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潭》 第一章卖身 陈令姿被卖到百盈楼的时候只有7岁,因为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只能将容貌最好的二女儿卖进这种腌臜地,以求发一笔横财。 那天的具体经过她记不太清了,印象中母亲假意地伏在父亲肩头哭了好久,手里却紧紧攥着用她换来的叁张银票,离开的时候在路边给她年幼的弟弟妹妹们买了好多零嘴,那是她从没尝过的味道。 而她则被带进专门的房间,里面红纱迭嶂,屋内四角燃着昏黄的灯光,鼻尖隐隐能闻到软靡的香气。房间正中央放置着一张品质上佳的白玉桌,顶上正悬着一盏极亮的白炽灯,活像用来审问犯人似的。 百盈楼的管事人红姑早已站在桌旁等着她,一个满是风情的女人。只见她向身后的人轻昵了眼,陈令姿便如一只鹌鹑般被人拎到了桌子上,衣物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剥了个精光。 她温热的皮肤在触到桌面的冰凉时狠狠颤了下,在旁人的注视下她只能狼狈地曲起双腿抱住自己,挡住极小部分的春光。 泪意从心底泛上来,被她硬生生压下去,从进这里的那一刻她就明白,哭是最没用的事情。 “手松开,躺好。”红姑清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陈令姿的双手抖动了一下,并没有动作。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她的语气染上极重的不耐,手里的鞭子轻轻点在桌上,在光洁的玉面留下清晰的倒影。 陈令姿的下唇被牙齿咬出了极深的痕迹,边缘处的血色相当明显。 她慢慢松开双手躺下去,直到瘦削的身子跟桌面完全贴合。 红姑从早已备好的托盘上取了副手套带上,这双手套非常薄,如同人体的第二层皮肤。 在陈令姿仍疑惑时,红姑的手已经落到她身上,微凉的触感令她不可避免地混身泛起鸡皮疙瘩。 红姑仔细地从她的眉眼、鼻梁摸到下颌,一边点评道:“骨相不错,是个美人胚子。” 随后手抚过她的锁骨,在胸上反复揉捏,朝一旁的人吩咐道:“弹性可以,胸围小了点,皮肤看起来有点糙,之后给她炖点补品养养。” “腹部平滑,私处颜色粉嫩,闭合得很紧。”红姑的手滑到她下面的时候,她下意识夹紧双腿,却被毫不留情地掰开。 红姑双手慢慢翻开她的外阴,因为紧张里面的粉肉看起来像是在发抖一样,她伸出一指慢慢从缝里滑入。 陈令姿感受到有异物入侵,强烈的不适感让她原本干涩的甬道更加紧致,双腿都在发抖,身体也在不断抗拒着。 红姑的手指感受到一阵阵收缩,她皱眉冷喝道:“不想受伤就放松点,不然疼的可是你。” 说完也不等陈令姿的反应,手指长驱直入,不断开垦着这片无人来过的区域。 陈令姿急促地喘着气,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可惜半点用都没有。随着指头越深入,她的身体自发绞得越紧,下嘴唇又惨遭一遍蹂躏,这次甚至有深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留下,滴落在无瑕的桌面上,那般显眼又格格不入。 就在红姑还想加一根手指的时候,门外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大声喊道:“周少来了!红姑快出来!” “就来!”她应的极快,手指立刻从陈令姿的身下抽出,脱下手套后又用清水香皂清洗了好几遍双手才作罢,随即说道:“先把她带下去好好养着吧。” “是。”那人的态度十分恭敬,将瘫软的陈令姿从桌上扶起来,随便披了身衣服就带了下去。 红姑对着房间里面的镜子认真理了理妆发,身姿婀娜地走出房内,每一步都极为诱惑。 周崇礼来到百盈楼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一身笔挺的军装衬得他身躯愈发挺拔,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褶皱。宽阔的肩膀和细窄的劲腰形成鲜明对比,加上那一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极为清俊的脸,很少有人能对这样的男人说一个“不”字,就算是在风雨场里打滚了如此久的红姑都不能免俗。 红姑在大厅见到他的时候,连眼里的情意都比平时真切许多。 “周少今天怎么有空来百盈楼?”红姑将丰盈有致的身材轻轻贴在周崇礼的手臂上,嘴里轻嗔道。 周崇礼今年不过26岁,却早已立下赫赫战功,是平城历年来最年轻的一位军区司令。 周崇礼对红姑的靠近不为所动,面上依旧温柔随和,“家妹幼时走丢,多年来一直未寻到,已成为母亲的一块心病。听说你这里小姑娘最多,我就来看看。” “周少可真是折煞人家了,我不过是看这些流落街头的孩子可怜,便给她们一口饭吃罢了,不然这乱世她们又能去哪儿呢?”红姑幽幽叹了口气。 “像红姑这样善良的人确实不多见了,不知方便吗?”周崇礼并没有反驳她的话,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周少来了哪能不方便,我这就叫她们都过来。”红姑捂嘴笑道,眼里的愉悦都快溢出来,不知是否因为周崇礼那句算不得多真心的夸赞。 很快楼里差不多年岁的姑娘都在包厢里站成一排,一个个神情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 周崇礼微微扫视了一圈,随后问道:“这是所有10岁以下的女孩了?” 红姑刚想点头,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身影,难得没有立刻回话。 周崇礼询问的视线看过来,她立刻笑道:“都在这了。” 他点了点头,起身道:“让她们都回去吧,我先走了。” 红姑的语气颇有些失落:“这么快就走了?” 周崇礼客气笑道:“部队还有事。” 等他走后,红姑招来下人吩咐道:“这批给我好好调教着,尤其是那个陈令姿,以后绝对不简单。养好了再教些歌舞琴画,毕竟价值上去了,才能卖个好价钱呢。” 第二章一掷千金 夜幕降临,广袤而深沉的天空仅有几颗零散的星光点缀,远不及百盈楼通明璀璨的灯火,远远望去宛如天上人间。普通人看着这胜景,是梦里也想象不出的奢华,不愧是平城首屈一指的销金窟。 本就人流量极大的楼中今日更是喧闹,连不少外地权贵商贾都慕名而来,只因今日是百盈楼一年一度的新蕊评选,参与者可随意选择歌/舞/琴/画任一技艺,争夺今年的花蕊桂冠。 评选美其名曰才艺展示,目的不过是给楼里的姑娘镀层金,从而更好地寻找恩客,最终排名根据恩客出资数额决定,今晚拍得最高价位的自然获得这份“殊荣”。 毕竟能勾的顾客为你一掷千金,是她们在楼里安身立命的资本。 陈令姿所在的化妆间也如前厅一样嘈杂,还未登台的人叁叁两两聚在一起,不断交换着她们听来的小道消息。 “听说今晚外面来了好多有头有脸的人,平城的几家巨贾,邻城的纺织龙头,还有钟司长家的小少爷呢。 “钟少爷还是算了吧,虽然有钱,但脾气太差了,而且玩女人的手段……”说话的人吓得打了个寒颤,才继续小声说道:“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床上了。” 没想到这话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附和。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 “那今晚被他买到的人不是很惨?” “千万别是我,我可不想有命赚钱没命享……” 似乎是看她们的脸上都露出惧色,谈话的气氛也降到冰点,刚才提起这茬的人马上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周少今晚来不来啊?” 一聊到周崇礼,大家的兴致又都起来了。 “要是周少能为我出面,我什么都不要也想跟他走!” “周少光凭那张脸,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爬上他的床,可惜一个成功的都没有。” 那群人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自信道:“万一今晚就有了呢?” 另一人嗤笑道:“得了吧,众所周知他从不参加这种活动。” 语毕众人齐齐叹了口气,想必也知道美好的幻想不过是奢望。 旁边唧唧喳喳的声音并没有传进陈令姿的耳朵里,她手里捏着一把木梳,梳齿深深的嵌进她娇嫩的手心,她仿佛没有痛感,只呆楞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白皙光洁的脸上画上了浓浓的红妆,右眼下有一颗明显的泪痣,鼻子到下巴都被轻薄的红纱遮掩,像是为了遮盖她稚嫩的年纪一般,只留下一双澄澈带水的双眼。 她身上穿着一件称得上裸露的衣服,腰背大开,肚脐眼下贴着一张菱形金箔,在晃眼的灯光下一闪一闪,格外引人注意。 不盈一握的细腰搭配着莹润得如玉石般的肌肤,即便是见过如此多国色天香美人的红姑也不能免俗地赞叹,今晚的花蕊桂冠一定非她莫属。 红姑倚靠在门边,手中羽扇一下下挥着,转头同她身旁的心腹道:“钟少爷的位置安置好了?” 心腹恭敬地答道:“视野最好的包厢。” 她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陈令姿在我手里越呆我越慌,得趁着今晚炒个高价赶紧把她卖出去,她的衣服是我亲自根据钟少爷的癖好选的,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心腹殷勤道:“红姑英明,这陈令姿调教了一年,身段已经被楼里养得极好,不怕钟少爷不心动。” 红姑用手中的羽扇拍了下他的头,笑道:“就你嘴甜。去吧,该她登台了。” 李卓走到陈令姿身旁,曲起食指敲了敲她身前的桌子,斜睨道:“到你上场了,麻溜点。” 陈令姿垂下眼睫起身,跟在李卓的身后,丝制的布料在她走动间飘拂过身上的肌肤,更显得姿态婀娜。 等她站上舞台中央时,原本喧哗的环境慢慢安静下来,店里的灯光都熄了,只留一束白光打在她身上,甚至连脸上的细软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眼睛一直是垂下的,即便跳完整段舞后也没有从地板上挪开,不过这并不影响顾客的热情,排山倒海的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倒不是说她的舞跳的有多好,只要她人站在上面,就算是简单的扭一扭腰都够让人心潮澎湃。 那细嫩修长的腿和弹润紧致的腰,看上一眼欲望就能发酵。 红姑纵使对她这幅样子有诸多不满,此刻也不便训斥,柔媚的声音在大厅响起:“这是我们本次评选唯一一个雏儿,姿色容貌都是上佳,各位可以出价了。” “200。” “500。” “1000。” “3000。” 出价声此起彼伏,一路炒到叁万块,要知道先前新蕊评选最高价也不过是一万八,这已经比预期高出太多了。 但红姑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因为钟少爷到现在一声也没吭过。 她握紧了手中的羽扇,实在是心有不甘,于是喊价喊得极慢。 “叁万……一次……叁万……两次……” “叁……万……叁……次……” 这四个字几乎是一个个从她牙缝里蹦出来,下面的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还卖不卖了?” 红姑假意笑道:“自然卖了,别急。” 说罢朝那人抛去一个媚眼,被这柔媚天成的美人刻意讨好,那人立马噤声。 红姑又等了几秒,实在没辙了,只能咬牙喊道:“成……” 不想最后一个“交”字卡在了喉咙里,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包厢里传来:“十万。” 红姑瞬时眉开眼笑地望向出声处,语气柔得能滴出水来:“不愧是钟少爷,这么大手笔。” 钟文浚对此并不买账,反倒兴致盎然地看向站在灯下的陈令姿,从她上台开始,他身体里的邪火就一直往外冒,想要蹂躏破坏的恶感怎么也止不住。 他舔了舔唇,双手交握按过十指骨节,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吩咐道:“去,让她给我端杯茶上来。” 第三章跟我回家 陈令姿端着一杯上品龙井站在包厢门口,上好的白玉瓷杯里飘荡着嫩绿的鲜叶,一杯不知能抵她多少倍的卖身钱。 她并不知道包厢里坐着谁,也并不知道是谁花钱买了她,她唯一知道的是,今晚一定不会太好过。她从窗里向外看,月亮静静地悬挂在天上,如果幸运的话,可能这是她最后一次欣赏月光。 等到里面应声,她才收回不知道游荡去哪里的思绪,推门迈入内。 钟文浚整个人斜躺在椅子上,右手托着腮,如毒蛇紧盯猎物一般看陈令姿缓缓走到他身旁,将盘中的茶杯恭敬地放置在桌面上。 近距离观察下,她肚脐上的那抹亮片更加诱人了,这是他第一次还没上手,腿间那物就有了些抬头的趋势,也让他大脑和身体无端地兴奋起来。 他伸手拦住她放下茶杯的动作,轻佻道:“放着干嘛?喂我喝。” 陈令姿的手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他感受到了,意味不明地说道:“怎么,这就怕了?” 她慢慢抬眼,目光不敢同他对视,视线停留在他的下半张脸,将茶杯递到唇边,轻声道:“请爷喝茶。” 钟文浚随意抿了口龙井,闲置的左手冷不丁地摸上她温热的腹部,在那片不断来回打圈。 陈令姿强忍着阵阵痒意,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他的触碰下立了起来,仿佛被一条冰冷的蛇缠住。 他的手掠过金箔,目的性极强地滑进她轻薄的衣物下,径直摸向她的双腿间,那片静谧的处子之地。 不堪的记忆让她下意识地闭紧双腿,微微后退躲开了这波突如其来的袭击,茶水在杯中晃荡几下,有少许漏出,随之又沉寂下去。 直到他低低笑开,平静的语气里混着黏腻的亲昵:“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过来。” 陈令姿被吓得脸色发白,还是咬着唇走了上去。 不料刚上前,一个响亮耳光便从她的右脸呼啸而过,她整个人跌坐在地毯上,耳后的挂饰被打的脱落,在她脸上划下了一道显眼的血痕。 茶杯应声摔落在地,上好的白玉杯裂得彻底。 这时钟文浚才看清她的全貌,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一张分外昳丽的脸,甚至将他的火气都平息了几分。 他俯下身子对她道:“既然我买了你,你就是我的东西。看在你这张脸和身子的份上,我再拿出点耐心陪你玩玩,重新去倒杯茶来。” 陈令姿低眉应道,被打的右脸已经肿得老高,钟文浚刚刚下了重手,她从地上站起来时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两下。 她出门时碰到了候在外面的红姑,里面动静大的即便外面也听的一清二楚,于是红姑轻笑道:“这位少爷可不是好伺候的主,你要是搞砸了,我能让你站着做人,也能让你趴着做狗,明白吗?” 陈令姿面色平静地点头,她其实早就认命了,又有什么好挣扎的呢?反正她现在活的也像一只站着的狗。 她重新倒了一杯茶回到包厢内,按照刚才的步骤,将茶水递到少爷嘴边。 不料他现在改了主意,从她手里接过杯子,说道:“跪下。” 陈令姿十分听话地照做,双膝刚跪地,茶水便迎面泼来,鲜绿的叶子大多数落在她的头发上,水顺着她的五官和发丝滴落在地,打湿了她脚下的地毯。 她只庆幸刚刚倒的是偏热的温水,而不是滚烫的开水,不然现在怕是皮肉都要开花了。 还有大部分液体被红纱吸收,湿答答地粘在她身上,如果说刚才是裸露,现在已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他顺着她的锁骨往下看去,甚至能看到胸前的两粒红樱。 他将手中的茶杯丢到门外,吩咐道:“跪着爬出去,把茶杯用嘴叼回来。” 她向门外慢慢爬着,身后留下一道拖行的水渍,脸上的水珠一滴滴砸在地板上。 那绝不是她的泪。 绝不是。 直到她终于爬到目的地,眼前蓦然出现了一双做工极佳的皮靴,她缓缓抬头向上望去。 熨烫平整的裤脚,一丝不苟的衬衣,还有一张清俊温和的脸,他的存在跟这片犬马声色格格不入,更像是一个矜贵的公子哥。 那男人见她这幅狼狈的样子并没有走开,也没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反而蹲下身,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但出现在这里的都是她惹不起的人。 她轻声说道:“陈令姿。” “今年多大了?” “八岁。” 他继续问:“来这里多久了?” 不等她回话,包厢里传来一阵怒骂:“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当我的狗还跟别的野男人搭上了是吧?看我今天不玩死你。” 钟文浚并不知道外面是谁,他只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道男声,立马气的站起身来,想看看哪位这么有种,敢触他的霉头。 陈令姿听到声音不自禁瑟缩了下身体,随即低下头想用嘴把杯子叼起来,不过刚俯身低头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捏住了下巴,她只能顺着对方的力道慢慢抬头。 泛着盈盈水光的双眸便对上了那双极为好看的眼,他有深深的眼窝,双眼皮有两褶,不笑的时候眼下的卧蚕也很明显。 他语气平和,驱散着她的不安:“别怕,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她的鼻尖顿时涌上一股酸意,嗓子也有些微哑:“一年。” “他妈的,是哪个……”钟文浚原本嚣张的气焰在看清来人的时候立马歇了,嘴巴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打结:“周……周少……” 周崇礼并没有看他,反而对他身前的人伸出手,邀请道:“跟我回家吧,以后你姓周。” 红姑万万没想到周崇礼今天竟然会来百盈楼,而且还刚好撞上这一幕,她立马上前陪笑道:“周少,她是我从一对农户那买来的,绝不可能……” “红姑,我向来喜欢听话的人,你知道的。”他的语气称得上是平静,但红姑还是从中察觉到了一丝不悦与警告。 她立马顺从道:“是……” 陈令姿完全分不清眼前的情况,周崇礼摸了摸她的头,将发上的茶叶摘去,笑道:“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他将她抱起,不顾她身上的茶渍沾染上洁白的衬衣,入手才惊觉她的重量轻的可以。 他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头,低声道:“睡吧,睡醒我们就到家了。” 第四章真甜啊 回程的车上,陈令姿蜷缩在后座的角落里,身上盖着周崇礼的外套。 明明刚从虎口脱险,但她整个人仍像是浮在云上似的,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她悄悄将外套向下扯了扯,从衣领处露出一双净润的眼,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坐在窗户旁的周崇礼。 许是夏季的夜晚微微有些燥意,他那边的窗户半开,风温柔地抚过他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衬衫领口也被吹得微皱。 车外时不时照进几道昏黄的光线,他的侧脸在明暗变换间更显隽逸,好看得不似真人——如果忽略他衣服上的褐色茶渍的话。 他的腿上放着一沓文件,脸上破天荒地架了一副金框眼镜,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绝不会让人联想到他其实更擅长玩枪打仗。 察觉到她的注视,他仍埋头工作,右手握着钢笔不断在纸张上飞扬,嘴里却问道:“怎么了?” 偷看被抓包的陈令姿有一瞬间的羞窘,思量了半晌,问出她心里最大的疑惑:“我们之前见过吗?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该相信我的判断。”周崇礼合上文件夹,车也刚好到家。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下车的时候陈令姿还是被眼前的周公馆震撼到了。 不同于百盈楼浮于表面的富丽堂皇,这座公馆每一处细微末节都十分精致,雕栏玉砌也不过如此。 门口站着一队训练有素的卫兵,见到周崇礼下车,齐刷刷地向他敬礼。 她尚未回过神来,周崇礼已向她伸手:“走吧,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她看着眼前修长白皙的手,鼓起勇气将右手放到他的手掌中,一如想象中的温暖宽厚,仿佛能将过往的不幸都拂去。 她跟着周崇礼走入公馆中,身后的门缓缓关上。 她宛如一只飞蛾,以为黑暗尽头是光明,却不想是足以将她焚化的烈烈火光。 周崇礼将她带到一间房中,给她拿了件崭新的衬衫:“今晚先穿这件,等明天冯姨来了再让她帮你置办点衣服和生活用品。” “我的房间在你隔壁,有事可以来找我。”说完便离开了。 陈令姿走进浴室,她的狼狈在清晰的镜面上一览无余,衣服皱巴巴地粘在身上,干涸的茶渍跟妆容混在一起,快要看不出真实的模样。 她用水一点点洗去脸上的污垢,因为太过用力,已经结痂的伤口再一次裂开,淋漓的鲜血慢慢渗出,她却并不在意。 直到她躺在床上,才觉得今天简直像做梦一样,她竟然如此轻易地就从那个吃人的地方脱身了。 她原本以为在新的环境下会很难入睡,没想到不过片刻就沉入梦乡。 月光透过窗户洒下一地银霜,房间内静的像时间停滞了一般,直到一声“咔嚓”打破了这片静谧的氛围。 房门被人推开,影子跟随着那人的脚步,从地上慢慢投到床上,再一步步接近沉睡的她。 那人在床边停下,被月光拉长的巨大黑影将她完全掩盖,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眼看见就要碰上她的脸…… 陈令姿是被脸上的瘙痒惊醒的,她吓得下意识从床上坐起,跟坐在她床边的周崇礼四目相对,随即视线移到了他还沾着白色药膏的手上。 “脸上的伤口得涂药,不然会留疤。”他看了眼已经涂好药的侧脸,用卫生纸将剩余的药膏拭去。 脸上原本火辣辣的疼痛此时已被清凉覆盖,她捏着被子,轻声道谢。 周崇礼从床头柜上拿过一杯泡好的牛奶,递给她道:“既然醒了就喝了吧,还是温的。” 陈令姿不愿推拒他的好意,即便她对牛奶有些微过敏,还是双手捧着杯子,几口全喝光了。 “很乖。”他赞赏地摸了摸她的头:“快睡觉吧。” 她听话地躺下,本想再跟他说两句话,不料睡意突然涌来,眼皮子越来越沉,不过须臾间便昏睡过去,呼吸声也平缓许多。 周崇礼对此并不诧异,将杯底沉淀了一点白色粉末状物体的杯子放回床头柜上,右手径直抚上她白净稚嫩的脸庞。 直到卸了妆,才终于有了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幼态娇美。 他的手从额头一路摩挲到下巴,又在她的唇上来回按压,将偏白的唇色按的像熟透的樱桃般鲜嫩欲滴,一副待人采撷的模样,触感是无法形容的细腻丝滑。 衬衣穿在她的身上偏大,袖子挽了好几圈才到手腕处,或许是怕衣服太过松垮,她将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 周崇礼流连在她唇上的手顺着下巴一路下滑,一粒粒纽扣被他单手慢条斯理地解开,饱满又丰沛的赤裸肉体就这般呈现在眼前。 她的胸不大不小,乳晕是漂亮的粉色,两颗乳头十分硕大,想必咬起来的感觉相当美妙。 他毫不客气地在她挺拔的胸上来回揉弄,白嫩的乳肉被他捏成各种形状,很快又复原。 柔软的乳头在刺激下慢慢变硬,他的掌心像硌了两颗玻璃珠子似的,手劲越发大了起来,胸上被揉搓出片片红痕,她的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周崇礼将右手食指伸进她微张的唇中,顺着柔软的口腔内壁划了一圈,再径直按上她的舌头。滑腻的触感层层包裹他的指尖,他的手不停在她嘴里搅拌,直到被舔的湿淋淋才拿出来。 就着这股湿意,他分开两片紧闭的阴唇,手指慢慢插入她的小穴。 经过前戏,她的甬道内分泌了少许液体,不过还是进的十分艰难,梦中的她也感到了这股不适,眉头紧皱,身体下意识地往后撤。 他一只手按住她,另一只手顺着小穴那道缝隙不断来回,大拇指揉弄着藏在深处的粉色阴核。 每碰一下,她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抖动,真是敏感的可怕。 周崇礼渐渐加快手上的速度,她的脚尖微蜷,全身透出淡淡的红色,连嘴里也哼出小猫似的呻吟。 他能感觉到手下的水淌得越来越多,已经打湿了他半个手掌。 就在她的下体又吐出一波液体时,他两只手指顺着润滑的甬道入得极深,柔软的内壁将他的手紧紧包裹,不让他再深入,不过这个微弱的抵抗很快就宣告失败。 一阵阵快感顺着尾椎传递到她的大脑,即便在睡梦中她也夹紧了穴肉,仿佛这样就可以制止正在穴道里肆意践踏的凶器。 周崇礼被她夹得轻轻“嘶”了声,也不管她这幅被蹂躏得额角出汗的可怜姿态,不仅再加了一指,速度又快上不少,她的穴道被插得汁液飞溅,流出的水都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这般不过叁分钟,她的小穴越来越紧,腿到脚尖绷成一条直线,就这样被单手玩到了高潮,平坦的腹部间或抽搐,急促的呼吸中伴随着几道哭腔。 周崇礼看着指尖的晶莹,用舌尖轻舔一口,细细品尝后笑道:“真甜啊。” 第五章还好接住了 陈令姿第二天醒的时候,感觉脑子里昏昏沉沉,身上也有不太明显的酸涩感。 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衬衣好好地穿在身上,扣子也系到最上面一颗,跟入睡前没什么不同,除了皮肤上粘了一层薄汗。 不待她深究,房门被敲响,一道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醒了吗?” 陈令姿将混乱的思绪从脑中剔除,忙下床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年龄大约四十的女性,浑身上下都是名贵料子,十分有气质。 “您好。” 冯姨定定看着门后的那张脸,过了半晌才道:“早饭已经做好了,少爷正等着你呢,快下楼用饭吧,房间我来收拾。” “不用麻烦了,我等会儿自己收拾就好。”陈令姿还不太习惯有人伺候自己,也不想劳烦别人,连忙拒绝。 “不碍事,这是我应该做的,快下去吧,别让少爷久等了。”冯姨的语气虽柔和,仍透露出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她低低应了声,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请问有衣服能让我换一下吗?” 冯姨这才注意到她身上还穿着周崇礼的衬衣,因为没穿内衣,胸前两粒凸起异常明显,下面是一双笔直的腿。 “当然,我是周公馆的管家冯姨,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她收回打量的目光,口气颇为冷淡。 等她换好衣服下去后,冯姨来到卧室的床铺边,一把掀开被子,床上已干的水渍在明媚的光线照射下分外显眼。 她面不改色地换上干净的床单,将床上打理好后才离开。 陈令姿到餐桌上时,周崇礼已经吃完了,正看着今日的晨报。 他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陈令姿咽下今早醒来身体上的异状,回道:“挺好的。” “那就好,还担心你会不习惯。”他翻过一页报纸,又道:“你如今还小,正是上学的年纪,等办好你的身份信息,就去读书吧。” 她握紧手中的勺子,不解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转过头看她,道:“这就叫好了吗?我说过你以后姓周,是我周崇礼的妹妹,别害怕,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她低头把涌上的泪意憋回去,冲他笑道:“嗯,哥哥。” 他看着她眼中隐隐的期盼,手在报纸边缘摩挲了一下,心里颇有些好笑。 看来百盈楼并没有把她骨子里的天真磨去,如一只放饵就上钩的幼鱼,浑然不知将付出何种代价。 周崇礼看了眼腕表,起身从冯姨手里接过大衣,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叮嘱她:“这段时间你先在家休息,让冯姨带你在公馆内四处逛逛,有什么问题找她就好。” 陈令姿忙咽下口中的食物,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 吃完早餐后,她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麻烦冯姨的打算。 归根结底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仍让她觉得是不切实际的虚幻,自然也没有所谓的归属感,只能怀着一颗小心翼翼的心诚惶诚恐地活着。 左右也无事,还好房间内配了一个露天阳台,白色的纱质窗帘被风吹的上下翻飞。她坐到阳台的椅子上,双手抱膝感受温热的阳光亲在脸上的舒适,睁眼是明媚澄净的蓝天。 比起百盈楼内常年昏黄的灯光,是久违的自由的感觉。 她这一坐就坐到了晚上,夜色吞噬天空,略带凉意的风吹的她双臂泛起疙瘩。因为久坐浑身都处于僵硬状态,像生了锈的钟表似的。 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传来周崇礼的声音:“令姿,你在里面吗?” 她急急地应了声,想要起身但四肢却僵在原地,每动一下便犹如细密的针尖来回戳刺一般,麻到了心里。 周崇礼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温声道:“那我进来了?” 说完就拧动门把。 陈令姿此时也顾不上其他,着急忙慌地下了地,双脚顿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身子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眼看就要砸到地上,被周崇礼一把捞起抱在怀里。 如果是横抱倒也没什么,但被抱起后她侧坐在他的手臂上,大腿紧贴着他的手臂,透过薄薄的衣衫甚至能感受到他明显的肌肉线条。而她的臀正被他的手掌包满,每个细微动作他都能清楚感知。 她半分也不敢动,倒不是因为这充满暗示的姿势,毕竟在她心中,周崇礼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端方君子,跟情色半分沾不上,压根没往那方便想。 她只是觉得又给别人添了麻烦,羞愧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对不起……” 周崇礼安抚地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极其轻柔:“没事,我更怕你摔倒,还好接住了。” 等她情绪渐渐缓和,他的手摸上她的小腿,慢慢用力,一路从白嫩的腿捏到脚踝再捏到脚底,替她疏解酸麻的痛感。 “现在好点了吗?”揉了半晌,他关切道。 “已经好了,我可以自己走。”她的声音低低的,很是不好意思。 他不置可否道:“我抱你下去吃饭。” 下楼时为了保持平衡,陈令姿轻轻抓住他的衣衫,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丝毫没有感知到每往下一步,他放在她臀下的手便稍稍用力,五指紧紧按压在那道圆润的弧度上,触感又软又紧致,粘黏着处子的芬芳。 周崇礼将她放在座椅上,顺手将刚带回来的糕点放到她面前:“你看看喜欢吗,我见很多小女生都在排队买。” 她拆开精美的外包装,里面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兔子,手中还抱着一根鲜艳的红萝卜。 虽然她的心态早已不会为可爱的东西着迷,但有人时时记挂着足以让她鼻头一酸,原本惶然飘散的心绪被聚到一起,充盈了她身体的每一处,满的像是要溢出来。 她颇珍惜地盯着这份糕点,问道:“我可以把它保存起来吗?” 他哑然一笑:“这放久了不好吃,喜欢的话,我明天再去给你买。” 陈令姿听了忙摇头:“太麻烦了,一次就够了。谢谢哥哥,我很喜欢!” “那快吃吧。” 她眼睛一动不动地看了好几眼,像是要把它篆刻在心里一样,良久才动筷吃了起来。 原本披散在肩后的发丝顺着她的动作滑落,她还没来得及用手拨开,已经有人抢先替她将头发挽在耳后。她侧头向周崇礼粲然一笑,便继续攻克那道糕点。 周崇礼看着她在灯光下更显精致的眉眼,刚接触过她皮肤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擦,那细腻的触感经久不散,已然成了一团火在他身体各处肆虐, 他托起下巴瞧着她,眼中慢慢浮现几道深意,心里低喃道:“再等等吧。” 第六章账会算在你头上 入学手续和资料不过一周就办好了,大概是来自周司令的压力,流程上一路开绿灯,陈令姿也正式拥有了新的姓氏。 当听到明天便能上课时,她的心里大部分被新奇占满,也有些许恐慌和忐忑萦绕心间。 上学对她来说是人生中的头一次,担心没有基础的她能否跟上进度,同学好不好相处,是否能适应学校生活。 所以回到房间后,她呆呆地坐在梳妆镜前,头发在她手里被绕成一圈圈,就像她此时纠结的心绪。 想必是看出她的不安,周崇礼并没有直接去书房处理公务,而是轻叩了两下后推开虚掩的房门,关心道:“怎么还没睡觉?” 周令姿惊得扯断了两根头发,回道:“就要睡了。” 他走到她身后,两人的距离被拉得极近,坐着的她堪堪到他腰处,显得柔弱又瘦小。 他看向镜中的她说道:“别想太多,遇到什么难题都可以来找我。” 她的担忧仿佛一下就被抚平,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感激,随后点了点头。 他向下睨了眼,看见她手中断裂的发丝,左手在她头上带有安慰性质地揉了揉。 就在周令姿以为他要收回手之际,他的指尖轻柔地从发根顺到发尾,乌黑的秀发从他指中滑落,留下盈盈香气。 他颇有耐心地一遍遍来回,微痒的舒适感让她下意识地想眯上双眼,犹如一只敞开肚皮的猫。 不料他冷不丁的开口:“今天开始把头发留起来吧。” 周令姿的头发刚刚齐胸,按说已经算长发了,留下去是指到腰还是臀呢? 但她什么都没问,即便疑惑也笑着应道:“好。” 似乎对她的反应颇为满意,周崇礼打开一旁的衣柜,里面放了数不清的新衣,基本是以白色长裙为主,其他的颜色和款式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他随意浏览,抽出其中一件,贴到她身上对照:“明天要穿这件吗?你穿应该会很好看。” 她垂眸看了一眼,赫然是件白色长裙,领口和袖口有精致的刺绣,看上去便价格不菲。 她从他手中接过衣服,乖顺地说道:“嗯!听哥哥的。” “那我先走了,早点休息。”他走到门口,叮嘱了一遍后将门带上。 周令姿的手在衣物上一寸寸游弋,面料的舒适完全吸引不了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刚刚略显奇怪的氛围。思索了良久把它归结为自己太过多心,他应当只是好意,她只要好好听话就好了。 第二天周崇礼特意推迟了出门时间,打算将周令姿送到学校再去军区。 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进来,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尤其黑色发丝在光的包裹下像是虚化了几笔,本就白嫩的肌肤宛如透明。 黑发,红唇,雪肤,白裙。 比他想象中的更美。 他脑中翻涌的杂念被下垂的眼睫掩盖,再抬眼已是一副矜贵雅致的模样。 得知周崇礼要送她的消息,生怕耽误他的工作,她吃早餐的速度极快。最后一颗水煮蛋只嚼了几口便往下咽,果不其然哽住了。 她不停吞着唾沫想把喉咙中的食物咽下去,却一点作用也没有,连呼吸也缓缓急促起来。 这时一只手在她背上由上往下轻抚,嘴边递来一只装满清水的茶杯。 周令姿喝了叁杯水才缓过来,因为喝的太急,水珠顺着她的嘴角一路滑到下巴,最后滴落到裙摆上消失不见。 周崇礼用拇指擦去她嘴边的水迹,趁她意识还没回笼,指尖从她的唇上掠过,将她丰软的下唇按得略微凹陷,唇部色泽比刚刚又红了许多。 她平复好后周崇礼早已起身,外套挂在手臂上,对她道:“走吧。” 等到上了车,他才道:“以后用餐别这么急,慢慢来,我会等你。” 周令姿的脸色倏尔染上几抹嫣红,像是日落时天边的晚霞。她的声音很低,沾满了羞怯:“下次不会了。” 周令姿到的时候早课刚刚结束,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便入座了。 老师一走安静的教室立马响起细碎又嘈杂的讨论声,似乎都是围绕着她这个新入学的人,偶尔能听到几句好漂亮的感叹。 正在她整理课本时,后背被人戳了两下,她一回头就看见了一张俊朗的笑脸。 “咱俩认识下,我叫李言庭。” 周令姿眼神在他脸上短暂停留了几秒,礼貌回道:“你好。” 听了她的回应,李言庭显然很开心,马上问道:“你之前读哪个学校的?怎么从来没听过你。”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岔开话题:“我要先整理书籍了。” 他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失落,不过立马又恢复了,说道:“那等你理完再聊。” 周令姿顿时有些头痛,装作没听清,自顾自地看书。 她的客气态度显然没打消李言庭的热情,接下来几天只要逮住空隙,他便能拉着她说好大一通,并时不时送些小礼物给她。就算当时不收,隔天也会出现在她桌上,更引人注目。 周令姿实在有些吃不消,她来学校的本意只是想好好读书,最好能低调到无人在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众人的谈资。 这天在李言庭又一次想课后约她出去时,她站起身对他说道:“你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他面色愕然,随即浮上喜意。被冷待了这么多天,难不成终于有效果了? 她将他带到教学楼后面的阴凉处,措辞不算委婉:“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送我东西,也不要再找我说话,这对我来说很困扰。” 李言庭被迎头而来的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愣愣道:“为什么啊?” “我不想在其他事上耗费精力。” “我也没有打扰你啊。”他的语气十分委屈。 这场对话宛如对牛弹琴,周令姿倍感无力。刚打算离开,身后传来几道脚步声,至少有四五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位身穿锦衣华服的女孩,颇显稚气的脸跟她混身散发的高傲格格不入。 “你们是在偷偷私会吗?” 李言庭看到她的一刹那,脸上的神色有些许不自然,眼神躲闪,只敢垂眼望着地面道:“不是,我们……” 女孩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语:“我问你了吗?” 他立马噤声。 女孩一边欣赏着刚染的蔻色指甲,一边走到周令姿身前,用一种轻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阵。随后又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指甲上,仿佛她只是一只蝼蚁,用脚都能随意碾死。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她的语气相当轻,听不出其他情绪。 周令姿有点摸不清此时的情况,这个女孩她从未见过,也不知道她的敌意从何而来,平静道:“就是同学间闲聊几句。” 她轻睨了眼旁边装饰物似的李言庭,问道:“哦?是这样吗?” 李言庭被她一眼看的有些慌,磕磕绊绊地说道:“是…是她喊…我…我来的,我…我也不知道…道原因。” 周令姿听罢目光直直地看向他,他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你先回去吧,我要跟她好好聊聊。”女孩笑着同他说道。 “程明奚……”李言庭喊了她的名字,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她嘴角蓦然消失的笑意,纠结了片刻,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周令姿看着眼前这个身量比她还稍矮点的女孩,说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程明奚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心神专注在艳丽的蔻甲上。 不过在她迈步离开时,程明奚随意地伸出脚,将她狠狠绊倒在地上。 丝质的衣裙显然经不起这等摩擦,裂口清晰可见,连带着她的膝盖和手掌在粗糙的地面上都划出了几道血丝,膝盖甚至还有青肿的痕迹。 她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神,还未起身便被人按着肩膀压在地上,每挣动一下,肩膀和手腕处的力道就深一分,那些人恨不得将手嵌进她的肉里。 程明奚蹲在她身前,缓缓道:“不要肖想你配不上的东西,懂吗?下次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的手摸上周令姿的脸,可惜道:“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若不小心毁了得多遗憾啊。” 她的触碰让周令姿毛骨悚然,别过头将脸从她手中挣脱,说道:“我没做过。” “做过也好,没做也罢,账我都会算在你头上,明白吗?” 周令姿听到这话只觉好笑,也不想同她再说什么。 她只想清清静静读个书,凭什么凭白遭遇这些无妄之灾,还不是看她身后没有根基,便随意拿捏。 当时还未入学,周崇礼本意是让她顶着周家小姐的身份读书,但因她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就拒绝了,没想到无论以哪种方式,安稳度日不过是奢望。 程明奚离开后,周令姿到洗手间将嵌入皮肤的砂子和脏污清理干净,手腕和膝盖处的青痕只能用衣服勉强遮挡,她还没看肩胛骨,只怕也是一片青紫。 她抬头看着镜中苍白的脸,双手紧握成拳,经脉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明显。 第七章隐瞒会付出代价 周令姿结束了一天的课程走出校门的时候,司机已经将车停靠在路边,不过离校门口还是有段距离。她步履微快地上了车,没想到打开车门发现周崇礼正坐在里面,他本是靠在后座闭目眼神,听到声音看向她,问道:“今天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她边回答边小心翼翼地掩盖身上的伤痕,就怕他看出什么不对劲。 “都学什么了?” “一些很基础的课程。” “跟得上进度吗?” “嗯,目前适应的还可以。” “要是有不会的,我能帮你补课。” “谢谢哥哥!” 学校离周公馆不远,不过半晌的功夫便到了。 周令姿下车的时候因为分神,膝盖在车门上狠狠磕了一下,双重痛感迭加,她忍不住痛呼出声,不过声音极小。 她抬头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周崇礼,心里忐忑地想着,他应该没听到吧? 之后的一切与往常无异,不过在她吃完饭准备上楼时,周崇礼喊住她,问道:“今天在学校真没发生什么事?” 她捏着身侧的衣摆,贝齿轻咬下唇,显得十分犹疑。 本来已经够给他添麻烦了,她实在不愿意再用这种事去打扰她,而且程明奚的背景显然不简单,他也没必要因为自己去同程家交恶,实在是太不值了。 她抬起头冲他笑道:“没有,同学对我都很友善。” 周崇礼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意味不明,右手将她的发丝撩至耳后,露出光洁的侧脸,说道:“没事就好。” 说完将另一只手上端着的牛奶递给她,道:“喝完再睡吧。” 周令姿回到房间,乖巧地喝完整杯牛奶,刚躺上床睡意就如潮水般涌来,顷刻间将她吞没。 房间内的时针刚指向十二,房门被轻轻推开。周崇礼看着床上睡的昏昏沉沉的周令姿,径直掀开她的被子和睡衣,几处青紫在白嫩的肌肤上十分扎眼。他的手在伤口上缓缓用力,梦中的人皱紧双眉,痛苦的呻吟悄悄从嘴间溢出。 “伤成这样还瞒着,真不乖啊。” 他单手捏住她的下巴向下拽,洁白的牙齿和蜷缩在里的粉嫩舌头清晰可见,将她嘴间的发丝拂去,俯下身先亲吻她的双唇。 丰满的唇畔品尝起来又软又滑,唇间不知是甜美果味还是馥郁花香,让人十分着迷。他从一开始的吮吻逐渐变得暴躁起来,牙齿轻咬香甜软肉,留下极深的齿印。下唇被他亲的略微肿胀,隐隐有血丝浮现。 他全然不在意,将她的双唇拉的更开,舌尖深入口腔舔弄她的牙齿,最后才揪住那条安静蛰在唇间的粉舌。 他的舌头将其勾出,不断吮吸舌尖,因为用力线条干净的下颌线明晰如刀刻,散发着完美的性张力。缠吻导致唾液吞咽不及时,银丝从嘴角一路滑至脖子,周令姿满脸潮红,如一盘上好的胭脂在身上漾开,胸口也跟着起伏,线条完美贴合他坚实的臂膀。 周崇礼这仍不动如山,而周令姿却早已溃不成军。 半裸的身体透出春色,仿佛淡化了身上狰狞的淤青,他抬起她的手腕放在唇边,低声道:“既然选择隐瞒,那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吻上她身上的各处伤痕,齿间用力撕咬,原本将破未破的地方彻底裂开,伤口迸出细密血珠,比之前看着厉害数十倍,不过因为藏在重色下,令人很难发觉,只会以为是伤口恶化而致。 他用纸巾擦去渗落的鲜血,低头吻上她的额头,低声道:“做个好梦。” 第二天周令姿是被疼醒的,密密麻麻的痛感虽不是难以忍受,但伤口又肿又青,这下便是怎么藏都藏着不住了,衣服的面料每每与之摩擦,疼痛就会烈上一分。 无奈她只好悄悄求助冯姨,问道:“家里有什么消肿的药物吗?” 冯姨惊讶道:“小姐受伤了?” 她连忙否决:“没事,只是有点红肿,不严重。” 冯姨打量了她一眼,说道:“我去给您拿药物。” 等房门再次敲响时,她立马下床开门,没想到屋外站的竟然是周崇礼,他手里还拿着托盘,上面有各种医用药膏。 “坐到床上去,我给你上药。” 周令姿讷讷地坐好,看着他将药膏挤到面前上,问她:“伤到哪儿了?” 她捋起袖子,将手腕递到他眼前。 经过一晚的沉淀,伤口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怖。不过周崇礼有分寸,这不过是看着吓人,让她吃点苦头罢了,并不会伤害到她的身体。 棉签携带着清凉的药膏轻柔地落在她身上,缓解了持续一早的火辣感觉。他认真地给伤口一层一层地上着药,纤长的睫毛阴影停驻在他的下眼睑,犹如一幅上好的工笔画,配上他温柔的神态,美的让人心惊。 他冷不丁的问道:“怎么受伤的?” 她沉默不语,手指在轻薄的衣料上来回画圈。 周崇礼没有追问,涂抹完了手腕和膝盖的伤,他问:“还有其他的伤口吗?” “肩膀上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看不见摸不着,怎么自己来?”他退开一段距离,继续道:“我转过身去,你褪开一点衣服,把伤口露出来。” 幸好周令姿这身睡衣是带拉链的裙装,她小心地拉下一段距离,双手捂紧领口,只露出一截莹润的肩膀。 她道:“好了。” 周崇礼回身看向她,瘦弱肩膀处嵌着两块蝴蝶骨,中间是一道深深的脊柱沟。每动一下,就像蝴蝶要展翅飞翔,是令人见之无法忘怀的动魄惊心。 他将药膏涂抹好后,指尖顺着那道沟壑从上向下摩挲,她惊地回头,口气充满了疑问和试探:“哥哥?” 手指停下,又转回蝴蝶骨周围,在周遭皮肤慢慢打圈,道:“药沾到别的地方了,我把它抹开。” 周令姿紧紧抓住身前的衣服,像是在汲取力量,而身后的他又开口道:“周家的孩子送到学校去,不是给人欺负的。” 她愣住了,脑子里糊成了一团浆糊。 他……都知道了? “不要自轻,你有傲视任何人的资本,因为你姓周。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站在你的身后。” 她的眼睛涩的像是进了沙子,只有哭出来才能缓解这种绵软的痛感。 他将睡衣的拉链拉好,双手张开将她抱在了怀里,不断抚摸她的头发,温柔道:“下次我希望你遇到事能主动跟我说,可以吗?” 她在他怀里重重地点头,两只手从揪在他两侧的衣服上,慢慢变成环抱他腰的姿势,头埋在他的身前,坚定道:“以后我什么都不会瞒着你。” 他拍了拍她的头,眼底的笑意若有似无:“真乖。” 第八章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周令姿被周崇礼勒令在家养伤一周,待伤口恢复往日的莹白后才去上课。 等她进到教室时,身后的座位已经换了其他同学,是张全然陌生的脸。 她其实对李言庭的去处并不关心,不过周遭的八卦声还是传到她的耳朵里。 “诶你听说了吗?李言庭不是请假,是退学了。” “好好地怎么退学了啊?” “据说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不至于吧,他爸不是在程家手底下做事吗?程明奚难道不会给他出头?” “可别提程家了,前段时间被人举报贪墨,家产全部上缴,程处长还在司法局关着呢。” 那人听了唏嘘不已:“真的假的?这么大的官,说倒就倒了。” “我爸跟其他人谈话时我也偷偷听到了,应该错不了。”另一人搭腔道。 “程明奚那副仗势欺人逮谁就咬的疯样,活该家里倒台。”开口的人语气极为怨念,怕是在她手上吃了不少苦头。 周令姿原本书写流畅的字迹在听完这番讨论后,硬生生撇出一道突兀的弧度。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她总觉得程家这事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靠一封不明来历的检举信,偌大的门楣不至于一夕之间倾颓到如此境地。如果关系到她的话,极有可能就是周崇礼的手笔。让她在家休息一周,一方面是为了养伤,另一方面也是替她清除所有障碍,远离舆论漩涡。 她心底的猜疑到底还是忍不住,晚上回家用餐时问出口。 周崇礼切牛排的手顿住,将已经切好的肉摆放到她面前,慢条斯理道:“有了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不好吗?” 她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截住:“快吃吧,别让它凉了。” 托周崇礼的福,周令姿一路顺遂地读到国立中学,虽说没有麻烦找上门,但人缘也差得可怜,基本没有关系密切的朋友。 每每看着周围人手挽手相约吃饭,她的心里也会生出羡慕与渴望。 这天在学校呆的迟了,她走出校门比平常晚了许多,正当她打算一路小跑到上车点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周令姿。” 她顿住脚步回头望去,是班上成绩极好的一名男同学,因为优异的长相才学,在校内很受欢迎,也是她为数不多能说得上话的人,即便他俩的交流大多都集中于学习层面。 “有事吗?” 他白净的脸庞被斜阳镀上一层橘红色,很好地掩盖住通红的耳根。他走到她身前,腹中草稿已打了千千万万遍,正鼓起勇气想开口,眼神一触碰到她的视线便溃不成军,嘴里的话也变成:“我…我有个题…题目想请教你。” 说完他便懊悔地狠咬了口下嘴唇,将手中的册子递给她,也算是圆上了这个谎。 周令姿手里抱着书,不太方便拿,只能身体侧过去就着他的手看,这样一来他们的距离拉得极近,他甚至能问到风中携带的少女的香气,轻盈地拂过他的面颊,像是百花在心上绽开。 “这题课上讲过,只要……” 她专注地解题,没有发现身旁的少年呆愣愣地瞧着她,等她说完偏头看过去,他飞快地垂下眼睛,仿佛听的很认真。 “你懂了吗?”她问道。 “嗯,懂了。”他这才敢悄悄用余光瞥她。 恰好此时一阵风吹来,缤纷的落英洒了他们一身,周令姿抖落身上的花瓣,没注意到她头发上还有一片极小的。 他看到后,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将其摘下来,等做完才意识到未经她同意径自触碰有些冒犯,他急的说话都带着结巴:“我…我……” 我不是故意的,非常抱歉,只是太喜欢你了,你能原谅我下意识的唐突吗? 没等他将这番肺腑之言说出,已有人抢在他前头出声。 “令姿。” 周令姿转头望向声源处。 微微敞开的衬衣领口露出里面的性感锁骨,他的手上抓着一件西装外套,剪裁利落的裤子将他的腿衬得又直又长,身上还披着一层落日余晖。 她惊喜地笑了,小跑到他身前,喊道:“哥哥。” “嗯。”他浅浅应声,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打电话得知你不在家,就想着来接你。” “那我们回家吧。” “好。”周崇礼随她向外走,走之前侧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少年,嘴角泛起不明意味的笑。 直到回了家,周令姿才问道:“哥哥这次干什么去了?” “北部军事演练,耗费了叁四个月。” 他刚从酒窖中挑了叁四瓶红酒,此时已经醒的差不多,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给周令姿倒了一杯。 “诶?我不会喝酒……” “没关系,这酒度数低,喝起来不会涩口,你试试。” 听罢她拿起高脚杯,先小心地用舌尖品尝一口,嘴里顿时炸开一股清甜的香气,但微涩的口感又中和了这股甜腻,回甘悠长,的确相当好喝。 她这才放下心,又喝了一大口。 周崇礼摇晃着手中的玻璃杯,红色的液体在其中荡漾,但他的目光全都放在周令姿身上。 这么久没见,她出落的越发昳丽无双,像一朵肆意盛开的姣妍鲜花。 距离她来周公馆已经3年了,从刚进门时的胆小自卑,到如今的沉静大方,眉间悲苦的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都是这些年来他细心养育的结果,如今也该到收获的时候了。 若不是今天那一幕,他倒是不会如此着急,毕竟作为猎人他向来耐心十足。不过当他意识到,辛苦培育的娇花或许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人捷足先登,无论是与否,都迫不及待地想在她身上打上一道独属自己的烙印。 她的喜好、性格、气质全都是他调教出来的,就如他亲手捏的泥人一样,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今天倒是个适宜的日子。 这酒越喝越上头,周令姿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眼前的周崇礼已经一分为二,她只剩一点零星的意识还坚持着。 周崇礼抿了一口酒,问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晕晕乎乎的,强撑着答道:“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他轻笑出声,一个一个字慢慢道:“是我叁十岁生日。” “啊?”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慌乱道:“我…好像没有…准备礼物。” “没关系,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的身子慢慢倾过来,右手抚上她的脸,顺着眼睛一路摸到嘴巴,力道十分轻柔,指间像带了电一般,将她迷糊的思绪炸的清醒了一点,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但又立马被酒精拉入深渊。 “你喜欢我吗?”周崇礼问道。 “嗯!”她点了点头。 “最喜欢我吗?”他乘胜追击。 “哥哥对我最好,我也最喜欢哥哥。”她讲话慢吞吞的,但他一点也不介意。 “如果我有一份十分想要的生日礼物,你会送给我吗?”他问的很有深意。 “当然!” 他将酒杯放到桌上,向她伸出手,诱劝道:“那就好,过来。” 周令姿眨了眨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手,但它分成了好多个,她分辨半天,还是扑了个空,身体也向前倒去。 周崇礼将她接了个满怀,软软的一团窝在他身前,将她抱起后在手上掂了掂,笑道:“养的很好,也到时候了。” 第九章情潮(h) 周崇礼把她抱回自己的房间,慢慢放到床上。 黑色的秀发铺了一床,还有几缕黏在她的嘴边,衬得皮肤越发雪白,嘴唇愈加红艳,强烈的对比让他喉咙一紧。白色的裙摆因为她的挪动褪到大腿根,露出修长的双腿,甚至隐约能看到她的蕾丝底裤,以及藏在里面的卷曲毛发。 她乌黑的眼睛盈满迷蒙水汽,每眨一下仿佛都要落下泪来。 他拍了拍她的脸,问道:“还清醒吗?” 回应他的只有两声憨笑。 他坐在床边,一把将她搂过来,膝盖顶开她的腿,让她双腿叉开坐在他的右腿上,小穴亲密无间地同腿部肌肉贴合,即使中间隔了两层极薄的面料,也能感受到她腿心的软嫩。 她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他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免得她重心不稳掉下去。同时撩开覆在她脸上的发丝,视线一偏就看到她泛红的耳垂。 他先是吻上她的耳根,再慢慢伸出舌头沿着耳廓舔舐,给敏感的耳部肌肤镀上一层水光。 周令姿感觉到耳上一阵湿痒,下意识别过头,想逃离此处,没想到耳垂蓦地一痛。 周崇礼见她躲闪的样子,牙齿狠狠咬住她的耳垂,她每往外一分,他的力就重一分。等她乖乖将脑袋挪回原地,他才松开嘴,只见耳垂处有半圈明显的牙印,其中两道有轻微破皮的迹象。 似是察觉到她的不配合,周崇礼索性钳住她的下巴,用力将头转过来朝向他,强势地用舌头顶开她闭合的唇,将她藏在嘴里的舌头勾出,凶狠地吮吸着。 另一只手解开她胸前的纽扣,顺着脖颈一路摸下去,直到触碰到胸前的两坨软肉。 圆润的胸部比她刚进周家时大了不少,用手托着甚至能感觉到沉甸甸的重量,她的乳头还是一如既往的肥大,在他手心滚来滚去,痒的他手心发麻,下意识狠掐了一下。 没想到周令姿痛呼出声,双手使劲推着他的胳膊,想要逃离他的钳制。 他索性更大力地揉捏,白嫩的乳肉被他捏出一道道红痕,看着十分骇人,痛的她渐渐不敢反抗。 她的乖顺取得了周崇礼的欢心,大发慈悲地放过已然肿胀的胸部,手指在内裤的边缘不断打转,偶尔伸进去摸一下穴肉。每当这时周令姿就会全身紧绷,呼吸都急促几分。 不过周崇礼显然没有耐心陪她玩下去,戏耍了几次后,整只手没入她的内裤里,食指和无名指掰开她紧闭的穴肉,中指在那道缝中滑来滑去,待有一点湿意后便长驱直入。 身体内明显的异物感让周令姿十分不适,她下意识地扭动身体,想要将其甩出去。 没想到那东西不仅越入越深,抽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同时她腿间敏感的小核也被拨弄着,快感极速累积,她想夹紧双腿让它不要再动,两条腿却怎么也合不拢,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拦住了。 她又气又急,泪意顿时涌了上来,恨不得大哭出声。 周崇礼看她双颊和鼻头都憋红了,眼角隐约有泪光闪烁,终于松开她的唇舌,吻上浓密的眼睫,轻声道:“别哭,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紧致的甬道牢牢吸附着他的手指,他耗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开了叁指,他的手在里面不断抠挖,直到碰到一个小小的突起。 他故意在突起的周围画圈,却迟迟不碰它。 周令姿好像被人吊着一口气,明明感觉要到了,但又觉得差点什么,只能不上不下的卡着,额头隐隐沁出汗水,喉间也有泣音。 等她即将体力不支快撑不住时,周崇礼狠狠地按压揉搓那点突起,她一瞬间绷直脚尖,穴道一阵阵痉挛抽搐,恨不得要把他的手吞进去。 他抽出手的时候,她的小穴涌出股股液体,拦都拦不住,直接浸湿了他的裤子。 而罪魁祸首仍久久回不过神,小腹绷的很紧,身体还时不时抽动一下,仿佛在回味高潮的余韵。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如果说上楼前还剩一丝清明,现在的她神智已经被搅成一团浆糊,加上刚刚那场酣畅的情事,整个人如海上漂游的浮木,浪往哪里滚,她就往哪里走。 周崇礼皱眉看着怀里像是晕过去的人,全身上下透着明丽的粉红色,皮肤的触感温热又顺滑,如一块上好的美玉,不过这都不是他所在意的。 他要她睁着眼睛,看着他是怎么占有她的。 他径直起身去浴室放满一浴缸的冷水,再将床上的她抱着丢进去。 四面八方的水灌进周令姿的鼻子和耳朵里,一瞬间缺氧的恐慌占据了她的大脑,她手脚并用地在水里扑腾着,却怎么也浮不上水面。 正当她以为要淹死时,一只手将她从浴缸中拽起来。 她大口呼吸着外界的新鲜空气,整个人趴在浴缸的边沿上,水珠从她的面上滚落,打湿瓷砖铺成的地面,她甚至能从光滑的地面上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酒醒了吗?”他问道。 她这才抬头,看着身前站立的他,歉疚道:“对不起,我刚才好像喝多了。” 他轻笑一声,道:“醒了就好。” 说罢便将浴缸中的她捞起来,也不在意浑身湿透的她打湿他的衣裳,边走边脱下她的湿衣,说道:“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小心着凉。” 一开始周令姿还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浑身已经空无一物,赤裸地坐在她怀中。 她不知所措地捏紧他的衣服,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可以自己回房换身新的,就不麻烦哥哥了。” 他抱紧怀中发抖的她,一缕缕顺着她湿透的发丝,惊讶道:“进了这间房,怎么还想着出去呢?” 周令姿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光速崩塌,但仍然欺骗着自己:“我不太明白……” 他揽住她的腰,让她没有一丝缝隙地压在他身上,身下的灼热的滚烫顶着她的腹部,存在感十足。 他问道:“现在明白了吗?” “你刚刚在我手里,已经高潮过一次了。看,裤子上还有你流的水,真的好多。”他又补充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不断低喃着,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喝了几杯酒,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一定是她还没醒酒,对,一定是这样。 她想马上逃离这个地方,可身子还没直起来,又被他狠狠按了回去。 她开始崩溃地大力挣扎,没想到周崇礼直接将她丢到床上。 她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地想爬下床,不过才爬了几步,便被他握住脚踝,直接扯倒在床上,身体还随着他的力道被往后拽。 周崇礼颇有趣味地看着她挣扎,蝴蝶骨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突起,像是要从皮肤下飞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下面又硬了几分。 玩的差不多了,也该结束这乏味的餐前菜,进入正餐了。 他舔了下唇角,突然开始期待了。 第十章我光看着就硬了(h) 周崇礼把她拽到自己身下,高大的身躯覆上她光洁的后背,手捏住她的下巴向后掰,如此才能看清她的侧脸。 他轻轻吻在她的肩头,随后用牙齿啃咬,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片片红色印记。 另一只手则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纽扣,露出明晰有力的肌肉线条,尤其是腹部那排列整齐的豆腐块,蓄满力量和美感。 等他脱完全身衣服,周令姿因不间断的挣扎疲惫不堪,身体软在床上大口喘气,像一条横在砧板上的鱼,迫切地想求条生路。 周崇礼将她压死死压在身下,两人的身体曲线贴合的天衣无缝,圆润的屁股刚好抵住他勃发的欲根,他就在她的股沟里慢慢磨着、蹭着,偶尔深陷进去,浑圆的肉夹的他舒爽不已。 他把她的屁股抬高了些,给手留了充足的进入空间,一边揉着她的阴核放松她紧绷的身体,一边将早已蓄势待的肉茎对准了她身下狭窄的入口。 他的那物又大又粗,勃发的青筋像游龙一般盘踞在上,颜色不像其他人那样黑灰,反而是偏深的肉色,直直一根看的人十分眼馋。 她的小穴又嫩又紧,周崇礼进了几次都滑出去,虽然如此龟头还是重重碾上入口,吓的她缩紧身子。 他感觉像是有吸盘在龟头上狠嘬一口,脸上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想全然占有她的欲望已经攀升到了临界点。 “本来想慢慢来,免得你受苦,可这是你自找的。” 与他温和语气截然不同的是他的动作,他此时也不管周令姿受不受得住,两指将她的小穴掰到最大,露出里面鲜红的穴肉。腰部用了极大力气才把半截阴茎插进去,还不等他慢慢挺入,身下的她痛呼出声,脸上像失去了最后一抹血色,苍白的骇人。 她的声音颤抖的带着哭腔:“能不能放过我…求你了…” 周崇礼细密的吻落在她的侧脸,不在意道:“总要习惯的,忍忍吧。” 说罢便把剩余半截也送了进去。 因为刚刚高潮过,里面又湿又热,他动起来没有太费劲,开始慢慢的深入浅出,给她适应时间。 这种善举不过持续了几个来回,他就从床头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她身下,让她的屁股可以翘得更高,从而方便他入的更深。 他直起上半身,双手像揉搓面团似的狠狠捏她的臀肉,速度瞬间变得极快,每次都是深入深出,大力碾过她的阴道,插得她下半身汁水飞溅,手在床上乱抓。 便是如此也缓解不了她体内像是要升天的快乐,她急需其他渠道宣泄出来,不自觉从一开始地小声啜泣到后来的大哭,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打湿一大块床单,嘴里哀求道:“求你出去…” 周崇礼现在的心神全在她这让人欲死欲仙的阴道里,不愧是百盈楼调教出来的极品,无论用多大劲插的有多凶,它都紧紧包裹着他的欲根,四周的内壁还在收缩,不断挤压着本就不多的空间。 他爽的骂了一声,很难想象他这种斯文矜贵的公子哥也会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连插了数百下,他的囊袋将她娇嫩的穴肉打得通红,穴道里分泌的爱液被磨成了白浆,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咕唧咕唧”的声音。 周崇礼却觉得还不够,将她翻了个面正对自己,但是阴茎并没有从她的穴肉中抽出。 周令姿的阴道像是被人用硬物旋转着捅了一圈,本就满溢的快感霎时没过她头顶,全身绷得像一张弓,平坦的腹部向上顶起,眼前猛的闪过片片白光,穴道内如水漫金山似的,湿的一塌糊涂。 周崇礼等她这阵高潮过去,白皙的裸体被颜色偏深的躯体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床单上漫出的滩滩水渍。 她整个人像脱水一般,眼睛紧闭,只有红润的嘴巴微微敞开急促呼吸。 “这就不行了?以后要多加强体质,身子还是太弱了。”他点评道。 她不懂他怎么能毫无愧疚地说出这句话,麻木道:“你让我觉得恶心。” 他听完也不生气,语气浅淡:“不过只是开始。” 语毕也不管她的身子仍处于高潮下极度敏感的状态,又开始大刀阔斧地侵占她,甚至将她的两只手摁到头顶,十指纠缠。 “你不要…碰我…滚开…”她说的断断续续,泪顺着眼角流进她的头发。同时下面的甬道也急速收缩,紧的让他忍不住喘出声来摆脱这灭顶的快感。 低沉迷人的喘息中夹杂一点哑,听的人耳红心跳。 她绞得他越紧,他的力道就越重,速度也越快,很快就到达释放点,将一股子精液全射进她的阴道里。 等抽出来时,白浊混杂着红色血丝慢慢从她的穴内流出,陪伴了她十多年的贞洁也在今夜湮灭。 她的眼泪早在那场性事中哭干,此时只能肿着两只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愣。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露出真面目,她也不会如此崩溃,可他这么多年来对她这么好,已成为她最信赖最亲近的人,她真的以为找到了生命的归宿,没想到不过是另一个华丽的魔窟。 他教会了她什么是自尊,又把她的尊严踩在地上狠狠践踏。 周崇礼已经将浴室的冷水换成温水,抱着她走进浴缸,她的身上青青紫紫,全都是在激烈的情事中留下的痕迹。 他看着她腿间凝固的精液,想伸手帮她清理干净,没想到见了他的动作,她迅速退后,眼睛里满是绝望的灰寂。 “你是从什么时候……” “在你眼里,我是个好心到收留孤女的人吗?” 原来从头至尾都对她抱着肮脏的念头。 她想不明白,“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 “我历来对玩偶般的孩子倒胃口,你现在的样子多鲜活。”他低头擦去她眼角的泪痕,面上一副悲悯的样子,语气却格外愉悦。 她垂下眼睫不作声,等他的手一离开,便恶狠狠地咬住他的右手虎口处,可惜还没来得及用力,周崇礼就反客为主捏紧了她的双颊,脸上的软肉被死死按进嘴里,露出她洁白的牙齿。 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道:“看来还剩不少劲。” 他顿了顿,又说道:“有句话一直忘了跟你说。” “你当时趴在地上的样子,很能勾起人的性欲。” “我光看着就硬了。” 第十一章还下得去嘴吗?(h) 对于之后的事周令姿没什么印象,只记得被他强制性地搂到怀里,他倒是睡的安稳,而她眼睁睁失眠到了天亮。 晨光透过朦胧的白纱打到她脸上,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一夜之间这翻天覆地变化,让她的心和身体都饱受摧残。 周崇礼如往常一样准时醒来,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她,意料之中的颓废神情。 他的手指轻抚她眼下的黑青,说道:“如果晚上回来你还是这样子,我不介意再来几次。做累了,自然就会睡了,当然,晕过去也算。” 周令姿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转过去身去背对他,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 周崇礼则下床洗漱,用完餐便出门工作了,临走时还交代冯姨不用管她。 她从日出躺到日暮,直到天际消匿最后一抹红后,她才慢吞吞起床,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她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找了把剪刀,拉开衣柜,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名贵衣裙,把它们全都抱出来丢在地上,一刀刀剪的稀碎,比破布还不如。 即便如此也不能压抑她心中的恨意,她坐到镜子前,黑色的长发已然及臀,注视镜中的自己良久,她从身后挑了一缕发,柔滑的发丝如同上好的丝绸,又亮又顺。她却没什么惋惜的情绪,手起刀落,地上便堆起了寸寸落发。 直到整个后脑如同被狗啃噬过一般,头发参差不齐地这块长那块短,她才住手。 她现在所接触的一切,全都是是以周崇礼的喜好为模板,成为他理想中的样子,而她只能通过折磨自己来微弱的反抗,真是好笑。 她的眼睛通红,嘴角泛起隐秘的微笑,似乎对自己的丑样十分满意,甚至控制不住笑出声。 笑着笑着两行泪从眼角滑落,她捏紧剪刀的手柄,将锋利的刀尖朝向心脏。 只要用一点力,她就能从这肮脏的泥潭中解脱了。 她举了许久,双臂酸的都开始颤抖,可是却迟迟下不了手。 她不敢死,真的不敢死。 她太胆小了,怕到即便知道自己今后将会遭遇什么,也不敢一死了之。 她才十一岁,明明还有漫长的余生等着她,为什么要现在就屈服低头。 即便活在泥潭里,她也要自己长出花。 不知何时周崇礼已经归家,正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这副像是要寻死觅活的模样也没过多的表情,只是手覆上她的手背,轻声道:“为什么不捅下去?” 她从镜中看向他,没有作声。 他继续道:“人一死可就什么都没了,爱是,恨也是。与其自我了断,不如来报复我。” 她嘲讽一笑道:“你看见我现在这样子,还下得去嘴吗?” 他面色不变道:“关灯就行了,或者你试试在身上划几道口子?看看我会不会上你。” 被他看穿了她舍不得伤害自己的身体,就算泄愤也只敢在头发衣服上做文章,她将剪刀丢在桌面上,发出嘭的一声脆响。 他摸着她脑袋上刺手的短发,语气很和善,里面的内容却让她心惊:“明天开始留起来吧,你再剪一次,就一年不准出门上学。” 他亲热的把脸贴上她赤裸的肩,慢慢道:“看是你的头发长,还是寿命长。” 她握紧拳头,指尖狠狠陷入手掌内,掐出极深的红痕:“我明天想去上课。” “等头发留到肩再去,你总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是吗?” 周令姿感觉自己所有的想法和退路都被他轻易掌控,就算她再长二十岁,也玩不过他,依然一根指头就能把她撵死。 她垂下优美纤长的脖颈,任由他将她抱起,一路走向他的房间:“下次再把家里弄得一团糟,你就亲自打扫,直到把它恢复原样。” “看在你还小,这次就算了。”他真的深谙打一棒子给颗糖的道理,如果没发生昨天的事,她现在怕是要对他的宽宏大量感激涕零。 或许是她跳脱出了他的审美偏好,这天晚上他并没有碰她。 但她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庆幸,因为她复学的日期被无限拉长了,现在只有书本能给她慰藉。 在家里的日子一如想象中难捱,每天就是吃喝睡,要不就是坐在阳台上发呆。 等了叁四个月,好不容易头发蓄到锁骨处,周崇礼却因为工作原因去了外地,而冯姨因为没有他的指示,并不放她出门,她只能继续像个木偶般在家呆着,真的是快要憋疯。 这天夜里,她照旧睡在自己房间,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抱住她,在肩上不停亲吻着,手撩开胸衣大力揉捏她的乳肉。 经过片刻的慌乱,她大抵明白是周崇礼回来了。 那一瞬间,她心里甚至冒出喜意,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离开这座牢笼,重新上学了。 脑子里乱想,身体并没有对他的侵犯有过多抗拒。 周崇礼将侧躺的她紧紧抱在怀里,把乳头捏肿后便顺着小腹直入那片芳草萋萋之地,手指不断抠弄小穴和阴核。好不容易等穴内分泌出了大片淫水,他用膝盖顶开她紧闭的双腿,将早已贲张的欲根重重插入她紧致的阴道。 这么久没做,她的穴还嫩的跟处子一样,他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说道:“怎么还这么紧啊。” 周令姿咬唇默默承受他的撞击,并不出声。 他把她其中一条腿撂起,膝盖按到她的侧肩上,穴口被这个动作拉到最大,更方便他的进出。 即便是她的柔韧性已经算是极好,但被过度拉伸的大腿仍有密密麻麻的痛感传来,这股疼痛让她下意识地绞紧还在体内作威作福的巨大阴茎。 而他的速度并没有因此耽搁,反而越插越快,越插越狠,每次都带出穴内的软肉,马上又被重重插回去,拍打声不绝于耳。 同时他还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又吮又咬,留下许多深红的吻痕。 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时不时捏捏她的乳头,时不时揉揉她的胸。 在叁重夹击之下,即便周令姿把嘴咬破了,也还是没忍住叫出声。她两只手抓住枕套,因为用力指尖通红,连指甲盖也充满血。 周崇礼在她身后动的越来越快,拥抱力度恨不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嘴找到她的唇,强硬的将舌头塞进她的嘴里,四处搜刮香甜的津液。 周令姿率先撑不住,在高潮的那一刹眼泪也不由自主地铺了满脸,尖叫梗在喉咙里,整个人爽到失语。 周崇礼趁着她高潮期,体内的阴道还在下意识收缩时,又狠狠插了几百下才罢手。不料刚刚到过极乐的周令姿在这番刺激下又一次喷涌,直接晕了过去。 他摸了摸她的脸,抽出她体内的阴茎,没有这个庞然大物堵着,里面的东西像小溪般汨汨流淌,除了他的精液外,不乏她喷射的水。 床上已是一片狼藉,他把她抱到浴室认真清理了一番,一同回到自己房间睡。 这回真印了他之前说的话,做晕了就能好好睡觉了。 第十二章你也不嫌脏(h) 隔日周崇礼醒来后先看了眼怀中的她,眼皮和鼻尖透着淡淡的红,嘴巴依旧肿着,唇上还有细微伤口,看来昨晚确实做的有点狠。 也不能怪他,之前她那副样子的确让他没什么欲望,再加上好几个月没碰她,陡然开荤难免有些失了分寸。 她头上缺失的发丝慢慢长齐,发尾经过精心剪裁,已不像先前那般杂乱潦草。 他不过审视两眼便坐起身,打算下床。 不料身后却传来她的声音:“头发已经长好了,我可以去上学了吗?” “长度还没达标,再养养吧。”也不管床上的她是何反应,径直去往浴室。 周令姿看着他的背影,每看一眼心里的恨就浓一分。她只能掉转视线,不经意看到身上青紫的伤痕,尤其是胸和大腿,甚至有明显的指印,一股反胃的感觉油然而生,脑中浮现出昨晚的画面,她克制不住趴在床边干呕。 可惜她的胃里空无一物,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反而还呛到自己,咳得震天响。 穿戴整齐的周崇礼走到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缓解,语气不无关心:“气温骤降冻到了吗?我叫冯姨给你熬点药喝。” 她缓缓神开口道:“我没事。” 并不接受他这装模作样的关切。 “你要好好照看自己的身体,坏了我会很心疼的。”他说的颇意味深长,手顺着脊骨摸上她的腰窝,在上面来回打转,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下意识颤抖。 在旁人听来里面是浓厚的关怀,只有她知道,那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知道他说的养是要养多久,周令姿对此也没抱太大期望。 结果傍晚他将她喊到书房,指着桌上那堆书本说道:”派人去学校问了下课程进度,这是教案和作业,你学好了我就放你回去。“ 惊喜来的太突然,她顿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伸手想把桌上的东西抱走。 没想到他握住她的手,补充道:“在这学,一天两小时。” 周令姿万般不愿意同他共处一室,但也没其他办法,抱了一摞去旁边的沙发坐着,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装作没看见似的,全神贯注的读书。 周崇礼托着下巴打量她,她学习的时候嘴巴会下意识地动,两颊还有未退去的婴儿肥,看着十分可爱,不自觉流露出符合她这个年龄的娇美,真让人心痒。 他修长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并没有其他举动。等时间一到,他叩了两下桌面,提醒道:“你该回房睡觉了。” 她颇为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书,头也没回地离开书房。 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不用他提,她都会掐着点走。 不过今晚却有些不同,她如往常推开书房的门,鼻尖闻到一股馥郁酒气,周崇礼正靠坐在椅子上,喉间的领带被扯开,扣子也解了叁四颗,头发凌乱,散发出一股别样的性感。 骨节分明的手盖着眼睛,像是睡过去了一样。 周令姿站在门口止步不前,她敏感地感觉到今晚的氛围有点奇怪,但她还差最后一点就看完了,实在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她进门前又瞟了两眼周崇礼,手在门上轻叩几声,他却充耳不闻。 大概喝了太多酒,他睡的特别沉,只要轻手轻脚看完就走,他一定不会发现的,周令姿在心里祈祷着。 于是她慢慢走到沙发处,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小心翼翼地坐下,连翻书的声音都格外轻。 好不容易看完,她抬头看了眼周崇礼,还是维持着她进门前的姿势,悄悄松了口气,打算原路返回自己的房间。 她一步一步走向门口,就像只蹑手蹑脚的猫,手刚搭到门柄那一刻,还没来得及往下压,他的声音便如魔鬼低吟般传入她的耳朵:“跑什么?过来。” 她的心顿时如擂鼓般急促跳动,全身汗毛耸立,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都没让她听到下一句,“别让我说第二次。” 周崇礼放下覆在眼上的手,明亮的灯光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太阳穴也开始一突一突的疼。 见她僵在那里没有动作,他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像是怕吓到她,依然维持着温和道:“你若是不想过来,也可以回去。” 她恨不得现在立马跑回房间,但她知道,这样的后果她承受不起。从前的无数次经验教训告诉她,不顺他的意,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周令姿慢慢转过身,一步步向他走去,不过十几步的路程硬生生被她走出了百米的感觉。 等她终于来到他身前,他却开口道:“把这几天的作业拿来我看看。” 真的是意料之外的要求了,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过并没有质疑什么,听话地将东西放到他眼前。 他随意翻了几页,书本上的字迹工整,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他指着其中一处,对她说道:“你这里做错了。” 周令姿不相信,但还是犹疑地上前,顺着他的指尖看去,还没看清写的什么,便被他一把捞到怀里。 她坐在他的怀中,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鼻尖的酒香越来越重,夹杂着一点清甜的味道,像是要把她熏晕。 她极度不适地挣扎着,他却将头靠在她的颈窝,双手环住他的腰,闭着眼轻声道:“乖一点,别动。” 她停下动作,心里十分难捱,不知道这样的煎熬要受到什么时候。 等了良久,她浑身都快僵硬麻木,他才开口道:“今天的作业你若是做了全对,便可以回学校了。” 她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他还有如此大发慈悲的时候?但也顾不得许多,从桌上找了只笔,便奋笔疾书写起来。 周崇礼抬头看了眼她认真的样子,那天心痒的感觉又来了。 他这回毫不客气地将手从她的领口伸进去,食指先按压她的乳头,原本软软的珍珠在他的戏弄下硬的跟石头一般,这才转移目标,狠狠揉搓,将乳肉捏成各种形状。在他的调教培育下,她的胸又大了一圈,一只手已经握不住,丰满的白嫩从指间的空隙溢出。 周令姿紧紧握住手中的笔,气息不稳,差点连字都写的歪歪斜斜。 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她刻意忽略在胸前作恶的手,依旧专心下笔,反正今晚注定逃脱不了,无论如何得把它完成,至少还有离开这的希望。 但她显然低估了周崇礼的畜生程度。 他将她推到桌边,上半身趴在红木桌面,屁股被他抬高,下半身处于一个悬空的状态,她只能拼命踮起脚尖,如此才能触到实地。 眼前是她的书本,臀上贴着他炙热的欲望。 他伸手解开她身前的扣子,又撩起裙摆,衣服堆迭在腰间,上下全都空空如也,露出光滑的肩膀和圆润的臀。 她咬着牙,一笔一画地写着。 周崇礼拽下她的白色内裤,手拨开珠蚌般紧闭的阴唇,食指直接伸进她的嘴里,撩拨湿润的舌头,克制道:“把它添湿。” 周令姿恨不得将嘴里的东西咬断,不愿让他得逞,只敷衍地舔了舔。 他蓦地笑出声,也没说什么,把手指插进阴道上下抠弄。 她因为这个悬空姿势,全身上下都在用力,阴道跟往常比起来更紧,进的十分艰难。 他蹲下身,脸同她的小穴挨得极近,甚至能闻到那出的香气。 他的鼻息喷洒在阴唇上,周令姿感觉到了什么,用力把屁股往前挪,想要离他远一点。 没想到一下就被拽回,他的唇贴到小穴上,柔软的舌头在外面舔了两下,便随着手指一同钻进了她的阴道里。 她忍不住呻吟出声,身体绷的更紧,周崇礼感觉到舌头被狠狠地夹着,几乎寸步难行。 为了让她放松,他另一只手不断在阴核上揉搓打转,甚至力道极重地掐了一把,穴内的手也快速抽动。 她的高潮来的又快又猛,等他意识到时嘴里已经装满了她体内流出的淫液。 周令姿大口喘着气,手软的已经握不住笔。 周崇礼起身上前,把她的身体从桌上拉起来一点,不由分说地吻上她唇,将嘴里的液体全数渡到她口中,并逼迫她咽下去,问道:“怎么样,好喝吗?” “你也不嫌脏。” “琼浆玉露才对,何来脏字一说?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觉得甜。” 他把她嘴角没来得及吞咽的爱液抹去,送入嘴中舔掉。 随后放开她,让她重新趴回桌上。 “你爽了这么久,也该让我得趣得趣。” 说完便拉开裤链,将凶猛的欲龙放出,在穴口随意沾了沾当作润滑,猛的全须全尾地插进去,只留两个囊袋在外面。 周令姿刚重新握住笔,他这一撞笔尖在书上拉出长长的一道,还没容她缓过神来,他下一波攻势又猛烈来袭。 阴道内壁原本的层层迭迭的褶皱被他粗大阴茎碾的平滑无比,他每一下都入的极深,像是要撞破她的甬道似的。 他也不是简单的直来直往,而是颇有技巧的旋转,充分照顾到她穴内的每一个角落,连最敏感的点也没放过。 他撞上那点时,周令姿混身抖得不像样,眼尾通红,眼里雾气弥漫。 周崇礼却没放过她,逮着那一点拼命抽插,她的泪如断线珍珠般从脸上滑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都喊哑了,模样极为凄惨。 为了防止眼泪溅落到书本上,她咬住一节衣料,每次要哭时便勉强用它擦一擦,同时努力维持神智,继续委屈地做题,却不知她这副样子更能激起男人的欲望。 他抬高她的屁股,插入的速度和力道比之前快上不少,他的双手分别放在她腰的两侧,每次进入时都把它推向他的阴茎,使他进入了之前从未抵达过的深度,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吮吸他的龟头,令他爽的有瞬间的失神。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周令姿怕的大喊出声,激烈地挣扎着。 不过理智顿时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之后的每一下他都入的更深,那个吸盘像是要被他顶烂一样。 等到他彻底释放出来,意识才慢慢回笼,桌上的周令姿早已晕了过去。 他拂开她湿淋淋的头发,才发现她眼睛都哭肿了,即便这样手里还牢牢地攥着笔。 他瞥了眼她脸旁的作业,字写的歪歪扭扭,纸面上还有一道极显眼的长痕,不过答案却都是对的。 “就让你如愿一次。” 第十三章不劳你费心 周令姿直到被送到校门口,才发现这不是她熟悉的校园。 她转身看向车上的周崇礼,黑色车窗被摇下,露出一张清雅的面容,额间的发被风轻轻吹起,现出隐藏在下的眉骨,更显俊朗。 他开口道:“之前学校师资太差,给你换了所。” 她立马拒绝道:“我不想换。” 他伸出手,对她做出邀请状,挑眉道:“那你也可以随我回去。” 她努力克制心中的愤怒,一言不发转身进了这所新学校。 周崇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后才吩咐司机开车。 新学校跟她之前就读的地方简直有天壤之别,无论是场馆、教学楼、绿化环境还是设施的新旧程度,都远远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而且她一入校,就有人点头哈腰地来迎接:“是周家小姐吧?我是嘉译的教导主任,周司令已经同学校打过招呼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教室。” 周令姿之前就读的学校是她自己挑选后考上的,周崇礼并没有多加干预,学生大多是平民百姓,虽然环境一般,但她读的很安心。 嘉译一眼望去就知道是用金钱堆积的产物,就读者也多半是达官显贵的子女,再加上周崇礼既然打过招呼,别说主任,怕连老师也都是他的眼线,她相当于从一个金丝笼跳到了另一个稍大的金丝笼,同在周公馆里没有任何区别。 周令姿一声不吭,那边主任还在不断吹嘘着:“不是我自夸,嘉译可称得上是平城最好的学校,多少有权有势的人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来都没机会,还是周司令疼周小姐啊,二话不说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这笔数目可不小。” 她听到这话险些嗤笑出声,他的确是算得上良苦用心了。 主任一直将她引到教室门口才离去,走之前还十分热络道:“周小姐有任何问题或需要,直接找我就行,我一定帮您办妥!” 周令姿来的时间算早,教室里还没几个人,她随意选了个空桌坐下,没有理会周遭人形形色色的目光。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她周身,让她冰冷的心泛起一丝暖意,就算是在监视下生活又如何,至少这里没有他和无时无刻不萦绕在她身上的,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或许是神思过于放松,她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有人戳了戳她的手臂,才陡然惊醒。 她回头望去,是一张带笑的娃娃脸,两只眼睛圆圆的,嘴边有深深的酒窝,娇美可人的容貌让人看了就忍不住亲近叁分。 她悄悄低声道:“你是新来的吗?要上早课了喔。” 周令姿这才看向讲台,老师已经站在上面。 她感激道:“谢谢。” 女生像是有点受宠若惊,忙道:“没事没事。” 像是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硬生生忍住了,不过一节课下来总是忍不住往她这看。 周令姿有点不明所以,下课铃一响,那女生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我叫李歆瑜,是你的同桌!我真的好开心,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坐……” “为什么?”她疑惑道,虽然刚刚接触,但她觉得这个女生的性格非常好相处,不应该是孤僻的那类人才对。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委屈:“他们都不愿意跟我玩,所以班上就我旁边空着。” 周令姿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她坐在这个位置时,周围人会投来异样的目光了。 但她并不是刨根问底之人,便没有多说什么。 李歆瑜很快从低迷的情绪中振作起来,拉着她欢快道:“你是第一天入学吧,等会儿我带你去学校的食堂,那里的好吃的可多了,我最喜欢的是粉蒸肉,一个月才做一次呢!光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哦对了,我好像还没问你叫什么?”她不住地感叹粉蒸肉到底有多好吃,过了半晌才记起这茬,不好意思地笑了。 周令姿倒是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回道:“周令姿。” 李歆瑜被她低头浅笑的样子惊艳到,下意识赞美道:“你真的好好看。” 午休时间一到,周令姿便被李歆瑜拉着往食堂跑,进嘉译虽非她愿,但收获了一个同窗好友实乃意外之喜,阴郁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最后两碗粉蒸肉恰好被她们拿到,李歆瑜脸上满是庆幸,还没开口说话旁边蓦地有一道声音插进来:“可惜,竟然没有了。” 随后李歆瑜餐盘上的那碗被拿走,来人嘴里说着愧疚的话,语气却很理直气壮。 “我突然也想吃,你不介意给我的吧?李歆瑜。” 酸涩一下涌上鼻头,她强忍泪意,笑的很是勉强:“没事,你吃就好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那人将一碗粉蒸肉全都倒进旁边的垃圾箱,嘴里悠悠道:“嘉译真是什么垃圾都往里收,有些人也不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配在这读书吗?” 她将碗搁到一旁,看着李歆瑜问道:“你说是吧?” “你说的对。”她附和道,等她们尽情羞辱完离开,才端着餐盘坐下,眼泪一滴滴砸在饭里。 周令姿将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她,她用帕子捂住脸,很快帕子也被眼泪浸湿,她哽咽道:“我一点都不想来这个鬼地方读书,但是母亲希望我能进平城最好的学校,我们家是穷,我却也是凭本事考进来的,她们凭什么看不起我,就因为有几个臭钱吗?” 周令姿不知如何安慰她,将盘中的粉蒸肉递到她面前,说道:“快趁热吃,不然要凉了,一个月就一次呢。” 粉蒸肉的香气传到她的鼻子里,李歆瑜哭得抖动的肩膀慢慢停下来,用帕子擦干脸上的泪痕和鼻涕,闷闷道:“不好意思,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没事,你还好吗?” “算了,我早就习惯了,熬到毕业就好了,为她们难过不值得,不如吃我的粉蒸肉!”她不停往嘴里塞,恶狠狠地咀嚼着,仿佛是在吃肉泄愤。 周令姿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倒是羡慕起她这洒脱的性子。 不过世事总是事与愿违,下午那人又找过来,大剌剌地进到教室推了推李歆瑜的肩膀,命令道:“放学后的值日记得替我做,另外今天的作业也拜托了哦~” 李歆瑜敢怒不敢言,刚要答应,周令姿替她将那人的手挪开,说道:“做不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地方有你说话的份?我警告你,别淌这趟浑水。”她不屑道。 李歆瑜抓住她的手臂摇了摇,示意周令姿不要为了她同其产生冲突,如果也被盯上那就惨了。 周令姿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我不介意你跟我一起去找教导主任聊一聊,问问他胁迫欺凌同学的罪该怎么罚。” “笑话,他有功夫管这点破事?” “如果被霸凌的人,是周崇礼的妹妹呢?你觉得他会不会管?” 听到这话的人脸色顿变,身子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惊疑不定地看向她。 既然周崇礼让她顶着周家小姐的名头入校,倒不如将它好好利用起来,狐假虎威这招的确行之有效,看这几人的反应就知道了。她本不欲掺合进来,奈何对方步步紧逼。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她到几时。”那人咬牙切齿道。 周令姿面色淡淡道:“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等她们一走,李歆瑜牢牢地抱住她的手臂,眼中的崇拜不加掩饰:“令姿你好厉害!叁言两语就把她们赶走了!” 她只笑了笑,没说话。 心想这功劳其实算不到她头上,只能说周崇礼这金招牌确实好用。 第十四章你发情了? 在嘉译读了半个多月,周令姿才知道整个学校分为两个校区,东边是本部高中,西边是她就读的附属中学,校区内监管不严,东西可随意串门。 自从吓退上次那拨人后,日子过得平静又充实。最让她身心舒畅的还是周崇礼又去外地出差,看样子短期内不会回来,这段时间连她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不过往日沉寂的学校今天处处都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嘴里在议论着什么。 谜底终于在见到李歆瑜的时候解开了。 “还不是贺玺之回来上课了,学校里的女生都动了芳心!他可是嘉译本部的头号花花公子,不知道糟蹋了多少人的心,令姿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去!”她煞有其事道。 周令姿听罢,颇觉无趣地转头看起了书,她却还在侃侃而谈道:“不过他那副皮囊的确是得天独厚,还是参谋长独子,也难怪追求者如过江之鲫,听说他女朋友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个,随便组组都能坐满大会堂。” 李歆瑜正在兴头上,周令姿被她吵的头痛,眼看着敷衍不过去,便直接拿书跑了出来,靠在离教学楼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看,这地分外僻静,很少有人过来。 但她今天的如意算盘好像要打空了。 “你这么久没来学校,我都不知道上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了。”一道幽怨的女声传来。 “现在不是见到了吗。”这道男声性感又好听,像泠泠清泉冲刷过耳朵,有股华丽的美感。 “还不是我叁催四请才能把你求过来,你可得好好补偿补偿我。”那女生娇嗔道, “那就送你一吻,如何?” 这话说完他们两人便没音了,只剩相濡以沫的舔舐声,其中隐隐夹杂女生的娇喘。 在树后坐着的周令姿很是尴尬,如果现在出去肯定会被发现,只能呆在这等他们先走。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上课铃响了,他们这才难分难舍地停下。 “怎么这个眼神看着我,是不是想要了?”男声调笑道。 “你太讨厌了!今晚记得等我哦,我先走了~”女生的声音甜的发腻,匆匆整理一番衣服便走了。 周令姿等了许久,见再没什么动静,因急着回去上课,步履微快地从树后出来,差点撞上眼前突然出现的人。 他横住手臂阻挡她的去路,问道:“听墙角好玩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语气充满歉意。 “还是说,你等在这也是为了见我一面?”他微微俯身,脸离得极近,嘴角还有刚刚那位女生留下的口红印。 他的眉眼极其好看,虽然是单眼皮,但眼窝很深,显得他双眼分外深邃,眼尾微微翘起,自带一股勾人的意味。鼻梁挺拔,嘴唇艳红,不知道是本来的唇色,还是方才激吻后的痕迹。 “你大概是误会了,我赶着上课,可以让一让吗?”对着这张惑人心神的脸,她倒是很平静。 “之前没见学校见过你,最近的新生?”他纹丝未动,继续问道。 毕竟只要是长得颇具姿色的,他都应该有印象才是。尤其是像她这种,眉间偶尔不经意地闪过厌世忧郁的神色,和她纯真中带着妩媚的气质十分不相合,但这种突兀感却加深了她的魅力,让人克制不住地想一探究竟。 周令姿想直接越过他,又被他伸出的脚拦住去路,他轻飘飘道:“告诉我哪个班叫什么,我才考虑放你走。” 她装作犹疑的神色,见他毫无商量余地,拖了半晌才不情不愿道:“六班胡文婷。” 正当他思索着这个名字,周令姿已经趁他不备,一溜烟跑了。他看着她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背影,不禁失笑道:“跑得了和尚,难道还能跑得了庙?不过胡文婷这名字……” 周令姿气喘吁吁的跑回教室,老师只当没看见,继续在台上讲课。 倒是李歆瑜好奇地问她干什么去了。 她避重就轻道:“在外面看书看晚了。” 懒得提及刚刚发生的事,只是个不会再见面的陌生人,没必要放在心上。 早上还祈祷周崇礼短期内别回来,晚上她刚刚上床,楼下就传来冯姨的声音:“少爷回来了,要用饭吗?” “不用,一会儿就走。你帮我和她收拾几套衣服,我一起带走。” 冯姨没有多问,恭敬道:“好的。” 门外很快传来脚步声,卧室的门被打开。 周令姿装成一副熟睡的模样,不过随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浓密的睫毛下意识抖得极快,已然暴露的彻底。 周崇礼也没戳穿她,只是掀开被子顺着她的腿往私密之地摸去,吓得周令姿倏尔睁开眼,把他的手按在原地,不让他再进一分。 他的手贴着光滑的大腿根,温热的触感从掌中传来,他笑道:“几天不见,这么主动了?” 周令姿没理他,往床中央滚了几圈,想把他的手从腿上挪开。 不料却被他揽着腰抱了回来,他亲了一口她在被子中闷的通红的脸蛋,说道:“降温后你不是总手脚发冷吗,应该是体寒的症状,我带你去泡泡温泉。” 她才不相信他如此好心,定是又怀了什么鬼心思。 她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脑袋,拒绝道:“不想去。” 没想到周崇礼直接把她连人和被子一起抱下楼,丢进车里,接过冯姨整理好的行李箱,就让司机开车上路了。 周令姿真的怄得要死,她在床上睡的好好的,而且明天还有课,他一个心血来潮就大晚上拎着她去泡温泉,完全罔顾她的意愿。 不过马上她又想开了,宠物能有什么自主权,还不是全凭主子高兴。 开了两个多小时车,才到了位于山里的温泉别庄。 他抱着她往客房走去,旁边有专人介绍道:“这里的温泉全都是天然的,不同的池子有不同的功效,您所在的房间配有叁个单独的风吕,还能欣赏到露天景色。” 周崇礼走进客房,将她放到床上,从行李箱里挑出一件白色贴身短裙,丢到她面前道:“换上这个。” 周令姿看着他,不做声也没动作。 他温柔笑道:“给你两个选择,你穿上它自己走进去,或者我把你扒光了丢进去。” 她拿起衣服,问道:“来这里究竟是因为我体寒,还是因为你发情了?” 他握住她另一只手,径直摸上他的胯部,让她感受上面的热量,故意问道:“你说呢?” 第十五章我很喜欢你的主动(h) 周令姿穿着贴身短裙坐在风吕中,乌黑的头发盘起,只剩两缕挂在耳侧。衣服被水打湿后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诱人的身体曲线。原本堪堪到大腿根的长度遇水险些缩到臀尖,她不断用手往下拽,可惜收效甚微,温度稍高的水一波波涤荡着穴肉,她不由得夹紧双腿。 因为没穿内衣的缘故,透过纯净的水波能清楚看到两颗嵌在胸前的红梅,她白净的皮肤被高温蒸的越发莹润,两颊连带着耳根也飘上了艳丽的红霞。 倒不是羞赧的缘故,纯粹是被热成这样的。 周崇礼靠在一旁兴致颇高地欣赏这幅美人入浴图,时不时从池中舀几勺水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浇淋,整个人泛着一层水光,看起来愈加诱人。 观赏够了,他慢慢贴到她身上,侧过头细密地啃噬她线条分明的下颌,一路游移到下巴,轻轻咬了下那坨软肉,周令姿略感不适地抬头,却被他吻住双唇。 他的手也没闲着,指尖在她敏感的腹部不断打圈,她浑身缩得紧紧的,嘴巴刚张开想呼吸点新鲜空气,就被他长驱直入,舌头在柔软的口腔内壁上下横扫,口中的银丝来不及吞咽,全顺着她的嘴角蜿蜒流淌至脖颈。 那手指在小腹呆腻了,悄悄下移,在粉嫩的入口窥探一番,随后掰开她下身肥厚的唇肉。 周令姿以为他如同往常一样,会在进来之前先用手扩张,没想到这次他竟不按常理出牌,没有任何的前戏,直接就把粗大的阴茎顶了进来,整根没入进到她体内最深处。 “啊……!”未出口的尖叫被他的唇舌吞没,周令姿双手指甲狠狠陷在他硬邦邦的肩部肌肉里,她不断推拒着,却未能撼动他分毫。 他甚至借助水流的便利,又硬又长的欲根又往她的紧缩的甬道里沉了沉。 周崇礼把她压在池边,宽厚的胸膛将她圆润挺俏的胸部挤压成稍扁的弧形,一只手握住她的屁股,另一只手沿着她的脊柱一路摸下去,直到停留在尾椎骨上,指甲在表皮轻轻地刮蹭,酥麻感立即盈满四肢百骸,她的身体不由自主软了下去。 趁这机会他大力掰开她的双腿,紧致的阴道口被扯的微微翕张,他一顿猛肏将内壁刮的鲜红,仿佛要滴出血来。每次他都是全根进全根出,甬道刚刚合上又被顶开,甚至还有温水见缝插针地涌进来,将她的穴内塞得满满的,他每动一下都恨不得带出大片水,也不知道是池水还是她的淫水。 “不要…好胀…你拿出去啊!”下半身的酸胀感快要逼疯周令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小腹从平滑变得微突,像水都漫灌进来似的。突如其来的恐惧狠狠攫住她,她疯了一样拼命挣扎,指甲在周崇礼身上划出好几道明显的血印。 周崇礼轻啧一声,将她双手的手腕迭在一起,按在地上。这样一来她的身体便呈一道弓形,漂亮的双乳被进贡似的送到他嘴边。 他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住乳头向外拉扯,周令姿痛得惊呼出声,唇间隐隐传来哭腔,也不敢再动了。他这才放过她,粗粝的舌头舔舐大片乳肉,绕着粉嫩的乳晕打圈,偶尔吮吸中间葡萄似的小珠子,犹如要吸出奶来。 周令姿上下都被他如此关照,很快便受不住,眼中的泪跟开闸似的不断往外冒,偶尔呻吟两声马上又被低低的呜咽声取代。 即便这样,周崇礼的动作也半点没停,阴茎撞击的速度和力道越来越猛,整片池子的水随他的动作一波波涌向池边。 原本紧紧箍住他的阴道被他顶弄的松了些,更加方便他的进出。 他的表情隐忍,俊朗的眉目目不转睛地看着身下的人,汗液从额间渗出,划过胸肌没入腹肌,最后汇入满池的春意中。 周崇礼将瘫软在地上的人一把搂起,无力的双手搭到他身后,两颊的红晕堪比天边的晚霞。他抱着她一边深入浅出的肏着,一边找到她无意识张开的唇,勾出她充满香气的舌头,唇齿交融。 周令姿的高潮来的又快又急,她的嘴巴被他狠狠咬着,叫不出声,只有手指不受控地在他背后乱抓,性感的身躯又平添几道伤痕。 她抓的越狠他便顶的越狠,将她的屁股紧紧按在胯上,每次向上撞击时都抓着她的臀往下压,白皙的臀部布满深红的掌印,连着肏了十几分钟才释放。 周令姿再次醒来是因为手上的痒意,她迷糊的想把手收回来,却被人抓住。 她蓦地瞪大眼睛望去,发现周崇礼正握着她的手给她剪指甲。 “醒了?”他把手臂举到她眼前,上面满是被抓的红痕,说道:“你的丰功伟绩,后背也有。” 她见状不冷不热道:“你自找的。” 周崇礼将她因用力过猛导致的断甲一个个剪去,如果放任不管痛的还是她自己,不过他并没多说什么,笑道:“看来昨晚你兴致很高,那咱们就在这呆一周,好好重温一下。” 被捏住软肋,她的语气不像刚才那么硬,低声道:“我想回去。” “所以这一周你要好好表现。”他把剪完指甲的手塞进被子里,起身后微微弯腰,贴上她光洁的额头,手摸上她的侧脸,低喃道:“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周令姿抿唇未答。 恰好这时有人敲门送来早餐,周崇礼暂且放过她,将餐盘端到床边,扫了一眼只是普普通通的中式早餐。 他剥好一颗茶叶蛋递到她嘴边,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名贵的丝质衬衣,手中却拿着一颗蛋,怎么看怎么违和。 周令姿默默接过来小口吃着,不料咽得太快哽住了,她拿起餐盘中的豆浆想将喉中的异物冲下去,却被他按住手,她的脸因为长时间的憋气开始胀红。 他却像不急似的,拿走她手中的豆浆,喝了一大口,指尖轻点嘴唇。 周令姿看明白了,如果想喝的话,只能去他嘴里讨要。 她很想有骨气地拒绝,但已经快要喘不上气,窒息的痛苦牢牢盘踞在她胸前,她几乎下意识做好了选择。 她的唇贴上他的,急急地想从他口中获取生命的甘露,但他却给的很吝啬,那一点点无异于杯水车薪,她甚至觉得死亡已近在眼前。 无奈之下她示弱般地伸出舌头轻舔他的唇,又怯怯地将舌头滑入他的唇缝中,想撬开那张紧闭的唇。 周崇礼这才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两张嘴顿时没有一丝缝隙,他将嘴里的豆浆灌入她嘴中,她急切的吮吸着,大口吞咽这来之不得甘霖,也顾不得嘴间溢出的液体打湿她纯白的睡衣。 等她终于缓过神来,身前的衣服乱的一塌糊涂,他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满意道:“我很喜欢你的主动。” 周令姿抓紧床单,他的确是一点亏都不会吃,哪里损失的,就要从哪里加倍讨回来。 第十六章自荐枕席 周令姿好几天没来学校,李歆瑜有些担心,奈何联系不到她的人只能作罢。 冬天的夜总是来的很早,等她收拾完东西出来已是夜色低垂,她因赶时间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巷道回家。原本明亮的街灯不知今天为何十分昏暗,微弱的灯光隐隐照亮玻璃灯罩的一小片,只能勉强看清道路的走向,她攥紧衣服加快脚步想尽快通过。 不料旁边突然伸出一只脚将她绊倒,巨大的惯性让她狠狠摔在地上,膝盖和手肘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还没来得及起身面前便站了个人,她看不清这人的模样,也不知道对方为何在这,但她隐约猜到这人是为她而来。 她没有出声,对方先开口道:“这些日子过得很耀武扬威嘛,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分不清了?” 她这才知道来人是徐朦,从她入校开始便一直欺辱霸凌她的人,后来被周令姿吓退,很是安分了一段日子。 李歆瑜低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周令姿不是很护着你吗?那天让我丢了那么大脸,你不会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吧?”她拽起李歆瑜的头发,听着她痛苦的呼声,心里十分爽快。 “今天她不在,我看还有谁能救你。”徐朦狠狠甩了她两巴掌,打得她手都痛了,继续道:“之前在学校只是小打小闹,现在让你看看得罪我的下场。” 她缓缓起身,对周围的人说道:“给我把她衣服扒了,丢到大街上去。” 话音刚落便有人上来摁住李歆瑜的双手和腿,她激烈的挣扎着,一颗心跳的极快,害怕已完全占领她的心神。她不想哭,泪水却不由自主涌出,她大声求饶道:“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徐朦对她的话毫无反应,一副铁了心要给她点颜色瞧的样子。 四肢被控制得动弹不得,唯一能动的只剩头,但凡有人来解她的衣服就狠狠咬上去,其中一个人手掌被她咬出深深的牙印,气的又扇了她一巴掌。 李歆瑜不用看也知道脸上很吓人,那人手劲极大,她一下没缓过神来,衣服就被脱了大半。 可能是见她没挣扎,那些人有所松懈,李歆瑜在地上抓了一大把沙土向他们脸上扬去,尖叫声此起彼伏,有人喊道:“快看看我的眼睛,好痛,这个臭婊子。” 趁着他们自顾不暇的空档,她忙从地上爬起来,拽紧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拼命向巷外跑去。因为视线太暗,她没注意到脚下有块小石头,脚一崴又扑倒在地,眼见那些人要追上来了,甚至还能听到几声冷笑:“看你这回往哪儿跑。” 她的心里满是绝望,难道今晚注定逃不过了吗? 恰好这时不远处有道脚步声传来,她顾不上许多,另一条腿痛的不能动,她只能爬过去拽着那人的裤脚哀求道:“求你救救我,我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那人站着没动,她慢慢直起身子抱住他的腿,肩膀不停抖动,哭的无法自已,泪水沾湿他身上的布料。实在是没办法了,她抽噎道:“我…我认识周崇礼,若是你救了我,我会记得这份恩情的。” 那人这才兴致颇高地“哦?”了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因为腿脚不便,她借助他的力量站稳。 离得极近的缘故,她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熏香。 徐朦很快带着人追上来,见她身边站着一个人,看不清面貌,身量却极高,她试探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还请不要插手。” 李歆瑜怕得往他身后缩。 “外面有警务厅的人巡逻,闹大了不好看。这件事到此为止,都散了吧。”他的嗓音很低,语气不疾不徐,说不出的好听。 “可是……”徐朦还想说什么,却被人打断。 “徐小姐,你的父亲若是知道你在外如此行事,怕是晚上要睡不好了。”他悠悠道。 “你认识我父亲?”她的语气有些许害怕。 “当然。”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徐朦很恨地咬着下嘴唇,对李歆瑜道:“今天算你好运。” 李歆瑜见他们走了,顿时松了口气,哭也在方才止住了,对身旁的人感谢道:“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我实在无以为报……” “不必。” 他将她带出巷子,街外灯火通明,她的视线立即移到他脸上,想看看救她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在看到他长相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睛如不可置信般睁得极大,心脏一下下比刚刚受辱时跳的更快更响,浑身血液在此刻倒流,心神也为他失守,脸红的如发了高烧,直愣愣盯着他瞧。 他并没有在意她的状态,问道:“你说你认识周崇礼?” 她这才回过神来,十分心虚,磕巴道:“对…我…我跟他妹妹是好朋友…所…所以也跟他相识。” 他闻言挑眉道:“妹妹?” “她刚来嘉译读书,是我的同桌,我们关系特别好,叫周令姿。”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李歆瑜的眼里心里现在全是他,她觉得她大概是病了,不然怎么会跟中了毒似的想跟他一直呆在一起。 她握紧拳头,鼓起勇气道:“你今晚能带我回家吗?我这个样子,母亲见到会伤心的。” 他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李歆瑜大气都不敢喘,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随便一句话都可以判决她的生死。 不过半晌,她却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 他道:“好啊。” 他将她带到一所豪宅,装潢是她从未见过的奢侈富贵。 他随意给她指了间房,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 李歆瑜进到浴室里,将身上沾到的泥沙灰尘全都洗净,连头发丝都不放过。她沐浴完只简单包了层浴巾,白皙的肩颈裸露在外,胸前的乳沟若隐若现,浴巾下完全赤裸。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脑海里回想晚上的一幕幕,那个人如天神般将她从昏暗破败的巷子里拯救出来,她的身心早已完全属于他。过了今晚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他有交集,她必须想办法,找出任何一切能留在他身边的可能。 他的房间没有锁门,洗漱完后径直上了床,正在酝酿睡意之际,一个温暖的身躯贴上他的后背,手揽在他的腰上,还有慢慢下滑的趋势。 他抓住她的手,问道:“这是做什么?” 李歆瑜羞红了脸,但她却强迫自己不在意,她选择来这就已经把自己的脸丢在了地上。 “我想不出有什么别的报答方式,愿以身相许。” 他不置可否道:“我可给不了你名分。” 她急切道:“我不要名分,能让我呆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没有动作,李歆瑜生怕他拒绝,手挣脱他的束缚,径直伸进他的裤腰,揉搓着他尚未苏醒的欲望。 唇贴上去想要亲吻他的嘴,却被他躲开,她的心顿时空落一块,也不敢放肆,只能亲吻他的喉结,舌头不断舔弄,偶尔用牙齿轻咬,想要勾起他的性欲。 过了良久,他的手摸上她的腰,触感滑腻,算是接受了她的自荐枕席。 第十七章雏妓 周令姿再见到李歆瑜已是几天后了。 还是李歆瑜先开口问道:“你上一周干什么去啦?都没来上课。” 周令姿不愿再回想温泉别庄里的屈辱情事,撒谎道:“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了几天。” “现在好点了吗?药一定要按时吃。”她关切道,神色很是担心。 周令姿心里一暖,笑道:“已经不碍事了。倒是你,不像是会缺课的人,怎么几天没来学校?” 李歆瑜霎时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谨慎地往左右看了看,极其神秘地悄悄附到她耳边:“我有男朋友了。” 周令姿极其惊讶,先前也没听她说过有喜欢的对象,这男朋友出现的未免太过突然。而且这次再见到她,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稚气没了,反而多了点女性的成熟风情。 她问道:“这个人,我方便知道吗?” 倒不是好奇他是何许人也,只是怕李歆瑜识人不清被骗了。 不过周令姿倒也没有立场和资格替她把关,毕竟能将周崇礼那只衣冠禽兽认成拯救人生的救世主,就证明看人的本事也没好到哪里去。 李歆瑜面色扭捏,充满歉意道:“我答应他保密,不好意思。” 周令姿倒是无所谓,她心里斟酌了片刻,试探道:“你确定,他是喜欢你的吗?我不想你被骗。” 李歆瑜许久没做声,尔后语气坚定道:“可是我非常爱慕他,就算他现在不喜欢也没关系,万一将来喜欢上了呢?我不会放弃的。” 周令姿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愿那人是真心的。 午休时李歆瑜被老师叫了去,她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看书。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罅隙撒下片片斑驳光影,一部分照在她身上,一部分落到书页里。偶尔一阵风吹来,光斑便随着叶子飘动,一派安然之景。 直到一道黑影将光线全都遮住,她才皱眉抬起头。 “真是让我好找啊,胡文婷。”来人语含戏谑,尤其是念到名字时拉了长音。 周令姿合上书,起身想离开这里。 他长腿一伸拦住她的去路,懒懒道:“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 “有意思,你对其他人也是这个态度吗?”他俯身贴近她的脸,问道。 周令姿眉间闪过一丝极浅的不耐,说道:“我只对听不懂话的人这个态度。” 他用一种颇为惊异的眼神看着她,好奇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对方一而再再而叁地纠缠,实在是让她心烦意躁。 他迈步上前,两个人的身躯贴得极近,逼得她不得不后退几步,小腿撞到长椅上,重心不稳从而直接坐了下去。 他将手搭在椅背上,限制她起身的姿势,唇贴到她耳边轻声道:“我的名字,贺玺之。” 他垂眼看着她莹白的耳廓,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周令姿便侧过身子躲开这过于亲密的姿势,问道:“说完了吗?” “没有,你不觉得我们很聊得来吗?”贺玺之坐到她身旁,撑着下巴看着她。 这般近距离观察,好像比之前更美了点。 周令姿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消他的兴致了,索性不作声。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娇柔的声音,喊道:“玺之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出声那人长着一张十分艳丽的脸,穿着打扮勾勒出她良好的身线,此时正直勾勾地望向他们这边,眼中隐约露出敌意。 周令姿对眼前的场面并不感兴趣,想趁着这机会溜走,不料被贺玺之察觉到她的意图,伸手打算拽住她。 那人见了叁两步上前,将他的手搂上自己的腰,整个人侧坐在他怀中,双手在他后颈交握,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撒娇道:“人家好想你~” 因她的阻拦,周令姿顺利逃脱。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贺玺之的手抚上怀中人的侧脸,低声亲昵道:“我找你的时候,你可以出现。但我不需要你的时候,最好别在我眼前乱晃,明白吗?” 似乎被吓到了,她的声音有些抖:“我……” 贺玺之却没听她解释,径直起身,任由怀中的她失去支撑跌落在地,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眼中噙满泪水,双手握拳狠捶了几下地面,恨声道:“你明明是我的。” 离开的周令姿在回去的路上听到了极小的哭声,不确定是否听错,在原地凝神听了半晌,才听出哭声是从右边的林子里传来。 她循着泣音慢慢走向声源处,发现一个看上去不过两叁岁的幼童,长得尤为可爱,眼泪成串似的从眼角滑落,哭的极其伤心。 她的恻隐之心立马动了,蹲到他身前,语气格外轻柔:“怎么哭了,是迷路了吗?” 幼童这才抬眼看她,瘪了瘪嘴哭道:“我要妈妈。” 周令姿不知如何安慰他,翻出了身上的糖,撕开包装递到他眼前,温声道:“糖很甜的,吃了就不哭好不好?你妈妈叫什么,我带你去找。” 他的思绪完全被手中的糖吸引,渐渐止住了哭泣,不过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哭嗝,看着很是可怜。 她略感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等恢复正常后将糖喂到他口中。 他一边舔着糖,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我妈妈是语文老师。” 这个范围可就大了,不过一间间办公室找去,也能找到,就是费些时间。 打定主意后,周令姿起身牵起他的手,打算从最近的办公室找起。 肉团似的小手握着她的,还能看见手背上的小涡,他抬头看向周令姿说道:“姐姐,你真好看。” 她忍俊不禁地问道:“你这么小就知道美丑了?” 他小大人似的说道:“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姐姐还好看的!” “……谢谢你的表扬。” 刚走到教学楼下,他又道:“漂亮姐姐,我走不动了,你可以抱抱我吗?” 周令姿严重怀疑他的夸赞只是糖衣炮弹,却还是心甘情愿将他抱起。虽说他看起来小小一只,重量却不轻,抱上楼很是吃力,但她依旧忍住没吭声。 辗转多间办公室,她的手臂已经支撑不住他的重量,头顶冷汗不住地冒,嘴唇被她咬的发白。 所幸一进这间,怀里的他就高兴地喊道:“妈妈!” 周令姿将他放下,他一头扎进对面那人的双臂中,一道又惊又喜又怕的声音响起:“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 因长时间的受力,她的双手下意识地颤抖,她将手交握在身后努力抑制抖动,面上不露分毫。 林华芬将孩子全身上下检查个遍,确定没有受伤后才松口气,向她感谢道:“你是周令姿吧,谢谢你把他送回来。” 她微微笑道:“没关系,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等她走了好远,才记起来身上还有剩余的糖,于是她转身回去,想把余下的糖也送给那位小朋友。 没想到刚至门口,里面传来交谈声,还是关于她的。 林华芬对孩子说道:“以后别人给的东西,别随便乱吃,知道吗?” 他不解道:“姐姐人好又好看,为什么不能吃?” 旁边也有位老师插嘴道:“周令姿这学生是挺不错的,读书认真,听话不惹事,比其他那些官家小姐好太多了。” 林华芬却是轻哼道:“你那是不知道,我悄悄告诉你,她是那位从百盈楼领回来的,从那种不叁不四地方出来的能是什么好货色。虽然对外说是妹妹,但我却不信,怕不是披着遮羞布以色侍人的雏妓罢了。” 那人很是惊讶,问道:“真的假的?” 她得意洋洋道:“这可是内部消息,你别往外传。” 门外站着的周令姿听到这话浑身僵住,面上一片死人般的苍白,背后一阵冷一阵热,整个身体下意识地轻轻颤抖,像是被人扒光衣服站在太阳底下接受万人唾骂。她在原地伫立良久,等情绪退去后才蓦地转身,隐约瞥见一抹泪光。 待她走后,见证了全程的贺玺之从墙角处现身,低低笑道:“原来是她啊。” 第十八章转机 周令姿此时心绪杂乱,不愿回到教室,怕被李歆瑜看出端倪。脱力地躺到校内一处偏僻的草坪上,整个大脑空荡荡的,只有雏妓这个词来来回回盘旋,用词之精准毒辣,不愧是嘉译的名师。 她呆愣片刻倏尔笑出声,眼眶红的厉害,每每有泪盈于睫都被她快速擦去。 事实而已,没什么好哭的。 但她的动作却昭显出内心的波澜,身前的花草已被她拽的七零八落,因用力过猛,掌心和指尖出现数道被叶片和软刺割裂的痕迹。她却像是毫无所觉,直到伤口越来越严重,隐隐有血色渗出。 一只手从旁伸出抓住她的手腕,她下意识偏头看去,竟是贺玺之蹲着身子,视线正停留在她的手上。 不知他从哪儿拿出一本书,将书页翻开盖在她头上,把她的脸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乌黑的鬓发像一团青云般散落在身旁。 “想哭为什么要忍着?发泄出来会好很多。” 说完也不在意她的反应,将她的手心翻过来,看清上面的痕迹后,掏出胸前口袋里的手帕,摊开后轻轻压上去。即便力道已经很轻了,周令姿还是痛的下意识缩手,被他紧紧握住,在手背处打了个活结。 她能感受到这片帕子的名贵,布料丝滑轻薄,像是一层绵软的细纱,没发现其上还绣了只栩栩如生的白鹤。 她这才回过神来,想把手抽出,对方却没有松开的意图,轻啧出声道:“我帮了你,连谢谢都不说一声?真没礼貌。” 周令姿用另一只手将身子撑起,书掉落在一旁,平静道:”谢谢,现在可以松开了吗?” “不行,起码让我多握会儿回回本吧,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他不疾不徐道,似乎很有耐心跟她耗下去。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实在不明白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这般穷追不舍。 “周令姿,你不是他的亲妹妹吧?”他陡然岔开话题道。 她的瞳孔不可控制地微微睁大,他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这一刻都绷紧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所以呢?”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如果我说,能帮你逃出周公馆呢?”他的脸慢慢贴近,挺拔的鼻尖快要碰上她的。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他,受伤的手在这一刻用力反握住他的手腕,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指骨从皮肤下凸起,青色静脉异常显眼,无不显示出她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她良久才平息外露的情绪,知道天下向来没有免费的午餐,于是她问道:“条件是?” 他却笑笑道:“不需要你做什么,我这人向来喜欢做善事,看你可怜,帮帮你罢了。” 她知道他没说实话,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追问道:“什么时候?” 她此时就像被困在一间充满毒气的密室里,明知等待她的是慢性死亡却毫无办法。可是突然有人在黑暗里给她开了扇门,即便门的那边是悬崖峭壁,她也想走出去看看,至少算窥见过不一样的天光。 “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告诉你,在此之前,可别再躲我了。”他垂眸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红唇,却没其他动作,慢慢退回到正常社交距离。 周令姿这次很轻易地从他手中拽出自己的手,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他说道:“希望不会让我等太久。” 她转身想走,想到什么又止住脚步回头问他:“我可以走了吗?” 对她的识趣很是买账,他替她捋了捋发上的细碎杂草,开恩道:“去吧。” 她清楚地知道贺玺之在利用她,他俩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等周令姿回到教室,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李歆瑜倒是还在。 她去到座位上收拾自己的东西,将手上的帕子扯下打算丢在一旁,不料被李歆瑜看见,赞美道:“你这帕子真好看!在哪儿买的呀?” 她扯了扯唇,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你喜欢的话,送给你。” “这不太好吧?”李歆瑜羞窘地笑了笑,但又实在喜欢,眼睛都快粘到上面了。 “没事,万事万物在爱惜它的人那里,才是存在的最大价值。”她将帕子塞到李歆瑜手中,便继续收拾东西。 李歆瑜将帕子举到眼前,看着上面那只展翅欲飞的白鹤,隐约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味道虽然极淡,却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儿闻过似的,一时竟有些想不起来。 正在她皱眉思索之际,周令姿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怎么愣着,回家了。” 这一打岔,她顿时将刚才的思绪抛到天际,亲亲热热挽着周令姿的手走了。 等李歆瑜回家时,家中已经开饭,屋内盈满饭菜的香气,她小声说道:“我回来了。” 李母简单嗯了声,随后将注意力又全放到正埋头吃饭的儿子身上,语气满是疼爱:“乖乖,再多吃点肉,用鸡蛋羹拌饭好不好?” 那边的嘘寒问暖将李歆瑜的身影衬得格外寂寥,她放下书包小心翼翼地上桌,只夹眼前的青菜,偶尔筷子伸向其他餐盘,都被李母不动声色地隔开。 她抿了抿嘴,碗里是极清淡的绿色,比不得弟弟碗中的琳琅满目。很快饭便见底,她放下筷子道:“等母亲吃完我来洗碗。” 说完就回到房间关门写作业了。 李父回来时已经很晚,李歆瑜仍在灯下奋笔疾书,他轻轻推开房门,她听到动静回头看,见是父亲嘴边的笑容极其灿烂,她惊喜地喊道:“父亲!” 李父在她身旁坐下,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叹气道:“今天又受委屈了?” “没关系的,弟弟还小,我让着他是应该的,母亲只是比较在乎他而已,我知道她也爱我。” 听着女儿懂事的话语,他心里满是酸涩,如此乖巧贴心的她本该有光明璀璨的未来,却要在这受此屈辱,都是他的错。 他拉开衣服,拿出悄悄藏在其中的一盒饼干,外包装精美,一看就知不便宜,对她道:“特意给你带的,” 她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将饼干紧紧抱在怀中,甚至都有些舍不得吃。 李父劝道:“赶紧吃吧。你考上嘉译还没奖励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李歆瑜低头想了想,忐忑开口道:“想要一条手链。” 李父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条,曾经在橱窗伫立良久,不过价格对他们这种家庭来说已是不菲。他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实在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见他面露难色,李歆瑜马上笑道:“我开玩笑的,一个发卡就好啦~父亲怎么这么不经骗!” 李父却是没让她糊弄过去,心里盘算了一会儿,故作轻松道:“等过几天领了钱,就给你买手链。” 她高兴得抱住他的脖子,连声道谢。 却不知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宁愿死都不会开口要这条手链。 等李父回到房间,一道尖酸的声音传来:“又做好事去了?” 李父懒得跟她吵,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母冷哼一声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那些私房钱干什么。我警告你,那都是留给皓儿的,你再动我跟你没完!” 李父在床上翻个身,将背对着她,沉默以对。 李母气得又踹他一脚,见他毫无反应,也只能恨恨地入睡了。 第十九章恻隐 不知是情绪波动太大,还是衣物穿的太少,回家路上周令姿便开始鼻塞头疼,浅浅的咳嗽声抑制不住地从喉咙发出。下车时她脑中晕眩了一瞬,身体没有站稳,多亏贴着车门才没有倒在地上。 待稳住身子,她用手背贴住额头粗略地测了下温度,像是有些偏高。 她回到房间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躺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围得密实,想试试睡一觉发发汗能不能有所好转。 所以当冯姨敲门喊她吃饭时,她用在学校吃过随意搪塞过去,整个人在被子里晕的厉害,既没有胃口也不想下床。 就在她在房间睡的昏天暗地时,周崇礼一身酒气地回到了周公馆,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他的身躯微胖,脸上岁月的痕迹十分明显,看上去大概有五十多岁,一副已经喝高了的样子,走路摇摇晃晃,多亏周崇礼扶着他才不至于摔倒。 即便他已经神志不清,嘴里还念叨道:“崇礼,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欣赏你。这次陆军司令部换血,只要我帮你打点下,这个一把手位置绝对是你的囊中之物。” “劳烦郑老费心,您对我的栽培我铭记于心。” 周崇礼口吻温和浅淡,纵然升迁之路近在眼前,也没有外露多少情绪。 “哈哈!你是个聪明人,自然懂我的意思。走走走,听说你家里藏了不少好酒,咱们再喝一轮!”郑伟力兴致正盎然,也想见识见识周公馆内那收集当世众多名贵佳酿的酒窖。 周崇礼领着他往里走,见到冯姨特意将她叫过来问道:“令姿回来了吗?” 冯姨恭敬答道:“在房间休息呢。” “那就好。”周崇礼没说什么,这一问倒是引起了郑伟力的注意。 “公馆内还有其他人?” “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小女孩罢了,过来呆几天。”周崇礼随意答道。 “哦?这样啊。”他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却没有再问下去。 而周令姿此时正在床上裹着被子翻来覆去,浑身冒冷汗,头发和衣服都紧紧贴在身上,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喉咙又干又痛,连咽口唾沫都费劲。 她忍了许久,终是受不了被子里的湿冷黏腻,起来草草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打开房门,屋外一片黑暗,好像已经是深夜。 她不想惊动他人,也不想让人知晓她的身体状况,便没有开灯,摸黑走到客厅,想倒点水喝。 皎洁的月光透过珐琅玻璃给家具镀上一层银芒,算是漆黑的室内唯一一处稀薄光源。她站在这片清晖中,微微弯着身子拿起茶壶往杯里倒水。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往上移,擦过光洁莹润的小腿,露出姣好的曲线,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朦胧中,又白又瘦又脆弱,美的像堕入凡尘的天仙,格外不真切。 郑伟力看到这番景象,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欲望在酒精的刺激下高涨,他悄无声息地一步步走到她身后。 周令姿足足喝了叁杯水才勉强压住喉间的热辣,混沌的思绪在凉水的浇灌下也明晰许多。她再次斟满一杯,想带回房间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刚刚转身,竟看到眼前有道人形黑影,显然已经站了许久。 她吓的后退两步,那人却跟了上来。 她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五官均匀地分布在满是横肉的脸上,两只眼睛眯成一道缝,显得猥琐又狰狞,身上还有一股浓烈的酒味。 她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茶杯,心跳的极快,镇定道:“不好意思,我要回房了。” 因还在发烧状态,她的嗓子微哑,但仍掩盖不住本身清甜的音色,传入耳朵像是小动物毛茸茸的尾巴在脸上擦过一般舒服。 他油腻地笑道:“怎么连声音也这么好听……” 周令姿不想再跟他周旋,瞅准机会想从他身边溜走,没想到他直接伸手过来摸她的脸。 啪的一声,郑伟力手背上出现一道红痕。 他的手被周令姿狠狠拍开了。 “不要碰我。” “嘿嘿,你怕是不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带劲的,玩起来甭提多舒服了。”疼痛加深了他的破坏欲和占有欲,让他更加亢奋。 他绿豆似的双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胖胖的身体猛地向她扑过去。 周令姿拔腿就跑,奈何病重的身体不堪负荷,没跑两步便被他按在沙发上。 他一只手压住她的背,另一只手开始脱她的衣服,周令姿甚至能听到呼哧呼哧的兴奋音,像是一条令人生厌的狗趴在她身上。 他的手劲极大,醉酒中解不开扣子,索性撕扯起来,细腻润白的肩膀就这样暴露在眼前。 他想将衣服往下拽,不料周令姿紧紧捏住身前的衣服不放,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 郑伟力松开手把她翻了个身,一边拉开她的手,一边狞笑道:“我劝你省点力气,今晚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话音刚落,周令姿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举起从刚刚就一直攥在手里的茶杯,重重地砸向他的脑袋,一道淋漓的鲜血从他额角蜿蜒而下。 就这一晃神的功夫,她手脚并用推开他跑了出去。 郑伟力不敢置信地用手碰了碰伤口,深切的痛让他彻底清醒,随之而来的暴虐像是要焚尽他的五脏六腑。 “等我把你玩烂了,我要让你知道死都是一种奢侈。” 周令姿一路跑到庭院,不断回头看那人有没有追上来,猝不及防撞到一个温暖宽阔的怀里。 “大晚上乱跑什么?”周崇礼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真真宛如天籁。 紧绷的情绪马上一泻千里,方才咬牙坚持不肯落下的泪水此刻也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挣脱,不一会儿便盈满整张脸,看起来尤为可怜。 “有…有人…想…”她语气哽咽,说的断断续续,完全连不成一句话。 周崇礼将她抱起,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舒缓她濒临崩溃的情绪。 “别怕,我在。” 说完便抱着她往屋里走,周令姿仓皇地抓紧他领口处的衣服。 不知为何,她有股不妙的预感。 郑伟力起身后没有追出去,而是等着周崇礼将人带回来。直到见到他的身影出现,他才满意地笑了。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周令姿像是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即便周崇礼将她放到地上,她的手仍然紧紧抓着他衬衣,泪如泉涌,眼里满是乞怜与破碎。 她开口道:“求求你,不要……” 周崇礼漠然地看着她,将她的手从衣服上拽开,对那人尊敬道:“郑老。” “崇礼啊,我做点什么你应当不会介意的吧?” “自然,您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人在崩溃到极点的情况下是可以失声的,千言万语哽在她的喉间,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或许说出来也没用,一个玩物而已,随手扔掉或者送人有什么关系呢? 身上滚烫的温度越烧越烈,仅有的神志也被蚕食,她不愿再挣扎,就这样烧死或者死在哪儿都行,她累了,不想再做徒劳的事了。 随着灵魂的缴械投降,她的身体犹如一个空壳,眼中的神采已消失不见,麻木又空洞,像一朵被狂风骤雨摧折后残败的花朵。 周崇礼怎么也想不到,那一刻他竟然不忍心了。 这样姣妍的美丽应该肆意绽放在春日,无论如何也不该夭折凋谢在此。 郑伟力的手伸向她的肩膀,在他脑子里还在权衡利弊的时候,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了选择。 他开口道:“等等。” 第二十章睡吧 郑伟力诧异地看过来,似乎完全没想到周崇礼会出声阻止。 他谦卑地笑了笑,道:“我派人送了些酒到您的客房,我带她去装扮一番,稍后亲自送到您的房间。” 郑伟力不愿意为这点小事跟他对上,不怀好意看了眼周令姿这只到嘴的鸭子,料想她也飞不出去,便卖了周崇礼一个面子,安然地朝客房走去。 周崇礼拽着仍呆愣站立在客厅的周令姿上楼,将她锁进房间,一句话没说又匆匆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这是多获得了几秒喘息的时间? 她当机立断地扭动门把手,无论怎么用力都没转动分毫,在不间断的推拉下,除了一身热汗一无所获。 她咬了咬唇,感觉周崇礼快回来了,只能去抽屉拿出那把剪刀,将其紧紧握在手里,身形悄悄隐藏在门后,与昏暗的环境融为一体。 此时的周崇礼正在楼下同一名男子谈话道:“酒送过去了?” “是,料也加好了。” “真的不后悔?” “能够手刃仇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答话那男子抬头,一半脸在明处,一半处于暗处,清晰可见一道极深的伤疤从眼下横亘至另外半张脸。 明明是一张残破的容颜,眼中跳跃的快意却模糊了表面的凶煞。 周崇礼拍了拍他的肩,没再说什么。 房间里的周令姿的精神正极度紧绷,她听见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楼梯慢慢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切,像踏在她的耳膜上一般。 她的双手已经汗湿,刀柄在皮肤上勒出显眼的红痕。 “咔嚓——”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门被缓缓推开,一道黑色身影出现。 她屏住呼吸,等其现出全貌后,用尽全身力气朝他狠狠刺去。 没想到刀尖还没入肉,她的手腕便被一只手轻易抓住,那人扭动关节令她脱力,剪刀跌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后她便被压在墙上,双手高高的束起,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那人俯下身,高大的身躯紧紧贴着她,让她无处可躲,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跟你说过很多次,要加强锻炼。” “我不会让你得逞,除非我死。”周令姿忍住泪意,脖子高仰,说的很是决绝。 周崇礼没接话,感受到她身上传来不正常的高温,另一只手轻抚她的额头,掌心的热度像是要将人融化。 他问道:“病多久了?” “不劳费心。”如果有可能,她现在恨不得生啖其肉。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看了真令人作呕。 她现在已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周崇礼一再挑战她的极限,活下去很难,死相对来说倒显得轻松。虽然最终结果很可能是鱼死透了,网依旧完好无损。 周崇礼拦腰将其一把抱住,直直往床边走去。 周令姿在她怀里不住挣扎,他却岿然不动,很快体力耗尽,她只能气喘吁吁任其摆布。 他倒没做什么过火的事,把她放在床上用被子团成一只粽子,除了脸在外面,全身都包的极紧,完全没有伸展的空间, 这还不算,他又从其他房间搬了床被子过来,在她身上再压一层。 周令姿这下是彻底动不了,连翻身都极其艰难,像一只被翻了壳的王八,再怎么挣扎都是无用功。 两床棉被下来,发汗的功力成倍增加,不一会儿就被闷的满头大汗,嗓子干的冒烟。 周崇礼将水杯递到她嘴边,她急切的张嘴想大喝一口,不料唇刚碰到一片清凉,水就不断往后撤, 她只能竭力伸头跟着动,舌头从唇中滑出,哪怕能舔到一口都行。 万万没想到这只觅食的小鱼就这样无知觉地进了大鱼的口中。 周崇礼狠狠攫住她粉嫩的唇,吮吸了几个来回,才大发慈悲地将口中的水慢慢渡到她嘴里,干涸的唇瓣都因这番滋润蒙上了一层水光。 周令姿不住的吞咽,纤长的脖颈曲线异常优美。 他伸手摸了摸她滚动的喉咙,如此脆弱,只要稍稍一用力,她就会消逝在这世上。 可这般弱小的她,却又让他生出了不舍和怜惜的情绪。 她绝对会是个大麻烦,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但是他却放任了这个后果,自然报应也终将来到。 喂完水和药后,他的手在她头上轻拍,时不时捋一捋她乌黑的头发,轻声道:“睡吧。” 一晚下来精疲力尽,强撑的精神在药效作用下溃散的彻底,她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等她安慰睡去,周崇礼才收回手,又替她擦去眼角的泪,低头观赏了半晌娇美的睡颜,掐了一下她的脸后起身离去。 他来到郑伟力所在的客房,桌上的酒已全部喝空,瓶瓶罐罐凌乱地散落在地。 他温声喊道:“郑老。” 郑伟力仍有神志,不过反应迟钝,动作也相当迟缓。 过了好半天,他才回道:“嗯……是崇礼啊。” 周崇礼将陷在沙发里的他架起,一步步领着他向外走,颇有条理地说道:“时间不早了,夫人该担心了,我送您回家。” 他仿佛将刚才的事都忘了,慢了好几拍才答道:“好…回…回家。” 周崇礼把他扶上车,吩咐司机道:“开车。” 黑色轿车在夜晚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行驶着,没人知道正有一双眼睛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直到车到了目的地,周崇礼刚想把郑伟力移交到出来迎接的管家手里,一道黑黢黢的枪口悄无声息地对准他们。 他若有所感地朝射击的方向望去,只听“砰——”地一声,那是子弹出膛的声音。 周崇礼反应极快地拉着郑伟力闪避,却为时已晚。 子弹擦过他的手臂直直射入郑伟力的胸膛,原本郑伟力是可以逃脱的,但酒精迷醉了他的神经,让他的动作都迟缓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胸前绽出一朵血花。 管家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老爷……!快!快送医院!护卫兵呢?!赶紧去把开枪的人抓起来!” 那人来的快逃的也极快,一瞬便不见了踪影。 虽然子弹只是擦过周崇礼的手臂,但洇红的血迹还是将他周围的衣衫浸湿,他用手捂住受伤的地方,随郑伟力一道去了医院,眉间满是焦急怒意。 他对一旁随同的管家说道:“此人当街行凶,对象还是部队高官,性质太过恶劣。我会抽调一部分军队协同搜捕,一定把人绳之以法。” 管家不断用袖子擦着眼泪,哽咽道:“多谢周司令,若不是你眼疾手快拉了老爷一把,说不定…说不定…” “分内之事,应当尽力。”周崇礼的语气相当沉重悲痛,但细听便能察觉出隐藏其中的淡然,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 第二十一章别动歪心思 周崇礼在医院待到天亮,直到郑伟力做完手术转入重症监护室才回家,伤处只是简单地消毒包扎了一下。 虽然子弹被取出来,但情况仍不容乐观,人依旧昏迷不醒。 不过短短半夜,消息传的极快,看望他的人挤满了那张小小的窗口,打去家中慰问的电话不计其数,足以看出他的位高权重。 刚到周公馆门口,隶属总司令部的冯远便已等候于此。 他收起略显疲乏的神色,问道:“您怎么来了也不进去坐?” 冯远探究地看着他,疑惑道:“我就在这跟你说两句,等会儿还要回部队。昨晚怎么回事,怎么你俩都受伤了?” 周崇礼面不改色道:“我也不清楚,我同郑老多喝了几杯,送他回去时刚下车便受到枪击,我没拦住,让那人跑了。” 冯远沉凝道:“像是有备而来,目标很明确。” 周崇礼双指揉了揉眉间,说道:“现已下达追捕令,全城搜捕,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他顿了顿,继续道:“最近战区异动多,在这节骨眼上总指挥倒了,而且看情况能不能救过来还不一定,这么大摊子总不能没人管。” 周崇礼微微颔首,听的很认真,良久才道:“但愿郑老早日好转。” 冯远瞥了他几眼,靠过来轻声道:“本来上头的意思是让你统率陆军司令部,现下我看他们的口风,怕是要让你连升几级,顶替他的位置了。” 听完他失笑道:“您别说笑了,我资历尚浅,何德何能担此重任。” 冯远却是不同意,说道:“你虽然年轻,那耀眼的军事履历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周崇礼还想再说什么,被他打断道:“我先把口风透给你,若是成真,还请总指挥今后多多关照下了。” 冯远说的意味深长,不等他回话,便上车走了。 周崇礼转身朝屋里走去,用手盖住自己上半张脸,过了半晌才放下。 只见刚才佯装的疲乏客套悉数消失,他看向自己受伤的右肩,神色平和,语气略带嘲弄道:“我的目的可从来不是陆军司令。” 说罢他径直上楼,去了周令姿的房间。 经过一晚的休息,她的烧已经退去,红润的肤色再度变得白皙,像一只冰雕玉琢的雪娃娃。 他伸手测了下她额头的温度,感觉正常后拂去紧贴在她脸上的湿发,露出那张尤为可怜的脸。 即便在梦中她都睡的不安慰,眉头紧紧皱起。 周崇礼俯下身,捏住她挺翘的鼻尖,嘴唇先是温和地在她唇上轻碾,而后加重力气磨来磨去,唇瓣被吻出鲜艳的红,浓墨又重彩。 因为鼻子被捏住,周令姿慢慢喘不过气,只能张嘴呼吸。 这可给了某人可趁之机,他顺利地将舌头伸进她的嘴中,舌尖深入舔舐她的上颚,刮过她敏感的舌根,随后又揪住她的舌头吮吸不停。 能进入她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微薄,脸被逼的泛红,一副极度缺氧的模样,这才将她从沉沉的梦中唤醒,虽然方式令人不齿。 周令姿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那张与噩梦中相同的脸,如果不是承受能力在周崇礼的摧折下有了极大提升,怕是会当即吓昏过去。 病过的身体分外无力,她推开那只放在鼻上的手,脸向外侧躲开他缠绵的亲吻。 其实她并没有用多大劲,只是周崇礼放任了她的动作罢了。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她没说话,周崇礼也没有,只用大拇指在她脸侧来回摩挲,说不出的温柔体贴,但她绝不会忘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也不会忘记他禽兽的本质。 这样静默许久,他开口道:“既然睡不着,给你讲个故事吧。” 周令姿无语凝噎,难道她不是被他逼醒的吗? “从前有个人想去对面的山,本来最快最轻松的方式是走稳固的石板路,但是路中间有只兔子,他过不去,也不忍心伤害她,便找了另一条。这条路相较之前险峻得多,绳索编成的桥梁,稍不注意就会殒身万丈深渊,但他想了想那只兔子,最后还是走了这条路。他到的并不轻松,甚至因此负伤,他该拿那只兔子怎么办?” 周崇礼显然不会有什么闲情逸致同她讲寓言故事,随便一想便知他意有所指,故事中的兔子大概率就是指代她了。 周令姿讽笑道:“原来脆弱无能的动物,还能对你造成威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并未生气,淡笑道:“若昨晚我不出面,你怕是活不到今天,而我也能轻易让他身败名裂。可现在你躺在床上,他在医院急救,我失去了一枚衷心的棋子,同时还有被怀疑的风险,你说我这买卖做的亏还是不亏?” 她轻呵道:“难不成想让我对你感激涕零?” 他躺到她身侧,看着她的眼睛道:“不,只是告诉你,你欠我的又多了些。” 周令姿垂眼避开他的视线,他倾身上前吻住她的额头,低声劝慰道:“昨夜的事不会再发生,乖乖呆在我身边,别动歪心思,欺负你的人我自会让他百倍奉还。” 她默默握紧拳头,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话中有话。等回到学校她一定要找贺玺之再商议一番,她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周崇礼从一旁拿过闲置已久的白粥,早已不像刚出锅时那般滚烫,他用嘴试了试温度,才将调羹递到她嘴边,轻声道:“生病后吃些清淡的。” 她此时完全没有胃口,只恨没生出一双翅膀,这样就能立马飞到学校去。 见她不语,他又把调羹往前移了些,问道:“在想什么呢?” 虽然他问的极其平静,但是她敏锐的感觉到了底下的暗涌,忙不迭张口将一勺粥都吞咽下去。 他又舀了一勺,道:“这样才乖。” 话音刚落,她就因吞咽的太急呛到,爬到床边不住干呕,眼泪都咳出来了。 他放下碗勺,修长的手指在她背上轻拍,帮她顺着气,笑道:“这么急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等到她平复下来,整张脸异常红润,睫毛都沾染了晶莹的泪滴。 等他再次将勺子递到她嘴边,突然冷不防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周令姿吓的抓紧身下的床单,面上却无波无澜,装傻道:“什么?” “最好没有,不要忘记你曾经对我承诺的话。” “以后我什么都不会瞒着你。”他慢条斯理地复述道 她的心跳的极快,像是被他看穿一样,但她还是稳住发麻的身子,回道:“你想多了。” “没有便罢,如果有了可得祈祷千万别让我知道,不然我担心你承受不住后果。” 他的声音低的像情人间的呢喃,满满都是亲密的意味,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周令姿埋头吃粥,没有看见他居高临下的审视。 第二十二章乖一点(h) 自从那天过后,周令姿隐隐感觉自己的身份由玩物上升到了宠物。 周崇礼将自己的一部分衣物和用品挪到了她的房间,晚上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都会抱着她睡觉。偶尔有工作需要处理,也是坐在床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等她沉沉睡去再离开。有时半夜渴醒,还没起身就有一杯水递到嘴边,等她喝完他便低头吮吸潮湿的唇瓣,往往刚唇齿交缠,周令姿就能感受到一根灼热的硬物抵在她的腿上,最后被他操弄得恨不得哭干身体里的水分才罢休。 才进入身体的一点水,转眼就被成倍的榨出体外,着实是个赔本买卖。 若只是如此,周令姿倒也能勉强安慰自己接受。 但事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周令姿浑身赤裸地坐在一个极大极深的浴缸里,一旁站着的是西装笔挺的周崇礼。 水流冲刷在她光洁的肩膀上,平静的水面往外荡开一圈圈涟漪,模糊了底下原本清晰可见的丰满肉体。满室氤氲的水汽在两人额头凝成细密的水珠,周崇礼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修长有力的手指温吞地一颗颗解着衬衣的扣子,露出凹陷的锁骨和宽厚的胸膛。 袖口被他挽至手肘,一副风流雅矜的模样,与一丝不挂的周令姿形成鲜明对比,让她油然生出一股卑劣的羞耻感。 周崇礼蹲下身,湿润的指尖触上她的眼角,顺着细腻的皮肤缓缓下滑,在她饱满嫣红的唇上来来回回,若即若离的触感让她浑身发麻,下意识地往后退。不料瞬间便被他的手扣住下颌,那张分外俊朗的脸贴了上来,距离近到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吹拂在脸上。 他的双眼低垂,视线胶着在她的唇上,如巡视自己的领地般专注。 浓密的睫毛在灯光的照射下投出长长的阴影,覆盖了他眼底的情绪,竟让她不合时宜地品出温柔和珍视——这两个绝对跟他毫无关系的词汇。 果然,他下一秒开口道:“乖一点,别动。” 他松开钳制的手,取了放置在旁的香皂,涂满她的脖颈和肩膀,尤其那对漂亮的双乳是他涂抹得最细致的地方。这次下手的力道稍重,那摊莹白的雪被他揉搓成各种不同的形状,手指绕着又嫩又粉的乳晕打圈摩挲,她忍了良久,直到身上微微发颤才不自主地吞咽一口。 这点微小的反应立即被他察觉,随即他停下动作,一声轻轻的叹息传来,夹杂着他的呢喃低语:“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不得不说周令姿对危险的感知度还是极其敏锐的,他的话音刚落,她整个人便沉入水底。周崇礼想把她拉出来,奈何沾了水的肌肤分外滑腻,每每刚碰上便被她躲闪开。 挣扎间水渍荡出浴缸,成片地洒在他熨烫工整的衬衣上,湿透的部分勾勒出紧致的肉色肌理,曝出一片春光,让人看了不禁喉咙干涩,想离得再近些,瞧得更清楚些。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狼狈的模样,将全身的衣服脱下,笑道:“那就一起洗吧。” 周令姿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等她憋得快到极限,头刚浮出水面,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便被人按住肩膀重新没入水中。 水从四面八方灌进来,一串串气泡从她嘴里逸出,周崇礼伸手揽住她的后颈,双唇相贴不紧不慢地给她渡着口中的氧气,她像个溺水的人抱着浮木般死死巴住他宽阔的肩,赤裸的身子也下意识地贴上他。 这正和他的意,其实他很不喜欢做这些强迫的事,但凡她能主动一点听话一点,就会少吃很多苦头。即便她以为隐藏的很好,他还是能一眼看出那迫切地想要逃出生天的意图,可惜这世上没有救世主,他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注定今生都只能陪他一起在泥潭中沉沦。 周崇礼的手贴上她的尾椎骨,不停地绕着那块画圈,她的身子无法控制地软了下来,随后他的指尖滑过股沟,进入那块让他心折的密地。 往常干燥的小穴因在水里泡了许久,加上他先前的挑逗,此时已经湿润地一塌糊涂,他的手指很轻易地就破开紧闭的门扉往里去。随着不断深入抠挖,她紧闭的双眼抖的不成样子,身体也不听话地扭动,急切地想逃到水上去。 他好心的松开禁锢她的手,周令姿来不及多想什么,就在她即将浮出水面的那一刹,她的甬道被一根长而粗且硬的东西狠狠贯穿,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却喝了一大口水,身体又被人向下拽去。濒临窒息的感觉让她恐惧,小穴死死地绞紧体里的那个东西,恨不得将其拧断。 饶是周崇礼已经爽到不行,却也顾及她的身体。他伸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往上送,让她能安然呼吸到新鲜空气,身下的动作却没停过,抽插的力道又大又深,即便有水阻挡,也动的极快。浴缸里的水被荡的大片朝外泼洒,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冲刷的愈加干净。 周令姿眉头紧皱,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嘴巴张的极大,像是一条搁浅在海滩上的鱼。 直到周崇礼撞上她身体里最脆弱的那个点,她泪腺的机关宛如被打开了似的,断线般地从眼眶向外滑落,怎么也止不住。 感觉到她颤的厉害,周崇礼慢慢浮上水面,一连串的吻落在她尖尖的下巴上,又慢慢顺着往上走,直到贴上她泛红的眼尾,舌头一卷,便将她的泪全都吞入腹中。 眼泪是涩的,她的人却甜的不像样。 他贴近她的耳边,不断地低声安慰着,身下却加快撞击的速度,碾平小穴内的一道道褶,把阴茎死死的嵌在她的身体里,不放过一毫一厘。 周令姿经过几次高潮,神志早已模糊不清,在被他又一轮的鞭挞后,甬道蓦地急速收缩,她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周崇礼,脚尖绷的笔直,上半身弯成了一道弓,再施加哪怕一分的压力,都会断裂开来。 周崇礼停下动作,等她这波又急又快的高潮过去后,又抽插了几百下才将浓稠的精液射进她的身体里。 激情结束后,浴室里一片狼藉,周令姿已然不省人事,他打开淋浴头将她的身体从头到尾清洗干净,连穴内残余的精液也没放过,抠的干干净净,这样她也能睡的舒服点。 等整理好后,周崇礼将她抱到床上,妥善安置在自己怀里,就着昏黄的灯光安静地凝视她乖巧的睡颜。他的手抚上她一边的脸,鼻尖亲昵的在她脸颊上蹭来蹭去,尔后珍而重之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轻声道:“睡吧。” 周令姿自然不知道发生的这幕,不然绝对能吓醒过来。 不过无论如何,她出逃的欲望怎么都按耐不住,是一天也忍不了。 等她终于回到学校,第一件事便是到处寻找贺玺之,但令她失望的是,以往怎么都甩不掉的人,现在却像人间蒸发似的。 再一次无功而返后,她只能收拾好情绪先回去上课。 李歆瑜见到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愁眉紧锁的周令姿,关心道:“你怎么啦?好像一直不开心,是在找人吗?” 周令姿不想让自己的糟心事影响到她,勉强压下满腹思绪,露出了一个苦兮兮的笑容:“我是有点担心功课跟不上。” 李歆瑜闻言安慰道:“你向来用功,肯定没问题的!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不要觉得麻烦我,能帮到你反而我会很开心。” 周令姿真挚地向她道谢,原本糟糕的心情也慢慢回转。这才发现她面上虽然灿烂,笑意却不及眼底,沉吟了片刻试探道:“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本来还能勉强遮掩的李歆瑜,一听到这话眼眶立刻红了,语气闷闷的,话里都带了哭腔:“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他现在对我冷淡的厉害,一副完全懒得搭理我的样子,可我真的好喜欢他,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周令姿给她递了块手帕,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说道:“你很好,不要妄自菲薄,他既然不懂得珍惜,就不要再往他身上花心思了,你值得更好的。” 李歆瑜难过地将头窝到她肩上,哭得说不出话,干净的手帕很快湿的不成样子。不过经由这场宣泄,她难言的情绪排解了大部分,后来只剩小声啜泣:“令姿谢谢你,哭出来好多了。” 周令姿拍了拍她的肩,问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她低头沉默了半晌,坚持道:“我要找他问清楚,只要是他不喜欢的地方,我都可以改。” 周令姿叹了口气,知道她心意已决,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会造成反效果,因此温声道:“无论事情发展成什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李歆瑜感动的差点又要涌出泪来,最后还是抿紧嘴巴尽力忍住,重重地嗯了一声。 第二十三章心动 直到一周后,周令姿才又在学校见到贺玺之。当时她身旁放了一迭宣传报,正用刷子将胶水一笔笔糊在墙上,尔后认认真真地将其张贴而上,小心地抚平每一处褶皱。完成后还退后两步,仔细端详了几遍,确保没有问题后再贴下一张。 中午的日头稍稍有些毒辣,耀眼的金光毫不怜惜地倾泻在那张白嫩的脸上。因长时间的暴晒,她的额角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闷得两颊也开始泛红,而她只是随手擦去,便继续勤勤恳恳的贴着,完全没有偷懒或敷衍的想法,也没想过即使她贴的再好,路过的人可能都不会多看一眼。 这事本该由李歆瑜做,据说是她们社团周末要办一场活动,出于宣传需要,得张贴在学校大大小小的显眼地方。但周令姿看她脸色苍白的厉害,怕她身体撑不住,便主动接过来。 她辗转校内多个地方,直到厚厚一沓全部贴完,才大功告成般的松了口气,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才轻松没多久,社团成员之一便找过来,手上拿着新出炉的纸报,脸上满是难言的歉意,嘴里不住地认错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的疏忽,这宣传报上的时间写错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可能要麻烦你把它们撕掉重贴了。” 周令姿听后愣在原地,光是张贴就花了整个午休时间,如果要撕下来重贴的话,她下午的课也不必上了。 她没有抱怨也没有诘问,只是诚实地拒绝道:“抱歉,我下午还有课,可能没办法完成了。” 那人想必也不好勉强她,毕竟只是友情帮忙,于是再叁表达歉意后道:“没事,我叫李歆瑜来贴吧,耽误你的时间实在是很歉疚,辛苦了。” 本收拾好东西要走的周令姿听到这话,深吸一口气,转身拦住那人,皱眉道:“东西给我吧,我来。” 那人像是不太明白为何她突然转变了态度,呆呆地“啊?”了声。 周令姿耐心解释道:“她最近精神不太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找我吧,不要去打扰她了。” 说完从他手里接过东西,娇嫩的手指开始一点点抠着才刚宣告完工的“万里长城”。 那人连声道谢后也不好意思再待在这里,看她已经行动,便悄悄溜了。 粗糙的石砾在她指尖摩擦,不一会儿就刮出一道血痕,她疼的轻嘶了声,抬眼看去食指已脏的不像样,同其它四只莹白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她一声不吭,换了个手指继续认真抠刮着,也不顾小脸被晒的大汗淋漓,汗水顺着下巴成串地滴落在地。 “你这得撕到什么时候去,有这功夫干什么不好?”贺玺之不知何时来的,靠在墙边嘲笑道,一派风流恣意,似看不惯她这愣头青般的行为。 想起她先前贴报时专注诚恳的那副模样,贺玺之就完全无法理解。一个算不上多大的事,甚至跟她没有半点关系,除了她估计都不会有半个人在意,值得为此付出这么大气力吗?这便也罢,别人叫她撕就撕,说重贴也没半句怨言,怎么不见她在他跟前这么听话呢。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还做的这般认真,真是见鬼了。 周令姿没有理会他的风凉话,食指不行就换中指,右手不行就换左手,并不搭他的腔。 在她又一次将手放上去时,贺玺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掌翻转过来。果然如预料的那般,已经脏得不能看了,更不提上面细细密密不知凡几的伤口。 “手不想要了是吧?信不信就算两只手都废了,这些东西你也撕不完。”贺玺之头一次冲她说话带着火气,方才悠然自得的姿态消失不见,眉头皱的极紧。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也不用你来做。”周令姿转头看向她,颇为费解道。 她的语气满是困惑,是真的不理解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贺玺之被她问的哽住,细细思量后也找不出原因。 对啊,她蠢她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用得着如此着急吗? 他松开她的手,扯着笑道:“只是看不惯有人这般呆傻。” 他拿起她身旁崭新的宣传报,随意在后面涂抹了几道胶水便往墙上贴,直接将旧版覆盖,远远看去一点瑕疵都没有。 “这不就行了吗,别人让你撕还真撕。”他啧了一声,继续道:“你贴前面,我贴后面,赶紧弄完,这么大太阳也不怕晒。” 周令姿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他按住肩膀推着向前走:“再跟我犟,剩下的也别贴了。” 她只好默不作声,照着他的样子将新的一张张覆上去,不仅进度快了许多,甚至比之前更轻松省事。 贺玺之想不明白,明明是过来嘲笑逗弄她的,怎么莫名其妙还帮上忙了。他一个权贵之家出身的大少爷,从小被众星捧月伺候着长大,几时做过这种粗活,甚至从没在太阳下站过这么久,如今竟将自己推入这般境地。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晒的通红的手,隐隐有些刺痛传来,大概率是被晒伤了。 他下意识侧头望向周令姿,她的处境也不太好,暴晒的时间比他更久,却不委屈不抱怨不诉苦,面色平静地做着这些事,即便雪白的后颈都已经红的不像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方才心里那些喧嚣的念头在此刻都飘散于无形,只是觉得这样陪着她干这些极度愚蠢的事,竟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 他的脚悄悄往前移了一步,让她置身于自己的阴影下,为她挡去所有毒辣的光。 她好似没有察觉,贺玺之静静地看着她,在心中骂道:“真是个呆子。” 等两人终于将宣传报贴完,贺玺之被太阳晒的头都有些晕胀,正伸手揉着太阳穴之际,周令姿转头对他笑了,真心实意道:“谢谢。” 老实说,这是她头一次冲他笑,没有敷衍,没有避之不及,没有假意迎合。即便因为炎热,样子甚至笑容都不太好看,他的心却不可控制地急速跳动起来,这是他首次体会到这种陌生的感觉。 他将手放在胸口,感觉到底下猛烈的震动,脑子愈加晕眩,是因为今天的阳光太刺眼了吗? “你之前答应我的,能让我逃出周公馆……”周令姿见他半晌不吭声,好不容易碰到,便提起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毕竟他消失的那段时间,实在是让她坐立不安了好一阵子,生怕连这唯一的希望都没了。 像是读懂了她未说出的话,他嗤笑道:“我家老头有病,前段时间把我丢去军区磨练,现在已经没事了。”他顿了顿,又道,“你放心,答应你的我自然会做到。” “我当然信你。”淡淡的忧愁涌上她眉间,最近周崇礼的态度让她越来越难捉摸,将她看管得也愈发严格,连睡在他身旁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让他觉察出什么。 “你之前说的时机成熟,要等到什么?” 她真的一刻也无法忍受了。 她难言的焦急没有逃出他的眼睛,他沉吟片刻后,认真道:“你知道马上就到嘉译百年校庆了吧?” 周令姿点点头,这个庆祝活动可以说是学校今年最重视的事,从年初就开始筹备,庆典当天也会邀请各界名流前来观赏,称作整个平城的盛宴都不为过。 “校庆当日有一出话剧,我们演上半场,替身演下半场。等换场的时候,你沿着我给的路线逃出,到时我会提前派人在校外接应你。那天人流密集,舞台离观众席也远,我找的替身同我们有七八分相似,加上妆一化,不会有人发觉这细微的差异。大家只会认为我俩还在台上,完全不会想到你已经逃之夭夭,如此也能骗过周公馆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 本来按照计划是让其他人接手这事,但现在的他却觉得这事交给谁都不放心,还是自己来才最稳妥,不过却没有将这打算说给周令姿听。 周令姿觉得这计划倒没什么问题,但唯一的难点是—— “我不会演话剧。”她诚实道。 贺玺之清了清嗓,说的很是勉强:“那只能靠我来教导你了,到时别拖我后腿。” 周令姿怀疑地上下打量着她,不信道:“你?” 她实在难以把他们两者联系到一起。 贺玺之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册剧本,将它卷成圆状轻轻敲在她的脑袋上,命令道:“回去好好熟悉,我会抽查台词的。若是不达标——”他停了半晌,慢悠悠补全,“就给我当一天丫鬟。” 周令姿接过他手中的剧本,封面上写着叁个大字。 《梁月记》 他俩都不知道,这一幕全然落到在树后藏匿许久的人眼中,她恨的用指甲大力抠挖树干,像是不知道疼似的,在上面留下淋淋血迹。她喘着粗气,用尽全力才抑制住想冲出去撕烂周令姿脸的冲动,低声道:“他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第二十四章信封 周令姿将剧本带回教室,夹在摞起来的书本里,打算抽出时间私下看。 没想到刚刚落座,便有一位男生向她走来。他脸上支支吾吾,两只耳朵红的滴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身后还一直有人在起哄。 她疑惑地抬头看向他,对方犹豫了片刻,才下定决心般说道:“你好,上节课的笔记能借我看下吗?” 周令姿着实没料到仅仅是为了这事,默了片刻将笔记本递给他,那人似大松口气,道谢后便立马离开,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没有在意这段插曲,转头就抛诸脑后。 最后一堂课老师罕见地拖了许久,周令姿怕司机在外久等,收拾东西的速度比平常快不少,书本大都是略瞟一眼就往包里塞。 不过刚到门口,先前那位男生出声喊住她,结结巴巴道:“谢谢你的笔记。” “不用客气。”周令姿颔首回应后,随手将笔记本丢进包里,急急忙忙向外跑去,没有注意到他陡然失望的眼神。 等她回家坐在桌前整理书本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把夹在其中的剧本也带回来了。 她思索了一会儿,悄悄打开门往走廊和楼下看了眼,周遭一片寂静,时间也远没到周崇礼日常回家的时刻。她小心翼翼把门关上,出于保险的目的,还上了道锁。 如此安排后才放心回到桌前,缓缓打开《梁月记》的扉页。 「故事的主人公就叫梁月,一个出身于封建地主家庭的深闺小姐,自小学的便是女工刺绣、相夫教子,家里早在她刚出世时便为她定了一桩门当户对的婚约,如今距离成婚仅剩几个月。而她对这样被框定的人生十分不满,私下一直偷偷练习读书写字,也会叫信得过的仆人帮她从外面多买些书籍报纸,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何样貌。 就在这个当口,她在报纸上看到了一个笔名为谢嗣的人发表的文章,读后惊喜不已,为其才华倾倒,便试探性地给他写了封信,没想到不久后就收到了回信。虽然两人从未见过面,但在信中一见如故,会相互分享各自的见闻和生活中的不如意,每当心情低落之时,都会被对方的温言细语抚平。 梁月爱上了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甚至对谢嗣这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动情了,即便她知道对方的日子可能过的十分拮据——这点从他用的纸张中便能看出,但也丝毫没有磨灭她的爱意。无论他是什么样子,她都不会有半分在意,只要想到能跟他在一起,心中便被从未有过的愉悦填满。 眼见着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同家里抗争过多次,都被无情驳回,甚至将她禁足在房中,只待结婚当日再放出来。更雪上加霜的是,她珍藏的同谢嗣联络的信件也被母亲发现,那些寄托了她甜蜜情思的物件被一把火烧光,连房间里的笔墨纸砚也都被收缴。 在这样的打击下,她一病不起,开始绝食绝药抗议。最后还是仆人看不过去,找来纸笔,提议道让梁月给谢嗣写封信,当前困境不一定没有办法解决。其实梁月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是强撑着一口气了,但在死前她最大的愿望,便是能见谢嗣一面。于是她提笔写了一份信,对自己的情况闭口不谈,只说想约对方见一面。 这封回信足足隔了好几天才到梁月手上,她能感受到谢嗣的犹疑和纠结,但他还是同意了,并约定了见面地点。有这样一个精神支柱在,梁月的病情开始慢慢好转,见面当日她细心又羞怯地将自己打扮了一番,终于有了几分她这个年纪的青春朝气,最后在仆人的帮助下悄悄离家而去。 没想到的是,她在约定的地方等了足足五天,也没见到谢嗣的身影,寄去的信也全都石沉大海。知道他不可能会来后,一口血硬生生被她生生呕在地上,泪水一滴滴砸在血泊之中。家庭的压力、孱弱的病躯、爱人的背弃让她心灰意冷,她一句话都没说,默默走到江边,回头看了这世间最后一眼。 仆人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在江边捡起了梁月的一双绣鞋,这是她在出门前左右对比试穿后最喜欢的一双,也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 周令姿看到这,不禁有些唏嘘,不仅为梁月的执着痴情,也为她耗费生命爱上的竟是那样一个胆小且毫无担当之人,实在是太不值了。本以为故事已经结束了,但她手中的剧本还剩小半本没翻完,便又耐着性子看下去。 「因为梁月死的不光彩,家里人在报纸上草草登了则讣告了事。仆人回到梁家月余后,收到了一封从牢房寄来的信,让他将一位名叫谢言生的人的遗物领回去。他虽然困惑,但还是抱着一探究竟的念头去了。谢言生的遗物并不多,几身打满补丁的衣物,好几封信件,还有一个放在衣服内袋里的精致手镯,跟他穷酸的遗物十分不匹配。 仆人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入目的字迹,竟同和梁月往来数久的谢嗣一模一样,是巧合还是? “月儿,自从收到你邀我见面的信后,我的内心虽忐忑但又分外惊喜。我从没同你提起过我的真实境况,自小父母双亡,家徒四壁,唯有这一肚子墨水还有几分用处,但我观你字里行间和所用之物,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姑娘,我很担心这副样子配不上你,也怕见面后令你失望。” “月儿,我最近找了份赚钱的差事,想必只要我再努力一点,就能买下宝珠阁里的那只手镯了,我从见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带上它一定好看,就当作我送你的见面之礼吧,希望你千万不要嫌弃。” “月儿,真的很抱歉,我可能赶不上同你见面了。我替有钱人家少爷代笔之事被人告发,他先前曾数次找我都被我拒绝,这次实在怪我鬼迷心窍。他的父母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将脏水全都往我身上泼,如今我身在监狱,不知道到何时才能出去。” “月儿,如今我无法联系到你,只能在狱中写下这些信,祈求他人帮我将信寄出,你不要傻傻地等,待我出来后,便上门求娶你。你的父母或许看不上我,但我不会气馁,你是我今生唯一爱的人,我会爱你保护你珍重你,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先前写的文章已有人愿意出版,我一定能让你过上稳定安康的生活。” …… 仆人看完这些信久久无法言语,向寄信人打听谢言生的去处,那人却让他去江边看。他收拾好那些遗物,去往江边,只见到一双残破却整洁的布鞋,摆放的位置正是曾经梁月跳江的地方,远远看去就像陪伴一般。 仆人捡起那双布鞋,同梁月的绣鞋和谢言生的遗物埋在一起,但愿他俩能在泉下相遇,那时一定会有一个好结局吧。」 周令姿关上剧本,心情蓦地沉重起来,好像能和故事里的他们感同身受。 想必梁月死之时,心中是有颇多遗憾和不解的,可惜这些信来的太晚太晚了。 晚到她终其一生都无法得知所爱之人的心意,也不知对方竟也是这样深爱着她。 没有背弃,只有追随。 周令姿完全沉浸在故事之中,没有听到楼梯间渐渐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直到门把手被人从外转响,她才陡然回过神来。 “令姿?”周崇礼在门外喊了声她的名字,见没有回应,又叩手敲了敲门,命令道:“开门。” 周令姿心跳的极快,脑子里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炸晕,下意识地在房间四处找着能藏匿剧本的地方。 周崇礼见她久久不回,便转身去找开锁的钥匙。 很快门那边就传来钥匙插孔的声音,她急的浑身冒冷汗。 “咔嚓——”门锁被打开,把手被人向下压去。 周令姿眼睛瞅到脚下踩着的地毯,二话不说趴在地上拉开其中一角,把剧本死死往里推,这时门已经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周崇礼开门后便看到端坐在桌前的周令姿,她正专注地写着作业,见他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 他慢慢站到她身旁,手不紧不慢地摸着顺滑的头发,随后附身抱住她,将脸贴到她的耳旁,也不说话,就看着她做作业。 不做声的周崇礼让她心虚程度直线上升,连带着握笔的手也开始发抖。 他见状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是背着我做了错事?” 周令姿悄悄掐了把大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平静道:“没有。” 周崇礼转头看她,目光顺着她的脸落到她的肩,再到腰,最后落到她身后的书包上。 他拿过书包,悠悠道:“好像很久没有关心过你的功课了。” 周令姿看着他开始不疾不徐地翻看里面的课本,偷偷松了口气,毕竟里面没紧要东西,他就算翻破天也搜不出什么来。 而事实很快就让她将松的那口气又猛地提了回去。 他打开她今天借出去的笔记本,双指从里面夹出一个粉色信封,温柔地问道:“介意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第二十五章毒手 坦白说,周令姿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也是现下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 周崇礼见她不语,径自拆开浏览,一目十行地看完后评价道:“很真挚的告白信。” 说罢将信递到她面前,面色平静地问道:“你要看看吗?” 周令姿甚至眼神都没敢往那处放,装作不在意地低头继续写作业:“没有兴趣,扔了吧。” 似是对她乖巧极为满意,他将信连同信封撕碎后丢进垃圾桶,右手托起她尖尖的下巴,双目下垂刚好对上那双澄澈水润的眼,曼声叮嘱道:“呆在我身边才最安全,外面都是些别有用心的人,千万别被他们骗了。” 明明知道他说的是情书这事,但她总有一种别有所指的感觉。 她小心地掩盖自己的情绪,轻声应了。 周崇礼没有追问锁门的原因,也没有借题发挥,这让她本就心虚的内心更加不安,表现地也愈发乖顺。甚至在晚上他抱着她睡觉时,一改往日背对的姿态,像只猫似的窝进他怀里。 等她睡去后,他拨开她脸上的头发,瞧着这只喂不熟的野猫终于收起爪子露出亲人的迹象,即便知道是因为亏心的缘故,但他还是非常受用,低喃道:“能一直这样乖就好了。” 第二天周令姿趁周崇礼不注意,将剧本从地毯下拿出来带到学校。正往桌子里放东西时,最深处好像被什么异物堵住,她疑惑地伸手进去,指尖传来毛毛的触感,而后是一个细长条的…… 等她意识到是何物的时候,已经猛的收回手,手肘甚至磕到身后他人的课桌上,发出咚地一声响。她吓得浑身汗毛直立,不断揉搓指尖,想要将先前的触感驱散出体外。 她反常的举动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有胆子大的伸手进去把那物揪出来丢到地上,众人才看清它的真面目,竟是一只死相极其狰狞的老鼠,身上甚至有未干的血迹。 大家见到它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隐晦地互相交头接耳。 “为什么她书桌里会有这样东西,是被人放故意进去的吗?” “肯定啊,我觉得那人应该挺恨她的。” “我以后要离她远点,总觉得还会有事发生。” “不知道是谁看她不爽,有这种手笔的应该是个女生。” “哈哈,很少有女生不讨厌她吧!听说昨天薛维还给她递情书了呢。” “喜欢薛维也不少,莫非……?”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有后怕的、有八卦的、也有辛灾乐祸的。 周令姿沉默地听着周遭的窃窃私语,突然站起来,强迫自己直视地上那只老鼠,用手帕包住右手,拽起它的尾巴丢到后门的垃圾桶里,又蹲下身一点点擦拭着地上和课桌里的血。随后去厕所打开水龙头,任由清水冲刷手掌,来来回回洗了十几遍手,即便如此脑中却如何也忘不了那血腥的一幕。 她接了一捧水朝脸上泼去,抬头看着镜中脸色惨白的自己,水沿着下巴一滴滴掉落在台面上,神情空洞又迷茫。 等周令姿终于调节好情绪,上课铃已经响了许久,她暂时不想再回教室,打算找个地方透透风。不料刚走出教学楼,便听到贺玺之喊她的名字:“周……” 她抬头望去,只见他才念出她的姓,原本悠哉的状态立马被紧张取代,眼睛睁得极大,面上浮现出几丝惧色,一边大喊道“小心”,一边快速向她跑来。 周令姿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已经被贺玺之抱住扑倒在地。只见一个花盆从天坠落,砸的四分五裂,如果不是躲避的及时,必然会砸中猝不及防的她。 摔倒时贺玺之的手环着她的背以作保护,被两人狠狠压在身下,一道极细微的咔嚓声传来,手腕处传来阵阵骨骼错位的痛感,但他生生忍住,第一反应是检查周令姿身上是否有受伤的痕迹,关切道:“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可能是有上一个前车之鉴,高空抛物已经不足以让她有多少恐惧惊吓的感觉,只是有些庆幸和后怕。 周令姿很快便缓过神来,身上并无半分不妥,摔倒的力道基本上全被贺玺之受了,她连忙谢道:“我没事,多谢你了,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她的视线看了一圈,下意识地落到他的手上。 贺玺之随意地将受伤的那只手背到身后,轻松道:“我也没事。” 随后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天台某一点,他刚才的的确确见到那有一道人影闪过,这件事绝不是偶然。 “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他问道。 周令姿轻抚额头苦笑道:“我比你更想知道。” “你最近要不别来上课了,祂的目的没得逞,说不定还有后手。” “我不来的话,这人更不可能现身了。” 贺玺之仔细一想,她说的也有道理,抓贼这事还得瓮中捉鳖才行。 他不知想到什么法子,附身在周令姿耳旁说了几句,她听后点点头,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约定。 在他们商量的同时,远处墙角有一片衣袖飘过。 待周令姿回到教室,才发现李歆瑜又迟到了,像是刚刚被老师约谈,原本圆润的下巴这段时间变的越发尖利,脸上的婴儿肥也不见踪迹。还没等她开口,李歆瑜双眼直直地看着她,神色凄清,过了许久才小声问道:“你和贺玺之很熟么?” 周令姿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说熟也谈不上,各取所需相互利用而已。但近期确实得到他不少帮助,尤其是今天还救了自己一命,内心的感激无以言表,也无法违心否认,便道:“算是朋友。” 不想李歆瑜继续追问道:“普通朋友吗?既然如此,今后可以不跟他来往吗?” 她一脸急切激动,呼吸都快了许多,嘴巴抿得极紧,眼里含着期盼。周令姿从没在她身上看到这副情态,迟疑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歆瑜猛然顿住,她垂下眼睫,方才外溢的情绪散的干干净净,又恢复了她先前文静可爱,笑道:“我是怕你被他骗了,毕竟他花名在外,小心被迷的身心俱失。” 周令姿将她的反常看在眼里,见她不愿多谈,也不勉强,安慰道:“不会的,我们的关系仅止于此,你别担心。” 李歆瑜在她脸上来回巡视、反复确认,见不似作伪的模样,悬着的心这才放心来,闷声道:“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 “令姿,我最近太累了,情绪不好,刚刚是我太着急,你别怪我。”她的嗓音软软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周令姿忙道:“当然不会。你撑不住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别太难为自己。” 李歆应道:“嗯,我明白的。” 如此过了几天,那位幕后黑手再没有什么其他动作,就在周令姿以为这事已经翻篇的时候,危险悄然而至。 这天下午有节体育课,大家纷纷往操场那边走去,她不知被谁撞了下,转头只见身后一片脏污,在白色的布料上分外显眼。 李歆瑜凑过来怒道:“谁这么没素质啊,这该怎么办?” 周令姿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宛如早就料到有此变故,劝慰道:“我去厕所洗一下好了,麻烦你帮我跟老师说一声。” 李歆瑜点了点头,催道:“快去吧,等会儿估计洗不掉了。” 周令姿拽着衣服来到厕所,扭着身子将身后那截衣料拉到身前,打开水龙头专注地清洗着,没注意到内侧有道门被人悄悄推开,一双眼睛透过缝隙小心地观察着她。 打磨得异常光洁的匕首被她藏在身后,她趁周令姿将注意力全放在手上时,一步步向她逼近,越近她眼中的兴奋的意味便越浓。直到终与她相隔不过几尺,她举起手中的刀,恶狠狠地向她心脏捅去。 眼见着血就要从那瘦弱的身体中飞溅开来,她的手腕却被急急冲进来的人扼住,那人用的力气极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匕首应声掉落,与地面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只听那人开口道:“楚依依,果然是你。” 楚依依蓦地看向声源处,只见贺玺之正凉凉地看着她,眼神冰冷。 周令姿回头望去,这位名叫楚依依的女生有张艳丽动人的脸,身材婀娜有致,放到何处都是深受追捧的大美人,却不知为何要对自己下毒手。 不对,周令姿看着她的脸,隐隐有种熟悉感,她先前绝对在哪儿见过。 就在这时,楚依依开口道:“好久不见,玺之哥哥,你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这个称呼,加上这个嗓音,周令姿猛然记起之前在树下,贺玺之想拦住她时,那个突然出现坐在他怀中的女生。 竟然是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杀人未遂。”贺玺之沉声问道。 “哈哈!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人赃并获后楚依依干脆破罐子破摔,眼里满是对周令姿的恨意:“如果不是她,我们还好好的,你也不会对我如此绝情。我明明那么爱你,都怪她拆散了我们!我巴不得她死无全尸” 周令姿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楚依依对她的敌意来的那样早那样深,但整件事可以说跟她毫无关系,甚至算是飞来横祸。难道就因为贺玺之最开始对她展露的那样浅薄的兴致,她就要受着这盆污水以死谢罪吗? 贺玺之眼色深沉,话语十分不客气:“我厌弃你同她有什么关系?想报复大可冲着我来,别拖其他人下水。” 楚依依咯咯笑道:“玺之哥哥,我怎么舍得对你动手呢,你是我最爱的人啊。只要她不在,你自然会对我回心转意。” 犹如被自己后半句话说服,她的脸色陡然阴沉,喃喃道:“只要她,消失就好了……” 显然道理已经讲不通,贺玺之放弃和她争论,打算直接将她移交给警察局公事公办。 没想到在她经过周令姿身边时,空闲的那只手从衣服里掏出一支尤为锋利的簪子,抬手就往周令姿的眼睛刺去。多亏周令姿一直保持着戒备心,加上贺玺之反应过来推了一手,簪子险险掠过她的眼睛,但还是在脸上留了一道极鲜明的伤口,隐隐渗出鲜血。 贺玺之顿时慌了神,顾不得许多,将楚依依关进隔间,拿出那块绣了白鹤的手帕就往她伤口上盖。 这一幕刚好落入因为担心周令姿而跑来厕所寻她的李歆瑜眼中。 她首先看到的是贺玺之那张焦急的脸,而后是那块对她来说无比熟悉的手帕,展翅欲飞的白鹤图案跟先前周令姿送她的一模一样。那时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在何处闻过的香味,就是她在巷中被救时,从他身上闻到的熏香。 这样一张满是担忧的脸,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他在她面前向来都是敷衍、不耐、薄幸,除此之外便没有第四种情绪,如今看来倒是陌生又可笑。 原来她的男朋友和她最好的朋友早就认识,说不定早已暗度陈仓,只有她不知道,还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竟也信了周令姿先前的那番说辞,难怪被人愚弄至此。 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眼泪早已无声地爬满她惨白的脸,在双重背叛的打击下,心痛的像是要窒息,她不愿再看下去,扭头跑出这个伤心地。 周令姿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他贴近的脸,将脸上的手帕放回他手中,拿出自己的捂住脸,一瞬间又回到了他们初识时的生疏漠然。 就在他不明所以时,她开口道:“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帮助,我一直铭记于心,若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将尽我所能偿还。《梁月记》我会努力熟悉的,现场排练每场都会到,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要再碰面了。关于逃离计划如果你不想帮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依旧会心怀感激。” 她会这样说,一是因为他周围的莺莺燕燕对她造成了极大困扰,楚依依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她实在没有多余的性命和精力来应付。救她的人是他,罪魁祸首也是他。 二是因为那天李歆瑜反常的样子,以及对贺玺之不同寻常的关注,让她不由得开始怀疑她不愿明说的男友是否就是贺玺之。若真是如此,她必然是要同他保持距离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她并不愿意因为自己的逃离的私心,而让最好的朋友伤心,也是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最大原因。 贺玺之被她的态度伤到了,向来无往不利的天之骄子脸上头一次出现挫败的神色,难受的情绪如潮水般漫延开来,灌进他的四肢百骸,手骨的伤好像突然疼的不可忍受似的。但他极好地掩饰了自己的低落,嗤笑道:“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反悔,别以为我有多想看到你,先前只觉得你蠢的格外有意思罢了。” 周令姿没有在意他的恶语,反而松了口气,向他鞠躬表示感谢后便离开此地。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脸上的伤痕掩盖住,若是被周崇礼发现,就不是那么好糊弄了。 第二十六章祝你顺利 周令姿来到医务室,当值的医生却不在。她只能先找到洗手台,白色的手帕上已晕开一摊深红,她拧开水龙头大力搓洗,血色才逐渐褪去。她拧干手帕,同时将脸贴近台上悬挂的玻璃镜,这个伤口长且细,幸运的是没有再流血,她用湿透的手帕一点点擦拭着周围干涸的血迹。 “你在干什么?”旁边突然有人出声,吓得她头差点撞上那面镜子。 她扭头看去,来人有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皮肤细腻,脸上粉黛未施,看上去很年轻。宽大的白大褂下穿着一件衬衣和黑色长裤,浑身散发着一股优雅知性的气息。 “呃,医生不在,我先处理下伤口。”周令姿讷讷答道。 “让我看看。” 舒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凑近了细细端详那道伤口:“看起来有点深,肯定很疼吧。我先给你消毒上药,再包扎一下,养伤期间不要碰水,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别怕。” 她的掌心温热,语气满是关切,周令姿很少接受到这样直白的善意,低声道:“麻烦您了。” 她忍不出笑出声:“也不用您来称呼我,我可比你大不了……” 未说完的话语在看到周令姿稚嫩的脸时生生顿住,思索了片刻谨慎改口道:“应该也没大太多吧。” 她转身打开柜子寻找药品和器具,不忘招呼道:“你坐到这来。” 周令姿听话地坐上诊桌前的凳子,只见舒瑶已经找齐所需要的东西,附身用镊子夹着消过毒的棉球轻轻地擦拭她的伤口。两者刚接触的一瞬,火辣的痛感清晰传来,她咬住下唇,双手紧握成拳一声不吭地扛着。 舒瑶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还不忘安慰道:“会有些痛,忍一忍。” 好在这个过程很快过去,在舒瑶往棉签上挤药膏的时候,周令姿问道:“请问有什么方法能让别人看不出这个伤口吗?” 舒瑶十分意外,但还是耐心解释道:“想好得快只能勤换药,同时还要谨遵医嘱。”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东西能遮住它,让它别这么显眼。”周令姿斟酌半晌,迟疑道。 “有啊。”舒瑶细致地在伤口上涂好药膏,拿出纱布和胶布将其贴的严严实实,笑道:“这样就看不出了。” 周令姿闻言小跑到镜子前,只见胶布快占据了她半张脸,伤口确实不明显了,不过这受伤的模样隔老远都能一览无余。若是不想周崇礼发现,想来还是祈祷他失明来的更实际些。 她的手抚上受伤的地方,欲言又止,刚开口说了个“我”,便被舒瑶截断。 “不好好保护会留疤,明天记得按时来换药,别提前撕开纱布,我能发现的。”宛如看破她的心思,舒瑶叮嘱的语气严厉又轻柔,随后又道:“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吧,明天见。” “我能知道您……不,你的名字吗?” “我叫舒瑶。” 周令姿坐在回程的车上,已经忘了当时是怎么走出医务室的,只记得出门前舒瑶还微笑着冲她挥了挥手。这也直接导致她犹豫再叁,还是没有上手拆除脸上的纱布,如此一来,只能想其他法子了。 周崇礼到家的时候并不晚,往常这个时间周令姿要么是在看书,要么是是在阳台吹风,今天却很少见地早早睡下了。他打开卧室的门时,只看见床上鼓起一个小包,她侧躺着,长发将脸盖了个彻底,隐隐约约露出几抹透白的雪肤。 周崇礼已经在外面吃过,因此洗漱一番后就上了床。 他才躺下,还没有所动作,周令姿便无意识地贴上他,姿势倒没怎么变,依旧侧着身子。他伸手想替她捋一捋面上的秀发,她的脑袋却一直往他怀里钻,让他无从下手。 周崇礼打量着她的睡颜,许久没说话,就在周令姿快绷不住之际,他的手揽上她的腰,手掌沿着她上衣的下摆滑进去,缓缓抚摸她背中间的那条沟。 周令姿被他摸的浑身发痒,气息也颤动起来,眼见装睡不成,只能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脸贴上他的肩窝,以此躲避他宛如实质的视线。 “虽然我很吃你这套,不过……”他掰过她的脸,手指戳上她一直隐藏着不肯露出的侧颜,用的气力不小,疼的她眉头紧蹙,“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周令姿这回倒是学乖了,模棱两可道:“不小心刮到了。” 确实是不小心,也的确是被簪子刮的,只是她省略了一个最关键的加害者而已。 即便是之后周崇礼查出来,也无法以此为由头向她发难,毕竟她说的全是实话。 “嗯,长进了不少。”已经学会在他面前装糊涂了。 早在他回来前,手下副官就已经将她近期在学校发生的事全部告知,自然也没漏掉那几个重要人物。不过楚依依已经被贺玺之送到警察局,他倒是不好再插手,于是托着下颌吩咐道:“让人在里面多多照看她,周家最讲究礼尚往来。” 副官问道:“那贺少爷呢?” “不用管他,给贺家留点面子。” “你的每一片皮肤都是我的所有物,我把你养的这么好,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他的声音突然变的极低极哑,双指并拢破开周令姿紧闭的唇,直直侵入她湿濡的口腔中。 “你要保护好自己,只有我能在你身上留下痕迹。”他先在她柔软的内壁上刮了一圈,又用力按住她的舌根,同时好心道:“现在认错,我可以放过你。” “叁。” 周令姿想开口说话,但是嘴里强烈的异物感让她发音吐字都很困难,只能含含糊糊道:“我……” “二。”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因为紧张嘴里分泌唾液的速度加快,大部分都被她咽了下去,还有一小部分因为无法闭合,便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晶莹透亮得像一条银丝。 “一。” “我……错……”断断续续的字眼眼看着就要连成一句话,周崇礼的手指又往深处戳去,喉咙迅速收缩,剩下的话语无声湮灭。 “很可惜,我给过你机会了。” 他的语气一点也听不出惋惜的意味,反倒无端生出几分欢愉与期待。 这一晚周令姿过的很是疲累,数不清多少次高潮,床单湿了一片又一片,她无数次跌入混沌的迷雾里又被他生生拉出来。除了裸露在外的肌肤,她衣服下没有一片完好的地方,青青紫紫交相辉映,成为了他独一无二的个人作品展。 第二天来到医务室的周令姿稍有些沉默,舒瑶帮她换好药后她轻声道谢,视线跟随舒瑶的身影落到桌面放置的一张合照上。 照片里舒瑶被一人亲密地搂抱手臂,她们有一张相似的脸,不过另一个人长发及腰,年龄看着比舒瑶小一些,气质更加婉约柔和。 见她的注意力被合照吸引,舒瑶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的妹妹,现在正在国外留学,我已经许久没见到她了。” “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她羡慕道。 “好有什么用,太不让人省心了。明明她自己求来的婚事,说反悔就反悔,一声不吭跑去国外,把家里人气的够呛,如今连音讯都没有。” 舒瑶确实生气,连收拾东西的动作都重了许多,器具被摔得噼里啪啦一阵响。 周令姿不知道说什么可以安慰到她,只能道:“或许她有自己的想法吧。” 舒瑶见到她绞尽脑汁宽慰自己的样子,扑哧笑道:“抱歉跟你说这些,不知为何,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像见到她一样,你们给我的感觉有点像。” “没关系的。”周令姿忙回应道。 “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舒瑶揉了揉她的头,叹息道。 周令姿的伤口在舒瑶的精心照料下,不过叁周就痊愈了大半。这段时间她再也没在学校里见过李歆瑜,好像自从上次体育课一别,就人间蒸发了似的。她问过老师,说是李歆瑜请了长假,她虽然担心但也实在无法抽身去找她,因为校庆日越来越近了。 她白天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只能挤出午休和课间看剧本,并抽空闲的时间段去参加排练。好在她勤奋又刻苦,即便之前从没接触过,却没出任何纰漏,反而适应良好。 唯一令人尴尬的是,她和贺玺之相处的状态,两人除了对戏基本毫无交流,真真回归到了陌生人的模式。好在上半场戏里他俩的对手戏不多,周令姿也能勉强忍耐。 但贺玺之显然就没这么轻松了,每次两人视线不经意碰到一起,她倒是急忙避嫌似的调转开,他却无法说服自己移开目光。眼睛的焦点落在她秀丽的脸上,看着看着就思绪就开始游离。 她怎么就能做到如此洒脱呢,就算是他导致的祸患,最后也救了她不是吗?幕后黑手被抓到,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她竟然可以把界线划得如此泾渭分明,到底谁稀罕她那半分价值都没有的感谢。 不过他只在心里生气,表面一点情绪都没泄露,依然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模样。但在周令姿的视线挪回来时,下意识垂眼避开她的目光,仿佛刚刚盯着她瞧的不是自己一般。 校庆日当天,周令姿醒的极早,从床上起身环顾这片已经生活了几年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丝留恋,满满都是即将出笼的喜悦。就在这时,周崇礼伸手挑了一缕她散落在背上的发丝,指尖绕着转了几圈,感受到手上传来的顺滑触感,嗓子还带着刚醒的哑意:“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周令姿浑身僵住,想了许久,还是试探道:“今天是嘉译的百年校庆,你会来吗?” 嘉译校庆日历来会邀请各界名流,他必然在名单上,若是他来,她真的很怕到时候会被看出端倪。 “今天是军区换届选举的日子,学校的邀约早前就推了。”周崇礼将手搭在她的腰上,用力重新把人按回床上揽入怀中。 “听说你今天有话剧表演?可惜我看不到了。”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闷闷的。 从听到他说不来的那一刻,周令姿紧绷的情绪总算松懈下来,甚至开始迷惑对方:“以后也有机会的。” “嗯。”周崇礼支起身子,低头看着她那张昳丽的脸。 周令姿却因为心虚不敢同他对视,刚移开目光,额头上便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他的语气很柔和,轻声道:“祝你今天顺利。” 第二十七章想死吗? 周令姿刚到举办盛典的礼堂后台,便被负责人抓去化妆换衣服,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将她的妆造做好。她刚从人群中挤出来,还没来的及看一眼镜中的自己,便听到贺玺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同时手上还被塞了一张纸条:“这是今天的逃跑路线,点位我已经标记好了,换场开始你就可以行动。” 她展开纸条浅浅看了一眼,线路明晰,简洁易懂,这才将纸合上向他道谢:“辛苦你了,万分感谢。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帮我,日后我会报答的。” “不必。” 他说完这句,两人又陷入诡异的沉默中,好像他们现在除了合作,也没什么可聊的。 贺玺之倒是想聊,但万一又遭遇上次那般冷遇,他可拉不下这个脸。 所以他选择转身离开,不过在走之前他回头对她说道:“你今天很美,演出加油。”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已经匆匆离去。 《梁月记》这个节目在整场演出的后半部分,其他演员已经等的昏昏欲睡,周令姿却提着裙子在等待区来回踱步,嘴里一直背诵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台词。 直到有人来后台提醒道:“《梁月记》准备了。” 她才仔细地理了理裙摆,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妆容后,一步步往台上走去。 与此同时,周崇礼正在参与叁年一度的军区换届选举。 “……经过内部的选举投票,军区总指挥一职由周崇礼担任。” 话音刚落,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霎时聚焦在周崇礼的脸上,他起立后微微欠身,上台发表了一段简短的感言,底下即刻掌声雷动。 他刚下台子,就听到了不少人贺喜的声音,他一一点头示意。 又走了几个过场,会议差不多已接近尾声,随着一声散会,与会的人全都围过来,将周崇礼身边堵的水泄不通。 “恭喜恭喜,周总指挥真是年少有为啊。” “之前郑老最欣赏的就是你,由你来继承他的位置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周总指挥既登高位,今后就麻烦多多照应一下了。” “当初我就很看好崇礼,果然没让我失望!” …… 诸如此类的奉承阿谀层出不穷,周崇礼游刃有余地应付着,直到副官挤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小姐的话剧开始了。” 他轻咳一声打断众人的滔滔不绝,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无法陪各位继续聊了。之后欢迎莅临周公馆,到时候我再招待大家。“ 听着他满是歉意的话语,众人纷纷表示理解,周崇礼这才得以脱身。 不过他刚走出几步,钟焕便在他身后开口道:“不知道总指挥能否拨冗跟我闲谈几句?” “钟司长相邀,自然有空。” 周崇礼随钟焕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只听对方说道:“现在正是收拢人心的好时候,这时候离席,不知是有什么要紧事?” 周崇礼浅浅回道:“私事而已。” “这么大费周章得来的位置,如此行事,岂不辜负先前的良苦用心。”钟焕脸上有明显的深意,高深莫测道。 周崇礼面色不动,疑惑道:“不知钟司长何意?” “郑老那般提拔你,如今却还躺在医院,你这位置怎么来的,你我心知肚明。” “钟司长如此肯定,可是有证据?”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若是无端的指控,我就不奉陪了。” 周崇礼颔首后离开,身后的钟焕慢慢道:“夜路走多了,小心碰到鬼。” 在周崇礼吩咐司机赶往嘉译的时候,周令姿早已演完上半场,在后台换了身简洁方便的衣服,便按照纸条上的位置小心移动着。她一路躲闪,生怕被其他人看见,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最后一个位置。 她抬眼看去,只见面前是一堵两米高的墙,好在周围放了许多废弃桌椅,也不知是不是贺玺之提前准备的,她将桌椅摞起来,刚好能翻上墙头,但是体力也被消耗了大半。 她坐在墙上向另一面望去,空空的街道,见不到半个人影,下面也没任何垫脚的东西。 她记得贺玺之先前同她说过会有人来接应,难道还没到约定的时间,还是说她路上花费太久?她也没力气再往下爬回去,只能先坐在上面等着。 而这时,贺玺之却在后台被人牵绊住步伐。 他下台的时间比周令姿晚,在后台巡视了一圈不见她人影,便想着先赶到接应的地方去等她。不过途中横生变故,他看着拦在他身前的李歆瑜,缓缓皱起眉。 李歆瑜在这守株待兔许久,终于等到来心心念念的人,她的脸上立马挂起笑容,像是看不见他的脸色一般,软着声音问道:“你最近去哪儿了?我都找不到你。” 贺玺之懒得同她浪费时间,他现在只想赶紧找到周令姿,冷漠地说道:“以后别再找我了,我们好聚好散。” 她被他冰冷的语气刺伤,脸上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怕他不喜欢自己这副样子,手忙脚乱地用手擦拭,小声卑微道:“我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我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我可以改的,只要你说 。” 他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半分改变 ,不耐道:“我只是没有拒绝一个送上门的女人,你不会当真了吧?你当初爬我床时,我以为说的够清楚了。” 贺玺之不想再跟她纠缠,转身就走,却被她紧紧拉住手。 她忍不住流泪的欲望,又不愿放手,豆大的泪珠砸在交握的手上,哽咽道:“求求你,我会听话的,不要烦我好不好。” 贺玺之已经彻底厌烦,一手甩开她,掏出手帕擦干净手上的泪渍,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上了你。” 李歆瑜看着他手里的那块手帕,她像是灵魂出窍般游离,麻木地问道:“你现在急着去哪儿,找周令姿吗?” 贺玺之没有回答她,腿迈开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李歆瑜马上回过神来,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崩溃道:“为什么她行,我不行,我到底比她差在哪里?” 这个问题贺玺之也问过自己无数次,她到底比其他人好在哪儿,能让他这般念念不忘。 其实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她的长相很符合他的胃口,想着来段露水姻缘也不错,却不料被她不假辞色的拒绝,甚至还编了个假名来骗他。后来无意间看到了她的脆弱不安和坚韧,即便心里有些小算盘,也乐意顺水推舟为她提供帮助。再到之后在一些小事上她跟个傻子似的认真,只觉得这么呆不能没人护着,不然得吃多少亏。如果没人愿意的话,他来负担也不错。不过这些纷杂的念头,在看到她冲他笑的那一刹都烟消云散了,那么真挚纯洁,不参杂任何功利和算计,美得让他心惊,是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心动。 他只想尽其所能让这抹笑意能在她脸上停留的再久些,没有利用,不图回报。 只可惜对方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俯下身,冲着李歆瑜一字一句道:“如果是她,绝不会跪在地上求我不要走,这就是你们的区别。” 说完,手劲极大地将她巴在自己腿上的胳膊拉开,狠狠朝地上甩去。 “给你个忠告,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今天看在你是她朋友的份上,下次不会就这样算了。” 李歆瑜的手被他推的在地上擦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不过身体再痛,也比不上她万分之一的心痛。起初她只是无声的哭泣,到后来捂着脸放声大哭,泪水打湿手掌,浸入伤口,愈痛愈清醒。 最后像是哭干了身体里的泪,她开始断断续续地笑,笑声尖锐且刺耳。 她缓缓放下手,双眼红的不像样,宛如被人注射了鲜血一般,显得异常可怖。 “一个骗我,一个负我,践踏我的真心,把我玩弄于鼓掌,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就在她心中漫溢的恨要将她淹没时,她脑中又蓦然浮现周令姿从入学到现在对她的照顾,一时昏沉的脑子稍稍清醒,眼里的血色也慢慢淡去。 而在这个关口,有人过来急急把她从地上拉起,嘴里不住地念叨道:“你怎么还在这啊!你爸出事了躺在医院,快跟我过去!” 此时的周令姿已经在墙上呆了有段时间了,夜里的风分外寒凉,将她吹的全身冰冷。 接应的人久等不来让她的心头泛起几分不安,就在此时远处还传出几道清晰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发现了坐在墙上的她,高声道:“你哪个班的,坐在墙上干什么?” 周令姿来不及思考,生怕被抓住,深吸口气就裹住衣服往下跳。然而两米的高度对她来说实在吃力,不仅胳膊被划伤,落地后脚踝更是传来一股剧痛,随即整条腿麻得无法动弹。她蹲在地上缓了许久,听着墙那边的人商量怎么追她,无奈之下只能拖着这只快废掉的腿随便找了个方向跑。 她那只脚每在地上落一步,疼痛就更加剧一分。 看着周围陌生的街道,周令姿心里隐隐有些慌张。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后从刚才开始就跟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走在前面的她,黄浊的眼神里写满色欲熏心。 周崇礼到的时候,话剧已经演到下半场,他没有入座,就站在舞台下面看。 校长听闻他的到来,满头大汗地前来欢迎,见他不想太过张扬,便陪他在一旁站着,并不住地夸奖道:“周小姐是真不错,不仅功课优秀,第一次演话剧也毫不怯场,不愧是周家的血脉啊!” 周崇礼的目光在舞台上巡视了一圈,倒是没见到周令姿的身影,于是问道:“她还没上场吗?” “啊?”校长听到这话瞬间呆住,结结巴巴地说道:“台上穿红色衣服的那个不就是吗……” 周崇礼的视线立马锁定在舞台正中央的女生身上,即便身型和样貌有些许相似,但她绝对不会是周令姿。 周遭的气氛突然如坠冰窟,校长头上的汗流的越发快了,只听周崇礼说了句失陪,人便马上消失不见。 周崇礼疾步走出礼堂,对身边的副官说道:“校园里先排查一遍,问问有没有人见过她,周围五公里大街小巷也全部给我搜一遍。另外,把贺玺之带过来,我亲自问。先前还想给贺家留点颜面,现在看来不用了。” 周令姿明明一直沿着大路走,不知为何却越走越偏,受伤的脚踝肿的像个馒头,显然再经不起任何摧残。 她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刚想揉一揉脚,一只脏兮兮的手从她身后伸出,捂住她的嘴就把她往漆黑的巷子里带。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嘴被堵住完全说不出话,鼻尖盈满难闻的气味,一道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嘿嘿,这是哪家走丢的小公主?如今竟便宜了我。” 他的手摸上他的脸,不住地赞叹道:“怎么能嫩成这个样子,快让我亲一亲。” 眼见他就要亲上来,周令姿狠狠咬了他的手,那人吃痛地松开她,她顾不得许多急忙往前跑,奈何脚上的伤成了她的阻碍,不过才跑了几步便被那人抱住压在身下。 “对你这样漂亮的孩子,我是狠不下心的。既然你不喜欢前戏,那我们直奔主题好了。” 那人一只手压住她的肩膀,一只手摸上她的腿,打算先解开她的裤子。 周令姿奋力挣扎着,眼中早已水雾弥漫,但她强忍着不肯落泪。 身下的可人儿这般不配合,他解了许久也没脱下她的裤子,渐渐有些急不可耐。他索性发狠,大力把裤子往下拽,裤子上的一个金属物体重重划过她的大腿内侧,温热的血即刻染红她白嫩的腿。 听到她痛呼出声,那人比她更加心疼,恨声道:“要是乖乖配合我,哪能吃这些苦头。” 他刚想安慰般的亲亲她,一道强光照过来,他下意识地抬眼。 周崇礼到的时候,眼前便是这一幕。 他费劲心思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好不容易到了盛放的花季,如今却被如此下贱的一个人压在身下糟蹋。 汹涌的怒火将他的理智全都烧毁,他抬起手的同时将子弹上膛,在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扣动扳机,子弹穿过他的眉心,鲜血泼洒在周令姿的脸上。 那人被射杀时,周令姿离他不过十几公分的距离,甚至连他眉心的血洞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了无声息地倒在她身上,死前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周令姿一扭头就能看见。 周崇礼一步步走到她身边,慢慢蹲下,用拿枪的手将趴在她身上的人推开,黑黢黢的枪口正对着她。 “想死吗?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