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轮回重生》 序章、 只手遮天 ——不知从何时起,梦境已成为谢竖茗的—— 专属! 孤独无助的他,或许应该感到庆幸? 美梦中那美丽的女子,萍水相逢却温柔以待。 噩梦中那浪涛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竖茗却浑然不惧…… 一名中年镖师装扮的男人,仰首望天,横剑于颈,两颗泪珠缓缓滚落…… 剑已入颈三分,血水汨汨溢出……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目光凝视苍穹,眼神尽是决然。 嗤噗!~ 一颗头颅旋起,抛向空中,血水划一道弧形,倾洒在雪地上,宛如丈大血月,猩红刺目! 猩红弯月与皓洁的雪夜遥呼相应! “咚……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心脏跳动声,由慢至快,急骤低沉地,响彻全场! 紧接着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场中刺目地血水,自那些镖师身上的窟窿中汨汨溢出…… 在洁白的雪地上,渲染出一朵朵彼岸花的形态,诡异且妖娆。 血腥的场面,令看到的人头皮发麻、肚子里翻江倒海…… 竖茗心中莫名一紧,很是纳闷:这是在拍古装戏吗?场景为何如此逼真? 惨叫声戛然而止,只留下一片死寂…… 或许声音从未存在过,或许梦境中他不再怯懦! 撑开眼眸,这里没有炼狱的红莲之火,也没有惨绝人寰的尸首。 取而代之的是被猩红的弯月,染红了的大地,这里除了血色就是黑暗! 无尽生灵在疯狂厮杀,喊杀震天,各种神秘的异兽在血与火中咆哮。 铺天盖地的黑雾、通达天地的飓风,笼罩这个世界…… 山河不再秀丽,天空不再璀璨,世界仿佛正在毁灭…… 在苍茫的天地间,他手持长剑,剑光赤亮的精芒,仿若能斩灭黑暗、撕裂天地! 他仿佛如骄阳般赤亮~ 剑芒洞穿战场~~ 不论是恐怖的异兽,亦或是幽冥死士! 皆被那道赤亮的剑芒,撕碎身躯,泯灭在黑暗之中! 这一剑——斩生死!断轮回! 只有数不尽的兵器残片、和那些无主的宝具,散落在天地之间,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哇噢!…宝具…宝具?……这都是我的!……这都是小七的!” 背后的七色葫芦,欢呼雀跃的叫嚷着。 顷刻间,那些宝具皆被她收入腹中…… 竖茗浑浑噩噩的走在战场中,像是要追逐、屠尽所有活物一样!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这幅光景早就成为了司空见惯的画面。 这既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梦游杀场。 刀俎下的尸骸自己数都数不清…… 其实根本不用理会这些—— 因为英雄的光辉,总是能遮掩住刀下的鲜血。 之后,如此抱着扭曲的虚荣,竖茗拎着漆黑的长剑,向深处走去…… 然而他的心却不可思议地,冰冷且坚定! 英雄的心灵是坚定的,同时也是沉重的。 并不是屠戮后产生的罪恶感,英雄不需要这些发了霉的东西。 污垢依附在自己的手上无法祛除,那就留着好了。 总之,男人的那份良知已经贱卖出去了。 ——作为成为英雄的代价。 然而,从那时起,曾经懦弱的性格,正在发生巨大的转变—— 他成为了英雄! 或者说,他是背负上了不得不成为英雄的命运,以及不得不成为英雄的身体? 他不是“活着成为了英雄”,而是“成为了英雄而活着”! “人”这个身份,好像垃圾一样被扔掉了。 病魔把自己的躯体与未来都给摧残了,对于他来说,“痛”——说明自己还活着。 然而在梦境中,流动的血液不再归属于自己,身体也诡异地成长着。 在人的空壳中,填充进了诸如神灵般的异物,那明明应该存在于神话之中—— 虚无缥缈之物? 遮天大帝! 在梦中人们的确是这么称呼他的。 身体被改变后的他,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的存在感到自豪过,因为他失去了太多太多…… 即便自己一手遮天,又如何? 即便一人独揽万古,又如何? 身边所有亲人,皆因自己而逝去…… 原来他应该一无所有的,但如今已经盈满了,被那没有实感又感觉到满足的虚荣感充满了。 或者说,他拿回来的无法捉摸的某样东西? 双手被猩红之血弄脏了,但不得不用这手去守护着某样东西? 那个沉甸甸的“某样东西”,究竟是什么? 若是让世人知道—— 其实自己只是一个孤独的残疾人,自己只是希望有一个完整的家?仅此而已! 有的人的确仅仅是活着,已经不易! 然而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还有梦想和远处最美丽的地方! 倘若有人和竖茗有着相似的经历? 希望这部小说,能够帮助你解开迷思,带你走出迷雾,拨开乌云,重见阳光! 我打碎了夕阳,也璀璨了月光,披着晚霞大梦一场,撒下九州的霜…… 第一章 扯淡的人生 谢竖茗,22世纪的农村穷屌丝,一个离异落魄的单身残疾人,人送外号—— 活受。 “出门戴好口罩,回家勤洗手,不要聚众扎堆,见到外地返乡人员,第一时间举报……” 一辆昌河车,上面的大喇叭,时不时的来门口转悠一趟。 “草!烦不烦?开个破车转来转去,街上撂棍都打不到人了!” 竖茗睁开蒙松的双眼,嘀咕一句。 外面细雨淅沥,烦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又重新钻进被窝,盖上被子继续听着网络小说。 听网络小说已成为他这个70后残疾人的最爱! 可以忘记烦恼,可以身临其境,仿若自身穿越在古代,一圆昔年的大侠之梦…… 凌晨一点钟归来的白晶晶,嘴里喷着酒气,对着睡在床上的竖茗嚷道。 “竖茗,离婚申请书明天就到期了,我们明天早上就去,早点办好,我们都解脱啦?” 白晶晶三十出头,身材微胖、长相俊俏,一个人背井离乡,在南方做了十几年的技师。 如若不是她沉迷赌博,漂泊这么多年,早就过的如人了? 竖茗艰难的翻了一下身子,声音微微颤抖的道: “结婚十七年,我们不在一起十五年!我在家里带孩子,你在外地,我好像并没有妨碍你吧?” 十八年,饱受类风湿扶的摧残,原本阳光帅气的少年,如今举步维艰。 腰椎扭曲成s型,骨瘦如柴,肾脏受损、眼睛散光,这样一个残疾人照顾两个孩子,守候着两个老人。 生活该有多么枯燥乏味,人生得有多么心酸悲催——无法言表! 白晶晶醉眼朦胧的瞥了竖茗一眼,不耐烦地道: “这不是妨碍不妨碍的事,我十七岁就跟你一起,你给过我什么?是买过金戒指还是金项链?你除了给我一个病秧子,你什么都没有给过我!” 在这物质横溢的时代,真情是需要物质作为基础,爱情饮水饱的时代,早已荡然无存了。 竖茗心中顿时泛起浓浓的愧疚感,泪水在眼圈打转,“确实我对不起你!我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但我得了这不死的癌症,我一个残疾人,我能怎么办啊……” 惭愧无奈! 泪水已模糊了视线…… 这些年守活寡,孤苦无助的日子,每晚还要承受病痛的折磨—— 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如若有的选择? 竖茗情愿一个人静静的死去,都不想承受那无数次伤害、埋怨,以及各种流言蜚语。 可惜他没有一点点选择的权利,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衷肠的人? 这十五年,白晶晶每个月给家里转一千生活费。 所以她有权:天涯海角任她行,她想回来离婚,就回来离婚,高兴回来过个年,就回来过个年。 这得多坚强的男人,才能禁得住她这样的折腾呢? 儿子两岁就是竖茗一个人,又当妈又当爸的拉扯大。 儿子一岁半吃鸡蛋黄,噎休克一回;二岁半泡澡,休克一回;三岁半拉肚子,发烧休克一次…… 人生有几个十五年?假如有的选择?谁会愿意带着两个儿子,照顾两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呢? 然而人只要活着,你就要负责任,即便你病魔缠身,你也无权抛却责任? 竖茗拄了两三年的拐杖,眼看就要瘫痪了,不得以借钱,去南京骨科医院做骨骼分解手术。 那种手术就像是一只死猪,放在架子上任人宰割,黏连的骨骼在掰开的一瞬间,眼泪和屁同时蹦出的痛苦,让人都不想再活一回! 十多年,十多次那么痛苦的手术,伴随着无数次的噩梦! 痛不欲生都不足以形容…… 然而他却奇迹般的挺了过来,他从没有背后说过任何人的坏话,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有的只是对父母的愧疚,对孩子的亏欠…… 离婚以后,竖茗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 白晶晶嘴角泛起一抹轻笑,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其实你和我离婚也是件好事,起码以后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也许你的身体就会越来越好了呢?” 望着她拉着行李箱,决然离去的背影,竖茗凄然自嘲一笑。 十几年的苦苦等候,无数次的伤害,伴随着无数次美好的谎言! 换回来的却是自己活该,多么痛的领悟? 曾经天真笃定的事,如今却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拍拍屁股,潇洒离去。 留下遗憾的自己—— 独自在黑夜里舔着伤口,孤枕难眠! 这扯淡的人生……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母亲的病故,妻子的背叛,病魔缠身,负债累累…… 这天在互联网上刷视频,不经意间看见一个大网红,视频标题上留下的一句话: 为什么你会一直穷?因为你不是个好人; 穷人之所以穷,因为他不是个好人,他不做好事…… 对方这博人眼球的一句话,却让他自己辗转反侧琢磨上好半天。 即便他也知道对方这是在增加点播率,并非针对谁,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竖茗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蒙上被子,折磨自己,忏悔人生: 虽然对社会没什么贡献,但也没做危害社会的事呀? 见到要饭的就给钱,遇到不平事就劝解,水滴筹捐过款,下河救过人…… 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不是个好人了?回想起过去的每一件事,确实总能找出其中遗憾的地方。 唉!如果自己再珍惜一点,也许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初恋了? 嗯!如果自己再努力一点,或许自己就能当老板了呢? 可惜,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 一件件,一幕幕,没有一件能让自己满意的! 好像自己就没有一样技能是出色的? 活的就像一个行尸走肉,没有一点儿价值! 生活百般摧残,令竖茗压抑的透不过气,或抑郁厌世、诸般不顺…… 该如何才能走出这人生黑暗的低谷? 网上心灵鸡汤看得多,励志演讲也听过不少,道理都懂,但怎么就过不好这一生呢?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如意的地方,大部分人在忙忙碌碌中度过每一天,叹一口气,明天还要继续…… 第二章 大梦轮回 滋滋滋~微弱的脑电波,在耳畔回荡…… 竖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悚然惊醒。 望着面前皓洁的月光,这是一个陌生且熟悉的城市。 月光洒下,热闹的夜市上,随处可见,穿着喇叭裤,腰别bb机的夜游神。 日光下的城市千篇一律,月光下的城市各自美丽! 望着眼前,洋溢着欢声笑语,川流不息的人群…… 想起这富有瓯越文化底蕴的茶山,曾给多少打工族,留下过美好的回忆? 茶山在这秋季昼夜交替中,许多别具一格的夜市地摊,也在这里悄然兴起…… 有卖廉价衣服的,也有卖二手皮鞋的。 更有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夜色大餐”,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等着你来品尝…… 竖茗心旷神怡,走路都飘飘然的,左顾右盼的感受这夜市的诗情画意。 以往他和工友们,也曾偶尔来喝上一杯水果杯,小杯三元、大杯五块。 温州炎热的天气,喝上一杯冰镇水果沙拉,甭提有多清凉爽口了。 几人来到街角,一家冷饮摊上,挑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围着一张白色塑料圆桌,悄悄而坐。 亮子哥拉着竖茗一起,点了三小碟小菜,一个水煮花生、一个毛豆、和一小份螺丝。 听了亮子哥的话,没敢喝啤酒,虽然一人一杯水果杯,心中依然乐开了花。 正当几人有说有笑,喝的正开心的时候—— 一个穿着蓝色牛仔裤的男子走了过来,毫无征兆的,在冰宁后背上摸了一把。 嘴里喷着酒气,满脸谄媚的笑道: “小妞,长的真俊,跟哥交个朋友怎么样?” 冰宁的脸刷地就寒了下来,她那倔强的性格,哪里能容忍这等轻薄的骚扰呢? “你谁?你想干什么……” 冰宁脸色苍白,站起身来,甩开对方的手臂,怒气冲冲地呵斥道。 竖茗站在冰宁左边,仿若都能听到她心脏怦怦直跳的声响,双手不由自主的攥得紧紧地。 那男子可能是猫尿喝的不少,脚下一个踉跄滑倒在地,周遭顿时一阵骚动…… 当男子爬起来的时候,脸色谄媚的笑容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 恼羞成怒后的狰狞! “我草!小婊砸,装什么清纯?想死是不是!” 随着他盛怒的嘶吼声,场中空气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啪!……” 一耳光扇在冰宁脸上,顿时泛起五根清晰的指印。 与此同时,正围着一张大圆桌喝酒的七名壮汉,放下手中酒杯,脸色不善地走了过来。 旁边一些食客见状,纷纷起身,结账离去…… 见到如此阵势,站在冰宁身边的竖茗,俩腿肚子直转筋,脑袋瓜子嗡嗡地。 在他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冰宁拿起一个空酒瓶子,丢了过去。 竖茗万万没想到,冰宁如此文质彬彬的高中女生,面对这个醉酒壮汉,居然敢奋起反抗? “哥几个,别闲着?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些外地小刺佬?” 牛仔裤男子,丢掉手中的啤酒瓶,挥手吆喝了一句。 “钟哥,你就瞧好吧您!待会哥几个把这个白色连衣裙的小妮,给你弄到路边让你消消火。” 一个约莫两百斤的猥琐矮胖子,附和谄媚地说道。 “流氓!……” 冰宁如此倔强的性格,在这一刻,流下了恐惧的眼泪。 竖茗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恨恨地颤声道: “朋友……我们还小……不懂事……能不能……” 牛仔裤男子甩手就是一巴掌,不屑一顾地骂道:“你吖嘟噜嘎?找死是不!” (你吖嘟噜嘎)你这个傻雕的意思。 “啊!……啊!……欺人太甚……” 竖茗双手攥得咯咯作响,用尽所有力气,挥拳扑了过去。 然而力量用尽,速度迟缓,对方一侧身轻松躲过,抬手一记勾拳。 “嘭!” 一道闷声响起,竖茗应声倒地。 八名壮汉仍不罢休,抡起啤酒瓶,就朝竖茗头上招呼。“嘭!~啪!~啪!……” 噼里啪啦…… 一阵啤酒瓶炸裂的声音,在这夜色中回荡…… 竖茗倒在污渍中,蜷缩的身体,间歇性地微微抽搐着。 哪里还有半分力气再爬起来?嘴里只剩下半口气了! 顿时场中一片混乱,局面一度失控,其余四个依偎在亮子哥身边的女子,此刻,也或多或少,遭到不同程度的殴打。 然而,冰宁更是在惊叫中,被牛仔裤男子拽着头发往马路上拖去。 紧跟其后的几名壮汉,仍旧对着冰宁身上不依不饶的。 根本就不管是踢在头上还是脸上,完全肆无忌惮,猖狂至极! 摆夜市摊的老板,实在看不下去,喊了一嗓子,“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几名打人的壮汉,这才意兴阑珊,骂骂咧咧的离开…… 整个施暴过程,整整持续了十多分钟! 亮子哥给出租车司机,磕头恳求,这才把竖茗和冰宁送进医院。 亮子哥在急诊室门口,焦急的等了几个小时,终于在天亮时分……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手里拿着ct片子,一脸凝重的对他挥了挥手。 医生语重心长地说道: “患者头部等部遭钝物殴打,致使其额骨凹陷粉碎性骨折,脑组织挫裂伤,尺骨粉碎性骨折等…… 左侧硬膜外血肿,大概有十几毫升,右侧大脑有小范围的脑出血,仅从ct结果来看,情况已不容乐观。 患者年纪并不大,看上去18岁左右。除了头部受到重创,他的其它内脏并没有明显伤痕,却已经陷入昏迷。 我检查了一下神经反射,也出现了异常,心律不稳,一旦脑出血,后果很严重。 患者的脑室已经里充满了血液,而且明显发生了扩张。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危及生命。 而且血肿肯定还在增大,我已经安排了专家会诊,今天八成是要做手术了!” 听到医生这样说,亮子哥和淑芬姐,赶忙去帮竖茗办理住院手续,同时打电话通知他安徽的家人…… 第三章 一杯忘忧水 “滋~滋~滋~~” 滋滋的电流声,在急救室内回荡…… 6次电击除颤,10多轮次、相当于1600次的持续胸外心脏按压,生死抢救30多分钟。 一群医务人员,仍然未能把竖茗给救回来。 脑电波异常,急性心率骤停,这让很多人为之丧命,犹如“死亡之签”。 有医生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情况,救不回来也是常态!” 大脑一阵跌宕起伏,剧烈的眩晕感袭来,仿若坐过山车一样,找不到一点安全的着力感…… 耳畔感应风声嗖嗖掠过,身体正在极速下坠,他的身体一次次,碰撞到了某种异物。 竖茗用尽所有力气伸出双手,做垂死挣扎,想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却发现自己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他的手甚至已经不听他的使唤了。 浑身感觉如坠冰窟,却没有实质性的冰凉感,迷离之中。 仿佛冰宁温暖的身体,正紧紧的拥住了自己。 手术台上身体中的血液正在极速冷却,而他的灵魂,却泛起久违的笑容! 冰宁那绝美的容颜,带着坚定的色彩, “竖茗,答应我?如果有下辈子,不要再抛下我……” 风停了,雨知道, 爱走了,心明了, 她来不及,我躲不掉, 风摇啊摇,我飘啊飘, 迷离之音在他耳畔回荡,竖茗大声嘶吼: “啊!……不要……”留下最后撕心裂肺的一句吼声。 他是一个极度缺乏自信的人,从来不敢去想—— 一个萍水相逢的姑娘,会对自己的感情居然会如此真挚? 如若有来生,他必然会勇敢一点,不再懦弱、不再辜负那个姑娘! 竖茗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假如有下辈子?他一定会勇敢一点,会珍惜一点!他绝对不会再辜负那个善良的姑娘。 他会勇敢面对,他会好好珍惜! 可惜,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凄风冷雨中,浑浑噩噩的,渐渐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的环境已变的陌生—— 这里时间仿若是静止的,连空气都没有一丝波动。 眼前一片雾蒙蒙的,雾霾的深处,偶尔有微弱的光芒,一闪而过。 这儿的环境似梦似幻,好像很不真实,但感觉又是那么的清晰。 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身体直直立了起来。 他努力想看清,眼前那个朦胧的身影。 “你醒了……睡了那么久,很累吧?” 声音幽幽传来,仿佛来自幽冥,空灵且凄迷。 竖茗灵魂都为之一颤,这场景——竟然和曾经的梦境一模一样? 极力平复心中的忐忑,凝目看向说话的人影。 在迷雾中好像站着一个老婆婆,身影渐渐清晰,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老婆婆衣服是幽蓝色的,头发是蓝色、眼眸幽蓝色,就连她的嘴唇亦是紫蓝色的。 竖茗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人,虽然恐慌,却感受不到恐惧。 平复一下迷茫的思绪,问道:“老婆婆,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葬天星沟。你头不晕了吧?喝点水吧?还是热乎的。” 说话间,一碗水悄然出现在他手中。 这与无数次的梦境相吻合,莫非这就是梦想成真? 竖茗茫然的看着手中,那和苹果汁一样的水,蠕动一下干裂的嘴唇,略微有些迟疑。 “喝吧,喝吧?喝了你就舒服了。” 老婆婆微笑着,看着他。 他抿了小一口,入口甘甜,有点淡淡的清香,不由又喝了几口。 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刹那间忘却了所有的烦恼,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呵呵,怎么样,好喝吧?”蓝婆婆笑眯眯的望着他。 “嗝……” 竖茗打了一个饱嗝,将空碗递了过去,舔了一下嘴角,嘿嘿一笑: “婆婆这是什么水?真好喝。” “这是蟠龙谷的桃花露加忘忧草,用山泉水酿制而成的,就叫它忘忧水吧。”蓝婆婆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道: “你能在这万千梦霾中遇到我,也算是与我有缘!一般人,婆婆可还舍不得给他喝呢。” 竖茗顿时露出惊奇,且兴奋的笑容道: “呀!婆婆,这杯忘忧水,是不是可以让我彻底忘却所有烦恼?甚至往后余生,都不会再为眼前的那些破事而烦恼了?” 蓝婆婆闻言噗嗤一笑,“咯咯,这忘忧水可没有那么多功能。” 竖茗笑声渐止,略微失望的瘪着嘴道: “婆婆,你耍我呐?还说和您有缘,就不能来点个实际的嘛?” 蓝婆婆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则露出调皮的笑容,眨了眨眼道: “哦,实际的?我这里倒还真有一件,原本是一双,不小心弄丢了一只,这会儿就便宜你小子吧。” 说话间,屈指一点。 一溜蓝光似幽灵一样飘出。 一只幽蓝色的手套,紧紧戴在了竖茗手上,手套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 蓝婆婆眨了眨眼,紫色的眉毛都笑成了月牙儿,“喜欢不,你可以试试如何?” 竖茗看着手上,幽蓝色印着古老符文的手套,在手上绽放着忽明忽暗的光芒。 这若是在以往,他肯定不敢接受别人的好,这或许是因为饮了那杯忘忧水的缘故吧? 即便只是一支手套,但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接受别人的馈赠,心中感觉暖暖的。 他眼圈微红的道:“谢谢婆婆,好精致的手套,可惜只有一只,不过我也很喜欢。嗯!这手套有什么功能?” “你用力握紧它,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竖茗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 面前蓝婆婆的身影,在雾霾中越来越模糊,幽蓝色雾霾也在迅速消失。 面前顿时斗转星移—— 只见满天星斗,像一粒粒珍珠,闪烁着五彩斑斓的荧光,似触手可得,又似遥不可及…… 天空,镶满了小星星,一闪一闪的,就像是一群调皮的孩子,在对着自己眨眼睛。 星星们在缓慢的移动,落下一层层碎金,洒落在九州大地之上…… 第四章 三旗火磷镖师 公元1657,永明十一年,酉鸡年正塑。 沧澜郡的城市建筑井然有序,全城八道城门,东西南北十六条街道; 四区整齐的分布着八十八个里坊,全城中心地段,有一座独立庞大的建筑: 鸿晟王府。 不言而喻,鸿晟王府在沧州的名声,自然首屈一指! 鸿晟王! 在沧澜城里,谁敢惹? 然而,在沧澜北城,还有一家能与鸿晟王府名声并驾齐驱的大院—— 兴远镖局! 兴远镖局那可是在江湖上久享盛名! 仅凭一面绣虎镖旗,就能畅行东西黑白两道的镖局啊! 兴远镖局北面依山傍水,南面十字路口,交通便利。 数米高的青石围墙,两扇包铁皮的大门,门板上嵌着耀目的铜钉。 大门左右对峙着一对石狮子,高大威武。 门楼上的横梁上悬立着,一块金丝楠木门楣,上面赫然醒目刻着四个大字: 兴远镖局。 如今兴远镖局可谓是如日中天,威名远扬! 天下镖局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镖不喊沧州! 说的就是,押镖的队伍不论你武功再高、背景再强,只要走到沧州,必须扯下镖旗,悄声悄语地走,不得喊镖号。 一个镖局一般由镖局当家人、总镖头、镖师、大掌柜、趟子手、后勤人员组成。 当家人一般都是总镖头,一提起总镖头谢友德的大名! 道上的朋友甭管认识或不认识,只要听说过这号人物,都要给三分薄面。 而负责推镖车,喊镖号的就是趟子手。当镖车走到沧州时,趟子手就得闭嘴了,不然就会连累到镖局。 “镖不喊沧州”这条规矩就是谢镖头定下的! 而兴远镖局可以说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一日,兴远镖局格外热闹。 锣鼓、鞭炮,敲炸的震天动地!金虎、彩旗,舞得漫天飞扬。 万里无云,碧空如洗,金灿灿的阳光炫人眼目。 “兴远镖局,谢曙光!荣获(三旗火磷镖师)荣誉!”主考官满面笑容,鼓掌朗声宣布。 一个新的纪录刷新了,镖师史上最为年轻的三旗火磷镖师,谢曙光! 只见一名十七岁少年,身着紫色镖师服,脖颈上围着一条,刚绣好的红色金丝带; 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隐约有一种霸气侧漏、高不可攀的气质。 那名主考官亲自将一枚古朴的、紫金色火磷镖师信物递到了他手上。 “庆祝少爷夺魁!鸣炮奏乐——” 一道洪亮扯长嗓门的喝喊。 鞭炮声、锣鼓声声不绝于耳…… 接着,便是二十八名身穿兴远镖局号衣的镖师,人是清一色精壮汉子,精神抖擞,气宇轩昂地排列两排。 锣鼓震天彻地响…… 八个人撑着两个舞狮子,从镖局大门里头扑涌而出。 七彩狮子上下翻腾跳跃,闪烁着彩光,令人眼花缭乱,仿佛真是两只麒麟腾空飞舞。 谢曙光嘴角洋溢不住的笑容,和那刻在骨子里的自信、从容,昂首挺胸,款款走下台来。 此时,三位美若天仙的姐姐,在台下张开双臂,满面春风的迎了过来,一人给他一个鼓励的拥抱。 这倒闹的他脸色微红。 但他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有三位如花似玉的姐姐,走到哪儿都有人来巴结。 热闹的场面,看热闹的人就多,看热闹人愈多,热闹的场面愈加热闹! 看热闹的人群已将沧澜郡城两条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当兴远镖局的舞狮队伍,引着一辆镖车走进沧武广场时,看热闹的人群已沸腾的热情似火,呐喊、喝彩声不绝于耳…… 沧澜城主黄老虎,在沧武广场拱门前,满头大汗的指挥着手下人鸣放鞭炮,忙得是不亦乐乎。 今天,兴远镖局可谓是双喜临门,其一少镖主勇夺火磷镖师封号; 其二这一趟镖是南海岛主敬献给永明皇朝的贡品。 所以,就连鸿晟王府也是分外关照,安排大总管李福,亲率护卫带着礼物前来祝贺。 这在沧澜城,能有鸿晟王府的人出头的场面,那自然更加气派热闹! 一通响彻云霄的鞭炮~ 一场翻江倒海的舞狮~ 鞭炮声声,令人们忘却了置身何处! 舞狮队精彩的技艺,使人们惊诧不已,叹为观止! 忽然,锣鼓声骤停,舞狮队伍汗流浃背地架着彩狮,退到一旁。 总镖头谢友德满面春风,抱拳向鸿王府大管家李福一拱手,然后双手环顾一周,以示感谢。 趟子手谢友亮咧咧地往前一站,面朝南,放声吆喝: “借光另外……” 南面街道上的人群立即往后靠,闪出一条宽宽的道来。 镖车队伍开始向前移动~ “兴远……扬……威……” 谢友亮洪亮的放镖声,浑厚嘹亮,声传数里…… 二十八多名精壮的镖师,威风凛凛地押着镖车,向前行进。 大管家李福脸上神色一阵变幻,凝目望着远去的镖队,嘴角轻扬,眼眸中一丝狠色一闪即逝。 他整理了一下锦袍,带着一众随从率先进入镖局大院。 其余沧澜城那些名门望族的恭贺送礼之人,这才紧随其后鱼贯进入,络绎不绝…… 兴远镖局门口两侧,立着数十名身材魁梧,面容俊郎的年轻镖丁; 个个精神飒爽,面带微笑,对前来恭贺的客人,一一拱手见礼。 已至午饭时分,镖局院子里的演武场及周围,摆了整整一百桌席宴。 况且,还有一些雅间,那是留给那些沧澜城大人物使用。 其中一个雅间内,大姐谢敏拽起袖子,露出洁白如雪的肌肤,双目犹如一泓清泉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 她眸子闪亮欢喜的色彩,兴奋的道:“来,来来,大家共同敬我四弟一杯?恭喜他勇夺火磷镖师荣耀!” 她端起酒盅,一手掩面,举杯一饮而尽。 一众亲朋好友齐齐附和: “小弟借花献佛,敬曙光哥一杯。” “在下敬谢少爷一杯,祝你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各种恭贺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镖院内更是热闹,一众小斯,端菜的端菜,添茶的添茶。 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丫鬟们,也是忙的不亦乐乎; 端着各种菜肴,宛如花丛中的蝴蝶,穿梭其中,好不艳丽、热闹啊…… 第五章 繁华落幕 寒冬已至,此时黑夜笼罩! 漫天白雪泠泠飘落,将整个沧澜城染成苍白的冰寒雪城。 大雪不止,街道上寒风冷冽,行人寂寥。 突然,一阵仓促沉劲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只见数十铁骑上的壮汉,个个身着皮草黑巾裹面,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不清容貌。 每个壮汉手持银柄弯刀,身背弓弩, 一股肃杀之气弥漫而来,令人望而却步! 很显然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不好惹啊! 四十名黑甲铁骑在沧澜郡西城门前,勒马止步。 其中一名骑士右手扣胸: “巴图大人,前方不远便是兴远镖局,我们该如何做?” 中间一位身披貂皮大衣,体型肥胖的大汉,左手一甩披风,沉声道: “等幽冥殿的人一到,我们便展开行动!” “是!大人。” “记住?进去之后,不留一个活口!” 浑厚冷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是!” 马背上四十人右手扣胸,低头齐声应道。 短暂的对话后,杀手们纷纷下马,整理武器,检查弓弩箭支。 虽与中原刀剑棍锤不同,但却有着更加可怕的杀伐之气!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疾骤的马蹄声响彻雪地~ 另有二十人不断的抽打着马鞭,驱使着烈马,带着森然恐怖的煞气,朝西城门方向席卷而来。 他们黑巾裹面,目光冰冷如炬,不带一丝感情。 为首两名老者,一个高大威猛,头发赤红; 一个佝偻瘦小,面色苍白,阴森冷冽! 二人端坐马背,其中那红发老者拱手笑道: “巴图都督,让你久等了?” 巴图鲁哈哈一笑,拱手回礼: “岂敢,我也方到。没想到阴阳二老亲自驾临,让我受宠若惊哈。” 阴阳二老? 那可是幽冥殿顶级的高手! 除了幽冥教主和毒无常之外,最厉害的人物啊! 阴老“寒阴掌”乃是以阴煞掌力伤人的阴毒功法:运功之时,掌心铁青,阴煞骤起,中者经脉僵硬,四肢笼罩寒霜,气血渐而泄失,最终经脉尽裂而亡。 阳老“烈焰掌”又称“烈火掌”,引火元力入体: 以火元力淬炼手掌、脚掌如火烫,之后淬炼全身,气武同修,最后凝炼丹田灵火攻击对手。 中此掌者内脏炙热,身体犹如火烤,最终血液干枯一命呜呼! “嚯嚯嚯……” 阴老捧腹怪笑,原本就瘦小佝偻的身躯,此时已笑成了虾仁。 笑声渐止,他兴奋的张开细长森然的指甲,五指缓缓旋转握紧,仿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阴笑嘎声道:“巴图大人不必客气,我等奉教主之命,配合大人剿灭兴远镖局!” 声音像极了僵尸的嘶吼,令人毛骨悚然! “好,好!行动?一个活口不留!” 巴图鲁左手提着披风,右手一挥。 看似对阴老很客气,实则心中咒骂: 这个猴崽子是咋揍出来的,笑声竟如此的阴森恐怖? “轰!” 一声巨响! 数丈城门被巨刃劈开! 一众数十人如饿狼扑食朝兴远镖局冲去~ 寂静的街道,刹时被浓浓杀气笼罩,寒气骤然极速下降! 白雪将黑夜映照的骤亮,空荡的镖局演武场上空无一人。 杀手纷纷下马,他们迅速向周遭厢房搜索而去,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活物! 突然,谢友德带着十几名镖师,怒气冲冲奔了出来。 这些精壮镖师面对如此凶神恶煞的杀手,心中骇然惊悚,但个个视死如归,攥紧拳头神色决然。 “呔!尔等何人?胆敢夜闯我兴远镖局,鸿晟王统治下,你们是不顾王法了吗?” 总镖头谢友德目露精光,沉声喝道。 “嚯嚯嚯……” 怪笑声在场中回荡~ 那些年轻的镖丁,仅仅听见如此恐怖的怪笑声,已然两腿打颤瑟瑟发抖。 笑声戛然,阴老尸嗥般声音响起:“蠢货,尔以为你是何人? 阴阳二老在此!尔等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阴老狂妄阴森的声音弥漫全场,令冰冷的雪夜更加寒彻透骨! 谢友德面色一寒,心弦一颤,一种曾未有过的——濒临死亡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侧首对身边人,凝声道:“你速速带夫人她们逃走?” “总镖头……这……” “这是死命令?快去!”声音严厉,已不容置疑。 此时,雪光惨然…… 以演武场为中心,鲜花色的血线蔓延开来~ 演武场上横七竖八躺着镖师们的尸体,血水蔓延在雪地上,如绽放的彼岸花,极其妖艳醒目。 “嘶!……” 即便总镖头久经沙场,此时已然惊恐万分,倒吸凉气。 对方来人不少,至少五六十人,从他们刚才杀镖师的手法上,可以断定他们都是功力深厚,且心狠手辣的一流高手。 谢友德腥红的眸子扫视一匝,心如刀割! 不自觉一阵揪疼!嘴角溢出一抹殷红。 总镖头紧紧握住腰间佩剑,声音嘶哑: “冤有头,债有主!诸位报个名号,我谢某人究竟如何得罪尔等的?” “嚯嚯嚯……” 阴老缓缓旋转森然的五指,嘎笑地道: “老夫告诉你亦无妨,也好令尔死得明白!” 他收起长长的指甲,负手弓腰,宛如一只饱受饥饿的野猴子。 “谁让你胆敢私自为永明朝,护送物资到藏天长城? 还有,你竟敢通风报信给各派武林高手,助他们来围剿我幽冥圣教!?” 说话间,他愤怒的双手举过头顶,十根森然的指甲,宛若死神之刃,散发着收割生命的阴寒气息。 看着他此时竟如一只小猩猩,举起双手鼓动着腮帮,好像是在吓唬人呢? 如若有人这样认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总镖头早已抱着必死之心,又岂会害怕这个小丑跳梁? 糟糕!他脑海中闪过一抹白光,揪心不已,嘴角再次溢出一抹鲜血。 这些贼子不可能只为军饷这一件事,必然是觊觎,南海寄押的那箱宝物? 况且,沧澜城镖局眼线众多,为何竟毫无察觉? 唉!自己为何要接这一趟镖? 都是自己的错,是我害了他们啊…… 第六章 小丑跳梁宁有种乎 “咳!……” 嘴角再次溢出一抹殷红。 可怜总镖头一代枭雄,未曾拼杀已、经脉逆行气血攻心! 巴图鲁见此情景心中窃喜,搓了搓大手,阴恻恻地笑道: “此次本督亲率四十铁骑,皆是精挑细选的勇士!尔等在劫难逃!” 阳老捋了捋红须,肆无忌惮地笑道:“尔等已是网中之鱼,笼中之鸟,绝无逃生可能了。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在血腥中荡漾,令人不寒而栗! 趟子手谢友亮咬牙切齿,牙缝间一字一顿地道: “好歹毒地计谋啊!” “呸?狼狈为奸!”总镖头啐了一口血水~ 他咬破了嘴唇,恨恨地道: “不知道兴远镖局犯了你蒙族哪条王法?巴图都督竟与幽冥二老一起,亲率铁骑来劫杀我镖门?” “谢总镖头,本都督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其中原委,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巴图鲁说的倒是实话,他只是奉命行事,至于其中原因也未必尽知。 总镖头眼睛瞪圆,泪水汨汨溢出,视死如归地道: “我知道这是冲着我来的,吾愿献上项上人头!请都督放过本镖局其余兄弟,可行?” 他想用自己的牺牲,为镖局尚且还活着的人争取一线生机! 总镖头仰首望天,横剑于颈,两颗泪珠缓缓滚落~ 场中一片寂静,仿若空气都已静止。 所有人的目光,皆齐刷刷落在谢友德颈上; 似乎难以置信,有谁会自己活生生割掉自己的头颅? “哈哈哈!壮士不死即为枭雄,死即举大名耳!尔等小丑跳梁,宁有种乎?” 总镖头此言壮志凌云! 尔等小丑跳梁—— 宁有种乎? 声音荡气回肠! 剑已入颈三分,血水汨汨溢出。 众人呼吸一窒,落针可闻! “嘶!……这?” “总镖头……不要……啊!” “总镖头……待我们恩重如山!” “兄弟们……给他们拼了!” 嘶吼的声音在大院中回荡…… 总镖头谢友德嘴唇蠕动,浓眉上扬,视众贼子如无物也!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目光凝视苍穹,霸气侧漏地道: “吾!敬受命于天,还命于地……” 嗤噗!…… 一颗头颅旋起,抛向空中,血水划一道弧形,倾洒在雪地上,宛如丈大血月,猩红刺目! 猩红弯月与皓洁的雪夜遥呼相应! “嘶!……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心脏跳动声,由慢至快,急骤低沉地,响彻全场! “嘶!……” 此时,即便是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俨然心脏骤跳,汗毛倒竖! 试问?他们只敢杀人! 谁敢?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慢慢的将自己的头割掉? 开玩笑,谁敢? “我是万万没想到!谢镖头竟是如此~令人惊诧的枭雄啊?” 巴图鲁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不受控制的心跳。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阴老,心中狠狠鄙视道: 瞧瞧你这猴崽子,动不动张牙舞爪吓唬人! 你敢杀人无数,你敢对自己如此狠吗? 阴老目光一瞟,瞧见巴图鲁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己,他立马会意,点头道: “多谢都督,那老夫便将这厮的头颅,带回去领赏了。” “呃,嗯……”巴图鲁应了一声,直摇头。 “报……” 一名黑衣裹面骑士,单膝跪地道: “报!都督大人,兴远镖局内,共歼灭一百零三名镖师; 另外斩杀那些厨师、马夫及丫鬟在内,共计三十六人。” “嚯嚯嚯……” 阴老哈哈怪笑,双手环住头顶,左跳右蹦,手舞足蹈的。 “哈哈哈哈!”阳老亦狂笑着, 点了点头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嘛!” “你们……简直就是畜生!” “狗杂种,老子跟你拼了!” “畜生!你们……不得好死。” 两道人影,跌跌撞撞奔了出来。 正是总镖头的两个弟弟,一个是趟子手谢友亮,一个谢友弟。 “玛德,强弓之末竟敢大放厥词?草!找屎!”阳老抖了抖宽大的袖口,露出红掌,捋捋鬓角红发,挑眉咧嘴骂道。 巴图鲁眼瞳骤然一眯,抬起熊掌,言辞凿凿地喝道: “弓箭手?预……备!” “唰,唰,唰,唰!” 二十几名身高马大的蒙族骑士,步伐齐唰唰地,向前踏出数步; 弯腰搭箭,弓弦拉满! 一众蒙族高手,将谢友弟二人团团围在核心。 谢友弟精神绷紧,剑已颤抖,横于胸前与谢友亮背靠背而立。 他感觉到谢友亮的身子抖的更急,在往下滑, 不由低声问道:“三弟,你受伤了?” 之前谢友亮已中了阳老的绝技【赤焰掌】,血管中犹如岩浆蠕动,此时痛不欲生! “二哥?我……我不行了……” 谢友亮已忘记了恐惧,此刻却在担心他道: “走?等下出手的时候……你定要走!” “我死不足惜……只要你能给镖局留一丝火种……我死亦……瞑目!” 谢友亮猛地燃烧自身精血,丹田暴涨数倍,宛如一个大西瓜; 周身肤色瞬间血红,血管凸起蔓延向全身; 彷如正在盛开的珊瑚绒,鲜红且妖艳。 他大吼道:“今生兄弟情未了……来生亦做亲兄弟!” 只见一个血人挥舞着血色大刀,刀光凄迷,一道道血色刀芒,冲向蒙族铁骑~ 谢友弟目眦欲裂,怒发倒竖,拔刀狂斩~ 利刃劈风,刀芒纵横,霸道无匹,与血色刀芒交织成网! 嗤~嗤!~ 破空声中,刀光森然,宛如一张血网,罩向巴图鲁~ 巴图鲁哪曾想到,对方面对黑甲铁骑如此阵仗,竟还敢举刀还击? 他毫无防备,仓皇滚落马背,拽着大屁股蛋,如螃蟹归洞,连连后退,堪堪躲过刀芒。 惊得他满背冷汗,面如猪肝。 他撑起肥胖的身躯,尚未站直,便大手一挥,迫不及待地喝道: “预~备!~射杀!” 破啸声骤起~ 嗖,嗖,嗖~ 漆黑的箭雨,破空而至! 遮天蔽日! 演武场上空箭矢密布,倘若是只麻雀,恐亦难逃其中? 第七章 屠戮殆尽 漫天箭雨洒下,惨叫哀嚎声, 此起彼伏…… 箭矢方离弦,二十几名弓箭手弦已拉满! 新一轮射杀继续! 嗖,嗖,嗖嗖~ 肃杀地破空声愈来愈密集! 屋顶首当其冲被掀开~ 门窗房梁突然多了无数个窟窿。 谢友弟呼吸一窒,呆滞地望着面前~ 化作漫天血雨的三弟! 他已忘却了怎么呼吸,泪水已模糊了视线! 演武场中幸存的镖师,惊恐的眼眸呆滞地看着漫天箭羽飞矢! 所过之处,彷如死神挥舞着镰刀,收割周遭的一切! 无论是年仅十四五岁的镖丁,亦是马棚里的俊马,皆已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演武场中刺目地血水,自那些镖师们身上的窟窿中汨汨溢出! 血腥的场面,令看到的人头皮发麻、肚子里翻江倒海! “你们……这比畜生……还畜生啊!”谢友弟目眦欲裂,咬齿打颤着咒骂道。 嗤!~ 一根巨型箭矢不知从何处疾射而来~ 噗!~ 谢友弟一口鲜血喷洒半空,碗口粗的箭矢扎穿了他的胸膛! 他被死死钉在地上,两眼圆睁毫无生机,倾斜的身躯,汨汨流出鲜血! 一名手持黑色大弓的幽冥骑士,跨坐马背上蒙着黑巾,眼瞳冰冷漠视一切,仿若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死神! 其余,十七名幽冥骑士! 在黑夜里疯狂地收割着一个个生命,但凡见到之活物,不论男女老少,尽数屠之! 简直惨绝人寰! 幽冥骑士前腿微屈,右手玄铁鬼爪猛然出击,一爪便打穿腹腔~ 一爪穿透过肩膀,血花飞溅~ “啊……”少年镖丁惊恐的惨叫中,被飞爪打的血肉模糊,踉跄后退倒地而亡! “救我?~哇!”又是一个少年镖丁在恐惧中尖叫! 心里充满绝望与不甘! “咔嚓!” 幽冥鬼爪狠狠插进他的胸膛,锋利霸道的力量极致爆发,当场胸骨尽断,心脏爆碎! 这些年轻镖丁,原本未来无限好,此刻却在恐惧中凄然惨死!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街道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影,听到动静的人们,忙不迭地的关紧门窗,生怕自己遭到那无妄之灾! 夫复何言纵狂歌,唾面吹壶心头事, 呼天剑啸避人眦,不堪咆哮恶虎狼, 妻离子散魂惊怕,醉激烈作难止歇, 贤奸忠恶终有报,尘开霾散高日清! 沧澜郡外,寒风凛冽。 一处小山丘上两个受伤的镖师,趴在上面已泣不成声! 想要爬起来,可挣扎几下又都趴倒了,这不仅仅是受伤,而是沮丧的已丧失了斗志! “嚯嚯嚯……” 怪笑声中~ 一道佝偻的黑影在黑暗里诡异地出现,冷眼如炬,双手指甲杀气森然,全身煞气弥漫,仿若黑暗中的幽灵。 侥幸逃出来的三名女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甚至最小的一人竟已惊若寒蝉瑟瑟发抖。 趴在土坡上的年轻镖师,举目望见三个姐姐; 面色瞬间巨变,慌忙爬起来,对旁边一位中年镖师喊道: “快~快拦住他~” 他声音已然颤抖,右手死死攥紧了刀柄。 “四弟,娘亲为了掩护我们姐妹,已命丧侩子手刀下!父亲只怕也恐难活命?你是我们谢家唯一的火种了啊!你快逃啊?不用管我们。” 大姐谢敏粉拳紧握,眼眸中尽是担忧。 少年镖师噗通一声,跪在了土丘上,昂着头横刀于颈,对着苍穹吼道: “啊!娘亲~啊!~”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眸子,望向三位姐姐,怒吼道: “你们给我滚?啊!……若不走?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最后几字咬的很重! 刀锋已利入肌肤,溢出一抹殷红。 三女眼眸中尽是担忧,泪水夺眶而出,大姐一咬银牙,唇角蹦出一个字,“走!” 少年身旁那中年镖师,怒吼一声,双手舞刀,激烈狂斩~ 刀锋绽放出刺眼的金光,随着刀势斩出无数光影。 “舞刀斩影!” 谢曙光亦悍不畏死,拔刀而起,一股澎湃的斗气激烈飞扬,刀风掀起满地飘雪~ “马刀怒斩!” 喝声里,刀光疾斩佝偻黑影…… 寻常时节,沧澜郡城外,但凡起风,必然是沙尘漫天,也就是下雪才没有沙尘满天飞。 三女连忙狂奔中跺地腾空,一跃数米高,冲进树林,落在一棵大树杈上。 谢曙光若有警觉跃起半空,一刀斩出~ 迅速回身“嗖嗖!” 打出两柄飞刀,疾若炸雷~ 黑夜里什么都看不清,可他依稀能敏锐的捕捉到危险,立刻向旁边闪退。 “嚯嚯嚯……” 佝偻黑影翻旋逆转,如从天而降,全身猛然下沉,像是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在瞬间释放,杀向了正在倒退的谢曙光。 “哇~啊啊!” 那中年镖师在这危机时刻,挥刀凶狠,发出怪叫,竟迎面扑杀,主动迎击。 佝偻黑影正在俯身狂追,千钧一发间顺势翻转,避开刀芒的同时,右掌按压地面,身体翻飞而起; 如同一只风火轮,双脚灌注磅礴劲力,疾若风雨般踹向了他的腹部。 嘭!~ “啊!好快!” 中年镖师中了一脚,面色骤变,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如同风火轮的腿影令他眼花缭乱,挡住了视线,他急忙闪避。 可是躲开一脚躲不开第二脚,黑影旋起旋落,第三脚、第四脚疾速跟至。 嘭嘭!~ 毫无悬念,再次被跺中两脚。 看似身形佝偻、娇小,力量却极其狂暴,足有万斤之重! 中年镖师完全没想到,那老猴崽子,竟有如此强的力量。 惨叫声中~跌飞出去,蜷缩在沙地上半天没回过气来。 “马刀怒斩” 不远处谢曙光火速赶来支援,刀风呼啸,飞沙走石,非常的迅猛。 但那佝偻黑影落地后,挺身翻起,迎面碰撞,在两人撞击前一刻,那宛如麻杆的双腿,居然—— 双脚疾速轮击,腿影与蛮力完美配合,正面直怼“马刀怒斩” “咔咔咔!” 刀芒瞬间被瓦解溃散。 这令身为三旗火磷镖师,聚气境圆满的谢曙光,难以置信,惊悚不已…… 第八章 从天而降 卧槽!这老猴崽子,哪里来的蓬勃力量啊?谢曙光心中无比郁闷! 而那佝偻黑影双脚的爆发力,踹飞了偃月刀,仍余力未减,就像铁锤般轰在少年手上~ 嘭!…… 气爆声炸起,沙尘激扬,踹地他双手皮开肉绽,体内气血翻涌。 啪!~ 一声脆响紧随而至。 “嚯嚯嚯……”诈尸般的怪笑声中。 佝偻黑影当空翻转,一只脚丫子抽在了谢曙光脸上。 而那中年镖师此时更是狼狈不堪,面色惊恐地两手颤抖,目光呆滞不知所措。 而此时,佝偻黑影在空中连连翻转,收脚出掌紧跟袭来,五指狠狠地按在了他的胸口。 攻势迅捷,寒气蛰体,如爬骨之蛆,顺着毛孔钻入中年镖师体内。 轰!~ 地一声闷响。 那中年镖师逆口喷血,直接被拍飞数丈开外,在地上连连翻滚,跌坐地上; 周身迅速附上一层寒霜,嘴巴微张,已如一樽冰雕了无生机…… 谢曙光嘴角溢出鲜血,捶胸顿足,目眦欲裂,指天骂地道: “贼老天?邪魔当道残害生命!你为何充耳未闻?好人保家卫国,却惨遭杀害,你却视若无睹?你是何其不公啊?贼老天!” 轰,隆隆!…… 少年正骂的起劲,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压顶~ 晴天万里瞬息间乌云密布,雷电交加的乌云中,雷声大作,闷雷声震耳欲聋~ “咔~嚓~” 突然间,一道炙热的闪电,自云层中激荡而出,一道白炙的电弧直中少年后背。 少年头发炸起,口吐黑气! 漆黑的嘴唇,颤出一句: “我草!……真劈啊!?” 闪电过后总会有雷声…… 轰隆!~ 一声,那一声惊天动地。 由于闪电的速度很快,雷总跟不上,所以每次打雷总在闪电之后。 “卧槽!贼老天,你不讲武德啊……” 少年两腿打颤,嘴上依然不饶人的骂了一句。紧接着,雷云翻滚,电弧肆虐~ 刹那间,电光一闪又一闪,惊雷一道又一道~ “咔~嚓~嚓~” 那少年后背,再次被劈中两次。 他头发根根炸起,七孔皆冒着黑烟,唯一能瞧见的,只剩俩眼睛了。 脚下长满青苔的土丘,亦被震得瑟瑟发抖,龟裂出一条条裂纹。 天空也被吓得直哭,大颗大颗的雨点落了下来。 站在不远处的佝偻黑影,早已惊恐的瑟瑟发抖,心中惶恐不安—— 卧槽!这是犯了天怒,遭到天罚了啊? 可这天雷难道不该劈自己才对嘛? 怎劈那少年呢? 他心中惊恐之余,不由暗暗庆幸。 突然,情况再次骤变~ 面前沙尘翻滚,那座长满青苔的土丘上,一条条裂纹再次龟裂! 无尽的死气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疯狂地自一道裂缝中涌出,裂缝越来越大。 少年那冒着黑气的身躯,顺着那道裂缝口掉了进去…… 那佝偻黑影擦了擦额头冷汗,挥舞着衣袖赶了过来,他眼瞳骤然一缩,面前这个漆黑的洞口,正汨汨冒着死气。 “嘶~这里的死气!竟然比老夫的阴寒之气,更加霸道!这小子被天雷劈中三次,又掉入其中,必然十死无生!” 忽地,一道银萧声破空传来。 佝偻阴老咧嘴一笑,“嚯嚯嚯……就当老夫做一回善事,留尔一颗头颅吧。” 随即翻身飞跃而起,在这茫茫的雪夜之中,如夜鸟翔空而过! 就在此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轰!…… 正当黑影一跃而起,飞掠半空消失不见的时候! 突然!—— 自苍穹顶之下,极速降下一道幽蓝色光柱~ 正以(大约850公里/小时)的极速,从数万米高空往下俯冲~ “这……这是?” 密林深处一名红裙女子,抬起头来,凝目望向蓝色光柱的位置。 发现光柱之中隐约可见,一个男子赤身裸体,身无寸缕,浑身散发着诡异幽蓝的光芒。看到这个从天而降的男子,红裙女子眼眸中不由涌现出一抹惊讶与意外。 在心底嘀咕:“莫非此人是天上之人?莫非……莫非他是一个仙人……?” 然而,那道蓝色光柱无巧不巧,笔直洞穿了那座冒着死气的土丘! 大约过去了三五秒后,那道幽蓝色的光柱才逐渐消失…… 看上去整个过程只有短短几秒钟而已,实际上—— 竖茗渐渐从如梦如幻的,时光长河中醒了过来,当撑开眼眸的一刹那! 周遭各式各样的陨石,从身边掠过,自己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一颗颗星星拖着长长的金光,极速后退,转瞬即逝。 那只诡异的手套正带着他这缕残魂,如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肆无忌惮地飞驰着~ 而且,正以肉眼不可察觉的速度,逐渐递增~ 每秒约莫递增9.8米,也就是10秒后递增为每秒时速98米,20秒后每秒196米,以此类推…… “卧槽!……卧槽!……” 惊呼声中,渐渐的他已睁不开眼睛! 仿若很短暂,又好像很久远……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一轮浑圆的落日,余晖仍然刺目,竖茗用力眨了几下眼睛。 只见无边无际的沙漠,像披上了绚丽的红妆,红艳艳、金灿灿,万千光辉闪烁。 然而,他却来不及欣赏这惊人的美景—— 一股极度恐慌、恶心感,涌上了心头。 “啊!啊!卧槽~噢……吼……噢~吼~噢、噢…噢…” 在这广袤无垠的大漠上空,他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也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他从数万米高空极速下坠,一股极其骇人的失重感,令心脏骤跳上浮,好像在与躯干拉开着距离。 而下面死寂的沙海,雄浑,静穆,板着个脸,才不会管你是什么感觉、你是谁呢? 身形在不停的扭曲、拉长变形! 但他虽然极度恐慌,却感受不到痛疼! 仿佛大自然在这里把汹涌的风浪、排空了风速,仿佛时速已凝固了起来。 竖茗渐渐失去了知觉,任由那只手套牵引着方向,好巧不巧的坠向那座冒着缕缕死气的土丘…… 第九章 重获新生 阴暗潮湿的古墓中,很难分清方向。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只苍白的手掌拨开了土包周围的泥土,撑开了一条裂缝! “咳,咳!这里是哪儿?” 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疑惑的看着昏暗的四周,在脚下土包周围全部都是森然的骸骨! 古墓中诡异瘆人,而且有一缕缕令人毛骨悚然的死气,不断地侵入他的体内! “嘶!……” 少年趴在潮湿的土丘上,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孤独恐惧感,油然而生~ 可怜,可叹! 少年正是谢竖茗,此时他心中一片茫然无措? 但就在下一刻,“嗡!……”地一声。 一连串陌生的记忆,一下子灌入了他的脑袋中,使得他头痛欲裂! 接下来,他渐渐明白了一切。 “这……难道我竟然重生了?而且……这还是一个极度盲目自信的人?” 虽然穿越到了这里,自己的神魂与这具自负的灵魂渐渐融合在了一起,对方的情绪感同身受。 憋屈,不甘,压抑,愤怒,还有浓浓的仇恨! “咳咳咳!这里是哪儿啊?” 思索片刻…… “咦?为何我知晓如今是在五百年前?这段记忆好奇怪?但却好像已深深烙印在我脑海中,他……居然叫谢曙光?” 竖茗歪着头捏了捏脸颊,有知觉啊?难以置信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你比我的遭遇还要凄惨!竟然被灭门了!嗯!以后我就叫谢曙光,就由我来为你重活一回吧!” 他心意坚定,攥紧拳头挥了挥。 “嘶!……” 扯动后背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阵痛疼感。 满脸肿胀的竖茗,摸了摸后背上,竟然有三个馒头大的包,好像已经结了痂,心中惊诧不已…… 这家伙有事没事,干嘛怼老天啊? 此时,周围全部都是阴森骇然的死气,弥漫全身,令人不寒而栗,惊得他汗毛倒竖。 身体也是极其虚弱,嘴角干裂,求生的欲望令他拼命挣扎着。 这里面视线模糊,只能靠双手摸索,颤颤巍巍,爬过了一座又一座长满青苔的土堆。 他心中不停的祈祷:“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别再让我摸到骷髅啦?” 身体极度虚弱、饥渴的他,只能以人类最原始的动作一点一点的爬向附近,双手摸索着寻找可以解渴的东西。 约莫爬过了十来米,已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双手好像“噗通”一声拍进了水里! 在少年感觉是水的那一瞬间,他嘴角泛起一抹可以活下去的喜悦。 双手捧起粘稠的水就往嘴里灌。 直到快喝饱的时候,砸吧砸吧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草!……” 舔了舔嘴唇,好像是血?又不像是人的血液,心中满是疑惑…… 虽然分辨不出是什么血,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人的血液,心中虽有疑虑。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终于说了一句,有那么一点气概的话,“切,管他呢?小爷连死都不怕,还怕喝的是什么血嘛?” 趴下去引颈痛饮,将那半坛子血水,连喝加扒拉个精光才罢休。 “嗝……” 打了几个饱嗝,揉了揉肚子,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嘛? 但他却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胸腔内那些血液,正迅速地侵入他的血管之中。 血光已然弥漫到了他的周身,胸前那颗玉石悄然缓缓旋转,原本系着玉石的丝线绳,顷刻间化为灰烬。 体内的死气瞬间被玉石蒸发一空,古墓之中的死气,再也无法沾及他身体分毫。 趁着玉石散发忽暗忽明的光芒,曙光赶紧寻找出口,找了一段时间,却一无所获。 这里除了阴暗潮湿,就是死气沉沉,好像别的什么也没有? 突然,嗖!~ 的一声。 那颗玉石化作一抹霞光,刹那间,没入曙光眉心。 轰!~ 一股滚烫热浪迅速在体内蔓延,炽烧着周身奇经八脉,这令曙光疼得嘴角抽搐,汗流浃背。 “啊!……好可怕的炙炎之气!” 曙光浑身发抖,心脏狂跳,惊悚的合不拢嘴。滚烫的炙炎之气,在经脉中游走全身,迅速壮大他的丹田,但剧烈的疼痛,差点撕裂他周身经脉。 于此同时,后背三个馒头包上的血痂,迅速脱落,悄然露出三颗鲜红的朱砂痣。 与胸前三颗朱砂痣相映成辉,散发着忽明忽暗的六色霞光! 此时那强大的太古天龙血,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宛如一团团火球,钻入他的经脉当中。 强行改善他的血液基因本质,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 “啊、啊……啊!……” 低沉的嘶吼声~ 自谢曙光口中发出。 他此时的面部格外得狰狞恐怖,宛如血魔重生,周身看不见任何肤色,只有血色红芒,弥漫全身。 他的每一条筋脉,每一根骨头,都在经受千锤百炼的改造…… “咦?~蠢材?~蝼蚁~” 一道空灵苍老的声音,自玉石中传来,仿若能穿透人的灵魂~ 谢曙光灵魂为之一颤,竟然,发现有一名血衣老者盘坐在他的魂海中,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这!.......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魂海之中!” 谢曙光惊恐的冷汗直流,然而灵魂却无法动弹。 红袍老者翻了翻白眼,道: “卧槽!凡人?老天真是瞎了眼了,龙珠居然会进入你的体内!” “冷珠?你说什么~是龙珠?” 谢曙光楞了楞,满脸错愕地道。 “草!什么龙珠~那是天龙珠!被你用龙血激活,现已没入你的体内!” 红袍老者手捂双眼,不屑地冷哼一声,直摇头。 心中一阵鄙夷,无奈~这小子居然是个凡人~连天龙珠都不知道?唉!白瞎了这天龙珠和天龙血喽? “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不是鬼魂呀?” 谢曙光终于听清是天龙珠,心中激动不已,连忙问道。 他在魂海中回想一下,脑海中竟然有一些关于龙珠的记忆—— 天龙珠! 那可是神话传说啊!自己不会又在做梦吧? 第十章 天龙淬体诀 “哎呦!……” 他傻不隆冬地咬了一下手背,疼~这不是做梦呀? 他学着古代人的礼仪,右腿屈蹲,双手低至膝盖,深深一礼道: “前辈,这龙珠怎会进入我的身体?莫非我前世是神龙呀?” “切!你还是神马呢~还神龙?我看你就是个小泥鳅还差不多。” 红袍老者捋了捋红色胡须,一副仙长在上的姿态,心中虽嫌弃,却也无奈~毕竟龙珠是这小子激活的。 况且他只是封印在龙珠里的一缕残魂,根本没有控制龙珠的能力,否则,怎么可能和一个凡人废话呢? “前辈,你仔细瞅瞅,我究竟是什么来历呀?” 渐渐融合谢曙光的性格,他不自觉地扭转了一圈,差点就扭起了霹雳舞。 而且还摆了个pose,满眼期盼地望着老者。 “很遗憾,老夫可不知道你的来历……” 老者撇了撇嘴,耸了耸肩膀,眯着眼睛说道。 “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谢曙光楞了楞,很是着急地凝望着红袍老者。 红袍老者双手负背,身体前倾,吹胡子瞪眼道:“老子还想知道~是哪个混球?将老夫的魂魄封禁在这龙珠里呢?” 他吁了一口气,理了理满头红发,顿了顿:“也不知老子造了什么孽~是哪个混球?居然能将老夫的残魂从各界聚拢,并且封印在这颗龙珠之中?” 他也不禁动容!究竟是什么人?会有如此通天彻地的手段啊? “唉!你也不知道就算了!看来是我命该如此啊!” 谢曙光叹了一口气,颓丧地四仰八叉躺下身子。 “慢着!小子?难道你就不想炼化龙血了嘛?” 老者三缕红胡气得直颤,瞪大双眼,喝道。 因为他暗自思忖:倘若任由这小子颓废下去,变成个废物?那么他这个昔日风光无限的尊者!岂不是要颜面扫地了啊?卧槽~无奈…… “想来兴远镖局现已覆灭了!唉!不知道那三个姐姐如何了?其余那数百人……恐怕?~早已凶多吉少了啊!...呜呜...” 谢曙光一想到自己一次错误的决定,不仅失去了爱人,而且惨遭车祸! 如今倒好~好不容易重活了一回,这具身体的主人,竟也惨遭横祸!不由得悲从心生,痛哭了起来~ 哭声渐止,曙光仰首轻声喃喃吟唱: 幽扬玉笛暗飞扬, 散入春风落满楼, 此意曲中闻折柳, 何人不起故园情, 沧海蓝田生烟暖, 不过一曲相思愁…… 浓浓思乡情,悠然而生—— 与家人已不在一个世界上了,只能一曲离殇,寄相思…… 一曲离殇~~念双亲! 想、思吗……原来是思念~双亲了呀.…晶莹滴落,溅起一亭离殇! 父母双亲,活在不同的世界里,还好吗? 那里再也没有苦难,和病痛了吧…… 良久,一词言罢! “咦?这小笨蛋,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嘛?倒也不失为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红袍老者捋了捋红胡须,摇头晃脑轻笑道。 谢曙光非常怀念逝去的姊妹,心中思忖:如若能习得无上神通,是不是可以穿越时光长河,救活逝去的家人呢? 心中不知不觉间,已种下了那希望的火种。 在这个世界,他的心中又多了三个牵挂的姐姐,自己更应该努力才是啊? 毕竟自己占据了这具身体,理应承担一切责任! 而且,想想那三个美若天仙的姐姐,嘴角不由上扬,心中美滋滋的。 毕竟上一世自己天煞孤星,孤苦无依,这一世起码多了三个免费的姐姐。 这人间呐~已不再黑暗…… 红袍老者停止晃动,捋了捋红胡须,微微一笑,心中总算找到一丝安慰了。 眼眸中闪过一丝没落的神情,幽幽的道: “唉!老夫在这龙珠里沉睡,已不知过去了多少个岁月?” 红袍老者自怀中,慢慢掏出一本泛了黄的古籍,微微有些不舍的递给了他。 “喏,这部《天龙淬体诀》或许就是那封印我之人,所留下的? 仅仅只要炼至龙血淬体圆满,便能达到洞天境,单臂力量可达十万斤; 若是炼至龙魂入体大圆满~那便轻易就能达到尊者境!” “啧啧啧……” 红袍老者自己都不禁咂舌!唉!谁叫自己只是一缕残魂呢? 否则怎会便宜了这个小子。 “什么洞天?还有,还有……什么尊者?” 曙光惊讶的无以复加,心中思绪此起彼伏…… 卧槽!自己这是要起飞了吗? 老者抬了抬火红色的眼皮,鄙视他一眼道: “《天龙淬体诀》共有三重: 第一重龙血淬体法: 那便是引龙血入体,龙血淬炼骨骼经脉,洗精伐髓!吸纳天地之灵气融于己身!便可超凡脱俗,凌驾于凡尘之上!” 红袍老者手捏胡须,摇头晃脑,娓娓道来: “哼哼!龙血淬体炼至小成,体内养炉成!便能徒手撕裂虎豹,开山断碑,力敌千人修士不过是末道也!” 闻言,谢曙光两眼直放光,搓着手激动不已地问道:“这……这小成便如此厉害?” 红袍老者心中一叹,果然是井底之蛙,恐难成大器? 老者停下摇晃,耷拉着眼皮,撇了撇嘴道: “哼!若是炼至第二重,龙魂淬体: 龙血为引,引龙魂入体,龙魂开窍! 牵引星月精华淬炼法身,天地元力为己所用,尊者成~龙眼开! 卧槽!一掌便可断江河,碎山岳,上天入地,焚天煮海……啧啧啧!” 红袍老者越说越兴奋,又开始摇头晃脑了,“若是有人能炼至~第三重天大圆满?啧啧啧……老夫都无法想象!” 红袍老者不停地咂舌,捋着两缕红胡子。 “前辈……好!我学,前辈请传我法诀?” 谢曙光听得热血沸腾,蹭地一下,爬了起来。 他早已迫不及待了,他心中清楚,在这个武道文明、实力为尊的玄武世界。 想要生存、想要报仇?没有实力,一切皆是枉然!心中燃起了久违的热血…… 第十一章 天龙珠 谢曙光迫不及待的,打开那本泛了黄的古籍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 一些奇怪古老的文字! 连忙向后面翻看,除了一些带有远古沧桑气息龙的图腾,就是那些稀奇古怪的星辰图画,上面没有一个字能认识的! “oheon…来吧show?这一次我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他虽然年轻,却拥有超越常人的忍耐力,为了不负重生!为了复仇! 任何痛苦?这次,都休想将他击垮! 大量的污垢,如春后竹笋,顺着他的毛孔排出体外~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残酷地将这具身躯内部彻底淬炼、改造了一遍。 然而,骨髓刺痛过后—— 并没有结束! 神魂犹如千刀万剐! 一缕龙气,在他魂海中巧然凝现,缓缓盘旋~ 携带着沧桑的气息,如同一股狂风,不断开辟他魂海的空间,缓缓的凝聚着—— 一尊先天养炉! 体质越强,体内养炉越厚实—— 将来成就越高! 这是太古天龙血也无法给予的? 只有靠他自己坚强不屈的意志才行! 如此身魂具痛,持续了一天一夜,方才逐渐减轻。 神识沉入体内—— 骨骼上面匪夷所思,布满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是镀了一层银色保护膜,牢牢的锁住了骨骼! 而经脉中的血液,仍未停歇,如同奔流不息的岩浆~ “轰!……隆……隆!” 每一次冲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神识进入魂海,面积足足扩宽了一倍有余,金色细小的线条缭绕,分散周围! “ohmygod……这……这还是自己的身体吗……?” 先天养炉境已初具雏形! 以后继续修炼下去,神魂会越来越强大,凝炼出来的洞天,会越来越夯实! 蓦的—— “吼吼!~~” 随着一阵阵低吟之声脱口而出~ 谢曙光的身体泛着闪浮不定的红芒,缓缓悬浮了起来~ 双脚后伸,两手前探,随着体内的玄气涌动,摆出了一个,气势磅礴的龙形! 随即,“轰!”地一声。 一股带着远古蛮荒的强大气息—— 从他的身上,一下子喷薄而出,席卷整个庞大的古墓~ 周遭死气轰然溃散,尘沙飞扬~ 一股股庞大的龙气,浑厚沧桑,从这些光芒中透露出来,竟然是形成了一片片朦胧的龙鳞般光符。 而光符上闪耀出的光华,更是在空中迅速—— 凝聚成了,一条长达数丈的紫色天龙! “什么!这是?卧槽!这……武魂虚影!而且……还是太古天龙武魂?” 红袍老者瞪大了双眼,惊讶的无以复加!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笨笨的凡人小子,居然会有如此惊人的天赋? “小子?趁此机会,赶紧吸收天地灵气,准备突破修为吧?” 红袍老者空灵沧桑的声音,在魂海中响起。 此时,他的境界早已蠢蠢欲动,像是一匹即将要奔跑的野马~ 天龙血如奔涌的洪流,不断地冲击着聚气境最后一道壁垒! 轰!…… 境界节节攀升,冲开聚气境门槛,直奔养炉境而去…… “我……草!” 谢曙光嘴巴张成o形,扯开嗓子颤抖地惊呼一声。 他惊讶的下巴都在颤抖着! 突破的那一瞬间,已他为中心~ 周围形成一股股风暴,无形的气浪顺着他的毛孔喷射而去,涌向四面八方。 周遭的死气,被他涌出的玄气牵引着,发出嗖嗖声响。 一圈圈死气在他头顶缓缓盘旋,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突然,龙珠自那龙魂虚影口中飞了出来,绽放出七色霞光。 龙魂虚影在半空中旋转,周围所有死气,迅速如同卸了闸的洪水,朝龙珠涌去~ 沉寂一瞬,被龙珠统统吸入其中! 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 第十二章 灯火阑珊处 沧澜郡城,正月十五,圆月朦胧,灯火阑珊。 亥时,沧澜河畔停靠的红灯花舟、船楼热闹非凡。 特别近年,许多州郡战乱四起,鼠疫泛滥。 恰逢正月十五团圆夜,十五的河灯节是团圆灯、许愿灯。 各种类似“龙头凤尾灯”、“莲花灯”、“月圆灯”、“智慧灯”、“平安灯”、“延寿灯”、“情侣灯”。 蓝梦城和沧澜城,灯节期间家家户户、大街小巷都会燃放花灯。 因为沧澜城泉众水多,同时燃放河灯的习俗也蔚然成风。 诗云:“喜看稚子放河灯,狮石围栏士女凭。阔髻高裙京样尽,此宵又着白松绫。” 河里各种彩灯,连绵不绝~ 岸上文人骚客,络绎不绝~ 船楼上听曲、赋诗作对,好不快活。 “唉!太远了……听不清。” 游山船浜不远处,一条画舫船停靠在岸边,一袭云衫锦衣少年坐在船头,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往酒盅里倒了一些,小酌一口,往不远处热闹的船楼遥望一眼,有些惋惜。 一名年约十六春,酷似郭襄的少女,扎着两个小鬏鬏,更加活泼可爱。 手里拎着一盏花灯,一蹦一跳登上舫船,看到了喝酒的少年。 “哥,你就不能少喝点猫尿?当心被父王知道罚你。” 少女白了少年一眼,嘟着嘴道。 少年一身的书卷气,回过头看着顽皮的小妹,无奈一笑道: “不是让你在家里呆着吗?你怎地又跑出来了,当心娘亲罚你闭门思过才是?” 少女撇了撇嘴,将花灯插在船檐上,坐到少年身旁,抱怨道: “切!娘亲才舍不得罚我呢。只是那个讨厌的管家,终日安排一个更加讨厌的狗奴才盯着我,哼!像是看犯人似的。” “不应该呀!哪个奴才敢把我们家大小姐,当成犯人来待了?再说,他们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少年轻轻刮了一下,少女白皙挺直的鼻梁,微笑着说道。 “哎呀,我说了别再喝猫尿了?哥你怎地还喝呀!”少女一把夺过少年手里的酒壶,“父王说过,男儿当自强,不能沉迷酒色!再说去年秋闱你高中榜首,皇帝钦点你当状元,你居然不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苏墨,字元光。 去年参加春闱会试,获得第一名; 秋闱会考又高中榜首,然而永明黄帝钦点他是状元,他居然直接给拒绝了。 皇帝无奈之下,只能颁旨秋闱榜眼为状元,钦点苏墨为御定小王爷。 苏墨耸了耸肩,讪讪一笑,“我视功名利禄如浮云,是非成败莫较真……” “哼!人家说虎父无犬子,一代更比一代强呢?” 少女一副恨铁不成钢,老气横秋地道: “唉!我看你这个辞去状元的小王爷,是永远也达不到父王的高度喽?” 说着还不忘拍了拍手,摇了摇头上两个小揪揪,白了苏墨一眼。 苏墨被她说的,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我能不能超越父王不重要,你这个小八婆,能不能嫁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少女满眼不可思议地瞪着苏墨,泪水在眼圈里直打转,“哥哥,你是不是讨厌香儿了?香儿才不要嫁人呢,香儿这辈子都陪着哥哥和娘亲!呜呜……” 苏墨将妹妹搂在怀里,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柔声道:“好了,哥哥逗你的?哥哥怎么可能讨厌妹妹呢?哥哥一辈子都不会讨厌香儿的!” 苏香儿这才破涕为笑,紧紧抱住苏墨,“哼!不许骗人,谁骗人谁是小狗?” 苏墨轻轻拍了拍香儿的后背,“好了,不骗你,我要下船走走,你在船上不许乱跑?” 苏香儿满脸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切,哥哥这是怕我妨碍你听曲儿了?别以为我是小孩子不懂。” 苏墨无奈一笑,捡起地上的酒壶,提着半壶酒,飘飘然然走下了舫舟。 一路上灯火阑珊,各种嬉笑声不绝于耳,以往无人问津的破庙,如今也是香火不断,缕缕香烟缭绕。 苏墨晃晃悠悠来到 船楼下的一处亭子里,此处可以隐约听到船上楼阁幕后的花魁弹曲儿; 可以看到船楼楼阁之上幕前的舞女随乐而舞; 可以看到船楼楼阁中的文人墨客吟诗作对,饮酒作对。 有钱的富家子弟,则可以去船楼之上饮酒; 没钱的百姓只能在船楼下,放逐许愿灯,希望有一天生活能过的更好! 苏墨摇头轻叹:“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月落诗轻沈寒气生……” 苏墨走在亭阁走廊中,看着船楼上的一片歌舞升平纸迷金醉,不由一阵感慨: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一诗言罢,苏墨提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 各州战乱四起,有些人依然伤风败俗,不思进取,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苏墨忍不住愤愤不平! 船楼之上,琴音响起。 春风徐来,荡起一江过往。 一个传承了五千年的古老国度,文明且悠远,难道不应该繁荣昌盛吗? 苏墨并不是什么伟人救世主,确切的说,他只是希望人们能够团结,国家能够富强! 然而—— 这个世界战乱不断,鼠疫泛滥; 这个世界群魔乱舞,万族林立; 这个世界仙佛倒戈,万道皆为修仙! 这个世界,人命如草芥,财富法力才是王道。 “狗屎一样的世界!”苏墨嗤之以鼻, 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 然而在这个战乱不断,修士视凡人如草芥,实力为尊的世界; 就算封你个状元、王爷,自己没有实力,有用吗? 虽然苏墨才高八斗,可他只对那些道法符咒有些向往,只是他这个小儒修,距离真正的修仙者还有不小的距离! 考虑良久,还是要先立个小目标—— 在道德山庄先达到翰林:神来之笔、身不染尘。 再出山平天下吧…… 第十三章 忘忧湖畔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沙漠的落日,有着一种孤寂的美。 此时,古丝绸之路重要通道上的大漠、胡杨、夕阳构成一幅壮美的迷人画卷。 天空中的云朵儿像披上一件橙黄色的霞衫,漂浮不定。 随着这件云衫儿色彩的加浓,那已橙红的太阳渐渐接近地平线。 夕阳西下之时,游走沙漠边缘的兴远镖队,可见奔波了三天的路程,看起来这些镖师依然精神抖擞。 突然—— 一道狂笑声自十丈之外传来。 一道赤红色光影在黄沙烟尘中飞驰而来! 一袭白衣红马,飞快地经过这里,“吁吁……” 独角红马渐行渐缓,马背上之人,银发星目,瞥了几人一眼,淡声说道: “昨日兴远镖局已覆灭,尔等还不速速折回,兴许还能来得及,给你们镖局留下一丝火种!” 谢友才原本正在休养,猛然听到“兴远镖局已覆灭”几个字,霎时间飞身而起,拦住那名正在马上的人逼问道: “前辈,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那名银发骑马之人,漆黑深邃的眸子,顿时眯了起来。 旋即,哈哈大笑道:“放肆!竟敢拦本座?尔等想死也选个好日子!” 狂笑声一敛,一股令人窒息的劲气,随着红影压向趟子手谢友才。 变异如此突兀,没给谢友才任何反应对策时间,其反应全凭一种自然的本能和经验所积累的直觉。 他双掌交错挡在胸前,体内真气疯狂输出。 轰!~ 的一声。 黄沙四溅,谢友才闷哼一声,踉跄倒退栽倒在地,半边身子没入黄沙之中。 马声嘶鸣,旋即四道人影跃起,剑光乍现,剑气弥漫四周,拢向那红影而去。 剑光之中,两股飞旋的气劲四处激荡,“吱吱咯咯……”声响。 四柄长剑交互撞在一起。 嘭!~ 地一声。 剑光散去,白影冲天而起,飞跃出三丈开外,巧然落在独角马背上。 四人收回长剑,一脸惊愕怔了怔,齐齐望向前方。 此时才看清三丈开外,一匹斑斑赤红色高大独角兽,昂首耸立着。 独角兽上一人全身白袍银发披肩,妖气森然的老者,正冷漠淡然地瞥向这边。 谢友才自沙地中一挺而起,脸色苍白,惊悚地盯着红袍老者。 当他看清那赤红色独角马时,不由得惊呼: “这……这是赤角兽!” 白袍老者冷冷嗤笑道: “哼!想不到你小子竟能识得我这宝兽,倒非无眼之辈,不过适才你对本座大不敬,未取你性命,已是老夫手下留情了!” 他眼神忽地精光暴射,沉声道: “老夫所言非虚,尔等自斟酌?本座有事在身,就此别过。” 他声音低沉沙哑,颇具威严。 话音方落,便见赤兽长嘶一声,飞驰而去。 风沙飞扬,在漫漫黄沙上如天马腾空,仅仅留下一条淡淡的红影,片刻间便已去百里…… 众人一脸茫然地望向那绝尘而去的红影,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 谢友才嘴唇抽动几下,惊魂未定的道:“他……他是天宝阁大总管六绝琴魔!” 谢安庆见其余众人都如此惊悸,不由的问道:“友叔你没事吧?什么六绝琴魔?” 谢友才叹了口气道:“我并无大碍。” 他侧首看向红脸大汉,“想不到深居简出的六绝琴魔,竟然会突然出现在大漠!莫非他是想去昆仑报仇?” 红脸大汉苦涩一笑道:“去不去昆仑不好说,我想江湖上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另一名壮汉接道:“依我看,六绝琴魔是不会去昆仑山的,虽然他傲气冲天!但毕竟昆仑祖师圣天剑尊!《玄天无极功》深不可测,《七星天龙剑法》更是独步武林,谁与争锋!正如大哥所言,只怕天下又要大乱了!” 谢友才仍心有余悸地,点点头道:“不过六绝琴魔剑技独特,独门罡气功夫又极其霸道,适才我已运足十成功力抵挡,若非他手下留情,恐怕我命休矣……” 谢友才摇了摇头,苦笑:“唉!像我们这些青铜战体的小体修,在那些炼气修士大人物眼里,的确仅算皮毛而已……” 谢斌听了半响,云里雾里的,不由问道:“大哥,这六绝琴魔到底是……” 红脸大汉没等他说完,摆了摆手:“多问无益!我们还是赶紧返回吧?唉!不知道能否还来得及?” 谢友才将一个纸卷塞入信鸽脚环上,抬手一抛,信鸽迅速朝紫玉城方向飞翔而去,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谢友才眼眸之中尽是浓浓的担忧,嘴角抽了抽道: “我已传书给永明王朝!唉!多次告诫大哥,莫要与皇室打交道,他却不听,非说什么民族大义。” 几人相视一眼,长剑入鞘,卸下镖车上两箱枣红色镖箱,捆于谢友才马背两侧。 众人飞身上马,一勒马缰,朝西南方纵马疾驰而去,带起一阵黄色沙尘扬在空中…… 阳光照射在沙漠上,凌乱的蹄印向东南方驰骋而去~ 将近中午,飞驰的数道黑影,渐渐缓了下来。 红脸大汉回首道:“才叔,前方不远处就是蓝梦城,离沧澜城还有一百多里地。我们稍作休息,再继续赶路吧?” 谢友才点了点头道:“人马连日奔波劳碌,确实要稍作休息补济一下。” 几人控着马缓缓向南行驶,每人掏出手巾擦了擦脸,解下水壶喝了几口水。 越过几座沙丘,眼前一片翠绿,在一排排树林中,一个水潭荡起缕缕微波。 原本在马背上连日颠簸,突然又听闻镖局覆灭,众人顿时感到身心疲惫。 “我...我说...究竟是何方势力?居然能覆灭我们兴远镖局?” 谢星的眼神像是怀疑人生一样,喃喃问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主谋迟早会浮出水面的!唉!只是到那时我兴远镖局,还有几人尚存?” 四十来岁的谢友才,仿若瞬间苍老了许多,褶皱的眼角,凄然滑落两行泪水…… 第十四章 月光如霜 薄幕冥冥,月的银纱已洒下。 凉风柔和地掠过树叶,带来一股淡淡的清香。 在一个河坝下,几株萌发新芽的古树,枯瘦的树枝高高伸入苍穹。 一弯眉月挂在高高的树梢上,穹空几片薄云,静静的披上薄薄的银纱。 使得这寂静的夜里,凭添一种唯美的画面。 水波轻轻荡漾,摇曳的舫船仿若一个摇篮,在波光粼粼中随波逐流…… 夜风卷起几片红叶,飘进那敞开的船窗,落在了床榻上。 一灯荧燃,清寂无声,灯光照在盘膝坐在床上苏墨的身上。 窗前明月如霜,流泻清莹的银芒,苏墨微闭着双眼,任由月光遍洒在他的周身,没有动一下,依然沉浸在冥想之中。 “吱呀……” 一声…… 门外探进,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脑袋。 苏墨自空寂的打坐中醒了过来,在他头顶凝聚着一层白蒙蒙的,似雾气体也渐渐散了开来。 苏香儿缓缓走进室内,说道:“哥,你好啦?” 苏墨吁了口气,双臂一展,自床上跳了下来。 “嗯!这番冥想,全身无比舒畅,不过我的境界,在道德山庄应该只能算是“翰林”,距离“大儒”还有一段距离呀……” 道德山庄王云儒圣,逐渐完善才气力量,他秉承孔子吸收百家精华,唯才是举,创立十个文位: 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翰林、大学士、大儒,半圣,亚圣,圣人。 儒者,超然于上,各有神通: 才气在身,诗可杀敌,词能灭军,文章安天下。 秀才提笔,纸上谈兵; 举人杀敌,出口成章; 进士一怒,唇枪舌剑; 圣人驾临,口诛笔伐,可诛人,可判天子无道,以一敌国。 点石成金不在话下,或纸上演兵,或凝练万物。 更甚者可言出法随、翻江倒海,寿元无尽。 作为一个普通人,对于文圣、仙人的了解,仅来自于凡人间的口口相传,真正见过的人并不多。苏香儿微蓝的眼眸,随着窗外的月光转动,唇釉泛起两个小酒窝,她轻声道: “这儿的月色真美,微风浓郁,夜景似水哦……” 苏墨看着妹妹那纯洁无邪的脸上,洋溢着一片灿烂的笑容。 嘴角不由上扬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莫不是又想要我带你去郊外了吧?” 苏香儿眨了眨眼睛,笑道:“嘻嘻……什么都瞒不过哥哥,快带我去外面看看月亮吧?” 说话间挽着苏墨的手臂,就往外面晃悠着走…… 苏墨带着妹妹跃出船舱,踏着落在地上的红叶,在簌簌的声响里,向郊外掠去。 月色如霜,洒在九州大地上,荧虫闪闪里,夜风自山谷中掠来。 苏墨一袭云白色长衫,飘逸的长发,在风中飘荡。 踏在一处小山上,在月色下,投射出两条庞大的人影,流荧数点,闪烁着微弱的荧光,顺着夜风飘行在丛林中…… 露水沾湿了苏香儿的绣花鞋,有股清沁的凉气,香儿吸了口气道: “嗯!好清晰的气息,而且还夹杂着红叶淡淡的幽香。” 苏墨点了点头,“确实令人神清气爽,过了前面那个山头,应该就是蓝梦城的忘忧湖了?” 苏香儿欣然笑道:“哇!那么在山上,就可以看到那灯火万点,和那神秘的忘忧湖夜景啦!哥,快?我们到那儿去看看。” 苏墨仰天望了望苍穹,微微皱眉道: “现在都快三更了,还是回船上吧?” 香儿小嘴一撅,撒娇道: “哼!不嘛?我就要去看……哼!你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就是啦?” 苏墨顿时无语,还没有搭话,香儿一跺脚,身形如夜莺展翅,飘身掠空,飞跃而去…… “嘻嘻……看谁先到前面那个山头?” 夜风中传来香儿的嬉笑声。 苏墨鼻翼抽动一下,无奈道:“真是个淘气的丫头片子。” 他右手一探,双脚轻轻一震,横空飞掠而起~ 落下道道残影,瞬息间掠出十丈开外…… “小丫头片子,看你往哪里跑?” 清啸声中,急泻而去,回空旋转一匝,转眼便落在香儿身旁。 他猿臂一伸,一把将香儿的玉臂扣住,“香儿,下次再如此淘气?我可不带你出来了。” 香儿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轻声细语道:“哥哥,别生气嘛?香儿以后不淘气就是啦。” 苏墨哭笑不得,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满眼尽是呵护疼爱……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 一声凄厉地惨叫声,突兀地,划破这宁静的夜! 那仿若被凌迟的惨叫声,尖锐地刺进她们的耳畔! 苏香儿惊悚地抬起头,喏喏地道: “哥……这是什么惨叫声?好吓人啊!” 苏墨剑眉微蹙,星目如电芒,探向忘忧湖畔~ “有人被杀了,我们过去看看。” 他揽着香儿的肩膀,朝山峦左边树林掠去。 夜风之中,犹如两只夜鸟翔空掠过~ 刹那间,便来到一片浓密的古树林之后。 林中枯叶片片堆积,踏在上面簌簌作响。 苏墨二指竖于唇前,念念有词,“Ωrφжф……枯叶碎枝……寂静无声?” 卍声波荡漾开来,枯叶沙沙声响戛然而止。 目光自稀疏的树枝间,透了过去,细碎的月光满地都是,树枝堆积,杂草丛生,黄白的草根蔓延开去,如同一张红花毯子。 在那草丛上、树根旁,一个青衫镖师服的汉子,满身是血的趴着,他的右臂别在身下,明显已经折断了。 左手高高伸向树杆,五指止不住的颤抖,想要抓住树枝,却没能做到。 那痛苦的神情,额头上布满汗珠,浑身肌肉抽搐着。 凝结成一种极其恐怖的姿势,目光呆滞地望着树上,绝望且痛苦! 苏墨悚然心悸、头皮发麻,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拉住那人的手,将他慢慢翻转身来。 “你!……你……这……?” 苏墨身为小王爷,自然是见过各种伤员的。 但他还曾未见到过,伤势如此凄惨的人! 肚子上刀口黑乎乎的,依稀可见里面蠕动的肠子…… 第十五章 最后一个镖师 苏墨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但见那人腹部长约十寸的伤痕,长长的自胸膛直至小腹。 猩红的血水汨汨溢出,沾湿了整个衣裳! 他浑身一阵寒碜,凝声道:“我,是沧澜城苏墨,何人将你伤成这个样子?” 那个年轻镖师,额头青筋凸起,呻吟了一声,喘了几口粗气,颤声道: “我……兴远……镖局……万兽……山……” 苏墨只觉那人手指一松,口中气呼出便消无声息了。 他探手试了一下那人颈部,直惊出一身冷汗! 苏墨眉头紧锁,凝神静听,果然在远处传来阵阵喝叱声,随着夜风飘散开去。 他猛然转身,一把拉着香儿道:“走,快跟我回船上?” 香儿却站着不动,鄙视他一眼道:“到底怎么回事嘛?我们远远的看一下,莫不是他们还能吃人不成?” 小丫头好奇心驱使,硬是不愿意回去。 苏墨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道:“方才那人是兴远镖队的镖师,有可能是被万兽山脉的邪修所杀,好残忍的手段啊!” 顿了顿,“你去看看不是不可以,但你绝对不能乱说一句话,知道不?” 香儿拉着他的手,认真地点了点头。 苏墨带着她,纵身一跃,踏草而去…… 很快来到一处密林之中,这里杂草丛生,高及人腰的藤蔓,随处可见。 夜风飕飕,冷月斜挂。 香儿紧紧抱住苏墨的腰,悚然道:“哥,这是什么鬼地方呀?这么阴森!” 苏墨见荒草萋萋中乱坟个个,石碑矗立,阴森且凄凉。 他轻声道:“这里应该是前辈沉睡的地方,香儿莫怕?有哥在。” 坟地旁边一大块空地,红土露出在凌乱的碎石下,此刻,正有数个人影在闪动。 剑光刀影翻腾,光华烁烁,不时刀剑相交,发出金铁交鸣声,绽放一串串花火。 香儿用右臂紧紧搂着苏墨,伏在藤蔓旁,額首张望道: “咦,这二人功法各有所长,不过那个身形似猿猴之人,好像有点没尽全力?”苏墨紧了紧香儿的小手,轻声道: “不错,那左边一个好像是海花岛一派的剑客,剑法连绵不绝,剑风如潮。 而右边那个步伐沉稳如山,刀法阔达,大开大合,应该就是万兽山脉的。” 香儿轻笑一声道:“嘻嘻,我是乱看瞎猜的,哥哥莫要笑我哦?” 苏墨松开左手,轻轻揉了揉她的秀发,柔声道: “香儿说的对,我为什么要笑你呢?只是可惜原本威名显赫的兴远镖局,怎得就被人给覆灭了呢?” 香儿露出一抹同情的神情,幽幽的道: “是啊!听闻那个谢曙光和我差不多大,虽然有点纨绔,但也不失一表人才! 小小年纪就能打破纪录,获得三旗火磷镖师的称号!而且听说他的三个姐姐,各各貌美如花,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说话间,居然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苏墨略微有些诧异的道:“唉!确实谢镖头夫妇,为沧澜城的百姓做过很多好事,甚至为永明皇朝也付出过!怎得就落的如此凄惨的下场呢?” 香儿昂了昂头,自藤蔓缝隙间朝外张望,“咦?哥,那旁边好像还有人呀?” 他们距那块空旷的红土地不足十丈,故而可以清晰的看到场中情形。 在那边有两个脸色阴沉的中年汉子,分别站在两旁,场中二人都是一身劲装打扮。 只不过左首边那个矮胖的汉子,身披一件披风,手中的三尺大刀也比较厚重,显然是特别铸造的。 此时,场中两个人还在你来我往的纠缠不休。 只见他们行动如飞,大开大合的刀法,迎接快捷连绵的剑法,在夜色中发出闪动的光芒。 “呛呛……”声声里。 绽放一溜溜火花,点缀着枯寂的丛林。 他们这样不痛不痒的打法,苏墨已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 他双眼不经意间朝乱坟旁的丛林望去,却并没有任何发现,然而就在他目光转回的时候~ 却瞥见几道人影躲在坟墓跟前的石碑后面,正时不时地朝打斗的二人观望。 苏墨不由冷哼一声,忖道:我倒要看看,这些家伙意欲何为? 在他思忖之际—— 那矮胖地标虎突然拔刀出鞘,身形宛如一个陀螺快速旋转起来~ 大刀随着他的转动,旋出一圈又一圈的刀光,顿时一阵飞沙走石,生人勿近。 嗤嗤!~ 剑光之中,一声惊呼。 那高瘦如猿的大汉一个措手不及,手中刀被这突如其来的刀风,扫得脱手而出,身形踉跄倒退数步,衣衫上留下几条刀痕。 他稳了稳身形,抬手擦了一下嘴角血渍,掸了掸身上破碎的衣襟,面无表情地道: “怎么?中州之人很喜欢偷袭、群殴是不?” 那矮胖地标虎,停下旋转的脚步,戏谑道: “呵呵,喜欢群殴又待如何?即便如此,总也比你不敢以真容示人之辈要强。” 随即,地标虎哈哈大笑,伸出手就要捡起地上的盒子…… 顺着地标虎的姿势,苏墨这才看见,地上有一长一短两个盒子。 正在此时,那高瘦大汉突然摆出一个怪异的姿势,喉咙中发出一声怪叫,双臂抡起,一拳轰出~ 轰!~ 地一声炸响。 那宛如猿猴暴怒的一拳,带着破空声,呼啸而出~ 那地标虎反应也不慢,迅速收回手,身形宛如一个风车,翻转而去。 嘭!~ 地一声闷响。 地标虎堪堪躲过那霸道绝伦的一拳。 原本他蹲着的地方,此时变成一人大小的土坑。 地标虎惊出一身冷汗,惊魂未定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那瘦猿大汉抬起右手,慢慢揭开脸上的面具,冷笑道: “呵呵,你个小陀螺,怎么不笑了?老夫马上就让你哭笑不得!” 此时众人方才看清,原来这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 居然能拥有如此强悍的爆发力,恐怕寻常白银战体,也望尘莫及啊? 众人皆是面色凝重,心中骇然,神识齐齐笼罩住瘦猿大汉…… 第十六章 四大邪魔 于此同时,隐匿在暗处的几人,也纷纷现身,围了过来…… 地标虎顿感信心倍增,扬了扬手中的大刀,沉声喝道: “哼!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了?你果然不是我们中州修士,如若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便是那万兽山脉的四大邪魔之一?” 闻言,众人面色愈加凝重,步步紧逼,将那瘦猿邪修团团围在中央! 然而那苍老的瘦猿邪修,眼眸中精光暴射,仰天长啸: “猿震四野~” 声如洪钟,震荡四野~ 紧接着,密林深处传来一声: “鹤鸣八方~” 吼声中,一条人影掠过树梢,宛如一只仙鹤展翅,飘然落下。 又是一声炸雷响起: “鹿啸九州~” 一道人影,如装了弹簧一样,一蹦十多丈,一个跳跃,便落在了场中。 沉寂一瞬,仿若后面会有更厉害的角色出现—— 果不其然! “吼~~吼~吼~熊吼天下~” 滚滚闷雷声,激荡而出~ 仿佛这整座山脉,都随着这吼声在颤动! “咚~咚~咚~咚~” 沉闷的脚步声,由远渐近。 众人心跳声,骤然加速! 一尊身高两丈的铁塔巨汉,缓步走来。 “嘶!~~这哪里~还是个人啊!?” 众人无不骇然! 白衣、白发、白眉毛,乍一看,好似一只北极熊! 虽然脸上布满皱纹,但是脸色红润,仿若搽了胭脂一样,给人一种妖异且危险的感觉! 地标虎不自觉地垂下手中大刀,颤声道:“四……四……四大……邪魔……!” 随着白眉巨汉的到来,场中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仿佛连空气都更加寒冷了几分…… 四大邪魔—— 系万兽山脉白虎门四大护法! 白虎门掌教白赤炎,以华佗五禽戏悟得真谛,创出一套兽功,遂成就白虎邪门。 白虎门中高手,皆是流离失所、落草为寇之辈,均修炼五禽兽功。 炼这种伪兽功者,到达炉火纯青之时—— 半人半兽、亦人亦兽、人兽合一,寻常修士,根本不是其对手! 既是如此,白虎门二十年前,曾经肆无忌惮,在江湖上大开杀戒,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兽性操控了人性,邪恶淹没了良知。 但随着白赤炎修炼兽功走火入魔之后,白虎门便逐渐没落,树倒猢狲散各奔前程,以至于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这四个老怪物,突然冒出来!莫不是和幽冥殿有关?” 苏墨剑眉微挑,嘀咕一句。 香儿嘘了声道:“嘘……不要说话,看戏?” 这时那瘦猿白震哈哈大笑,俯下身去,在地上捡起一个长铁盒和一个小黑盒。 他随手打开长铁盒,顿时发出一层层绿油油的光芒,绿芒边缘带着淡淡的紫色红霞。 拿在手中是一柄二尺来寸的短剑,略微晃动,便是绿芒跳动,霞光潋滟…… 香儿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昂着头道:“哥,那柄剑真漂亮,我好喜欢……” 苏墨刮了她挺直的鼻梁一下,笑道: “你呀,自家有的都不稀罕,别人家的都是好的……” 香儿顿时脸颊泛起一抹羞红,轻轻在苏墨手背上揪了一下,轻声道: “哥?你竟然调笑我……我……” 苏墨噗嗤一笑道:“好了!香儿喜欢,待会儿我夺来便是。” 香儿嘟起的小嘴,顿时转成笑脸,将脑袋埋进苏墨胸膛,柔声道: “嘻嘻……我就知道,这世上哥哥是最疼香儿的人!” 感情那白震得意的大笑,引来众人的不满—— 突地自墓碑后面,跃出五条人影,合共八个人,将四大邪修围住。 白震侧首看向白眉巨汉道:“大哥,他们这是要虎口夺食啊?呵呵……” 巨汉白吼点点头,怒目圆瞪,伸出一根中指,扫向众人,不屑地道: “怎么?多出来几个蝼蚁,就敢张牙舞爪了是吧?本座不杀无名之辈!尔等是何人,报上名来?” 一个身高马大的红脸汉子,大喝一声,身随剑走,旋出朵朵飘逸的剑花~ 朗声道: “峨眉问心剑蒋贵是也!” 白震见有人做出头鸟,顿时暴脾气发飙。 他左手握紧紫青宝剑,右手持剑柄,猛然一拔~ 一个踉跄,差点闪了他的老腰! 紫青宝剑溢出一丢丢紫红色剑芒,依然纹丝未动! “卧槽!……” 场中其余八人,顿时哈哈大笑,讥讽道: “哈哈哈……莫不是老的,连一柄剑都拔不出来了吧?” “就是,那么大的岁数,还出来干嘛?找虐的吗?” “呵呵……这老掉牙的家伙莫不是出来搞笑的吧?这种角色通常活不过一集!” 白震闻言,褶皱的眼角为之抽了抽,满脸涨红。 一咬牙,两手玄气涌动,左手将剑拄在地上,用出全部力量~我拔! 咔咔咔!…… 额头已浸出汗水,然而紫青宝剑,依然纹丝不动。 白震原本就挺长的脸,此时耷拉的比驴脸还长,尴尬的无地自容! “那个,你们莫要笑,这柄剑想必是年深日久锈逗了!所以老夫才一时大意,未能将其拔出……” 白吼熊眉微蹙,大手一挥拿过短剑,仔细端详起来。 剑长2尺4寸,剑柄前端程紫青阴阳鱼形,平添几分神秘感,剑柄与剑鞘系玄铁、寒玉而铸,透着淡淡的寒光~ 剑格倾斜,有点像s型,剑鞘上有一条紫色凤雕之案,青紫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 隐约伴随着幽幽的琴声,显得无比尊贵! 剑刃如何,尚且未知…… “嗯!这剑必是另有机关,暂且收好?待到幽冥殿,再做定夺吧?” 闻听此言,其余八人不能淡定了,这紫青剑好像就是他们家的,玛德明明是你们从兴远镖队掠来的好不? 一个星目朗逸,白面无须的年轻道士,跨前一步,左掌平摊,右手立起,朗声道: “无量寿佛,贫道崆峒孟立松,尚请施主斟酌一二?” 紧接着一个和尚摸了摸光头,跨前一步,咧着大嘴呵呵一笑道: “嘿嘿!贫僧武当山易鸣,也请施主施舍一下?” 第十七章 一只神秘的手 白吼捧腹大笑,讥讽道: “哈哈哈……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怎么……不修道行!开始修练乞讨了是吗?” 这时另一个中年道士,脸上挂不住,勃然大怒,冷冷喝道: “哼!阁下未免太过狂妄了些?白虎门早已不复存在了。尔等老弱残兵,居然如此大言不惭!” 白吼闻言笑声一敛,漆黑的眸子中,凶狠之色,喷涌而出~ 他竖起食指,鄙视道: “呵呵……说本座大言不惭, 你算是第一人! 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若移动一步算我输!” 此言一出,何其狂妄? 他身上显然没有一丝玄气波动,他这是哪里来的底气啊? 其中有人倒吸凉气,惊呼出声: “嘶……这……莫非是大道至简?返璞归真,神合境大能!?” “……”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一个个精神萎靡,甚至没有任何一人,敢站出来打个圆场的。 此时,那中年道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骑虎难下,对方居然不按剧情来,不是该先问名号的吗? 迟疑片刻,他冷哼一声,喝道: “本人点苍派左护法~赤云侠。” 闻言白吼怔了怔,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之人,居然是中州五大宗门之一? 当然这也是很多人都无法理解的? 想那点苍派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底蕴没底蕴,要传承没传承,天知道为什么会被护界盟列入五大宗派之中? 白吼在思忖之中,赤云侠脚下却没有停歇,剑尖抖动。 嗡嗡!~ 声声里。 朵朵剑花飞出,朝白吼手中铁盒挑去。 他这移步,出剑之势,快如电光,只听“呛~呛!”声响。 白吼手中黑色剑盒,已被刺出一个窟窿。 绿漪点点露出,此剑绝非凡品? 白吼嘴角泛起一抹不屑,没见他如何做势,双脚已陷入地面,抬手一拳轰出~ 轰!~ 一只黑色拳印,迎向朵朵剑光~ 呛!~ 剑光顿时溃散! 赤云侠手中长剑,应声断为三截,满头长发倒洒而下,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倒地。 他胸前凹下去一个拳印,嘴角两边,各挂一道血痕。 头上发簪蹦断,发丝披在脸上,如同乞丐,狼狈且鬼魅。 突地在白吼身后,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清啸声中。 揉身跃上,剑光森然乍现~ 嗤!~ 地一声。 疾劲的剑风,朝其后心猛然刺去。 白吼身子一窒,右手平腰旋转轰出~ 轰!~ 一声炸响。 那名玉立青年,身形突然扭曲皱停! 下一秒,身形突然上升三尺,只听他呻吟一声。 身体回空旋了一匝,跌落数丈开外! 白吼嗤之以鼻,“卧槽!就这?也叫名门正派? 皆是些鸡鸣狗盗之辈! 所以今天……你们都要死!” 最后几字咬的很重! 声如洪钟,震颤人心!在这空旷的密林中久久回荡。 只闻,白吼体内发出“咔咔咔……”声响。 浑身骨骼移位,仅剩一个脑袋还是个人的模样—— 他的形态本就瘆人,如今的他,更像从森林中冒出来的黑熊精,森然恐怖! “他姥姥的,这还怎么打?” 峨眉和尚易鸣,拍了拍锃亮的光头,皱眉愁蹉道。 此时,那赤云侠从土坑中爬了出来,形态无比狼狈! 整个身体近乎残废,多处血骨暴露,很是瘆人! 杀!杀!杀! 赤云侠狰狞咆哮,赤手空拳,毫无章法地扑杀上去。 “卧槽!这是懵逼巅峰对决吗?” “玛德,只剩半条命,还要做出头鸟?这是送人头来了!” 白震冷骂一声,他左手托着小铁盒,右手掐诀,开始召唤猿灵虚影。 易鸣和尚脸色骤变,手中方丈禅杖一抖,一记“降妖伏魔”横扫而出~ 金光闪闪中,打乱了白震的召唤。 “啪”地一声。 击中白震手中四方铁盒。 白震左手一麻,铁盒已落向湖边。 他大叫一声:“结四兽阵!” 于此同时,白吼那边的大战,却是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白吼的熊掌,已经拍飞了玉立青年,又一掌生劈了那个地标虎! 白吼异变之后,势不可挡! 这边接连损失了两人,照此下去,恐怕这边撑不了多久了? 念及此,苏墨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阴阳无极,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身外化身出?” 情况紧急,他不得不出手,他乃是货真价实的儒道翰林,施展一个隐形化身,还是不在话下的。 一道虚影自半空中,悄然凝现,犹如幽灵一样悄无声息,悄然落在白吼的身后。 将紫青剑拿在手中,紧接着宝剑就凭空消失了一样! 吼!吼!~ 白吼疯狂地咆哮,此刻,他异变的黑熊战体黑光笼罩。 雄浑的气息,还夹杂着低沉的熊吼声,身体如钢筋铁骨,甚是霸道! 吱吱!…… 另一方,随着一缕青烟散去,赤云侠可想而知的身死道消了,可惜消散之前,却也没能将白吼重创? 就在这混乱之际—— 忘忧湖中,悄悄伸出来一只小麦色的手臂~ 将那掉落河边的小铁盒抓在手里,随即悄然沉入湖中! “给我结阵?杀了他们。” 见自己这边胜券在握,白吼当即下令。 闻言,白震三人相视一眼,正准备结四兽大阵。 白震低头瞧见白吼脚下空无一物,顿感不妙? “大哥,不好了?紫青宝剑和雷源珠没了!” 白吼闻言,连忙转身查看,地上哪里还有宝贝的影子啊? 白吼额头冷汗嗖嗖,顿时勃然大怒,嗷嚎直叫: “我靠!这是哪个天杀的,趁老夫不备给顺走啦?” 他如何能不害怕? 他在幽冥教主面前立了投名状,如若不能带回那三件宝物,甘愿被灌血魔沙,做幽冥殿的死士! 现在倒好,三件宝物,仅仅交了一把【霜花青光剑】。 另外两件眼看就要到手了,却被神秘人给顺走了,这让他如何不恼? “啊~啊~啊~是谁……到底是谁?快给老子交出来?饶你不死! 否则,老夫必将尔等挫骨扬灰~啊!” 随着他盛怒大吼~ 树木颤抖,鹧鸪惊飞,山体仿佛都在摇晃! 余下众人闻声色变,惊恐万状! 易鸣和尚惊呼道:“不好!四大邪魔要暴走啦!大家快撤?” 众人顿时如惊弓之鸟,满山遍野,四散奔逃~ 转眼之间,场中只剩下一脸懵逼的四大邪魔了…… 第十八章 紫色小葫芦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自一座土丘之上,颤颤巍巍,裂开一道诡异的缝隙,砰然涌出一抹幽光。 谢曙光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不由惊呼道: “fuck!是哪个龟孙……装神弄鬼?滚出来?” 并没有任何回应。 幽光散开,仔细一看! 一只刻满诡异符文干瘪的小葫芦,蹬着两条干巴巴的腿,拼了命地往龙珠奔去。 然而那颗太古龙珠,围绕着那个小葫芦,转了一圈又一圈。 沉寂一瞬,缓缓嵌入小葫芦上面的凹槽中! 刹那间,那干瘪的小葫芦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瞬间精神抖擞,绽放出一层层淡紫色红芒。 “卧槽!这……这是?” 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二人! 然而,还没有完—— 那干瘪的小葫芦,抖啊抖,两条如藕臂一样的胳膊,慢慢长了出来,两条干巴的小腿也逐渐盈实。 “嘻…嘻…” 只见她左蹦又跳的,像刚学会蹦跶的孩童一样欢快喜悦。 但见她停下蹦跶,长长吁了一口浊气。 双手叉腰,两只蔚蓝色眼眸,充满好奇地凝视着面前二人。 “我靠!两个小瘪三?” 噗~噗~ 她这童言无忌的一句话,差点没把红袍老者和曙光给噎死。 “卧槽~卧槽~这是个什么玩意?老夫的龙珠呢?” 红袍老者的脸色,像吃了翔一样难看,吹胡子瞪眼地喝道。 他赖以生存的天龙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这小葫芦,给据为己有了,任谁能甘心? 红袍老者气得捋胳膊卷腿,急得抓耳挠腮团团转,然而木已成舟,急也木有任何卵用? 他这么大岁数了,总不能去和一个小姑娘拼命吧? 突然红光一闪,紫色小葫芦围着曙光缓缓旋转。 奶声奶气地道:“我靠!修为也实在太低了吧?我的主人再不济,也该是个天道境呀?” 红袍老者顿时,吹胡子瞪眼地盯着她,颤着手指道: “卧槽!乳臭未乾的小女娃儿,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小葫芦瞥了他一眼,理都没理他。 飞到曙光的肩膀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金色的面具,戴在曙光的脸上。 “嘻嘻……这样子就酷多啦。” 曙光楞了楞,伸手摸了摸,感觉入手冰凉润滑,渐渐的那面具就融入自己的脸上。 “卧槽!这……这是?” 小葫芦拍了拍手,嘻嘻一笑:“这是千幻面具,就当送给小主的见面礼喽。” 红袍老者不由惊呼出声:“卧槽!你说这是千幻面具?莫非……莫非是双子座撒迦的黄金面具?” 小葫芦眨了眨眼,笑道: “我靠!你个糟老头子,还有点眼力劲嘛?不错,这就是黄金圣斗士撒迦的面具。” 红袍老者顿时,惊讶的无以复加。 曙光听的云里雾里的,张了张嘴,正要问个明白。 小葫芦似是意兴阑珊,渐渐缩小,化作一抹幽光,没入曙光眉心之中。 在曙光眉心处,遗留下一个微不可查的葫芦印迹。 “卧槽!几个意思这是?” 曙光平复一下满腹疑问,神识进入魂海,只见那个小葫芦,静静的悬浮在魂海之中,好像魂海中的空间,变的更加宽阔了? 曙光眼眸中尽是感激,望向一旁正在生闷气的红袍老者,躬身一礼恭敬道: “这些天,多谢前辈指点?此情小子铭记于心!” 红袍老者此时,哪里还敢摆架子,露出一抹谄媚的笑容,点了点头,“不用谢,不用谢!那个……其实武道分为九大境界, 每一层大境界又有四个小境界,将四个小境界修炼到大圆满的时候,方能跨入下一个大境界!” “武道九境又是什么呢?”谢曙光眨巴眨巴眼睛,很认真的问道,宛若一个乖巧的小学生。 红袍老者捋了捋胡须,摇头晃脑,娓娓道来: 武道是修行第一阶段,是为大道之始。 分作搬血境、聚气境、养炉境、洞天境。 这便是“武道四境”。 其中,“搬血境”为武道最初之境。此境周身搬运气血,锤炼皮肉筋骨。 分作炼皮、炼肉、炼筋、炼骨四个层次。 臻至此境圆满时,气血强盛,精气狼烟,铜皮铁骨,可生撕虎豹,指碎石岩。 踏入此境者,便被称作为“武徒”。 聚气境: 此境武道初成,气血转化成真气,气血充盈,对于自身真气的操控会逐渐增强,已经可以初步离体一丈杀敌。 养炉境: 体内气血凝聚,宛如一座熔炉,熔炉不断的将气血转化成真气,对于自身的真气得到大大的增强,然后源源不断的供应修士对敌使用。 洞天境: 全身气血洗精伐髓,真气无比的凝练,血如铅汞,骨如玉,髓如霜,周身如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体内真气随心所欲无比强大,不惧生死,打破传说,如若能开辟出十个洞天,肉身不朽,便可肉身成圣。 已经算得上是武道之中的至强者了,开山断海已不在话下! “一二~这只有四个境界呀?还有哪五个境界啊?”曙光边听边掐着手指头数道。 “卧槽!你连走路还没有学会,就想学跑了啊?” 红袍老者胡子吹得老高,抬眼瞥见悬浮半空中,散发着层层幽光的小葫芦,顿时耐着性子说道: “你要明白?在这神州大陆,不知道有多少修士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越过洞天境这一道坎?况且,你现在知道太多,对你并无益处。” 曙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退出魂海,渐渐平复他那颗骚动的心。 “卧槽,舒坦!” 曙光长长吁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松了下来,慢慢收拢周身恐怖的气息。 轻轻握紧双手。 咔咔咔!…… 筋骨齐鸣、气暴声声响。 他体内养炉中,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不仅如此,他居然奇迹般地,开辟出来一个完美的洞天,这匪夷所思? 曙光浑身笼罩一层光晕,飘飘欲仙,好似一步便能踏空而去一样。 如此神速的提升,这不仅仅是因为这具身躯很特殊…… 第十九章 系统模式开启 更要感谢天龙血和天龙珠的神妙,他才能够如此顺利开辟出来一个完美洞天。 至于这个小葫芦是个什么玩意? 他现在还不清楚,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要对自己没有坏处就行? 突然,那道稚嫩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小主,我不是个玩意?我乃七色混沌葫芦!被你用太古龙珠激活的呀!” 谢曙光心中一泠,而后细想一下: 这小葫芦说自己是她的主人,况且声音又那么的可爱,心中忐忑紧张感,顿时松了大半。 “哦,原来你是七色混沌葫芦啊?可是,你怎会在这古墓之中?” 紫色小葫芦鼻子一酸,幽幽泣声道: “呜呜……千年前黄昏一战,诸神、大帝死伤大半!我乾坤葫芦也未能幸免于难,差点就被他们打的生机全无啦!最后受了重创,坠落凡间沉睡了千年!” 曙光惊讶地俩腿肚子都在打颤,将信将疑地问道: “好吧,千年前的事咱先不提,那个,请问你有什么特殊功能呢?” 问及有何功能? 紫色小葫芦顿时来了精神,咯咯一笑道: “乾坤葫芦我可是混沌初分,盘古开天地之时!一位太上道祖,普救阎浮世界,途经乾宫圣地,见山脚下有一缕仙藤,上结着两个七色葫芦,太上道祖适逢其会,将其摘下,以先天鸿蒙紫气祭炼一番,用于盛仙丹、仙晶……” 谢曙光听的云里雾里的,抬手打个暂停的手势,“停!你既然那么厉害?先给小主我来一葫仙丹尝尝?” 小葫芦声音戛然而止,瘪了瘪嘴道:“现在我只是刚刚苏醒,暂时还无法扭转乾坤、摘星换月……” 曙光顿时不悦道:“你无法做到,那你还说个屁?噢……你莫不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吧?” 红袍老者呵呵一笑,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呵呵!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妮子?在这里大言不惭?” 小葫芦顿时微微颤动,奶声奶气的怒道: “哼!你这个只会玩火的老瘪三,级别低见识短?哪里会知道我乾坤葫芦的厉害!” 小葫芦渐渐平复晃动,抬高声音道: 切!现在只是回来一颗龙珠而已,我只能开启普通奖励模式!如果七星龙珠齐聚,我乾坤葫芦便能重回巅峰! 到那时,更别说什么摘星换月,盗取仙丹、仙晶了! 我一怒便可: 囚天,囚地,囚九天星斗; 葬魂,葬妖,葬十地! “我……草!你这牛皮是不是吹大发了?小小一只葫芦,怎么可能有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功能啊!?” 曙光很是诧异,但心中依然震惊不已! 而红袍老者同样很是震惊,但却是另一个方面—— 这葫芦妹是如何知道自己是玩火的?她不会连自己姓什名谁都知道吧? 红袍吴启心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 曙光平复一下心中跌宕起伏的情绪,讪笑了笑道: “咱能不能别说这些有的无的。我就问你,能不能来点实际的?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小葫芦收敛怒容,喏喏的道:“小主,你就叫我小七好了?小七现在就可以给你开启系统奖励模式……” 曙光道:“那好,我拭目以待。” 只听“砰!”地一声,恰似开香槟的声音。 葫芦盖弹了起来,一连串欢快可爱的电音响起: “叮当咚咚叮叮,葫芦哇,葫芦哇, 叮当咚咚叮叮,?根仙藤两个?, 风吹?打,都不怕,啦啦啦啦……” “恭喜小主,系统智能已开启,正为您启动奖励模式……叮当咚咚叮叮…… 基于您首次激活了系统,特别奖励您一本地阶武技《撼天怒刀斩》!” 一抹红芒涌现,紧接着一部深黄色古籍,缓缓落到他手中。 曙光盯着古籍上依稀可见,龙飞凤舞五个大字:撼天怒刀斩。 仅仅只是看到这个名字,就令人心潮澎湃!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这本带着神秘沧桑气息的古籍。 当那部古籍神秘面纱揭开的那一刻~ 刹那间~ 光芒乍现,绯色流虹!第一页上面赫然在目: 青莲居士,封号“谪仙人”,华夏唐代伟大的诗人、最强剑圣! “撼天怒刀斩”,乃以“十步一杀剑法”演变而来,与十步一杀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意出刀,以气御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撼天怒刀斩》共计十二式: 第一式:撼天拔刀斩,双脚并立,右腿膝盖稍弯,称为“雌雄脚”。 左手持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左边肩膀前倾,进左脚向右,再向左转,进右步,瞬间拔刀斩。 这是最基本的步法,最直接的拔刀式。 此外,有出刀怒斩式:出刀时,刀背朝下,刀刃向上,刀尖指地,以气御刀~ 身形半蹲,猛然挺起,丹田真气瞬间爆发,手臂如鞭抽起,刀气倒斩而出。 另外还有压刀怒斩式、按虎刀怒斩式…… 最后一式【撼天背刀斩】,更是所向披靡—— 霸道无匹! 曙光仔仔细细看完每一个字,牢牢记于心中! 此时他早已热血沸腾,一身衣履阑珊却无风自动,衣襟飘摆漫舞。 这是唐朝剑仙李太白所著的刀法, 一般修士恐难参悟其中玄奥! 如今机缘巧合被他得到,然而这刀法仿若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一般,他心中如何能不激动? 曙光退出魂海,抬头望了望古墓穹顶,依稀可见的一道缝隙,嘴角微微上扬。 跨前一步,身形一晃便跃出古墓~ 风微凉,三两星斗,若隐若现。 解开腰间的长刀,拿在手里瞅了瞅,刀鞘上刻有三个字。 “哦,原来这就叫偃月刀?” 刀鞘漆黑,刀柄略长,刀尖一抹月牙弧度,这便是自唐朝传下的偃月刀。 刀身狭长,薄而锋利,狭长的刀身在减轻整体重量的同时,保证了强度和双手劈砍时的凌厉霸道效应。 这一刻,这具身体的记忆,全部涌现在脑海。 他感同身受,眼眸微红,心中充满了澎湃的仇恨…… 第二十章 撼天怒刀斩 手中偃月刀似有所感~ “呛!”地一声。 出鞘一寸,透露出森然寒芒! 森然的刀芒,惊得鹧鸪纷飞。 刀因人——而不凡! 刀谱第一页:忘掉心上人,忘掉你红唇。 谢曙光嘴角泛起一抹弧度,他左手持刀鞘,右手缓缓握紧刀柄。 体内玄气悄然运转,双脚并立,右腿膝盖稍弯,左边肩膀前倾,进左脚向右,再向左转进右步。 一遍又一遍…… 演练这第一式【撼天拔刀斩】。 修炼无岁月,一日又一日…… 一轮弯月,悄悄爬上树梢。 将这片森林,披上了淡淡的银纱。 嗷~嗷~嗷呜~嗷呜~ 几声狼嗥,不合时宜地响起。 突然,谢曙光眸子一敛! 他左手持刀鞘,右手握住刀柄,手中玄气,瞬间跃跃欲试~ 双足一沉,措开并立,右腿膝盖稍弯,左边肩膀前倾,瞬间拔刀~ 铮!~吼!~ 刹那间~ 龙吟震天吼~ 拔刀怒斩出~ 绯色流星~ 一刹那! 似有一缕绯红的弯月,划破这寂静的夜色。 光影刺目,带着虚幻缥缈的流光异彩,坠落这凡间! 这一招【撼天拔刀斩”一经施展,奥义尽显! 轰!~ 一抹绯色流虹,顺着一棵苍松腰间,带着尖锐的撕裂声,蔓延而上~ 嘭!~ 地一声炸响。 偌大一棵古松,齐腰炸开,仿若铁树开花! 枝干砰然撒开,树叶纷飞…… 周围山巅上,狼嗥声戛然而止! “嘶!……” 谢曙光自己,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耳膜余颤渐止! 他左手扣了扣耳郭,看了看右手微微颤抖的偃月刀。 眼眸中精光四射,此时颇有一股,一刀在手天下我有的霸气! 前世无比懦弱的性格,正在一点点的发生改变。 曙光嘴角泛起一抹弧度,终于绽放出前所未有的自信与从容! 抬头仰望星空尽头,扬了扬手中的刀。 “哈哈哈……” 豪迈的大笑声声~ 恰似人生已达到了巅峰! 他拍了拍胸脯,朗声道: “小七,咱搞不到仙丹,那来一壶浊酒总行吧?” 魂海中的乾坤葫芦,微微晃了晃,在幽光绽放中,系统萌嗔的电音响起: 叮当咚咚叮叮……叮当咚咚叮叮…… 谢曙光咧嘴一笑,扭开手中酒壶。 畅饮透壶香~ “哈哈~痛快!~好酒!” 心情好喝水那也甜。 他不由扯开嗓子吼道: 我天天用刀刀,能比浪高, 我万重的委屈,抚指一笑, 我一下低,一下高, 摇摇晃晃,不肯倒, 刀中乾坤,我最知道, 狂也好~醉也好~ 心中豪气~不会老~ 行侠仗义~我永不倒…… 此时,那轮弯月悬挂苍穹, 如镰如钩羞展颜。 樊星稀疏,时不时地,眨巴眨巴眼睛。 一道黑影穿过寂寥的街道,来到一处废墟前。 冷风拂过,一阵阵,淡淡的腐臭味飘来。 萧条的黑影在月光下,激烈的颤抖着! 昔日如日中天的镖局,如今变得残破不堪! 穹顶洞穿,月光漏下,昏暗的月光映照出,满目疮痍的建筑。 凌空飘舞的细密沙尘,沟渠里流淌着黑色的血渍,仿佛这里空气比别的地方更加寒冷了。 黑影环顾四周,但见稀疏的蛛丝交织在角落,内墙上残留着斑驳的血痕,鼠蚁乱窜,一片荒芜的悲凉的景象。 庭院破败,围墙半塌,短短两个月,四周长满了青苔,残破的门楣和窗棂,在风中摇摆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仿若正在倾诉心中的悲屈…… 黑影走在布满瓦砾的地上,心中回忆起父母陪在身旁的时光…… 短短时日,物是人非!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打湿了脸庞! 一生要强的父亲,爽朗的笑容历历在目,每次犯错,母亲总是面带微笑护着他,好像天塌下来,母亲也能给他顶着! 父母老来得子,母亲怀他的时候,已经四十有余,肚子隆起的时候,还以为是生病了,请来郎中才知是有喜了。 因此,母亲把他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着! 融合了谢曙光的所有记忆,想着自己悲催的往事,脸上的表情很丰富,时而哭丧,时而苦笑。 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他那发自内心的怯懦。 十多年了,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母亲把对三个姐姐的爱,都留给了自己,把他惯得自以为是,无法无天! 他曾经的梦想,就是想要打造一支最强大的镖队,将来要比自己父亲更厉害,更加有名气…… 忽然,谢曙光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因为现在他的修为超越了曾经的自己。 并且还有了这个小葫芦,和那个神秘的手套,他总感觉那个幽蓝色的手套,说不定也非常的厉害? 可惜,即便自己再有成就,也没能获得父亲一次的夸赞,而且,再也看不到母亲那慈善的笑容了! 泪水悄然打湿了双眼! 他这辈子最最愧疚的,就是母亲! 自己以前不懂事,总喜欢在别人面前刷存在感,一个学堂的同学被他打了一个遍,女同学见到他都打颤! 他以为是在和别人玩耍,别人却以为他是神经病。 以前无论闯了多大的祸事,都有母亲去赔礼道歉,都有母亲这个靠山顶着! “唉!以后我谢曙光,再也没有靠山了!” 念及此,曙光摇头一叹,泪雨滂沱。 忽然,脑中信息一闪。 自己有个未婚妻叫慕容淼淼,离沧澜城五百里地的蓝梦城。 他嘴角蠕动了一下,泛起一抹自嘲,没想到他这刚刚穿越过来,没花一分钱,就多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妻子,自己都禁不住好笑。 不过他这未婚妻在那蓝梦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美女,这要是跟她走在一起,估计走到哪儿,都会迎来羡慕嫉妒的眼神吧? 口中不由喃喃自语: 我披残疾历凡尘,任你东南西北风,总有一两暖心间,填我十万八千梦! 念及此,曙光纵身而起,如苍鹰掠空,直奔蓝梦城方向而去…… 第二十一章 三拳打死震关西 上 雪已停,风渐起。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天幕, 东方开始出现一抹鱼肚白时。 “咯吱……咯吱……” 一尺深的雪地上, 刺耳的脚步声传出很远。 蓝梦城郊外,长长的雪道上, 一条人影正深一脚浅一脚的, 在雪地上踏步而来。 深沉的眸子,微笑的脸。 漆黑的身影,雀跃的刀。 谢曙光嘴角,洋溢不住的微笑, 喃喃自语道:“嘿嘿……我这不会和一剑一样?帅不过三天吧?” 谈笑风生,已时至正午。 脚下积雪有扫过的痕迹,碎石铺就的甬道上,依稀可见斑斑黑土。 举目望去,前方炊烟袅袅…… 寒风吹散烟雾,一座高大的城楼, 呈现眼前,门楣上依稀可见,三个大字——忘情关。 曙光嘴角不由一笑,接着边走边哼唱着: 月光色女子香,恨欲望, 情多长有多痛,无人想忘了你, 孤单魂随风荡,谁去想痴情郎, 那红尘的战场,千军万马谁称王, 这情关,谁敢闯,望明月心悲凉 千古恨轮回尝,眼一闭谁最狂, 这世道的无常,注定敢爱的人, 一生伤,泪断肠…… 一歌言罢,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曙光快步走向街道,街道很窄,只有丈余宽,却是人满为患。 街口一位卖炭的老翁,满脸的灰尘,显出被烟熏火燎的颜色,两鬓头发灰白,十个手指也被炭染得漆黑。 想来是常年上山砍柴,靠卖炭为生? 卖炭换来的钱用来干什么? 应该是买身上穿的衣裳,和嘴里吃的食物吧? 可怜他此时,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心里却担心炭卖不出去,还希望天更寒冷些。 昨夜蓝梦城下了一尺厚的大雪,清晨,老翁便驾着炭车碾轧冰冻的车轮印,往集市上赶来。 炭也没卖,人也饿了,但太阳已升至中午了。 老翁脸上挂着斑斑泪痕,就在集西头的炭车前发呆。 谢曙光手里捧着,虎皮纸包着的大肉包,吸吸漓漓,边走边吃。 眸中余光瞧见老翁的囧字脸,不由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老爹来。 街道上做买卖的人很多,曙光眼中,却只有这个衣衫淡薄的卖炭翁。 “老大爷,吃一个热包吧?” 曙光拿出一个大肉包,面带笑容递了过去。 老翁本能地伸出了手,却又惶恐不安的绻了回去。 曙光心中莫名一紧,满眼心疼的道:“大爷莫怕,小子绝非坏人。” 老翁还是未接他手中的包子,褶皱的嘴角,挂着凄然的笑容,幽幽的道: “小老儿,虽然老眼昏花,但也识得善恶,辨的忠奸。公子器宇不凡,岂会是那等歹人。” 曙光欣然一笑,将整个纸皮袋子都递了过去。 老翁慌忙起身,直摆手,苦着脸道: “公子,真的不用?莫要为难小老儿了。” 曙光弯下身子,将那纸皮袋子,塞进他的怀中。 “老大爷,不就是几个包子嘛?不值一提,赶紧趁热吃吧。” 老翁迟疑了片刻,终于慢慢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 咧嘴就笑,褶皱的眼角,却泛起了感激的泪花。 狼吞虎咽吃完了几个包子,抹了一把嘴角,嘿嘿一笑道: “多谢公子,小老儿这是遇见好人了。” 曙光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了。 “老大爷,聊聊……” 老翁叹了口气,幽幽的道: “公子有所不知,在这忘情关,不得无缘无故沾别人的便宜,这是规矩。 所以这里每个人,心里面只有钱!没有任何感情、亲情……” 曙光闻言,不由一阵感慨:这人啊!就是时代下的产物!时势造就了英雄,时代造就了人的品质…… 正在他感慨人生之际—— 旁边一个小酒馆中,走出三个摇摇晃晃的醉汉, 中间一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大汉,歪着脑袋瞥见卖炭老翁,推开身旁二人。 眯着眼睛,撇着嘴走了过来。 “呦呵!还吃起来了……还?欠老子的钱,什么时候还呀?” 说话间,蒲扇般的大手,就抓向了老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谢曙光先是为之一泠,随即脸上面具悄然凝现,跨前一步。 左手刀鞘横挡,淡声说道: “慢着?有事说事,不要动手。” 大汉楞了楞,旋即收回了手,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面前带着金色面具的少年。 随后哈哈大笑道:“呦呵……这是谁家跑出来的野猴子?来忘情关,耍大刀来了这是。” 余下那两个壮汉闻言,齐齐跟着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这三个醉汉肆无忌惮的大笑声,顿时引来周围人的注意,纷纷驻足张望,却没有一人,敢前来劝架的。 此时,那虎背熊腰的大汉,攥紧他那醋钵般的拳头,发出“咯咯”声响。 朝谢曙光挥了挥,喝道: “看见没?敢管老子的闲事,让你尝尝老子滴铁拳头……” 说话间,他那丈高虬须大汉,猛然踏步而来~ “噔~噔~噔~”沉闷地脚步声,仿若地面都随之打颤…… 曙光不由两腿发软,居然愣住了。 周遭人群,齐齐面露担忧的望着他这个小可怜,眼中夹杂着一些同情和无奈。 想来这几个醉汉,定是这忘情关上的恶霸,寻常人家恐怕不敢招惹? 就在那双斗大的铁拳,已至曙光面前的时候,周遭人群,顿时传来一阵惊呼。 甚至有人捂住眼睛,不忍直视那血腥的一面。 曙光愣神之际,感觉一阵拳风迎面扑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出于本能反应,他左手撤回,右手旋即出击~ 嘭!~ 地一声闷响。 一记姜子拳,轰在虬须大汉嘴上。 噔~噔~噔~ 大汉口中蹦飞三颗带血门牙,连连倒退,险些跌倒在地。 “嘶!……” 场中顿时传来,阵阵唏嘘声,众人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场景? 刹时,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此时—— 只见谢曙光左手提着长刀,右手便揪住大汉的衣领,顺势将其按倒在地。 随即抬起左脚,望其小腹上就是一脚。 嘭!…… 地一声炸响。 第二十二章 三拳打死震关西 中 谢曙光腾地一脚,便将那虬须大汉,踢飞在大街上。 就在此时,随着一声声,愤怒地叫骂声传来。 曙光抬眼望去~ 两个油葫上下乱颤的肥胖妇人,自小酒馆里奔了出来。 看上去那肥婆约莫有两百来斤,口中唾液纷飞,不停地跺脚怒骂。 “退~退~退~哪里冒出来地野孩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老娘的地盘,打老娘的男人!” 好家伙!瘦弱一些的男子,她一屁股就能给拍死。 “噔~噔~噔~” 沉闷的脚步声,震得雪花飞扬~ 只见她满脸怒容,雄赳赳、气昂昂,左手提一块木砧板,右手捉着一把大菜刀。 从小酒馆大踏步,走到街道上,一路扯着喉咙,声嘶力竭地咒骂着…… 谢曙光被她骂得,脑壳痛、脑壳痛。 就在他不知所错的时候,那卖炭翁颤颤巍巍,走到他的跟前。 眼眸中尽是决然,嘴角抽了抽,恨恨地道: “公子,你快些逃走吧?一年前我那可怜地孩儿就是……就是被震关西给活活打死的!今日就让小老儿与他们了结恩怨……” 震关西! 活活打死的? 谢曙光眸中闪烁浓浓的怒火,一把拉住正欲上去赴死的老翁,语气不容置疑地道: “老大爷,您且退到一旁,由我来教教她们如何做人。” 那两个醉酒壮汉,此时也已酒醒,从那妇人身后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虬须壮汉,左手叉腰,右手挑起大拇指晃了晃,撇嘴嗤笑道: “玛德!知道我们西大官人的大舅子是谁吗? 那可是~整个蓝梦城,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呀!” 另一个矮胖赶紧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敢打我家震关西?今日便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哼!” 周围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哎呀!这小娃儿,这下可闯了大祸了呀? 震关西的大舅子庞大海,那可是沧澜城龙福堂的二当家啊!” “嘘……小声一点?当心惹祸上身……” 忘情关,乃是蓝梦城一座偏隅之关,这里对于沧澜城的大势力来说,简直上不得台面。 可能是骂累了,那肥婆娘捉着二牛的胳膊,扭了一圈,凝声说道: “二牛,你俩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将那个野孩子捉住?先让老娘劈两刀,解解恨呀。” 说完,还不忘在那个矮胖壮汉屁股上,来上一脚。 “嘶!……” 二牛揉了揉胳膊,撤身退到一旁。 矮胖壮汉迈出两步,脑袋发怵,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开玩笑,适才人家仅仅一拳,便打掉震关西三颗门牙?他俩上去,那不是找虐的吗? 曙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处于这等境地,他却不慌不忙,比以往更加淡然从容。 曙光迈步走到老翁前面,对着对面三人,勾了勾手指,淡声说道: “来,来,来,请继续你们的表演?让小爷瞧瞧死字,到底是怎么写的。” 那胖妇人怔了怔,脸色刷地黑了下来。 居然,毫无羞臊之意,一屁股拍坐地上,一边骂,一边用菜刀背面,不停的砍在砧板上。 “锵…锵…锵……” “哎呀!……你个天杀的……老娘剁你地脑壳、剁你地腰……叫你明天不能拿大刀……” 刀背砍在砧板上,发出铿锵的砍伐声。一时间,砍砧板的声音,叫骂的声音,此起彼落,交互辉映,相得益彰。 这肥婆也的确厉害,她把砧板和菜刀高高举起,先砍几下,再骂两句,如此反复。 卧槽!叔可忍,婶不可忍。 “fuck!小爷我从不打女人,到了你这个悍妇这里,也算是破了戒了……” 曙光眼中精光暴射,两步跨出,一只脚踏住悍妇胸脯。 眸中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看着这肥婆道: “你这个卖肉屠户的臭婆娘,狗一般的人,也敢辱骂小爷?玛嘞个笆子,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睛?” 扑地就是一拳,正打在鼻梁子上。 “咔…嚓…” 一声脆响。 又是一拳,锤在脸上。打得那婆娘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鼻涕眼泪与血水混在一起,歪塌着鼻子,模样甚是丑陋滑稽。 “好!打得好!” “玛德!平时这婆娘打东家,骂西家,大家可没少受她得气……” “就是,就是,平时我可没少挨她的骂!她不是外号“鬼王婆”吗?哼哼……这回儿真要成鬼喽。” 周围人群中时不时地,传来一句句喝好声,络绎不绝…… 此时此刻,二牛和那矮胖,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惊慌失措地左顾右盼,希望震关西带着救兵快点出现。 突然,一阵仓促沉劲的马蹄声,打破了街的喧哗。 “嗒哒…嗒哒…嗒哒……” 疾骤的马蹄声,在忘情关的大地上,奏出凌乱的鼓点。 叫卖拥挤的街道,顿时一阵骚乱~ 人群碰撞,雪花飞溅,划出一条条不规则的曲线,扭注缠住漫天雪花,和人群的惊呼声交织成惊心动魄的大舞台。 只见十余铁骑背上驼壮汉,各个面无表情,凶神恶煞地疾驰而来。 其中一名肥胖大汉,一马当先,手里握着一根马鞭,手心已浸出了汗水。 他肥厚的嘴角抽了抽,牛铃般的眼球,怒目圆睁俯视着骚乱的人群。 愤然喝叱道:“呔!这小小的弹丸小关,是要反了天了不成?我庞大海的亲人,你们居然敢动,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没有回应。 事态已经很严重,没有人敢出来趟这个浑水。 庞大海凝目看见站在人群中,手拿长刀、面戴金色面具的少年,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随即,嗤之以鼻的大笑道: “哇哈哈哈……瞧你穿的穷得叮当响,莫不是山海经内跑出来的穷奇吧?” 说话间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少年,当他看见少年身后——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妹妹,差点跌落马下,急忙翻身下马。 庞大海抱着妹妹,痛哭流涕道: “哎呦喂!我滴个二丫,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哥哥险些都认不出,你那美丽地桃花脸了啊!” 第二十三章 三拳打死震关西 下 庞大海抱着妹妹哭了一阵子,忽然感觉妹妹在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顿时惊恐不已,连忙后撤,擦了擦眼泪,撤身仔细一看。 “卧槽!这……这是?” 他惊讶的无以复加,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大鸭梨。 只见—— 眼前哪里还是自己的妹妹啊?这分明就是一个身材匀称的大美妞嘛? 尖削的下巴,却不失优美的弧度,眉飞入鬓,双目似喜似忧,薄薄的唇轻抿,嘴角微微扬起,与唇边的酒窝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乌黑的秀发垂在肩上,随着一阵微风轻轻飘动,身下一滩污渍,散发着阵阵异味。 树梢上几只黄鹂鸣翠柳,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仿佛在欢呼,悍妇变成了大美妞! 美妞缓缓站起身来,一双笔直的大长腿,看上去一身宽大的衣裳,很是不合体。 庞二丫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 “哇噢!这……我……” 双手捂着樱桃小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此时,曙光魂海中,系统活泼的电音响起: “叮当咚咚叮叮……恭喜小主成功改变一个丑女,奖励一瓶聚灵液!您可以随时服用。” 聚灵液? 在神州大陆所有人都知道,聚灵液是三品丹药,有助于修士更好的吸收天地灵气,是修士提升修为最好的提升丹药。 ohmygod! 奖励一瓶聚灵液? 莫非是那个手套的缘故? 适才我打了那肥婆两拳,就改变了她的容貌? 曙光楞了楞,但很快便是反应过来了,他眼睛一亮,原来打了那么两拳,把一个丑女变的漂亮,就能得到奖励! 看来以后如若遇到丑陋的女子,我得多来两拳…… 震关西看到这一幕,两眼只冒光,惊喜得无以复加。 搓着大手,笑眯眯的跑过来,居然忘记自己少了三颗门牙,满嘴跑风地嚷道: “哎哟……喔滴个娘纸来……呢唧莫……变纸侬莫唧……漂亮唧?” 庞二丫瞧见震关西,眼冒绿光,张牙舞爪地朝自己扑了过来。 连忙躲到自家哥哥的身后,扭扭捏捏地说道: “哥哥……你瞧瞧那个色眯眯的屠夫是谁呀?妹妹可不认识他呀!” 她这完全就像小媳妇上花轿,头一遭做淑女,简直嗲地不要不要滴。 庞大海楞了楞,随即眼睛一亮,整理一下衣襟,抬手拦住震关西。 他脸色一变,怒目圆睁地喝叱道: “慢着!好你个屡教不改的恶霸? 我宣布:即刻起,我妹妹与你解除夫妻关系,稍后我会差人送来休书一封。” 说完见震关西,抱着自己的胳膊,支支吾吾不肯松手。 他勃然大怒,冷哼一声喝道: “你丫撒手?……撒手!” 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 的一声。 震关西被他扇地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满眼直冒小星星,捂着嘴支支吾吾,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卧槽!这是整哪一出,怎么不按套路来呀? 周围群众都被整懵逼了。 庞大海也懒得搭理他,抬脚从他身上跨过,直奔谢曙光而来。 走到跟前,双手一抱拳,咧嘴一笑,朗声道: “嘿嘿……我观公子气宇轩昂,绝非不讲道理之人!待我了解了解实情,再决定如何处置此僚可好?” 曙光楞了楞,嘴角微微上扬,淡声道: “可以,那么事实胜于雄辩,咱们就让老百姓,来审判他吧?” 毕竟自己刚刚重生,两手空空如也,如若此时—— 就直接与龙福堂、巴图都督、幽冥殿,三大仇家硬杠! 那简直和找死没有区别? 思来想去,还是先猥琐发育发育,才是王道。 于是乎—— 谢曙光理了理衣襟,抱拳于胸,环顾一周,朗声说道: 忘情关的父老兄弟你们好! ?命是何等的宝贵,它就像那山泉?样,是那么的多姿多彩; 它就像傍晚的晚霞?样,是那么的美好;它就像??的鲜花?样,是那么的美丽! 然?,往往?些潜伏在大家?旁的“恶势力”,他们注定只是昙花?现,不可能长久的! 很快,你们将迎来春天,和那热情如?的夏天!我希望大家以后能好好珍惜每一天? 今日,我与庞堂主为你们主持公道。 你们有理说理,有冤申冤?我们绝不姑息养奸,定然严惩不贷!” 此时,三旗火磷镖师的气场,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慷慨激昂的演讲,顿时迎来阵阵掌声…… 甚至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子,翘首顾盼,希望能近距离的,一睹那黄金面具后面的风采。 然而,无论别人如何窥探,甚至有人用神识探查,结果都是一样—— 无法窥视尊容! 不多时,一名龙福堂壮汉捧来一摞状纸,呈了上来。 “少侠,请过目?” 好家伙,这他妈是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啊? 简单翻了几页,什么今天偷了一只鸡,明天扒人家的墙,后天打断别人的腿…… 曙光心中那叫一个火呀,蹭蹭往上涨。 三步并作两步,踏至震关西跟前,伸手揪起他的衣领。 震关西惊若寒蝉,连连求饶。 曙光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就是一拳。 嘭!~ 地一声闷响。 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震关西烛之武,挡不住! 曙光喝道:“玛德!你这个破落户!若只和小爷硬到底,倒也算条汉子!瞧你这个损色,活着也是扰乱社会……” 越说越气,抬手又是一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众人看时,只见震关西挺在地上,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动掸不得。 曙光魂海中,系统电音再次响起: “叮当咚咚叮叮……恭喜小主成功铲除忘情关一大祸害,奖励一瓶养炉丹!” 养炉丹—— 顾名思义,夯实体内先天养炉,培元固本,增长修为,是修仙者不可或缺的灵丹妙药。 我嘞个去? 这样也行…… 第二十四章 半拉小毛驴 大漠孤烟直,梦河落日浑。 忘情关的落日,有着一种热情的美。 夕阳下的云朵儿,像披上一件橙黄色的霞衫,漂浮不定。 随着春风徐徐,那已橙红的太阳, 洒下一地的彩霞。 忘情关的老百姓见到震关西已死,很多人都喜极而泣的呐喊着,各种喝好声、欢呼声不绝于耳…… 只见两个小厮抬着一箱银两,满面笑容走了过来,上面还有一些房契地契。 “报?庞堂主,震关西所有来路不明的财物均在此!请堂主定夺。” 庞大海哈哈大笑道: “做的很好!你们先下去安排酒席?待我与少侠商议一下,如何妥善处理这些赃物。” 经过一番商议,地契房契归庞大海所有,金银财物分发给了忘情关的百姓。 在忘情关百姓的欢呼声中,谢曙光颇有一丝成就感。 庞大海不停的赞扬谢曙光高风亮节,视钱财如粪土。 随即请曙光来到他的堂主府,从屋内叫出刚换上新衣裳的庞二丫,吩咐手下马上摆酒宴招待谢曙光。 酒席宴后,庞大海对曙光言道:“恩弟!咱们相识恨晚啊!待我把家藏宝贝全部拿出来,任你挑选?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归吧。”说完进里屋去取。 趁此机会,那庞二丫急忙对曙光言道:“少侠,你什么都别要,单要哥哥书房墙上的那顶斗篷。 那斗篷是个隐形帽,这样的宝贝兴许日后对你大有帮助!” 谢曙光见那二丫说得诚恳,点了点头。不一会,庞大海从里屋搬出各样奇珍异宝,随即大手一挥,对曙光说: “恩弟,请随便挑,不必客气哈?” 曙光讪讪一笑道:“这些东西我都不稀罕。我只要一样东西,不知你肯不肯给我。” 庞大海哈哈一笑道:“我已讲过多次,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曙光说:“那好,我只要你书房墙上的那个斗笠。” 庞大海一听犯了愁:若给吧,这是他的贴身至宝;若不给吧,又怕在少侠面前失了信誉。 庞大海考虑再三,权当结一个善缘,只好忍痛答应了曙光的要求…… 谢曙光兴高采烈,吹着口哨离开忘情关,不知不觉来到一片树林。 此时,天色已晚。 一弯眉月挂在高高的树梢上, 穹空几片薄云,静静的披上薄薄的银纱。 使得这寂静的夜里,凭添一种唯美的画面。 曙光心情无比愉悦,漫步在这月色如纱的山间小道上,正要走出这片古树林时。 突然,前面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曙光凝目一看,原来是一头半拉小黑驴,小黑驴的脑袋上还插着一根猫尾巴草。 曙光不由心里一乐,哈哈一笑道: “呦呵,小毛驴,你这是插草为标,卖身为奴是吧?” 那半拉小毛驴鼻孔喷了两股热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脑袋。 曙光心想,这小毛驴虽然个头小了些,但若养大了杀了吃,那也是美味呀? 毕竟天上龙肉,地上驴肉,乃世间不可多得的美味,这若是送给老丈人,兴许能讨得欢喜也说不定? 于是,他牵着小黑驴,哼着童谣小调,兴高采烈地往蓝梦城赶去。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终于,穿越五百里的冰雪野岭, 来到蓝梦城的化龙巷。 谢曙光喃喃自语道:“唉!也不知道淼淼,还认我不……” 肚子却在咕咕直叫,曙光看了看小毛驴,小毛驴瞅了瞅他。 于是,谢曙光带着小毛驴,穿过空荡的化龙巷,很快走到一家客栈。 抬头望去,陈旧的门楣上题着四个字: 无尘客栈。 一盏摇曳的罩灯下,内迎面走来一个灰色长衫,身材矮胖的小二。 “客官您好?快请进喝杯茶歇歇脚,一路风尘赶路,也真是不容易?” 小二堆着满脸笑容招呼自己。 谢曙光见小二如此热情寒暄,点头应道:“嗯!快给我上些酒菜,再帮我问喂一下这头小毛驴?嗯,你们这还有没有客房?” 那伙计一拍手,笑道:“我们家无尘客栈,远近三百里地都知道,是蓝梦城第一大店!招牌老,酒菜好,照应又周到,所以……” 曙光见这个伙计喋喋不休,说话时激动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模样很是滑稽。 他摇头一笑道:“请问,你这里可有客房了?” 那伙计搓着手,呵呵一笑道:“嘿!客官你要住店,本店有蓝梦城最好的上等客房!” 曙光轻轻敲了敲桌面,侧首对伙计道: “你快些上些酒菜来,我吃好酒!要在这儿休息?” 小二见他不明智,搓了搓手指,愕然道: “客官,喂毛驴还是上酒菜,这些事都好办,只是……这个嘛……” 那伙计看见他衣衫褴褛,而且带着一头半拉小毛驴,不免担心,这是个来骗吃骗喝的流浪汉。 曙光白了小二一眼,在腰包中摸了一会,终于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 淡然地道:“不用找了?你替我暖一壶老酒,再炒几样菜,哦,最好来一份羊肉,替我送到房间里。” 翌日,清晨。 冰雪融化,阳光明媚。 从慕容布坊场中走出的身影,无论男女,当看到远处衣衫褴褛的谢曙光,和一头半拉小毛驴时。 神色都变得有些异样,议论声随之响起: “咦,你们瞧?那好像是沧澜城的谢曙光?” “两个月前,他还是沧澜城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火磷镖师,霸道傲慢至极!” “可现在呢?却因为一场变故,兴远镖局覆灭,他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可悲可叹!” “切!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呦呵,你们看?他还带着一头小毛驴,莫不是要用这半拉小毛驴,当做聘礼的吧?” 各种讽刺议论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言论,曙光尽收眼底,他嘴角泛起一抹无奈,又感觉有些好笑。 第二十五章 慕容淼淼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待遇”了。 回想前世时,邻居之间,有意无意的一句话,都能让自己回家,反省大半天。 如今融合这个超级自负的家伙,反而不太在意,别人的流言蜚语了。 谢曙光暗暗一笑,摇了摇头。 此刻的他,身影颀长瘦削,脸庞清隽,一身破烂的青色镖师袍,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着从容不迫的气质。 “唉!不过,他们有一点说的不错,如今的我,的确不堪了一些。” 曙光眸光微敛,陷入沉思…… 现在他这具身体,也才十八岁而已,风华正茂,少年意气,恰似朝阳初升,一切充满希望。 “眼下的我,处境虽窘迫不堪,但我韬光养晦几年,想要去报仇,应该并非难事……” 仰首遥望苍穹,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往无前的王者霸气。 他左脚踩在墙根上,后背轻轻靠着墙面,眸光转动之际,偶尔给人以和年龄不相符的沧桑深邃感。 转念想想,他这具少镖主的身体,也确实有些傲慢的资格。 况且他还有三个美若天仙的姐姐,他走到哪里,都有人上前讨好他呀? 可惜因为一场变故,家族覆灭,火磷镖师的荣耀,也荡然无存。 如今的自己,在别人眼里就如同一个,无家可归的丧家犬…… “唉!……” 他凄然摇头一笑…… 忽地,曙光似有所察觉般,抬眼朝慕容布坊门口望去。 正值收工的时候,三三两两少年少女走出,莺莺燕燕,身上散发着属于少年的青春气息。 可此时,那喧嚣的气氛却忽地沸腾了起来…… 慕容布坊大门处,人群一阵起哄惊呼,让出一人宽的道来。 在诸多目光注视下,一个少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少女大约十七八岁,乌亮的秀发柔顺地垂落,眉目灵秀,美丽动人,肌肤凝脂般雪白,十足一个美人胚子。 她身着淡粉色长裙,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彩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 娇俏匀称的身影在一抹夕阳下,泛起一层朦胧如幻似的光泽,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 周遭一些同族少年眼睛都看直了! 他们大概都在十八岁左右的年龄,正值慕艾之年,人间骄阳正好。 风过林梢,彼时他们正当年少,还不会掩饰眼神中的爱慕和炽热。 一些脸皮薄的少年已然低下头,自惭形秽,不敢去直视。 那些少女们则神色各异,有嫉妒,有羡慕,有黯然失色。 她们之中也不乏娇俏美丽者,可是和那粉裙少女一比,就显得逊色了一些。 就如萤火与明月,无以争辉。 静谧的氛围中。 粉裙少女步伐不疾不缓,她五官精致白皙,一对大大的眸深邃而剔透。 只是,她的神色却很冰冷,仿似冰山般遗世独立,令人不敢接近—— 慕容淼淼! “这小妮不仅俊俏,且落落大方……” 谢曙光眉梢洋溢不住,浮现一抹笑意。 “咦?是你,你怎么来了?” 当远远地看到曙光的身影,慕容淼淼深邃如宝石似的眸子,浮现一抹惊喜与意外。 旋即,粉润的唇釉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这一抹笑,就如明媚的阳光乍现,冰山随之融化。 不少男生神色都恍惚了一下,心脏剧烈跳动。 “好美……” 有人情不自禁喃喃自语。 “她……她竟然笑了……” “呀……她是不是……对我在笑……” 有人眼神恍惚,小鹿乱撞。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一年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咱们蓝梦城,第一美人的笑容!” 有人摇头唏嘘。 这引来许多附和声,在他们印象中,慕容淼淼人如其名,姿容灵秀绝伦,性情却似冰川雪水。 骚动的不仅仅是慕容布坊门口,街道边上的茶楼里,亦有人愤愤不平…… 一名面容俊朗的公子哥,重重放下手中的莲花茶盏,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去,谁来告诉我?慕容淼淼美人儿,怎会有一个窝囊废未婚夫的啊?” 茶馆中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也想不明白? “草!一个沧澜城人人嗤笑的废物,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凭什么能有慕容淼淼这样的未婚妻呢?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许多少年骚客愤慨以慷,心中满满都是对那个丧家犬的嫉恨! 这时候,就连那些大家闺秀也都无法理解?感觉很是可笑。 毕竟,慕容淼淼何等骄傲冰冷的一个人,不仅是蓝梦学府的学霸,而且修炼天赋,亦是极其绝艳! 她—— 怎会瞧得上那个落魄镖师的啊? 难以置信,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树枝上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温柔的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在慕容淼淼的身上,凭添一些柔和朦胧的美感。 慕容淼淼带着谢曙光,在街上挑了一套新衣裳,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夫,怎么着也要体面一点吧? 换上新衣服,谢曙光随着慕容淼淼,来到了慕容山庄,刚走进大院,一名老者便是迎了出来。 老者对着谢曙光,略微拱手,淡声道: “谢少爷,请。” 谢曙光微微点头,“有劳了。” 老者淡然一笑,“客气了。” 说完,他在前面带路,朝慕容山庄内院走去。 路上走过的一些人,都忍不住打量着谢曙光。 谢曙光穿着一袭云白色长衫,修长的身形,挺直的腰板,如白玉雕琢的五官,漆黑的眸子深邃中带有淡淡的忧伤。 虽然脸上有些臊红,却依然掩盖不住,他那与生俱来的高傲。 老者带着他,来到一间大殿前,淡声道: “谢少爷,请。” 曙光笑道:“好。” 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他还是缓步走进大殿。 曙光眼眸微抬,便见到了坐在首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想来此人应是慕容家族老族长了? 白发老者右手边,则坐着一位四十来岁身体瘦削的中年人,便是淼淼的父亲慕容倩楠,一个中规中矩的老实人。 第二十六章 入赘慕容家 慕容倩楠看着谢曙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微微点头道: “谢少爷,快坐下吧?” 曙光拱手道:“好。” 然后坐到一旁侧椅子上。 慕容倩楠眼中,闪过一抹惋惜:原本如日中天的兴远镖局,奈何说没就没了? 然后看着曙光道:“你应该已经猜到,我于族长来此的目的,对吗?” 曙光点头,“伯父,应该是为了我与你家姑娘的婚事?” 慕容倩楠眉头微皱,继续问道:“那你心中,是如何抉择的?” 曙光脸色微红,起身躬身道: “淼淼姑娘很漂亮,是我见过的女子之中最有气质的!若能得此女子为妻,是我谢曙光的荣幸!” 一旁茶几处正在泡茶的慕容淼淼,嘴角微微掀了起来,她转头看了一眼在大厅站着的曙光,然后继续泡茶。 慕容倩楠盯着谢曙光,片刻后,他沉声道: “恕我直言,当日我不反对你与淼淼的婚事,两个原因,第一,你人品还不错,虽有点纨绔,但却没有任何恶习; 第二,你天赋极高,年纪轻轻便打破纪录,荣获三旗火磷镖师荣誉,未来前途无限……” 他顿了顿,然后说道:“可你曾经的荣耀已不复存在,你如何迎娶淼淼呢?” 曙光嘴角不由抽了抽,接过淼淼递来的,七色莲花茶盏,眼眸泛起一抹温柔。 认真地道:“我……愿意入赘慕容家!” 慕容倩楠眸子一亮,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入赘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随即语重心长地道:“你这个提议,倒也不错!但是你要明白,你们双方的差距会越来越大,最终双方都会过得很痛苦的?” 曙光苦涩一笑,“我明白,如若您想让我与淼淼解除婚约?我完全理解的。” “你错了。” 慕容倩楠摇了摇头,盯着曙光道: “我慕容倩楠,岂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我对你说这些,并非是想让你知难而退,而是想让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男人要有实力,有实力才能有担当!” 曙光沉默,这倒是有些意外。 慕容倩楠抿了一口茶,又道: “曙光,你现在是人生低谷,我不会在此刻落井下石,但是,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需要你自己来扛!我实话与你说,淼淼压力很大,我们全家压力也很大!” 谢曙光脸上的红霞,已染到了脖子,他重重地道: “伯父请放心?我自己的抉择——即便是跪着、爬着,我也要挺下去……” 说完,他起身走向慕容淼淼。 白发老者,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曙光走到淼淼面前,淼淼微微一笑。 曙光微微一笑道:“你……喜欢我吗?” 淼淼嘴角上扬,摇头,“谈不上,但不讨厌。” 曙光咧嘴一笑,“当年为何答应与我订婚?” 慕容淼淼看着他,“看你长得俊。” 曙光笑的愈加灿烂了,“你与我的婚事,这是我们二人的事情,你若要解除婚约,我绝对不会死皮赖脸缠着你。” 慕容淼淼蓝宝石般的眸子,眨了眨,“好!我期待你的表现?” 曙光整理了一下衣衫,点了点头道: “此赠衫之情,我谢曙光铭记此生。” 说完,他转身朝大厅门口走去。 他对着慕容倩楠,拱手道:“多谢,伯父。” 随后,他转身向侧院走去。 白发老者看了一眼曙光离去的背影,然后对慕容倩楠道: “倩楠,此子从容不迫,仅凭这份气度,当属年轻一代少有。” 慕容倩楠点头道:“嗯!他一直在与我对视,不曾畏惧。” 慕容云海看向慕容倩楠微微一笑,“他很自信,男人的自信,来自于两点,实力、背景。你觉得他的自信是因为什么呢?” 慕容倩楠愣住。突然,坐在茶几旁的慕容淼淼,笑道: “我想给他一些时间,看看他如何崛起的。” 慕容淼淼看向父亲,笑道: “我喜欢他的自信,有涵养且不虚伪,而且,如此落魄的时候,却依然,不卑不亢……” 白发老者哈哈一笑,捋了捋胡须笑道: “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且看此子,如何创造奇迹的吧?……哈哈……” 老族长起身离去,留下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笑声,在大殿内回荡…… 自古以来,倒插门的女婿都不好当,尤其是做慕容家的女婿。 慕容家是蓝梦城两大布商之一,慕容倩楠身为嫡系长子,本应该继承族长之位,奈何膝下无子,只有一女慕容淼淼,因此族长之位迟迟未能确定。 慕容淼淼身为慕容家嫡系女儿,父亲本无权竞争掌家族大印,要想留在慕容家参与竞争,只有招婿上门这一条路。 慕容淼淼想让自己染布的天赋发挥作用,并立志要做蓝梦城布行的领头人, 父亲深知社会世俗会非难女人做生意,坚决反对女儿踏入这一行,然慕容淼淼下定决心,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你之前觉得人性本善,那不见得对,如果仅靠一件事,就让你觉得人性本恶,那也只能说明你的狭隘。 人性混沌,分不清善恶,但它并不坚定,易受诱惑,会变成什么样子,要看外力如何牵引……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漫长的三年,对谢曙光来说, 既甜蜜又苦涩…… 幸运的是—— 慕容淼淼承认他这个夫君,每当看见淼淼那绝美的身影,近在咫尺,那已不是秀色可餐,可以形容得了。 即便,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睡,他也经常都能笑醒,毕竟上一世离了两次婚,一个人孤独痛苦。 这一世,不仅有个如花似玉的妻子,而且她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就凭这么一条,就值得他豁出性命去守护了…… 第二十七章 第一赘婿 每当谢曙光砍完柴、洗好衣服,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一个人、一根笛子,去后山的忘忧湖畔吹上两曲。 也许是忘不掉曾经,也许是曲词太凄美: 夜已沉默,心事向谁说,不肯回头, 所有的爱都错过,别笑我懦弱, 我始终不能猜透,为何人生淡薄, 风雨之后,无所谓拥有,萍水相逢, 你却给我那么多,你挡住寒冷, 温暖只保留给我,风霜寂寞凋落, 在你的怀中…… 每当他在湖边吹这首曲子的时候—— 湖里总会有一个女妖,悄悄的靠近,两手托着腮注视着他,静静的聆听。 也许,是被那悠扬动听的笛声所吸引?也许…… 曙光收起笛子,那头半拉小毛驴,耷拉着耳朵瞅了瞅他。 当他牵着那只小毛驴,回到蓝梦城,已是月挂树梢…… 一只脚刚刚踏进慕容山庄大门的时候—— 一溜黑影飞驰而来~ 啪!~ 地一声。 一只女人的绣花鞋,奇准无比地拍在了脸上。 呃?…… 曙光看着手里的绣花鞋,嘴巴张成o形,却没敢多说一句话。 “你这个光吃粮食,不长肉的窝囊废,吃过午饭就跑出去?呦呵?还知道带你驴爹回来呢?” 丈母娘一只光脚丫踩在凳子上,左手叉腰,右手指着谢曙光就开骂。 曙光嘴角抽搐了一下,对于丈母娘越来越过分的行为,他实在难以忍受,“娘,你下次有什么话,能不能好好说,不要有人没人就打我的脸?我……我好歹也是,您的女婿嘛。” 可不是嘛,丈母娘有事没事,稍有不顺就劈头盖脸的乎他,令他在人面场上,尊严荡然无存。 丈母娘闻言,扭着小蛮腰快步走过来,夺过绣花鞋“啪”地一下,拍在他脑袋上。 “哎呦喂,跑出去半天,回来翅膀变硬了是不?还学会顶嘴了还。” 丈母娘一边穿鞋,一边继续说道: “唠叨你两句,废话居然那么多,信不信我下次塞你嘴里?一个丧家犬,也敢在那儿叽叽歪歪?老娘就是养一条狗,狗见了我也知道摇尾巴,你说?我养了你三年有什么刁用?” 说完一通还不解气,抬脚在谢曙光的屁股上又补了一脚。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曙光站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 丈母娘没走几步,回身瞪了一眼,不屑地道: “哟呵?怎么滴?不服气,还想打我不成?” 她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挺了挺胸脯,讥讽道: “切!有种你来,往这里打?你打一下试试? 不是老娘看不起你,你要是敢动我一下算你赢,你敢吗?呸!你个废物!” 卧槽!叔可忍,婶不可忍! 如果可以的话,谢曙光真想不顾一切的,上去捶她一顿,把她捶成猪头,不能说出一句话的那种。 这三年来,他在慕容山庄过的连狗都不如—— 每天除了上山砍柴,就是洗衣服刷碗、倒马桶,而且,还经常吃不饱饭,就因为他如今是个上门女婿? 丈母娘挺着胸脯,站在三层台阶上,居高临下地藐视着他道: “哼!废物就是废物,让你来打都不敢!唉!男人活成你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谢曙光挺直的脊背,渐渐低了下去,握紧着拳头,指甲都要陷进肉里去了,他也没敢吭一声。 他牵着那与他一样,耷拉着脑袋的小毛驴,步履阑珊的朝偏房走去。 “娘?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有事没事,就打曙光的脸,他也是有尊严的!” 听到这话,曙光低微的身子一颤,慢慢抬起头来。 看到了一个绝色的女子,走出房门,轻皱着眉头,侧目看着他。 这个女子正是他的妻子,慕容淼淼,一个长得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他从慕容淼淼的眼里,看到了冷漠和失望…… “噗呲……” 丈母娘一手掩嘴,嗤笑道:“呵呵……尊严?你问问他,他有尊严吗?他知道什么叫尊严!” 丈母娘拂袖一甩,嗤之以鼻,冷笑道: “我倒是希望他是个有尊严的男人,在我们慕容家,就不会被人指手画脚了,切!但他做的到吗?” 慕容淼淼眉头微皱,目光自母亲身上移开,用一种恨铁不成钢,又有一丝期待的眼神望向谢曙光。 她发现谢曙光呆若木鸡,无动于衷的样子,她更加失望了。 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真的看错人了?谢曙光只是一个废物而已,不值得任何的期盼! “行了娘,收拾一下走了,父亲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慕容淼淼收回失望的眼神,径自朝院外走去。 闻言,丈母娘原本高傲的神情,瞬间变的愁云密布,把淼淼拉到一边,贴近耳畔低声问道: “淼淼,难道真的没有法子了吗?听说那天宝阁的三长老,是个又丑又胖的老头子啊!” 正要走进偏房里的曙光听见这话,耳朵动了一下,竖起耳朵听着。 慕容淼淼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 “这已是唯一,能够拯救家族的办法了!” 丈母娘一跺脚,不服气地道: “家族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晓晓、萱儿也长的很漂亮呀?何况,你现在已为人妻,这要是传扬出去,那还怎么见人?” 慕容淼淼望向曙光,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悲哀和自嘲,“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谁让我在家族中身份低微呢!” 丈母娘转身,愤恨地瞪了曙光一眼,“哼!当初若是谢总镖头娶了我,怎会生出你这么一个丧命星?偌大的兴远镖局,竟然说没就没了。唉!” 说完,她双手捂住嘴,转移话题道:“但凡这小子是个男人,也不至于让你去做这种事情啊?” 淼淼瞪了她一眼,又看向正在拼命劈柴的曙光,眼眸中的失望更浓了几分。 收回目光,无奈地叹息一声,摇摇头道: “他岂是做生意的料,我根本就没有指望过他。况且,爷爷还没有下最后决定呢,没准还有转机……” 第二十八章 为家族献身 慕容淼淼抬头望向天宝阁的方向,缓缓闭上眼睛,心中不由感慨: 若是他能有人家徐正一半?自己也心满意足了! 两颗豆大的泪珠,悄然滑落衣襟…… 丈母娘听说还有点希望,晃了一下她的手臂,“真的吗?” 淼淼凄然苦笑,“也许吧……” 她们离的有点远,以为说的话他听不见,事实上曙光听的一清二楚。 曙光抬起头来,眼眸中充满了血丝,内心波涛汹涌,难以抑制。 他多么想大声地告诉淼淼,他不是废物,他可以的! 只所以忍气吞声在慕容家过了三年,实在是因为自己太爱她了啊! 而且,他最痛恨女人那种始乱终弃的行为,上一世,他离了几次婚。 又当妈又当爹的,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其中的心酸无法言表。 这次既然自己选择了她,就算是跪着,也要走下去! 望着淼淼和丈母娘走出大院,他咬了咬嘴唇,决定跟过去看看。 当他悄悄走出院门口,发现淼淼和丈母娘,已经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 他只好保持一段距离,紧紧跟了过去。 傍晚时分,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他一个人行动自如。 半个时辰过后,前面马车中的娘俩依然没有发现他…… 车辇停在布坊楼下,她们娘俩走了上去。 曙光抬头望去,发现这是慕容家,在蓝梦城开的一家规模上千人的布坊。 早在三年前,淼淼带他来过一两次,却无缘无故被淼淼的堂哥,慕容健骂了一顿,之后丈母娘就不允许他再去了。 布坊阁楼内。 大厅中,已经坐了二三十人。 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面色不悦地望向门口说道: “你娘俩是在做甚?到现在才来,大家都等你们半天了?” “不好意思,路上塞车,耽误了一些时辰,让大家久等了?” 淼淼的母亲,此时姿态卑微地做了一个万福,喏喏的道。 白发老者摆了摆手,淡声道: “行了!都坐下吧?商量一下,如何度过这次危机吧?” 一名浓眉大眼的壮汉起身,拱手说道: “爷爷,我认为既然天宝阁三长老说了,只要我们慕容家,愿意派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子陪他几日,就愿意借三千两黄金给我们; 并且三年内还清,不收取任何利息,那我们就照他说的做,只要我们有了这三千两金票,不仅能还了剑门阁的钱,也能度过家族的困境?” 如今很多地方,局势动荡,鼠疫泛滥,很多百姓饥不果腹,民不聊生! 慕容家的生意,也是日况低下,如若再借不到资金周转,家族很难在蓝梦城生存下去! 白发老者慕容云海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现如今,家族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晓晓、萱儿、淼淼? 你们三人是我慕容家符合条件的人选,你们是家族的希望!你们谁愿意为家族付出啊?” 萱儿第一个站出来,说道:“爷爷?我上个月刚和袁乘宇订婚,如若传将出去?我这门婚事就黄了呀! 而且……我昨晚刚来了月事!爷爷,我也很想为家族牺牲,可惜……身不由己啊!” 接着晓晓第二个站了起来,垂着头悄悄瞥向慕容云海,“爷爷?我恐怕也不行,上个月在中医堂查出来有喜了,如果去陪三长老的话……孩子!恐怕就保不住了。爷爷……我也有心无力啊!” 她们两个用力挤出两滴泪水,可怜兮兮地样子,说完。 齐齐将目光移到淼淼身上,眼眸深处流露着嘚瑟和快意。 从小到大,她们都很嫉妒淼淼,原因无它—— 就是因为淼淼长的比她们漂亮,而且又考上了蓝梦学府!文化修养比她们高。 凡是来慕容山庄做客的少年才俊,在见到慕容淼淼之后,没有人会在意她俩了,反倒她们成了绿叶,衬托淼淼这朵牡丹的美丽。 原本令她们望尘莫及的淼淼,以为必然能嫁入豪门,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结果却令所有人大跌眼镜,慕容淼淼脑袋像被驴踢了,居然招了一个上门女婿。 你招个有点本事的也就算了,哪曾想这个上门女婿,竟然是个三脚踹不出闷屁的窝囊废,这可把她们乐得,几天都合不拢嘴了! 现在好了,剑门阁大长老限三日内还二千两黄金?逾期不还,后果可想而知! 整个蓝梦城所有钱庄,此时,却没有一家愿意借钱给他们的,而唯一愿意借钱的,就是天宝阁的三长老,一个又胖又丑的糟老头子。 你慕容淼淼不是蓝梦城第一美人吗? 你来为家族牺牲好了! 老族长慕容云海看向了淼淼,放低声音道: “淼淼啊!如今已是家族生死存亡之际!而你是家族最后唯一的希望?你不要有事才好啊!” 丈母娘闻言,立刻站了出来说道:“老族长,我们家淼淼已经结婚三年了!况且,这事万一让别人知道,我们家淼淼还怎么做人啊?” 此时浓眉大眼的慕容建起身,眯着眼说道: “谢曙光那个废物,就算被他知道又能怎地?他只不过是个入赘的上门女婿而已!” 他瞥了一眼淼淼,接着道:“更何况淼淼妹子,长得如此漂亮,跟着那个废物,纯属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白瞎咱一朵花了!” 慕容健轻咳了几声,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接着道: “况且,淼淼若是去陪三长老几天,万一能得到三长老的垂青,那不就飞黄腾达了吗?” 接着他看了看其余的众人,两手一摊,嘴角轻扬道: “其实,我这也是为淼淼好嘛!大伙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众人哈哈大笑,跟着附和道: “就是,……就是!” “说的对,跟着天宝阁的三长老,总比跟一个废物要好太多了。” “说不定,以后家族需要资金周转了,向天宝阁借个钱?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嘛!” 各种附和自私的声音,络绎不绝…… 第二十九章 破门而入 听着家族这些人自私的言论,慕容淼淼却不言不语,静静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丈母娘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焦急地说道:“哎呀我的好闺女,你发什么呆呀?你倒是说句话呀?娘都快急死了啊!” 慕容淼淼没有理会她,转过脸来,望向爷爷,冷冰冰地说出一句话,“我可以去陪那什么三长老……” 全场议论声戛然而止! 这令所有人都惊诧不已! 然而,并没有人发现大门外,谢曙光正面红耳赤,右手绽放着幽蓝色光晕,浑身抖若筛糠的站在门口。 与此同时,慕容夫人黛眉紧蹙,晃了晃淼淼的胳膊,大声喝道: “淼淼?你是不是疯了?你瞎说什么呢!” 老族长才懒得理会她,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朗声说道: “好,好,好!淼淼不愧为大家闺秀,果然深明大义啊!” 顿了顿,沉声道:“所有人都听好了?以后任何人见到她母女二人,都要像对待我一样尊敬!” 其他人都很高兴的连忙应道,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慕容淼淼会答应的那么爽快? 看来没有哪个女人,会和金钱过不去的嘛? 淼淼接着说道:“爷爷,我话尚未说完。我可以去陪三长老!但是,我有个条件?” 慕容云海捋了捋胡须,不耐烦的问道: “到底是什么要求,你快说?” 慕容淼淼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要家族给我百分之十的股份,转到我娘的名下。另外,还要家族给我两万两银票给谢曙光,作为对他的补偿吧!” 听到这个要求,场中气氛变得尴尬了! 慕容云海眉头蹙了起来,所有人都惊住了! 要家族给她娘俩百分之十的股份,大家还可以理解。 但这给谢曙光两万两银票,是几个意思,他们是百思不得其解? 想那个赘婿,就是个三脚踹不出个闷屁的废物,哪个女人嫁给他,那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凭什么还要给他这种人补偿啊? 就在此时~ 嘭!~ 地一声,蓝光炸开。 木屑纷飞中,丈高的红木大门,瞬间化为齑粉。 “嘶!……” 所有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少年,缓步走了进来。 掷地有声地说道:“fuck!我不同意!” 众人一脸懵逼地望向门口,究竟是谁?竟如此霸道? 整个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愕不已,目瞪口呆地望向来人。 哪曾想,此人正是谢曙光。 这不仅别人震惊,就连慕容淼淼都惊诧不已!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谢曙光会如此胆儿肥?而且会如此暴力的闯进来! 平时慕容夫人用鞋底抽他的脸,他都不带反抗的,这次是怎么了?莫非是换了一个人了? 事实上谢曙光在门外已有一段时间了,更何况他的听力异与常人,把方才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心中无比愤然,如若三年前听他的建议,改进染料技术?慕容布坊又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然而,当他听到淼淼说出给自己补偿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直接推门而入…… 他自己都未曾察觉,这小小一只手套,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他双眸通红,原本稀疏的少白发,此时逐渐增添了些许银丝。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慕容淼淼会为他考虑? 上一世自己少疼无热的,如今有人关心他了!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卧槽!是谢曙光这个废物……” “岂有此理,这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还不快快跪下受死!” “放肆!你这个小瘪三?谁给你的胆子闯进来的啊?岂有此理!” “看什么看,瞧你眼睛瞪得跟个牛蛋似的,还不赶紧滚出去?等着找屎吗?” 各种嘈杂声不绝于耳…… 曙光面对众多恶言碎语,岿然不动,缓步向淼淼走了过去,柔声道: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淼淼看着此刻曙光霸道的样子,不由一阵恍惚,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变的比以前高大了。 老族长慕容云海,看清来人,勃然大怒,气得吹胡子瞪眼,猛地一拍桌面! 嘭!~ 地一声。 一张两丈长的红木大桌子,瞬间粉碎! 木屑纷飞中…… 慕容云海银发飘飘,怒叱道: “放肆!好你个姓谢的?胆大包天,谁给你的胆子让你闯进来的? 知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是你一个赘婿能肆意妄为的吗!啊?” 谢曙光昂着头,对老族长重重一抱拳,不卑不亢地说道: “爷爷,我知道这里不是我一个赘婿该来的地方,但这是你们逼我进来的! 再怎么说,我也是淼淼的丈夫,我不同意她为了什么所谓的家族利益,就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言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他曾未有过的强硬,令许多人都不禁动容,难以置信?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窝囊废吗? 其实连曙光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本他极度怯懦的性格,适才—— 怎地就突然暴走了呢? 就在他听到淼淼那句,给自己两万两补偿的时候! 不知道触及了他哪根神经? 令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诚然,他曾经因为自己的懦弱,失去过很多! 妻子抛夫弃子的行为,更是给他和儿子的心灵,造成了不可愈合的创伤! 这令原本阳光乐观的他,变的沉默寡言,变的更加内向,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矮一头! 因此,他入赘到慕容家三年,他无比珍惜这份感情,珍惜这一丝母爱! 可是现在,面对淼淼的危机,他不得不挺身而出…… 慕容建难以置信,满脸怒容,蹭地一下起身,眯着眼睛迎上去,讥讽道: “卧槽!你不同意?你入赘三年,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慕容家的钱,没有我慕容家养着你,你它玛早就饿死了! 做男人做成你这个样?简直就是我们男人的耻辱! 你凭什么跑来会议厅大呼小叫的? 如果我是你呀?哼!早就找个没人的犄角旮旯,一泡尿自个淹死算了?” 第三十章 一曲相思离殇 谢曙光眼眸中,早已爬满了血丝,语气冰冷地道: “凭什么?就凭我是个男人!是慕容淼淼的丈夫!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筹齐这笔钱。” 众人闻言,怔了怔? 随即,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没有听错吧?他一个落魄赘婿,居然说能筹齐三千两黄金?” “卧槽!他脑子被驴踢了吧?他这辈子见到过那么多黄金吗?恐怕他几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金子吧?” “可惜淼淼妹子长得那么漂亮!居然嫁给了这么个玩意,真是悲催啊!” 所有人都在嘲笑讥讽,说的话也是异常地刺耳! 慕容夫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在曙光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骂咧咧让他别在这丢人现眼,赶紧滚下去吧。 曙光被她踹地满脸涨红,拍了拍屁股说道: “你干什么呐?那个……大家都不要笑!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无论如何都会拿出三千两黄金来?” “卧槽!你这个脑残赘婿,莫不是在说胡话了吧? 还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就算给你一辈子时间,你能筹齐那么多金子吗?” 慕容建都笑出了泪花,认为他这是在痴人说梦话。 谢曙光赤红的眸子中,闪现一抹杀意,正要暴走之际…… 而此时,站在他身后的慕容淼淼,望着他的背影,非但没有任何感动,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失望和憎恶! 以至于她非常失态地吼道:“啊!啊!……够了!你赶紧滚?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闻言曙光楞了楞,连忙回头,看到了—— 慕容淼淼眼里的失望和厌恶,对他不加掩饰的心灰意冷。 体内先天养炉,刹那间像卸了气的气球一样,嫣了下来。 他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心中无比委屈,但他还是关心的道:“淼淼我……” 慕容淼淼立马打断他的话,冷冷地道: “够了!谢曙光,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你以为拳头变硬了,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吗? 那还要王法干嘛?你赶紧走吧,我的事不用你管!” 曙光怔了怔,心中一紧,“淼淼,你听我说啊?我或许真的可以筹齐三千……” 慕容淼淼盯着曙光,眼里除了冷漠和厌恶,就是失望的泪水。 豆大的泪珠缓缓滚落,悔不当初地道: “谢曙光,这三年来,你再怎么不济?再怎么窝囊,再怎么令我丢人现眼,我都认了! 因为你起码还有一个优点,你不会打肿脸充胖子,有一说一! 可是现在呢?你真的令我厌恶! 看到你这张不要皮味的嘴脸,我就感到恶心!” 最后几字,咬的极重。 曙光张着嘴,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他的心却揪的很疼,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慕容淼淼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颤颤巍巍的指向门口道: “请你给我留一点点尊严吧!你走吧? 在我去天宝阁之前,我会写一张休书,只要你按上指模,我就不算给你戴绿帽子了。” 她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谢曙光听到这话,心痛的无法呼吸! 踉跄倒退了数步,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精神的依靠! 这三年的朝夕相处,让他不知不觉间,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女人! 习惯了每天有她的陪伴,把她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他甚至无法想象,在没有慕容淼淼的日子里,自己该怎么过? 在场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她们的笑话。 慕容淼淼深深吸一口气,淡漠的道: “走吧,如果你真的不想我,对你最后一丝幻想都泡汤的话?就赶紧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淼淼泪水在眼中打转,咬了咬牙,她转过身去,努力不让自己在别人面前太过狼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谢曙光习惯了她的存在,她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这三年,即便曙光没有任何成就,她依然抱有一丝幻想?她多么渴望有一天,谢曙光能像至尊宝一样,身穿黄金铠甲,脚踏七彩祥云从天而降~ 以此来证明给所有人看,她慕容淼淼的选择并没有错! 谢曙光平复了一下骤停的心脏,然后木讷地说了一个“好”字。 如同行尸走肉地转身离去…… 曙光腰佝的和虾仁一样,全身仿若没有任何知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楼来的。 直到凭着以往的习惯,来到自己经常倾诉的忘忧湖畔。 一屁股坐在那根古树槎上,嗷嗷大哭…… “ohmygod!我来到这个破世界,身上居然一个子都木有,而且还驾驭不了这个暴脾气?” 心情就无比惆怅!悲从心生…… 不由得自怀中,掏出一支泛了黄的竹笛。 泪水渐渐停歇,手握玉笛,恍如隔世...... 一曲《相思离殇》,跃然于心头,玉笛横于唇上,靡靡之音泛起: 幽扬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落满湖, 此意曲中闻折柳,何人能知曲中意, 这人间袅袅炊烟,和风花雪月浪漫, 痴情人多半贪恋,爱恨情仇都好看, 又让你痛不欲生,又让你趁醉装疯, 终有天脱胎换骨,直到哭着笑才懂, 欲洒酒问这青天,这人生究竟几何, 怕生命去日苦多,往事一杯相思喝, 心中执念你一个,我可能是多情了, 饮上一杯忘忧水,余生皆不悲不喜, 何惧那爱恨离殇,一路纵马去斟酌…… 一曲相思离殇! 相思吗?原来是思念曾经的恋人呀! 因为自己的懦弱,失去过太多! 晶莹泪珠滴落,溅起一亭离殇! 他眸子深邃,仰望昆仑山, 喃喃自语道: “未能尽孝,是我这一生最痛的愧疚! 父母双亲,在天堂没有苦难了吧? 另一个世界,八十八岁的老爹, 您还好吗?” 第三十一章 圣墟昆仑 圣墟,昆仑丘,玉虚峰。 昆仑山坐落黄河以南,舍岷山之中, 若水源头以东。 圣墟昆仑丘,方圆八百里,高万仞, 上有上古神禾,长五寻,大五围。 上古神禾被奉为昆仑派守护神。 圣墟昆仑有九井,以玉为槛,亦有九门,门前有一开明兽守之。 开明兽—— 其神状虎身有九尾,似人面而虎爪, 乃神兽也。 因如今大陆灵气稀薄,神兽一直处于沉睡状态。 昆仑作为中神州最有名的大宗派,其建筑占据了连绵八百多里舍岷山脉。 昆仑丘七大主峰:玉虚峰、玉珠峰、九龙峰、听泉峰、玉女峰、翠竹峰、朝阳峰。 另有十六个侧峰,三十六个小浮峰之多。 如今昆仑虽不及巅峰时期,但仍有圣天剑尊那种尊者境大能坐镇。 其余六峰都是化灵期强者坐镇,十六侧峰皆有凌空境高手坐镇,小浮峰数量较多,坐镇不忌,大多都是洞天境、养炉境修士。 昆仑丘玉虚峰,冰冷的寒风自谷底吹起。 峰顶雪花纷飞,片片飘落,在挺拔的松树枝上,挂着点点晶莹的冰珠,反射着清丽的光芒,使得这初春里的阳光稍显得温和。 风绕千山云绕仙,瑶池抚酒醉青天, 斗转星移定天道,俯首江湖已千年…… 莽莽昆仑,耸立于世,阅尽人间春色,看淡人世恩怨,百转千回的殿堂廊梯,充满神秘特色的修道圣地。 雪白的山崖后,一排排飞檐斜斜穿入在崖下面,青墙红瓦,绵延不绝,那些雕柱显示这正是一栋栋精舍。 寒意在山上总是比较平原持久,这是初春之时的昆仑山上,竟有数枝茶花吐着新蕊,倔强的绽开着花瓣,散放着阵阵清香…… 暗香浮动,一缕青烟缭绕,自楼中传来,绕着梅花,缕缕青烟飘动着渐渐散入空中。 楼中盘坐一个银发飘飘,长眉善目,身穿麻衣的老者,此人正是圣天剑尊。 在他面前两侧蒲团上,坐着三男一女,四位皆是圣天剑尊的徒弟。 圣天剑尊长长的白眉微微上扬,宛如星辰深邃的眸子缓缓睁开,看向场中四人。 手掌轻轻一翻,一枚古朴的纳戒,闪烁着点点荧光,缓缓飘至其中一人面前。 “玄机子,此乃掌教纳戒,即日起,你便是代理掌门。 待我踏上登天梯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管理昆仑派,务必要善待每一位同门?” 圣天剑尊声音浑沉悠扬,仿佛有种虚无缥缈的灵洞感。 其中一人剑眉星目,望着眼前古朴沧桑的纳戒,双手颤抖着,慢慢捧在手中,心中激动的无以复加。 “无量天尊!弟子谢过师尊……” 满头白发虎背熊腰的玄机子,双手合十诵了一句道语,手背附在地面,深深一拜,叩首在地,久久不敢抬头。 圣天剑尊手中拂尘轻轻一拂,一股乳白色的元气,缓缓将玄机子托扶起来。 “你们三人,以后要好好辅助玄机子,莫要相互勾心斗角?!” 其余三人,连忙深深一礼,恭恭敬敬地道:“我等誓死守护昆仑,与昆仑共存亡。一心一意辅助大师兄!” 圣天剑尊长眉缓缓垂下了来,眼睛微眯道: “另外还有一事,在我飞升之前,本座要收一关门弟子!也就是你们的小师弟?” 闻言几人错愕不已,彼此相视一眼。 玄机子看了看手中的纳戒,深吸口气,平静一下心中激动,缓缓抬头,看向圣天剑尊,说道: “师尊,您许久未曾出的昆仑山,要如何去收得那小师弟……” 不待他说完,圣天剑尊手掌一翻,拿出一个卷轴道:“请看,此卷是天机阁,天机大师二十年前所留,他嘱咐我,留与北斗朝元之人!” “师尊,您是说身怀北斗七星痣之人,便是我们的小师弟?” 另一个叫玄真子的,恭恭敬敬地问道。 圣天剑尊微笑着点了点头,大袖轻拂,一卷丝绢系着立轴,平稳地落在玄真子伸出的手中。 玄真子抽开卷轴,慢慢展开~ 刹那间,一道霞光涌现,卷轴缓缓漂浮在半空。 几人举目望去,看了看,神情一阵变幻,齐齐面露惊异之色。 玄机子喃喃念道:“七星朝元现,九霄秘境出,天下大乱起!阴阳颠倒,苍生浩劫至,唯有七星朝元之人,方可化解浩劫……” “嘶!……”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圣天剑尊抬手招回卷轴,语气严肃地道:“是的,天机大师预言,身怀北斗七星之人,便是那天下破劫之人!” “世间缘起缘灭,皆有定数!永明朝气数已尽,天下战乱四起。我等修道之人,虽说不可干预因果之事,但拯救黎明苍生,乃我辈修士之己任!” 青莲子恭敬一礼,道:“师尊,那我们该如何寻得那北斗七星之人?” 圣天剑尊轻轻捋了捋胡须,沉声道: “捭阖者,道之大化;捭阖者,以变动阴阳,洞四季开闭,以化万物!捭阖者为众生先,天命者在天地间也!” 几人听的似懂非懂的,心中却惊诧不已,但也算略知一二…… 玄机子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问道: “师尊,如此说来,那北斗七星之人,便是捭阖者?捭阖者便能掌控阴阳,洞穿四季、以化万物?也就是能拯救苍生之人,必是那天命之子!” 其余三人皆是惊讶的无以复加,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思绪此起彼伏…… 圣天剑尊望着几人的囧样,不由哈哈大笑。 他抬眉望向玄机子,轻捋胡须,微微額首,很是欣慰地道: “嗯!不错,很好,孺子可教也!若你们遇见胸前、后背,有北斗七星痣之人?务必保护其周全! 传我敕令给剑门阁?尽快寻那七星朝元之人,将之带到昆仑来见我!尔等明白了吗?” 四人齐齐拱身一礼,道:“我等谨记师尊嘱咐,定不负师尊厚望!” 圣天剑尊缓缓闭上眼眸,轻轻挥了挥手,几人恭恭敬敬悄然退下…… 第三十二章 雪夜独孤行 上 ……良久,一曲言罢! 晚风吹过,凌乱的雪花,飘飘洒洒。 平静的湖面,荡起缕缕蓝波…… 湖里小妖双手微掩朱唇,静静的聆听—— 这悠扬、霁月清风的笛声…… 也许是莫名的心疼? 也许是触及自己的心伤? 女妖眼角泛出晶莹的泪花,蔚蓝色的湖面,顿时泛起了阵阵涟漪…… 轰隆隆!…… 波涛声声。 谢曙光被着突如奇来的变故,惊悚的跌倒在地,趴在树根后面,静若寒蝉地望着湖中。 只见一个女子面孔,犹如置身在水中雾里,恰如出水芙蓉一般,渐渐呈现在他眼前。 女子看来约莫二十来岁年纪,除了一头蓝发以外,全身小麦色肌肤,身材凹凸有致,容颜俊美绝俗。 女子上身罩着柳枝编织的肚兜,下身布满鱼鳞,腰间围着野草编织的裙子,春光时隐时现。 女子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化做颗颗珍珠,坠入湖水之中…… 当女子下半身完全迈出水面的时候,原本布满金色鳞片的鱼尾,刹那间,幻化作两条修长玉腿。 女子双手环胸,怯懦懦的走向自己。 曙光楞了楞,渐渐平复紧张的神情,微微颤抖的靠在古树上。 女子满眼怜惜的神情,慢慢靠近,慢慢张开双臂~ 快触碰到曙光脸庞的时候,又怯懦的缩了回去,双手轻轻托着自己的脸颊。 张了张樱桃小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谢曙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壮着胆子,挤出笑容问道: “喂?这位姐姐,你是个哑巴吗?” 女子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这下可难住曙光了,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不是哑巴? 能不能说话,谁能搞懂呀? 曙光剑眉微蹙,继续问道:“姐姐,看来你不是此地人?你的眼泪好像会发光?你……你怎么穿的这么不堪、暴露啊?” 曙光脸颊不由地发烫。 女妖随着曙光指的方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草裙,眨了眨精灵般的蓝眼睛。 旋即转身,一头扎入湖中。 曙光怔了怔,满脑门的问号,“卧槽!……几个意思?这是……” “我嘞个去!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第一个小迷妹……居然不是个人?” 一万句我草,在脑海中奔驰而过…… 拍了拍脑门,心中不由思忖: 看来自己来到这里三年多,但还是没能完全融入这个世界? 对这个世界很多事物都不够了解,看来以后必须得多看书,多学习才行啊? 抬头望着扑面而来的雪花,凄然一笑,转身离去…… 夜已深,雪花渐止。 蓝梦城外,长长的甬道上, 一条人影正深一脚浅一脚, 摇摇晃晃地向前晃悠着…… 他漆黑的眸子,漆黑的身影, 漆黑的斗笠,漆黑地刀! 独自一人,一步一个脚印,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眸子深邃,仰天嘶吼: “啊!…fuck!thisfuckinglife…啊…” 甬道的一端,是无边无际的雪原, 甬道的另一端,是无边无际的沙漠! 他愤恨的嘶吼,在这茫茫雪原中,连个屁都不是。 天连着黄沙,白雪连着天。 人似已在天边~ 仿佛是从天边而来…… 远处的堤坝上,几撮蒙古包旁, 点燃的几堆篝火,仿佛在告诉他, 这儿有活人…… 曙光眼眸中,刹那间,布满血丝! 他沿着白茫茫的甬道,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过去,走到了那蒙古包跟前,一片杂草丛生的地上。 草地已被白雪掩没,三名蒙族壮汉,正围着火堆,啃着热气腾腾的牛骨。 他们啃得很快,可能一开始啃,就绝不会停下来。 曙光喉咙滚了滚…… 其中一名虬须壮汉,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眼瞳骤然一缩。 丢下手中的牛骨,抓起旁边的弯刀,满脸凶狠地喝道: “什么人?胆敢夜闯黑甲军营重地?找死是不!” 从某些方面看来,他们仿佛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但他们绝不是同一类的人,你只看见他们的刀,就可看得出。 蒙族的刀银柄弯刀,刀鞘炫丽。 谢曙光的刀漆黑。可是这两柄刀又偏偏有着相同之处—— 两柄刀都是刀,都是杀人的刀! 这两个人是不是也有一点相同之处? ——两个人都是人,都是杀人的人! 子时还没有到,拔刀的时刻却已到了。 刀一拔出来,就只有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壮汉的脚步终于迈出了,面对着谢曙光,也面对着谢曙光手里的那柄漆黑的偃月刀。 他一心要这个戴着金色面具的少年,死在他的刀下,可是在他眼里,他只是一个乳臭未乾的雏儿。 “哈哈哈……我当是哪位大佬呢?玛德!原来是一个小瘪三啊!” 洪亮的嘲笑声,在这雪夜里,肆无忌惮地荡漾开来。 谢曙光勃然大怒,冷哼一声,红芒大炽,一式【撼天拔刀斩】施出。 绯色流红~ 刀光急弛,一溜红芒宛如丈大血月,撕裂黑夜~ 在这浩瀚的雪地中,倒映出璀璨夺目的光芒,直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轰!~” 地一声炸响。 就在黑甲壮汉心神一懈之际,红芒划来,他手中银柄弯刀,首当其冲~ 刹那间,被斩为四截,刀气切开他的胸膛~ “噗!~” “呃——”一声惊叫。 他跌出一丈开外,血水自他胸膛汨汨溢出~ 曙光运刀回身,目光瞥见,余下手持弯刀,静若寒蝉的两人! 二人心弦为之一颤,这你妈年纪轻轻,莫不是死神的儿子吧? 微微一愣,相视一眼,其中一人,拔刀就斩~ 寒光闪烁,势如奔电般,有似匹练掠空,还击而出。 曙光眸中射出炯炯神光,刀芒一抖,刀上玄气荡漾,夹杂着龙吟之声,一刀挥出~ 这一刀—— 绯色流星~ 一刹那! 一缕绯红的弯月,划破这寂静的雪夜! 恰似白虹贯日,红芒耀眼,奇快无比~ 嗤、嗤!~~ 紧跟着~ “铛!” “噗、哧!~” 刺耳的碰撞声中,壮汉腹部剧痛,手中弯刀断为数截,散落一地…… 第三十三章 雪夜独孤行 中 壮汉眼神下意识,看向凉气嗖嗖的腹部。 就见腹部上面,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鲜血如注,冷风嗖嗖灌入~ 刹那间,他如遭雷击,神色恍惚…… 无论多么穷凶极恶的人—— 在他濒临死亡的时候,都会流下惊恐悔恨的泪水! 另一名蒙族士兵,丢下手中弯刀,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凌乱的草地上,淡黄色的尿渍,已染黄了积雪。 恰巧有一阵冷风迎面吹来,那人一个激灵。 嗷嗷大哭道:“呜呜呜……爷爷……祖宗!饶了小的吧……” 丈余大汉,竟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头如小鸡啄米,不停地磕头认错: “爷爷,你行行好?放过小的吧!小的是巴图都督九姨太的私生子……” “你吖嘟噜嘎!你是巴图鲁的亲儿子,也不好使!” 听见不好使这三个字,那龟儿子已吓得亡魂皆冒~ 这个龟孙,他不提巴图鲁还好,他这简直,就是在朝曙光伤口上撒盐啊? 叔可忍,婶不可忍! 但见曙光眸子猩红,手起刀削,刀光森然,连绵不绝~ “嗤、嗤、嗤……” 破风声中。 “啊!~嗷!~啊!~嗷!~” 伴随着,凄厉地惨叫。 顷刻间—— 一个人棍骷髅,便呈现在谢曙光面前! ~~ 就在此时! 堤坝上火炬摇曳,人影幢幢。 霎时间,夜空中出现—— 千万朵火把,火光冲天, 将渭水两岸,照得通明—— 恰似~ 火把燎退夜色,铁鞑子鸣齿痕, 狼吠声啼不住,拐子马嘶云霄。 狼烟四起中—— 蒙族鞑子的喊杀声,震耳欲聋,此起彼伏…… 曙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心中无比骇然,小腿肚子直转筋~ 就在此刻~ 漫天箭矢,呼啸而来~~ 曙光眼瞳骤然一缩,后背冷汗直冒! 他嘴角抽了抽: “fuck!…以众暴寡,兵革不休…是不是?”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颤抖的双腿,眸中精光暴射,胸中热血沸腾~ 战! ……就战他个天崩地裂! 战! 此时,他脸色惨白,还好戴着黄金面具。 他手中的刀,舞得愈加凌厉无匹! “锵~锵~锵~锵~~” 顷刻之间—— 无数箭矢碎裂一地,甚至射到身上的箭矢,仅仅留下一丢丢,微不可查的印迹。 然而,一些半睡半醒的蒙族鞑子,却在这漫天箭矢之下,死的不明不白? 此时,曙光周身肌肤,已完全变成了银白色…… 白银战体! “卧槽!这……这是……?” 曙光楞了楞,看着两条银色手臂,满眼难以置信。 他这从青铜战体,一举跃到白银战体, 这意味着他的战力会得到很大的提升,也意味着他进入了另一个层面! 此时的曙光,拥有无穷无尽的斗志—— 而这斗志,不为哪般? 只为帮那些惨死的族人,收取一点点利息! 心中顿时豪情万丈…… 别说面前有数千铁骑,就算是有数万铁骑,他亦不会退缩! 战! 谢曙光脚下生烟,速度越来越快~ 居然,迎面冲向那数千黑甲铁骑! 而他所过之处,玄气宛如狂风席卷,地面沙尘纷纷飞起~ 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丈大的沙尘风暴! 然而—— 数千黑甲骑兵的冲锋,那份气势比他的斗志要恐怖无数倍? 但是,谢曙光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相反,他脚下速度越来越快~ 他身前那股旋风越旋越大,犹如一条巨龙,刮的尘沙飞扬,席卷八荒! 曙光魂海之中,小七就那么看着冲向前方的少年,看着看着,她的目光有些痴迷了…… 就在曙光与那些黑甲骑兵还有十多丈距离时—— 为首的巴图鲁突然勒马止步,凝目望向,前方好似银甲战士的谢曙光。 他一咬牙,大手一挥,愤然喝道: “蒙族勇士们?全军听令!给我诛杀此獠……” 数千勇士齐齐应声呐喊: “杀!~杀!~杀!~杀!~~” 嘶吼之声震颤云霄,两岸狼群,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吼!~吼!~吼!~~” 龙吼之声,突兀地响起~ 只见—— 谢曙光头顶,数十丈龙魂虚影,张牙舞爪,欲择人而噬~ 数千黑甲铁骑,无不骇然! 他们自打娘胎里,也没有见过神龙啊!他如何能不惧? ……顿时! 那些铁浮屠、拐子马,顷刻间—— 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然而,曙光岂会错过,如此绝佳的报仇机会? “嗤!~嗤!~嗤!~~” 一声连着一声剑鸣声,声声响彻黑夜! 一道接着一道绯色流虹,道道刀光撕裂雪地! 三道耀目的光芒闪过空际,似三颗流星掠过苍穹! 手中的偃月刀都随之嗡嗡颤抖,隐约有支撑不住的趋势! 此时的谢曙光,有一股无坚不摧,势无可挡的气魄! 紧接着—— “嘭!……轰!……轰……” 低沉轰鸣的炸响声,在天地间回荡…… 浩荡的刀气,席卷一队又一队人马! 尸首爆成细碎,血水迸溅在气流中,漫天洒落…… 猩红的血渍,染红了渭水河畔! 在这三刀下—— 无数蒙族鞑子,成为了亡魂! 匪夷所思,血腥至极! 原本蒙族无坚不摧的,铁浮屠战车,竟然在曙光的偃月刀下,寸寸炸裂开来! 这一幕—— 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灵! “嘶!……这……还是……人吗……?” 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这一片茫茫雪夜,仿若变得更加寒冷彻骨! 原本那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早已荡然无存了。 取而代之的是—— 他们怀疑人生的恐惧! 和急骤的心跳声…… 他们引以为傲、攻无不克的铁浮屠战车,居然? 连那坚韧的绯色流虹的刀芒,都承受不住,支离破碎? 这一刻—— 他们的自信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刀光下,土崩瓦解! 如此败记,这在蒙族算史无前例了! 在没有得到任何指令的情况下,依然丢盔弃甲,满山遍野,四散奔逃……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这百里渭水堤坝两岸,在无一个活人,只留下满地断臂残骸…… 第三十四章 雪夜独孤行 下 哦……不对! 还有一个面带微笑,倒在雪地上的谢曙光! 这三刀! 抽干了他所有的玄气和力气。 然而,他却笑的很开心很灿烂…… 哗啦、啦、啦!…… 一阵水花声响,惊醒了他的沉睡。 撑开懵松的双眼,只见蔚蓝色湖水,在眼前轻轻的荡漾着…… “卧槽!……我……我怎地在水里了啊?” 颤颤巍巍,挣扎着想起身,看看这是个神马情况? 这才发觉背后软绵绵的,很是苏爽。 不由回首顾盼—— 一张绝美的俏脸,映入眼帘! “我草!是你……” 女鲛抿着嘴,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双臂紧了紧,搂住曙光,在湖面上漾起一排又一排的波浪,往前方冲浪而去。 在这一刹那,谢曙光缓缓闭上眼睛,他无比的享受,甚至想要—— 永远被这样拥抱、呵护下去…… 这或许是源于他那孤独的灵魂? 和上一世少疼无热的,悲催人生吧? 当他感觉双脚触碰到了地面,站起身来的时候,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 一座珠光闪闪的石洞,和那些石桌、石凳上,放着的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琳琅满目,璀璨耀眼。 “ohmygod!…我……我不会是死了吧?” 曙光用力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场景。 紧接着—— 一个曼妙柔美的身影,在面前翩翩起舞,转了一圈又一圈。 当女鲛停下舞步的时候,更加震撼的一幕,呈现在他的眼前! 女鲛身前罩着,用珍珠宝石穿连而成的诃子。 谢曙光从未见过,如此奢侈的诃子呢? 完全惊呆了啊! 女鲛嘴角泛起一抹笑容,下嘴唇上居然嵌着,一颗玲珑剔透的珍珠? 顺着嘴唇望上看,左鼻翼上还有一颗,小巧玲珑的红宝石! “哎呦……我去……” 而且,头上还带着一樽—— 用宝石、水晶石、金箔、珍珠、羽毛等等,编织而成的凤冠! “好家伙!……你这……这得是多富有啊!?” 曙光已经惊讶的,呼吸不能自己了! 女鲛抿着嘴,蓝宝石般的眸子中,绽放着灿烂的柔情。 她抖了抖曲线玲珑的腰肢,顿时,金光闪闪,璀璨耀目。 镶金嵌玉的腰环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金镶玉带钩,美轮美奂,奢华至极! 金光闪闪的珠宝裙,透露着若隐若现的妩媚,美不胜收。 谢曙光惊诧的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鹅蛋,他擦了擦口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仍然有一些难以置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上古鲛人擅长于编织,常拿编织出来好看的鲛布珠宝,与人类修士换取物品、食物。 哭泣的时候掉下来的眼泪,会化为珍珠。 嘶吼的时候,声如海豚摄人魂魄、乱人心神……) 女鲛人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华丽,能让谢曙光喜欢。 用各种丝织物——织金编玉。 仅仅是那一顶凤冠上,就用宝石128块,珍珠5,449颗,以及各种水晶石、金箔等等。 而且,那些部件都是先单独制成,然后插嵌在冠上的玉管内,组合成一顶珠宝凤冠。 可见,女鲛人的良苦用心啊? 就在曙光震惊的不知所以的时候—— 女鲛人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宝,边走边舞动着鲛柔,珠宝随着她的旋转,荡起了一圈圈金丝。 像极了一副唯美的画一样、美不胜收! 谢曙光已看的如痴如醉,不由自主横笛于唇,靡靡笛音,悠扬飘荡…… 听见那优美的笛声,女鲛人展颜妩媚一笑,款款走了过来。 牵着曙光的两手,跃入那忘忧湖中…… 踏着缕缕微波,女鲛舞的更加妖娆了。 只见金光闪闪、与蔚蓝色的湖水相映成辉。 女鲛在湖面上翩翩舞金袖,恰似海鸟戏水来…… 虽然女鲛周身金光闪闪,却不可思议的,又在浪花中心加了一点儿柔美感,且带着一丝妩媚迷离。 这让她原本狂野性格的鲛曼,看上去凭添了些许温柔。 此时,女鲛越舞越狂野妩媚,越跳越大胆张狂,渐渐地…… 女鲛呼气如波,微波掠过曙光发丝,簌簌唛唛…… 这让原本就多巴胺爆棚的谢曙光,瞬间绷紧了肌肉! 女妖同样也很欢愉,此时,恰如一条鲛嗬的灵蛇,缠绕着曙光的身体,婀娜漫游…… 面对如此妩媚多姿,且成熟妩媚女子的苕溪,但凡是个成熟的男人,恐怕都把持不住? 谢曙光憋屈了这么多年,仿若终于找到了渲邂的湖泊,依稀彻地陶醉其中…… 恍恍惚惚、朦朦胧胧中,仿佛做了一个缠绵悱恻的梦…… 梦中他只觉身体被一片火热滚烫死死纠缠住,嘴巴被堵,呼吸都有些困难,忍不住猛地挣扎起来。 就像濒临窒息的人,本能地反应, 又似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 软温温杨柳腰柔,甜津津芳香吐芳, 千般恩爱最难丢,万斗相思今日消, 恰似寒光遇骄阳,一江春水向东流…… 在那光怪陆离的梦中,隐隐约约的,如脊背有羽毛轻轻滑过,耳畔好似听见那迷妮之音…… 可当他精神抖擞,要仔细听时,意识却又变得模糊不清…… 也不知过了多久…… 曙光只觉口干舌燥,脑袋隐隐作痛,而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草!……这……” 只见女鲛身上斑斑血迹,所有珠宝已不见踪影。 谢曙光心脏怦怦直跳,探了一下女妖的气息,好像已经死去,生机全无! “ohmygod!……这一夜!你是受了多少伤害啊?” 曙光惊恐万分,仓皇失措的寻找自己的衣衫,还好衣服还在,而且…… 而且衣裳上面,堆的满满的黄金珠宝? “这……这不会是自己干的吧?自己怎么可能这么残忍?卧槽!不会是上一世穷怕了吧?那也不能把人家伤成这样啊!” 我未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啊? 谢曙光伏地痛哭,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面部极度扭曲痛苦,双眼刹那间布满了血丝…… 第三十五章 冰川璀璨 雪已停,夜未眠。 一轮弯月悬挂苍穹之上, 洒下一地银纱,与雪夜相映成辉。 “咯吱……咯吱……” 雪地上刺耳的脚步声。 沧澜城郊外,长长的冰道上, 一条人影正步履阑珊, 摇摇晃晃地向前晃悠着。 漆黑的眸子,惨白的脸。 漆黑的身影,颤抖的刀~ 独自一人,一步一个雪印, 走在那冰川璀璨的,舍岷山脉上。 绵延八百里的舍岷山脉中,不乏冰川以及由冰川冰封而成的遗迹,那座座山峰,皆是由冰雪所自然雕刻的鬼斧神工般的痕迹,山脚下的冰碛石,以及亚高山地带珍惜的灵草。 他眸子深邃,仰望昆仑山,喃喃自语道: “这中神州有两戒,岷山为北戒之宗,峨眉山为南戒之宗?呵呵……我谢曙光将为何宗……” 他凄然自嘲一笑,低头摸了摸怀中珠宝,眼睛缓缓闭上,两颗豆大泪珠滑落。 “唉!这些金箔原来是那女鲛身上鳞片所化,我竟然如此不是个玩意! 居然生生揪掉了她的鳞片?扒光了她的珠宝?是我害死了她啊……” 看了看手心,原本平淡无奇的手纹,如今居然双掌通关手。 不由咬牙抱怨道:“卧槽!都是你这具身躯惹地祸?却要让我这个小可怜来背锅,真是伤天害理啊!” 一世孤苦寂寞,好不容易重活一回,遇见一个拿命来爱自己的女子!可是…… 心弦不由一阵揪疼,悔恨的泪珠,不经意间挂在脸庞。 心中不由惦念:那忘忧湖应该已结冰了吧?你的身躯应该很……冷吧? 此时,眼角冰珠已挂了六颗。 屈指弹飞冰珠,缕缕了鬓角白发,此时满头黑发,已白了大半。 嘴角泛起一抹凄凉的笑容,喃喃自语道: “待我满头白发……可否,与你黄泉一见……?” 没有回应。 只有冰凉的风,肆意妄为地掠过。 他眼眸变的冰冷,抬头张望,那无边无际的雪原…… 一座高大的门檐上,一盏油纸灯, 在风中左右摇摆…… 这盏灯,仿佛就是这茫茫雪原中,唯一的一粒明珠。 天连着白雪,冰川连着天。 人已在天边~ 仿佛是从冰川而来…… 曙光沿着依稀的山道,慢慢地从寒冷中走出去,走到了那灯光下,一片干净的地上。 他就在门旁石台上坐了下来,抬起了脚。 脚上的靴子是硝皮制成的,鞋底满满的乳钉,通常只有大漠上的游牧民才穿这种靴子。 这种靴子也正如大漠上的牧民一样,经得起风霜,耐得起劳苦。 但现在,靴子的底部已被磨成了两个大洞,他的脚底也被磨出血痂来。 他看着自己的脚,摇着头,仿佛觉得很不满—— 并不是对这双靴子不满,而是对自己的脚不满。 “像我这两世为人的脚,怎么能和别人的脚一样,经不起磨难呢?” 他嘴角一抽,摇了摇头。 他笑了……他的笑,就像这茫茫雪地中,突然坠下一阵冰雹一样…… 灯在风中摇曳着~ 一阵风吹过来,卷起了一支山茶花。 他一伸手,就抄住。 茶花落入手中,上面一朵茶花,尚有三两花瓣,他小心翼翼的插在胸前。 此时,他看见自己一身褴褛的衣衫,就好像是到处流浪的叫花子。 插上的花朵儿,就更加形象了,再也看不出那曾经风光无限的少镖主了! 然后,他对自己融入这具身体的现状,好像越来越满意了,嘴角抽了抽。 他又笑了~ 高大的房门紧闭。 他站起身,掸了掸衣襟,迈步走过去,抬手正要敲门。 “吱呀!……” 一声,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 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着,带出灿若星辰的瞳眸中温暖的笑意,忽闪着明亮、精灵般的光芒。 薄而娇嫩的小嘴,不点而赤,梨涡浅笑,正露着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喂?你是不是迷路啦?” 那眼眸慧黠地转动,凭添几分调皮、几分淘气,清丽的脸蛋上泛着倾国的笑容,美得如此无瑕,好似误落凡尘沾惹尘埃的仙子般,令人遽然失魂。 曙光竟已看得痴呆,充耳未闻方才女子所问。 女子紧了紧玫红锦缎小袄,那边角缝制着雪白色的兔子绒毛,衬得她更显活泼可爱。 女子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流浪少年,心中思忖:好像在哪里见过?嗯!莫不是个傻子吧? 曙光终于回过神来,收回目光,讪讪一笑道:“哎?看够了没?” 女子愈加感觉,这人一定见过,嘻嘻一笑: “看你有点儿面熟。” 曙光楞了楞,随即又扬了扬手中的刀,淡淡的道: “面熟?看到没,这是什么?” 女子唇釉梨涡泛起,丹凤眼笑地眯了起来,“嘻嘻……看见了,这是一把刀呀!” 女子感觉愈加强烈,这个人就是那光柱中人,女子先天道体,感知力特别强。 闻言曙光顿时无语,晃了晃右手的酒壶,已空空如也。 本想饮一口,再与这女子好好理论理论。 “呵呵,你也知道这是刀,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 他无奈的摇头轻笑,只是笑容中多了一丝,不该在他这个年纪拥有的~沧桑! 女子微蓝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只见他胸膛隐隐露出银白色的肤色,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 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更显狂野不羁,且略带点邪魅性感。 虽然一身破烂的黑灰色衣服,依旧掩盖不住他那威武霸气的王者之气。 只可惜那头上白发,和那俊美的脸上,此时却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傻笑,颇有一股英雄落寞的凄然。 女子叹了口气,淡蓝的眸子泛起阵阵怜惜,唉!多俊俏威武的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女子莫名泛起一丝怜惜…… 女子平复一下情绪,绽开微笑道: “喂?你饿了没?要不,我下一碗素面给你吃,好不好?” 曙光怔了怔,被女子的纯真善良打动,一阵恍惚,仿佛面前站着的是—— 自己上一世的初恋…… 第三十六章 黯然销魂面 谢曙光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女子转身离去,唇釉微微上扬,与唇边的酒窝勾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 不多时,那女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走了过来。 曙光拿起筷子,也不客气,一口面条就送进了嘴里—— “噗!……” 的一声。 两半截面条自鼻孔中,喷呛而出。 此时,谢曙光脸上的表情变的精彩了,紧接着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哎呦我去!你们家的醋不要钱是吧?差点没把我的老牙都给酸掉了……” 曙光吸沥吸沥地喘着粗气,埋怨了一句。 姑娘咯咯一笑,那淡蓝色的眼眸望着他,顽皮的眨了眨,笑道: “呵呵……你这是典型的要饭还嫌饭馊呀?怎么,不满意?要不你自己来做一碗?” 然而,女子这一句调侃,却激起了他一腔过往…… 上一世他倾尽所有真心去爱,却落的一败涂地,一个人孤寂痛苦! 这一世家族覆灭,他忍辱负重,却沦为赘婿,万般无奈! 不由黯然神伤…… 精神真的可以摧残一个人,人最怕的是精神摧残,还有那夜不能寐的日子。 人一但失去对生活的向往,真的是可悲的。 生活百般刁难,短短几年,身心、精神都可能垮掉? 甚至连走的时候,都带着不甘,真的会让人深思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人生一步错,步步错。 然而错过最多的是—— 自己对自己的亏欠, 自己错失了太多美好时光! 谢曙光后悔?不错! 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然而,后悔有个卵用? 没有用,徒增烦恼罢了。 念及此,曙光眸子精光一闪, 望着窗外的冰天雪地,朗声吟道: 半生风雨半身伤,半醒半醉半心凉; 岁月蹉跎苦未尽,一杯浊酒卧他乡; 许我人间三百年,更兼风雪路八千; 一朝奋起鲲鹏翅,直上青云啸九天! 即便世界以痛吻我,我亦报之以歌…… 他左手一招,窗外一团白雪落入盆中,右手倒入荞面,洒下三指细盐。 双掌玄气交错,盆中白雪瞬间融化,面粉缓缓旋转,拧聚成面团。 结合现代拉面手法,捶拉成粗细均匀的面条,煮熟后捞出过冰山雪水摆入碗中备用。 双手洞天境真火涌现,牛肉叉烧烤制中+两个煎鸡蛋。 牛骨汤熬制倒计时中,可以准备把青菜焯水备用。 放上刚炸好的辣酱,以及大葱、萝卜丝、梨片、姜片等配料。 撒上芝麻,淋上香油,最后摆上烤好的叉烧+煎蛋,浇上刚刚熬制好的牛骨汤。 看起来还不错哦,酱香浓郁的叉烧肉搭配q弹劲道的拉面,还兼有鲜美煎蛋搭配着青菜,马上可以享用啦? 冷面的汤上飘着一层冰碴子,锁住了所有的美味。 这看来也不怪北方人称其为冷面,一口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冷的令人打哆嗦。 女子看着面前少年满头银发,和做面的时候的认真模样,心中莫名一紧。 慢慢接过一碗面,荞麦面入口筋道爽口,味道酸辣中带着股鲜甜。 加上外冷内热的汤汁,吃起来口感层次极为丰富,女子不由黯然神伤…… “呃!我怎么会落泪?” 我悄悄告诉你们,因为这面里注入了感情,汤料里加了洋葱,所以它不仅黯然,也销魂哦…… 女子一口面,一口汤,吃得津津有味,却没有停下来再看他一眼。 待她将碗里最后一口汤水喝完,才放下筷子看着他,欣然一笑。 说实话,女子十七八岁,可她在龙福堂什么没有吃过,但她却感觉这碗面,如同吃了一碗佛跳墙那般美味。 窗外一缕阳光照在女子身上,那女子的微笑就像是明媚的阳光那般灿烂,此时却温暖不了他的心。 女子看着面带忧郁的他,轻声道:“喂?味道真的太棒了!嗯,这叫什么面?” 曙光未加思索,随口胡诌道:“黯然销魂面。” 女子先是一怔,随即噗嗤一笑,“呃!名字不错!为了你的这碗面,我当浮一大白!来,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曙光些许灰尘的脸上泛起一抹苦笑。 楞了楞,一字字道:“我……刚喝过了。” 顿了顿问道: “你?为什么要我陪你喝酒?” 他说话很慢,仿佛每个字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的。 女子淡蓝色的眼眸,眨了眨,“为什么?为了感谢你为我做的面呀!平时我可很少笑的呢。” 她叹了口气,轻拂鬓角秀发,道:“其实这么大的一个福马房,除了你之外,竟连一个顺眼的人都没有。” 曙光垂下眸子,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在想,他这个手是留复仇、杀人的,并不是留喝酒的。 女子见他不语,问道:“喂?怎么,你不肯?” 曙光又将偃月刀放置在桌子上,不语。 女子嘟起了小嘴,侧过身去,“哼!这是给你最好的机会了,你若错过,莫不是很可惜?” 谢曙光终于摇了摇头,缓缓地道:“不可惜。” 女子咯咯一笑,道:“你这人可真是有趣。老实说,除了你之外,别的男子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陪他们喝一滴酒的!” 曙光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真的很像,可惜并不是那个她。 女子走向后院,转身回眸一笑道: “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嗯,我叫冰宁。” 闻言,谢曙光浑身一颤,心中不由惊呼:卧槽!长的像也就算了,居然连名字也一样一样滴? 曙光楞了楞,理了一下凌乱的银发,讪笑了笑道: “冰宁姑娘,我叫谢曙光,谢谢你……” 冰宁闻言,拍了拍手,开心地笑道: “嘻嘻……这样多好嘛!之前你的样子,像是个傻子呢。” “来?带你到马场里面,看看俊马去!” 说话间,她对谢曙光招了招手,就往大院里走去…… 门前偶遇独行客,空向桃源不遇春, 默默芳心惟谁解,难将哀曲语他人, 自是王家福祉高,朱轮华辇映绯袍, 休将秀发唱黄鹃,盼等潘檀燕喜辰…… 第三十七章 一纸休书 翌日雪已停,风微凉。 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谢曙光洗好了衣服,便打了一桶冷水,拿着葫芦瓢,一瓢又一瓢的浇在自己头上。 这两天,他但凡闭上眼睛,就是那女妖浑身血淋淋,凄惨的模样,令他寝食难安。 回想自己抱着赤裸裸的女妖,将她放进冰冷的湖水中的情景,心中怎么都无法原谅自己—— 有人说:男人不能提了裤子不认人? 他这倒好,裤子还没有提呢,就把人家给整死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女鲛兴奋的时候,会有短暂的休克假死状态,并非真的死了。 而且,那个女鲛每天晚上,都会坐在那个古树槎上等着他…… 他甚至感觉自己,无颜面对慕容淼淼,念及此,穿上尚未全干的衣裳,写了一封休书,揣进怀里,凄然自嘲一笑。 轻轻拍了拍珠宝金币,心中思忖:把这些珠宝留给淼淼,也能帮慕容家度过难关,就当是弥补这三年的碌碌无为吧? 曙光走出柴房,站在福马房大门口,抬头望了望阴云密布的天空,戴上隐形斗笠。 伸出右手心念一动,修罗手套眨眼间,便带着他穿越五百里山峦,来到慕容山庄院墙外。 望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院落,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趁着天色未亮,曙光跃入院墙内,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将那一包珠宝放在自己的床上,随手拿来一个枕头压在上面。 眼角不经意间,已泛起了眷恋的泪花。算了吧,忘了吧?依依不舍地瞥了一眼淼淼的闺房,嘴角抽了抽。 一咬牙,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深深吸了一口气,不争气的泪水悄然滑落,抹了一把眼泪,纵身一跃而起…… 翌日,清晨。 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缝隙,照在室内的红纱帐内。 白玉雕琢的脸庞,绒长的睫毛蠕动了两下,缓缓睁开淡蓝色的眼眸。 披上粉色睡衣,撩开红纱帐,款款走出闺房。 目光不经意间,看到客厅床上放着一个包裹,黛眉微蹙,喃喃道: “这个胆小鬼,莫不是知道今日期限已到,脚底抹油开溜了吧?” 当她解开包裹的一瞬间,金光闪闪,璀璨耀目。 慕容淼淼心脏砰砰直跳,连忙盖上包裹,心中思绪此起彼伏…… 她深吁一口气,平复一下心中情绪,理开包裹一条缝,抽出里面一张纸页,看见上面写满蝇头小字的时候,淼淼一怔。 拿在手中,坐到床上看了起来: 三载结缘,则夫妇相和, 三年有怨,则来仇隙; 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 反目生怨,故来相对; 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 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 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 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 选聘厚祿之主,弄影庭前, 美效琴瑟合韵之态。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三年衣粮,献此珠宝, 以解妻燃眉之急,伏愿娘子千秋万岁! 许久…… 当慕容淼淼收回目光时,心中已是波澜汹涌,久久无法平复! …… 微风拂过房檐,零星雪花,飘飘洒洒,落在曙光的肩上,片刻便化去。 街道上行人匆匆,鱼贯而过, 没有谁会回头看他一眼,他像极了一个流浪者,走在大街上的流浪汉。 在这座繁华的沧澜城,家族被覆灭,镖局留下满目疮痍! 他就像,一片漂流在江河中的一叶浮萍,无根的野草。 漂过城市中的各个角落,却找不到栖身之所。 城市热闹的街道,唯有他独自一人在凄凉的行走着。 忙碌的行人看见他,偶尔一声嗤之以鼻的嘲笑,算是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记得好像三毛曾说过: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他喜欢一个人,躲在无人的角落,独自喝着烈酒,喝进来的是火热,咽下去的是寂寥! 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葫芦,看似葫芦在对着自己笑。 感觉像是一个恋人,笑的尽是柔情,心中很温暖,亦很空虚…… 想起当初与几个老乡一起,怀揣梦想,千里迢迢赶赴温州打工,遇见了自己的初恋…… 当时仅仅只是渴望,能改善贫困潦倒的家庭! 可惜,结局仍然那般悲催! 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有个同学说过:生活就像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悲剧)杯具。 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说了那么富有哲理、却又很悲伤的句子? 或许,他也是个孤单的人儿吧? 曙光嘴角抽了抽,仰天凄然一笑,迈步向前行去。 鼻翼扇动了一下,一溜酒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肺。 蒙松的眼皮抬了抬,快步朝前面一家垆铺走去。 垆铺的门楣上,插着一面白面蓝边的招牌,四四方方的一块布上写着: “烧刀子”透壶香,霸岗特产。 沧澜郡最烈的酒,绵柔醑醇,三碗不过岗。 曙光收回目光,看向店内,只见里面仅有一张桌子,三条长凳子。 十六七岁的小伙计,坐在长条凳子上,靠着墙壁打着盹儿,脑袋如瞌睡虫,一点一点的。 账台里头卖酒的掌柜,是一个白发苍苍的酒糟鼻子老头,看他那红麻的鼻子,就知道他自己必定也很喜欢喝两杯。 他衣衫穿得虽陈旧,但脸上却带着种乐天知命的神气,别人虽认为他日子过得并不怎样,他自己却觉得很满意。 曙光很是欣赏的,对老者点了点头。 知足常乐,一个人活着,只要活得开心就好了,又何须计较他人的想法? 酒槽鼻子老头,却耷拉着脑袋,瞥了他一眼,淡声道: “一酒盅五文钱,一酒壶二十文钱,这位客官,你是来一杯呢?还是来一壶呐?” 他最后几字咬的很重! 显然,担心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付不起酒钱。 曙光咽了下口水,干咳了两声,将手中酒壶放在账台上,道: “这个,那个,我今赊酒一壶,欠你二十文,改天还你二十两银子……” 第三十八章 比武招亲 酒糟鼻子老头噗嗤一笑,摇了摇头,揉了一下眼睛,轻叹一声道: “唉!什么欠二十文,改天还二十两银子的,我就送你一壶又有何妨。” 酒糟鼻子老头拿起竹酒提,自酒坛中打了两提子酒,将那一斤酒壶放在八仙桌上。 谢曙光在腰兜内摸索了一会,掏出一枚紫色的令牌。 脸色微红凝视着老者,淡淡的道: “谢谢你!喏?这枚火磷镖师令牌放你这里,改日我拿二十两银子来换!” 说完,将那枚紫色火磷镖师令牌,拍在账台上。 强者不需要怜悯,只需要尊重! 酒糟鼻子老头满脸诧异,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 那少年已远去…… 阳光正暖,两旁房檐上, 滴滴答答,如珍珠般的水珠, 陆陆续续坠落…… 街道另一头,传来阵阵喧哗声。 曙光凝目望去—— 沧武广场。 人满为患,挤得水泄不通。 正中央有一座高台,台上站着不少身穿黑色禁卫服的执枪壮汉,在最前面立着一位,阔背熊腰的中年壮汉。 此人一身绛红色绣祥云飞鹰长袍,头戴镶嵌宝石紫金冠,腰际一条黑色绣金腰封。 整个打扮很是贵气,衬上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分外的威风凛凛,霸气不凡。 此人,正是沧澜郡城主,黄老虎。 黄老虎—— 双手铁砂掌,已炼至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他一手袖里飞镖,号称百步穿杨,例无虚发,数枚金镖同出,更是威猛诡异,霸道无比! 台下嘈杂声,戛然而止,寂静无声。 黄老虎二目如电,面目肃然,扫过全场,抱拳朗声道: “今日系:鸿晟王府大总管之女李箐箐,年芳一十八春,想结交最出色的年轻豪杰,故此设下擂台招亲! 愿寻得一位称心如意的萧郎! 我黄某人在此做个见证,绝对一视同仁,不会歧视出身高低!” 声音浑厚嘹亮,传遍全场。 台下顿时沸腾,鼓掌喝好、议论、唏嘘之声不绝于耳…… 站在人群中的谢曙光,抬眼望去,擂台两旁的横幅上写着几点要求: “年龄在而立之下,束发以上, 汉族人士,未有婚配者,皆可参与。” 嗯!这要求倒是不高! 不过敢于参加的年轻豪杰,又有几人? 毕竟对方那可是龙福堂的掌上明珠! 不知多少名门望族踏破门槛,都没能保媒成功? 这次比武招亲,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参与得了。 台上一位身材魁梧,一袭紫金色华袍的中年汉子,抱拳环顾四周,朗声说道: “箐箐乃是老夫的掌上明珠,对于未来的乘龙快婿,老夫自然不会亏待……” 华袍中年大汉,便是龙福堂主李福。 如今更是鸿晟王府的大总管—— 在这沧澜城,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啊! “若是哪位豪杰,能夺得此次比武魁首,老夫便将爱女许配予他?” 他顿了顿,接着道: “并且,他随时可以加入我龙福堂! 如若他想进入赤云军?本座亦可保举他加入赤云军院学习?” 李福声音洪亮,像是铜钟嗡鸣,传遍整个宽阔的沧武广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台下鼓掌声、喝好声炸响,比之前更加沸腾持久! 很多人交头接耳,一个个眼睛放光,当然亦有人喝倒火,小声嘀咕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各种嘈杂声,声声不息,喧骚不止…… 当然,这些条件,对于一个没有背景的人来说,任何一条,亦足矣令其为之疯狂! 这可谓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美人和名利皆可得,想想都美滋滋的! 就在此时,便有一人朗声报上名号: “我袁家次子,袁承宇愿参加此次比武招亲……” 洪亮的声音中,一名华袍少男纵身跃上擂台,像是一缕疾风,站在擂台上,衣襟飘飘,威风凛凛。 台下顿时传来一阵唏嘘声。 不少吃瓜群众都为之惊呼喝彩…… 袁家那可是在沧澜郡城,四大家族之一;袁家少主袁承枫,更是被誉为中神州四君子剑之一; 毕竟虎门无犬子,而这个袁承宇,那也算是响当当的后起之秀。 “我!云墨宗第二代弟子,赵敬之愿参加此次比武招亲!” “我!东风寨,东世芳愿参加此次比武招亲!” “我!龙虎山降龙道人之徒,霍无心愿参加此次比武招亲!” 朗朗之音,络绎不绝…… 一个个年轻俊杰拔地而起,飞跃擂台,宛如穿花引蝶,卷起阵阵狂风,令人好不羡慕! 都是沧澜郡城赫赫有名的人物呀。 哪一个都是寻常百姓家高攀不起的啊! 墨宗赵敬之与袁承宇相视一眼,两人同时点头拱了拱手。 赵敬之堆起满脸笑容,道: “承宇兄好久不见了?若待会我俩擂台相遇,还望承宇兄点到为止哦?” 袁承宇闻言,哈哈一笑,朗声道: “好说好说,原来是敬之兄?真是好久不见了哈。” 他走上前,拍了拍赵敬之的肩膀。 台上众人登记完毕,皆是自信满满,各种奉承、寒暄,不绝如缕。 “哼哼,一个个贪慕虚荣,都不是好儿郎。”冰宁吃着冰糖葫芦,站在擂台一角,小声嘀咕着。 她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嗯!还是我曙光哥哥好。不做作,活的坦荡!” 她脑海中倒映着,那个衣衫褴褛,却依然霸气侧漏的少年。 虽然沧澜城很多人,都当那个少年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不屑一顾; 但她却始终相信,那个少年,总有一日,必定会一飞冲天! 此时的李箐箐,坐在屏风后面,小心翼翼的,自那屏风缝隙间,偷偷扫视台上一匝。 她嘴角撇了撇,显然,没有发现能让自个儿心动的人儿。 忽然,她发现擂台下面,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一切,与自己目光悄然相撞一起。 李箐箐连忙垂下了头,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姑娘,双手搓着衣襟,心中小鹿砰砰乱撞。 方才那一瞬间,她感应到曙光身上传来的气机,那是一股,王者睥睨天下的霸气…… 第三十九章 情窦初开 李箐箐眼角已不自觉地,朝刚才那个位置瞅了瞅。 “咦?那个人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呀?他?会不会……参加比武呢?” 大小姐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原本那波澜不惊的心中,居然泛起一丝涟漪、一丝期待。 这或许就是谢曙光,体内混沌葫芦的特别神奇之处吧? 因为他的气机比较虚无缥缈,顾而很多人都感受不到。 明明已是洞天境,但在很多人的感应中,却是刚入聚气境而已。 此时,东风寨的东世芳,刚好转头看见了,站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少年。 他拍了拍自己肥嘟嘟的肚皮,清了清嗓子,抬手喝道: “呔!那个谁?瞧你穿的穷得叮当响,莫不是从山海经里跑出来的穷奇吧……” 谢曙光循着声音,抬眼望去~ 看见一个络腮胡矮胖子,站在擂台上,满脸戏谑的,正指着自己吆喝着。 心中不由诧异,楞了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呵呵……说得就是你!瞧你穿的穷得出奇!卧槽!莫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想上这擂台比武招亲的吧?” 东世芳说完,他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卧槽!什么鬼……”曙光剑眉轻扬,摇头轻叹一声。 东世芳瞧见谢曙光,摇头叹气的样子,笑的愈加灿烂了。 这时,听见动静的冰宁,扔下糖葫芦竹签,快速挤向谢曙光。 “喂?曙光,你怎么也来啦?” 说话间,拉起曙光的手,就往擂台后面走去。 “今日一早,我帮你买了一套衣裳,到柴房去找你,却没有找到你……” 曙光被冰宁牵着手,倒像一个被保护的孩子,朝擂台后面走去。 此时擂台上的东世芳,看的两眼直冒火,卧槽!如此美丽脱俗的女子,怎会牵手这么一个小瘪三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眼眸微眯,闪现一抹戾气,正待发作。 龙虎山的霍无心,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道: “世芳兄,我观此人好像是兴远镖局的少主,谢曙光。” 东世芳拿开他的手,平复一下心中怒气,挤出一丝笑容道: “哼!什么好像兴远镖局的少主,依我看,他好像一条流浪狗,还差不多!” 霍无心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附和道:“世芳兄所言极是,那人的确像极了一条流浪狗。” 东世芳这才放下心中不悦,满意的点了点头,颇为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 谢曙光神识本就极为敏锐,此二人的言论他尽收耳中。 嘴角不由抽了抽,轻哼一声,与冰宁穿过拥挤的人群,总算来到后面的马车跟前。 冰宁脸色微红,松开了他的手,快步走进车厢内,拿出一套新衣裳来。 她望着曙光展颜一笑~ 恰似三月桃花朵朵开,白里通红迎风展—— 娇艳欲滴不可方物! “喏?你快些换上,试试可合身,看看可喜欢?” 曙光如良玉雕琢的俊脸,刹时通红。 尴尬呀,穿越了两个世界,居然混到靠这张小白脸,让女人给自己买衣服。 “这个,那个,不太好吧?万一你家大人知道了,会不会来找我麻烦?” 曙光挠了挠头,羞臊的红到了脖子,但手上却是接过了衣裳。 冰宁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她那淡蓝色的眼眸眨呀眨,疑惑道: “什么大人?什么找麻烦的?我……我是李伯伯收养的义女,可不是谁家大人的丫鬟。” 曙光讪笑了笑,这才想起,方才自己用的是家乡方言,连忙解释道: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你令尊大人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冰宁闻言面露苦涩,小嘴微撇: “原来你是说我老爹老娘会不会生气呀!她们倒是不会生气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了……” 说到最后,眼眸中已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曙光左手把新衣服放在右肩,用右手轻轻将冰宁揽到臂弯。 他亦触景生情,眼睛渐渐湿润。 片刻,冰宁嘴角抽搐了几下,缓缓挣脱了曙光的怀抱。 冰宁嘟起小嘴说道: “曙光,你该不会也想参加这比武招亲吧?” 感觉自己好像管的太多了,顿了顿道:“那……那你快把这衣裳换上吧?” 旋即转身,背对着曙光。 洗了个通体舒畅的冰汤浴,褪去残破不堪的镖师号衣,换上世家子弟的锦衣玉服,谢曙光其实是个颇为英俊惹眼的公子哥。 荣获火磷镖师那会,仅仅一天的时间,沧澜郡的媒婆们,用她们的三寸金莲,差点就踏碎了兴远镖局的门槛了…… 良久…… 藕塘里水声渐止。 终于忍不住,她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那个修长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站在荷塘边上,刚刚刮掉胡茬。 身上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 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汉玉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他的背脊挺直,好像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体中,仿佛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因为冰宁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 他缓缓转过身来,冰宁心脏砰砰直跳,仿若已忘却了呼吸! 一种淡淡的盈光至美的气息,笼罩他全身,那光晕宛如洁白的雪莲花,深深的感染到了自己。 他的脸上并没有笑,但他那清澈漆黑的眸子,却在忠诚的对自己微笑着~ 他那眼眸恰似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是那样的清澈! 许久,冰宁收回痴迷的目光,低声道:“我们……过去瞧瞧吧?” “嗯好!”曙光将那一身破烂的号衣,收了起来,并排与冰宁走向擂台。 突然感觉有道隐晦的神识窥探自己,循着那道目光,抬眼望去~ 一座古朴雅致的天香茶楼上,此时窗棂双开,一个白狐儿脸少女,手拿一只翡翠玉笛,正凝目望向自己。 白狐儿脸身穿云白长衫,身段修长,黛眉如画,丹凤眼桃花眸,狭长而妩媚,肤白如玉,标准的美人瓜子脸,俊美非凡,不似人间俗物…… 第四十章 昆仑圣女 曙光心中不由赞叹:这娘们也忒美了吧?比沧澜城里所有花魁加起来还要俊俏。 若非在她左侧坐着一位,络腮胡须中年壮汉,身世不明,神色间倨傲清高,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恐怕一些个混迹街头的痞子和纨绔,早就上去调戏一番了? 收回目光,曙光继续向擂台方向走去,他倒是希望检验一下,自己在这个世界到底算个什么级别的存在? 此时,擂台周围喝彩加油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 比武招亲第一场比试已然结束。 沧武广场上,巨大的八角形状,用精钢打造的擂台上。 袁承宇站在台上,满面春光,对掉落台下之人,一拱手道: “阁下,承让了。” 而擂台之下,那人站起身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此时,在那高高的擂台上,黄老虎大声说道: “第一场,一号袁承宇获胜,接下来三号、四号及以下号牌,均可上台挑战?败者退走,胜者继续!” 简单粗暴! 不少人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才明白比武制度,是如此简单直接。 参赛者共有数百人,而抽到的号牌,必然就有三百多个号数。 台下泛起阵阵唏嘘声…… 这时擂台上赫然在目,一块四四方方的公告栏上,只留下一个名字: 袁承宇。 守擂者! 如此高手云集,这要想守擂,那可不是一般容易啊? 所有人都不是蠢货,意识到这一点,内心都绷紧了! 众人面面相觑,皆深深吸了一口气,都想在观望,谁也不想做那出头鸟。 此时,东世芳手握三号牌,手心已浸出了汗水。 他眼珠一转,瞧见了站在人群中的谢曙光,嘴角不由得扬起~ 嘿嘿一笑,抬手一指喝道: “那个谁?你戴上个面具,以为我就不认得你了吗?瞧你那损筛,穿上龙袍也不像个太子?” 他转身对擂台中央的袁承宇,拱手笑道: “嘿嘿……承宇兄,待我先吊打这个小丑跳梁!再与你比试也不迟?” 袁承宇当然愿意先保持体力了,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大大咧咧走到一张椅子跟前,坐上闭目养神起来。 曙光淡然一笑,抬脚便朝擂台阶梯走去。 台下顿时一阵骚动,各种交头接耳,议论唏嘘声,不绝于耳…… “卧槽!一个聚气境的小子,竟敢要上这擂台比武?” “草!瞧他还戴着一个黄色面具,莫不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吧?” “可不是嘛,也不知这是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家伙,不会是把这里当成自家练武场了吧……” 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谢曙光。 但见,那少年穿着一身云白色长衫,松松垮垮地,尚未干的银发极为慵懒地垂下。 他伸出一只手,有些烦躁地捋了捋半边发丝,头发有些微乱,遮住他俊美无铸的脸庞。 那眉宇之间充斥着的英气和眼底那冷似寒冰的精芒,带着淡淡的不悦。 “嘶!~这~” 在场众人眼前一亮,很多人流露出惊异的神情,如此年轻且不修边幅的少年,却透露着,若有若无的王者气息…… 只见他神闲气定,不急不躁,一步一步顺着阶梯走上去,步伐虽不显华丽,却令人有一种莫测高深的错觉! 这令不少吃瓜群众,为之鼓掌呐喊助威。 “少年,你是好样滴!我们看好你噢?” “加油!少年?打败那些自命清高的伪君子……” 谢曙光嘴角泛起一抹弧度,侧身抱拳,环顾一匝。 心中不由感慨,未曾想这古代的人,居然比之老家的人,更热情、更有人情世故的味道呢…… 这时候一道魅影闪过,谁也没看清怎么回事,冰宁已经拦在曙光面前。 东世芳一看见冰宁,两眼直放绿光,不知在想些什么龌龊的事情? “你……你这是作甚?” 曙光满脸尴尬地望着冰宁。 冰宁却心里发急,她撇着嘴,担忧地道: “你瞎啊?这上台的都是年轻一辈高手,你这聚气境都没有突破的小修士,你这是送死……我……”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但她却死死地扯紧曙光的衣襟,不撒手。 “呃!你放心。”曙光眼神柔和地望着她, 轻拂她鬓角秀发,柔声道: “你放心,一些小丑跳梁而已……还不至于能伤不到我?而且,我答应过你的,要带你去外面看更广阔的世界……” 冰宁脸上一红,娇羞不已,明显心里很甜蜜,但嘴上却嘟囔道: “骗子骗子,万一箐箐相中了你,你怎会还记着我呢?” 望着冰宁含情脉脉的眼神,心中莫名一紧,失去过一次,这次怎么也不能再怂了啊? 曙光讪笑了笑,揉了揉她的秀发,看似认真地道: “相信我!我见众生皆草木,唯独对你另眼相待! 更何况……我与龙福堂有不可化解的仇怨……” 听闻他只对自己另眼相待,冰宁旋即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满脸红晕,轻轻地道: “嗯!好吧,你小心点?” 冰宁对他的暧昧,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嫉妒! 甚至站在天香茶楼上的白狐儿脸,轻轻敲着手中的玉笛,淡声道:“有点意思……” 随即自怀中掏出一个六棱水晶錐,抬手指向那个,坐在一旁品茶的络腮中年人,淡声道: “钱长老,该你出场了?拿着北斗浑天仪,看看能不能检测出,那个七星朝元之人?” 那个装束富贵,叫钱长老的络腮壮汉,连忙起身接过那个,闪烁着紫色光晕的水晶錐,满脸恭敬地道: “钱某定不负大小姐厚望,一定将那七星朝元之人,带到你的面前来。” 说完将浑天仪收于袖袍之中,随即悄然退下。 白狐儿脸则撇过头,不屑一顾地瞥了一眼,这位臃肿如猪的络腮胖子。 事实上这个三百斤重的胖子,便是剑门阁大长老,也就是昆仑道宗在世俗界的代言人,身份极其不俗。 但在昆仑圣女童夕面前,却又逊色许多…… 第四十一章 谁是小丑跳梁 望着冰宁对那个面具男子的暧昧,不少人议论纷纷: “那不是李堂主的义女冰宁吗?听说她聪明绝顶,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呢。” “卧槽!这么美丽的一朵花儿……怎会跟一个来路不明的聚气境小子一块儿,好像还挺亲热的……” “嘘?小声点,人家怎么着,那也是李堂主的义女,小心祸从口出!” 甚至连坐在屏风后面的李箐箐,亦悄悄伸着脑袋,明亮的双眸眨了眨,注视着她俩。 而坐在观赏席位上的龙福堂主李福,更是面无表情,眼睛微眯着盯着他二人,许久,愤怒地发出一声冷哼…… “冰宁?”曙光声音逐渐加重:“你要对我有信心?很快我就回来。” 冰宁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放心,但又不好再说什么,慢慢退至一旁。 曙光甩了一下银发,抬脚闲庭信步朝比武台上走去,恰似笑看花开花落,宠辱不惊。 曙光一袭云白长衫,飘飘然站到台上,扫视了一匝~ 目光落在东世芳身上,勾起一根食指,淡淡地道: “小胖子,来,来,今日小爷便让你明白一个道理:辱人者,人恒辱之?” “噗呲……” 东世芳刚喝下一口茶,就被呛了出来。 见这小子也就是个聚气境的小菜鸟,居然会有一种气场压制自己的错觉。 对错觉! 玛德小菜鸟,居然敢对自己口出狂言,东世芳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笑的肚皮上下乱颤,他两手叉腰,露出一副不屑鄙夷之色,讥讽道: “卧槽!一个小瘪三?居然大言不惭!莫不是以为换上了新衣裳,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亦有人跟着附和,“就是,一个小丑跳梁而已!竟敢与我等同台竞技?” “就是!待会,替我们先废了他。” “草!一个聚气境初期的小子,这是哪里来的勇气?” “呵呵……哈哈……” 起哄嘲讽总比善言,来的更猛烈~ 讥笑声愈演愈烈! 敌意渐浓~~ 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吗? 谢曙光摇了摇头,他毫不在意,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匝,发现了袁承宇。 袁承宇正嘴角泛着一抹不屑,冷笑着盯着自己,眼眸中居然毫不掩饰其中杀机!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黄老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在高坐上大喊了一声: “好了?比武可以开始了!” 咚咚咚…… 铜鼓之声大作! 一瞬间,台下所有吃瓜群众,都毫不客气地吆喝呐喊着: “哈,哈,哈!…上,上,上!…” “吽,吽,吽…快打,快打!……” 甚至有些人,在私下里押注呢…… 唯独两个人一动不动。 正是东世芳和谢曙光,他们凝目对视着。 “你小子,胆敢冒犯老子?你——死定了!” 东世芳怒目圆睁,抖了抖大拇指,自牙缝间吐出一句狠话。 旋即,他身上长袍猛地鼓胀起来,像是吃饱了劲风,身上丝丝青气冒出,正是养炉境巅峰—— 精气狼烟! 到了这个境界。 手可撕豹,力可扛鼎~ 拍掌而出,真气涌动~ 十丈之外,可伤人性命~ 一人可抵挡千军万马,势不可挡~ “玛德!给老子死来!” 东世芳真气涌动,肚皮乱颤,双手一扬,一股股真气盘旋而出,形成两道巨浪~ “轰!……” 一声声气爆声,席卷而来~ 这一招,尽显悍匪霸气,仿若能断金裂石,一棵苍天大树都能被之摧毁! 此招,养炉境之下的修士,挨上必死无疑! 台下臊起阵阵唏嘘声…… “卧槽!……嘶!……” 就连坐在嘉宾席位上的黄老虎,亦是眼眸眯了眯,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 “此子很猛,就是杀心太重,这是比武招亲,又岂是拼死决斗……” 而同样坐在不远处的大总管李福,从头到尾都是面若冰霜…… 台下冰宁心急如焚,手心溢出汗水,衣襟都被她攥的褶皱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眨眼之际? 白衫少年迈出了一步,看似仅仅只是一步—— 却仿若推开了无数道闸门,其身上“嗡嗡嗡”地爆发出,一层又一层骇人的气浪…… 骇人的气浪! 这气浪好似从天际扑来,如江河决堤,似狂风骤雨,刮得周围十几个参赛者都纷纷跌退数步,心中气血翻滚。 白衫少年轻描淡写中,便将东世芳这两掌给化解掉了。 “什么……这……” “卧槽……我的天呐!我是不是眼花啊?” “这是什么气势……起码是开灵境大能,才会有如此威力吧?” 不少年轻高手皆惊呼不已,眼睛都瞪大,难以置信! 黄老虎眼睛一亮,心中不由赞叹: “嘶!此子……竟如此深藏不露?” 其他人更不必谈,惊讶得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就连一向冷傲的李箐箐,眼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白衫少年,心中更加好奇不已了! 其中最震撼的,莫过于东世芳本人? 他直接被气浪震得胸口发疼,倒飞了十丈开外,在地上滚了无数个跟头,才堪堪稳住身形…… 以至于—— 鸿晟王府大总管李福,猛然起身,大手一挥,喊道: “少侠!……可留姓名……” 曙光一只脚刚好踩在东世芳脸上,头也未回,脱口而出: “撼天刀客!” “卧槽!……这?” 东世芳万万没有想到,他眼中的小瘪三,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撼天刀客? 怪不得,如此轻易便将自己以往所有的骄傲,击溃的荡然无存—— 武道之心都即将裂开了! “这……怎可能!?” 自己辛辛苦苦,十几年挥洒汗水,耗费无数天材地宝,才修炼到养炉境大圆满。 原以为,可以借此擂台比武,大显神威,名扬天下! 他想先拿下一个开胃菜,整点个气氛装个逼啥的,哪曾想,自己却成了那个小丑跳梁? 富贵从来在远山,少年壮志出家山, 江湖梦里雾中雾,名利天涯山外山, 一棹雄帆风里浪,三千云墨气凝山, 浮云休种参天木,立定初心我为山…… 第四十二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就连坐椅子上的袁承宇,此时简直是如坐针毡。 原本在幽冥太子面前夸下海口,说他在沧澜城内没有办不成的事儿,这下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而然,站在人群中的钱长老,袖袍里的浑天仪正在微微颤动着,绽放着紫红色的幽光。 他嘴角的络腮胡掀了起来,没想到圣女教派给他的任务,居然这么快就能完成了。 万一圣墟高层一高兴,把那个多年一直空缺的阁主位置给自己来坐,那自己不是要…… 正在他思忖之际,异变突起! 擂台上掌风飘忽,却迅捷如电,悄然而至~ 啪!~ 的一声脆响。 劲风掌印扇在了少年的脸上。 曙光顿觉脸上火辣辣的,手捂左边脸颊,骇然望去: “卧槽!……什么人?” 李箐箐杏眼圆睁,快步走出屏风, 惊呼一声道:“爹……你……” “哼!这一巴掌,是教训他狂妄,目中无人?” 虽然他无法窥探面具后面的尊容,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沧澜郡城何时出了一个撼天刀客?他这个龙福堂主居然会不知晓? 李福眸中精光暴射,袖袍鼓动,气势咄咄逼人,神识已然锁定了谢曙光。 显然,他要弄清这个面具少年的底细,哪怕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没有人敢直视他凶狠的目光,台下顿时一阵骚动,但却没人敢发出质疑之声。 李福两眼炯炯出神,凝视着面前少年,冷冷地道: “你究竟是谁?胆敢来此捣乱,是嫌命活的太长了吧?” 李箐箐却站到了谢曙光前面,惶然地道:“爹,你要作甚?” 李福看向她,脸色怒容收敛,轻声道: “箐儿,你不该如此冒失,莫要多说?你且退下。” 随即,他转过身来,眸中寒芒闪烁,淡漠地道: “看来你自己摸索到了洞天境门槛,很骄傲?很自豪吧? 老夫今天便要你清楚,你根本就是一个井底之蛙而已!” 李福迈出气势一涨,一步一涨,十步已至铭纹境~ 铭纹境! 为修真起步阶段,可以看出修真者的元气发生种种迹象; 以符文铸造金刚不坏身躯,体内丹田液态向莲子形物体发育,再迈过一步便是至尊境。 若是达到至尊期—— 即可,以天地元素绘画符咒,如绘画飞行、起火、爆炸等符咒。 亦可绘画祈福、赈灾符咒,驱病救人,拯救苍生! 由此可见,铭纹境是何等的强悍! 李福行云流水,宛如仙人演武,飘逸迅猛,他嘴角轻笑,抬手一拳挥出~ 轰!~ 熊熊烈焰狼魂虚影自他右拳,烈烈沸腾而出~ 威猛无匹,直轰谢曙光胸膛! 他不仅要击杀死这个可疑的少年,更要狠狠虐他一次。 以此彰显,他龙福堂在沧澜城,不可挑衅的威严! “嘶!……” 台下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亦有人起哄呐喊、助威。 龙福堂的弟子更是纷纷激动,放肆欢呼: “堂主威武!” “堂主无敌!” “堂主削他!” “废了他!” 看客不怕事大,呐喊声此起彼伏…… “爹!……不要啊!” 李箐箐惊呼连连,想要出手阻拦,却已是来不及。 曙光眼瞳骤然一缩,但他并未坐以待毙。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曙光猛然转身,拔刀就斩~ 撼天拔刀斩! 绯色流虹,激荡而出~ 轰隆隆!…… 光芒乍现,尘土飞扬~ 擂台瞬间,被他二人的劲气,一分为二。 所有嘈杂声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每个人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李福被震的连连回退,退至擂台边缘,方才稳住身形。 然而,谢曙光则被震飞数十丈开外,胸骨凹陷,口中喷洒出一股鲜血! 冰宁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拼命奔向曙光,眼角洒下两溜泪水。 她从背后将曙光抱在怀中,用衣袖轻轻擦拭他嘴角的血渍,颤声道: “你……别吓我?……你不会有事的!” 曙光嘴角蠕动一下,刚要开口,嘴角再次溢出一股鲜血。 云白色的长衫,洒上了朵朵彼岸花,甚是醒目、妖娆! 而此时,李福嘴角轻扬,摊开的右拳上,先天元气在掌心五指中乱窜,精芒刺眼。他眼睛微眯,淡漠地道: “蝼蚁!现在你是否明白,萤火岂能与皓月争辉?” 而此时,谢曙光却异常的平静。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如若遇见比自己厉害之人,便摇尾乞怜,岂不有负—— 项上少年头? 正欲燃烧精血于之拼命~ “放肆?……好大的口气!” 就在此时,自沧武广场一端,一道威严的喝叱声响起,滚滚而来,回荡在众人的耳畔。 众人齐齐骇然张望~ 喝声里,狂风凛然,一道人影腾空而起,衣袍无风鼓荡。 众人皆是打了个寒颤,脸色骤变! 李福对这道声音并不陌生,知道这是剑门阁钱阎罗来了。 “剑阁钱雪森在此,你个小刺蝼?休得猖狂!”又是一道如雷暴喝响起。 李福怔了怔,旋即收敛气息,不敢造次,双手抱拳恭敬一礼道: “在下不知钱长老大驾光临,敬请恕罪?” 随即对一众手下,吆喝一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备椅上茶啊?” 一众龙福堂成员,听见堂主的喊声,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有人抬来椅子。 钱雪森冷哼一声,甩了一下衣袍,一屁股拍坐在椅子的边缘上。 嘭!~ 的一声。 粗重的红木椅子,居然被他一屁股给坐坏了。 “玛德个笆子,你们龙福堂这是看老夫后背罗锅,故意要看本座笑话是不是?” 钱长老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指着一众喽啰,满脸怒容的骂道。 李福连忙从一名壮汉手中,接过茶盏,一脸谄媚的笑道: “嘿嘿,钱长老喝口茶消消气?我们岂敢对您不敬。” 钱长老耷拉着眼皮,瞥了他一眼,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噗!~” 一口热茶,喷洒李福满脸都是。 李福连忙低着头,用袖袍擦试脸上的茶渍,面上神情几度变换。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 扇在李福的脸上,顿时现出五根清晰的指印。 “玛德个笆子,你观老夫肚子大个子矮,故意站那么高递茶,你是想嘲笑本座,还是想烫死本座啊?” 第四十三章 钱阎罗 卧槽!这是个神马情况? 众人皆懵,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仅如此,沧澜城主黄老虎,早在这儒袍男子出现时就脸色大变,此时听见李福被骂,不由浑身一僵,再也坐不住了。 他噌地起身,神色惊慌,一只脚迈下擂台,另一只脚还在上面。 眸中余光瞥见,李福脸上“啪”的被扇中一巴掌,心中咯噔一下,“哐当”一声,跌倒擂台下,摔了个嘴啃泥。 寻常百姓哪里知道钱雪森这号人物,但他们这些自命清高的豪门望族,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这青州剑门观里头全是一群剑修、疯子,凌驾世俗界各大势力之上。 黄老虎掸了掸衣襟,那如吃了翔的囧字脸,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 而后,他双手抱拳,右腿曲蹲,双手垂至膝盖,神色庄肃地朝钱长老行了一礼。 “钱大大,您好!小侄这厢有礼了。” 他这哪里还是一城之主啊?这分明就是一个来请安的后辈嘛? “切!叫爷爷,也木有用!老夫穷得叮当响,可木有压岁钱给你。” 一下子,所有目光都汇聚在了那儒袍老头身上。 我嘞个去!几个意思这是?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就这么一个前鸡胸后罗锅的糟老头子? 沧澜城的两个大人物在他面前,此时却像两个犯了错的孩童,垂着脑袋,佝着身子,生怕高过钱阎罗,不仅要挨耳光,恐怕家族都要跟着倒霉…… 钱雪森看着面前二人的怂样,嘴角不由撇了撇,“我若不来,哪能看到你李福堂主这般威风?” 钱雪森眼神冰冷,就像君王发怒,威势慑人。 李福额头青筋直跳,努力让自己冷静,他可以不给黄老虎面子,却不得不忌惮钱雪森这位剑阁大长老。 钱雪森! 剑门观大长老、铭纹境尊者,大权在握,外号钱阎罗,威势如天! 他不仅蛮不讲理,而且视财如命,雁过拔毛啊! 但凡被他所过之所,不能说伤筋动骨,那也得秃噜掉一层皮啊! 李福咬了咬嘴唇,低声道: “钱长老,这戴面具的小子着实可疑,我手下众多,却无人知晓撼天刀客这号人物。” 黄老虎斟酌再三,拱手道: “在下实在不明白,以钱大大之尊,为何却要帮其出头?” 这也正是黄老虎、李福他们所疑惑的。 “玛德个笆子,无足轻重?” 钱阎罗耷拉的眼皮抬了抬,眸中泛起浓浓的讽刺,面无表情道: “看在以前你我相识的份上,我不妨告诉你,在这天香茶楼之上,童夕圣女说了,这位少侠身上少一根头发,就让我钱某人摘下脑袋抵罪!” 一番话,直似惊雷乍响! 众人无不色变,浑身一僵。 “您说……他是……童夕圣女的朋友?” 黄老虎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谢曙光。 童夕圣女! 那可不是寻常的皇亲国戚,可以比拟得了。 就连紫玉公主,乃是当今永明皇帝唯一的女儿!那等身份尊贵,依然无法与圣墟圣女相比! 可想而知圣女童夕的身份,高的吓人! 只是令人费解,倘若眼前这个面具男子,真是那地位卑微的慕容家赘婿,怎么可能会有圣女这样的朋友呢? 黄老虎和李福百思不得其解,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愣在那。 以他们的身份,自然清楚钱阎罗话中的真正意味,在童夕圣女心中,他钱长老的脑袋都远比不上那少年的命贵重! “李福啊李福,就因为你适才做的事情,差点让本座掉了脑袋!” 钱阎罗冷冷地道。 “呃!……我!” 李福再无法淡定,冷汗直冒。 他哪怕是鸿晟王府大总管,在这沧澜城呼风唤雨,可也得忌惮钱阎罗三分啊! 至于童夕圣女,那更是这整个沧澜郡城都没人敢得罪的贵胄人物! “你什么你?哼!本座呆会再与你二人算账……” 说话间,耷拉着眼皮,看都懒得看他二人一眼,抬脚向谢曙光走去。 李福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整个人都呆滞在那,失魂落魄的像失去所有力气,怎么也直不起来腰了。 而这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上面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谢曙光跟前。 他深呼吸一口气,猛地弯腰躬身,朝曙光深深行了一礼,声音苦涩道: “李某有眼无珠,不知道少侠原来是童夕圣女的好友,是我糊涂了,还请少侠恕罪!”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无不骇然,心绪翻腾。 曙光也是一阵恍惚,这个钱长老,自己好像和对方并不认识啊? 难道?脑海中,他想了一万种可能…… 曙光则微微挑眉。 之前气焰嚣张的龙福堂主,现在却诚惶诚恐的低头道歉,这让他哪会不明白,李福不是在跟自己低头,而是在朝那“圣女童夕”低头? “少侠,您看此事该当如何解决?” 钱长老轻声问询,面对曙光时,这位剑阁大长老一直保持着恭顺讨好的姿态,不敢有丝毫怠慢。 曙光目光瞥向李福,神色平淡道: “我向来不喜借助他人之势压人,更何况,钱长老此来也算帮了我一个忙,我自不会让他难做。” 李福顿时松了一口气。 却见曙光目光已经看向了,不远处的紫袍男子,微笑着道: “来?你不是喜欢说别人是流浪狗吗?你先做个流浪狗给我看看?” 众人心中一寒。 紫袍男子名霍无心,霍氏一族的护卫首领,一位搬血境大圆满存在,搁在沧澜城,已称得上是顶尖级的武者。 这若当众学小狗,必严重影响其武道之心啊! “我……我能否以其他方式补偿赎罪?” 霍无心脸色骤变,颤颤巍巍的道。 曙光没有说话,冷笑着看着他。 钱阎罗眼神冰冷,看向了霍无心。 无形的压力,让霍无心胸口发闷,最终脸色无比难看道:“好,好!我学!” 他脸色煞白,双目呆滞,最终颤颤巍巍,佝下身躯趴在地上。 此时,他脸颊抽搐,满头是汗…… 第四十四章 初露锋芒 风仿若静止了一样,午后的阳光,穿过微懵的人群,丝丝柔光照在少年的脸上。 原本淡黄色的面具,此时格外光彩夺目,令人不敢直视。 谢曙光将目光移到东世芳身上,淡淡的道: “你还记得之前在擂台上,对我说过的话吗?” 东世芳先是一怔,旋即脸色变得煞白,嘴唇颤抖道:“我……”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曙光已继续说道:“当你无缘无故挑衅别人的时候,就要承受别人的怒火。” 若是在之前听到这句话,他必然嗤之以鼻,可现在听着这句话—— 那一字字就如冰冷刺骨的锋刃,狠狠捅进他的心窝。 他额头冷汗直冒,内心惊恐到极致,禁不住跪伏在地,将祈求的目光看向李福。 李福依旧保持着躬身低头的姿态,此时见众人目光齐齐看向自己,再也忍不住慌了,咬牙道: “少侠?我……愿承受此事后果!要不……把我爱女许配给少侠,你看如何?” 谢曙光摇了摇头,淡声道:“不好意思,我已有意中人了……” 随即目光又看向钱阎罗,拱手道:“多谢钱长老,与“童夕圣女”的帮助。既然他们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诚意,那么……” 钱阎罗闻言神色一滞,心中慌了! 他这是故意把“童夕圣女”摆出来的啊!这小子莫不是想要些实际性的好处? 黄老虎眼皮不由一跳,卧槽,钱阎罗这种大人物,岂是你一个无名小卒可以左右的? “你小子,这是在找死啊,胆敢这样和钱大大说话?赶紧给钱大大跪下道歉!”黄老虎瞪眼喝道,生怕被这小子连累到自己。 马上又堆起笑容,对钱阎罗恭敬道: “钱大大,您息怒!我看这小子脑子不太正常,您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钱阎罗却沉着脸,死死地瞪着他,语气冰冷地喝道:“黄老虎,你好大的胆子!” 话音方落,钱阎罗一记耳光,扇在黄老虎脸上,把他打得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众人皆懵,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紧接着,钱阎罗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震惊的动作,只见钱阎罗满脸忐忑和卑微的,对着少年谄媚地道: “嘿嘿,少侠?你稍安勿躁,且看我如何安排……”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不可置信,见了鬼了这是? 包括李箐箐,她也是目瞪口呆,完全傻眼了。 我们没有看错吧?威风凛凛,心狠手辣的钱阎罗,居然对那小子这么尊敬,还喊他少侠? 卧槽!这……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吧! 谢曙光则微微点头,一副静待下文,风轻云淡的样子。 钱阎罗抖了抖袖袍,轻咳两声,表情严肃地看着其余几人,沉声道: “那个,你们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没什卵用?我看你们还是来点个实际的比较好。” 众人脸色大变,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是一副苦瓜脸,不知该如何才好…… 黄老虎眼珠一转,自腰间取下一枚令牌,转身对随从喝道: “小的们,快去将老夫珍藏的那两坛灵酒取来?敬献给钱大大和这位少侠。” 众人纷纷效仿,吩咐手下赶紧回府,取些贵重物品,以作赔偿。 不多时,几名护卫搬来两坛酒,这算是一份厚礼了,要知道这乃是一种灵酒? 此酒名“雪莲酿”, 是由沧澜城酿酒大师亲自所酿。 以十六种灵药浸泡,融入雪莲与虫草的精华,深埋冰雪底层之下汲取凛冽寒气,直至十年窖藏,方才算得上火候十足。 此时,酒中所蕴含的澎湃的灵性和气血力量,远胜寻常灵药。 像这样一坛酒,价值已不可估量了。 陆续有人送来各种贵重物品,其中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袁家次子袁承宇,他手里拿着一张房契,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走过来恭维道: “适才我对少侠带有敌意,实属在下有眼无珠!如今我观少侠器宇不凡玉树临风,倘若我没有点表示,实在良心过不去!区区一家布坊,还请少侠笑纳。” 谢曙光嘴角扬了起来,心中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确实会见风使舵,溜须拍马也有一套。 接过房契,心中窃喜:毕竟自己这个穿越者,对布料染坊工艺流程,也算略知一二。 比起古代的工艺必然要强上很多,心中一个大胆的计划,油然而生…… 随即抬手打开一坛雪莲酿,朗声笑道: “哈哈……来人,上酒器?我要敬钱长老与诸位一杯……” 众人闻言,这才如释重负,连忙去搬来桌椅、器具。 不多时,偌大的比武擂台,硬生生被整成了一个宴会场…… 谢曙光瞧见一张雨花石桌子上,摆了八个酒杯,一个酒杯约莫能盛二两酒左右。 剑眉微蹙,心中不由诧异,梁山好汉不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吗?搞这么小的酒盅是几个意思? 钱阎罗见他脸色不悦,连忙问道: “少侠,你有何不满,不妨直说?” 曙光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桌上的酒盅,霸气侧漏地道: “这么小的酒盅,如何能尽兴?” 众人怔了怔,这么名贵的灵酒,莫不是还要用大碗喝吗?这谁舍得啊! 这回倒是东世芳机灵,但见他自纳戒中取出一个,人头般大小的翡翠琉璃杯。 他将翡翠杯轻轻放在桌子上,咧嘴一笑道: “嘿嘿……少侠,俗话说得好,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我家这祖传的翡翠杯给少侠使用,再合适不过了。” 曙光眼前一亮,哈哈一笑道: “这还差不多,给我斟满了?” 大概倒了五六斤酒,才将那酒杯斟满。 曙光跨前一步,端起酒杯,哈哈一笑,朗声道: “今日天下英雄,齐聚于此,我先干为敬!” 众人喉咙滚了滚,卧槽! 如此名贵的灵酒,就这样子喝了? 少年尚意气,峥嵘各自担, 公子方二十,编贝玉齿唇, 年少负壮气,奋烈自有时, 尘世人间苦,红尘砺剑锋…… 第四十五章 十年只做一碗面 夜幕来临,天香茶楼上, 率先点亮蜡烛,挂上带有“茶坊”字样的灯笼,五颜六色的灯笼,迎风飘摇,十分引人注目。 曙光收回目光,看着冰宁像个小媳妇似的,将所有财物收入纳戒的样子,不由一阵恍惚…… 也不知道淼淼有没有在休书上签字,她这些天都还好嘛? 旋即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对着众人,举起酒杯道: “哈哈……既然大家如此有诚意,我怎好再不识抬举?来,干了此杯,让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当李福出手之时,他就预感李福想斩草除根! 却没想到,到头来,自己还没开始拼命,就有人帮自己解决了。 如今两杯灵酒喝下,不仅伤势完全恢复,还得到了诸多赔偿! 虽然谈不上有多少成就感,但起码有了第一桶金,起码可以圆了他的老板梦了。 钱阎罗眼睁睁看着,所有财物在面前消失,嘴角抽了抽,一阵肉疼,端起酒杯沉声道: “少侠说的不错,如今战乱四起,蒙族鞑子虎视眈眈!我等应该放下个人恩怨,一致对外!守护好神州大陆,共赢未来。” “好!守护神州大陆,共赢未来!” 众人齐齐回应,举报共饮…… 遥望星空尽头,曙光满腹惆怅地摇了摇头,拉起冰宁的手,转身向沧澜城内走去。 皓洁的月光,洒下大地,与雪光相映成辉。 长长的沧澜街道尽头,清晰可见一个小小的面摊子。 据说这家面摊子,十年前就已摆在这里了,而且不论刮风下雨,除了过年,这摊主从未休息过一天。 因此,留下了一句招牌: 十年只做一碗面。 所以城里的夜游神都经常来光顾,因为就算回家老婆不给开门,至少还可在老傅的面摊子上,吃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老傅的确已很老了,须发都已斑白,此刻正坐在那里,低着头喝着面汤 挂在摊头的纸灯笼已被油烟熏得又黑又黄,就像是他那张老脸。 到这里来的老主顾都知道他脸上永远全无表情,除了收账外,也很少有人听到他说一句别的话。 曙光瞅见冒着热气的汤锅,肚子便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尴尬一笑道: “那个,看着你我这肚子就饿的慌!走,哥请你吃一碗牛肉面去?” 冰宁看着路边的面摊,黛眉微蹙,随即点了点头道: “好...吧!” 曙光看着她那慧黠的眼眸,笑道: “你不必皱眉,这的牛肉面,包你吃了以后,别地的面条都会黯然失色的。” 他就在面摊旁,那张摇摇欲倒的破桌子上坐了下来,朗声道: “傅老板,来两碗红烧牛肉面,那个,其中一碗加一份牛肉。” 老板头也没有抬,只是朝他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说: 你急什么,先等我喝完了这半碗汤。 曙光摇了摇头,悄声道: “这是个怪老头,咱们别惹他。” 龙福堂李福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竟不敢惹一个卖面的老头子,这话说出来有谁相信? 冰宁倒是觉得他又好笑,又可爱。 过了许久,老板才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砰”地摆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冰宁终于是忍不住笑道:“你不会是欠他面账吧?” 曙光挺了挺胸,讪笑了笑,“大丈夫欠账还钱,理所应当!我本来欠他一吊钱,但现在就还他一两银子。” 说话间,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 冰宁柳眉顿时弯成了月牙儿,唇角憋出两个小酒窝,良久: “咯咯……你不是说你站着迎风展,饿死不求人吗? 谁又能知道,你吃碗牛肉面,还要赊账。” 曙光哈哈大笑道:“有我知道,又有你知道,这难道还不够吗?来,来,咱开吃。” 谢曙光就是这么样,是个敢于直面自己的人。 有人嘲笑他,有人恨他,也有人爱他,但却很少有人了解他。 他也并不希望别人了解,从未替自己未来打算过。 冰宁眼睛一亮,三两香菜叶随着刚刚化开的猪油花,飘在碗中; 一溜肥而不腻的肉香,涌出鼻腔,顿时令人食欲大振。 只是这碗中的牛肉,明显要比他那碗里多一倍。 心中顿时暖暖的,看向曙光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牛肉入口即化,弹性犹存,香辣适中,确实味道独特。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曙光带着谄媚的笑容,问道。 现在冰宁的眼睛亮得就像是灯,一直盯着曙光,忽然道:“那两把剑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曙光食指荡了一下挺拔的鼻梁,耸了耸肩道:“我无所谓。” 冰宁茸长的睫毛眨了眨,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嘴角微翘道: “哼!什么叫无所谓?” 曙光嘴角泛起一抹轻笑,“因为我若想听,你就不一定会说出来; 而我越是无所谓,你也许反而会忍不住要自动告诉我。” 他话未说完,冰宁已忍不住娇笑起来,笑骂道:“你呀,就是个机灵鬼……别人常常说我是个冰山才女,但我这个冰山遇见你这个机灵鬼,也快要融化了。” 曙光笑的更灿烂了,也不搭腔,吃到嘴里的牛肉,比之以往更加满口留香了。 冰宁好似自言自语地道: “其实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告诉你的,那两柄剑,一柄叫“霜花青光剑”另一柄是“紫青宝剑”!嗯!还有一个好像叫“雷源珠”。” 谢曙光放下微微颤抖的筷子,凝目问道:“什么,雷源珠?” 冰宁点了点头,“嗯!不错,雷源珠!” 曙光楞了楞,道:“这名字倒新奇得很,我以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冰宁道:“因为那颗雷源珠是南海岛主进贡给永明王朝的!据说那两把剑皆不是凡物。” 曙光皱眉道:“紫青宝剑早已是传说中的神物,居然能被南海之人得到? 想那铸剑之人,必是某个大能,绝非我等凡夫俗子可比啊?” 看似他说话轻描淡写,实际上他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第四十六章 孤独的灵魂 并不是他觊觎这等神物,而是这兴远镖局的覆灭,与那三件宝物有关…… 二人信庭闲步间,来到一处小院。 推门而入,院子里零零散散的种着几株老杏树,稀稀落落栽有十来竿翠竹, 衬着角落里的向日葵,和一丛淡淡的小黄花,显得清雅而有余韵。 掀起竹帘,二人依窗而坐,冰宁淡扫蛾眉、不施脂粉的俏脸,玉手托着香腮,痴痴地看着他。 她长得不仅美的不可方物,而且还有双会说话的眼睛,灵巧的嘴。 她虽然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但却自然地有种醉人的风姿和气质。 能拥有一个这样的女人,无论任何男人,睡觉都能乐醒…… 曙光被她盯的,红霞染到了脖颈,起身走两步,往她的床上一躺,连靴子都懒得脱,露出了靴底的两个大洞。 冰宁春柳般的眉尖轻轻皱了皱,嘟起嘴道:“你就不能买双新靴子嘛?” 曙光懒散的道:“不...能。” 冰宁柳眉更弯了,“为何?” 曙光双手枕在头底,道:“因为这双靴子能保护我呀。” 冰宁唇釉泛起淡淡的酒窝,“靴子能保护你?” 曙光跷起二郎腿,指着靴底的洞,道:“你看见这个洞没?它会咬人的,谁若对我不客气,它就会咬谁一口。” 冰宁柳眉弯成了月牙,起身走过去,抡着粉拳笑骂道: “你这个臭骗子?我倒要看它敢不敢咬我。” 曙光哈哈一笑,一把扯住了她,“它不敢咬你,我敢。” 冰宁“嘤咛”一声,已倒在他怀里…… 就在他二人嬉闹之际—— 窗外传来一声冷哼! 一个红衣女子红着脸,远远地躲了起来,胸脯一阵跌宕起伏…… 就连檐下的黄莺儿也被惊醒,“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 黑暗中的屋脊上,伏着条倩影,淡淡的星光照着她纤长苗条的身子,她脸上蒙着块纱巾。 待冰宁追过去时,人已不见了踪影。 她黛眉微蹙,忖道:她会是谁?为什么要在窗外偷听我们谈话? 迟疑片刻,终于跺了一下脚,转身返回…… 受到惊吓的黄莺飞了起来,雪渐渐融化,干燥的风吹起了湿润的绿色,吹出了新的生命。 稀疏的白杨在沙漠中依次苏醒,开出绿色,各种各样的花一个接一个地萌芽。 沧州的沙漠在春气中荡漾,偶尔一缕炊烟袅袅升起,平添几分生机。 李箐箐一袭红衣打着马,狂奔在草原上。 草原辽阔,一轮红日徐徐升起。 一粒粒珍珠般的汗珠,沿着她纤巧的鼻梁滚下来,她的心却像是在烤炉里。 她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该回到哪儿来? 直到如今,她才感觉到自己是个多么可怜的人儿,她忽然对自己起了种说不出的怜悯和同情。 虽然有个家,但家里却已没有一个真正了解她的人。 母亲三年前就去世了,现在连她的父亲都了无踪影。 朋友呢?没有人是她的朋友,至于那些马师当然不是。 还有谢曙光……谢曙光最好去死。 她咬了咬嘴唇,忽然发觉自己,竟是如此悲催、无依无靠的,这种感觉简直要令她发疯。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抬头瞧见一条人影,正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前方的草原上,凝视着福马房的大旗…… 他的身形瘦削且倔强,却又带着种无法描述的沧桑和孤独。 碧草连天,他站在那儿,就像这茫茫草原中的一棵倔强的树。 树也是倔强,孤独的。 却不知树是否也像他—— 心里有那么多痛苦和仇恨? 李箐箐不自知的,竟被他吸引而来…… 她看到了他,看到了他手里的刀~ 孤独的人,漆黑的刀。 但她此时看见他时,心里却忽然起了种说不出的温暖之意,就仿佛刚出过酒,咽下一口酸梅汤。 她本该恨他,怎会有这种感觉? 或许是一个孤独的人,遇到另一个孤独的灵魂,那种感觉除了她自己外,谁也领略不到吧?她什么都不再想,策马扬鞭赶了过去。 谢曙光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她,至少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她已翻身下马,同样凝视着那面大旗,温暖的风轻轻拂过,他清晰可闻她那急促的呼吸。 风徐徐,红日威威,似已将风势压了下去,但风力却刚好还能将大旗,吹得随风飘展。 李箐箐侧首说道:“哼!我不明白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谢曙光好似没有听到,他懒得听。 李箐箐靠近了些,“虽然那天你戴着面具,但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仇恨!” 谢曙光闭紧了嘴,也拒绝回答。 但他却不能禁止李箐箐说下去,她嗤笑了一声,挥了挥粉拳,“你心里一定在想,总有一天要将这面大旗砍倒?可是你永远也砍不倒的!永远!” 谢曙光握刀的左手背上,已暴出青筋,刀微微在颤。 “闭嘴……凶兽!” 李箐箐连忙双手,环住跌宕起伏的胸脯,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所以我劝你呀?还是赶紧走吧?走得愈远愈好。” 谢曙光瞪着她,他的眸子中,仿佛带着熊熊的火焰,仿若能燃烧了她。 然后他才一字字道:“你知道我要砍的并非那面旗,而是李福的脑袋!” 他的声音就像刀锋一样犀利。 李箐箐竟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随即攥紧双拳大声道:“你为什么要那般恨他?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谢曙光笑了,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笑得就像头愤怒的野兽。 无论谁看到这种笑容,都会感受到他心中的仇恨有多么可怕。 李箐箐被他笑的,又不自觉后退了两步,指甲已刺入了肉里,嘶声道: “可你永远也打不倒他的!他远比你想象的强大得多,你根本比不上他!” 她的声音就像是在呐喊~ 一个人心里愈恐惧时,声音往往就愈大。 曙光的声音却很是冷淡,缓缓道:“你既然看出我眼中的仇恨,就应该知道我一定可以杀了他?他已经老了,老得已只能耍点阴谋了。” 第四十七章 接收布坊 李箐箐用力咬着牙,但是她的人却已瘫软了下去,她甚至连愤怒的力气都没了,只剩无力、恐惧! 她缓缓垂下头,黯然嘶哑道: “不错!他已老了,只不过是个无能为力的老头子,所以你就算杀了他,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谢曙光甩了一下额前银发,嘴角泛起一抹狞笑,盯着她道: “你是不是想求我不要杀他呀?” 李箐箐仿若用尽所以力气扑过去,抱着他的腿道: “我……就算我是在求你……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求过别人……” 眼角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脸颊。 谢曙光眸子冰冷:“你以为我会答应?” 李箐箐想着第一与他对视的情景,下定决心道: “只要你答应,我……” 曙光凝视着她,“你怎么样?” 李箐箐的脸颊渲满了红霞,垂着头,咬着嘴唇道: “我就……随便你怎样!你要我走,我就跟着你走,你要我到哪里,我就去哪里。” 她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说完了之后。又后悔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些话。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她真心想说的。 难道这只不过是自己在试探?还是像那天在擂台上,一眼便认定了他? 用这种方法来试探,岂非太愚蠢、太危险、太可怕了? 幸好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 她满脸红霞,一袭红妆,翻身上马,逃之夭夭…… 大漠孤影夜漫长,谁用半世等候,换来一思忧伤?铭心刻骨的忧伤,弥漫在彼岸,墨染红尘,情缘在何处…… 沙漠温差比较大,时至正午,烈日炎炎。 大漠被烘烤得就像是一张刚出炉的披萨,草木就是披萨上的葱花。 你若伸手去摸一摸,就会感触到它的炙热…… 冰宁两手叉着腰,嘟着小嘴,“哼!我认识你三个多月,好不容易才捉住你。 你要我怎样我不能依着你,我有哪点配不上你,你说?” 卧槽!曙光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冰宁跺着脚,震的手上铃铛“叮铃铃”在响,但她说话却比铃铛还脆还急。 谢曙光就算有话说,也没法子说出来。 冰宁道:“我问你,你明明跟李福有仇,为什么又要去见他的女儿?那小丫头究竟跟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曙光摇了摇头道:“什么关系也木有啊。” 冰宁冷笑道:“好,这是你说的,那我问,你告诉我,你为何还要去见她?” 曙光道:“我只是去马房看看,李福想耍什么计谋……” 冰宁眨了眨蓝宝石般的眼眸,凝视着他,“真的,只是去看看?” 曙光叹了一口气,尴尬一笑道: “你究竟要我怎样,才能相信我?” 冰宁慧黠的眸子转了转,笑道: “哼!第一,我要你以后无论到哪儿去,都不许甩开我。” 曙光顿时无语,“呃……” 冰宁的绒长的睫毛眯起来了,用她那晶莹的玉齿,咬着纤巧的下唇,用眼角瞟着曙光,“还有,我要你拉着我的手,到街上去走一圈,让每人都知道我们是……是好朋友,你答不答应?” 曙光又叹了口气,苦笑道:“等我处理好蓝梦城的事。莫说只要我拉着你的手,就算要我拉着你的脚都没关系。” 冰宁咯咯一笑,眉毛都笑成了月牙儿。 她笑起来的时候,手上的铃铛也在“叮铃铃”地响,就好像她的笑声一样清灵悦耳…… 曙光轻轻捋了一下,她鬓角有些凌乱的发丝,柔声道:“你先回杏黄小居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 “天地我笑一笑,古今我照一照, 喔…人间路迢迢,天要我趁早, 把烦恼甩掉,痴情的最无聊, 几回哭几回笑,喔…哼首快乐调, 我不是神仙,也懂得乐逍遥, 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笑得春风, 跟着用力摇,摇啊摇,摇到心, 嗨嗨摇,我对你的爱如山高, 暮暮朝朝难舍难了,江山不要, 开怀一笑,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摇得飞花,随着白云飘,飘啊飘, 飘到心,嗨嗨飘,我将拥抱, 年轻真心到老……” 曙光嘴上哼着小调,心中盘算着,如何将一家布坊开成一家服装厂,而且还要设计一个,特别精美的logo! 脸上洋溢不住的笑容,直至走到袁氏布坊门口,才被一道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天马行空的思绪。 “请问公子,你有预约吗?” 谢曙光楞了楞,这才睁开微眯的眼眸,看着面前拦住自己的红脸大汉。 不慌不忙自怀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在那红脸大汉面前晃了晃,他好像在说看见没? 紧接着,就听见对方激动地叫了起来,“哎呀!我的天呐!这……这是坊主令牌!请问!您有何吩咐!?” 曙光淡然的道:“快去……把你们袁坊主叫来见我?” 说话间,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 袁家布坊的候客厅,红木打造的柜台内,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美妇,看着曙光两鬓白发,还戴着个面具的模样。 却是眉头蹙起,冷冷的道:“赵护院,这人谁呀?他有预约吗?” 赵护院伸出一根手指,嘘了一声,“袁小姐,这位就是我们布坊的新主人呀! 你难道还没看见,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吗?” 袁小姐凝目望去,顿时一个激灵,连忙起身,扭了扭腰肢,做了一个万福。 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道: “哎呀…这位公子,瞧您大驾光临! 妾身这厢有礼了。 您可以叫我婉儿,婉儿是这布坊大堂掌柜的。 这儿有刚刚沏好的极品大红袍,您先喝上一杯,提提神,稍作休息。” 说话间倒好一杯茶,双手呈了过来。 “哦……” 赵队长诧异的问道:“袁小婉,你莫非认识……这位公子?” 袁小婉脸颊微红地笑道:“哎哟喂!你瞧瞧这位公子戴的黄金面具,多么英俊威武呀?如此年少俊杰,妾身一见如故! 不用说,也定是我们沧澜城一等一的大人物嘛,妾身心中可敬仰的很呐……” 第四十八章 出手阔绰 谢曙光确实很渴,接过茶盏,仰首一口便喝完了那杯茶。 砸吧砸吧嘴,居然还有点儿苦尾,剑眉微蹙。 袁小婉怔了怔,他这哪里是品茶呀,这简直就是牛饮嘛? 随即,还是面带笑容,带着他朝楼梯方向走去。 上得二楼,袁小婉很自然挽着曙光的胳膊,甜美的声音,在他耳畔低语: “公子,能告诉妾身你的姓名吗?” 曙光身子一僵,心中却不由感慨:人一旦有了钱,身份就不同了哈? 他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故作深沉的道: “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哇噢……公子你……” 袁小婉听到这么一句,少头无尾的词,两抹红晕印上了脸颊,胸中小鹿乱撞,双手挎的更紧了些,心中依然荡起了阵阵涟漪~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来到三楼,坊主雅间门口,袁小婉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敲了敲门。 “少坊主,有位贵客前来找你?” 袁小婉清了清嗓子,在门口说道。 “进来……”一句平淡且富有磁性的嗓音,自室内传来。 袁小婉这才推开门,摆了摆手道:“公子还愣着干嘛,少坊主请你进去了。” 曙光推门而入,淡声道:“小袁,你架子不小吗?” 当袁乘宇抬头看见来人的时候,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身体微微弯曲,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少侠,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去迎接你不是。” 这要是被丈母娘她们看到这一幕,不知该作何感想了啊? 谢曙光看着他额头冒汗的样子,耐人寻味地笑道: “小袁啊,你这不会是看到我来接收布坊,心中对我很不爽吧?” 袁承宇急忙摇头摆手道:“没有没有!天地良心!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没有的事。”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曙光呵呵一笑,没有再说话,坐下悠哉悠哉地,喝着大红袍。 袁承宇伸手接过,袁小婉递来的茶盏,满脸谄媚地说道: “我对少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曙光立起茶盏上的盖子,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停!少拍马屁?放心,你并未对我有实质性的敌意,我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 袁承宇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谢曙光记恨,在钱阎罗跟前扇风点火。 要知道每年各大家族都要向剑阁纳贡,万一钱阎罗给袁家施加压力,那后果,他可是承受不起的啊。 咬了咬牙,试探性的问道: “少侠……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满足你!” 谢曙光喝着大红袍,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不用你做任何补偿。我只问你,袁家的这个布坊,你可以做主的吗?” “可以。”袁承宇点头道。 他心中忐忑,不是很明白谢曙光提起这家布坊的目的是什么,袁家的产业很多,涉及的领域很广。 这家布坊仅是袁家众多产业之中的一个,价值五千两纹银,对袁家来说,还可以接受。 谢曙光讪笑了笑道:“看在你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我出五千两纹银,你留下所有员工。呵呵……白送你五千两,干不干?” 要知道如今局势动荡,生意越来越不好做,甚至袁家布坊也是处于半倒闭状态。 袁承宇虽然不明白,谢曙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种好事,他肯定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当然干!”袁承宇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生怕他再反悔,探着身子问道: “什么时候成交?” “现在就成交!” “还有,我不希望你们的人多嘴,把我是坊主的身份到处说。” 袁承宇如小鸡啄米,点头应道: “明白!明白!” …… 袁承宇的动作很快,半个小时不到,就完成了转让程序,从现在开始,谢曙光就是这家布坊现任老板了。之所以花重金留下所有员工,有两个原因,第一个,现在去招聘新人,必然要花大量时间去培养,时间对他来说很珍贵; 第二个,这些老员工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不仅有熟练的技能,而且对他之后的营销策略,会有很大的帮助。 因此,花这五千两纹银,在他眼里于人才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我一定要让慕容家族的人,瞧瞧我谢曙光到底是不是废柴……”曙光握紧拳头,闪过坚毅的眼神。 袁承宇的办事速度很快,他和谢曙光完成转让程序后,立刻就安排下去,告诉袁家的高层员工这件事。 并且千叮万嘱他们一定要伺候好新老板,字里行间透露出谢曙光的身份不简单,是个有背景的大老板! 吓得他们一个个都紧张得不行,放下手上的活,严阵以待地迎接大老板的到来。 甚至有些收到风声的女员工,稍微有点姿色的,都费尽心思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万一大老板看上了自己呢?那不就一步登天了? 至于布坊内的那些男员工,他们也是开始筹划怎么讨好新老板?毕竟现在的局势,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可着实不容易啊! 刘三作为布坊的车间管理,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是懵逼的,要知道,现在布坊的前景并不好,市场竞争特别激烈,利润一点一点地被收缩,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来收购布坊? 且不论新老板的目光怎么样,起码可以确定的是,新老板一定是个超级富翁! 要么就是个富二代,这可一定得伺候好。 谢曙光并不知道布坊的员工,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现在他办好交接手续后,打算去布坊车间里看看,刚到布坊厂门口。 安保就一溜小跑,迎了过来,点头哈腰地道: “这位公子,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哎呦喂!新老板,你来了怎么不知会一声,我正准备安排人来迎接您呢。” 刘三的很是恭敬的迎了出来。 他刚听袁小婉说,这位新来的大老板,是用五千两纹银留下他们这些老员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