也不错吧,突然有人插进来真的很伤心诶。” 奇怪,事情突然变成这样。 周望月低下头,头顶的路灯照射下来,留下一对缠在一起的影子,看起来格外暧昧。 她眨了眨眼,没说话。 明明是在说他的事,现在变成了她的事。 眼泪早就干透了,只是眼睛还是有点红肿。 “哥哥永远都是阿月最重要的人。” 周望月闭上眼,摸索着伸出手回抱住周宁,头贴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传进耳朵,扰乱自己的心跳。 他们是兄妹啊,他想听什么她一清二楚。 这也是她想要听到的话。 这是哥哥啊,她最难割舍的人。 他们是一母同胞,最是分不开的,他们永远都是对方最珍重的人。 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害怕的,不管是陈佳怡还是李佳怡都不会打扰他们了。 心跳逐渐慢下来。 好像确定了…她想要哥哥,如果可以…她想…追周宁… 不想要憋在心里了,即使是…他们永远单身永远生活在一起,她想要那个身份,想要周宁可以像别人的男朋友一样,名正言顺的,想要…和他做爱,弄湿无数张床垫,在不同的地方留下他们做爱的痕迹,就像那天的梦里。 “那…拉勾勾,以后谁也别在外面找对象哦。” 周望月推开周宁,仰头看着他,伸出手递到周宁面前。 周宁抬眼看了她一眼。 头顶的路灯洒下的亮光擦过她脸颊,最后在她手心停留,她伸着手,手心微微弯曲,灯光兜在手心,很亮。 他也伸出手,勾起尾指,牵起周望月的手指,温热的温度相互传递。 唇角勾起,周宁直视周望月的眼睛。 “好了哦。” 周望月收起手指,她也笑了一下,压下心底的不安。 大概是错觉吧…是太累了…肯定是这样。 周宁…怎么可能会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呢… 他可是那太阳般的存在啊。 她最信任的哥哥… 30 周望月睁开眼,摸出枕边的手机,眯着眼看了眼时间。 凌晨3点。 明明才过了几个小时,却好像回到了过去又经历一次。 睡不着,周望月开了灯,下了床,穿着拖鞋走到窗边,推开厚重的窗户。 窗外闷热的空气劈头盖脸地朝她袭来,夜深人静,只听得见隐隐车笛,无风,周望月扯了扯衣领,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快要喘不过气了。 她垂了垂眼,低头看着楼下空无一人的街道发呆。 如果说那个时候她希望周宁永远都别找女朋友,要么就找她当女朋友,但现在,周明月宁愿周宁能够真正放下这个跟她在一起的混乱不堪的过去,重新找个女朋友。 不管是带回家也好,还是在外面组个小家不回来,她都可以接受。 这没什么,只要他们都可以回到正常轨道就行了。 周望月承认,现在的自己还是放不下,但是也没有之前的勇气来说想要和他在一起。 禁忌的刺激感很快就会过去了,以前的事情…就别想了。 门外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周望月回头,看着自己房间的门被推开。 周宁低着头摸索着推开门,好像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 房间陷入了沉默。 少顷,周宁跨进来,反手把门关上,锁上。 动作熟练,极其自然,不像是偷进别人房间。 “…你进来干嘛?” 周望月愣了一会儿,张了张嘴,努力装作平静地问。 周宁走到床边,把怀里的枕头放到床上。 他坐在床边,拍了拍床面,抬眼看着她。 周望月这才看到周宁还带来了枕头。 他想干什么,显而易见,但问题就是…他是不是有病啊,来她这里睡干什么。 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前任,最怕干柴烈火。 “过来睡。”他说:“叁点了,还不睡,你明天不用上学?” “关你什么事?” “梁阿姨让我要好好照顾你。” 周望月翻了个白眼,心下感到烦躁,本来就焦躁不安的情绪现在火上加油,快绷不住了。 照顾什么…照顾个屁…好烦…离她远点… “你到底要干嘛?” 周宁沉默了一会,低了低头,思索了一会,走上前,他身上的薄荷味从远到近包围着周望月。 是沐浴露的味道,不难闻。 “不干嘛,哄你睡。”周宁走过来,轻轻抱住周望月,她的头被揽在胸前,熟悉的气味扑上来。 “睡觉吧好吗?阿月,我没想干什么,就是来哄你睡觉的。” 周望月听了只觉得可笑,哪里有亲兄妹这样的,她扯了扯嘴角,正准备开口。 “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对不起今天对你那样,但…现在是真的希望你能够早点睡。” “以前你睡不着的时候我也是来哄你睡觉的,这个是正常的兄妹行为,最后一次了……好不好……” 房间灯来着,很亮,周望月垂下睫毛,掩住眼底的深蕴。 最后了…最后一次…这个是正常的…明天要上学,这是为了能够休息好。 周望月没出声,只是沉默着靠在周宁身前。 心情已经平静下来,该死的习惯,好像他一抱住自己就挡住了所有的厌烦情绪。 烦躁是他引起的,也是他挡下的。 很烦,她的心绪由他控制。 不由自主的感觉太讨厌了。 “很晚了。”周望月出声。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不可以再这样了… 31 周望月是被闹钟吵醒的。 窗帘拉得严实,遮住朦胧的光影,只从帘缝间溜进一点,落在地板上。 夏天天亮的早,周望月迷迷糊糊地摸着关掉闹钟,挣扎着起来,看了眼手机,六点半了,该起床了。 下意识往床边一看,另一侧床上原本放着的枕头已经不见了。 周望月伸手摸了摸床单,凉的,他大概真的没有就在这里睡觉。 莫名的失落席卷而来,周望月摸了摸心口,有点空荡荡。 昨天晚上是周宁抱着她上床的,他难得的没有动手动脚,只是安静地抱着她睡,就像是一个无生命的陪睡玩偶,只会提供安眠服务。 不管分开多久,有些习惯总是刻进DNA里了。也许是因为这个人,呆在他身边总是很安心,本以为自己会失眠,然而她睡得很快,也不知道周宁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恍惚中总觉得还在以前。 周望月呆坐了一会,然后爬起来穿好衣服打开门。 探出头偷偷看了下,梁阿姨的房间门和周宁的房间门都没打开,当然主要还是看周宁的,周六一般都是出去吃,梁阿姨不负责早餐。 多少有点尴尬,她在逃避,一如以前。 伸手接了水,泼在脸上,周望月垂了垂眼,任由凉水清醒自己的脑子。 她讨厌这种过界的行为,都说了是最后一次的亲近…不管他到底想干什么…做好自己… 周望月抬了抬眼,直视镜中的自己,眸中闪着不明的光,片刻后她低下头,躲避自己的眼神。 怎么就这么不坚定啊… 洗漱完,周望月推开门,还没走到客厅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做饭的声音。 “起来了?吃点早餐再走吧。” “不……”刚吐出的字还没成型就又咽了下去。 本来想拒绝的,但…怎么说也是周宁一大早起来做的,拒绝好像…不怎么礼貌,还是吃吧。 周宁侧头看了周望月一眼,眉眼舒展,勾唇一笑,“很快了,等一分钟吧。” 周望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对着厨房的方向发呆。 “好啦。看哪呢?” 周宁端着一碗放凉的面放在她面前,也跟着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快点吃吧,放凉了,来试试你哥的手艺。” 周望月一句话也没说,沉默地接过筷子。 早餐是真的好吃,周宁会做饭她一直是知道的,面条劲道,汤底鲜甜,还带了一个溏心蛋。 嗯…溏心蛋也是最爱。 周望月沉默地吃着,旁边不知何时放了一个装满了柠檬薄荷水的玻璃杯。 “帮你装好了,等会带上吧。” 周望月属实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在干完那种坏事之后还能当做无事发生。 “你……” 刚出一个声,周宁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微微抬眼,看了过来。 周望月闭上了嘴。 “回来再说,好吗?”周宁指了指时间,“再拖就要迟到了。” 那就今晚……一定要说清楚了…… 周望月一看时间也不敢多说,只得抓着杯子穿鞋出门。 周宁看着打开的门沉默了会儿,走过去把门关好,坐回桌前,收拾周望月吃剩的早餐。 他拿起碗边放着的筷子,毫不忌讳地吃着剩饭。 今天没有早安吻,那现在的大概多少也能算个间接接吻… 周宁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不过是想要重新在一起罢了。 这次…势在必得… 他垂着眼,对自己荒诞的想法毫不感觉心慌。 不管是妈,这个生他们的女人…还是其他人…再也没有人会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挡路石。 妹妹就妹妹…亲生又何妨… 浓密微卷的长睫毛上下翻动,掩住了眸中的漠然。 现在的他又哪有周望月心里中意的少年感,不过是阴沟里卑劣的老鼠罢了,势要摘下他人的太阳,他的月亮。 32 如果要说高中最讨厌的东西是什么? 那周六还要上课这件事肯定名列前茅。 如果要问高中最痛苦的是什么? 那必定是上课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了却不能趴在桌子上睡。 周六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上。 “醒醒!哪个高叁的像你们这个样子,昨天是去当小偷了吗?” 地理老师气炸了,抄起一本教材就往桌上拍,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头低垂着,一点点上下摆动的同学们猛地惊醒,一脸呆愣地看着无奈的老师。 “醒了啊?还想睡的就站到最后一排去。”地理老师抬了抬眼镜,清了清嗓子,扫视全班,“来,看到这里,我们接着往下讲。” “今天难得不用考试还不珍惜,要睡的给我回家去。”她顿了顿,又强调了一遍,“听见没?” 直到听到零零散散,虚弱无力的“听见了”之后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讲课。 周望月换了个姿势,刚刚睡得有点疼,手掌撑着下巴,手臂支在桌子上,手里拿了支笔,笔身放平,一副准备写字的动作。 一个舒服又方便的姿势。 睫毛慢慢往下,眼皮逐渐阖起。 “望月……” “望月!” “嗯嗯嗯,怎么了?” 周望月眨了眨眼睛,侧头,摸了摸后背,有点痛,趁着地理老师背对着黑板画图的功夫回头看了眼齐安安。 “别睡啦,你都睡了一个早上了。” 齐安安坐在周望月后面,见自己的朋友钓鱼了一个早上忍不住戳了戳她的后背。 周望月转回去,继续刚才的姿势。 “嘿!” 齐安安叫不醒周望月,只能努力捕捉老师的视线来提醒那个昨晚不知道是去偷鸡还是摸狗的人。 说来有意思的是,其实齐安安本人昨晚也基本没睡,一直在收集那位靓哥的信息,所以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给周望月。 齐安安撑着脑袋,听不进老师讲的课,脑子在思考该怎么传递美好。 突然脑子灵光一现,她抓起一支笔就往纸上画。 然后趁着没人注意这个靠边角落,“嗖”的一下把画好的纸条扔到周望月桌上。 周望月再次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是抬头看看黑板,翻了页书写了两行字,再慢悠悠地打开纸条。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习惯,齐安安喜欢以画代替写字。 虽然画技不高,从寥寥几笔还有简陋的火柴人画中,周望月勉强能够辨认出是两个穿裙子还很多头发的女火柴人在看一群光头火柴人打球。 周望月看着这张艺术作品沉思了一会,抬起手补充了一个标点—— “?” 然后扔回去。 齐安安咬着笔帽,又在画上补充了几个提示。 扔过去。 周望月没有打开纸条,因为这时地理老师走了过来。 她走到她们跟前,先是翻了翻周望月的课本,点点头,再翻了翻齐安安的书。 一片空白,页数还在前十几分钟那。 地理老师敲了敲桌子,全班的视线集中到这里。 “齐安安!” “诶!” 这姑娘也是大胆,还敢认。 “刚刚就看见你们在交头接耳,悄悄话哪里好听,都说给我们听听。” 齐安安没出声了。 “下课来我办公室。”地理老师准备离开,脚步一顿,“望月也来一起来。” 齐安安递了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自叹命运多舛。 好在下课铃很快就打响,地理老师抱起教材往外走,出门前还递了个眼神给两人。 已经是早上最后一节课,周围人已经空了。 本来想着老师年龄也这么大了大概记不住事,还想躲过一劫,现在也没办法,齐安安只能拉着周望月跑去办公室,祈祷过会的饭堂人不多。 周望月站在办公室门前,敲了两下门。 “请进。” 33 周望月推开门,撑着门等着齐安安进去了才松开手。 “齐安安。” 估计是没有哪个学生对老师不怀有恐惧心理。 地理老师把笔放下,抬起头,指尖轻敲两下桌面,平静地念了一声名字。 这会儿办公室还没什么人,再轻的声音也能放的很大。 齐安安一哆嗦,立马站直。 “老师我错了!” 地理老师恨铁不成钢,“这都高叁了,还不好好听课,你数数还有几天高考?别到时候后悔昂。” “再搞什么传纸条,别以为我没看见。” 齐安安疯狂点头。 “下不为例。” “出去吧。”地理老师叹了口气,摆了两下手就让齐安安先出去了。 齐安安收到指令本来想转身就跑,刚跨出一步突然想起自己忘掉的朋友,还一步叁回头地看着周望月。 “还不走!” 地理老师挑了挑眉,又敲了两下桌子。 齐安安立马飞奔而逃。 办公室陷入宁静。 暖气开着,现在正是冬天,即使是叁月份了,南方还很冷,窗外的鸟还成群结队排在树枝上,站的远也能看见窗角有几只小鸟挤在一起,叽叽喳喳,隔着窗户都能隐约听见。 周望月悄悄把手往大衣袖子里缩。 不愧是教师办公室,还能开暖气,就是暖啊。 眼珠子不停的转,眼神四处飘,脚也不老实,忍不住换了条腿撑着。 地理老师侧头,视线转向周望月。 “望月。” 她的声音很温柔,像是梦里知性温柔的姐姐。 “老师……” 地理老师姓贺,虽然年龄已经不小了,但是在精心保养下还是很难估计出真实年龄。 她看着眼前的学生,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 不管是作为班主任还是任课老师,周望月是一直跟着她的学生,大概是缘分吧,不管怎么分班都刚好在一起。 斟酌了一下,“望月啊,你一向都是很优秀的,你看看你的整体成绩,排名还是不错的。”班主任顿了顿,“就是……你这地理拖后腿挺严重的啊。” 地理,妈耶,这破东西就不是人学的。 周望月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 “班主任是地理老师,结果你地理都没学好……” 周望月听得懂言下之意,抿了抿唇,“老师我会努力的。” 班主任摆摆手,进入今日主题,“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啊?” 周宁? 周望月心脏一跳,双手插兜,歪了歪脑袋。 “是啊……” 怎么这个人阴魂不散。 “周宁对吧?前段时间他来看我了,然后我就跟他说起你嘛。”班主任一拍手,“嘿,你说巧不巧,他就说你们是兄妹。” “多有缘分啊。” “你哥那个时候也是我教的,成绩老好了,尤其是地理,每次出成绩我脸上有光……”班主任弯起眉眼,唇角勾起,忍不住笑起来。 周望月有点烦躁。 嗯……周宁确实优秀,她不会的他会,她拼死拼活拿个及格而他总是轻轻松松拿第一。 现在……班主任对他也很满意……谁都喜欢他…… “听他说现在搬回家住了,你多找他问问怎么学地理。” 周望月抬头,四目对视。 片刻后,周望月避开老师的眼神,点点头,“知道啦。” 老师笑了,揉了揉周望月的头。 小姑娘小小个的,有点肉,不追求白幼瘦的审美,该吃该喝,看着就讨喜。还热心肠,她哥虽然成绩好,但还是不像他妹妹一样,外热内冷,好像没什么人能走进他的心。 周宁毕业都那么长时间了,也不见他常来看她,最近一次还是为了周望月的八卦,特意来问问他妹妹的感情事情。 贺老师摇了摇头,周望月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显而易见了。 “走吧走吧。” 贺老师看了眼表,“行啦,有你哥哥帮忙,肯定有进步的,我呢,也会跟他说的,放心,要是他不肯我帮你揍他。” “我记得你之前成绩刚上高叁的时候还是不错的呀,怎么现在就掉下来了呢?” 周望月只能敷衍两下,扯了个理由,说了声再见然后推开门走出去。 门从身后传来“砰”的一声。 周望月松了口气。 那会儿成绩还不错,还不是有每晚的“补习”。 什么边做边学,一边肏她一边让她背地图,还喜欢拿手沾着她的水在背上描图,就这样能记不住吗? 只是他走了之后好像一切回到了原点,什么也记不住,不会的还是不会。 鬓边吹来一阵冷风,刺得她又想缩起来,耳边的鸟还在叫,似乎不觉得疲惫,冷风也不会影响他们,反而像是合唱。 肥嘟嘟的灰色小鸟落在栏杆上,歪着脑袋看着周望月,正想上前,又来一阵冷风,小鸟抖着翅膀飞走了。 周望月看了眼,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 34 “望月。”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周望月回头,是王锦临。 男生似乎又长高了,他校服穿得一丝不苟,就连衣服上都没有什么折痕。 他勾了勾唇,爽朗的声音伴着愉悦, “找了你好一会儿呢。” 周望月停下,等着王锦临一起走。 “班主任找。” 王锦临摸了摸后脑勺,笑了两声,“还以为只有像齐安安那样的人才会被找老师。” 似乎觉得有点不妥,又赶紧转移话题,“老师她找你是出了什么事吗?” 周望月没有及时出声,她有点生气。 什么叫那样的人。 过了好久她才说:“我们两个上课讲话,被抓了。” 王锦临抿着嘴,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周望月走在前面,王锦临在后面小心地保持一定距离。 走到教室,里面只剩下一个齐安安。 “走啦。” 齐安安看到周望月,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放,赶紧拍拍手走出来。 “哟,这是碰上啦。” 齐安安看到王锦临也不意外,刚才他才去到他们班找她问望月去了哪里。 “吃饭去。”看着两人尴尬的气氛,齐安安一把拉住周望月,加快脚步。 “等等。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吃吧,老同学聚个会。” 王锦临看着两人越走越远,忍不住开口。 齐安安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请。去学校外面吃。”王锦临又补充一句,似乎生怕她们不愿意。 齐安安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啊。” 然而,一个计划在心底慢慢成型。 * 作为一间关注学生的重点高中,一中会在中午打开大门,想吃饭堂的就去吃饭堂,不想吃的或者赶不上的也可以到外面去吃,所以学校附近的小餐馆靠着学生也赚了好几套房了。 “来一份毛肚。” 王锦临把菜单递给对面坐着的两位女同学,然后招呼服务员过来点餐。 “既然是王少爷请客那还是你点吧,我俩不挑。” 齐安安把菜单还给王锦临。 王锦临无奈地笑了两下,对服务员说出几道菜名。 “听起来好像都是月月爱吃的呀。”像是无心,齐安安随口说道。 王锦临飞快抬眼看了眼周望月,发现她一直低着头,也没有玩手机,像是在发呆。 心里叹了口气,也是习惯了不是吗?不管他做了什么,她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他。 收回目光,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之前听她们聊过天,那个男人好像已经搬回宿舍了。 王锦临努力让自己不要多想,可是右眼时不时抽两下,有点心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被阻断。 今天他们吃的是火锅。 沸腾的锅里冒出一个个泡泡,片刻后又自爆消失。 吃到快结束了,齐安安预算好时间,拿出手机把自己搜集好的东西一股脑地发给周望月。 手机“叮叮叮”响了好几下,一下子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周望月放下筷子打开手机查收。 王锦临感觉自己的右眼皮突然跳的飞快,他注意到周望月脸色突然变得僵硬。 “怎么了?” 王锦临努力挤出平日里温和的笑容,温声询问。 周望月还沉浸在手机里,没有抬头。 齐安安朝着王锦临无辜地说:“没什么,只是最近发现了一个帅哥,就给月月分享一下。” 她睁着鹿眸,水灵灵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情绪。 “好姐妹就要分享帅哥啊。”齐安安转头看着望月,“月月你说对吧?” 周望月收起手机,反手还在桌子上,她点了点头。 王锦临僵硬着脸,“给我看看?哪个学校的?我认识的人还算多,可以帮你们了解一下。” 他就像是戴着一个面具,把真实的自己藏在一张温和的面皮下。 周望月垂了垂眼。 “喏,就是他。” 齐安安爽快地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找出那几张照片,递到王锦临面前。 王锦临定睛一看,愣住。 半晌,他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睫毛下垂。 心底在呐喊,咬牙切齿。 周宁。 与其称呼他为望月的哥哥,还不如说是一个恶心的东西。 35 像是没有注意到王锦临的脸色,齐安安摇着头,一脸欣赏。 “看看人家,啧,多帅啊。” 她偷偷抬头看了眼,又迅速低下,无视对面男生阴沉的神色,自己刺激还不够,硬要拉上周望月,“对吧?你说,月月。” 周望月点了点头,坦然地与王锦临对视。 天地良心,佛祖在上,这无关任何越界感情。 周宁那是公认的好看,作为妹妹,也不至于在外人面前诋毁自己的哥哥吧。 王锦临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他的?” 他没有看着周望月,只是直视着齐安安。 如果他的眼神能化成箭,大概她早就被刺成刺猬了吧。 齐安安满不在乎,“学校的论坛呗。好多人喜欢他呢。” 忍不住多嘴,“干嘛?你嫉妒了?” 火锅店有点闷热,让王锦临感觉自己要透不过气了。他的脑子变得浑浊,思想也越发扭曲。 闭嘴……快闭嘴…… 周宁,不就是个垃圾吗? 一个喜欢自己妹妹的畜牲,败类。 天花板的吊灯昏暗,照不清王锦临的眼神。昏黄的灯光照在桌子上,却显得这里的氛围越发僵硬。 齐安安有点害怕了,是不是她太过了,想了想,其实王锦临也没做错什么吧,只是自傲了点,虚伪了点,他喜欢月月也不是什么错,没有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作为多年好友,齐安安清楚周望月对王锦临的态度,就是对待一个普通同学罢了,毫无兴趣。 齐安安缓声说:“其实……也还好啦,你看看这个照片。”她调高亮度,“这很明显就是一个女孩子拍的嘛,那个女孩子肯定喜欢他,而且你看这个男生的眼神,明显就是两情相悦啊。” 刚说完这句话,空气更加冷凝,齐安安抖了抖身,明明身处在温暖的火锅店却好像感觉到了深刺骨髓的寒冷。 这句话宛如一泼油将王锦临脑子里的愤恨烧得更加猛烈,他的手背青筋暴起,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死死地掐着手心的肉,也顾不上疼痛。 两情相悦…… 这怎么可能……明明就只是一个卑鄙虫子的肮脏幻想而已。 他们只是兄妹,望月说过的…… 王锦临有点难以呼吸,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要急,哪里有亲兄妹可以在一起的,周望月……他的太阳,怎么可能会落入窃贼的手里,他一定会笑到最后的。 齐安安发誓自己本意绝不是这样的,她真的只是以为王锦临以为月月喜欢这个男的,危机感太强,所以想告诉他这个男生肯定有喜欢的人,月月跟他没关系,世界那么大,又何必挂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只是……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王锦临看起来更加生气。 齐安安快要在冷凝的空气中窒息了,恨不得回到一分钟前堵住自己的嘴。 周望月轻吐出一口气。 老天啊…… “说不定是亲人呢,对吧?” 周望月眨了眨眼睛,“我帮我妈妈拍照也会很用心的找角度啊,这个照片拍的好主要也就是找角度嘛。” 齐安安张了张嘴,但瞥见王锦临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光,周围的空气重新流动,暖气重新覆上身体,最后还是闭上嘴。 其实不一样吧……齐安安相信自己的感觉,但是现在为了保命…… “好像也是哦…”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两下。 王锦临明显地松了口气。 “走吧,快要回学校了。”王锦临喝了口茶,抬手看了看表,恢复以往的温和表情,温声提醒。 正准备买单,齐安安甩了甩手里的单子。 “喏,买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今天这样。” 她笑得人畜无害,却如同她的话一样刺人。 王锦临顿住了,愣在原地。 他是百分百确定了,她们这次来就是想让他放弃。 “笑到最后的……才是胜者。” 他的声音很轻,目光却很坚定。 提前走的周望月似乎察觉到背后的目光,侧头一看,对上那双眼睛。 攻击性太强,他势在必得,有着充分的自信。 真是……无聊啊。 36 今天又是一个周五。 自习课上,周望月趴在桌子上闭着眼休息。 班里没有老师,只有可怜的班长坐在讲台上试图压制底下的骚动。很吵,周围的同学似乎都憋不住自己亢奋的心情,叽叽喳喳吵闹一片。 怪不得他们静不下来,明天好像是有人来学校比赛,所以校长大发慈悲决定顺便给高叁放个双休假。 周望月睡不着,她转了个头,正对窗外。 外面阳光明媚,窗外正对一颗歪脖子树,阳光从枝缝之间穿过,洒落在走廊栏杆上,刺眼的光线反射进了她的眼睛,周望月被刺地眯起了眼, 在朦胧的视线中,她好像又看到了以前的那些时候,他们在房间窗台上做爱,窗户下也总是有一颗歪脖树。 周望月一愣,怎么又想起他了? 她拍了拍脑袋,大概是好久没做爱了吧,这种东西就是会让人沉迷。 他已经没有出现好久了,仔细算算也快有两个星期了。 自从上一次星期五莫名其妙地回来拉着她打了一个炮,玩了一下浴室禁忌之后,第二天回到家餐桌上又回到了二人世界,就她和梁阿姨,周宁又走了。 梁阿姨小心翼翼地告诉她,周宁走了,是学校里有事,突然通知的。 她看起来很害怕他们关系之间出现问题。 没有深究,她只是满不在乎地回复了一句——“走了就走了呗。” 后来还是怕梁阿姨误会自己嘴硬,又补充了一句——“他不在更好,没人烦我。” 梁阿姨无奈地笑了。 回忆强行结束。 周望月猛地坐起来,引的邻座抬起头看她。 她抱歉地笑了笑,又趴在桌上。 手臂顶着头,她抿了抿唇。 凭什么他来去如风,却激起她心底满池涟动。 还说什么以后都回家住,什么照顾阿月,说的好听,但是现在呢,人影都不见了。 周望月越想越难受,忍不住翻了个面继续趴着。 回头刚好看见临座还在苦苦咬着笔头,对着题目绞尽脑汁,察觉到周望月的眼神,她抬起头看着周望月。 两人陷入对视。 突然,周望月抽屉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 她眨了眨眼,爬起来查看信息。 【泡泡鱼:下周天我生日记得来。】 司桐的生日…… 【今夜蚊子爱你:当然。】 【泡泡鱼:他也来。位置等会发你。】 周望月挑了挑眉,有点意思,那位居然还会光临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姑娘的生日会。 随手回了一个表情包后,周望月把手机放回抽屉。 正打算找点真题练习一下,突然浑身一震。 生日……明天也是周宁的生日…… 周望月又掏出手机,找出梁阿姨的消息框。 没有信息,具体是说没有周宁回家的信息。 神情平静地把手机放好,周望月抿了抿唇。 也是,外面的花花世界多么精彩,她这个妹妹也没什么好玩的,又何必回来过什么生日呢。 周望月一闭上眼都能想象到,在一个昏暗的酒吧卡座里,周宁坐在正中间,左拥右抱,周围围满了一群热情的朋友,顶上闪着七彩的灯光,散落在空气里和酒精生成暧昧的气氛,最后他揽住一个女生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低下头就能衔住那张香甜的小嘴。 打住! 周望月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她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会那么善妒,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情绪和一个男人绑在一起。 周望月只觉得可怕。 看啊,那就是周宁,不管是真实的一举一动还是想象里的行为,都牵动着她的情绪。 多么可怕。 可是她却该死的控制不了自己。 37 周望月回到家的时候是气喘吁吁的。 用力地把门用力一拍,她喘着粗气靠着大门滑落在地上。 回想起来还是很后怕。 她感觉……好像被人跟踪了。 看着齐安安上车后,她走回平时回家的路上。 有一个分岔口,一条是大路,一条是小路。 小路走的人少,而且那时已经天黑了,路灯又特别的昏暗,但可以提前五分钟到家。 一般来说周望月会选择走大路,但今天不知怎么,心脏跳的很快,有种想快点回到家的冲动。 所以,她选择了小路。 刚开始走的好好的,路灯还能照亮前方的路,还有一些人走在她前面。 可是后来慢慢不对劲了。 前面的人拐了个弯不见了,身后有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像是刻意的,怕被前面的行人察觉。 周望月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她不敢回头,只能加快脚步。 后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也跟着加速,脚下的落叶被踩得哗啦哗啦响,像是危险伴奏。 周望月迫不得已,越走越快,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后面的人也在跑,但是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跑。 跑步声越来越近,他喘气的声音近在耳后。 周望月有点绝望,突然发现旁边延伸出去的小巷子里闪出一个黑影,她一惊,来不及多想,使出全身力气,加速往前冲。 跑到家楼下的时候,耳边已经没有了喘息声,也没有了紧随其后的脚步声。 周望月这时才敢回头看。 身后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不管是那个跟踪的男人还是突然出现的黑影,全部都不见了踪影。 不敢再多想,周望月还是冲上楼。 听到“砰”的声音,梁阿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赶紧从厨房走到客厅里看发生了什么。 “哎哟,怎么了这是,怎么喘得那么急,呀刚跑完步别坐下来,对身体不好。”梁阿姨被周望月瘫在地上的样子吓了一跳,趿着拖鞋跑到她面前。 “快起来,快起来昂,阿姨扶着你,别坐在地上。”梁阿姨脱下周望月的书包放在一旁,然后使了劲“1,2,3,起!”,她一把拎起周望月扶到沙发上。 周望月摇摇头,接过水杯,喝了口水,慢慢缓过来。 梁阿姨正想开口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手机,看了眼名字,放在耳边,接通。 “阿宁?” 可能是梁阿姨一不小心碰到了免提键,毫无防备,电话那边周宁气喘吁吁的声音立刻传遍整个客厅,溜进了周望月的耳朵里。 “呼……你们先吃吧,我晚点再上来。” “怎么了这是?”梁阿姨手忙脚乱地想要关掉免提。 “没什么就是一点小事而已。” 他不愿多说,梁阿姨也没有多问,孩子大了总是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情。 成功关掉静音前,还有一丝声音流了出来。 “嘶……” 然后周宁挂断了电话,什么都听不到了。 周望月低下头,手指相互搅着。 她听见了,周围吵杂的声音里有一道不引人注意的声音。 是一道男声。 他在问——“孩子感冒吃点啥好?” 这个人当然无关紧要,但这说明了,周宁去了药店。 一个清晰的认知在脑子里形成。 他受伤了。 38 他去干嘛了? 为什么会跑去药店? 气还没喘过来,脑子已经在胡思乱想。 “望月?发生了什么事?” 周望月抬起头,面前的梁阿姨紧张地蹲下来,她死死地盯着自己,表情严肃,她看起来很害怕,像是在担心有什么预料中的事情发生了。 周望月垂下睫毛,扫过梁阿姨紧握的双手,围裙都要被她抓出个洞了。 “没有,就是天黑了害怕,所以跑着回来的。” 是吗……她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转过头,又当做刚才的失态不复存在,梁阿姨撩起鬓边的碎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放松,话题一转,呀,你看我,这天都黑了,来来来,望月啊,我们先吃饭,阿宁刚才打来电话说晚点到,我们就不等他了。 好。 周望月呼出一口气,屏蔽了自己的惶恐,镇定地坐在桌前。 吃饭的时候,餐桌上难得的安静,梁阿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周望月脑子混乱。 望月啊,今天……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梁阿姨突然抬起头,她比划了一下,就大概……那么高吧…… 周望月放下筷子,看着梁阿姨。 目测那个让她惶恐不安的人是个小孩。 阿姨还是忍不住,看起来真的很害怕那个人对她做些什么。 梁阿姨有秘密,周望月知道,这件事情大概还跟她有关,可是阿姨不说,她也不问。 现实已经够糟糕的了,那些藏在暗处的就当不存在吧。 今天……被人跟踪,她能够感觉到对方大概是一个成年人,和阿姨描述的不一样,大概……是个意外吧,说出来的话……恐怕阿姨会更加担心。 她不能再给阿姨添麻烦了。 周望月庆幸最后跑出来的黑影,她不敢再多想,下次一定不能走小路了,这一次逃出虎穴,下次就不一定了。 只要……只要以后都走大路,人多的地方,就不会出事了吧…… 回过神,察觉道对面的视线,她皱了皱眉,装作仔细思考。 没有啊,没看到有奇怪的人。周望月撑着下巴,好奇地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像是想到什么事情,梁阿姨忍不住露出厌恶表情。 没有。望月啊,你别多想,专心复习就好,考试最重要。 周望月乖巧地点了点头,正准备说点什么保证自己会听话的时候,楼道间传来厚重的脚步声,他听起来很累。 愣神间,门锁扭动几下,大门被推开。 没来得及收好自己的眼神,毫无意料地,接住了一双隐含热切的眼眸。 他看起来很累,遮不住的疲惫却在撞上她的眼神时绽放出了热烈的光。 周宁弯了弯唇,偷偷拉下衣袖,遮住乌青的皮肤。 嗨。 客厅没有空调,只有一顶老旧的风扇挂在天花板上缓缓地转,有点吵,可是她还是听清楚了自己的心跳。 扑通,扑通…… 震耳欲聋。 周望月低下头,她害怕有人能够窥探到自己的想法。 窗外没有阳光,天已经黑透了,小房子的灯老旧昏暗,可是……他站在那里,却好像有一束无形的灯光洒在他身上,那么耀眼,像是有某种吸力让她不由自主地为他心动。 心慌意乱,脑子一会儿播着女性庆幸清醒名言,一会儿播着周宁受伤的事。 周望月面容冷静,继续吃饭,似乎周宁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阿宁!回来啦! 捧场的还是梁阿姨,她起身热情地迎接忘家的游子,添碗又添饭。 周望月继续低头吃饭,眼不见心不烦,旁边的空位被拉开,一股熟悉的气味强势地袭来,搅得她不得安宁。 梁阿姨知道没?你被人跟踪的事情。 周望月猛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