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葡萄》 假期 “雪儿，好了没——” 楼下传来海伦嗓音尖锐的催促，还伴随着几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雪儿手忙脚乱地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走出房间前还不忘对着镜子补涂上亮晶晶的唇釉。镜子里的女孩肤色白皙，一头柔顺发亮的黑发垂到腰际，牛仔短裤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镜子里的她羞涩又满意地笑了笑，整个人散发着青春的光洁和朝气蓬勃的轻盈感。 砰——雪儿钻进车后座，关上车门。车子发动，向前滑去。 坐在副驾驶上的海伦回头埋怨她：“以后做事别这么磨磨蹭蹭的啦，我昨天就提醒你要收拾好行李，早点出发。麦克今天还有工作，他送完我们还要回来的。” 面对海伦的唠叨，雪儿玩着手机敷衍地回答：“知道了妈妈，对不起嘛。” 正在开车的麦克透过后视镜瞥了眼雪儿，欣慰地笑道：“雪儿今天很漂亮啊，自从做了模特以后越来越有气质。” 麦克是雪儿的继父，他是个和煦乐观的男人，几乎每天都会夸赞雪儿。从小到大，麦克都是雪儿和海伦之间的调和剂，也许正是因为他这种太阳般包容的性格，海伦才会选择和他结婚，给雪儿一个可靠的父亲。 海伦又回头看了眼雪儿，骄傲地笑着：“确实漂亮，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即便在开车，麦克和海伦的手也要牵在一起，雪儿忍不住吐槽：“你俩真肉麻，专心开车啊！”她身子前倾，拍了拍父母黏在一起的手，然后点了点中控屏幕，连上手机蓝牙，躁动活泼的音符开始在车厢里跳跃。 雪儿跟着音乐一路摇头晃脑，五音不全地飙歌。海伦嫌她吵，无奈地摇摇头，和麦克相视一笑。 车子行驶在宽阔的高速路上，离开繁华都市，车窗外的风景逐渐变得辽远开阔。雪儿降下车窗，咸湿的海风气味迎面扑来，她想着即将见到的那个人，整颗心都雀跃起来。 自记事起，每年夏天，海伦都会带着雪儿去海泥湾的别墅度假，那是珍妮阿姨的房子，一起来的还有玛德琳阿姨。三个女人是从中学时期就认识的好朋友，她们的友谊持续了几十年，从青涩的少女时期到已为人母，身边男人来来去去，她们三还是吵吵闹闹地在一起。珍妮阿姨有两个孩子，诺亚·伍德和莉莉丝·加西亚，玛德琳有一个儿子，康利·威尔森。他们就是雪儿在夏天的玩伴。 麦克把她们送到目的地，和珍妮、玛德琳打完招呼便打道回府。雪儿分别和珍妮、玛德琳亲吻脸颊，珍妮看到雪儿便眼前一亮，由衷地赞叹道：“你真美！” 雪儿害羞地笑笑。一年前，她还是个戴眼镜戴牙套的小姑娘，如今，她已经学会化点淡妆，跟着杂志穿衣服，青春期的天然美貌只要稍加装饰就可以闪闪发光。 “孩子们，快出来，海伦和雪儿到了。”玛德琳冲着房子里喊了声。 雪儿推着行李箱，跟着大人们走进大门。莉莉丝率先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她赤着脚踩在花园的草坪上，裙摆飞扬，金色的长卷发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雪儿——我好想你啊！”莉莉丝冲过来一个熊抱抱住雪儿转了个圈，两个女孩子哈哈笑着，手拉着手。 不管见过莉莉丝多少次，她的美貌还是让雪儿吃惊，感叹造物主的偏心。粉白色的肌肤柔嫩胜雪，碧绿色的瞳孔像宝石一样闪着琉璃般的光亮，挺翘的鼻尖，饱满的嘴唇，一笑便露出贝壳似的整齐洁白的牙齿，再加上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如果雪儿是男的，早就拜倒在莉莉丝的石榴裙下了。 两个男孩子从房子后院里走出来，走在前面的是诺亚，他是莉莉丝的哥哥，一样的金发碧眼，高鼻深目，和莉莉丝的明媚不同，诺亚一笑便露出一丝风流和邪气，即便穿着松垮发旧的T恤和短裤，也掩盖不住他宽肩窄腰长腿的好身材。 跟在他后面的是康利，康利有一头栗色的蓬松短发，刘海湿湿的，沾着水珠，带着夏天的气息。他抬眼看向雪儿，蓝色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沉静广阔，让人情愿深陷进去。他变瘦了很多，也晒黑了，小麦色肌肤在阳光下有一种健康润泽的光芒。他穿了一件夏威夷风格的花衬衫，衬衫敞开着，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再往下，是一条浅灰色的运动短裤，小腿肌肉虬劲结实。 康利嘴角一勾，露出一边的小虎牙，笑容俏皮，对雪儿打招呼：“嘿。” “嘿。”雪儿沉迷在康利的笑容中，笨拙地抬起手晃了晃。 下一秒，一股水流就喷在雪儿的脸上，打得她措手不及。 诺亚掏出背后藏着的水枪，喷得雪儿满头满脸都是水。 “哈哈哈哈，雪儿专属的欢迎仪式！康利，快喷她！” 康利也举起水枪，大笑着加入诺亚，去追雪儿。 雪儿一边跑一边躲避，大声尖叫着，身上头上很快就被打湿。 长得帅有什么用，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幼稚啊！ 莉莉丝丢给雪儿一把水枪，加入战局，四个人在草坪上追逐奔跑，大叫大笑着。 珍妮看着孩子们玩耍哈哈大笑，海伦苦笑着摇摇了头，拎起雪儿丢在地上的行李箱：“还以为长大了呢，一回到孩子堆里就露出原型。” 玛德琳帮忙接过行李：“假期就是来放松的嘛。” 晚餐 浴室里雾蒙蒙一片，雪儿抬手擦去镜子上的雾气，镜子上映出她修长苗条的身体。她围上浴巾走出去，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坐到床上。莉莉丝正在帮雪儿收拾行李，她把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到衣柜里。 “哇哦！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莉莉丝突然调皮地笑出声，只见她修长的手指间拎着一件薄薄的黑色蕾丝内衣，款式性感。雪儿害臊地大叫一声，扑过去，莉莉丝闪身躲开，又从箱子里拿起配套的一条黑色丁字裤。 “我可爱的雪儿公主什么时候换风格了呀，告诉我，想穿给谁看？” 不知道是因为刚洗完澡，还是因为害羞，雪儿的脸红通通的：“我穿给自己看不行吗？” 莉莉丝好奇地凑过来，捏捏雪儿的脸：“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雪儿的心突地一跳，她又想到康利英俊精致的脸庞，还有那小麦色的肌肤…… “发什么呆呢？” 莉莉丝的声音将她从幻想中拉回来。雪儿想到他们四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要是告诉莉莉丝她暗恋康利，那康利不也就知道了？她还没准备好，若是因为她打破了朋友关系的平衡，若是康利对她并无多余的意思……有太多难以预测的如果，她现在还不敢面对。 于是她只能模糊地回答：“嗯……算有吧。” “你们在约会了吗？” “当然没有！他……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 “那他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雪儿耸了耸肩。 “我的天，是哪个男的有这样的福气？雪儿，相信我，你只要主动些，他们很容易就会喜欢上你的。” “真的？”面对莉莉丝这样的大美人，雪儿显然没有这样的底气，“你别逗我了。” “真的！”莉莉丝抚摸雪儿的长发，眼睛扫过她光滑的肩颈，修长的双腿，嘴唇贴近雪儿的耳廓，声音魅惑，“我要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你。” “咦——”雪儿感到耳后窜起一股电流，又酥又痒，“你这样我可招架不住啊！” 莉莉丝得逞地大笑起来。 “晚饭准备好了，孩子们！” 楼下传来玛德琳欢快的声音。莉莉丝起身下楼，让雪儿快点换完衣服下来。 雪儿解开浴巾。白色碎花图案的被子上，那套性感内衣随意放着，特别显眼。雪儿拿起来在胸前试了试，最后还是尴尬地扔到了衣柜里，穿上了更舒适的少女文胸。 晚餐时，大家聊到雪儿拍杂志的事，珍妮兴奋地表示她第一时间就买来作收藏，还把那本时尚杂志拿出来在餐桌上传看。杂志封面上，雪儿穿着白色波点长裙，曲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托腮望向画面外，仿佛在遐想着什么，微风掀起白色窗帘，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勾勒出她线条柔美的侧脸，有一种独属于少女的懵懂美感。 那是上学期的事情，一个摄影师突然在学校里拦住她，邀请她拍照，和妈妈确认过不是骗子以后，她才把这当作一份兼职，答应了摄影师的邀请，不过她没想到照片会当做杂志封面刊登出来，而且销量竟然还不错。 海伦连喝好几杯，脸颊有些泛红，不由得又开始回忆往昔，说到曾经以雪儿为原型画的儿童绘本，从来没想过女儿竟然一下子长这么高，然后又要开始讲雪儿小时候在她工作室胡闹，把颜料当零食吃的事情，惹得大家纷纷笑起来。 康利坐在雪儿对面，杂志正好传到他那里，他拿起来看了眼便放下，眼睛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雪儿的尴尬癌又犯了，她制止道：“妈，别说了！你喝醉了！” 海伦呵呵笑着：“噢，你看这丫头又害羞了！” 莉莉丝坐在雪儿旁边，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亲爱的，大家都为你骄傲。” 雪儿对她感激一笑，接着又不自觉地望向康利的方向。 康利和诺亚聊着健身的话题，诺亚用刀叉戳康利的手臂肌肉，装作大惊小怪：“哦吼，以后不能再叫你小胖子康利了。” 这是康利小时候的外号，从前他们跑出去玩，康利总是气喘吁吁跟在最后，浑身的肥肉一抖一抖，因为肥胖康利没少受到其他小朋友的欺负。后来医生说肥胖会影响健康，会有心血管疾病，康利便下定决心减肥，坚持健身，慢慢瘦了下来。 总之，这个外号对康利来说肯定充满了不愉快的回忆，诺亚向来大大咧咧，大家又是发小，康利不在意，反倒是莉莉丝跟她哥拌起嘴来。 “得了吧，你就是嫉妒人家肌肉比你帅。” “嫉妒？呵。”诺亚放下刀叉，撩起袖子拍拍肱二头肌，“我还需要嫉妒他？康利，来我们掰个手腕试试。” 莉莉丝翻了个白眼：“你幼不幼稚啊，这又不是一场比赛！” “说到幼稚我可比不过你，上个月你还爬树掏鸟窝结果摔了个狗吃屎。” “哈？你敢不敢承认你十岁还尿到我床上还在妈妈面前污蔑我说是我干的！” “喂你别扯东扯西！” “到底是谁先开始的啊！” 这俩兄妹一碰上就是天雷斗地火，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吵架了反而才不正常。大家该吃吃该喝喝，雪儿帮莉莉丝回怼了几句，诺亚不再犟嘴。康利也帮忙打圆场，雪儿感觉康利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让她心里痒痒的。 水龙头的水哗哗流动，雪儿边哼着歌边洗碗，康利把碗盘端过来，过来和她一起洗。雪儿让他去和大家看电视。康利摇头：“我们一起洗。” 我们一起。 雪儿忍不住抿嘴笑了笑。两人肩并肩站在一起，雪儿的头顶只到他耳朵下方，她能感觉到康利的手臂时不时擦过她的，她的心咚咚跳着，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阳光下新鲜青草的气息。 康利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随着手的动作，滑溜溜的泡沫从指缝间流下来，嗯……真好看。雪儿心想自己真是疯了，赶紧停止！她咳嗽了一下，打破沉默。 “过完夏天你就要去上大学了吗？” “是的，去斯坦福大学，离家里近一点。而且我考上了喜欢的专业，等毕业后我就可以成为一名工程师。” “哇，那很棒哎。” 又是沉默。雪儿恨自己是个话题终结者。 “你呢，你想好去哪所学校了吗？”康利问道。 雪儿才进入高中不久，显然，她对未来并没有什么规划。康利拥有清晰而明确的人生目标，和他相比，雪儿觉得自己就是个浑浑噩噩的小孩，她不禁有些自卑。“呃……没想好。” “如果你以后想做模特，可以去纽约。” “那只是运气好，做兼职可以，做全职我其实没什么兴趣。” “这样啊，那你有什么感兴趣的方向吗？” 雪儿抬头看向他湛蓝的眼睛，突然想到什么：“我喜欢海洋，我以后想做海洋相关的工作。” “很棒的理想呢。”康利笑笑，冲刷完最后一只碗。“正好，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去海里游泳。” 就像小孩子得到一颗糖，雪儿心里甜甜的。 派对 去海里游泳。 雪儿摆动双腿，随着湛蓝的海水一起一伏，她穿梭在水中，银色的鱼群萦绕在她周围，一双手穿过海水抚摸上她的大腿，雪儿扭动腰肢转过身，看到一双湛蓝的眼睛，带着朦胧的爱意。那是康利的手，他贴过来，手顺着雪儿的后腰慢慢往上滑，覆在她隆起的胸脯上，轻轻揉捏。雪儿感到一阵微热的燥意自下而上窜起，她不禁夹起双腿，抓住康利的手。 “唔……”雪儿难受地呻吟出身，从混沌的梦中醒来。 耳边有一声娇俏的笑声。雪儿猛地清醒过来，感觉到真的有一只手在捏她的胸。她睁开眼，看到黑暗中莉莉丝的金发垂落在枕畔。 “变大了喔。”莉莉丝轻声说道，带着恶作剧的意味。她的手随即抽离，雪儿竟然感到一瞬间的空虚。 现在是午夜，雪儿因为奔波一天早早就上床睡下，她的声音有些哑：“莉莉丝？” “想不想出去玩？”莉莉丝打开床头台灯。 “现在？”雪儿还带着一丝起床气，她瞪着莉莉丝。 “康利和诺亚都溜出去了，我们也去嘛。”莉莉丝撒娇。 “什么？”雪儿迷糊，“他们去哪了？” 莉莉丝从衣柜里随便拉出几件衣服丢到床上：“快穿衣服，我带你去。” 雪儿跟着莉莉丝从窗户爬出去，翻过花园的围墙。违反宵禁偷跑出门，雪儿担心被妈妈她们知道，莉莉丝则表现得轻车熟路，答应雪儿天亮前一定会回来，不会让大人发现的。 她们骑自行车经过两条街区，来到一幢独栋别墅里，一进去，就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迷幻闪烁的灯光，雪儿感觉突然闯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下子被震醒。房子里很多年轻男女，几乎都穿着泳衣，年轻美好的肉体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他们喝酒，调笑，玩游戏，在沙发上拥吻。 莉莉丝拉着雪儿的手，穿过闹哄哄的厅堂，来到房子后面的泳池边。莉莉丝环顾周围，好像在找什么人。这泳池比珍妮家的大很多，池子里有不少人在游泳，还有人接着跳下去，激起一阵水花，惹得岸上的人发笑。莉莉丝随手在酒水台上拿起两杯香槟，递给雪儿。 雪儿迟疑地接过：“喝酒？不太好吧。” “没关系，我们又不是十岁的小屁孩。” 雪儿哭笑不得：“十五岁也不行呀，喝醉了怎么办。”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发男孩走过来和莉莉丝打招呼：“嗨，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莉莉丝抿了口酒：“你都邀请我了，我当然要来咯。” 男孩开心地一笑，雪儿能看出这男孩被莉莉丝迷得不行。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两人。 “这是你朋友？”男孩礼貌地问道。 “雪儿，我最好的朋友，是不是很可爱？雪儿，这是亚当。”莉莉丝介绍道，并没有对这男孩的身份多说一句，然而亚当十分受用，和雪儿碰了碰杯，一口喝完，继续和莉莉丝聊天。 雪儿没想到莉莉丝竟然是来这里约会的，她想着要不要去找诺亚和康利，让莉莉丝享受两人世界。她看到泳池另一边有个熟悉的身影，诺亚怀里搂着一个女孩，正慢慢走着。雪儿挥挥手，诺亚看到她，辨认了两秒，十分意外，然后他看到莉莉丝，突然大跨步走了过来，雪儿看到他脸上是生气的表情，慌忙放下手中的酒杯。 然而诺亚是对莉莉丝生气，他推开亚当，怒气冲冲地问莉莉丝：“你在这里干嘛？这个点你应该在家里睡觉！” 亚当挡在诺亚和莉莉丝之间，对诺亚这个不速之客十分不满：“你谁啊？关你屁事！” 诺亚拽住莉莉丝的手臂把她拖到自己身后，瞪着亚当：“我是她哥！你算哪根葱，她才十五岁，你他妈泡一个未成年还有理了？你敢碰她老子打死你！” 亚当皱眉，看向莉莉丝：“你才十五岁？”他退一步，道了个歉就转身离开。 诺亚不耐烦地催促：“赶紧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莉莉丝甩开诺亚：“你够了！凭什么你能出来我就不能出来？你还有脸骂别人，你看看你泡的妞是几岁，我猜猜，十五岁？”她盯住跟在诺亚身后走过来的女孩，那个女孩一脸懵逼，疑惑地看向诺亚。 诺亚回头轻声安抚她：“朱莉，你去那边等我，我等会过去找你。” “好吧。”朱莉一步三回头，去泳池另一边找她的朋友们。 莉莉丝看着诺亚变脸的样子，冷笑一声。 诺亚叮嘱道：“你要玩就玩，我反正管不了你了。雪儿，你们俩玩得差不多了就早点回家，康利也在，让他送你们回去。” 诺亚说完便转身去找朱莉，莉莉丝盯着他的背影，不服气地嘟哝一句：“我才不要你管。”她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往房子里走去。 “莉莉丝，你去哪？”雪儿被这突发状况搞得一头雾水。 “去尿尿。”莉莉丝甩下这句话便穿过玻璃门，跑上楼。 雪儿环顾四周，音乐太响，其他人并没有被这出闹剧影响，仍然三五成群地玩着。雪儿在泳池边坐下，赤脚放进水池里，百无聊赖地晃着腿。 “一个人？” 一个声音出现在耳边，雪儿抬头，看到一个脖子上挂着耳机的男孩蹲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没，我朋友去洗手间了，我……我在等她。” “好吧，我叫维克多，你呢？”男孩一笑，伸出右手作握手状。 “雪儿。”雪儿礼貌地握住他的手，男孩握住她的手，在掌心捏了捏。雪儿一阵恶寒，连忙抽出手，尴尬一笑。 “很美的名字。”维克多还想凑上前来搭讪，却顿了顿，看向雪儿身后。 雪儿回头，喜笑颜开：“康利！” 康利不急着回应雪儿，而是沉默地打量着维克多，挑了挑眉。他就静静地站在那，蹲在地上的维克多在气势上就矮了一截，他识趣地说了声拜拜就灰溜溜走开。 这一侧的泳池边只剩下他们两人，康利坐到雪儿身边。 鲸鱼 “我听诺亚说，你是跟着莉莉丝跑出来的？以后宵禁时间别这样了，海伦会担心的。” “那你怎么在这里？” “诺亚的朋友朱莉邀请我们，就来了呗。” 那你有没有和别的女孩约会？雪儿好想这样问，可是她不想打破现在的气氛，她和康利并排坐着，膝盖贴着膝盖，她的脚在冰蓝色的池水里轻轻晃动，时不时踢到康利的脚。 “给你看个东西。”康利变魔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个鲸鱼玩具来。他把鲸鱼放到池子里，打开开关，鲸鱼身上的彩灯开始闪烁，接着，鱼背上喷出一道细细的水柱，小鲸鱼随着水波摇晃，就像在海里畅游。 雪儿笑得眉眼弯弯，康利也笑起来。在一堆沉迷烟酒玩乐的男男女女间，这两个人竟然在泳池角落里玩浴缸玩具。 “你从哪个小孩的浴缸里偷来的？” “是游乐场里打气球赢来的，本来想明天给你的。” “为什么是鲸鱼啊？还有其他玩具吗？” “运气好，碰巧拿到了。再说了，你不是喜欢鲸鱼么？” 雪儿心中一动，康利还记得她喜欢鲸鱼，连她自己都记忆模糊，好像是小时候一起去水族馆玩，她趴在玻璃前盯着一条白鲸看了很久，胖嘟嘟的康利问她怎么还不走，小雪儿忧伤地说：“鲸鱼应该在海里，不该在水缸里。” 雪儿的手随着小鲸鱼在水里穿行，趁康利不注意，她狡黠一笑，一抬手，舀起一瓢水泼到康利身上。康利猝不及防，抬手抹了把脸，脸上还挂着水珠，惊讶道：“搞偷袭？” “哈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雪儿继续泼水，康利自然要反击，他大手一挥，水花像一层瀑布砸到雪儿身上，她尖叫一声，扶在泳池边沿的手一滑，整个人跌进泳池里。 “雪儿！”康利一着急，跳下去捞雪儿，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所有声音都淹没在水里。雪儿有些慌乱，她屏住呼吸，挥动双臂，努力在水里保持平衡。黑色长发在水中就像飘动的海藻。康利游过来，抓住她的手，扶过她的腰，雪儿的心脏咚咚狂跳，康利的嘴唇近在咫尺，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吻到他。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所有的喧嚣都隔绝在水面之上，在水底，只剩下她和她喜欢的男孩，紧紧相贴。 下一秒，她感到腰上的手一用力，康利将她举出水面。 她张开嘴呼吸，空气重新充盈进肺部。她突然想到鲸鱼也是用肺呼吸，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浮到水面上换气。 她的视线还是一片模糊，康利抹干净她脸上的水，她这才睁开眼睛，和康利四目相接。两人在水里沉浮，看到对方的狼狈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 泳池边有人在喊康利，康利应了声，爬上去。雪儿慢吞吞地游着，耳朵里留意着他们的对话。 是两个女生，康利和她们闲聊了几句。其中一个女生看向雪儿，问康利：“这是谁？” 康利说：“我妹妹。” “哦？和你长得不像啊？” 康利解释：“从小一起长大的，跟妹妹差不多。” 接着他们又聊了几句关于学校的事，雪儿已经无法听进去，刚才开心的情绪一扫而光，她只觉得这池水很冷。她扶住梯子走出泳池，往房子里走。 康利看到雪儿一个人走开，赶紧应付完两个女生，追上来。 “雪儿，你这样会感冒的，我送你回家。” 雪儿松开他拉上来的手：“我上去找一下莉莉丝，顺便去换个衣服。” 康利垂下手，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好，我等你。” 雪儿走上二楼，避开走廊楼梯旁拥吻的年轻男女，找到客用洗浴间开门进去。她锁上门，背靠在门板上，情绪低落。原来，在康利眼中，她只是个一起长大的妹妹啊。他要是知道她喜欢他，应该会觉得很好笑吧。 雪儿用浴巾擦干身体，背心和运动短裤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真不舒服，她一个激灵打了个喷嚏。这里根本没有干衣服啊，她傻乎乎地找了个借口跑上来，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下去。 叩叩叩，有人敲门：“有人在里面吗？还要多久啊？” 雪儿连忙过去开门，一个女生急匆匆跑进来，脱下裤子坐到马桶上，不一会儿，便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她看到雪儿还呆呆站在门口，一脸不可思议：“要么赶紧出去，要么把门关上！” “不好意思。”雪儿连忙闪身出去，带上门。外面还是闹哄哄的，雪儿只能硬着头皮，拨开人群走下楼。 一块柔软的浴巾落在她肩上，她下意识说谢谢，回头看到康利正抓着醉醺醺的莉莉丝，一脸无奈。莉莉丝靠在他肩上，眼神迷离，她看到雪儿立马扑到她怀里乱蹭，雪儿抱住莉莉丝，问康利这是怎么回事。 康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来当保姆的。赶紧带她回去吧。” 保姆？！康利真的是把她们俩都当小孩子吗？拜托，你也才十八岁哎！雪儿一肚子闷气，最后还是康利开车带她们回家。雪儿连晚安都没跟他说，扶着莉莉丝回了自己房间。 给莉莉丝换完衣服，雪儿累得像一滩烂泥躺在床上，眼睛都快睁不开。莉莉丝像八爪鱼缠了上来，这一番折腾下来她倒是酒醒了不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雪儿。“你觉不觉得康利变帅了好多？他健身效果真不错，今天派对上没几个男的身材比他好的。而且他人也不错，还知道照顾我们，不像诺亚这个傻逼只顾着自己泡妞。” 雪儿半困半醒，听到康利的名字，条件反射想到他说妹妹的事，不屑地说：“康利？哼，还好吧。” 莉莉丝的声音还在耳边断断续续，雪儿已经听不清她在讲什么。她被一阵深深的困意拽住，意识昏沉，跌入黑甜乡中。 俱乐部 “早上好，咖啡喝吗？” 雪儿接过康利端来的咖啡，喝了一口，唇齿间都是咖啡的醇香。加了双倍糖，康利还是这么细心。她看着在料理台前忙碌的康利，心中腹诽：他可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保姆。 康利又端来一盘烤好的贝果，厨房里满是面包的香气，雪儿食指大动，几口就吃完了一个贝果。诺亚坐在雪儿对面玩手机，时不时傻笑。 雪儿嚼着食物说道：“我们今天去树屋玩吧。” 树屋是他们小时候的秘密基地，就在镇子南边的红树林里，他们以前经常在那里玩探险游戏。 诺亚懒洋洋地抬起眼睛：“树屋？早就没了。红树林那片地卖给了承包商，那片树都被砍光了，说是要修路。” “什么？”雪儿很失望。 诺亚嗤笑一声：“都几岁了你，还想着玩过家家的游戏呢，我可没兴趣。” 雪儿真想一拳打在诺亚贱兮兮的脸上，她伸手抢走他手里最后一片面包。 “抢我的干嘛？”诺亚终于把眼睛从手机上移开。 “我饿，不够吃，怎样？” 诺亚把空盘子推到雪儿那里：“行行行，都给你吃，胖死你。” “我哪里胖了！”雪儿大声抗议。 康利问雪儿：“冰箱里还有麦片，你要吗？” 一听到康利的声音，雪儿又蔫了：“不用了，吃完这个就饱了。” 康利不再说什么，关上冰箱门。 “不是不想陪你，我们今天都要去工作，没时间玩。”诺亚解释说。 “你们？”雪儿看向康利，“你们都有工作？” “嗯，我和康利都要去码头俱乐部，我在吧台做服务员，他当冲浪教练。” “快开学了，赚点生活费。”康利说。 曾经的玩伴都逐渐有了自己的生活步调，而她呢，好像还不知道该干嘛。雪儿嘟哝道：“好吧，我可以跟莉莉丝待一起。” “她也有工作。”诺亚的话再次让雪儿惊讶，“这个夏天她要带邻居亨特太太的孩子学游泳。” “可她还在睡觉啊。” “下午去，好像一周只去两三次吧，比较清闲。” 诺亚和康利吃完早餐，收拾完就去码头俱乐部工作了。 雪儿躺在后院的吊床上，捧着书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少女的纤细白皙的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珍妮调了新口味的鸡尾酒让她们品尝，也给了雪儿一杯。海伦警告雪儿不能贪杯，只有在家里才能喝酒。雪儿嗯嗯啊啊答应着。 珍妮就从来不会对莉莉丝说这些话，比起管孩子，她更注重自己的生活质量。在雪儿看来，珍妮比世界上大多数父母都要潇洒，因为她从来不干涉孩子的私生活，又能在孩子需要她的时候及时出现。她结过两次婚，分别有了诺亚和莉莉丝，是的，诺亚和莉莉丝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但他们都遗传了珍妮金发碧眼的美貌。珍妮不想再结第三次婚，便宣布以后不结婚只恋爱，如今年近四十的她依然有着出色的美貌，和数不清的财富。海泥湾的别墅只是她其中一套资产。 玛德琳看出雪儿的无聊，让她可以去沙滩找康利他们玩。 “可是他们在工作呀。”雪儿担心打扰他们。 玛德琳笑笑：“没关系的，他们也有休息的时候。”玛德琳凑近雪儿，调皮地眨了眨眼，“顺便你帮我去看看康利这小子有没有在认真工作。” 康利当然会认真工作，玛德琳只是想帮雪儿找个离开的理由罢了。雪儿耸耸肩，放下杯子。她们大人也想聊点小孩不能听的话题吧。 她识趣离开，回房间换上泳衣，带上游泳要用的东西，往码头俱乐部所在的海滩走去。 正值盛夏，海滩上都是度假的人们。五颜六色的遮阳伞像一朵朵蘑菇绽放在沙滩上，大人们闲适地躺着晒太阳，小孩子们要么玩水要么在用沙子堆城堡。 一座醒目的小酒吧矗立在沙滩边，蓝白配色的屋顶，满满的夏日清凉风格，想必那就是诺亚工作的地方。雪儿在酒吧附近找了张空躺椅躺下，拿出刚才看的书，抱着继续看。 虽然在看书，她的心思却飘到了远处。沙滩上人来人往，她的目光扫过人群，想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看到了！远远的，呈一条横线的海面上，渐渐掀起一堵水墙，水墙中浮现出康利小麦色的身影，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的紧身四角泳裤，宽肩窄腰大长腿，好身材一览无遗。他双脚一前一后，侧身踏在一块冲浪板上，一个浪花扑来，他顺势蹲下身，腰腹用力，带着冲浪板掠过浪尖冲上半空，接着稳稳落下，继续在海面上驰骋。浪花拍打在少年健壮结实的身体上，阳光折射在水珠上，给康利身周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芒。踩在浪尖上的康利气势飞扬，浑身充满着可以征服大海的气魄。 太……太帅了。雪儿真怕自己下一秒就流下鼻血来。谢谢玛德琳的建议，不然她还看不到康利这样野性又有魅力的一面。 不过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康利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和他并肩冲浪的女生，穿着荧光橘的三点式内衣，波涛汹涌。雪儿低头看到自己的B罩杯，还穿着款式朴素风格可爱的白底紫葡萄图案泳衣，不禁感叹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浪潮退去，康利和那个女生游到岸边，两人开心地击掌。 臭康利，你的笑就这么不值钱吗？雪儿咬牙切齿，拿书挡住半张脸，继续偷偷摸摸观察。 岸边还有两个女生在等他们，一位绿色泳衣的女士接替荧光橘女士，和康利一起游到海里去。等到浪花拍打过来的时候，康利熟练地踩上冲浪板，绿泳衣女士不够熟练，摔进水里，康利连忙去扶她起来，指导她如何上板。 雪儿想到昨天晚上泳池里的康利，心里酸酸的。可能那就是她的错觉吧，康利对其他女生也是这么细致啊！ 康利带着绿泳衣女士回到岸边的时候，似乎感受到了雪儿的视线，转头朝酒吧这边看了过来，雪儿连忙举起书挡住自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他看到。等她放下书的时候，康利已经带着第三位女士游向海里。 雪儿就这么看了快一下午，康利朝酒吧走过来时，雪儿故技重施埋头看书。 一只手突然拎起雪儿手里的书，康利站在阳光下，低头看着雪儿，眼里满是笑意。 “你就这么看书啊？”康利晃了晃那本书，雪儿这才意识到她用一本拿反的书装逼了一下午。 她不禁脸红，嘟嘴道：“要你管。” 康利呵呵笑着：“没想到你会来，我再过半个小时就下班，你在等我吗？” “少自恋，我在等诺亚。”雪儿嘴硬。 康利侧头看了看酒吧吧台，诺亚还在忙碌，招待客人，没注意这边。 “好吧。你接着看吧。”康利把书丢给雪儿，转身离开。 雪儿看了眼他走去更衣室的背影，继续躺下。 荧光橘女士坐到雪儿旁边的躺椅上，笑着和她打招呼。雪儿礼貌地回应。 “康利是个很棒的教练，在女学员里人气很高呢。” 雪儿呵呵一笑：“看出来了。” 荧光橘女士打量着雪儿，话锋一转：“所以，你是他女朋友吗？” 雪儿一惊：“不，我不是。” 荧光橘女士如释重负：“哈哈，我刚看到你们很亲密的样子，还以为他名草有主了。” 有吗？雪儿疑惑，我和康利还没有你俩刚才冲浪时亲密呢。 “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咯？能给我讲讲康利吗？” “嗯……我是他妹妹。” 荧光橘女士惊讶：“妹妹？你看上去是个亚裔。” “我确实是亚裔，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跟妹妹一样。”雪儿一边想着康利昨天的嘴脸一边说。 “原来是这样，那他有女朋友吗？或者说，现在有约会对象吗？” 雪儿有些不耐烦，眼前就是个情敌，她还要维持风度和她好好聊天，真想破罐破摔断绝她的幻想。 雪儿刚想开口，康利的声音就在旁边响起。 “艾玛，我再带你练习一遍，今天的课就可以结束了。” “好的！”荧光橘女士兴奋地站起来，跟着康利走向海边。 雪儿看着这两人般配的运动型身材，暗暗生闷气。她起身走到吧台边，手指无聊地点着台面。 诺亚走过来，他系着深蓝色的带有俱乐部标志的围裙，看上去乖巧不少。 “嘿，请出示一下身份证！这里不卖酒给小孩。”诺亚粗着嗓子学酒保大叔说话。 “滚。”雪儿翻白眼。 诺亚哈哈大笑，去机器那做了个冰激凌给雪儿。“我请客，冰淇淋无限供应。” 雪儿舔着冰淇淋，和诺亚闲聊。 海滩边，康利带着艾玛练习冲浪技巧，他偶尔抬头，眯起眼看向酒吧那，雪儿正吃着冰淇淋，在诺亚面前露出天真的笑容。康利神色晦暗不明，撇过头去不再看。 冲浪 之后几天，雪儿每天都去海边游泳晒太阳，顺便欣赏康利的美好肉体。莉莉丝会在周二、周四和周五的下午过来，带着邻居亨特太太家的孩子，一对七岁的双胞胎。姐姐爱丽丝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会帮莉莉丝看护调皮多动的弟弟吉米。 雪儿特别讨厌小吉米，他老是在海里尿尿。 有一次，他尿到一半又被雪儿看到，她拽着吉米的脚踝借助海浪的推力把他拉到一块礁石后，按住他的肩膀恶狠狠瞪着他：“你不知道去哪尿尿？酒吧后门左拐就是公共厕所，这片海不是你的化粪池！再被我抓到一次，老娘直接剪掉你的小鸡鸡。” 雪儿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作剪刀状，在吉米的生殖器上咔嚓一下，吓得他把尿憋了回去。 上岸后，吉米看到莉莉丝立马抱住大腿，上气不接下气大哭起来。莉莉丝疑惑地拍拍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雪儿云淡风轻地回答：“好像被水母蛰了一下，没啥大事。” 吉米的睫毛挂着泪珠，看到雪儿的剪刀手势欲言又止，乖乖认怂。 相比吉米，爱丽丝就像个可爱的洋娃娃，雪儿经常给她买饮料喝。不过大部分时间，雪儿都是躺在椅子上，透过墨镜观察康利。 如艾玛所说，康利确实很受女学员欢迎，他冲浪的时候总是会有好多女生在沙滩上围观。雪儿心不在焉地翻着手里的书，心里想着她也要找康利学冲浪，还要让他免费教。 莉莉丝拿着两杯饮料走过来，玻璃杯里插着吸管和彩色小纸伞。她在雪儿旁边坐下，雪儿接过饮料吸了口，然后便一直无意识地咬着吸管。 莉莉丝穿了一套挂脖式的分体泳衣，胸脯饱满腰肢纤细，长发编成一条蓬松的麻花辫垂在肩头，性感又俏皮。她懒洋洋地半躺下，远远注视着沙滩上玩水的爱丽丝和吉米，确保他们安全地待在她的视野里。 “啧，那些女的都是康利的学生？他教得过来么？”莉莉丝突然说道。 雪儿从书里抬起头，康利正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围在一起，他显然有些分身乏术，略显局促地抓了抓头发。 雪儿觉得他这样子怪好笑的，有种看热闹的心态。据她这几天的观察，康利似乎对这些女生都没兴趣。“只有两个是来学冲浪的，其他几个应该都是游客吧。” “真是扰乱课堂秩序啊。”莉莉丝优雅地站起来，“我去帮帮可怜的康利吧。” 莉莉丝走过去，出众的气质和美貌让她还没走近就引起那些女生侧目。她看上去毫不在意那些女生的眼神，直接挽住康利的胳膊，用手帕擦他脸上的汗水。康利接过手帕，口型像是说了句谢谢。莉莉丝的到来让康利放松了些。莉莉丝无视那群女游客，旁若无人地和康利说话，那些女生自觉无趣，不再缠着康利，四散离开。最后只剩下两位女学员，莉莉丝和她们谈笑几句，冲康利挥挥手，又慢悠悠回到雪儿身边坐下。 雪儿的墨镜往下一拉，露出一双惊讶的眼睛：“你怎么做到的？那些女人就这么走了？” 不过，雪儿转念一想，突然出现这么一位大美人，她们大概是知难而退了吧。 没想到，莉莉丝狡黠一笑，手指绕着发尾转圈圈：“我就是暗示了一下，让她们以为康利不喜欢女人。” 雪儿被饮料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边咳边笑，差点把肺都咳出来。 康利和学员们挥手告别，提着冲浪板走过来，看到雪儿咳得脸颊通红，过来拍拍她的背。 “笑什么呢？”康利奇怪地看着两个女孩。 雪儿终于缓过劲来，问康利：“你下班了吗？” “嗯，今天结束了。” “康利，我也想学冲浪，看上去好好玩。” 康利一挑眉，虽然很累，但看到雪儿期待的眼神，便答应带她学。雪儿问莉莉丝要不要一起， 莉莉丝又懒洋洋地躺下：“我看孩子呢，你们去玩吧。” 他们来到海边，康利带雪儿做了一套拉伸热身动作，给她简单讲解了几点动作要领，最后嘱咐她：“我会在旁边保护你的，你不用怕，听我口令，记住我刚才讲的几点动作要领，我让你上去你就上去，只要站到板子上，你就算成功了。” “放心吧！我都看了这么久了，早学会了！”雪儿信心满满，摩拳擦掌，她脑子里已经在想象自己冲浪的帅气身姿。 雪儿提起冲浪板，哎哟一声，没想到这板子这么重，看康利提着很轻松呀。康利早就料到，但没帮她，让她自己放进海里，并说，运动前一定要熟悉自己的伙伴。 雪儿趴到冲浪板上，视线一下子变得好低，海水一层层推过来，打湿她全身。她滑动双臂，慢慢游到海里，康利跟在她身边，帮她把着冲浪板的方向。 “游快一点，海浪快来了。”康利观察着浪潮。 雪儿更加卖力划动，她眼里除了晃动的海面便只有康利英俊的侧脸，根本看不到浪会何时打来，但她相信康利的判断。 “上！”康利一声令下，雪儿连忙将双手收回至胸前，用力将身体撑起，从趴着的状态变成半蹲的姿势。 “双脚站在中心线！别怕，站起来！” 海浪猛地拍过来，雪儿感到脚下的板子在不停晃动，她根本来不及站起来，一瞬间就被浪花拍翻，跟着板子一百八十度翻转掉进海水里。雪儿感到天旋地转，幸好康利及时抱住她，她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双臂回抱住康利的脖子，少女柔软的胸脯紧紧贴住少年的胸膛，两人浮出水面，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雪儿缓过几秒后才意识她正紧紧抱着康利，她的侧脸贴着他的耳朵，他的下巴靠在她的颈窝，看上去就像在耳鬓厮磨。 “咳咳，再试一次？” 康利充满磁性的声音通过胸膛的震动传过来，震得雪儿心里又麻又痒。 “……好。” 雪儿恋恋不舍地松开康利。 第二次，雪儿勉强站了五秒钟就跌下来，这次她有经验，直接抱住康利的腰，摸了个爽。 第三次，第四次，虽然都抱到了康利，可是却吃到一肚子海水，鼻子也因为呛到海水而发酸。 第五次，她趴在板子上偷瞄，康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朵却红透了。她抱着坏心思，又找准时机摔了下来。她贴紧康利，双脚在水里乱蹬，大腿突然蹭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吓了一跳。 康利脸色一变，手臂箍住雪儿的腰，不让她乱动。 雪儿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瞬间心跳加速。她还抱着康利的脖子，在水里她比他高半个头，能低头看到康利浓黑的眉毛隐忍地皱起来。他抬眼看她，湛蓝的瞳孔流露出一丝难耐的情欲。康利咬着牙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啊？”虽然泡在水里，雪儿却感觉皮肤在一阵阵发热，尤其是紧贴着康利的部分。 “不准再故意摔下来，会受伤的。”康利无奈又严肃地警告她，说完便松开手，去抓住漂动的冲浪板。“回去吧。” 雪儿跟在他后面游回岸边。临近傍晚，夕阳照拂下的海滩显得静谧而安详，海鸥平滑过橙色的天空。康利跪下来解开她脚踝的保护绳，再抬头时已恢复以往的平静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海风吹拂在雪儿身上，激起一层冷意。雪儿的心跳也平静下来，她想偷瞄一眼康利的下面，但他走得太快，她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 “康利！” “嗯？” “我下次一定好好学。” “嗯……” 埃文斯 之后康利根本没时间带雪儿，他的人气和评价都很好，俱乐部老板又多给他安排了两个学员。 雪儿大部分时间都和莉莉丝待在沙滩上晒太阳，和爱丽丝、吉米玩。康利休息的时候会过来找他们喝一杯。等到暮色西陲，他们再一起回家。假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莉莉丝每天都会被男人搭讪，有一天短短三个小时，就有四个男人过来想认识莉莉丝，顺便问候一下旁边的雪儿。莉莉丝看到长得帅的就会回应几句，看到年纪大还想泡妞的就会不耐烦地竖起中指。那大叔便会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地走开。雪儿已经习惯那些男的和她说话是为了要莉莉丝的联系方式。 一直躺着也会累，雪儿收起书本，沿海岸线散步。不知走了多久，她注意到脚边总跟着另一个人的影子，心生不悦。 她突然转身，对后面的男孩说：“莉莉丝不在这，你想找她应该去酒吧那边看看。” 身后的男孩有一头卷曲的红发，面容年轻稚嫩，小鹿一样澄澈干净的棕色眼睛，鼻梁周围有几点浅浅的雀斑。 雪儿的突然回头吓了他一跳，他愣在原地，表情紧张又疑惑：“莉莉丝是谁？” 雪儿盯着他看：“你不找莉莉丝，跟着我干嘛？” “我……我只是觉得你的头发很漂亮，想认识你……” 男孩眼睛里流露出的真诚和欣赏让雪儿有些意外，毕竟这是她来海滩后第一次被搭讪，还是这么直接。 “噢，那我错怪你了。”雪儿耸耸肩，“因为大部分时候都是我的朋友莉莉丝更受欢迎，我以为你和那些男的一样想通过我接近莉莉丝。” “我不会这样，那些男的很不尊重你。” “没关系，我不介意。”雪儿没想到男孩会这么说，“你跟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男孩鼓起勇气问：“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你是不是去过朱莉的派对？” 雪儿回想起那栋豪宅和那个乱七八糟的晚上，点点头。 “真的是你！我刚才还犹豫很久，想着要不要和你打招呼。对了，我叫埃文斯·贝克，就在海泥湾高中上学，你呢？” “雪儿·邓。我跟家人来度假的。” “噢，难怪以前没见过你。” “我们每年夏天都会来这里，可能之前没机会遇到。” “哈哈，那今天真是太巧了。你经常来这片海滩吗？” “嗯，想游泳的时候就会来，我家住得近，走路就能来。” “那很方便啊，我家在南边的贝格街上，有点远，我是开车来的。” 两人聊着聊着，就变成并排走在一起散步。 埃文斯又紧张地问：“你喜欢看电影吗？” 雪儿漫不经心：“喜欢啊。” 埃文斯更进一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你看电影。电影院正好有几部新片要上映，如果你想看老电影，我们也可以去汽车影院。” 雪儿低头一笑，不拒绝也不答应：“嗯……再说吧。” 埃文斯又问：“好吧，你待会要去游泳吗？” 雪儿看到太阳已经西斜，她拨开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眼睛里带着遗憾又疏离的笑意：“我得回去找我的朋友们了，拜拜，埃文斯。”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挥手。埃文斯只能遗憾地和她道别。 没过一会，埃文斯又跑上来，拍拍雪儿的肩膀，雪儿回头。 “那个，你有男朋友吗？”埃文斯的脸微红。 “没有。”雪儿不想骗这个男孩。 埃文斯又问雪儿有没有带手机，他在雪儿的手机上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期待地说：“请打给我。这次是真的再见，雪儿。” 男孩挥挥手，快步跑开，红色的卷发在海风中飞扬。雪儿看着他雀跃的背影，不由得笑出声，原来被人喜欢是一件这么开心的事。 雪儿回到酒吧的时候，莉莉丝正坐在吧台边，看到她便止不住笑：“我的雪儿宝贝，要开启夏天的第一场约会了吗？” “什么？”雪儿不明所以。 “吉米说，他看到你和一个男孩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噢，你说埃文斯。”雪儿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人看起来还不错，不过约会……嗯，算了吧。” 诺亚给雪儿端来一杯果汁，问道：“约会？你要和谁？” 莉莉丝兴奋地问诺亚：“埃文斯！你认识这个人吗？” 诺亚在记忆中搜索：“埃文斯·贝克？好像是朱莉的朋友。不会吧，雪儿你喜欢这款的？” 雪儿连忙否认：“不！” 莉莉丝调侃：“你可以先试试嘛，把每一次约会都当作一次练习，试着试着就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谁。人生得意须尽欢。” 莉莉丝碰碰雪儿的杯子，发出叮的清脆声响。 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谁。雪儿在心里这么说道。她转身背靠吧台，面朝大海。 诺亚瞥了眼雪儿光洁的脊背：“雪儿很害羞的，跟你可不一样。” 莉莉丝说：“那你给她支点招。” 诺亚熟练地擦着玻璃杯，勾起嘴角一笑：“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有一点：记得戴套。” “越说越离谱了！”雪儿拿着饮料走开。 身后传来莉莉丝跟诺亚拌嘴的声音。 “你别把你那一套安到雪儿身上好吗？你以为所有女生都跟你一样出去约会就是上床？” “但是男生都是这么想的，我说的是大实话。” …… …… 月夜 暖黄色的灯光下，大家围坐在长长的餐桌旁享用晚餐。海伦做了香喷喷的烤鸡和意面，玛德琳做了海鲜杂烩和蔬菜沙拉，有三个妈妈的大家庭，每天都可以让孩子们大快朵颐。 珍妮摇晃着红酒杯，说到镇上的游乐园翻修完成，今年的仲夏惊魂夜会比往年多很多新项目。海泥湾小镇每年夏天都会举办一场全镇居民一起游玩的大型庆典活动，叫做仲夏惊魂夜，这事儿最先起源于居民们自发的二手拍卖活动，后来逐渐发展成一个文化标志，欢迎所有小镇居民和游客参加。活动集中在镇上的幻想游乐园中举办，人们可以装扮成任何恐怖电影或恐怖文化中的形象在园中游玩，可以逛二手拍卖摊位，也可以玩园中的游乐设施，活动会持续一整夜，是夏天里的一场狂欢。 过去两年由于游乐园设施老旧没有举办，今年总算修好，珍妮作为游乐园翻修的善款投资方之一，应该早就参与了今年的策划。 不过，对孩子们来说，仲夏惊魂夜就是尽情玩乐的一天。 雪儿和莉莉丝已经开始聊起今年想扮演的角色。莉莉丝说想扮演玛戈皇后，玛戈皇后有一个经典的形象就是一身染血的白色礼服裙，雪儿连连赞同，认为莉莉丝穿起来肯定很惊艳。 莉莉丝问珍妮：“妈妈，你以前的旧婚纱可以借我穿吗？我不会泼真的血上去的，我会用可洗颜料。” 珍妮摇了摇手指：“不行，虽然我跟你爸早就离婚了，但那件婚纱保留着当时的美好回忆，我不会借给你做装扮游戏的。” 莉莉丝撒娇：“你还有一件嘛，和诺亚爸爸结婚那件。” 珍妮不肯妥协：“你可以去镇上的婚纱店随便挑一件，别想着我的了。” “可是要旧婚纱才有感觉啊，我买了新的还要把它做旧。” 海伦建议：“莉莉丝，你可以去旧服装市场看看，那里的衣服千奇百怪，二手的婚纱晚礼服都有。” “好吧。”莉莉丝不再坚持，继续吃意面。 诺亚问雪儿想扮演什么，雪儿想了半天，觉得小丑女很酷。 诺亚振奋道：“我可以扮小丑，染个绿色头发，怎么样，我俩肯定很般配。” “吼吼，小丑先生！”雪儿和诺亚兴奋地碰杯。 他俩又聊到小时候参加惊魂夜的囧事，珍妮把一本厚厚的相册拿出来，翻到雪儿和诺亚小时候的合照，雪儿穿着《孤儿怨》女孩的娃娃领蓝色连衣裙，扎着两个小辫儿，头发玩得乱糟糟的。诺亚则打扮成《小鬼当家》里的小男孩，两人对着镜头做搞怪的表情。 饭桌上气氛热闹，大家都被雪儿和诺亚逗得哈哈大笑。莉莉丝却注意到康利寡言少语，她问道：“康利，你今年想扮什么？” 康利无所谓道：“随便穿个玩偶服吧。”他伸手摘下一颗水灵灵的葡萄送进嘴里，突然整张脸皱到一起。 莉莉丝噗嗤一笑：“很酸？” 康利吐出葡萄皮，喝了口红酒。他看向桌对面嘻嘻哈哈手舞足蹈的雪儿。 啧，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晚饭吃太多，雪儿感觉胃里胀鼓鼓的，难受得睡不着，她换上泳衣走下楼。海伦在楼下客厅对电脑工作，看到雪儿随口问了声：“去夜泳？” 雪儿点点头：“嗯，胃不舒服，去消消食。” 海伦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嘴里不停：“大晚上别去海边了啊，家里泳池里游一下就好了。” 雪儿头也不回地走向后院：“知道啦——” 她推开后门，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背影。康利正坐在泳池边抽烟，他表情寂寥，看着黑沉沉的天空。许是听到后门的动静，他转过身来，看到雪儿，愣了一下。 “我……我来游泳。”雪儿看到他，又有些紧张。 康利点点头，没说话，随手掐灭烟头。 雪儿放下浴巾，踏进泳池里，钻入水中。 少女穿着款式保守的深蓝色连体泳衣，月光盈盈，波光粼粼的水面下，少女修长白皙的双腿像鱼尾一样摆动，整个人如同一段落入水中的银色丝绸，纤薄灵动。她从一端游到另一端，双腿一弯，脚在墙面上有力地一蹬，换了个方向继续游。她的黑色长发铺散在水中，随着水波缓缓流动，也许神话传说中海中女妖的长发就像眼前的一样美吧。康利的喉头一滚，嗓子发干。 雪儿从水里冒出头的时候，正看到康利站起身来。 “康利？” 康利的脚步一顿。 “我打扰你了吗？为什么我一来你就要走？”也许是在水中的缘故，雪儿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泳池里水波晃动的反光倒映在她脸上，显得朦胧天真。 “没有。”康利呼出一口气，似乎在斟酌怎么回答，“只是太晚了……” 雪儿慢慢游到泳池边，双手抓住泳池边沿。雪儿仰着头看他，那样子真的很像童话中犹豫该不该上岸的美人鱼。 “你要去睡觉了吗？” “嗯。” “好吧。”雪儿的手向前一推，整个人往后仰，变成躺在水面上的样子。 “那……晚安。”康利的声音淡淡的。 雪儿望着天上一轮孤月，手臂在身侧轻轻划着。“晚安。” 康利踩着拖鞋往屋子里走去。 雪儿突然一个翻身，在水中直立起来，水声哗啦，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康利！” 康利握住门把手的姿势一顿，期待地回过头。 雪儿舔舔嘴唇，话说出口变成：“跟我妈说一声，我马上就回去。” 绷紧的弦，啪一声断掉。 康利垂下眼，避开雪儿的目光，转动门把手：“好的。”门推开，他头也不回走进去。 雪儿呆愣愣地漂在泳池里，整个人慢慢沉进水里。突然好想哭啊，在水里流眼泪是不是就不会尴尬？ 刚才有一刻，她是想说：我好喜欢你，你呢？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层意思。 心里又酸又涩，她回想起这个夏天已经过去的大半个月，她似乎都没有和康利好好玩过，大部分时候她都一个人傻傻地待在沙滩上，远远地看着他，可康利呢？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男孩离她这样遥远，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很紧张，总担心下一句话出口，可能会将他推远。 因为他变帅了吗？因为他变优秀了吗？有这么多女孩前仆后继，她一个小时候的玩伴，对他来说有什么特别的呢？ 雪儿一直游，游到月朗星稀，筋疲力尽。 下午茶 再次见到埃文斯的时候，是在商场里。雪儿走过一排排挂满衣服的货架，正在挑选适合做角色扮演的服装，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转过头，埃文斯惊喜的脸出现在眼前，小鹿般的眼睛眨啊眨。 “好巧。”埃文斯说道，“这次我真的没跟踪你，我是陪家人来购物的。” 雪儿噗嗤一笑：“那确实好巧。” “你打算买新衣服吗？我觉得这件适合你。”埃文斯拿起一件田园清新风的碎花裙。 雪儿摇摇头，并不想要这条裙子。“我在为仲夏惊魂夜做准备，打算买点合适的衣服自己改造。” “你想扮什么角色？”埃文斯期待地问。 “小丑女？暂时想到这个。” “啊哈？我想象不出你拿棒球棒打人的样子，你这么瘦。”埃文斯调侃。 “别小看我，我的运动细胞可是很发达的！” “那下次去球场让我见识见识。” 埃文斯真是坚持不懈地想约雪儿出去，雪儿并不反感他这份殷勤，正想着哪天有空去，一个声音横插进来。 “不好意思，她没空。”诺亚走过来，右手随意地搭在雪儿肩膀上。 轻松愉快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埃文斯面带疑惑，眼神在雪儿和诺亚之间周旋。 雪儿连忙介绍：“这是诺亚，我朋友，也是莉莉丝的哥哥。诺亚，这是埃文斯。” “埃文斯·贝克。原来是你。”诺亚的语气并不友善。 “你认识我？”埃文斯在回想以前是否得罪过诺亚。 “没，好像听朱莉说起过这个名字，你跟她是同学吧。” “是的，我们都在海泥湾高中上学。” 雪儿觉得肩膀太沉，嫌弃地拿开诺亚的手，继续拨弄货架上的衣服。 “你还有事吗？”诺亚故意卡在雪儿和埃文斯中间。 “嗯……没事。”埃文斯歪头看向雪儿，“雪儿，拜拜，等你有空给我回电话！” “好的，拜拜。”雪儿摇摇手。 “拜拜！”诺亚咧嘴一笑，目送埃文斯的背影。 等埃文斯走远，雪儿才抱怨诺亚：“你干嘛呀，埃文斯又没惹你，对人家客气点。” “你竟然喜欢这样的雏儿？”诺亚嘲笑她。 雪儿瞪他，反唇相讥：“对对对，比不上你这根老油条，你虽然老，但是有一颗向往年轻的心呀，喜欢未成年女孩呀，话说，朱莉介不介意你现在在陪我逛街，还要和我扮情侣装？” 听到雪儿提起朱莉，诺亚反而笑起来：“我和朱莉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哦？那我恭喜她。”雪儿早知道诺亚是个风流浪子，她为朱莉庆幸没有落入诺亚的魔掌中。 “我替海伦把关呢，可不会轻易允许你被其他男的拐走。”诺亚跟在雪儿后头亦步亦趋，雪儿的目光早已被墙上挂着的一件裙子吸引。 那是一条黑色的芭蕾舞裙，裙摆的黑纱层层迭迭，高贵，华丽，神秘。 雪儿指着这条裙子：“我不要扮小丑女了，我喜欢这条裙子。” 想起康利的冷淡，雪儿这几天不想去海滩自找难堪。别墅里有珍妮外婆留下来的古董缝纫机，雪儿用它来缝制衣服。不光是自己的衣服，她还要做莉莉丝那份。莉莉丝从旧服装市场淘来的二手礼服裙腰围有些大，还有些细节需要雪儿一起改造。 雪儿还和埃文斯一起去打了网球，埃文斯带她在海泥湾高中的操场上闲逛，两人在操场边高高的观众席上并肩而坐，看了一场日落。 说实话，雪儿对这个男孩确实抱有好感，如果没有康利，她愿意和埃文斯再约会几次，试试看恋爱的味道。不过，人生就是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更何况爱情这种自私的情感。 总之，在没有康利的日子里，雪儿让自己过得很充实。他们依然会在房子里见面，不过除了日常对话，没有多余的东西。雪儿有时候会在夜里复盘白天和康利说过的仅有的几句话，甚至怀疑康利是不是在跟自己较劲。可她想不通为什么。 明明有一颗想靠近的心，却始终在徘徊犹豫。 午后的阳光透过整面透明的落地窗投射进来，搭在缝纫机上的丝绸布料闪着莹润的光泽。房间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裁剪不一的布条，五颜六色的线圈和亮闪闪的塑料饰物。雪儿的脚时不时踩一踩踏板，缝纫机便发出咔哒一声，绷直的细线在光下一颤，针脚便牢牢钉在布料上。雪儿仰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肩颈。透过对面的窗户，她能看到玛德琳在花园里一只手推着除草机，另一只手悠闲地夹着一根烟。 她恍惚能看到康利抽烟的侧影，他长得还真像他的妈妈呢。 海伦去镇上的书店找她的编辑谈工作，珍妮开车陪她。家里只有玛德琳和雪儿留下来。 玛德琳将除草机收到花园的小木屋里，然后拍拍手走到雪儿的工作间里来。她看到屋子里摊满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会像海伦一样唠叨，而是赞赏雪儿。 “雪儿你真是心灵手巧，我觉得你不光能做模特，也能自己设计衣服去秀场。” “哈哈那太夸张了，我只是拿出了小时候给芭比娃娃做衣服的小伎俩。” “辛苦了！肚子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去做点下午茶。” “咖啡，还有松饼！多淋点枫叶糖浆。谢谢玛德琳，亲亲！” 玛德琳亲了亲雪儿的头顶，便转身去门口。过了半小时，她端着一个餐盘走到花园的铁艺桌上放下，在窗外对雪儿招招手。雪儿伸伸懒腰，走到花园里和玛德琳共享下午茶。 盛夏，树叶间传来持续聒噪的蝉鸣。玛德琳问起雪儿最近怎么没去外面玩。 雪儿心中一动，问道：“嗯，是康利向你问起我了吗？我最近确实没空去看他工作。” 玛德琳喝下一口咖啡：“没关系，我知道康利是个负责任的好孩子，我让你去海边看他是怕他工作太累，有你陪着他，他会开心很多。” 雪儿拿着叉子切松饼的手一顿。 玛德琳眺望花园边缘挂满爬山虎的篱笆，神情像是陷入回忆中：“你知道，自从五年前，康利的父亲去世，他就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他有时候想在我面前承担起所谓男人的责任，想替我分担，但是呢，我并不需要他这样成熟，只想看着他快乐地长大就好。” 雪儿想起康利那副细致而耐心的模样，在人群中，他永远是为别人着想，选择退一步的那个人。 “成熟的背后，必然有着旁人难以看见的委屈和退让。康利是个不愿意将负面情绪讲出来的孩子，我有时候也摸不透他在想什么。而你，雪儿，你和诺亚，还有莉莉丝，你们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和你们在一起的康利很快乐，所以，每年夏天，我都会带他来这里。” 雪儿说：“康利也带给我们很多快乐。” “雪儿，我看得出来，你和康利是走得最近的，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儿子。” 雪儿被玛德琳真诚的眼神打动，心中竟有一丝愧疚：“不，其实是康利照顾我更多，我……我没有做什么。” 玛德琳温柔地笑着：“有时候你不需要做什么，你的存在就是最好的。” 一束光穿过玛德琳额前的碎发，打在雪儿的心上。 真的吗？ 雪儿想起小时候康利笨拙跑步的样子，他满头大汗，小胖腿蹬蹬蹬，气喘吁吁地跟在他们身后。跑在中间的雪儿停下脚步，看看前面莉莉丝和诺亚直冲向前的背影，又回过头看到远远被抛下的康利，她在原地急躁地跺跺脚，转过身朝康利跑去，伸手拉住康利的手。 “康利，我等你！” 康利回握住雪儿的小手，圆嘟嘟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雪儿也笑起来，两人一起跑向前方。 她想再次主动牵起他的手。 乐园 雪儿端着一只碗，碗里是一汪血红色的液体。 她走到莉莉丝面前，莉莉丝已经穿上那件白色礼服裙，宽大的花瓣状泡泡袖包住她圆润的肩头，莹润亮丽的珍珠项链在脖颈上缠绕，饱满耸立的胸脯在领口呼之欲出，纤腰盈盈一握，再往下是宽大拖地的裙摆。 莉莉丝还戴了黑色的假发，包成一个低低的发髻，额间和两侧都戴着金属发饰，基本上还原了电影里的形象。 雪儿再次向莉莉丝确认：“我泼了哦？” 莉莉丝点点头。 为了更好的效果，最后裙身上的鲜血，莉莉丝决定出发前再泼上去。这项任务自然交给雪儿，碗里是调好的人工血浆。 雪儿转动手腕，碗中的血泼到腰腹处的白色布料上，顺着衣服的褶皱蜿蜒往下流。 “啊——”两个人同时兴奋又夸张地尖叫起来。 莉莉丝看向全身镜里的自己，又将血抹一些到袖子上，鲜血渐渐浸透裙身，镜子里的莉莉丝就像一个诡异又美艳的人偶。她满意地拎起裙摆。“干得真棒，雪儿！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雪儿放下碗，拿起粉饼给自己补了补妆，浓重的眼妆让她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艳丽，假睫毛扑闪，红唇鲜艳，比平时的雪儿多了几分性感。今天她扮演的是黑天鹅，她穿着那件改好的黑色芭蕾舞裙，裙摆蓬松，缀满黑色羽毛，像一朵盛放的黑莲花。黑丝袜包裹住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缠绕小腿的细带连着脚上的黑色芭蕾舞鞋。 莉莉丝对着镜子和雪儿自拍几张，说这些照片发出去肯定会有不少人要雪儿的联系方式。 雪儿整理好小腿上的系带，害羞地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个喜欢的人吗？” “记得呀。” “我今天可能会跟他表白。” 莉莉丝捂住嘴瞪大眼睛：“哇哦！他也会去游乐园吗？” 雪儿说出这个决定，竟然意外地松了口气。“是的，他在。我觉得是时候说出我的想法了。祝我好运。” 莉莉丝抱住雪儿，在她耳边说：“亲爱的，我为你骄傲。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恭喜你。男人不重要，姐妹永远在你身边。” 两个女孩手挽手走下楼梯，珍妮她们正在楼下收拾，她们就比较随意，只在手里拿了个面具，进场之后就带上，算是气氛烘托组。珍妮告诉他们康利的车等在门外，让他们先去玩。雪儿和莉莉丝走到门口，坐上康利的车，诺亚坐在副驾驶，雪儿和莉莉丝坐后面。 后视镜能让雪儿看到康利今天的打扮，她着实有惊到。 他竟然装扮成吸血鬼，穿了一身优雅贵气的燕尾服，还戴着白手套，头发不知何时变长许多，随意地扎着一个小揪揪，蓬松的碎发落在额侧，一开口说话便露出嘴里的尖牙，又邪又帅。 操，咬我吧。 雪儿夹起双腿，恬不知耻地想着。她背后微微冒汗，不禁嘟哝道：“车里是不是有点热？” 莉莉丝打开车窗：“有吗？” 主驾驶一侧的车窗也降下，康利透过后视镜和雪儿对视一眼。夏夜的凉风灌进车内，让雪儿体内的燥热降下去几分。 相比之下，诺亚显得太过随意。他就套了个黑色布袋，脸上带着无脸男的面具，像一只四肢退化的大虫子在副驾驶咕蛹。 路上都是各种奇装异服的人们，小镇上洋溢着节日的欢快氛围。 幻想游乐园的大门顶上镶着一个巨大的骷髅头，走进门去，便是走进骷髅大张的嘴巴中。 雪儿拉着莉莉丝的手，四个人一起在园中闲逛，时不时在一些卖新奇玩意儿的小摊前驻足观看。四周游客络绎不绝，一些道具逼真装扮精美的角色会故意惊吓擦肩而过的路人，收获他们惊恐的尖叫后满意离开，继续寻找下一个胆小鬼。 雪儿就被一个突然冲过来的拎着电锯的“杀人魔”吓到原地转圈，最后她捂着砰砰跳的胸口，和“杀人魔”先生愉快地合影几张。 在这充满笑声和尖叫声的乐园里，雪儿似乎回到了小时候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朋友在身边，喜欢的人也在身边。 她看向身边康利迷人的侧脸，琢磨着该找哪个合适的时机和他表白。 入园没多久，诺亚就被朱莉那帮朋友拉走，去帮她的摊子举广告牌，招呼顾客。他说自己忙完就会回来。莉莉丝不想等诺亚，她拉着雪儿和康利冲去鬼屋。 鬼屋是乐园里一栋三层楼的建筑物，外观打造成老旧破败的模样，也是今年新增设的项目，进去以后你遇到的一切都是随机的，颇有些都市怪谈的味道。当然，如果想马上逃出来，只要对着监控摄像头求助就行。 一进门，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工作人员会将结伴的游客故意分开，进去以后能否碰到，纯粹看运气。 雪儿能感觉到一阵失重感，电梯在每一层楼都停下两分钟，随机把几个游客推出去。雪儿被人群挤在角落里，她完全看不到莉莉丝和康利去了哪里。最后电梯停在三楼，雪儿跟着剩下的游客走出去。 “祝您游玩愉快。”随着一声诡异的笑声，电梯门在身后合拢。 等眼睛适应这份黑暗后，雪儿看到一个个黑影四散开去，去探索游玩房子里的各个角落。 如果能找到康利，雪儿心想，那她就和他表白。 她在走廊里四处游窜，每块区域都是不同主题的探险游戏，此起彼伏的怪异叫声在房子的各个角落里传来。在这种阴暗的环境中真的很容易迷路，再加上房子里的布局随机混乱，雪儿逐渐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她想了想，找到楼梯走向二楼。 二楼比三楼安静一些，有一只随处飘荡的中世纪鬼魂会追逐驱赶游客，将他们分散赶往不同区域。雪儿有几次看到高大的男人背影，会误以为是康利，跑过去抓住他们的手臂，最后匆匆道歉。 要不，还是先好好玩玩吧，说不定不刻意找，他反而会出现。 雪儿压下心头的躁动，放慢脚步。 有一扇门的门缝里透出幽暗的绿色的光芒，门上的指示牌写着：女巫禁地，一次只进一人。雪儿怀着好奇心，推门进去。 房间布置是复古华丽的哥特风格，四周墙上闪烁着跳动的绿色鬼火，天花板上坠下层层迭迭花纹繁复的黑纱，将一个小房间变得像迷宫一样梦幻复杂。四周回荡着女人空灵奇异的低声吟唱，是墙上音响里传来的音乐。雪儿拨开黑纱，看到一个身穿黑裙的女人正跪坐在一张矮几前，黑纱挡住她半张脸，黑纱之上，是一双美得摄人心魄的紫色眼眸。她面前摆放着蜡烛、水晶球、灵摆等占卜工具。 “女巫”伸出手，示意雪儿坐下。 惊魂夜 竟然走进了女巫的占卜室，雪儿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跪坐到矮几前。 水晶球的幽蓝色光芒映照在雪儿和女巫的脸上。女巫友好地问道：“请将你心中的疑惑告诉我，我会将宇宙的指示传达给你。” “可以问几个问题呢？”雪儿好像在商场里讨价还价似的。 “只能问一个。”女巫的眼睛里闪烁着笑意。 雪儿思考一会，慢慢开口：“我想知道我喜欢的人对我是什么感觉。” 女巫伸出双手，牵过雪儿的手，覆在水晶球上。雪儿暗叹这个姐姐的手又白又嫩，像豆腐一样。柔嫩的指腹划过雪儿的手背，悬空在水晶球上。雪儿竟产生一丝恋恋不舍，回味那一瞬间的触感。 “闭上眼睛，试着在心中想着那个人的模样，默念那个人的名字，水晶球会告诉我们答案。” 雪儿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康利在海边冲浪时意气风发的身姿，康利在泳池边玩小鲸鱼的样子，康利抽烟的样子……康利·威尔森。她一遍遍默念他的名字。 女巫轻柔的声音响起：“嗯……我看到一片满是烟雾的森林，每一棵都是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可能你现在的处境就像一个在森林里迷路的小女孩，这片森林里会有许多引诱你留下来的东西，有一只会唱歌的鸟儿，有一片潮湿的沼泽地。跨过沼泽，你会看到一束穿透迷雾的光，它会指引着你走出这片森林。” 雪儿睁开眼睛：“所以，这是正向意思，他是喜欢我的吗？” 女巫轻轻一笑：“我能感觉到他对你是有好感的，你在他心目中是一个值得珍惜的人。他将你视若珍宝。而且，亲爱的，你很有魅力，有不止一个人在喜欢你哦。” 雪儿的心怦怦直跳，又在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疑惑地蹙起眉头。“谁？是我认识的人吗？” 女巫的手离开水晶球：“这需要你自己去感受哦。水晶球还送给你一句忠告：‘只要坚定信心，就可以确认爱情。’” 雪儿走出房间之后，心里还是乱乱的。这类占卜的话术都是模棱两可，当个游戏别认真才好，可“视若珍宝”诸如此类的话还是让雪儿心中泛起涟漪。就像女巫说的，她必须要坚定。她的脚步轻盈，蹩脚地模仿芭蕾舞者，踮着脚蹦蹦跳跳。在路过那个披着白床单的中世纪幽灵时，雪儿还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转了个圈。 她在二楼随意逛了一圈，推开楼梯间的门走下台阶。 虽然很黑，她还是看到有一对人影站在下一层拐角的平台上，他们挨得很近，靠在墙边。应该是一对男女，雪儿的角度只能看到女生穿着一袭白裙，裙摆垂到地毯上，宽大的裙撑挡住了男生的大半边身子。女生似乎仰着头，慢慢贴近男生，他们在接吻。 墙上有一盏灯光昏黄的壁灯，多亏了它，雪儿才没有贸贸然下去打扰到这对情侣。 事情只发生在一瞬。一楼楼梯间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一束刺眼的光射进来，是有个游客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但他没想到这里会有人，慌忙放下手机，说了句抱歉又退了回去。 那一瞬间晃眼的光，足够让雪儿看清那是谁。 莉莉丝，和康利。多么般配的两张脸。 因为那个不速之客，他们迅速分开，莉莉丝退后一步，袖子和胸前的血迹红得刺眼，没有她的遮挡，康利的脸也露出来。 本能的反应快于理智，雪儿几步就退回到二楼，轻轻掩上楼梯间的门。 她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整个走廊像一间走不出去的迷宫，她在里面横冲直撞，撞到其他游客，麻木地说一句“对不起”，又撞到墙上。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缓缓蹲到地上，感觉心肺要爆炸了。 “哈喽，小姐，小姐！你还好吗？” 一个声音朦朦胧胧在雪儿耳边呼喊，雪儿看到一层白布在眼前飘扬，是那个游荡的白床单鬼魂。 雪儿抓住他的手臂，声音破碎：“带我出去，我他妈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 工作人员送神思恍惚的雪儿离开鬼屋，雪儿向他们再三保证自己没有突发疾病，只是受了惊吓，那工作人员才返回鬼屋。 游乐园里还是和刚才一样，热闹，欢快，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雪儿却恍如隔世。 为什么会是莉莉丝？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她暗恋的男孩，她从想过这么狗血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雪儿的脑子里飞速闪过之前他们一起相处的画面，她从来没注意到莉莉丝和康利之间有些什么。难道是前段时间，她在家里给莉莉丝做衣服，而莉莉丝经常和康利在海边？ 如果是这样，那太恶心了。 雪儿胃部抽搐，真的有一种想呕吐的生理反应。她觉得，自己同时被两个亲近的朋友背叛。尽管，她不是康利的女朋友，康利也不是谁的男朋友，大家都是单身。这背叛感来得莫名其妙，可她控制不住这样想。 血婚纱，吸血鬼，天哪，他们连今天的装扮都这么般配！全世界是不是只有雪儿被蒙在鼓里？一阵凉意自她背后升起，他们为什么不告诉她呢？还是说，他们就想享受偷情的刺激。雪儿控制不住把肮脏龌龊的想法强加到他们身上，好像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痛苦似的。 原来康利喜欢的是莉莉丝吗？如果是别的女孩，雪儿还能鼓足勇气去争，争不过她便祝他们幸福。可偏偏是莉莉丝，一想到这两个人将会像情侣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她怎么能心平气和地祝他们幸福呢？ 做不到。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空虚感拽住雪儿，她虽然在走路，灵魂却仿佛沉入深深的幽暗的海底，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伤心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雪儿！” 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是埃文斯。他背着一个吉他，脸上画着《寻梦环游记》里的骷髅妆。 “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到。你怎么了？” 埃文斯看着雪儿，神情担忧。 雪儿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我没事。” “你今天真美！”埃文斯咧嘴笑，配上他脸上的油彩妆容，竟有点滑稽。 雪儿勾起嘴角，淡漠的笑：“谢谢。” 埃文斯又问：“你一个人吗，你的朋友们呢？” 朋友。现在一听到这个词她就犯恶心。 雪儿抬起头问：“你不是说想看电影吗？我们去看电影吧。” 埃文斯没想到雪儿会提这个，愣了一下，马上绽放笑容。 “好啊！” 电影 游乐园里就有一间电影放映室，专放恐怖片。他们绕过检票员，偷溜进去，摸到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下。大银幕上放映的是一个七十年代的老片子《威尼斯疑魂》，观众并不多，前排观众席上只冒出零星几个脑袋，看来大部分游客都是选择去玩刺激热闹的活动。 银幕上的光忽明忽暗映照在雪儿的脸上，她似乎正在专注地看电影，想要通过中途一半的剧情搞清楚主人公的行为逻辑。 女主人公穿着一身蓝底碎花连衣裙，趴在床上看书。男主人公赤身靠在床头，两人闲聊。 埃文斯一会看看电影，一会偷偷看雪儿，他忍不住伸手摸向口袋，拿出一瓶巴掌大的酒，拧开盖子喝了两口。雪儿眼睛亮亮的，偏头看向他手中的酒。 埃文斯晃晃酒瓶：“要喝吗？” 雪儿点点头，接过来猛灌一口，辛辣感穿过喉咙，流下食道，直冲肺腑。雪儿满足地眯起眼睛，叹息一声，像只猫咪。埃文斯不动声色，又接过酒瓶，对着雪儿刚才喝过的瓶口喝了一口。 女人的手似有若无地滑过男人的臀部，男人动情，低头去吻女人的大腿根部，女人顺势躺下，男人扯开女人身上的裙子，大手覆在她微微隆起的胸乳上，按压，揉搓。男人抓住女人张开的双腿，挺腰进去，两具白花花的身体激烈地交缠在一起。 恐怖片总少不了色情元素。 但是这猝不及防的剪辑还是让雪儿一惊，一股热流自腹中燃起，下体酸酸涨涨。她能感觉到埃文斯羞涩而火热的眼神时不时偷瞄她，他喉结滚动，想通过喝酒的动作来缓解尴尬。 雪儿抓住埃文斯的手，旁边的少年突然浑身抖了一下。她低头一笑，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们越凑越近，呼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电影里的喘息，还是他们。 埃文斯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雪儿……可以吗……” 雪儿没有回答，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嘴。 雪儿的吻技生涩，她只会笨拙地去贴埃文斯的嘴唇，像只猫儿一样乱蹭。埃文斯被她勾起一股火，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他张嘴包住她的下嘴唇，舌尖轻舔她的嘴角，抵住她的牙关，引导她张开嘴巴。雪儿张开嘴，含住他滑溜溜的舌头。酒味由他的舌尖传递到她的口中，弥漫在这个激烈的深吻中。 埃文斯的右手胡乱地在她大腿上游走，黑丝袜让少女的双腿有着无比丝滑的触感，他的手滑到柔嫩绵软的大腿内侧，她嘤咛一声，夹住了他的手。与此同时，雪儿的手也撩起他的衣服，抚摸上他精壮的腰腹，顺着往下，按住裤裆里的凸起。 埃文斯一边吻她，一边慌张抽出右手，按在她的手上。 “不……”他喘息着，贪恋着她果冻般甜美嫩滑的唇瓣，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雪儿的眼角因动情而氤氲出一片水光，湿漉漉地盯着他，发哑而性感的嗓音如女妖呓语，在他耳边蛊惑：“我想帮你……” 埃文斯不再抗拒，松开她的手，任由她顺着凸起的形状，隔着布料揉弄他。埃文斯发出享受而克制的叹息声，低下头埋在她白皙的脖颈间，他毛茸茸的卷发扫过雪儿的脸颊，又痒又麻，他闻着少女身上散发的清甜香气，亲吻舔舐她的脖颈，肩头，锁骨。他的手掠过蓬松的黑纱裙摆，掐过柔软的腰肢，虎口卡住胸部下缘，描绘她的形状。即便隔着裙身上的刺绣装饰，他也能想象到女孩的乳房会是多么柔软美丽。 雪儿仰起头，黑暗中，一切感官都被放大，她看不清，却感到手中的硬物变得越来越大，灼热，滚烫。她的手颤抖着去拉开裤子的拉链，埃文斯调整坐姿，在她耳边意乱情迷：“帮我撸出来。” 他拨开裤腰，粗大的阴茎弹跳出来，龟头微微摇晃。不知怎的，雪儿亲眼见到这东西后，反而有些害怕。埃文斯抓过她的手，让她握住。他更加用力地深吻，吸弄雪儿的舌头，吞下雪儿的喘息，雪儿努力地回应他，一丝丝莹亮的津液沿着她的嘴角流下来。 他带着她的手缓缓套弄。 “宝贝，你的手好软……好舒服……” 雪儿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埃文斯在她的手中，已经逐渐沦为欲望的奴隶，他低下头舔舐她，取悦她，让她带着他攀升向上。 “快一点，宝贝……啊……” 雪儿快速地套弄着，她的手已经开始发酸。她轻轻亲吻男孩的脸，大银幕上的画面恍惚变成康利和莉莉丝接吻的模样。 此时此刻，康利是不是也在享受欢愉呢？呵。 她想起那片红树林里的小溪，午后的光线穿透层迭的树叶，水面波光粼粼，她和康利蹲在溪边，看透明水面下的鱼群。那是八岁，还是九岁？她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康利的脸和耳朵都红扑扑的，在她偷偷亲了他以后。 她确信在康利的头顶出现了冒烟的动画特效，康利捂住嘴巴，瞪大眼睛。 “雪儿！你在干什么？” “电视里都是这么做的。”雪儿奶声奶气。 “相爱的人才会这么做。你不可以随便亲别人的嘴巴！”她不懂康利为什么生气。 “那我爱你好了。”雪儿想让康利开心。 “天哪！”康利突然捂住耳朵，像跟弹簧一样弹起来，跑进林子里去。 雪儿赶紧追上去。“康利，我爱你呀。你去哪里？我爱你呀！” 雪儿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树林里，激起林间的飞鸟。 康利又急匆匆返回，捂住雪儿的嘴巴：“不要随便说这种话，你以后只可以亲喜欢的男孩，知道吗？还有，也不可以随便亲我，你妈妈会生气的。” 雪儿懵懂地点点头。 …… 不知道撸动了几十下还是几百下，埃文斯的喘息越来越急促，一弓腰，终于射了出来。粘稠的精液喷射在雪儿的掌心。埃文斯头靠在雪儿的肩膀上，满足地喟叹：“宝贝，你好棒……我好喜欢你……”他的手从她胸部移开，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表情还带着射精后的余韵。 幸好带了纸巾。雪儿从随身小包里抽出一张纸，擦掉手里的精液，手上都是难闻的腥味。 埃文斯又凑过来，吻住她的唇齿，被雪儿一把推开。 “我想回家。”雪儿的语气透出疲惫。 “呃……没问题，我送你回去。” 埃文斯帮她把裙子整理整齐，两人悄悄溜出放映室。 借着旁边摊位的灯光，雪儿掏出小镜子补妆，她看着镜子里红肿的嘴唇，发脾气。 “你都把我亲肿了，我现在好丑。”她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也会撒娇。 埃文斯捏捏她的脸，宠溺地笑：“一点都不丑，雪儿可漂亮了。” 埃文斯抬头看向她背后，示意雪儿。雪儿转过身，康利、莉莉丝还有诺亚正站在不远处，不知道看了多久。莉莉丝绽开一个露出八颗牙的完美笑容，抬起手打招呼：“嗨~” 对峙 雪儿合上小镜子，瞬间收起表情。 莉莉丝和康利就像一对般配璧人，施施然从电影画报里走出来，来到他们面前。旁边的诺亚掀开面具，眼神滴溜溜在雪儿和埃文斯之间打转。 康利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雪儿，真的像一个冷漠的吸血鬼贵族。 “喔喔喔，看看这是谁，埃文斯·贝克？”莉莉丝一脸八卦地凑到雪儿身边，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俩什么情况？看样子你已经成功拿下了哦！” 莉莉丝显然将埃文斯认为是雪儿今晚的表白对象了。雪儿不动声色退后一步，离莉莉丝远一点，莉莉丝感受到雪儿的抗拒，表情闪过一丝错愕。 “你们怎么在这。”雪儿没话找话掩饰尴尬。 “我还想问你呢！我们找你找了半天。”诺亚粗声粗气，“康利和莉莉丝他们在鬼屋里找不到你，工作人员说你早就出去了。”诺亚往埃文斯胸口捶了一拳，动作很轻但很有挑衅的意味，“原来是你小子把雪儿拐走。” 雪儿护在埃文斯身前：“我们碰巧遇到的。” 康利皱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随便乱跑会让人担心？” 你会担心我吗？你不是正忙着和莉莉丝情难自禁吗？ 雪儿感到嗓子眼难受得像被堵住，她冷笑着：“我又不是小孩，需要保姆看着。我有脑子有手机，遇到危险会报警，你这么假模假样关心我做什么，我妈不会付你工资。” 康利的眼睛里流露出受伤的神情。 莉莉丝拉住雪儿的胳膊：“雪儿，康利是真的关心你……” 雪儿一下子甩开莉莉丝：“我和他说话你插什么嘴！” 莉莉丝重心不稳，踉跄几步，诺亚连忙扶住她，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雪儿：“你发什么神经？！” 雪儿心如刀绞，一块巨石堵住她的胸口，她觉得自己快要爆炸。她很想破口大骂，可是看着大家熟悉的脸上满是陌生的神情，出口便是哽咽。 “对不起，莉莉丝……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事。”莉莉丝站稳身子，“大家都累了，要不我们先回家吧。” “雪儿，你喝醉了。”康利想拉雪儿的手。 雪儿回避康利关切的眼神，她抓住埃文斯的手，低头说：“埃文斯会送我回家的，你们接着玩吧。” 在他们意味复杂的眼神中，雪儿拉着埃文斯头也不回地狼狈离开。 赶紧逃，赶紧离开这里。雪儿满脑子只有这个想法。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对朋友们大发脾气，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埃文斯开车，把她送到家门口，他欲言又止，她急匆匆地和他告别便快步跑进家里，冲到楼上，关上卧室门，扑到床上。终于不用憋了，她放声大哭，声音闷在枕头里。 哭到筋疲力尽，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睡梦中并不舒服，她好像一直在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中奔跑，跑得好累好累，醒来时口干舌燥，头疼欲裂，那是宿醉带来的不良反应。房间里漆黑一片，柔和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透进来。她迷糊地坐起身，却发现身上换上了舒适的小熊睡衣，一摸脸，脸上的妆也擦干净了。 床头放着一杯水和一颗解酒药，底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醒来如果不舒服记得吃药，妈妈爱你。落款是一只简笔画爱心小熊。 雪儿咽下药片，眼泪又扑簌簌掉下来。她躺下，任由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去，打湿枕头。 …… 再次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雪儿艰难地睁开眼睛，她照镜子，看到双眼皮肿得像悲伤蛙。她叹了口气。 雪儿下楼的时候，发现大家竟然都在家里。康利和玛德琳在厨房做杯子蛋糕，烤箱里飘来阵阵香气。诺亚和莉莉丝在客厅里打游戏，整个房子里都是兄妹俩吵吵闹闹的声音。珍妮又在喝酒，海伦翻着一本书。 雪儿从冰箱里拿出一杯牛奶喝。 玛德琳笑着问：“你怎么在房子里也戴墨镜？” 雪儿装作淡定，指了指窗外：“阳光很刺眼，不是吗？” 康利轻笑一声，鼻子里嗤出一口气。 雪儿的脸嘭一下热起来，她在墨镜后翻了个白眼，想离开。 玛德琳从烤箱里搬出热气腾腾的烤蛋糕，雪儿的肚子咕噜噜地叫。她先给雪儿一个让她尝尝，雪儿吃下一口，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 “都是康利做的哦，我只是帮他放进烤箱里。” 雪儿默默收回大拇指。玛德琳把蛋糕拿去客厅分享。厨房里只剩下她和康利两个人。 康利解开围裙，问她：“头还痛吗？” “什么？” “你昨天喝了多少？一身酒味。” “没事了，我吃了解酒药。” “好的。” 雪儿嚼着蛋糕，康利端来一杯咖啡，在她对面坐下。 气氛好诡异，她还是走吧，她端起牛奶准备起身，却被康利叫住。 他的手指在咖啡杯上轻轻敲着，眼神闪烁：“你还想学冲浪吗？” “你不用上班？” “最近排课少，我可以休息几天。毕竟，我也不想一整个夏天都在工作。” 雪儿点点头，继续嚼蛋糕。 “怎么样？再练几次，你很快就可以站到板子上。我们可以找个小点的浪……” “我有约了。”雪儿打断他。 康利欲言又止，还是问道：“和谁？” “埃文斯。”雪儿回避他的眼神，“他马上就会来接我。” 康利装作无聊地抓了抓头发：“好吧。” 雪儿连忙在手机上发短信给埃文斯：“你可以来我家接我吗？”对面很快显示正在输入中，雪儿担心这么突然，埃文斯会拒绝。这样，她就只能一个人跑出去假装约会了。 “好的，我很快到。”埃文斯回复。 “等你。”雪儿配上一个开心的表情。 康利一直静静地看她在手机上打字，忍不住问道：“你在给他发短信？” 雪儿挑衅地抬头：“是的。”你看，我又不是没人要。 康利站起身，椅子脚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把喝了一半的咖啡倒进水池里，默默洗杯子。 雪儿吃下最后一口蛋糕，却觉得嘴里一点都不甜。为什么这个康利总能把她搞得心烦意乱？ 汽车喇叭响起的时候，除了两兄妹在屋里打游戏，其他人都坐在门廊处吹风聊天。雪儿立马站起身，和大家道别。 海伦叮嘱：“不要在外面过夜。” 珍妮笑道：“可以邀请埃文斯来家里吃饭吗？他可以在咱们家过夜，我不介意。” 雪儿摆摆手想拒绝，看到康利低头玩手机的样子，又改口道：“我会跟他说的。” 她快步走到门口去，坐上埃文斯的车，埃文斯俯身过来，她捧住他的脸和他接吻。 她知道康利看得到。 “想去哪儿玩？”埃文斯期待地问道。 “随便。”雪儿系上安全带。 莉莉丝 咸湿味的海风吹乱雪儿的长发，她将碎发撩到耳后。她双手搭在船舷上，欣赏这一片蓝天碧海。这艘巨大的白色游艇正停在港口附近，游艇上正在举办一场热闹的派对，躁动欢快的音乐响彻这片海域。 这几天雪儿除了和埃文斯约会，也被动认识了他的朋友圈子，这场派对便是被埃文斯带来参加的。她回到甲板附近的卡座，真皮沙发上坐着五六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其中就有朱莉，她们妆容精致，从头发丝到指甲都是闪闪发光。相比之下，未施粉黛的雪儿显得朴素许多。不过她们并不会排斥雪儿，还会把话题带到雪儿身上，让她不那么无聊。 大部分时候，她们聊的还是心仪的异性。朱莉喜欢诺亚这人尽皆知，她挨到雪儿身边，问诺亚最近在忙什么，好久不回她消息。 雪儿摇摇头，她真的不清楚。 “说实话，你们不觉得康利更帅吗？”安娜晃着酒杯。 “可是我听说他不喜欢女人。”罗莎无奈地一笑。 “可能他只是眼光高，如果身边有莉莉丝这一款，那我也不会多看别的女人。”克里斯汀语气中流露出八卦的意味。 雪儿默默喝下一口酒。 “我觉得莉莉丝和诺亚关系也不简单。”安娜说完，又怕朱莉介意，闭上了嘴。 朱莉果然有些不开心，但她没说话。反而是雪儿高声反驳安娜：“拜托！他们是兄妹。” “兄妹？诺亚是姓伍德，莉莉丝姓加西亚。原来他们是兄妹吗？” “同母异父。”雪儿补充道。 “哦，好吧，我以为你们几个都是发小。” “不过，莉莉丝确实有很多绯闻呀，听说她和好几个男生都有暧昧，亚当你们认识吗？他和我说过莉莉丝追过他。” 其他几个女生都开始七嘴八舌地八卦，雪儿胸口发闷，太阳穴突突跳动。她放下酒杯，打断这群女生：“闭嘴吧你们，别把这些道听途说乱七八糟的谣言安在莉莉丝身上。” 女生都安静下来，错愕，纷纷看向雪儿。 “这里最有资格评价莉莉丝的人是我吧？”雪儿环视这群人，“我和她认识十几年，她是个很美好，很优秀的女孩，也是个很贴心的朋友。请你们在相信这些绯闻之前，先尝试着去认识她本人。如果你们想和她做朋友，她一定随时欢迎。” 朱莉拉住雪儿的手，安抚她。“对不起，雪儿，冒犯到你真的很抱歉，我相信大家对莉莉丝没有恶意的，如果你愿意，下次可以叫她一起来玩。” 其他女生纷纷附和，态度温和地表示她们只是出于对莉莉丝的好奇心。雪儿顺着台阶下，她并不想和这些女生起冲突。大家没有被这短暂的小插曲影响太久，气氛重新回归愉快，她们又开始聊起时尚、音乐、名人八卦。雪儿觉得索然无味，她在朱莉耳边说了声“我去找埃文斯”便离开这里。 埃文斯和男生们在船尾处玩跳水游戏，输了的人要被扔进海里，水面上炸开一朵朵白色浪花。埃文斯看到雪儿出现，和朋友说了声便走过来拉住她的手。 “怎么了，宝贝？” 雪儿抱着胳膊：“埃文斯，我想离开这儿……” 埃文斯揽过她的腰：“那我们走吧。”他低头亲了亲雪儿的脸颊，嗓音低沉暧昧，“正好，我更想和你过二人世界。” 色情靡乱的嘬嘬声和喘息声充斥整个车厢，埃文斯紧紧抱着雪儿，像要把她摁进自己的身体里。他坐在后座，雪儿跨坐在他身上，两人唇齿相交，吻得难舍难分。埃文斯的左手扶着雪儿的头，插进她的长发间，右手在她裸露的腰背上流连，往下捏捏她浑圆的臀肉，接着探进裙摆里。 雪儿离开他的嘴唇，呼吸紊乱：“不要……”她抓住埃文斯的右手，不让他再往里探索。 埃文斯流连地摸着她赤裸嫩滑的大腿肌肤，他仰着头，看着少女被情欲迷乱而通红的小脸，他克制着，伸出舌头，又去寻她的嘴唇。 雪儿低头，含住他的舌头，在口中搅弄翻转，最终，她亲了亲埃文斯的嘴角，结束这个深吻，毫无留恋地抬起腿离开他，坐到旁边的座位上，打开车窗透气。埃文斯胸口起伏，打开这一侧的车窗，咸湿的海边空气穿过整个车厢，带走一部分淫糜的气息。 雪儿用手捋顺头发，她穿着一件挂脖式的露背连衣裙，露出好看的肩颈线条，乌黑亮丽的长发松散地搭在一侧肩头。海风吹进车内，拂动发丝，埃文斯的鼻息间全是雪儿香甜的气味，他躺下，头枕在雪儿的腿上，脸埋在她软软的肚子上乱蹭。 一只红色卷毛大狗狗，雪儿就像摸狗头一样摸了摸埃文斯的脑袋。 “雪儿，如果你不喜欢和我的朋友们待在一起，你可以带我去和你的朋友们玩，我会让他们喜欢我的。” “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呀，为什么要让朋友们都知道。” “我很喜欢你，所以把你介绍给我所有的朋友认识，想让你知道，我对你是认真的。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埃文斯眼巴巴地望着雪儿。 雪儿看着窗外，一顿：“当然。” “而且，我不想你因为我，和原来的朋友们变得生疏。” 傻子，不是因为你。可雪儿也不敢说出真实的原因。她确实将埃文斯当作逃避的工具，通过和他约会来躲避和朋友们的见面。这些日子，她常常陷入一种矛盾的痛苦中，她有时候都分不清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埃文斯，她可以享受亲热的过程，却拒绝和他做爱。埃文斯很善良，他从来不会强迫雪儿。如果没有埃文斯在她身边，雪儿会孤独到觉得被全世界抛弃。 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彼此需要。 雪儿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想到派对上那些女孩对莉莉丝的评价，说她玩弄别人的感情。好像，雪儿才是这样的“坏女人”。 “我们哪天可以一起去码头俱乐部，好吗？”埃文斯玩着她垂到腰间的长发。 “好吧，如果你想去的话。”雪儿松口。 既然埃文斯想去，那就带他去吧。 “真的？”埃文斯肉眼可见的开心，他亲了亲雪儿的肚子，痒得雪儿咯咯直笑。 …… …… 叩叩叩，敲门声。 “请进。”雪儿坐在床头看书，房间里只有床头台灯暖黄色的光芒。 门打开，走廊上的光透进来，映照出莉莉丝凹凸有致的身体剪影。“我可以进来吗？”莉莉丝这样问，自从仲夏惊魂夜后，莉莉丝没有再随意闯进过雪儿的房间，每次都礼貌地敲门。 雪儿心中酸涩，但她知道，是自己把莉莉丝推开的，她无法坦然地和莉莉丝相处。 莉莉丝关上门进来，坐到床边。 “在看什么书？图书馆里的书都快被你看完了吧。”莉莉丝故作轻松的语气，仿佛回到旧日时光。 “陀思妥耶夫斯基，老师要求读的。”雪儿合上书，放到一边。 莉莉丝点点头，慢慢开口：“你和埃文斯……还好吗？” “还好。”雪儿低头玩着手指。 “你今天，又跟他出去了？” “嗯。” 沉默。 莉莉丝胸脯起伏，呼出一口气，吐出长长一段话：“好吧，雪儿，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如果因为那天晚上，我们打扰了你和埃文斯的约会，那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你很久没来海边，诺亚和康利他们都想知道为什么。你和埃文斯在热恋期，这我能理解，但是因为一个男人就跟我们疏远，我觉得这不像你。我很想找你聊聊，但你总是不在家里……” 雪儿呆呆地看着莉莉丝语无伦次地说完，张开嘴不知道说什么。 莉莉丝无奈地偏过头，声音竟然有些哽咽：“我不想失去你。” 雪儿眼眶一热，她快速地眨着眼睛，想把眼泪憋回去。 “莉莉……”她叫着莉莉丝的小名，握住床单上莉莉丝纤细的手指。 心里那块巨石轰然崩塌，碎石哗啦掉下，割在她的心头，流下温热的血。她不想质问莉莉丝了，就算莉莉丝真的和康利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他们依然是她爱的人。 莉莉丝抱住雪儿：“雪儿，你想回来，我们随时欢迎你。” 雪儿回抱住莉莉丝，下巴搁在她肩头，很久以后，才缓慢地点点头。 淋浴 算起来，才一周没来海滩，雪儿却觉得恍如隔世，感到熟悉又陌生。沙滩上一如既往的热闹，游客或躺或坐，来来去去，小孩子们边笑边跑，人声嘈杂。 雪儿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吉米和爱丽丝。吉米举着一把水枪疯狂地对着爱丽丝的脸射击，爱丽丝被水滋得满脸都是水，眼睛睁不开，一边抬手护脸一边狼狈地后退大喊：“吉米！住手！”吉米穷追不舍，贱兮兮地大笑着。 这臭小子，又欠揍了是吧。雪儿刚想冲过去，一个人高马大的棕发男人抢先一步揪住吉米的耳朵，疼得吉米哎哟直叫，水枪掉到地上。 男子厉声：“吉米，不许欺负你姐姐！” 吉米求饶：“放开我，放开我！我错了！” 爱丽丝看到雪儿，惊喜地跑过来抱住她的腿，甜甜地叫：“雪儿！我好想你。” 雪儿蹲下来，温柔地摸摸爱丽丝的脑袋，替她抹干净脸上的水。 男子好奇：“原来你就是雪儿。” 雪儿礼貌地笑笑，眼神疑惑。男子立马热情地介绍自己：“我是理查德，吉米和爱丽丝的表哥，经常听莉莉丝提起你，看来莉莉丝还没跟你说，我是她男朋友。” 雪儿错愕，莉莉丝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她和康利结束了？ 就在她呆愣的时候，身边的埃文斯已经友好地和理查德握起手：“我叫埃文斯，是雪儿的男朋友。” 爱丽丝高兴地围着他们拍手转圈圈，一副和谐的认亲场面，只有雪儿一人风中凌乱。 “理查德？什么时候的事？” “嗯……三四天前？我觉得他人还不错，长得又可口，就答应了。”莉莉丝靠在躺椅上，姿态懒散。 雪儿惊讶：“你搞一见钟情啊？” “那倒没有，理查德是上个月月底来这度假的，怎么说也相处了半个月吧。” 上个月，雪儿回想，那就是她待在家做衣服的那段时间。原来那时候莉莉丝认识的理查德，那康利又是怎么回事？雪儿脑子一团乱。 “他比我大五岁，已经上大学了。你觉得他怎么样？”莉莉丝转头看雪儿。 雪儿看着沙滩上正和吉米、爱丽丝玩成一团的理查德，点头道：“不错。” “哈哈，有他在，我只需要躺着享受日光浴，不用每时每刻盯着两个小鬼，处理他们俩的拌嘴打架。” “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偷懒才骗来一个纯情男大学生替你干活。” 莉莉丝竟然仔细思考了下：“不，我还是有点喜欢他的。”她拉住雪儿的手，在两张躺椅之间晃悠，“再说了，你和埃文斯浓情蜜意，我孤零零一个，也需要排遣寂寞的呀。” 和好以后，莉莉丝又开始对雪儿亲亲热热，总是说些甜腻腻的玩笑。 雪儿很想问她跟康利是何时结束的，她又想起那天康利邀请她冲浪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莉莉丝有了新男友，康利才想着转头来找她吗？ 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你和埃文斯进展到哪一步啦？”莉莉丝语气暧昧，突然轻声问。 雪儿反应过来，耳根发烫：“什么哪一步？” 莉莉丝嘻嘻笑着：“一垒，二垒，还是三垒？” 雪儿脑海里瞬间想起她和埃文斯亲热的那些画面，脸颊泛红：“嗯……没做。” “啧啧，埃文斯不行啊。” 雪儿害羞：“呃……我不想那么快……” “我和理查德已经做过了。”莉莉丝凑到雪儿耳边，气息喷在她耳廓，瘙痒难耐，“器大活好，欲仙欲死。” 莉莉丝重新靠回椅背，笑着欣赏雪儿红透的脸蛋：“说真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我……我去下洗手间。”雪儿落荒而逃。 洗手间附近没几步就是一排露天的淋浴间，方便游客简易地冲个澡。平时几乎没什么人，基本上就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在用。 雪儿走过去便撞见康利正站在淋浴头下，浑身赤裸，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因为水流，裤子紧紧贴在身上，隐约露出下面的轮廓。康利抬起头，将湿发向脑后捋，突然勾起嘴角一笑：“看够了没？” 雪儿脸一红，假装淡定地走出来：“我只是来上厕所。” 康利甩甩头，阳光下，晶莹的水珠子飞散开去。 “帮我个忙，去更衣室拿个沐浴露，在3号柜子里。” 干嘛使唤我啊？雪儿心里嘀咕，身体还是耿直地乖乖去拿。 康利接过沐浴露，在手心挤出一坨，摊开手掌往胸前、腹肌上涂抹。水流冲刷，粘稠的白色流体被他的大手揉搓成绵密的泡沫，顺着他健壮的胸肌、腹肌的沟壑往下流。康利手上的动作不停，眼神却直勾勾盯着雪儿，盯得雪儿心里发毛。 雪儿不知道眼睛该往哪看，磕磕巴巴说：“我、我先走了。” “雪儿。” 康利又叫住她，她停下脚步。 “我够不到后背。” 雪儿鼓起勇气直视他，康利却转过身去，将宽阔的后背展示给她。 “你帮我洗一下嘛。” 雪儿心脏咚咚乱跳，他们小时候确实会一起在院子里的充气泳池里洗澡，互相搓香皂，可现在，康利怎么可能不清楚，他们已经长大。 康利见雪儿迟迟不动，牵起她的手，把沐浴露挤在她手心，又转过身去，倒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 雪儿双手把沐浴露搓开，按捺住心猿意马的想法，走近康利，手掌贴上他健壮的背部肌肉。雪儿有一米七，还是比康利矮半个头，她抬起手，从肩胛骨，顺着脊椎线条，摸到精壮的后腰。性感的腰窝下，是形状挺翘的屁股。康利的身体就像古希腊雕像一样完美。泡沫打滑，手中触感滑溜溜的，雪儿口舌发干，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好摸吗？”他又轻笑一声。 康利突然抓住她的手，雪儿浑身一抖。他转过身来，两只手包住她的双手，轻轻揉搓，他低头看着雪儿柔美的眉眼，眼神赤裸。 雪儿低着头不敢回应他的目光，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雪儿……”他低声呼唤她的名字。 身周都是沐浴露的清新果香味。 雪儿突然抽出手，拔腿就跑。 手中的温软触感突然成空，康利望向少女慌乱奔逃的背影，怅然若失。 排球 雪儿平复心情后，才回到沙滩。她去吧台要了杯冰饮料，一口气喝了半杯。 埃文斯摸摸她额角的汗：“宝贝，怎么这么热？” 雪儿摆摆手，在吧台这坐下。 罪魁祸首康利正悠然自得走到沙滩这来，他浑身清爽，套了件无袖T恤，莉莉丝和他打招呼，他和莉莉丝说着话，眼睛却瞄向吧台这边。 埃文斯在雪儿耳边说着什么，她没仔细听，直接揽过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嘴。埃文斯本能地张开嘴巴回应她的吻，将浅尝辄止变成法式湿吻。 “操，赶紧去开间房吧你们。” 诺亚“砰”地放下一只玻璃杯，顺手拿起毛巾擦干台面上的水渍，动作粗暴。 埃文斯依依不舍放开雪儿，冲着诺亚不好意思地笑笑。 雪儿装作不经意地看向康利，却发现艾玛不知何时站在他对面，怀着抱着一颗排球，聊得热火朝天。雪儿心里不是滋味，暗暗自嘲，演这幼稚的戏码给谁看呢？他根本不在乎。 埃文斯拉着雪儿去躺椅那边，主动和康利等人打招呼，康利淡淡回应。艾玛则满面笑容，邀请他们去打排球。正好今天人多，可以四个人组成两队打。 雪儿问莉莉丝和理查德：“你们不去？” 莉莉丝躺在椅子上不动：“我不想运动。” 理查德一手一个孩子，像个贤惠的丈夫给莉莉丝扇风，主动说：“我可以给你们做裁判。” 埃文斯本来就是奔着和这些人交朋友来的，自然满口答应。 康利挑眉，挑衅地看着雪儿：“你怕打不过我？” 雪儿立马被他激起胜负心，梗着脖子提高声量：“我会怕你？埃文斯，我们上！” 阳光炽热，晒得脚下的沙子都蒸腾出一股热气。以球网为界，左边，是康利和艾玛，两个人身材健美，漂亮的小麦肤色，一看便是擅长运动的健身人士。此刻，他们转动手腕脚腕，正在做着运动前的拉伸准备。右边，是雪儿和埃文斯，两人都是偏瘦的体型，和对面一比简直可以说是弱不禁风。 雪儿站在靠近球网的位置，埃文斯做后盾。对面也是一样的男女站位。 理查德站在球网的中间线处，叉腰观察球场。两个小孩分立两侧，爱丽丝为雪儿加油，吉米则大吼“康利加油！打败雪儿！”。球赛还没开始，两个小观众先较上劲了，喊声一声高过一声。 哨声吹响。艾玛率先发球，排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越过球网，雪儿跳起来，一挥手拍回去，球斜着飞向后方，反方向的艾玛追赶不及，康利及时接住，在手腕上颠了两下，猛地打向对面。 这球又高又远，雪儿跳起来没够到。埃文斯快步跑去，球在他脚边擦过。 “1∶0。”理查德宣布。 “耶！”艾玛高兴地和康利击掌。雪儿对上康利挑衅的眼神，手在皮筋上转几圈，扎紧马尾。妈的，真不爽。 雪儿知道和康利硬杠肯定是打不过他的，她用巧劲，观察艾玛的走位，针对她打网前球，抢到几分。几回合后，康利立马猜透她的小心思，和艾玛交流几句，让她注意。 后面，艾玛也不给机会，趁雪儿盯紧她的时候，和康利配合把球打给后面的埃文斯。埃文斯压力吃紧，康利的球每次都又凶又猛，即便有雪儿做缓冲，埃文斯还是好几次摔在沙子上。 “8∶4。”理查德敬业地报数。 雪儿去扶起埃文斯，关心地问他有没有受伤，哪里痛，埃文斯摇摇头，看上去还有点可怜兮兮：“康利打球这么厉害的，他真的把这当成一场比赛啊！” 雪儿拍掉他身上的沙子：“哼，我偏不让他赢！你也不想被他看扁吧？赶紧调整好状态，加把劲！” 埃文斯弱弱点头。 球赛打得火热，大家都出了一身汗。康利撩起衣服下摆擦脸上的汗，露出腹肌和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往常看来是很性感的，但此刻雪儿满肚子邪火，只想把手中的球暴扣在他头上。 雪儿将球抛到半空，接着跳起来狠狠扣球，球在空中飞速旋转，如离弦之箭，射向对面。艾玛大跨步跑过去，放低身子想接球，却一个重心不稳，侧身摔在地上。康利及时补救，颠球拍球，球堪堪擦着网面飞过。雪儿早就等在那，又一个扣球打过去。 地上的艾玛本以为康利会扶她起来，却见他直直冲过身边，弯腰接球，和雪儿打了几个来回。她只好自己爬起来，赶紧注意观察球的方位。 艾玛想接球，然而康利却大包大揽，全场跑动，把雪儿各种角度刁钻的飞球都打回去。对面的女孩看上去文静瘦弱，在运动场上却是不甘示弱，气场绝对不输康利。如果说艾玛和康利是利用力量优势赢球，那女孩则是用脑子拼球，好几次突破她和康利的防线，来个措手不及。 艾玛想，确实是个可敬的对手。 莉莉丝站在理查德旁边，嘟哝道：“这是打球还是打架啊？要不是隔着一张网，我真怕他俩打起来。” 理查德看得津津有味：“你猜谁会赢？” 莉莉丝：“这还用猜？我当然无条件选雪儿咯。” 理查德：“现在10∶5，相差这么大，明眼人都知道会是康利那组赢。” 莉莉丝不服气：“赌不赌？” 理查德笑：“赌什么？” 莉莉丝勾勾手指，让理查德低头，附耳和他说悄悄话。理查德耳根一红，忍不住亲亲莉莉丝的脸，满意地说：“为了这奖励，那我不得不赌了。” 不远处，诺亚已经脱下工作服，朝排球场走来。朋友们玩得这么开心，他当然要早点下班来凑热闹。 雪儿手扶大腿，弯腰站立，大口大口喘气，汗一滴一滴落到沙地上。心脏狂跳，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抬起手臂擦汗，找准站位，手腕相搭，做好接球的姿势。 对面的康利显然轻松许多，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除了多流点汗，并未现出疲态。他熟练地抛球、发球。排球在蓝空下飞过，沿着抛物线降落。 雪儿盯着球，退后几步，眼看着球经过她头顶，接着她身后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哼，她回头，埃文斯痛苦地蹲下身，双手捂着鼻子。 排球砸到沙地上，扑落落滚到一边。 “埃文斯！”雪儿连忙跑过去，埃文斯捂着鼻子抬头，有血从他指缝间冒出来。理查德也跑过来查看埃文斯的伤势，赶紧扶住他去旁边的遮阳伞下休息。 康利双手搭在球网上，漫不经心：“对不起，这是个意外，谁能想到他用脸接球啊？” 艾玛在旁边哈哈一笑。 雪儿觉得面前的康利简直不可理喻，他什么时候会说这样刻薄的话了？她隔着球网和他对视，眼神倔强，不想示弱。 康利摸摸鼻子，先退后一步：“好了，你的队友受伤，今天就不打了。” 艾玛附和：“看来是我们赢了。” “不。”雪儿语气强硬，“还没结束，必须打。” “你一个人怎么打？”康利觉得不可思议。 雪儿环顾四周，眼神扫过遮阳伞下的理查德和负伤的埃文斯，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诺亚身上。 “诺亚！过来帮我！”雪儿大喊。 负伤 “哈？”诺亚嘴里还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没想到会突然被雪儿叫。 雪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球场边，扔掉诺亚嘴里的烟，拉住他的手，把他拽到球场上。 “怎么样？我现在有队友了，打不打？” 康利看了眼雪儿抓着诺亚手腕的手，没说什么，转身回到球场上，在后排位置上站定。艾玛犹豫着，确认康利脸上严肃的表情是继续打的意思，便也做好准备。 雪儿兴奋地跑去捡球，和诺亚说：“诺亚，你跟埃文斯一样站后面就行。有球就接，做好后盾。” 诺亚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好整以暇看着雪儿：“喂，我跟那草包可不一样。你把我拉进来，我就必须赢，即使对手是康利。” 雪儿做好发球的姿势：“当然，你这样说我才有信心。” 抛球，雪儿举起手臂，用力一拍，球瞬间发射出去。 短暂停顿的赛场再次火热起来。 诺亚和雪儿配合极佳，两人组成一道严丝合缝的防守墙，无论对面打来的是高抛球还是角度刁钻的网前球，都能被他们张弛有度的走位配合化解，又转化成有力的一招反击回去。 “10∶6！” “11∶8！” “11∶9！” “12∶10！” 比分越来越接近，差距越来越小。每一次得分，雪儿都兴奋地大叫，和诺亚击掌、拥抱。场上几乎都是雪儿和诺亚兴奋的欢呼和得意的笑声。相比之下，康利和艾玛这边则沉默许多，也压抑许多。 艾玛转头匆匆看了眼后排的康利，他喘着粗气，刘海已被汗水打湿，这场他的节奏显然比上半场乱了很多，是不是累了？不得不说，艾玛自己都累，对面两个小鬼精力旺盛，尤其是诺亚，好像雪儿每一次的鼓励声和加油声都能给他注满力量，每一次发球都像子弹一样又快又准，难以招架。 “12∶12！”理查德大声宣布。 理查德纳闷道：“这么快就追平了，看来是你要赌赢了啊。” 然而，身边的莉莉丝并未露出笑容，相反，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赛场，不置一词。 坐在椅子上的埃文斯鼻子里塞着纸巾，看着雪儿和诺亚意气风发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扯碎一张张纸巾。 “诺亚，接球！”雪儿大声喊，往右一闪，诺亚随之补位，把球打回去。 艾玛轻轻一拍，排球滚过网边。 雪儿冲上前去，膝盖跪在沙子上，利用惯性滑到网前，手腕接住球颠几下，站起来拍回去。 后方的康利举起手臂把球打回去。雪儿仰头紧盯着球，没留意脚下，忽然脚背一歪，脚踝咔地一扭，整个人重重摔倒地上，扬起一阵乱沙。 “雪儿！” 康利和诺亚同时大喊雪儿的名字，一阵风似地跑向她。诺亚的位置近些，他很快就扶起雪儿的上半身，康利则赶紧查看她的脚。 “咳咳咳。”雪儿鼻腔吸进一些沙子，难受地咳了半天。 球场上其他人都关心地围过来。 大家都是赤脚打球，雪儿摔这一跤，半个身子都沾满沙子，脚底板早就脏兮兮的。康利毫不在意，双手捧起她的左脚脚踝查看。 “疼疼疼——”雪儿龇牙咧嘴。 “这里疼？”康利摆动脚踝，手指轻轻按，确认扭伤位置。 雪儿半躺在诺亚怀里，痛苦点头。 “应该没伤到韧带。”康利看向诺亚，“诺亚，你去店里拿些冰块来给她敷上。” 诺亚和康利对视几秒，终于松开握着雪儿肩膀的手，康利连忙接过，将雪儿抱起来。失重感突然袭来，雪儿一下子腾空，心中一慌，本能地环抱住康利的脖子。 两个人都浑身是汗，可雪儿觉得一点也不臭，康利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果香味，萦绕在雪儿鼻尖。 康利一路抱着她回到酒吧，将她轻轻放在躺椅上。诺亚正好拿着冰袋出来，敷在她脚踝上。莉莉丝和理查德关切地问东问西。爱丽丝抱着她的手臂问她疼不疼。 雪儿被一群人围着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连忙说：“我没事啦，已经没那么疼了，估计躺两天就能痊愈。” 莉莉丝催促道：“快回家，家里有医药箱。理查德，麻烦你跟亨特太太解释下，今天得早点送吉米和爱丽丝回家。” 理查德：“没问题。”话音未落，他已经开始打包垫布等杂物。 莉莉丝催促诺亚去提车，她牵着双胞胎哄他们跟表哥回家。 康利背对雪儿蹲下：“上来吧。” “干嘛？”雪儿突然想到他后背的触感，脸一热，“我能走……” 康利撇过脸：“别废话，赶紧上来。” 雪儿不再扭捏，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到他宽实的后背上，康利握住她的两条腿，轻轻松松就将她背起来。 艾玛走过来关心雪儿的伤势，康利解释说无大碍。三人寒暄几句便道别。雪儿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便抛到脑后随风散去。 回到家里自然少不了海伦的一顿唠叨。 “邓雪儿！你都几岁了啊，怎么玩起来还跟个野孩子一样疯，你看你这脏兮兮的哪里像个女孩子！还有你康利，不管着妹妹还跟她一起疯，现在好了，脚崴了就满意了？正好，在家躺个十天半个月，让你收收心。” 海伦跟在他们后头絮絮叨叨，康利背着雪儿一直走到二楼浴室里，将她轻轻放到浴缸边坐下。海伦过来打开浴缸的水龙头，热水汩汩流下。 雪儿手扶着墙单脚站起来蹦：“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嘛，我没事啊，就摔了一跤，过两天就好了……嗷嗷嗷——” 话音未落，她便失去平衡身子一歪，幸好康利及时扶住她。 “哎呀我的祖宗，你给我坐下吧！赶紧衣服脱了，我伺候大小姐你洗澡！康利，你还愣在这里干嘛？” 海伦推康利出去，砰地关上浴室门。 康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走下楼去。 珍妮学过医，她帮雪儿敷上活血止疼的药物，用绷带厚厚缠住脚踝，最后用几个枕头垫高左脚，嘱咐雪儿静养一两周就可以恢复。 她笑着说：“你跟海伦当年比起来，可以算是淑女了。你知道吗，大学时候她有一次玩得太嗨，直接一头栽进学校的人工湖里，爬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吐出一条小鱼来。” “真的？”雪儿笑得前仰后合。 珍妮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嘘，可别告诉她是我跟你说的。” 晚上，海伦端来一锅牛骨汤给雪儿喝，带着老一辈的生活经验，说喝了就能补气益体早点恢复。雪儿对妈妈的厨艺还是很满意的，骨汤味道鲜美，骨肉炖得糜烂入口即化，她慢悠悠喝了三大碗。 海伦看着她喝，突然叹口气：“你说说你这几天是怎么了。” 雪儿：“我又怎么了啊。” 海伦：“游乐园那天，为什么一个人喝醉了回来啊？是康利给我打电话，我才回家来，看到你妆都没卸就睡着了。” 雪儿埋头喝汤，支支吾吾。 海伦：“是因为埃文斯？那个男孩对你怎么样？如果受了委屈要告诉妈妈哦。” 埃文斯？雪儿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原来今天被她抛在脑后的是埃文斯。摔了一跤之后，所有人都围着她问东问西，她根本没注意到埃文斯在哪里，埃文斯可能是一个人孤零零离开的。 海伦还在等着她回答，雪儿放下碗。“我没事，妈妈，埃文斯对我挺好的，你别担心。我想给他打个电话，他今天打球也受伤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点。” “好吧。”海伦摸摸雪儿的头，“早点睡，亲爱的，虽然你会嫌我唠叨，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别煲电话粥，别熬夜，听话。” “知道啦，晚安妈妈。” 海伦端着餐盘离开，轻轻关上房门。 雪儿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手指在埃文斯的名字上犹豫。她今天真的光顾着和康利打球，完全没有考虑埃文斯的感受，不知道埃文斯会不会生气。正在犹豫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竟是埃文斯打电话过来。 起夜 “喂……你还好吗？”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轻笑出声。 “珍妮……呃，诺亚的妈妈以前是个医生，她建议我休息几天就能好。你呢？” 埃文斯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过来，闷闷的：“我没事，血早就止住了。抱歉，今天打球的时候状态不好。” “没关系的，大家都是闹着玩，嗯……我要代康利向你道歉，他不是故意的。你要是实在生气，下次可以打回来，我保证他不敢还手。” 埃文斯长叹一声：“你都说了，大家都是玩玩而已，我怎么会生气呢？” 雪儿咬着嘴唇，沉默。 “你的两位朋友，诺亚和康利，你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嗯，我和你说过的呀。” “他们都把你当妹妹吗？” “是的。” “那你把他们当哥哥吗？”埃文斯一顿，“或者，我应该问，康利，你把他当哥哥吗？” 雪儿一愣，只这三秒的停顿，埃文斯就浅浅一笑。“雪儿，你不用回答。至少，你选择和我在一起了，不是吗？” 雪儿如鲠在喉，又有一丝恼羞成怒，她藏在心底不愿说出口的秘密，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地捅破。 埃文斯故作轻松：“我明天去你家看看你，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埃文斯。”雪儿打断他，“你别来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许我们都需要好好静静。” “好吧。”埃文斯沉默许久，最后轻轻说道，“晚安。” “晚安。”雪儿先挂断电话，扔开手机。 她拉起被子盖住脸，心烦意乱。 …… …… 雪儿是被尿憋醒的，都怪睡前喝的养生汤，她现在膀胱快爆炸了。她一看床头的夜灯，凌晨两点。她支起身子，动了动左腿，还行，应该能走到洗手间去。 她掀开被子，右脚踩到地毯上，支撑着站起来，包成粽子的左脚脚尖点地，跨出一步，她瞬间吃痛：“嘶——”。 必须速战速决，她就快憋不住了。她忍着剧痛，一瘸一拐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走廊上乌漆嘛黑，卫生间在走廊尽头，平日里看来只有短短五六米的距离，在此刻的雪儿看来却像马拉松。 她扶着墙，左脚悬空，右脚艰难地一跳一跳往前挪，还要忍着小腹的酸胀感，要是半路尿出来，地毯都得洗一遍，如果因为这破事把大家都叫醒，她干脆自杀去吧。 她摇摇晃晃，失去平衡一屁股跌到地上，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草。尿意汹涌，好像下一秒就要冲出来了。她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把尿意憋回去。她盯着还差几步就到的洗手间，心想干脆爬过去好了。她调整姿势，四肢着地，身边一扇房门突然打开，房间里微弱的灯光照亮走廊。 康利站在门口，吓了一跳：“你在干嘛？” 雪儿竟然忘了，康利就睡在她隔壁。她僵在原地，声音发颤，委屈得快哭出来了：“我要尿了……” 康利二话不说，连忙抱起她，迅速冲到卫生间，帮她坐到马桶上。 “你自己可以吗？” 雪儿低着头，脸红得要滴出血来，慌乱地点点头。 康利走出去，关上门前听到她又急又羞的一句“你不准听！”。他背靠着门，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半夜失眠，迷迷糊糊间听到隔壁屋开门的动静，不知道那丫头在搞什么鬼，好像在他房门外跌了一跤。他连忙起身，打开房门便看见她趴在地上，像只猫儿一样，身子好像在发抖。 一开口便是带着哭腔：“我要尿了……”。他脑子轰的一声，跪下将她抱起来。隔着睡衣，少女的身体馨香柔软，一旦触碰，便不想放开。她没穿内衣，似乎没注意到睡衣的领口扣子松开一颗，露出若隐若现的乳沟…… 正胡思乱想间，门内传来一阵异响，紧接着是她低声的惊呼。 他深呼吸一下，压下体内的躁动，推门进去。 雪儿磨蹭了许久，才按下冲水键，水流声哗哗，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等味道散得差不多了，她才单脚站起来，提起内裤。地板上还留有洗澡后沉积的水渍，她为了提裤子，整个人摇摇晃晃，脚下一滑，又是一屁股摔到瓷砖地上，手肘磕到马桶，痛得眼泪一下子飚出来。 康利推开门，入目便是雪儿狼狈的模样：睡衣掀起一角，露出白嫩的腰肢，下面穿了条嫩黄色的内裤，短短的睡裤挂在大腿间，还来不及提上去。 “我操！你快出去！”雪儿手忙脚乱想爬起来。她不想吵醒其他人，只用惊慌的气声说话。 康利关上厕所门，走进来，高高的个子压迫感极强。他抓住雪儿的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抱着她的腰扶她站起来，睡裤一下子掉到她脚踝，水渍濡湿了裤腰。 雪儿埋着头，不敢看他。只听到他在耳边说：“我帮你。”任由他蹲下身，提起短裤，顺着她光滑赤裸的双腿往上移，他没有摸她，她却感到裤子滑过的每一寸肌肤都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最后停留在胯骨，腰上一紧，他系好了裤腰上的短绳，确保不会再掉下来。 “谢……谢……”雪儿脑子一热，当即说，“我能走回去……” 然而康利没等她说完，便打横抱起她，雪儿顺势勾住他脖子。 “走回去再摔一跤，你是想把脚废了么。” 康利声音沙哑而性感，似乎带着一丝嗔怪。他的气息拂在她脸侧，她耳后发痒，连带着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 他抱着她走过走廊，推开她房间虚掩的门，手上的动作很温柔，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 “早点睡吧。”康利直起腰。 “那个……”雪儿屁股湿漉漉的，难受地扭动着。“我……我裤子湿了，我想换一条。” 康利脸一热，脱口而出：“你要我帮你换？” “不是！”雪儿手指着衣柜，“你去帮我拿条新裤子，在下面抽屉里。” 康利“哦”了一声，蹲下，拉开抽屉，里面都是夏季的运动短裤，还有几套花花绿绿的睡衣，他翻出一条睡裤扔到床上。 “……还有内裤。在旁边的抽屉里。” 康利顿了下，乖乖拉开另一个抽屉，这些衣服上全是雪儿身上的味道，他很熟悉。抽屉里的收纳格里整齐码放着少女款的内裤，几乎都是可爱清新的图案，只有一件，是性感的黑色蕾丝款式。他不动声色，拿出一条浅蓝色的内裤，反手扔到床上去。 雪儿用被子盖住下半身，脱掉内裤和短裤。康利背对着她：“那我走了。” “等等。我的脚也湿了。”雪儿叫住他。 康利转过身来，正好看到她的手伸出被子，把内裤和短裤扔到地上。 “咳……脚怎么了？” 雪儿穿好裤子，掀开被子，抬了抬左脚。“绷带湿了，你能帮我换一下吗？” 看来今晚是不用睡了。康利握住她的脚踝，脚背还有脚后跟处的绷带都沾有水渍。 “漏进去了吗？” 雪儿点点头：“有点不舒服。” “等着，我去拿绷带。” 医药箱放在楼下，康利很快拿上来，坐到床边，把雪儿的脚搁在自己腿上，拆绷带。经过这番折腾，她脚踝变得更肿，比右脚整整粗了一圈。 “好丑……”她噘嘴。 他笑，露出好看的虎牙。“让你逞强。活该。” “是你激我的，谁让你跟那个艾玛打得那么好，你都不让着我，你知道我打得有多累吗？”她嘟囔着，委屈地碎碎念。 “好好好，都是我不对。”康利语气变软。 “你说，你为什么不让着我，埃文斯也受伤……嘶——你轻点！” 康利紧了紧手中的绷带，他包扎的手法不如珍妮专业，也勉强把脚踝包严实了，最后还系了个小蝴蝶结。他捡起踢散到地上的枕头，把她的脚垫高。 雪儿靠着松软的枕头，躺倒在床上。康利摸摸她的脑袋：“睡吧，晚安。” 他还坐在床边不动。她问：“你还不睡？” “我等你睡了再走，省得你又瞎折腾。” 雪儿乖乖闭上眼，她以为康利在旁边她会睡不着，可很快就被困意席卷，身体变得放松。 床上的少女面容沉静，呼吸平缓，已经坠入梦乡。康利静静地看着她，慢慢俯下身去，他睫毛微颤，生怕惊醒床上人。他的嘴唇离她只有一公分。没有再接近。 啪。他熄灭床头的台灯。台灯旁边，摆放着一只鲸鱼玩具。 耍流氓 早上醒来的时候，康利早已不在床边。雪儿躺在床上发了会呆，起床洗漱。 她恢复很快，不过四天就能慢慢走路，海伦把这一切归功于她煲的骨头汤，并且叮嘱雪儿再躺个一周，别贪玩。雪儿可闲不住，她的屁股都躺麻了，等晚上海伦回房后，她便从房间里溜出来，走向后院泳池透透气。 康利也在，他坐在泳池边抽烟，头发还湿着，显然是刚从水里出来。他看到雪儿，问她：“你的脚好了？” 雪儿晃晃左脚给他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她放下手机和浴巾，走进泳池，钻进水里。她没敢动脚，手臂划着水，慢悠悠地在水里玩。 她忽然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沉入水里。憋到肺里开始难受，她才钻出水面大口呼吸。 “2分钟不到，1分半。有点弱啊。”康利瞄了眼手机。 “你来。”雪儿挑眉。 康利抽完最后一口烟，游到雪儿身边。“你确定跟我比？” 又是这种拽拽的语气，雪儿偏不服。“我们一起憋，看谁更久。” 康利笑笑。 他们面对面，双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同时沉入水中。泳池底一圈小射灯照得池水蓝幽幽的，他们在水里静静地对视，眼中只有对方。雪儿盯着康利的眼睛，丝毫不敢松懈，一不小心注意力就会转移到他的嘴唇上。 据说，和喜欢的人对视不超过30秒，就会想跟他接吻。 雪儿不光觉得肺部快爆炸，连心脏也逐渐支撑不住，好似要跳出喉咙。 康利悄悄抬手，在她侧腰处戳了戳。 噗呲，雪儿一下子破功，吐了个泡泡出来，哗地浮出水面。他竟然挠她痒痒！ 康利也随之冒出头来，哈哈大笑。 “你耍赖！”雪儿也去抓他的腰，她知道他那里最怕痒，果然，他立马缴械投降，嘴里讨饶，雪儿哪里肯放过他，得寸进尺。 “我错了我错了！”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把抓住雪儿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不让她乱动，雪儿突然被他一拽，两人瞬间距离拉近，紧贴在一起，气息相交。雪儿喘着气，胸口起伏，康利的鼻尖似有若无擦过她的鼻尖。她垂下眼不敢看他，少女的长睫毛颤如蝶翼，挂着晶莹的水珠，那水珠一抖，滑下挺直的鼻梁，落在柔嫩的唇瓣上。 他们越靠越近，即刻便要吻上。 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雪儿肩膀一抖，瞬间推开康利。 两人都有一瞬间的失神，愣在原地。 手机铃声还在响。 康利先游开去，泳池边，两部手机挨在一起，他拿起其中一部，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 “埃文斯。”他脸色一沉，收起笑容，举起手机给雪儿看。 雪儿游过去接过手机，和康利对视一眼。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她爬出泳池，裹上浴巾，走进屋子里去接电话。 康利自然不会跟过来。 雪儿拿着手机，走到厨房中岛边才接起：“喂？” 埃文斯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爽热情：“雪儿，你的脚怎么样了？” “还好，已经可以走路了。” “太好了，我……我最近很想你。” 雪儿如鲠在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许是时候和埃文斯说清楚了。 “埃文斯，我们明天能见个面吗？我想和你聊聊。” “当然可以！明天晚上马特家有个派对，我们在那里见？” 马特是埃文斯的朋友，雪儿记得在游轮上见过他。 “好，明天见。” 诺亚走下楼来，打开冰箱门，拿出一罐啤酒。 雪儿挂断电话，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 浅黄色的冰箱照明灯勾勒出诺亚的身体轮廓，他没穿上衣，穿了条睡裤。他给雪儿也拿了罐可乐，打开拉环放到中岛台面上。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诺亚不经意地问道。 雪儿喝了口冰可乐：“你明天晚上有空吗？可不可以开车送我去个地方？” “乐意效劳。”诺亚问，“去哪？” “马特家，我发地址给你。” “不用，我认识，我知道明天那里有个派对。”诺亚突然奇怪地一笑，“你去那干嘛？” “嗯……埃文斯叫我去。正好我也好几天没见他了。” 诺亚打趣道：“要跟他说分手了？” 雪儿差点被可乐呛到：“什么……你怎么知道？” 诺亚拍拍雪儿的脑袋：“我还不了解你？你根本不喜欢那小子。” 雪儿半张着嘴，傻愣愣地。 诺亚轻声笑着，碧绿的瞳孔仿佛洞察一切：“而且，我从来没觉得那小子配得上你。” 他说完，便转身上楼。雪儿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为了不吵醒其他人，她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你一直知道？你怎么会觉得我不喜欢他？” 快到诺亚房间门口，他突然转身，一个壁咚把雪儿抵在墙上，低头盯着雪儿：“那天打排球，你从头到尾都没把埃文斯放在眼里，不是么？” 诺亚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他几乎把她圈在怀里，背后是一堵硬墙，她无处可逃。雪儿好像第一次意识到，诺亚是个男人。 “那……那又怎样……” 雪儿抬手抵着他的胸膛把他往外推，诺亚也不跟她较劲，松弛地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诺亚垂眸，打量着她发红的耳垂，推开房门，门内传来女人暧昧的喘息声和浪叫声，电脑屏幕上是白花花的乱晃的奶子。 诺亚站在打开的房门前，手撑在门框上，声音低沉暧昧：“要进来吗？我很欢迎你跟我睡一张床哦。” 雪儿一脚踢在他小腿上，根本没用多少力，可诺亚戏瘾大发，装作很痛地哎哟乱叫，抬脚跳回门内。雪儿赶紧抓住门把手，关上门。 她把冰可乐贴在脸上降温，骂骂咧咧地走回自己房间。妈的，敢跟老娘耍流氓，吃错药了他！ 分手 别墅里音乐震天，草坪这难得清静。夜空中，几颗孤星闪烁，不知名的夏虫在灌木丛间低语。 草坪中央，秋千架上，坐着一对年轻的男女，正是埃文斯和雪儿。雪儿的脚尖点着草地，双腿随着秋千微微摇晃。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像这样，坐在泳池旁边，头发像瀑布一样闪闪发亮。”埃文斯低声絮语，“当时我就想，这个女孩叫什么，我想认识她。可是你马上就被另一个男孩搭讪，后来，就是康利坐在你旁边。你当时笑得很开心，如果贸然上去打扰肯定是个不明智的选择，我就走开了。我问了朱莉，还问了其他一些女孩，但是她们都不认识你，就在我以为你只是我看到的，一个美丽的幻觉，你又出现在我眼前。” 一只动作敏捷的夜猫飞扑过草地，转瞬又消失在草丛里。 “这次，我不想再错过，于是鼓起勇气跟在你后面，幸运的是，你确实是个真人，而且，愿意和我交往。”埃文斯忍不住笑起来，仿佛昨日再现，那个海风吹拂的傍晚，夕阳下，他们并肩沿着海岸线散步。 “埃文斯……”雪儿开口道，“我今天来……” “我知道。不过，我想把这些话说给你听，好吗？”埃文斯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 雪儿点点头。 埃文斯自嘲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我想问，那些日子你开心吗？” 雪儿低下头，长发挡住了她的面容，她许久没说话，眼泪却掉了下来。 她以为埃文斯会质问她，会责怪她，会骂她虚情假意，可他却问，你开心吗？ 她内心忽然涌生出一丝悲凉与难耐的揪心。这样纯粹的一份情谊，就此辜负，真的好吗？可即便埃文斯对她再好，她还是想分手。爱情本就是个自私的东西啊！ 埃文斯将她的头发撩到耳后，用手背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没关系的，你不要伤心啊。” “我很开心，埃文斯，真的，我只是……真的无法再欺骗自己，也不想再骗你……”雪儿哽咽，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啪嗒掉落。 “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住着别人，这不是你的错啊，是我强求太多。我以为我能接受这样的你，可当我看到你在他面前的样子，我就知道我输了，我永远不可能拥有这样的你。” “对不起……” “傻瓜，我不想要你的道歉。”埃文斯捏住她的脸轻轻往两边扯，“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雪儿被他逗得咧嘴一笑，一个鼻涕泡蹦了出来。这下，两人都真的笑出来。 雪儿掏出纸巾擤鼻涕，鼻音很重：“完了，你以后都会记着我今天这傻样。” “不，我会记住你今天的眼泪是为我而流。”埃文斯认真地说，“不过，以后要是哪个男人让你流眼泪，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狠狠揍他。” 埃文斯走后，雪儿一个人在秋千上荡了很久，调整心绪。她以为自己不喜欢埃文斯，分手想必很简单，可她还是不争气地哭了。她模糊地认识到，一场恋爱关系从来不该是一个人的豪赌，而是两个人共同付出的时光。恋爱不止是悸动、热情、荷尔蒙，还有尊重、分享与爱。埃文斯是个好男孩，他值得真心爱他的女孩，而雪儿，也该好好想想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直到夜风吹拂她双腿，她感到一阵冷意，夜已深。她给诺亚打电话，电话那端声音嘈杂，好多人七嘴八舌，她只听清一句去二楼找他，便被挂了电话。她无奈地站起身，往别墅里走去，祈祷诺亚千万别喝醉了，不然还怎么开车回去。 别墅里的派对正热闹，雪儿穿过舞池里迷醉乱舞的人群，走上楼梯，二楼还有个开放式客厅，一群男男女女坐在地毯上，围成一圈，地毯上都是酒杯、零食、卡牌、蓝牙音箱、手机等杂物，中间有一个抽纸筒。诺亚就在其中。雪儿走过去的时候，大家玩得正嗨，诺亚大声叫她：“雪儿，过来玩！” 雪儿走到他旁边，并不想坐下，弯腰在他耳边说：“诺亚，别玩了，我们快回家！” 诺亚对着众人无奈道：“抱歉了各位，我恐怕要早点回家了。” 一个纹着花臂的寸头男孩笑道：“才玩了几把就想走，是不是输不起啊！” 诺亚：“呵，我怕输？”他站起来揽住雪儿的肩膀，“大家欢迎一下新朋友啊，雪儿，你们热情一点，她就想着留下来，而不是拉我走。”说完，他自己率先喊起来：“雪儿！雪儿！雪儿！” 众人起哄一起喊：“雪儿！雪儿！雪儿！” 雪儿没想到全场焦点一下子会到自己身上，她在原地尴尬站着，环顾一圈，里面有好些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还有朱莉、安娜这几个熟面孔。 诺亚凑到她耳边，说道：“别扫兴嘛。” 好吧，气氛驾到这里，她不得不坐下来，和诺亚挨着坐。 玩的游戏是击鼓传花，所有人传一个手掌大的彩色弹力球，等音乐放到副歌第一句结束的那拍，球在谁手上谁就要接受惩罚。 音响开始放歌，彩球在半空中跳跃，从一个人的手中跳到下一个人手中。音乐节奏越来越快，球已经在所有人手上传了一轮，终于到副歌节拍，球停在一个梳着拳击辫的女生手中。 众人拍手起哄，让她去中间抽签。拳击辫女生倒也大方，呵呵笑着，跪着挪到地毯中央，手伸进抽纸筒里抽签。 “等等，不是应该有真心话和大冒险两个选择吗？”雪儿问诺亚。 诺亚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个游戏只有大冒险。” 拳击辫女生抽出一张便签，打开念道：“把酒倒到胸口，请一位异性舔干净。” 众人大笑起哄，还有看热闹的口哨声此起彼伏。拳击辫女生妩媚一笑，动作利落地脱掉上衣，露出穿着黑色蕾丝内衣的光裸上身，曲线傲人，半裸酥胸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黏了上去。她接过旁边人递来的一杯红酒，倒在胸上，红色的酒液顺着深深的乳沟流下去，这样的佳酿谁不想喝？ 她饶有兴致地环顾周围，最终手指点了点那个花臂男。花臂男也不含糊，立马过去，低头含住女生的胸乳，伸出舌头慢慢将酒液舔舐干净。女生双手托胸，半仰着头看他舔干净。看着这香艳的一幕，大家都安静下来，表情玩味默默欣赏，场子里只有节奏强劲的音乐声咚咚咚地敲击着心脏。 雪儿瞪大眼睛，这哪是在玩游戏，这难道不是在拍A片？ “操……”她在心中低声咒骂一句，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拉入了一个陷阱。 游戏 音乐继续放，彩球继续传。 雪儿紧盯着那颗跳跃的彩球，手上隐隐出了一层汗。拜托啊，千万不要传到她手上。球一跳到她手上，她就像摸到烫手山芋，连忙丢给旁边的诺亚。松一口气之后，又绷紧神经数着歌词节拍，眼睛一寸也不敢离开那颗球。 诺亚则放松很多，真正抱着玩游戏的心态，好像这球在不在他手上他都无所谓。 一个男生抽到惩罚是和异性面对面抱着，挤爆三个气球。 一个女生抽到惩罚是给手机通讯录的第七个人打色情服务电话。 还有个男生抽到惩罚是亲吻在场一个异性的脚。 雪儿惊心动魄地看着这些千奇百怪的惩罚指令，每次都在暗中庆幸没落到自己头上。她想找个借口离开，但气氛越来越热烈，根本没办法插话。每一轮开始后，她都抱着一种隐秘又刺激的侥幸心理，既然没罚到她头上，那她看着别人玩也不错嘛。 下一签是朱莉。朱莉展开便签纸，念道：“和一位异性嘴对嘴喂酒。”她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看向诺亚，指了指他。 诺亚竟然双手打叉，马上拒绝：“对不起，朱莉，我待会要开车，今天滴酒不沾。” 朱莉神情失落，想了想，又指向另一个穿红色球衣的男孩。那男孩爽快地站出来。 雪儿撞了撞诺亚的肩膀，低声吐槽：“还能拒绝？！” 诺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是她的惩罚，又不是我的，我当然有权拒绝。再说了，你难道想让我酒驾？” 音乐声太大，诺亚的嘴几乎贴着雪儿的耳朵，她那里本就敏感，这下更是红透了，她不自然地躲开。 说话间，朱莉已经和那男孩嘴贴嘴喝完酒，他们回到原位，游戏继续。 这次放的歌节奏比较舒缓，有几个接受过惩罚的人故意把球握在手里停留一会，才丢给下一位，就想把球传给那些漏网之鱼。主歌快结束了，那球就停在离雪儿三个身位的距离，雪儿紧盯着彩球，面上表情紧绷，心里在咆哮：你他妈倒是快传啊！再磨蹭老娘打断你的手啊啊啊！ 进入第一句副歌，那球跳跃着，落入下一个手中。 来了来了，三、二、一！雪儿赶紧接过球，刚好卡住节拍。她维持着想丢球给诺亚的姿势，瞬间僵在原地。 已经有看热闹的男生开始起哄，叫着她的名字。诺亚撞了撞她的肩膀，催她：“快去抽啊！”雪儿瞪他一眼，诺亚嘻嘻笑着。 雪儿慢吞吞挪到中间，手伸到抽纸筒中，这短短几秒，她把她认识的所有神灵的名字都念了一遍，保佑她别抽到太变态的惩罚。 就是这张纸吧。她认命地捏起来，手指颤抖着打开它。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念出来。 她犹豫着念道：“和一位异性舌吻一分钟。PS：伸出舌头给大家看。” 她简直欲哭无泪。 在场的男生都兴奋起来，有几个甚至起哄让雪儿选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吻技很好。 雪儿声音发颤，问大家：“我能不能罚酒喝……或者，再抽一次……” 拳击辫女生大喊道：“不行，大家都乖乖做了，你可不能搞特殊破坏规则！” “是啊！”有人附和，“这个惩罚是最简单的啦！” “选一个选一个！” 拍手声敲地板声起哄声响成一片，跟着音乐变得有节奏，逼着站在中间的雪儿做选择。“选一个，选一个，选一个！” 雪儿咬着嘴唇，一脸视死如归，手指向诺亚。 跟他接吻总比跟一个陌生人好。她这样想。 诺亚淡淡笑着，站出来：“荣幸之至。” 他们跪在地毯上，诺亚靠近她，手抚上她的脸，拇指在她脸颊轻扫，似乎在安抚她。雪儿紧张地眨眼睛，看着诺亚的碧绿瞳孔，他眼中竟然带着淡淡的笑意，还有一丝温柔？ 拳击辫女生看着手机上的倒计时，说道：“开始！” 诺亚低头吻住雪儿的双唇。 雪儿全身紧绷，手尴尬地抓着诺亚的衣摆。 他的吻和他本人一点也不像，温柔缱绻，舌尖抵开她的牙关，缓慢而细致地舔舐她口腔内壁的软肉，勾缠她的舌尖，雪儿被他勾得情动，不由得伸出舌头去迎合他。 两人嘴唇分开的一瞬间，两条挂着津液的舌头还在互相舔弄，嘴唇再次贴上，诺亚加大攻势，雪儿被他吸得腮帮子都微微凹陷进去，吸吮声暧昧作响。 接着，诺亚又放开她，温热的气息交缠，他张口，牙齿轻咬她饱满的下嘴唇，轻轻一扯又松开，那粉红的唇瓣像果冻一样晃动一番，在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 他又含住她的舌尖，在口中拨弄搅动，仿佛在品尝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在场众人都看得口干舌燥，恨不得加入进去舌吻一番。 拳击辫女生看得入迷，手机上的倒计时铃声响起好一会儿，她才大声宣布：“时间到！” 诺亚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吻，雪儿被他吻得眼神迷离，气息紊乱，抓着他衣摆的手不知不觉中早已抱住他的腰。 诺亚的大拇指在她粉嫩的唇瓣上轻轻一划，然后放开她的脸。他看着雪儿迷糊的样子，坏坏一笑，牵着她的手，拉她坐回原位。 有几个男生鼓起掌来，还吹口哨，冲诺亚竖大拇指。诺亚懒得理他们，指尖在雪儿掌心轻划，在她耳边低喃：“被我亲傻了？” 雪儿感到下体一阵热流涌过，内裤好像有点湿……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腰间发酸。她扯开诺亚的手，抛下一句“我去洗手间”就匆匆离开。 诺亚看了眼她慌张的背影，对雪儿这样的反应毫不意外。他拿起手边的电子烟吸了口，正好和对面的朱莉眼神对视上。 烟雾缭绕，朱莉的眼神意味复杂，带着审视探究，还有伤心和愤怒，诺亚懒洋洋往后一靠，靠在沙发上，他毫不畏惧地直视她，神情坦荡。 朱莉突然勾起嘴角，自嘲地一笑，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捉弄 雪儿匆匆跑进洗手间，脱下裤子坐到马桶上。 果然，内裤裆部一滩鲜红湿润的血液，那血浸透棉布，已经渗到牛仔短裤的屁股缝上，两条裤子都脏了，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烦得要死，内心大骂诺亚是个瘟神。 她只能先把裤子丢在地上，拿纸巾先擦干净下体。没办法，只能先拿纸巾垫着。她用纸吸干裤裆里的血迹，一卷卫生纸刷刷刷扯得只剩下半筒。 门突然被敲响，雪儿动作一僵。 “雪儿，我是朱莉，你在里面待很久了，没事吧？” 一听到是女生的声音，雪儿松了口气。 “噢，朱莉，你先别走，我需要你帮忙！” 雪儿只能先垫上纸，套上牛仔短裤，拉链都来不及拉，就从马桶上起来给朱莉开门。等她进来后又马上锁上门。 “朱莉，你带卫生棉了吗？” 朱莉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当然，我包里有，我拿给你。” 雪儿转过身，屁股对着朱莉：“你帮我看看，我裤子上明不明显？” 朱莉低头观察雪儿的裤裆，围着她转了半圈才说：“嗯……还是能看到的，可能会有点尴尬。” 雪儿泄气道：“怎么办啊……” 朱莉安抚她：“我去给你找条干净的裤子，你先把身上的脱下来吧，穿着肯定不舒服。” 朱莉直接上手把雪儿的裤子往下一拉，雪儿举着双手有些无所适从，朱莉笑着说：“害羞什么呀，都是女生。” “我……我自己脱吧。”雪儿坐回到马桶上，把裤子从脚踝处拽出来。 朱莉打开水龙头，在洗手池里放了半池子水，她捡起地上的内裤和牛仔裤，把它们泡进水里。 “先泡一会儿，这样方便洗干净血迹。”朱莉的友好与温和让雪儿感激不已，她本以为刚才那场游戏，会让朱莉误会她和诺亚。 “谢谢你，朱莉。”雪儿感激又尴尬地一笑。 “别客气。你等着啊，我马上回来。”朱莉回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便走出卫生间。 雪儿坐在马桶上，下半身光裸，下面还在流血，这样待在别人家的卫生间里，实在是太尴尬。不过朱莉说她很快就会回来，她等一等也没关系。 腿有些发冷发麻，大腿肌肤上起了一层凸起的鸡皮疙瘩。雪儿跑得匆忙，根本没带手机过来，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外面的音乐还在响，不时有人经过洗手间门口，脚步声和说话声交替。 朱莉出去的时候没法锁门，也就是说，随时可能有人开门进来，看到裸着的雪儿。 雪儿渐渐意识到不对劲。 朱莉根本不会回来。她故意把她晾在这。 唯一能穿的裤子早就被朱莉泡到水里，雪儿总不能套着湿裤子出去。 “操。”她坐在马桶上，缓缓吐出一个脏字。 她坐到整个下半身都发麻，心里估算时间，少说也有半个多小时。 诺亚呢？他难道玩太嗨，把她忘了？雪儿又冷又难受，鼻子一酸。 不知过去多久，又响起敲门声。竟是诺亚的声音：“有人在里面吗？雪儿？” “诺亚？”她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别哭出来，好丢脸。 诺亚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你了。你一直待在里面干什么？”他转动门把手，就要推门进来。 雪儿尖叫：“别开门！” 门把手咔哒一声，又关上。门外诺亚的声音发闷：“怎么了？” 雪儿：“你去叫一个女生进来，除了朱莉，随便谁，女的就行。” “好。”诺亚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门背后，不一会儿，拳击辫女生推门进来，她看到雪儿的样子，又看到泡在血水里的裤子，马上明白过来，又出去一趟，带了卫生棉条和一条黑色长裤回来。 雪儿总算换上卫生棉条，套上长裤，艰难地从马桶边站起来。 拳击辫女生靠在洗手池边，看着雪儿双腿颤抖的样子，面带同情。 “朱莉呢？”雪儿咬牙切齿，“老娘要把她裤子扒了套她头上。” “那小婊子早就逃跑了，她还骗诺亚说你走了，害得诺亚在外面找了你半天。” “都怪他，妈的。”雪儿走到水池边拧干裤子，装到女生带来的塑料袋里。 “也难怪，朱莉追了诺亚这么久，结果突然冒出来个你，肯定生气。” “她看不出来那就是个游戏吗？再说了，她对诺亚生气，欺负我算什么能耐！”雪儿恼火。 “只是个游戏吗？我倒从来没见过诺亚这个样子。”拳击辫女生打趣说。 雪儿一顿，那个吻的滋味仿佛还在唇边。 …… 回去的路上，雪儿一言不发。诺亚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时不时拿起电子烟抽一口。敞篷车，烟味很快散在风中。 “朱莉这事儿，我会教训她的。”诺亚沉声。 雪儿手肘靠在车窗边沿，手撑着脸看向窗外，不想理他。 诺亚偏头瞄她一眼，语气放软：“好啦，除了朱莉，艾瑞亚，还有我，没人知道你被关在厕所里，不会有人乱说的。” “操你大爷，诺亚！”雪儿突然转过头，冲他大骂。 诺亚被吓得一下子没把住方向盘，车子突然左右乱扭，发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幸好路上空旷，除了他们这辆车，并没有别的车经过。 “你有病啊！”诺亚惊魂未定，迅速踩下刹车，熄火，将车子停在路边。 “呵，我有病？你才脑子有问题！我让你回家你不回，非要拉我玩那个破游戏，你明知道朱莉喜欢你，你还跟我接吻，你他妈存心的吧？故意害我的吧？”雪儿一阵暴风输出，把一天积压的负面情绪都爆发出来。 诺亚看着面前的女孩眼中闪着泪花，嘴唇颤抖，声音哽咽，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干嘛要扯上我。你明明知道我今天刚跟埃文斯分手，我他妈很烦，我就想早点回家睡觉怎么了！”雪儿说着说着，上气不接下气，五官皱成一团，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我就等着今天。”等她发泄完，诺亚才开口说话。 雪儿抽抽搭搭地转头看他，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没懂他在说什么。 “你还不明白么？我就等着你跟他分手，才来招惹你的，不然你肯定不会接受我。” 雪儿停止哭泣，还在发懵，眼泪划过脸颊，整个人因为刚才哭过还在一抽一抽地颤动。 诺亚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捏住她的下巴，扭过她的脸，俯身吻住。 他吻得很用力，碾磨她的双唇，她涨红了脸，几乎透不过气来，张开嘴巴呼吸，却被他突破防守，舌头滑溜地伸进来，舔过她的嘴唇内侧的软肉，牙齿上龈，霸道地压住她的舌苔，在她口中乱舔，又用力吸吮，吞掉她所有的呜咽和气息。 她在座位上挣扎乱动，拳头捶他的肩膀、胸膛，被他一把抓在手里。 一直吻到两人都面色潮红，吻到她没有力气抵抗，诺亚才放开她，额头相抵，呼吸紊乱，直直看进她的眼底。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薄薄的眼皮泛红。 诺亚轻轻说：“那个吻，你也很有感觉，不是吗？” 试一次 凌晨三点，雪儿还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她实在被诺亚吓到。一个她从来只当哥们儿相处的男孩，竟然吻了她，还不止一次！ 她想到女巫的预言，预言说有不止一个人在喜欢她，她当时只想到康利和埃文斯，谁知道还有个诺亚？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拿起床头边的手机乱刷，又看到诺亚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晚安。 夜风微凉，诺亚的大手紧紧包住她的拳头，拇指摩挲她的指关节。另一只手搭在副驾驶靠背上，姿势闲散，侧头盯着怀中的女孩。 “那个吻，你也很有感觉，不是吗？” “我又不是要你对我负责，亲个嘴而已，这又不是你的初吻，更不是我的。即便是，又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想维持朋友关系，我无所谓。不过，要是想我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做、游、戏。” 一旦戳破那层纸，如何还能复原？ 从前雪儿和诺亚打打闹闹，挤在一张沙发里完全不会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可现在，一切都变味了。她一看到诺亚坐在一块地方，她就会小心避开，坐到对角线去。 餐桌上刀叉碰撞，杯盏叮当，大家闲适地聊着天，说些小镇上的八卦新闻。雪儿默默地切着牛排，餐刀在瓷盘里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突然，她手中的动作一顿，眼睫扑闪。 小腿痒痒的，有一只脚正不怀好意地在磨蹭她。 她抬眼看向对面，诺亚正叉起一块牛排送进嘴里，咀嚼，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故意挑眉，笑意藏在眼底。 雪儿瞪他一眼，把腿并拢，往后一缩，继续切牛排。 那脚还在蹭她的小腿，似有若无，脚趾轻点，逐渐变本加厉，蹭到她大腿外侧。 “操！有完没完！”雪儿扔下刀叉，金属刀具砸到餐盘上，叮当脆响，一下子打破气氛，大家瞬间收声，纷纷看向雪儿。 海伦皱眉道：“雪儿，不准说脏话！” 莉莉丝坐在雪儿旁边，她顺着雪儿愠怒的目光看向诺亚，若有所思。 雪儿突然站起来，椅子往后一推，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她闷声道，然后头也不回地大跨步走出餐厅，跑上楼梯。 她的盘子里还剩下一大半牛排。 海伦站起身来朝她喊：“雪儿，别浪费食物！” 珍妮按住海伦的手拍了拍，劝她坐下。她看向孩子们问道：“她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诺亚很自然地解释：“她刚跟埃文斯分手，看谁都不顺眼。” 康利脱口而出：“她分手了？” 莉莉丝分别和康利和诺亚对视，轻微摇摇头，她也是刚知道的样子。她探究的目光在诺亚身上打量，似乎在想为什么诺亚知道的这么清楚。 “原来如此。”珍妮恍然大悟，“怪不得很久没见到那个红发男孩。这个年纪失恋就跟天塌了一样，你们多陪雪儿散散心。” 玛德琳说：“康利，俱乐部的老板不是送了你几张音乐节的门票吗？正好带雪儿出去玩玩。” 康利点点头。 海伦头疼道：“这丫头一出去玩就收不住心，说不定又遇到第二个埃文斯，再受一回伤。” 珍妮笑着说：“我很好奇，家里就有这么帅的两个男孩，雪儿怎么不挑一个呢？” 康利和诺亚对视一眼，又同时别开眼神。 珍妮已经在想象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说真的，如果诺亚娶了雪儿，那我就有两个女儿了，怀诺亚的时候我就想要个女儿，雪儿又这么可爱，我早就把她当女儿养了。海伦，这个提议怎么样？我们以前就说过生小孩要定娃娃亲的呀。” 诺亚笑笑不说话，倒也没有反驳。 康利默默咽下食物。 莉莉丝大声反对：“你要让雪儿做我嫂子？妈，别开玩笑了。” 玛德琳也凑热闹点兵点将：“雪儿嫁给诺亚，莉莉丝嫁给康利，亲上加亲。” 康利和莉莉丝异口同声：“不可能！” 康利无奈道：“妈，我们又不是洋娃娃，你以为你在玩过家家配对结婚吗？” 海伦看着这两人别扭的样子，哈哈大笑：“得了吧，我看这四个人，一对也凑不出。” …… 为了不碰到诺亚，雪儿不想去码头俱乐部，也不想在家待着，就跑到偏僻的裸体沙滩捡贝壳。 裸体沙滩，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全裸晒太阳的一片沙滩，沿着游客众多的海岸线沿线一直走二十分钟，经过一片蒲草丛，再穿过一个狭窄的礁石洞，便可一窥这洞中天地。 这里地处偏僻，人烟稀少，仅有的几个度假的人也都十分安静，浑身赤裸躺在垫布上小憩。但并不是非得全裸才能来这，雪儿就不敢，她还是穿着三点式泳衣，赤脚踩在沙子上，浪花推着海水冲上沙滩，又褪下，带走一层沙石，露出底下洁白莹润的一颗颗螺贝。 雪儿捡起一颗花纹好看的小贝壳，在海水中涮了涮，放到手中拎着的迷你竹篮里。竹篮子里，已经有一堆各式各样的贝壳海螺。 “哈喽，捡贝壳的小姑娘。” 诺亚痞痞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旁边来。 雪儿没好气地问：“你来这干嘛。” 诺亚：“跟他们一样咯。”他指了指不远处躺着的裸男裸女们，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裤子，裤腰拉下，露出人鱼线来。 “你干什么？！”雪儿像弹簧一样跳起来，双脚仿佛踩到碎玻璃似的反复乱跳，捂着眼睛跑开去。 她好像……好像看到毛了…… 诺亚被她慌张的样子逗笑，拉好裤子追上去拽她的胳膊。雪儿挣脱开，往礁石洞那跑去。 诺亚不想再玩猫捉老鼠的把戏，猛地拉过她，把她按在洞壁上。 太阳照不到这里，石壁的阴影笼罩两人，带来夏日沙滩下难得的一丝清凉。 “干嘛总是躲着我？”诺亚明知故问。 雪儿背靠着洞壁，洞壁上都是棱角尖锐的碎石，她难受地说：“疼，你松开……” 诺亚松开她的肩膀，雪儿站直身子，抬手想揉后背。诺亚转过她的身子，她光洁的背上被石子磨出几道红印，格外刺眼。 他的手指抚摸那几道红印，雪儿好像被电击了似的，连忙躲开，转身面对他。 “你够了，适可而止。” 诺亚还在贪恋那光滑的触感，却被雪儿冷冰冰的声音拉回现实。 “你生气了？” 雪儿抿唇，不说话。 “好吧，我承认，是我想你了。” 雪儿抬头看他：“你能别开玩笑了吗？你想找人调情，另请高明，我不是那种人。” 诺亚神色认真：“我也以为只是个游戏而已，可那天之后，我一直在回味那个吻。雪儿，我对你的感觉，和对别人不一样。” 雪儿第一次看到诺亚这样的神情，这双碧绿的眼眸里，何曾有过这样的深情？ “呵，我觉得我是着迷了，你能不能让我……再试一次？” 诺亚抬起手，手背轻抚她的脸，眼神掠过她每一寸肌肤，眼眸如一汪碧绿的湖水，荡漾开层层迷恋。 “再试一次，好么？我想搞清楚，到底是错觉，还是真的。你不想弄清楚吗？” 他们几乎鼻尖相贴，诺亚的气息拂在她唇畔，雪儿心跳加快，终于松口道：“就……就试一次……如果……” 没等她说完，诺亚就封住她的唇。他一把抱住她的细腰，雪儿一个趔趄，被他摁进怀里，手中的竹篮啪嗒掉在地上，贝壳洒了一地。 诺亚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雪儿被迫仰着头，和他唇舌纠缠，承受着他窒息般的蛮力索取。舌头在口中搅弄翻转，唇瓣挤压碾磨，耳边尽是他们激吻的喘息声和口水嘬响声。 雪儿整个耳朵都发烫，感觉好羞耻，生怕被别人看到，她呜咽出声，却被他捉住舌头用力吮吸，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舌尖和唇齿，她好怕下一秒就要被他吸入腹中，吞吃殆尽。 诺亚的手也不安分，往下移，按住她圆润的臀肉缓慢揉搓。他背靠着洞壁，一条腿插进她两腿间，顶在她腿心，接着抬起她的臀部，将她整个人抱起来，雪儿突然感觉脚下一空，连忙抱住他，屁股半坐在他大腿上，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他身上。 诺亚放开她的双唇，亲她的唇角，脖颈，锁骨，火热的双唇往下移，吸吮她泳衣没包住的上半边胸乳。他不光吸，还用高高的鼻子乱蹭，使劲嗅闻，蹭得雪儿满脸通红。她使劲推开他，却被他箍在怀里不能动弹。 “等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雪儿努力调整呼吸，吐出一句话来。诺亚的脑袋还埋在她胸前，她简直要羞死了。 她抬手朝他脑袋扇了一巴掌。 诺亚吃痛，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情欲，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你放开我！”雪儿眼中水光潋滟，双唇红肿，娇艳欲滴，虽然语气强硬，却丝毫没有震慑力。 “就不放。”诺亚耍赖。 她低头，张口咬住他的肩膀，像只挣扎的小兽，丝毫不留情。 “嘶——”诺亚痛得推开她。 雪儿退后几步站稳，用手背抹去嘴唇和下巴上的口水。 诺亚看着她气恼的样子，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 什么再试一次，她就是被他骗了，又被吃豆腐。她再也不要相信他。 雪儿快步跑开，不一会儿，又灰溜溜地跑回来，蹲下来捡地上的贝壳。 诺亚帮她一起捡。两只手碰到一起，雪儿倏地躲开。 捡完所有的贝壳，雪儿拎着篮子，穿过礁石洞，往外走。 诺亚一言不发，离她两步远，盯着她的背影，默默跟在她身后走。 打火机 “你们吵架了？” 窝在沙发上的莉莉丝瞄了一眼雪儿冲上楼的背影，对着慢悠悠走进来的诺亚问道。 诺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倒了杯水喝，仰起头，喉结滚动，咕咚咕咚喝下一整杯水。莉莉丝在手机后抬起眼，观察诺亚。 他的肩颈线条干净利落，背心袖口宽大，穿着简直聊胜于无，从侧面的缝隙里能看到胸肌和腹肌。肩头布料随着他拿杯子的动作窸窣滑动，露出若隐若现的半圈牙齿印。 莉莉丝直起身来，按住诺亚的肩膀扯下领子，那一圈透红的牙齿印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干什么？”诺亚扒拉掉莉莉丝的手，整理好衣服。 莉莉丝按着他肩膀不动，紧盯着他的侧脸：“你不解释一下？谁咬的？” 诺亚偏过头，和莉莉丝四目相对，两张轮廓相似的侧脸，静静对峙。 他的食指勾住莉莉丝的衣领，往下一拉，露出少女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星星点点，留有几个红印，让她看似纯洁的身体显出几分色情来。 “跟你的一样啊，我亲爱的妹妹。”诺亚松开手指，衣领松垮地弹回去，将红印掩藏于底，他凑近她，低声耳语，“你想听详细的吗？” 莉莉丝冷笑一声，推开他，表情轻蔑。“少跟我来这套。” 诺亚闲适地往后靠在沙发背上，语气轻慢，又像在试探：“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 莉莉丝头靠在抱枕上，恢复躺下的姿势，不断用脚踢他：“赶紧滚开，挤死了。” 诺亚不跟她犟，站起身，吹着口哨离开客厅。沙发坐垫处的凹陷慢慢回弹复原，莉莉丝的脚踩在那块地方，上面还留有他的体温。 …… …… 七月二十五日，莉莉丝的生日，这天也被孩子们叫作“爸爸回归日”，顾名思义，爸爸们都会来海泥湾给莉莉丝庆祝生日，一起参加家庭聚会。 麦克会提前两天过来，如果工作清闲，之后他便会留在海泥湾，陪海伦和雪儿度过剩下的八月假期。 莉莉丝的亲生父亲道格拉斯·加西亚每年都会准时过来给女儿庆祝生日，莉莉丝五岁时，他和珍妮离婚分开，如今他早已有了新的家庭，但莉莉丝仍然是他最宠爱的大女儿，也为此和珍妮十年如一日保持着良好的朋友关系。 雪儿觉得道格拉斯是长相最帅的爸爸，五官精致，像精灵王子。小时候她一见到道格拉斯就冲他发花痴，五六岁的小孩子不知羞，她总是抱着道格拉斯的大腿不放，惹得大人们发笑。世上最遗憾之事莫过于美人迟暮，现在的道格拉斯不过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满脸幸福肥。 麦克和海伦在厨房里准备食材，大部分烤肉串已经在前一天腌好放进冰箱，他们在商量着做点沙拉，调点鸡尾酒。道格拉斯和玛德琳在花园里搬运烧烤架，康利在忙着布置桌椅餐具。下午先办一场露天烧烤派对，晚上再回房子里切蛋糕庆祝。 大门口响起跑车轰鸣的引擎声，光听这声儿就知道是诺亚的亲爸，约翰·伍德来了。 珍妮和诺亚出去迎接，约翰还带了个新女友过来，年轻貌美，二十出头，看上去和诺亚差不多大。 珍妮还没走到门口就先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前夫风流成性，当年珍妮就是忍受不了他多次出轨才提出离婚，后来约翰倒也没再结婚，不过女友是一个接一个没有断过。约翰人到中年，身材保持良好，紧身黑T下还能隐约看到腹肌的轮廓，成熟风流的外表确实能迷到一些年轻女孩。 约翰用力地抱了抱诺亚，称赞一番儿子的肌肉练得不错，还拍了拍车子引擎盖，问诺亚这车帅不帅。 诺亚点头附和，约翰便说：“等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送你一辆。” 珍妮感到好笑：“你知道你儿子今年几岁吗？” 约翰：“十六？十七？”他挥手想拍拍诺亚的脑袋，“不会上大学了吧？” 诺亚嫌弃地别过头去，不让他碰：“十八，我生日是三月份，已经过了。” 约翰“哦”了一声，手落在诺亚肩膀上拍了拍：“那你可以去我车库里随便挑一辆，想买新的也没关系，尽管跟老爸说。” 诺亚敷衍地说：“谢谢老爸。” 约翰迫不及待要把身边的新女友介绍给他们，他搂过女孩的腰，说这是奥利维娅，等参加完莉莉丝的生日派对，他们还要一起去赌城旅行。 言外之意，就是带着新女友过来炫耀一番，然后潇洒离去。 珍妮礼貌地和奥利维娅握手，虽然她瞧不起约翰，但对这位陌生的年轻女孩还是维持基本的待客之道。 诺亚和奥利维娅牵手的时候，女孩明显羞涩了一下，她大概没料到男友还有这么个盘靓条顺的儿子，可惜，在诺亚眼里她相当于“后妈”的辈分，他碰了碰奥利维娅的手，立马尴尬地松开。 别墅里一下子多了四五个人，热闹异常，光是见面寒暄的声音便是此起彼伏。 雪儿从二楼卧室里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到花园里和约翰、道格拉斯、奥利维娅等人打完招呼，便跑开去寻找康利的身影。 康利正在把一串彩色气球系到花园的紫藤架上，他个子高，轻轻松松就将气球高高挂起。 雪儿放慢脚步，慢慢走过去戳戳他的后背。 康利转过身来，雪儿将背在身后的手伸过来，她手心握着一个包装精美的深蓝色礼盒。 “送给你的。”雪儿微笑着，仰头看他。 “爸爸回归日”对他们来说都是阖家团圆的开心日子，可是，大家几乎都意识不到一件事——只有康利一个人没有父亲。 因为康利从不会表现出来，他和大家一起欢笑，一起享受蛋糕和美食，一起互相祝福，以至于，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个男孩跟大家一样都很快乐。 雪儿能捕捉到他在某些时刻的落寞。自从五年前，康利的父亲去世以后，她便注意到他有时候会偷偷躲到人群之外，一个人消化情绪。 每到这天，雪儿都会悄悄给康利准备一份礼物，再悄悄送给他。她知道这不足以弥补他心中的缺憾，但小小一份心意，能让他在这热闹的时刻不要独自落寞，带来些许慰藉，对她来说就足够。 “打开看看。”雪儿有些期待，有些忐忑。 康利拆开丝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小巧精致的银色打火机，底部刻着他的名字缩写：K·W。他拿起打火机，手指摩挲，拇指一推，盖子啪地打开，一簇蓝色的火苗跳跃起来。 雪儿解释道：“我看到你有点赞这个牌子的打火机，本来想买个限量款送给你作收藏，但是太贵了哈哈，就买了个定制款的，刻了你名字……” 康利手指一转，合上盖子，将打火机握在手心。他抱住雪儿，下巴搁在她肩头，在她耳边轻轻说：“谢谢，我好喜欢。” 耳朵酥酥麻麻的，雪儿抬手回抱住他，手轻轻在他背上拍拍。“哈哈，喜欢就好。” 康利放开她，将打火机珍重地放回到盒子里。 雪儿打趣道：“这就是普通款啊，你日常用就行了。” 康利骄傲地说：“这是你送的，我舍不得。” 雪儿看着他这臭屁的样子，心里由衷地开心。 “雪儿，你会想你爸爸吗？”康利突然问道。 “你是指，我亲生父亲吗？” “嗯。” 雪儿想起父亲那模糊的脸孔，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父亲和母亲是初恋，在大学里相识相爱，毕业之际，那位刘先生因为职业发展选择回到故国，和海伦产生分歧，毕业即分手。分手以后，海伦才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不顾旁人反对，毅然决定生下雪儿，做一个单亲妈妈，辛苦地将雪儿抚养长大，后来遇到麦克，压力才减轻不少。 刘先生那边知道雪儿的存在后，曾经接她们过去认亲，那是雪儿第一次见过父亲，也是最后一次。记忆模糊，她只记得那男人白生生的面孔，戴着一副薄薄的眼镜，看到她便张开大嘴笑着要抱她，然而雪儿紧紧拽着海伦的衣领大哭，一种强烈的恐惧紧紧拽住她的喉咙，好害怕妈妈会放开她。 从那之后海伦没再带她去见父亲，刘先生也不再过问她们母女。 父亲这个词，对雪儿来说，陌生又遥远。有时候她更愿意称麦克为父亲。 “不太会。”雪儿回答，“因为，我妈妈对我很好。小的时候会羡慕别的小孩有爸爸，但后来渐渐觉得，我妈妈已经给了我足够的爱，麦克对我也很好。还有珍妮和玛德琳，我好像有三个妈妈，缺一个爸爸又如何呢？” “真羡慕你会这么想。” “好吧，我承认，有时候我会想跟你换个妈妈。” “为什么？” “玛德琳做的饭比我妈好吃。你把你妈妈让给我吧。” “不要，我不同意。” “那我把麦克也给你，两个人换一个人，我吃点亏。” 康利被她的歪理打败，笑道：“你这么说他们会同意吗？” 雪儿伸手去抓礼物盒：“你好小气啊，这样都不肯换，你把礼物还给我，我不想给你啦。” “不行！”康利背手过去不让她拿，“哪有送出去又收回的道理！” 雪儿装作去抓他的手，实则去挠他痒痒，两人又笑又闹，十分幼稚。雪儿看着他眼眸中发自内心的笑意，感叹道：“你笑起来真好看。多笑笑吧，康利。” 康利眸光闪烁，揉了揉她脑袋，推着她往花园里走：“别闹了，我有点饿，去吃烧烤吧。” 雷雨 乌云蔽日，天空突然变得阴沉下来，云层后几道惊雷劈闪而过，豆大的雨点噼啪落下，不一会儿，变成瓢泼水帘，倾盆而下。 烧烤架上的炭火刚燃起来，就被雨点打灭，冒出阵阵浓烟。 “老天爷，今天有雷阵雨？珍妮你没看天气预报？”约翰看着天空抱怨。 “你有这闲碎嘴的工夫不如帮忙搬东西！”珍妮冲进雨里，和玛德琳、康利一起撑开桌椅边的巨大遮阳伞，保护桌上的食材不被雨淋到。 道格拉斯和麦克一起把烧烤架搬到屋檐下。大家手忙脚乱，一番闹腾，总算把该收的收好。 雨势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屋檐下挂起一席流动的水晶帘，雨水汇成一股细小的溪流，蜿蜒在草坪上，顺着地势流进下水道里。 天际边响起阵阵闷雷。 众人陆续回到屋子里，珍妮穿梭在人群之间，找到诺亚。 “我们的小寿星莉莉丝呢？你看到你妹妹了吗？” 诺亚一愣，慢慢摇了摇头。 …… …… 雷阵雨落下的时候，莉莉丝正站在亨特太太家的院门口躲雨。 她犹豫再三，还是想邀请理查德来家里参加她的生日派对。同时，这也意味着她愿意把理查德介绍给珍妮和道格拉斯认识，作为男朋友的身份。 她原本只想把和理查德的开始当作一场夏天的艳遇。她想破处，就这么简单。 莉莉丝把吉米和爱丽丝送回家，亨特太太不在，接待她的是理查德，他说自己是孩子们的表哥，举止绅士，风度翩翩，给她端来一杯热茶。理查德很健谈，如沐春风，细致体贴，对待弟弟妹妹们很温柔，面对莉莉丝时也很有分寸，不会像大部分没皮没脸的男人一样盯着她的大胸看。 但莉莉丝想挖出他的另一面。她看到他敞开的衣领下，锁骨下方露出一半的充满野性气息的纹身，一条吐着信子的响尾蛇，蛇头仿佛在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 夜里，她颤抖着身子，拿出自慰器，不知为什么，眼前又浮现出那条毒蛇。 蛇身湿滑，盘缠而上，紧紧缚住她的咽喉，发出嘶嘶的危险信号。 是她先勾引他的，她一向知道自己很美。只要她掀起裙摆，有哪个男人会拒绝？ 第一次很痛，理查德进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劈成两半，又涨又酸。他贴着她的后背，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颈侧，他的手托着她的脖子，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交合的一对男女。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淫荡又美艳的自己，美得像一副色彩浓艳的油画。她又觉得不真实，好像灵魂正脱离出身体，漂浮在半空，观赏他们做爱。一挥手，那镜中晃动的影像就会噼啪作碎，裂成千万片碎块，每一片都传来她压抑而破碎的呻吟，长长久久萦绕耳畔。 原来痛苦和快乐竟然能同时并存吗？ 她转过身，双腿缠住理查德的腰，任由他在体内冲撞。一下、两下、千百下，撞碎她的身子。 情欲的开关，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一次，两次，三次。终于，是理查德先忍不住，一边在穴口慢慢磨一边问她：“舒不舒服？想不想我操进去？” 莉莉丝的声音颤抖着：“想……想要……” 理查德的吻落在她的鼻尖、脸畔、耳侧：“想要什么？回答我。” 莉莉丝咬着唇，理查德低头在她乳尖咬了一口，激得她颤了一下。那阴茎还在耐心地磨着，穴口早就湿得一塌糊涂。 她难受得要死：“想要你操我……” 理查德还不满意，手指磨着她的阴蒂，看她口中溢出享受的呻吟时又倏忽退开，不知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她。 “我算你的什么？要叫我什么？” 莉莉丝嗔怪地瞪他一眼，主动蹭上去，然而理查德却不如她的意，任凭她缠着他，讨好地吮吸他的舌头，他也只是磨着花缝，不紧不慢地吊着她，让她又爽又空虚，总是抵达不了高潮。 “莉莉，亲爱的，我是你的什么？” 莉莉丝终于松口：“……男朋友。你是我男朋友。” 理查德满意一笑，掌住她的细腰，挺身贯入，舒服地喟叹一声。“以后，出去就这么说。” …… …… 莉莉丝表明来意的时候，理查德显然很高兴。他邀请莉莉丝进屋坐会，他去换身衣服马上就好。他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还有点紧张，很快就要见到莉莉丝的父母，他很担心待会是否能够表现得体。 莉莉丝不想进去，她就在门口等他。 这场雨来得实在突然，莉莉丝还在犹豫要不要先冲回家，雨点就转瞬间变成瓢泼大雨，她只好贴着铁门站立，仅仅依靠头顶一片狭窄的遮挡物避雨。 一辆红色跑车自远处呼啸而来，巨大的引擎声好似在和天上的雷声叫板，冲出雨幕驰骋而过，溅起一片水花，那脏水就溅在莉莉丝的腿上，裙摆上。 莉莉丝目送那辆车远去，对着那辆车的后视镜竖起中指，口型说着脏字。 没一会儿，那车又倒回来，停在亨特家门口。距离莉莉丝一步之遥。 莉莉丝眯起眼睛，警惕地盯着这辆车。要是司机下来找茬，她马上喊理查德。 车窗降下，驾驶座上是个花臂男，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他身侧探出朱莉的头，朱莉挥挥手，笑着打招呼：“嗨，莉莉丝！好巧。” 莉莉丝抱着双臂，她对朱莉向来没好脸色，敷衍地说了声嗨。 “你在这躲雨？要不要上车，我送你一程。” 莉莉丝摇头：“不用了，我家就在旁边。” 朱莉：“上来吧，我带你兜个风，玩一趟，这样聊天多不方便。” 莉莉丝心想，我赶着回家过生日呢，跟你有什么好玩的？她的裙摆还湿漉漉地贴在腿上，她没好气地说道：“虽然你是诺亚的女朋友，但没必要和我套近乎搞好关系，我跟诺亚不熟。” 朱莉听了一愣，随即纳闷地笑起来：“诺亚？女朋友？不，我已经对诺亚没兴趣了。” 莉莉丝疑惑地看着她。两人对视几秒，朱莉突然夸张地捂起嘴：“我、的、天。你不知道？” “什么？”莉莉丝怀疑这女人搭错神经，在这里演电视剧。 朱莉说：“你还不知道？诺亚早就和你最好的朋友搞在一起啦！他和雪儿！” 天际一道惊雷轰炸，莉莉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朱莉还在喋喋不休：“诺亚还警告我，让我离雪儿远一点，不准打扰他们。哼，他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你告诉他，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屁！我根本不稀罕他。祝他和雪儿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莉莉丝面无表情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你说完了吗？” 朱莉被她的神情吓到，讪讪闭上嘴。 莉莉丝淡淡道：“说完就请离开吧。” 朱莉按下开关，车窗缓缓上升。她说完最后一句话，车子便呼啸离开。 “你们兄妹俩都一样令人讨厌。” 雨还在下。 理查德快步跑出房子，撑伞穿过前庭，打开铁门，门外空无一人，只剩雨声噼啪，打在伞面上。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袋，里面是送给莉莉丝的生日礼物。 教堂 理查德的电话响起时，雪儿还没意识到，她即将迎来这个假日最惊心动魄的一天。 她后来无数次回想起这一天，都在懊悔，如果她没有一味地沉浸在自我的情绪中，如果她能将注意力从无用而琐碎的廉价哀愁中抽出一些，分到身边发生的某些细节中，是不是就能早点醒悟？ 可命运之神早就书写好人间的剧本，某些刻在血液基因里的东西，能抑制一时，无法抑制一世。 雪儿按下接听键，理查德的声音通过细微的电流声传过来：“雪儿，是我，理查德。” “理查德，有什么事吗？” “呃……我想问，莉莉丝是不是回家了？她在家吗？” 雪儿环顾四周，会客厅里竟然没有莉莉丝的身影。她想起来，自从上午和莉莉丝打过照面后就没见到她。“不……她好像没在。” “她刚才过来邀请我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我上去换了身衣服，出来找她时，她人却不见了，所以我以为她先回家了。” “噢……那她可能正在走回来吧。你现在过来吗？可惜下雨了，我们本来打算户外烧烤，现在考虑在家里吃。” “谢谢，不过，我先不过去了，等莉莉丝到家后，麻烦你和我说一声，好吗？” “好的。” 雪儿心中奇怪，她一边拨打莉莉丝的电话，一边朝楼上走去。手机铃声从莉莉丝房中传来，雪儿推开门，走进去，看到莉莉丝的手机躺在床上不停震动。 “什么情况……”她拿起莉莉丝的手机，挂断电话。 诺亚出现在房门口。“莉莉丝不在？” 雪儿点点头，还把莉莉丝的手机举起来给诺亚看。 诺亚心一沉。雪儿奇怪地问他：“她去哪了？” 诺亚严肃地说：“雪儿，你叫上康利，我们分头去找。记住，不要让大人们知道，就说我们是去镇上取蛋糕。” 雪儿拉住诺亚：“等等，你让我撒谎，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诺亚疲惫地叹了口气：“不出意外的话，莉莉丝应该是离家出走，为了她好，你就照我说的做吧。” …… 车窗外缓缓掠过街道边的商铺、住宅楼，雪儿寻找着路边是否有莉莉丝的身影，看到莉莉丝平时会去的地方就让康利停下车，她过去让路人看莉莉丝的照片，问问她有没有出现过。 康利坐在车里等她，看到雪儿又是一脸失望地打开车门坐进来，便知道结果。 “为什么？莉莉丝为什么要在过生日的时候搞这么一出？”雪儿不解地看向康利，“她是不是和诺亚串通好玩恶作剧，有没有可能他们早就回家了，就等着我们进门的时候来个惊喜，吓我们一跳？” 康利手握方向盘，看向前方路面。“诺亚有可能，但莉莉丝不会这样。继续找吧，海泥湾就这么大，她总不可能乘火车走了。” 雪儿拿着手机在腿上轻轻乱敲，坐立难安：“要不报警吧，光凭我们三个人力量有限啊。” “你忘了诺亚说的，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那是莉莉丝啊！” “别急。”康利安抚她，“就算报警，也要失踪24小时才会受理，现在莉莉丝才不见两三个小时，还不能算是失踪。” 手机震动，雪儿一看，诺亚发来两条短信。 第一条：找到了。第二条是位置定位——威斯特教堂。 雪儿把定位给康利看，康利立马掉转车头，朝威斯特教堂开去。 …… …… 威斯特教堂位于红树林边缘，是一座年代久远的老旧建筑物，面积较小，只能容纳二三十人。木质结构终年散发着一股霉味，在大雨中好似摇摇欲坠，可它还是撑过了一年又一年，虔诚的信徒们来这进行礼拜，年轻恩爱的夫妇们在这举行婚礼，站在彩色琉璃窗下许下誓言。 它见证一代又一代人来来去去，始终沉默而温柔地包容所有来这里的过客。 诺亚收起伞，放到门边。 莉莉丝坐在第二排的木头长椅上，金色长卷发湿漉漉地搭在肩头，浅黄色的碎花连衣裙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隐约露出内衣的扣带。她脊背挺直，静静望着教堂上方的受难神像，仿佛一朵被风雨打湿却不肯折腰的黄玫瑰，纯洁、高雅、柔中带刺。 诺亚坐到她身边。两人的肩膀挨在一起，却又距离遥远。门外风雨飘摇，雨点狂躁地打在窗玻璃上，喧嚣的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静静相依。 诺亚想去牵起莉莉丝的手，却又收了回去。他陪她静静坐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说。 “莉莉，回去吧。” 莉莉丝没看他，呢喃道：“‘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如果神爱我，为何让我背负罪孽降生于此，如果人生是如此痛苦，为何又要让世人永生？” 诺亚的心像针扎一般疼，如果莉莉丝是罪人，他又何尝不是？他早已将这枷锁牢牢嵌入体内，血淋淋一片，企图封锁住那罪恶的躁动，因为他想让莉莉丝自由。他知道一旦自己都控制不住迈出那一步，莉莉丝只会和他一起沉沦，万劫不复。 他开口道：“我不准你胡思乱想，世界上有很多人爱你，妈妈，还有你爸爸正在家里等着和你一起吹蜡烛切蛋糕，莉莉丝，别任性了，回去吧。” 莉莉丝神情哀伤：“回去？回去继续做你的妹妹，你继续做我的哥哥？你想这样吗？” 诺亚咬着牙，硬下心来：“是。” “你这么快就放下，是因为喜欢上雪儿了吗？”莉莉丝轻轻问道。 诺亚沉默半晌，说：“你知道了？” “呵，我迟早会知道，不是吗？” 诺亚垂眸，他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可为什么，看到莉莉丝这样他反而更痛苦，难道他做错了吗？ 莉莉丝嘴唇颤抖，又问：“你操过她了？” 雪儿顿住脚步，手抓着门框，下意识转头看向康利。 他们刚刚赶到，却都默契地在门口踌躇，教堂里明明坐着两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可莉莉丝和诺亚身周却散发着难以靠近的气场，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无形结界，雪儿不敢上前打扰。 可她没想到莉莉丝会问出这种话。她肯定误会了！ 紧接着，诺亚回答道：“我吻了她。” 康利身体一僵，他退后一步，站到门边。 手指发白，指甲掐进门框的朽木里。雪儿想张嘴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康利背靠在墙边，双手插进裤兜里，默默看着雨点从廊檐上落下。 雪儿还没搞清楚里面那两个人的状况，突然一记重锤就打在她和康利之间。 完了，她满脑子只有这两个字。 她无力地靠在门框边，和康利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分立两侧。 誓言 “我不会跟处女上床，你知道的。”诺亚无力地一笑，苍白的解释。 “呵，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她破处？只要你想要的东西，你都可以拿到啊。”莉莉丝讥讽，“你不想要的，再逼你也没用。” “雪儿她是个人，她不是什么……东西。”诺亚蹙眉，“你不要这么说，我没有那么自私……” 莉莉丝的眼角滑落一滴泪：“你心里很清楚，对不对？就因为那个人是雪儿，我才会死心啊。诺亚，你宁可选择这样伤害我……” ……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她不敢再说下去，她已经豁出去，丢掉所有的骄傲和自尊，把全部的脆弱摊开来给他看。可他选择闭上眼。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你还小，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我是在保护你。”诺亚叹气，“想想妈妈。” 莉莉丝哽咽：“为什么？为什么我是莉莉丝，为什么我不能是别人？” 同样的质问也在诺亚的心头盘旋。多少个难眠的夜里，他唾弃自己是个变态。他幻想他们两人中有一个是母亲领养来的，他去寻找证据，瞒着所有人偷偷去做亲子鉴定，可所有的鉴定报告都表明，他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 血，浓于水。 莉莉丝还在逼问他：“回答我，抛开所有该死的伦理道德血缘关系，如果我只是个陌生人，你会爱上我吗？” 诺亚心头震动，他艰难地开口：“也许吧。” “会或不会，我不想听到其他回答。” 诺亚沉默几秒，他还在骗她，骗自己：“不会。” 莉莉丝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花，沉声道。 “你对着神明发誓，你从未对我有过任何非分之想，连一秒都没有过。你从未想过抚摸我，亲吻我，进入我体内狠狠操我，射在我里面……” “闭嘴！莉莉丝，你太过分了。”诺亚深吸一口气。 “为什么你不敢听，这些都只是我幻想中你会对我做的事啊，难道你也想过，所以你不敢听？” 莉莉丝捧住诺亚的脸，逼他直视自己。 “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如果你愿意发誓，我便放弃，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自互不打扰。” 诺亚的眼眸中倒映着莉莉丝完美的脸，皮肤清透，五官美艳，这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脸，想象着她在他身下承欢会有多么美丽而圣洁。 “你敢发誓吗？说你从未肖想过我，从前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诺亚看着她眸中倒映的自己，心被撕扯着，理智和欲望在体内叫嚣对抗。 他多么想吻下去，抛开所有杂念与道德枷锁，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到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他们的桃花源去。占有她，拥抱她，让她在他怀里喘息，没日没夜，一直做下去…… “我发誓，我会爱护你，尊重你，无论顺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富裕或贫穷，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陪伴你，帮助你，永远将你看作我最爱的妹妹，不会对你有任何男女私情，从今时，到永远。” 最甜蜜的婚礼誓言，被诺亚改写成最决绝的分手誓言。 莉莉丝的心碎了。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抚摸着诺亚的脸，同他一起发誓：“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只把你看作我最爱的哥哥，永远、永远，至死方休。” 诺亚痛苦地闭上眼。 “背叛誓言的人下地狱。”她说。 “背叛誓言的人下地狱。”他已分不清，是不是自己在说话。他真正的灵魂已经被他亲手锁进永不见光明的暗牢里，现在，只剩下一身躯壳还在呼吸。 “诺亚，最后再吻我一次吧。”莉莉丝声音发颤，“求求你。走出这里，誓言再生效，好不好？” 她都这样求他了，他还能怎么办呢？ 莉莉丝闭上眼睛，泪珠从脸颊滑落。诺亚轻捧住她的脸，她的唇形饱满，粉红的唇瓣好似花朵一般诱人。 他慢慢靠近她，呼吸温热，抬头，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羽毛般的轻轻一吻。 莉莉丝的睫毛微颤，再睁开眼时，已是一片清明。 她终于说道：“回去吧。别让妈妈担心了。” 雨不知何时停下了，太阳从云层后探出头来，阳光穿过彩色琉璃窗，彩色的光晕漂浮在教堂内，宁静祥和。 雪儿感觉身体好似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她听到莉莉丝和诺亚的脚步声，敲击在木地板上，他们正从里面走出来。她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他们。 康利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侧过头，认真地看着她：“雪儿，你喜欢诺亚吗？” “不。”雪儿呆呆地看着他，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这样问她，但她清楚地知道，她不可能喜欢诺亚。 “足够了。” 康利站直身子，大跨步朝教堂里走去，一拳打在诺亚脸上。 诺亚猝不及防，吃痛闷哼一声，跌倒在地上。康利抓住他衣领，还想再给他一拳。莉莉丝大吼住手，想拉开康利，却被康利一把推开。 雪儿冲上去及时扶住莉莉丝，大声道：“康利，你在干什么？！” 诺亚一阵头晕目眩，鼻血冒了出来。康利愤怒地斥责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雪儿都不是你能任意玩弄的人，你这样做，同时伤害了两个女孩！” “对不起……”诺亚放弃反抗，软得像一滩烂泥。 “别跟我说，跟她们说。”康利揪着诺亚的衣领，让他站起来。 雪儿连忙说：“我原谅你了！你们不要打架！” 莉莉丝悲哀又心疼地看着诺亚说：“我和诺亚之间的事，已经结束了。请你们回去以后也不要再说。” 莉莉丝看向康利和雪儿，她昂着头，强装高傲的表情，眼底却埋着一丝脆弱。康利放开诺亚，沉重地点点头。雪儿挽住莉莉丝的胳膊，她觉得这个女孩可能下一秒就要站不住了，此时此刻，雪儿多么想分摊些她的痛苦。 “你放心，莉莉丝，我们不会说的。” 回去的路上，莉莉丝头靠着车窗，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洋娃娃。雪儿紧挨着她，将她的手握在手里，不管她怎么捂，怎么搓，莉莉丝的手都像冰块一样凉。 她忍不住想哭，可是她不能哭。不能让珍妮看见他们这个样子，她透过后视镜和康利对视一眼，得在回家前想好合理的解释才行。康利的眼神好像有镇定疗愈的功能，雪儿看到他沉稳的样子，不由得放松了些。 不管发生什么，她要保护好朋友们。 生日 车子平缓地停下。 珍妮和道格拉斯等在门口，珍妮神情担忧，看到孩子们一个不少地从车里走下来，总算松了口气。 雪儿牵起莉莉丝的手，诺亚和康利跟在她们后面，穿过前庭小径，走向门廊处。雪儿努力维持平常的样子，眼睛却时不时紧张地看一眼莉莉丝。 珍妮迎上来，她摸摸莉莉丝的额头和湿发，关心地问道：“亲爱的，你去哪了？怎么这么冷，淋雨了？” 莉莉丝突然抱住珍妮，紧紧地，让珍妮有些不知所措，随即，她抬起手回抱住女儿。 “妈妈，我爱你。”莉莉丝真诚而感激地说。 女儿突如其来的情感流露让珍妮有些意外，她愣了一瞬，便温柔地回应道：“我也爱你，我的宝贝女儿。” 道格拉斯站在她们旁边，看着这一幕，情绪被感染，眉眼间也变得温柔。 莉莉丝松开珍妮，又朝着道格拉斯张开双臂。道格拉斯欣慰地将莉莉丝揽入怀中，亲了亲她的头顶。 “爸爸，我爱你。” “我也爱你，莉莉丝。但是，为什么突然这么肉麻啊。” 道格拉斯抬手摁掉眼角冒出的泪花，用笑声掩饰鼻间的酸意。 莉莉丝笑道：“因为，我太高兴了，想让你们也感受到我这份高兴。我想上去洗个热水澡，可以吗？” “当然。”珍妮挽住莉莉丝的胳膊，“可别感冒了。” 道格拉斯笑呵呵地和母女俩一起进门去。 雪儿和康利对视一眼，没想到莉莉丝已经完全不用他们担心，她和父母巧笑嫣然，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颓丧和失意。 诺亚神情黯然，最后一个走进去，关上门。 会客厅里布置温馨，生日气球挂满整面墙。沙发上，约翰拉着麦克聊天吹牛，谈股市谈投资，满屋子都是他高谈阔论的声音。奥利维娅则百无聊赖地喝着香槟，看到诺亚进来，眼前一亮，走上前想和他搭话。 诺亚目不斜视，直直经过她走上楼去。 海伦走过来拉住雪儿问：“蛋糕呢？” 雪儿一脸懵：“什么蛋糕？” 海伦皱眉：“你和康利不是出去拿蛋糕吗？” 雪儿眨眨眼，大脑飞速运转起来，磕磕巴巴解释说：“呃……好像落在车里了，我马上去拿！” 海伦伸出一根食指点点她的脑袋：“又跑出去瞎玩了是吧？蛋糕就好好放在冰箱里，我打开冰箱一看，我还纳闷呢，你们是出去拿哪门子的蛋糕。” 雪儿心虚地吐了吐舌尖，溜到一边去。 夜幕降临，房子里灯影错落，关掉了主灯源，只剩下墙边的装饰小灯和立式台灯发出朦胧的亮光。 珍妮捧着蛋糕走过来，蛋糕上插着十六只小蜡烛，火焰随风跳动，好像在跳舞。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珍妮轻轻哼着歌，大家跟着一起唱起来。 珍妮将蛋糕放到桌上。莉莉丝坐在正中央，她换上了一身华丽而耀眼的银色长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火光的映照下，美得不可方物。 “许个愿吧！”珍妮笑着对莉莉丝说。 莉莉丝双手十指紧扣，举到胸前。她没有闭眼，而是环顾了一圈四周，看着周围面带笑意的亲人朋友们，由衷说道：“第一个愿望，我希望爱我的人们能够幸福快乐，尤其是生我、养我的爸爸妈妈。第二个愿望，诺亚、雪儿、康利，我希望我们四个能永远、永远是好朋友。” 雪儿动容地看着莉莉丝，回给莉莉丝一个欣慰又幸福的笑容。康利关注着雪儿的样子，她噘着嘴，明明感动地想哭却又挤出一个闪着泪花的笑容，他不禁被她逗笑，咬了咬嘴唇收敛笑意。 诺亚则默默地看着莉莉丝，连笑容也挤不出来。 “第叁个愿望，我留给我自己。” 莉莉丝闭上眼，默念几秒钟，随后睁开眼，呼呼呼吹灭蜡烛。 道格拉斯一直安静地举着手机录像，等蜡烛吹灭后便捧场欢呼起来，连说了好几遍生日快乐。 海伦打开大灯，屋子里一下变得亮堂起来。众人纷纷拿出礼物送给莉莉丝。 爸爸们的礼物大同小异，都是电子产品，约翰送了个新手机，麦克送了电子书，道格拉斯送了新耳机。奥利维娅送了经典款的香水。 海伦给莉莉丝画了幅油画，依照着莉莉丝的一张自拍照画的，莉莉丝很开心，打算挂到卧室里。 玛德琳送了一套漫画书，那是莉莉丝很喜欢的漫画家的作品。 珍妮送了一副价值不菲的钻石流苏耳环，配上莉莉丝的银色裙子，流光溢彩。 康利送了一款女士手表，风格简约大方。 雪儿亲手做了一条贝壳项链，上面的每一颗螺贝她都打磨抛光过，表面光滑，圆润莹亮，再用银色的几股细线串在一起，结实牢固。 莉莉丝很惊喜，马上让雪儿给她戴在脖子上。 雪儿有些羞赧：“太朴素了，和你的裙子不太配。” “这条项链是独一无二的，很贵重，谢谢你，雪儿，我很喜欢。”莉莉丝抱住雪儿。 最后是诺亚的礼物。 莉莉丝打开礼物盒的时候，动作停顿了一下，才拿出来。 也是一条项链。银色的细链条，吊坠是一朵精致小巧的玫瑰花，根茎枝叶是纯银，花朵是纯金材质，在灯光下闪着灿烂的金属光泽。 黄玫瑰。 黄玫瑰代表歉意，花语是：已逝的爱。 隔着欢笑喧闹的人群，莉莉丝和诺亚对望，千言万语，只在一眼间。 莉莉丝将项链握在手心，轻声说道：“很抱歉，我已经戴上雪儿的项链了，今天，无法戴你这条了。” 诺亚眼底发红，轻轻一笑：“没关系，我的心意已经送到。” 是你 音乐声和欢笑声持续到将近凌晨才散去。 走廊上响起几声约翰喝醉酒后的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和呢喃声，紧接着传来砰地关门震动。 夜晚终于归于寂静。只剩下墙上的时钟指针滴答。 雪儿翻了个身，黑暗中，依稀能看到莉莉丝的侧脸，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缓，但雪儿知道她也没睡着。 雪儿的房间借宿给奥利维娅，于是她睡到莉莉丝的床上来。 床单窸窣作响，莉莉丝无奈地睁开眼：“好吧，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吧。” 雪儿嗫嚅：“没有……我可能喝太多酒，心跳得有点厉害，睡不着……” 没等雪儿问，莉莉丝自顾自地倾诉起来：“我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你知道，我和诺亚，我们亲密得就像双胞胎一样。” 雪儿攥着被单，黑暗中视觉减弱，只剩下莉莉丝的低喃，在耳边清晰回响。 “诺亚告诉我，只当做一场游戏。我觉得很刺激，我们……几乎都尝试过了，除了最后一步。” “诺亚是个混蛋。”雪儿冷声道。 “是，他是个混蛋。”莉莉丝叹道，“这混蛋居然还有底线，他先提出的终止游戏，然后开始找别的女孩约会。可笑的是，我竟然会嫉妒。我去跟踪他，去他玩过的派对，看他在和谁鬼混，然后，去和其他男孩调情，想让他也尝尝嫉妒的滋味。” “雪儿，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变态？竟然对自己的亲哥哥有欲望？” 雪儿挪动身子，揽过莉莉丝，两个女孩紧紧挨在一起。 “莉莉丝，我只是很震惊……也许你需要想明白，你对诺亚的感情究竟是依赖，还是喜欢？科学报告上有说过，人们很容易对有血缘关系的人产生亲密依恋感，可能你只是混淆了？” “雪儿，你爱过一个人吗？”莉莉丝轻声问，“不是简单的喜欢，也不是凑合的调情，而是，真的爱上一个人。” 雪儿有些迷茫。她喜欢康利，可她爱他吗？什么样叫爱？ “爱是占有欲。”莉莉丝把玩着雪儿的头发，缠绕指尖。“当你看到他，想到他，他的一举一动可以轻而易举牵动你的心，让你烦恼，让你哭泣，让你变得不像你自己。而解决办法只有一个——拥有他，将这个人占为己有，所有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这就是爱。” 雪儿迷糊：“这就是……爱吗？” “对我来说是的，一旦品尝过这样的滋味，就再也回不去了。” “会有人这样爱你的，莉莉。我们的人生还长。” “但我不会再这样爱别人了。”莉莉丝眼角洇出一滴泪，滑过太阳穴，流入发间。 “你和诺亚……是个错误，他选择去修正它，你也该向前看，对吗？” “可能吧，你说得对。他竟然还敢去招惹你，你生气吗？” 雪儿想起诺亚那些荒唐的吻，有些苦涩：“说实话，我有点受伤。如果他真的把我当朋友，就不该那样对我。我后悔拦住康利了，真应该让他再狠狠揍诺亚几拳！” 雪儿冲着天花板恶狠狠挥了几个空气拳，吐出一口浊气：“呀呔，嘿，哈——” 莉莉丝忍俊不禁，破涕为笑。 “你还没告诉我，你跟埃文斯为什么分手呢。他对你不好？” 雪儿嘟哝道：“没有，我只是不喜欢他。” “你喜欢的另有其人？谁啊？今晚是坦白局，你必须得告诉我！” “……康利。我喜欢康利。” 莉莉丝惊讶，又疑惑道：“但是，他每天都跟你在一起啊，你为什么要去找埃文斯？！” 雪儿为难地问：“你有没有觉得……康利好像，应该是对你有好感？” 莉莉丝有些懵：“嗯……不得不说，今年夏天康利真的变帅了好多，有一段时间，我确实想约他出去，但是只是为了气诺亚，现在回过头来看我觉得自己很幼稚，还好康利不在意，他是真的把我当朋友对待。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看见你和康利，在鬼屋里。”雪儿呼出一口气，“然后，我马上就跑开了。” “什么？” 雪儿不可思议地瞪着莉莉丝：“你忘了？” 莉莉丝眨眨眼睛。 雪儿陷入混乱：“你们接吻了！在鬼屋里！噢，我的天，别告诉我是我看错了。” 莉莉丝终于回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雪儿，抱歉，我亲过太多男孩了。康利那个，甚至连接吻都不算，只是嘴巴碰了一下而已。” 雪儿大叫道：“你这个渣女！” 莉莉丝抱住雪儿：“对不起嘛，我又不知道你喜欢他！我问过你，你还记不记得？我说康利是不是很帅，你说还好，随便吧。我就以为你对他没意思啊！” 都怪自己藏得太好了。雪儿无语凝噎。 莉莉丝恍悟道：“我想起来了。是你！” “什么啊？”这次轮到雪儿发懵。 “我亲了康利，他一开始并没有抗拒。后来，有一道刺眼的光打过来，好像是有个奇怪的人经过。康利看清楚是我后，马上把我推开了。他说了句话，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很快就抛到脑后。但你刚刚提醒我了。” “他说了什么？”雪儿喉咙发紧。 “他说：你的头发，对不起，我认错了。我那天戴的是黑色假发，你说他把我认成谁了？” 莉莉丝抚摸雪儿的头发，黑色的发丝在指缝间如流水般滑过。 “是你。” 就像穿过迷雾森林的旅人看见天际边初升的旭日，云开雾散，百感交集，心头涌上一阵不知是悲是喜的莫名情绪，雪儿抬手捂住眼睛，任由黑暗将她的所有情绪感觉放大，她感到自己就像躺在一叶扁舟上漂泊，飘飘忽忽，不知所感所触是真是假。 莉莉丝激动的声音拉着她靠回岸边。 “雪儿，康利也喜欢你。真不明白你们在矜持什么，你明天就去问他，让他给你个答案。” 后来两个女孩又断断续续聊了很久私房话，不知是何时睡过去的。 雪儿醒来时，窗帘缝间透出鸦青色的黎明天光。莉莉丝睡相不太好，把大半个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雪儿只在肚子上盖了一个被子角。虽然没怎么睡，但她并不觉得很困，她干脆走下床，想去楼下泡杯咖啡喝。 经过二楼露台时，远远的，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孤单地坐在海岸边。 是康利。 清晨的气温还是有点低，雪儿只穿了一条单薄的白色睡裙，她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毯子裹在身上，走出去。 空地上视野开阔，能远远地望见湛蓝的海面，天边云层厚重，层层迭迭。海鸥展开双翅，在海面上低空滑过。 雪儿走过去，和康利一样席地而坐。康利带着耳机，侧头看到雪儿，便摘下一只耳机递给她。雪儿接过，戴上。 舒缓的钢琴前奏，清泉般流入耳道。 她歪过身子，头靠在他肩上。他很自然地压低肩膀让她靠。海风吹拂，空气清冽，一轮红日缓慢地从海天交际线上升起。 耳机里的歌手还在唱着。 “I was all alone with the love of my life She's got glitter for skin My radiant beam in the night I don't need no light to see you Shine—— It's your golden hour——” 金色的光芒冲破云层，倾洒在无边的海面上，无声而壮丽。一群海鸥迎风而起，飞翔在红澄澄的天空下，白翅染上霞光，海面上都是它们快乐的啸叫。 红日跃出海面，整个世界都亮起来。 雪儿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心潮澎湃。 她偏头看向康利，正好迎上康利温柔的目光。 她毫不犹豫，亲了上去。 康利一愣，随即闭上眼，回应她。 原来康利的吻是甜的。她脑中炸开一朵朵烟花，只剩下这一点想法。 男朋友（微h） 一只黄鹂鸟扑棱翅膀，轻盈地落在枝头。它歪过头，好像在偷看树下的光景。 微风掠过枝头，树影婆娑，阳光穿透枝叶，斑驳的光影落在树下相拥的一对少年少女身上，他们正热烈地拥吻在一起。 男孩坐在草地上，背靠大树，将女孩揽在怀里，手在女孩腰间摩挲。 唇舌交缠，难舍难分，温柔而绵长。 雪儿被康利亲得脸色潮红，不知是有心动加成，还是康利实在太会接吻，她每次和他亲热都觉得幸福得心脏快要爆炸。他的嘴唇比果冻还好吃，他的舌头软软的，扫过她的上颚内壁，酥得她头皮发麻，怎么吸都吸不够，就连他的口水都是甜的，喘不过来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咽下去。 和别的男生接吻时她从来没这些想法。她觉得自己好像个变态，只对康利变态。不知道康利会不会也这样想。 还有他换气时的轻声低喘，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朵上，她半个身子立马变得瘫软，只能紧紧贴在他身上。手不知道该放哪，压在他隆起的腹肌上，被他抓住，十指紧扣。 “叮铃铃——”刺耳的闹钟声响起。 雪儿迷蒙睁开眼，康利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双唇，伸手去拿草地上的手机。 康利关掉闹钟，回过神来：“我忘了今天还有工作。” “那你快去吧。”雪儿嘴上这么说，人还赖在康利怀里不起来。 “赶我走啊？”康利低头啄了啄她的嘴唇，又在她脸上乱亲一通。 雪儿笑着，按住他的头不让他乱拱：“那你请假。” 康利：“我也想，可今天是艾玛她们的最后一节课，走不开。” 雪儿故意逗他：“好吧，你选择艾玛，不选我咯。” 康利揉着她腰间的软肉，不肯撒手：“小气鬼，吃醋了？” 雪儿痒得咯咯笑：“谁吃你的醋！别自恋了，你赶紧走吧！” “再让我亲一下。” 康利凑上来，又吻住她双唇。再吻下去就没完没了了，雪儿推开他。 康利压低声音说：“晚上来我房间？” 雪儿的心砰砰乱跳，她抿着唇不回答。康利直勾勾盯着她害羞躲闪的眼神，又问：“好不好啊。” 这么快吗……她怎么也想不到，暗恋康利的时候，觉得他忽冷忽热，远得像天边的月亮，捉摸不透，可在一起后，他竟然粘人得要命，一旦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就要抱她亲她，就像人类吸猫猫一样。 她知道情侣肯定是要做爱的，可她对这事儿一知半解，尤其是面对康利，一想到要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身体，她就紧张不已。她对自己的身材并不自信，如果他不喜欢怎么办？如果她表现糟糕怎么办？ “想什么呢？”康利催她，“我想跟你一起看电视剧，晚上来我房间一起看好不好？” 雪儿暗自松了口气，在心里暗骂自己思想龌龊。她点点头。 康利满意地笑了笑，终于站起身来。 “等我回来啊。” 雪儿还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连忙催他快走。 康利一步叁回头，没走多远又跑回来，捧住雪儿的脸重重亲了一口。 这次是真的走了。 雪儿放松地躺倒在草地上，鼻息间仍残存着康利的气味。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她身上，令她昏昏欲睡。 手机响起叮的一声，她拿起来看，是康利发来的短信：“我想你。” 如果此刻有面镜子，雪儿就能看到自己脸上那藏也藏不住的甜蜜笑意。双腿兴奋地在草地上乱蹬，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短信咻地一声发送过去：“我也想你。” 同一时刻的康利，正站在海滩上，低头看着手机傻笑。 艾玛打量着他：“康利，可以开始了。” 康利放下手机：“抱歉。工作时间不该看手机。” 艾玛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这么开心啊？” 康利拎起冲浪板，反问道：“有吗？” 艾玛指了指自己的嘴：“你的嘴角甚至可以挂两个油壶上去。” 另一个女学员早已看透，直接说道：“沉浸在爱情中的年轻人是这样的。” 康利笑笑，没否认。 艾玛一惊，又不甘心地追问道：“你谈恋爱了？方便问一下你女友是谁吗？” 康利大方回答：“雪儿，你认识的。我喜欢她很久了。” 艾玛有些意外，又觉得是意料之中，她静了几秒，随即释怀一笑，说：“好吧，恭喜你。”她用笑容掩盖住心底的失落，还好她明天就要离开这座海边小镇了，看来她和这个男孩确实是没有缘分。 …… …… 床上胡乱摊着一堆衣服裤子，衣柜里的存货基本都被雪儿掏出来了，她拿起一条裙子在身上比划，懊恼地想：会不会太隆重了呀？就是去他房间看个剧，有必要吗？ 可是她也不想太邋遢，难道穿个睡衣吗？像话吗？她又不是去找他睡觉。 真烦！ 她穿了又脱，最后还是穿上了白天那套宽松的T恤和短裤，折腾了半天还是跟平时一个样。 雪儿走到房间门口，踌躇一会，返回到梳妆台前，拿起一只润唇膏涂了涂。她看着镜子里的脸，抿了抿嘴唇。要不要化点妆啊？可是她已经洗过澡了，脸上涂过香香的面霜，如果化妆，回来还要卸掉，好麻烦。 算了，就这样去吧。她再邋遢的样子，康利都见过，打扮了倒还显得她刻意，她可不想被他取笑。 雪儿走出房间，楼下传来电视的声响，还有海伦、珍妮、麦克模糊的聊天的声音。她好像做贼似的，踮脚走到康利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两下。 房门马上打开，康利拽住她的手，一下子将她拉进去。 房门瞬间关上。康利将她抵在门背后，轻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关上门，就是康利的领域。整个空间都是他的气息和印记，最醒目的就是中间那张大床，整套深蓝色的床品，被子掀开一角，有康利躺过的痕迹。 雪儿莫名地紧张起来，背后是冷硬的门板，退无可退。康利紧紧贴着她，将她夹在中间，让她动弹不得。 “我都答应你了呀。”雪儿尽量保持平静。 康利低头在她颈窝间嗅闻，呼吸温热，拂过肌肤。“你好香啊。” 他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仅仅只是在她耳边这么情动一句，雪儿的耳后就窜起一股电流，直通全身。 下一秒，他就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勾弄她的软舌，吸吮，碾磨，呼吸急促。她抬起手臂抱住他的脖子，他顺势箍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身子按在怀里。少女绵软的胸脯压在他胸膛上，挤成扁扁的两团。 身体里好像在着火，被他碰到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康利这次的吻不同于往常，好凶，带着满满的情欲意味，她的舌根被吸得发麻，快承受不住他的激烈。 他掀起她的T恤下摆，手伸进衣服里，掐了掐少女柔软的腰肢，往上摸去，覆在她的胸脯上，隔着内衣揉搓几下。 她当下便脚底一软，嘤咛出声。 看剧（微h） 她攀住他的肩膀，手不自觉攥紧他的衣领。两个人身上薄薄的棉质T恤都被对方抓揉变皱，乱糟糟一片。 康利埋头亲吻啃咬她细长的脖颈，栗色头发在她脸侧摩擦，又酥又痒。她终于能喘一口气，害羞地推他：“别在门口……” “去床上？” 雪儿真想知道他是怎么一边不停地吻她一边冷静说话的，难道这家伙会腹语？ 康利揽着她往床边走，她觉得不对劲，反问道：“你不是说要看剧吗？”话音未落，她已经被他拉着坐到床上，床垫松软，他们一坐下去，雪儿便随着弹簧受力，整个人晃了几下，就像她的一颗心，也在胸腔里七上八下。 “你想看剧啊？” “不然呢？”雪儿没啥底气地反问他。 康利乖乖听她的，拿来电脑放床上，打开视频网站。 雪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康利过来挨着她，抓过她的左手扣住，放在胸前，真是一秒钟都舍不得放开她。 康利让雪儿选片子，左手被他攥着，一根根手指把玩着，她只能用右手划着触控板，滑看屏幕上色彩多样的各类剧集海报。 她哪里有心思挑片子，屏幕上的字哗哗闪过，好像都进不了脑子。她随便点开一部，应该是个爱情片，片头曲还在播放，她习惯性滑下去看评论。其中有一条热赞，让她不禁笑了出来。 康利还没看清楚，她就手指一滑，把那条评论推了下去。 “笑什么？”康利把页面滑回去。 那条评论写着：“指路——男一号的巨屌出现在第四集8分50秒，尺寸确实惊人，不用谢。” 下面纷纷留言：“好人吃泡面双份调料包。”“审判回来了，确实是巨屌。”“看完想和男友分手！”“男默女笑。” 雪儿笑着说：“我们直接看第四集吧。” 康利一挑眉，他也有点期待。他们点开第四集，直接拉到第8分钟。 男一号在健身房的淋浴间洗澡，水雾弥漫，画面故意切到特写，着重拍他的八块腹肌和挺翘臀部，然后他关掉花洒，跨步从玻璃隔间里走出来，一根黝黑粗长的阴茎软趴趴地挂在腿间，随着他走路的动作微微摇晃，这还是未勃起状态，尺寸已经足够惊人。 雪儿倒吸一口冷气，惊讶地捂住嘴巴，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老天爷。” 康利问：“你觉得他很大吗？” 雪儿脸发热，磕磕巴巴：“我……我不知道啊，这……这算大吗？” 她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气氛有点诡异，老天爷，她为什么要和男朋友一起看别人的鸡巴啊！ 接着，康利又问了一句让她大脑彻底宕机的话：“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我的比他大哦。” 康利抓着她的左手向下移，将她的手按到裆部。他穿了条宽松的灰色运动裤，眼睛看不太出，手一摸上去才能感受到裤子里鼓鼓囊囊的一大团。 有些热，有些硬，好像半勃起了…… 确实好大……雪儿曲起手指，没轻没重地往下一按。 “嘶——”康利皱起浓黑的眉毛，“宝宝，慢慢揉。” “对不起。”她赶紧缩手。她本就有些怕这巨物，这下更不敢去碰了。 康利的手已经悄悄摸进她的衣服里，他半侧过身，慢慢将她压倒在床上，细密的吻落在她唇上，让她头脑发晕，发出细声的喘息。 “好像小猫咪啊，好可爱。”他一边揉着她的胸，一边在她耳边说些甜腻的话，“好软啊，猫猫知道自己的胸这么软吗？” 她脸颊通红，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他亲吻掌心，轻轻舔了一下，吓得她又放下手。 “猫猫把衣服脱了好不好？我想亲亲你。” “你……你不是已经在亲我了吗……” “还不够。” 康利掀起她的衣服下摆，少女平坦而雪白的腹部露出来。他低头在她柔软的肚皮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她紧张得直抽气，小腹一起一伏，一股奇异的热流从中窜起，流向四肢百骸，又舒服又奇怪的感觉。 衣摆继续被他往上推，天蓝色格子图案的文胸暴露在空气中，带有少女独有的纯洁和干净的气息。他忍不住又揉了几下，胸罩边缘溢出乳肉，绵软娇嫩，色情与纯洁并存，淫荡与圣洁共舞。 他抱起她，两人面对面相拥着坐在床上，他脱掉她的衣服，她没有抗拒，乖乖举起胳膊，任他把那件宽松T恤从她头上脱下来。 一瞬间的黑暗，又恢复光明，衣服被他扔到一边去，她对上他炽热的眼神，火热的吻又封住她的双唇。他双手在她赤裸的背脊上游走，勾住文胸的扣带。她感到胸前一空，文胸已经被他解开，肩带滑落到手肘处。 已经……半裸了。 少女的乳房小巧而柔软，上半部分线条流畅，微微向下，下半部分圆润突出而饱满，是好看的水滴形状，大小刚好够一手握住，淡粉色的乳头早已硬挺，颤巍巍地立在空气中。 她有点想问康利，为什么解女生的胸罩这么熟练。然而他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张嘴就含住了左边胸乳，舌头放肆地舔弄。而她的右乳则被他不停抓揉着，奶肉漏出指缝，变换不同形状。 小腹又窜起一股电流，又酥又麻，雪儿扭着腰想往后退，却被康利紧紧箍住，他埋在她胸前，头微微侧动，舌尖搅动乳头，吸吮乳晕，动作不停。 雪儿抓着他的头发，心跳快得不行，耳边除了康利色情的吸吮声，便只有自己慌乱的咚咚咚的心跳声。 而她的私处痒得更厉害，康利紧紧抱着她，那火热的巨物贴着她的腿心，正在慢慢前后磨蹭，变得越来越烫。 康利吸吮了好一会，终于抬起头，他的头发被她抓得乱糟糟的，湛蓝深邃的眼眸里情欲燃烧。下面涨得难受，好想和她做爱，但他还是忍下几分躁动，声音喑哑，夸赞怀里娇软的女孩：“猫猫好乖，舒不舒服？” 他这样哄她，她整个人都要化掉了。她迷糊地点点头。 “给你舔舔下面好不好？”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慢慢将她压到床上。女孩顺从地躺在松软的被单里，深蓝色的布料和她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乌黑发亮的长发散落枕间，眼角水光潋滟，面色潮红，衬得她更像一条深海里懵懂单纯的美人鱼。 这条美人鱼，只为他张开双腿。 床上（微h） 康利已经伸手去脱她的裤子，雪儿连忙按住他的手腕。 “你……你为什么老是要舔我啊……” 康利停下动作，手还在暧昧地抚摸她大腿肌肤。他压在她身上，用亲吻安抚她。“相信我，很舒服的。” 光是看着他舔胸的画面，她就头脑发热到有些神志不清，体内一阵一阵热浪涌过。一想到康利那张干净俊朗的脸会夹在她两腿之间，做那种色情的事，她就羞耻地要晕过去。 雪儿的手肘抵在他胸膛，呼吸紊乱：“不行，不准你舔。” 康利双眼澄澈，看着她湿润的眼睛，手却已经从裤管里探进去，中指和无名指的指腹似有若无地刮着内裤边，花心洇湿一片，浸湿了那一块薄薄的布料。 “你湿了。”康利故意在她耳边呼气。 她发出小猫似的呜咽声，下体又痒又麻，很想让他摸，大脑里残余的理智又羞于接受正在发生的一切。 她没有正儿八经地自慰过。她以前对康利的性幻想顶多停留在亲吻和抚摸，然后她便用大腿夹紧被子，磨蹭几下花心，便会有一阵电流似的快感流经整个下腹部，有一种想尿又尿不出来的感觉。 但康利的抚摸要比她平时夹腿带来的快感强烈一百倍，两根手指抵在花心处，沿着花缝打圈慢揉。她忍不住扭腰，小腹不停起伏，更多的热流向下涌去，内裤裆部那片薄薄的棉布变得更加湿润，她甚至能听到手指揉搓那颗豆豆时响起的泞湿叽咕声。 她用手背挡住眼睛，不敢再看他。一波一波的快感已经彻底剥夺了她的思考能力，她只能随着康利的动作发出轻细的娇喘。 康利又低头吻住她，舌头叼着她的，吸吮舔舐，唇舌交缠的水声泛滥。她凭着亲热的本能张开嘴巴任由他深吻，唇间溢出细碎的喘息和呻吟。 即便上半身赤裸，屋里开着空调，她还是好热好热，一层一层热汗从毛孔中冒出来，难耐的快感好似一阵一阵浪头拍过来，腿心的花珠突然被指骨按住重重一顶，小腹一阵痉挛，浪头彻底盖住了她，刹那间脑中一片空白。 ……他只是用手就让她高潮了一次。 好敏感又纤细的身体，要是被他插进去，她岂不是要疼死了。 看着怀里余韵褪去，眼神迷蒙，胸口不停起伏的女孩，强烈的幸福感和怜爱感就像空气充进气球里，充盈进他整颗心里。他更加想好好疼爱她了。 不急，他们来日方长。性爱是件美好的事，得让她一步一步接受他才行。 康利抱住雪儿，张嘴含住她的耳垂细细吻，她瑟缩了一下，没有抗拒，抬手抱住他的腰。 “好痒……”雪儿缩了缩脖子，但又很舒服。高潮后那一阵子空虚，被耳朵处传来的，弥漫至全身的酥痒缓缓消解。 他舔完耳廓，轻轻咬了咬尖端的软骨，接着舌尖探进洞口，缓缓抽插，就像在模仿性交的动作。 下半身还在色情地磨蹭她。 她那条白色的运动短裤早就被他扯到大腿处，两人小腹暧昧地贴合在一起，块状鼓起的腹肌硬硬地蹭着她柔软的肚子，粗大的性器隔着运动裤的布料，正缓缓磨蹭那块三角区。 她伸手下去，摸他。 她一主动，他便抓着她的手伸进裤子里，让她揉弄。 “想看看吗？”康利问，语气迫不及待，像小狗主动朝主人摇尾巴一样。 雪儿羞得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 他轻轻一笑，平躺好，把裤子脱下来，踢脚蹬开，健壮的双腿间只剩下一条黑色子弹头内裤，小帐篷鼓囊起来，巨物呼之欲出。 “猫猫，帮我脱。”他故意盯着她，想看她的表情。 雪儿坐起身，捏住裤边往下一拉，那阴茎马上弹了出来，打在小腹上，回弹，在空气中微微摇晃。和他晒成小麦色的皮肤不同，他的阴茎是深粉色，很干净，茎身粗大，青筋脉络凸起，头部挺翘，似乎潜藏着巨大的爆发力。 勃起的尺寸，比电视剧里的还要粗大得多，而且样子还好看。 “好大……”她感叹一句，嘴巴比脑子先行一步，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她有些慌张地看向他。 康利显然对她的反应很受用，抓住她的胳膊，拉她躺下来，抱着她乱摸，另一只手带着她的手握住性器上下套弄。 雪儿有些紧张，他刚才摸得她很舒服，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好，于是她问道：“舒服吗？” 康利窝在她锁骨处啃咬，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皮肤上，激起她一阵战栗。 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倒流去下面这根肉棒上，沸腾，滚烫。她的手太软太软，裹住他的阴茎上下撸动，比平时自己撸爽多了。他需要极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不早早射出来。 “嗯……猫猫撸得我很舒服……好棒……”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她更加卖力，动作笨拙却带着一股纯质的色气。 撸到手掌发酸，手指微微发颤，他才满足地闷哼一声，射了出来，白浊的精液喷在她光滑雪白的肚皮上，又热又黏。 但她并不排斥，反而觉得很满足。和康利在一起，那股精液的腥味她都不觉得难闻了。 他还趴在她身上喘息，脸贴在她绵软的胸脯上。她抱住他的头，手指无意识地穿插进他的发间，一下一下摸着。 他撑起身子，恋人目光相接，彼此眼中都是深深的爱意，他们又吻在一起。 签售会 到最后也没看成剧。 两人又黏糊了一阵子，雪儿全身都是汗，她想去洗澡。康利听话地放开她，用湿巾擦干净她身上的精液，帮她穿好衣服。 她迅速地跑到卫生间冲了个澡，这才回到房间躺下。 躺下还睡不着，脑子里开始回放康利压在她身上喘息的样子，手上还残留着那股触感。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在床上激动地滚来滚去。横竖睡不着，她又拿起手机看，鬼使神差地点开黄片网站。 黑底黄字的网页弹出一个窗口——请问您是否年满18岁？ 学校里有开设生理卫生课，老师在讲堂上拿出一根阴茎模具，教学生们如何把避孕套套上去，讲解说，性行为就是阴茎插入阴道，从而射精的行为。如果不科学避孕，会导致受孕等一系列妊娠行为。课本上还有详细的性器官插画，标出女性阴部的各个学名。 除了课上，网上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色情视频和色情电影。 对于性爱，未成年的她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从没看过真枪实弹的黄片，毕竟从前，她对这事儿没有太大的好奇心。 她犹豫两秒，点了“是”。新世界的大门打开：满屏的奶子和鸡巴乱晃，各式各样，淫糜的浪叫声瞬间从扬声器里蹦出来，她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摔出去。 她赶紧把音量调小，低声吐槽一句脏话。 随便点开一个视频，男人大操大干，把女人压在身下后入，镜头对准他们相连的性器，穴口吞吐肉棒，带起一股股浊液。 不知为什么，雪儿看了只觉得恶心，毫无性欲。 这些男人的鸡巴都没有康利的好看，而且他们也没有康利温柔。 手机里还在放着视频，她却逐渐迷糊地睡了过去。 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她摸到手机看时间，看到康利昨天凌晨两点发来的短信，那时候她应该已经睡着了。 ——“我床上都是你的味道。” ——“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想你，晚安。” 她捧着手机傻笑一会，赶紧从床上蹦起来，洗漱后下楼。 下午，镇上的特维拉书店会举办一场海伦的新书签售会。吃完午餐，海伦叮嘱雪儿好好收拾一下，跟她一起去。 麦克开车送她们去。书店门口已经早早挂上宣传海报，雪儿跟在妈妈身边走进书店，海伦的编辑兼经纪人蕾切尔·琼斯等候在现场，她是个雷厉风行的都市白领，柔顺的棕色直发扎成风格干练的低马尾，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处，脖子上挂了部手机，手上还拿着另一部，随时能对接工作信息。即便穿着高跟鞋，走路也如履平地。 海伦每次去见她都会变得状态紧绷，连带着雪儿也受到影响，觉得有些紧张。果不其然，蕾切尔一见到海伦，便分析了一通新书的线上销售情况以及询问下一本的定稿安排。 海伦心虚，维持表面的淡定回答她：“下一本还在构思，不过已经有个雏形了。” 实际上海伦在愉快地享受假期，根本无心工作，好几次打开画布，看着空白的画面一笔也画不出来。 蕾切尔点点头，看向雪儿：“雪儿，最近生活里有什么趣事吗？可以分享给你妈妈，给她提供些思路，毕竟，你可一直是她的灵感缪斯。” 大人们在聊工作，雪儿人站在他们旁边，其实一直在神游天外。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她一愣，举起小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妈妈，加油~” 海伦和蕾切尔同时无奈地一笑。 拿着门票的书迷们陆陆续续进场，填满整个会场，雪儿乖乖坐到观众席的第一排最边上，和麦克坐在一起。 海伦在台上和主持人进行访谈，聊这本新绘本创作过程中的趣事，接着是和书友们友好互动提问的环节。 其实没雪儿什么事，基本上，海伦的每本新书签售活动都会带着雪儿，雪儿只需要做个端庄乖巧的吉祥物就可以。 可惜，在海伦的百般熏陶下，雪儿至今对绘画和写作都没什么兴趣，反而去做了模特。海伦不解，麦克分析说，海伦绘画时就把雪儿当模特，那她长大后去当镜头下的模特也不奇怪。 座谈会结束后便是签售活动，只要是来书店买书的顾客都可以排队拿到海伦的亲签。长长的队伍已经挤满整个会场，海伦坐在长桌后，一边和热情的书友打招呼，一边握手签字。麦克和蕾切尔还有其他工作人员都在忙着维持秩序，无暇顾及雪儿。 雪儿早就退到人少处，站在墙边无聊地玩手机。 唉……无聊的一天，要是康利在就好了。 仿佛心有灵犀般，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短信：“看你左边。”发送人康利。 她猛一抬头，向左边看去，隔着漫长而人头攒动的队伍，康利靠在一个书架旁，正看着她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她低头一笑，手指快速点击键盘：“你怎么来啦？” 康利也很回复：“想你就来了。”后面加了个猫咪表情。 她又抬头望向他。康利手指了指外面，意思是让她出来。雪儿看了眼签售席，那里正忙着，根本没人注意她。她退后几步，悄悄转身出去。 康利也朝着雪儿的方向走去。 他忙完俱乐部的事，回家后没找到雪儿，听玛德琳说雪儿在特维拉书店，马上开车过来了。 就是想见她。 一进门，全是人，他只好在队伍末尾徘徊。他个子高，找了一会儿就看到心心念念的女孩，正站在墙边低头玩手机。 她今天的打扮很乖很漂亮，穿了条娃娃领短袖黑色连衣裙，收腰A字裙款式，裙长到膝盖上，黑色中筒袜包裹住修长匀称的小腿，脚上穿了双平底玛丽珍鞋。一侧头发别到耳后，夹了个亮晶晶的银色发饰。 他悄悄偷拍好几张，才给她发信息。 书店里的客人基本都集中去签售队伍里，阅读区和书籍展示区空荡荡一片。雪儿远离气氛热烈的会场，穿过几层书架，寻找康利的身影。奇怪，刚刚他明明就站在这里。 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电话，康利对她说：“笨蛋，我在二楼。” 雪儿抬头，沿着中央的旋转楼梯走上去：“你去二楼干嘛？” “二楼没人。” “好吧。” 她终于看到康利，他随便拿起一本书翻了翻，又放回书架。她走过去，康利低头亲了亲她脸颊。 二楼的面积略小于一楼，书架顶到天花板，满满当当放满了书。穿梭在书架间，就好像走在迷宫里一样。可能老板的设计初衷就是想让顾客沉迷在书的海洋里。 “看到我昨晚发给你的信息了吗？” 雪儿脸发热：“看到了。” “怎么没回我？”康利慢慢走着，漫无目的地穿过一个个书架。雪儿亦步亦趋跟着他，时不时看两眼旁边的书脊上写了什么。 “我看完就忘了。”雪儿嘴硬。 昨晚她走后，他闻着被单上她的味道，又撸了一发。结果她居然说忘了？ 康利牵过她的手，将她抵在墙角。“真的忘了？” 雪儿抿嘴，踮起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康利一笑，手掌撑在墙上，低头吻住她。她回抱住他，加深这个吻。 好像一靠近他，就会有反应……下面酸酸涨涨的。康利掐了掐她浑圆的臀肉，隔着裙子的布料缓慢揉着。 她按住他的手，嗔怪道：“不准乱摸。” 他立马明白她的顾虑，在她耳边暧昧低语：“我检查过了，这里监控拍不到。” 这家伙在想什么呀！难怪他刚才一直带着她乱走，就是想在角落里做坏事吗？她的脸嘭一下烫起来，低声说：“你胡说什么……” 康利的手已经掀开裙摆探了进来，指腹摸到花缝间的热潮湿滑。 “猫猫好敏感，这么快就湿了。” 书架后 雪儿急得抬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胡言乱语。 康利眼中流露出促狭的笑意。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布料，挤压进两瓣阴唇，沿着柔嫩的唇肉按压揉弄。 他侧身，将她挤在墙角，严严实实地挡住。 透过书架上些微漏出的缝隙，只能看到男孩宽阔壮实的背影，头微微低下。女孩两截白藕似的细嫩手臂松松地搭在他肩上，纤细手指紧张地握在一起。 雪儿忍不住夹紧双腿，大腿内侧的软肉一下子夹住康利的手，他忍不住出声道：“腿分开，放松点。” 康利转动手腕，手掌包住整个阴部，掌心按住阴蒂，手指交错用力，揉按腿心，像在给她做私处按摩一样。 雪儿额头抵在他锁骨处，脸埋在他胸前，一动不动，腿却听话地放松了些，不再夹紧他的手。 内裤湿哒哒的，他干脆无名指拨开那片布料，内裤这么一扯，带动阴唇翻开，食指和中指直接探进温暖潮湿的缝隙内，抵住阴蒂慢慢揉掐，那颗豆豆变得越来越硬。 “嗯啊……唔……” 雪儿慌张地用手捂住嘴。下面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涌来，直冲天灵盖，爽得她忍不住叫出声。 昨天明明就被他摸过了，为什么今天一碰还是这么容易湿…… 听到她难耐的娇喘声，他反而还恶作剧似的在她耳边“嘘”了一声。 雪儿想一把推开他，可是又被他揉得好舒服，不想突然停止。她就被这种割裂的想法折磨着，最后还是软软地贴在他怀里，甚至想让他揉得再快点。 指腹湿滑一片，他移动手指，摸上阴唇内壁的软肉，还用指尖抠挠，肉缝间不停地往外冒水，顺着他的指骨滴答往下流。 看来她很享受。 小穴附近泞湿潮暖，可惜看不到，他遗憾地想。本来只是想摸摸逗一逗她，没想到她居然顺从地抱住他，虽然没说话，但顺从而害羞的姿态是想要的反应。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疼疼她。 小穴还在不断往外流水，太湿了，他整个手掌都是她的水。阴蒂硬得冒出个尖尖来，他两指夹住掐了掐，然后，中指沿着阴蒂滑入穴口，插进汁水泛滥的穴内。 雪儿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颤抖一下。异物入侵的感觉很明显，虽然她从月经初潮开始就用棉条，但含住他的手指还是让她感觉很奇异。 康利顿了一会，等她适应后才慢慢抽动手指。甬道内壁又热又湿，不停分泌的花液从穴口涌出，打湿指间关节。他又插进一根手指，穴内的软肉紧紧吸住两指，又紧又滑，简直让他头脑发热，胯间的性器也肿胀发热起来。 手指快速抽插，带起细微而淫糜的黏腻水声。 一楼的签售活动还在如火如荼进行着，楼下人群的嘈杂交谈声时不时传到二楼，被层层书架隔档，传到这个隐秘而火热的角落。 千万、千万别有人上来……雪儿一边羞耻地害怕着，一边沉溺于从下往上，直传到头顶的一阵阵酥麻快感。 她难耐地喘息着，忍不住咬住自己的手，控制住不叫出来。 康利拨开她的手，举手凑到她唇边：“咬我。” 雪儿犹豫一秒，他突然按住凸起的敏感点，她小腹一阵痉挛，到达高潮的一瞬间，她张嘴咬住他的手，浑身颤抖。 他吃痛地轻轻嘶了一声。 一股暖流汩汩从穴口流下，顺着他手指关节滑到手腕，滴答到地上。 沾满淫液的手指举到他唇边，他看着她泛红的小脸，张口含住手指舔了舔。 雪儿脱力地靠在墙边，抓住他那只手，不想让他吃。 康利不怀好意地笑着：“宝贝，是甜的。” “你给我闭嘴……”雪儿斜睨他一眼。 谈了以后才知道，康利是真的骚，闷骚。人前人后一本正经寡言少语，在她面前老是说些让她脸红又招架不住的骚话。 “下面湿着会不会不舒服？”康利问。 “你还敢问，都怪你。”雪儿站直身子，隔着裙身整理内裤。 没等她说完，他却突然单脚跪下，抬起她一条腿架在肩上，掀起裙摆盖在头上，探身过去，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腿间，鼻尖顶到阴阜。 “康利！”她惊呼出声。下一秒，温热柔软的舌尖就贴上了穴口，舔去淫水。 她想往后缩，然而背靠着墙，手肘顶着旁边的书架，狭窄的空间，根本无路可退。她只能任由他在裙底下慢慢舔穴，裙摆凸显出他脑袋和脖颈的形状，微微侧动。 她还想开口骂他，却听到一阵蹬蹬蹬的高跟鞋踩踏声，从楼梯那边传来。 能穿这种要把地板戳出洞来的高跟鞋的，除了蕾切尔还能有谁。 雪儿浑身一僵，脊背紧贴着墙面，手紧张地捏紧裙摆。 康利显然也听到了，吸吮的动作一停。 蕾切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停地在外面书架之间徘徊逡巡，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不会是来找她的吧？雪儿完全忘记自己上来多久了，沉迷于和康利亲热，完全忘了楼下还有亲妈在工作……若是让蕾切尔看到她缩在角落里，裙底下却藏着个男人，她发誓，她跳楼也会拉着康利一起殉情。 蕾切尔又穿梭经过几个书架，透过架子间的缝隙，雪儿能看到她的身影离得越来越近，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堪比震耳欲聋的敲鼓声，一锤一锤打在她急速跳动的心脏上。 只要蕾切尔转个身，稍微弯下腰，就能透过书籍间的缝隙看到雪儿白皙的脖颈以及不停起伏的胸口。 偏偏这时候，下面又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康利又慢慢吸吮起来。 雪儿紧紧咬住唇，努力强迫自己不漏出一丝声音。 蕾切尔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语气充满公事公办的冷然和肃穆：“你们找到了？在仓库那里。那太好了，二楼这里没有多余的书，下次记得一定要多备点货……” 蕾切尔走下楼梯，脚步声逐渐远去。 雪儿松了一口气，鬼使神差的，被吓了一次，她胆子竟然变大了些，也不催康利起来，而是由着他又舔了一会儿。 他没有再刺激她，真就只是乖乖舔干净腿间的淫液。 康利掀开裙摆，跪在她两腿间，仰头看她，双唇湿润发亮，让本就英俊的脸沾染上性感和色情的意味。 “好、好了吗……”雪儿眼中蒙着一层水雾，垂下眼，和他目光相接。 “嗯。”他舔了舔唇，整理好她的裙子，这才站起来。 雪儿垂下头，沉默不语。康利知道她被刚才那个不速之客吓到了，有些忐忑地问她：“你生气了吗？” 雪儿摇摇头，她知道康利都是顺着她的意思来的，如果她一开始就喊停，他也不会做下去。 她小声说：“下次，不要在外面。” 听到她说下次，康利悄悄勾起唇，压下笑意回答道：“嗯好，回房间悄悄做。” 她抬起手，一拳打在他胸膛上，被他反手握住，十指紧扣。 签售会结束后的小型庆祝酒会上，海伦看到康利出现在雪儿身边，惊讶地问他什么时候来的，还问雪儿没在的那段时间是不是和康利在一起。 康利点点头，面不改色：“是的，我带她去吃了冰激凌。” 海伦随口一问：“噢，冰激凌好吃吗？” “好吃。”康利答道，眼角余光瞥到雪儿发红的耳根，嘴角含笑。 散步 海伦回到人群中，继续交际。 雪儿和康利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两个年轻人的气质和满屋子的商务氛围格格不入，他们都感觉乏味无聊，于是对视一眼，都站起身。雪儿和麦克说了声先回家，便和康利一起离开书店。 康利带雪儿朝附近的停车场走去，他的车停在那里。 夜晚的凉风拂去白天的燥热，深蓝色的天幕上星星点点，万家灯火渐次亮起，小镇上宁静祥和。 雪儿突发奇想：“康利，我们走回去吧！” 康利停下脚步：“走回去要四十分钟，你确定？” “当然，我想跟你一起散散步。” 康利的眼神变得柔和，他伸出手：“好。” 雪儿牵住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沿着街道慢慢走。 大部分时候都是雪儿在说话，天南海北地胡扯，学校里的功课很枯燥、天上哪颗星星住着外星人、路边胖滚滚的三花猫是不是怀孕了、刚才那栋吵闹房子里在办什么派对、假期马上要结束…… 雪儿像是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走几步便要欢快地蹦跳起来。在旁人听来大概都是些很无聊很没营养的话，可康利听着却觉得很有意思。雪儿一看康利笑，便讲得越发起劲。从前她便幻想，若是有人能够一直听她讲废话肯定是件幸福的事，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 恋人絮语轻飘飘地散在夜风里，愉悦和幸福感沉甸甸地留在心底。 他们买了冰激凌，边走边吃。雪儿突然快走几步，转过身，面朝着康利倒走。 “如果我后面有危险，你要告诉我哦。” 由于倒走，她的步伐变慢，舔着冰激凌，满眼信任地看着康利，眼睛亮晶晶的，比夜空中的星星璀璨。 康利点点头，放慢脚步配合她的速度，离她一尺远，慢慢走着。 看不到背后，雪儿的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所以康利指挥她往左、往右，她立马乖乖照做。一路走来竟然十分顺畅。有几次她忍不住转过头一看，障碍物离她还有五六米远，可康利已经早早提醒她躲避，毫无风险可言。 她觉得没意思，和康利换位置。转换地位后，她才体会到康利的感受，确实会忍不住提前提醒，因为不想看到他跌倒受伤。 可是这样就不好玩了。雪儿突然起了坏心思，她看到十米远的地方立着一块警告牌，地上有个挖了还没填上的土坑。应该是旁边这户人家在修水管。 她随手将冰激凌的纸包装扔进垃圾桶里，拍拍手，提醒康利：“前面都是平路，一直走吧。” 康利不疑有他，甚至还加快了脚步，直直往后走去。 雪儿心跳逐渐加快，她有些怕康利识破她的心虚，又担心他踩坑跌倒，又好奇康利是否会真的听她的话，乖乖走下去。 康利突然问：“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后面安全吗？” 雪儿直视他：“嗯，继续走。” 康利没停下。 她盯着康利的脚，离警告牌越来越近，就差一步之遥。她突然后悔，大叫道：“快停下！” “啊？”康利反应不及，因为惯性还在往后退，抬脚踢到警告牌，一下子踩到坑里跌了一跤。所幸不是个深坑，无大碍，但是坑里都是脏兮兮的泥水，他裤腿全湿，泥点子溅到白T恤上，模样狼狈。 雪儿连声道歉，扶他起来，又手忙脚乱地竖起警告牌。 康利有轻微洁癖，他皱眉，满脸嫌恶地抬脚甩去鞋子上的水。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开个玩笑……”雪儿靠近康利，康利却抬手阻止。雪儿可怜兮兮地看向他：“你生气了吗？” 康利无奈地摇摇头：“我身上脏，你别碰。” 雪儿难受：“你就是生气了。” 康利脱下T恤，当抹布一样擦了擦裤腿和鞋子。“不，我不会生你的气。只能怪我太相信你了，小坏蛋。”他直起身，把变脏的T恤揉成团攥在手里，“还好快到家了，我想赶紧回去洗个澡。” 雪儿看他真没生气，快走几步跟上他。“你就这么相信我啊？不怕我骗你？” “其实，我看出来了，你心虚的时候会咬嘴唇，你不知道吧。” “啊——”雪儿忍不住摸了摸嘴巴，“那你怎么还不停下。” “因为，我愿意相信你，你让我一直走，那就走。” “哪怕你知道后面有危险？” “嗯。” “……你真好，康利。” 康利侧头看向她，目光温柔而坚定。“因为是你啊，你又不会真的让我有危险，对吗？” 雪儿重重地点点头。 短短四十分钟的路程，两人一路磨蹭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回到家后，康利很快进浴室去冲澡。 雪儿在客厅和莉莉丝、珍妮一起看了会电视，也去楼上准备洗澡睡觉。 当她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时，看到康利的房间门虚掩着。她轻轻敲了敲门，听到康利的回应后才推开门。康利正坐在书桌前看电脑，满屏幕密密麻麻的代码符号。 “你在看什么？”雪儿走到书桌边，突然觉得有些打扰他。 康利往椅背上一靠：“一些代码程序，我想提前看看大学课程。” 雪儿对代码不感兴趣，于是说道：“好吧，我就是想来说声晚安。那……好梦。”雪儿退后一步。 “等等。”人体工学椅的小轮子一转，康利微微探身，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面前，禁锢在两条长腿之间。 康利仰头观察她微微泛红的小脸，轻声细语：“只有晚安吗？没有晚安吻？” 雪儿轻轻笑笑，弯下腰在他唇边亲了亲。鼻尖相蹭，她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甜香气，就像一颗甜美诱人还挂着露水的新鲜果实，等着他采摘吃下。 她被他按住，坐在他腿上，侧身环抱着他的肩膀，又是一番缠吻。 坐脸 浴巾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雪儿一只手捏住胸前的结扣，防止它掉下来。然而，这动作只能说是欲盖弥彰，更显色气。 康利抱着她站起来，她下意识双腿环住他的腰，赤裸的下体仅仅隔着软乎乎的一层浴巾，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摩擦相贴。 他双手托着她的屁股，一边接吻一边走到床边，跌坐在床尾。 康利亲亲她的唇角，松开她，然后，上半身慢慢躺倒在床上。雪儿跨坐在他腰腹上，还在迷糊地喘气，垂下眼，不解地盯着他。 “坐我脸上，猫猫。” “？”雪儿脑袋上顶着个大大的问号。 康利握住她的大腿，托着她往上坐。“我想给你口，就像下午在书店里那样。” 雪儿抗拒着不动，手按在他胸膛上，低头和他对视，黑色发尾凌乱落在他脸侧。 她支支吾吾地：“什么、怎么坐……你是字面意思还是……” 康利唇角勾起，舌尖滑过尖尖的虎牙，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就像一只耐心等待享受饕餮美宴的优雅吸血鬼。 “字面意思，坐，把我的脸当成椅子坐上来。” 雪儿心脏咚咚乱跳，深吸一口气：“那你不会憋死吗？你怎么呼吸？” “被你坐死我也甘愿。” “你在说什么呀，这么吓人。”雪儿又往后退，康利强硬地按住她。 他无奈地一笑：“我当然能呼吸，你轻得很，我要是喘不过来气就把你抬起来。”随后，他的眼神又变软变柔，好像在等着她的恩赐一样。“好不好啊。” 每次他这样子，她都无法拒绝，只好一次次被他带着走向极乐深渊。 雪儿轻轻点点头。康利随手捞起床上的手机点了几下，蓝牙音箱开始播放鼓点强烈的摇滚乐。 “我怕你叫太大声。” 在音乐灌满她的耳膜前，这是她能清晰听到的康利说的最后一句话。 紧接着，康利就捏了捏她的手，举起手臂扣住她的屁股，抬起她的身子往他脸上坐。 雪儿双腿大开，身体因为紧张而略显僵硬。她曲着腿，跪坐在床上，臀部被他揉压，带着往下一按，整个小穴都压在他脸上，潮热湿黏，她能感受出他高挺鼻梁的形状，正一下一下抵着小穴，湿润的唇瓣亲吻舔舐阴蒂，灼热的气息喷在穴口，潮暖一片。 她忍不住轻喘出声。 感觉……比下午在书店里时要强烈好多。 捏着浴巾的手一松，雪白的浴巾松松掉落，盖住她大腿根部，罩在康利脸上，堪堪挡住那淫糜的景象。透过浴巾的褶皱翕动，还能看到康利的脑袋随着吸吮的动作微微动着。 他的手掌扣住她圆润的臀肉，整张脸都埋在她两腿之间。唇瓣碾磨绵软的逼肉，舌尖上探，舔舐穴口不断流出的汁液，喉结滚动，通通吞咽下去。 音乐声震耳欲聋，盖住了舔穴时噗呲作响的水声和吞咽声，也让雪儿的羞涩感有所下降。 不知不觉，她娇喘出声，不由得跟随他舔穴的动作，前后扭腰挪动，手不自觉隔着浴巾抓住他一把头发，就像在骑马时握着缰绳一样。 康利抚摸她的腰，手指在腰窝处摩挲。鼻梁骨磨着她的逼肉，淫水滴答。舌头插进穴内，在绵软的甬壁上顶弄，翻卷，接着舌头快速晃动起来。 “不——嗯啊——” 手指攥紧他的头发，小腹一阵收缩，下体的快感一波一波涌上来，直冲头顶。 好像尿失禁一样，小穴里不断有淫水喷射出来，一股一股，全喷在康利的脸上。 康利抬起她的臀部，大口喘气，粗重的呼吸喷在她阴阜，然而，浴巾盖着他的脸，他的呼吸并不畅快。他掀开浴巾，整张脸都因为憋气而略微涨红。 “亲爱的，你真的想闷死我啊。” 雪儿腿根发抖，脚趾蜷缩，浑身发软倒在床上，还处于潮吹后的余韵中。 音乐声太大，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康利翻了个身，给雪儿调整好姿势，把浴巾垫在她身下，又分开她双腿，埋头舔穴。 楼下，电视机屏幕上的白光一闪一闪，映在珍妮和莉莉丝的脸上。母女俩分别窝在长沙发的两头，靠着抱枕。楼上的音乐声透过天花板，隐约传到客厅里，给脱口秀的搞笑对白铺上了一层狂放不羁的背景音乐。 终于，珍妮缓缓开口：“要不要上去提醒康利把音乐关小点？” 莉莉丝反问：“是康利房间里传来的？” 珍妮：“是啊，都响了半个多小时了，应该不会是雪儿，哎，奇怪，她难道不会被康利吵到吗？” 莉莉丝瞬间心领神会，连忙阻止珍妮上去。“妈妈，不要去打扰他了，康利又不总这样。我们把电视声调大些就可以了。” 莉莉丝拿起遥控器，连按几下音量键。电视里看脱口秀的观众放肆大笑起来。 雪儿躺在床上，口中不断溢出细碎的呻吟。她的手指无措地在床单上摸索，康利摸到她的手，十指相扣紧紧攥住，口上动作不停，滑溜溜的舌头在穴内滑动，抽送。 整个阴部又湿又滑又软，穴口收缩着，还在不停往外冒水，他舔得下巴都湿了，汁水滴答滴落在浴巾上。 她一下下抽着喘气，刚才的余韵未褪，爽感又淹没头脑，她觉得自己就是一片湿漉漉的海，只不过海面上持续不停地打着一个个浪头，浪花推着浪花，在海面上喧嚣推进，盖过其他所有感官，只剩下一阵一阵的刺激从下体传来，蔓延至全身。 小腹一阵痉挛，又一次高潮。腿心又酸又软，要不是康利扶着她的腿，她只想呈大字型瘫着。 康利在她腿间抬起头，双手撑在她两侧探过来。 雪儿抬手捂住嘴巴。“不要亲我。” 康利舔舔唇，舌尖勾起一根暧昧银丝。“你尝尝，是甜的。” 雪儿细细地尖叫一声，又捂住他的嘴，指尖触到一片湿滑。“你闭嘴闭嘴！太奇怪了。” 康利舔舔她的手指，脱下裤子。阴茎早已勃起，粗硕硬挺，龟头抵到她的穴口。 雪儿喉咙发干，咽了口唾沫。她眨眨眼睛，脸色潮红，问：“要、要做吗？” 一起睡 “你想做吗？”康利问。 “会不会很疼？”雪儿微微皱眉，她想象不出这一整根东西要如何插进自己体内。 “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康利撸动几下茎身，马眼处翕出几滴透明粘液。 雪儿仰躺在床上，鼓着嘴说：“第一次？那你怎么这么会啊。” 康利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解释道：“想到你，自然就会了。” 雪儿想到他经常发短信说想她，该不会这家伙想她的时候，脑子里都是这些事情吧？她倏地脸颊发烫。 “刚才是不是很舒服，你流了好多水，浴巾都湿了。”康利又追问。 雪儿抬手，捂住眼睛不敢看他赤裸裸，发情到燃着欲火的双眼，扭捏着不想回答他。康利俯身在她耳边问：“帮我口一下吗？” 雪儿摇头：“我不会。” 康利：“猫猫，我涨得难受，怎么办？你舒服完了就不管我了啊。” “我没有！”耳朵好痒，康利的气息喷在耳骨处，一阵酥麻的细微电流自耳后窜到尾椎，雪儿扭动腰肢，躲开。“要做的话，要、要戴套。” 康利只觉得浑身沸腾的热血都奔流涌动到胯下那根巨物上，恨不得立马就插进去，感受她紧致温热的小穴包裹住他，和她水乳交融紧紧相拥。 但他安静了几秒，不爽地蹦出几个字：“没有套。” 雪儿：“？” “没想到你答应得这么快。”康利躺下来贴在她身侧，手臂从背后绕过去，拉过她紧紧按在怀里，大手罩住胸乳揉按几下，乳尖马上硬挺地立起来。胯骨紧贴着她圆润的屁股，他架起她一条腿，阴茎戳进两腿之间，在大腿内侧最柔嫩软滑的肌肤上磨着。 “夹紧。”康利的呼吸变得急促，灼热的气息吹动她耳侧的碎发。 雪儿闷喘几声，她被康利禁锢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她乖乖听话，双腿夹紧，阴茎上翘，磨蹭逼肉，快速抽送起来。 两人都赤身裸体，汗水顺着贴合的肌肤流下，虽然没有操进去，但这亲密程度已经和操进去没什么分别。 肌肉发力，腹肌硬得块块分明，胯骨不断撞上柔嫩的臀肉，发出啪啪啪的撞击声。 雪儿觉得浑身都像着火一般，她抱着康利环在胸前的手臂，被他撞得一下下往上滑，浑身上下都发烫发软，尤其是下面，阴茎一次一次在肉缝间摩擦撞击，小穴涨涨酸酸的，又涌出一股股汁水，整个大腿根湿烂一片。 “……嗯啊……康利……康利……”雪儿眼角洇湿，她想说太快了，然而一开口便是断断续续的呻吟，最后就变成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我在。”康利眼角发红，闷声操干着，囊袋噼啪打在臀肉上，频率越来越快。 狠狠抽插了不知多久，雪儿大腿根的肌肉又酸又麻，已经没有力气夹紧。然而康利还是硬邦邦的，他坐起身，抬起雪儿的腰，抬腕在她屁股上轻轻扇了几下。 “唔……”雪儿浑身颤了下，她脸埋在枕头里，屁股高高翘起。视野全黑，手指胡乱抓住床单。 康利扶好她的细腰，以后入的姿势又插进她腿间，摆动腰腹磨蹭起来，同时，手指掐住阴蒂捻揉，又刺激着她往高潮去。 房间里暖黄的灯光下，她的皮肤散发着蜂蜜般润泽的光芒，他忍不住顺着臀线摸上去，抚摸她流畅的腰线，撩起她背上四散开去，随着他撞击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浓密长发。他将长发尽数捋到一边去，露出她纤细的脖颈和发红的耳根。 音乐声震颤，轰击耳膜，只能依稀分辨出她埋在枕间的细碎喘息。 康利又疯了一样快速抽送几十下，然后退出来，用手撸着射了出来。白浊的精液喷射在雪儿的腰窝上，光洁的后背上，他静静欣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拿起浴巾擦干净。 雪儿趴睡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弹，迷茫地喘着气。两人相拥着躺了一会。 康利调小音响的音量，撩开她脸上的发丝，亲了亲她潮红的脸蛋。“你要去洗澡吗？” 雪儿嘟哝：“不想走路。” “我抱你去？” “不要啦，被我妈妈看到怎么办？” 他俩恋爱的事情，还没对大人们公开，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在公开场合以好朋友相处，只有独处时才会做一些情侣间亲热的事。 康利又亲亲她的耳朵，说了句“你歇会儿”就起身离开。他去卫生间快速冲了个澡，还把浴巾洗了。他拿着热毛巾出来时，正好碰上走廊上经过的莉莉丝。 莉莉丝轻声道：“音乐品味不错。” 康利瞄了眼楼下，问道：“是不是……太吵了？” “别担心，我们只听到了音响声。” 康利扶额，“好吧，晚安，我先回去了。” 莉莉丝狡黠一笑：“这么早就睡？” 康利无奈承认：“……她还在我房间。” 莉莉丝笑道：“也许下次我们可以来一场四人约会，我叫上理查德，你知道的，去外面玩。” 康利挑眉，有些心动：“不错的建议。” 道别晚安后，康利回到房间，关上门。床上有个鼓鼓的长条形，雪儿裹在被子里，似乎睡着了。 康利凑到她身边，掀开被子一角，轻声唤：“宝贝，我给你擦擦身体。” 雪儿没睡着，她还趁着康利出去的功夫，从衣柜里扒了件白T恤套在身上，康利的T恤在她身上就是睡裙，下摆露出两条白生生的长腿来。 康利一边用热毛巾给她擦身子一边说：“你就睡我这儿吧。”大腿内侧的皮肤泛红，是被他不知轻重地磨蹭出来的。他把毛巾摁在上面热敷了会。 雪儿靠在床头，怀抱枕头，撇嘴：“我不信你肯安稳睡觉。” 康利举起四根手指发誓：“我保证乖乖抱着你，只睡觉，不干别的。” 雪儿使唤他：“那你去拿我的睡衣过来，我不习惯裸睡。” “遵命，女王陛下。” 擦完身体，浑身清爽许多。雪儿抖开康利拿来的睡衣换上，一条黑色蕾丝内裤从衣服里掉出来，尤为显眼。 “你干嘛拿这条啊！”雪儿大叫道。 “好看啊。”康利眼神玩味，勾起内裤从她脚踝上套进去。 “我自己来。”雪儿踢开他的手，动作麻利穿好，放下睡裙挡住。她瞪他：“你不会把我衣柜都翻了一遍吧！我会生气的。” “当然没有。”康利轻咳一声，“上次帮你拿的时候，就看到了。” 雪儿回想了下，那晚瘸腿的狼狈和暧昧期的酸甜心情都涌上心头。 好家伙，原来他早有预谋。 她背对着康利躺下，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康利关掉房间的灯，整个空间沉入黑暗。他倒是习惯裸睡，为了顾及雪儿还是穿了条裤衩。他贴身过去，抱住她，低沉耳语：“对不起，我以后不乱翻你东西。” 雪儿不说话。康利就这么隔着被子抱着她。 空调口冷风呼呼，持续吹着。康利突然轻声打了个喷嚏。雪儿动了动，分了一半被子给他。 康利得寸进尺，钻进被子里，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乱摸。从天花板看下去，床上一团被子窸窣起伏，翻出连绵如波浪的褶皱花样。 被子底下，雪儿终于按捺不住，翻过身面对他，手抵在他胸膛，怒目圆瞪：“睡觉！” 康利：“不装哑巴了？别这样冷落我。” 雪儿犟嘴：“我本来就没生气。我困了。” 康利揉揉她脑袋，她回抱住他，头靠在他胸膛上，闭上眼睛。头顶落下轻轻一吻，康利闻着她发间的馨香，闭上眼，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缓。 海边 “早上好。” 阳光倾洒，在康利蓬松的栗色头发上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背光的轮廓，看不清他的五官，雪儿眯着眼睛，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翻了个身，埋进枕头里继续睡。 脖子痒痒的，好像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一直又拱又蹭，她又睁开眼，总算意识到昨晚是和康利一起睡的，此刻，康利正压在她身上乱蹭。 她一开口，嗓音微哑：“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没多久，不过，你是真能睡。” 雪儿双手握拳，跟猫咪擦脸似的揉了揉惺忪睡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康利轻笑，眉眼弯弯：“还想睡啊？” 雪儿晃晃脑袋，问：“几点了？” 康利说：“快中午了。” “你昨天睡得好吗？” “嗯。” “我也是。” 两人絮絮低语，都赖床不肯起来。 门外突然响起两声敲门声，雪儿心脏突得发紧，一个激灵钻到被子里去，康利也下意识掀开被子盖住她。 不过两秒，玛德琳便推开门，看到儿子以一个不自然的姿势倚在床头，神情警惕，上身赤裸，床上的被子凌乱而鼓囊。她愣了一瞬，眼神略带疑惑。 “早上好！妈妈！”康利突然大声问好，提醒被子里的雪儿来者何人。 雪儿蜷缩成一团，抱着康利的腿，捂住嘴，甚至吓得不敢呼吸。 玛德琳提醒道：“十一点了，康利，太阳都要准备午休了。我不想打扰你睡懒觉，可是布莱克先生来电话，提醒你今天还要去结算工资，你没忘记吧？” 布莱克先生是俱乐部的老板，一位讨厌科技产品的老古董，至今都只用座机和信件作联络方式。 康利回想起来，点头道：“好、好的。” 玛德琳见康利不动，又催促道：“快起来呀，布莱克先生还在电话那端等着呢，要去感谢人家。” 康利犹豫道：“妈，我没穿衣服，你能不能先出去，顺便把房门关上。” 玛德琳想到开门那瞬间康利不自然的表情，联系到他说没穿衣服，当母亲的再迟钝也该明白了。她摆摆手：“好吧好吧，青春期的男孩嘛，这都正常。”玛德琳一边笑着一边走出房间。 雪儿躲在被子里捂着嘴无声大笑，玛德琳该不会以为康利在自慰吧……她突然坏心起，张口咬住一侧大腿肌肉。 康利浑身一颤，忍不住叫了声。玛德琳顿了顿，转身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康利摁住被子，实际上是摁住雪儿的头阻止她乱动。 “妈，你快走吧！” “好好好。”玛德琳总算关上门离开。 康利一下掀开被子，雪儿终于笑出声来，她还故意模仿玛德琳的口气：“青春期的男孩嘛，正常正常。” “嗯，好笑吗？”康利圈住她，去挠她痒痒，雪儿一边躲避一边止不住笑意，边笑边喘，最后只好连声求饶。 “你快点下去接电话吧！” “回来收拾你。”康利兜头套上T恤，又弯下腰亲了亲雪儿的脸，这才离开。 雪儿当然不会乖乖等着他回来收拾，等他离开几分钟后，才蹑手蹑脚走回自己房间。 下午，她和康利、诺亚一起去俱乐部，他们去办公室领工资，雪儿一个人去海里练习冲浪。她抱着冲浪板在海里沉沉浮浮，吃下好几口齁咸的海水，一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 日头正盛，海滩上依然游人如织。 康利和诺亚从俱乐部走出来，诺亚从酒吧里顺了两瓶啤酒，递给康利。两人碰杯，仰头喝了口。 康利想起布莱克先生送的四张音乐节门票，问诺亚去不去。“刚好我们四个人，去布力诺来回车程三小时，我俩换着开。” 诺亚迟疑道：“我过两天要走了。” 康利一愣：“去哪？”离大学开学还有小半个月，他们俩的学校在同一个城市，之前约好一起去租房安顿的。 诺亚：“徒步旅行，出去透透气，旅行完再去学校报道。” 康利咽下一口啤酒，缓缓说道：“因为莉莉丝吗？”所以想离开。 他们认识十几年，他一直清楚诺亚很珍视妹妹莉莉丝，但是今年夏天发现的真相确实令他猝不及防。对诺亚来说，同样是个巨大的打击，年轻的他不想再面对，于是选择离开。 诺亚坦然承认：“我没办法和她待在一起。” 康利：“难道你以后都能不再见她吗？” 诺亚踢了踢脚底的沙子。“可能吧。” 康利叹了口气：“有四张票，你不去就浪费一张了。” 诺亚嗤笑：“莉莉丝肯定会叫理查德去。” 康利皱眉：“我不喜欢那家伙。” 两人相视一笑，再次碰杯，玻璃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远处，碧蓝的浪潮一波一波推向海岸线，雪儿已经能稳稳站在冲浪板上，乘着海浪滑行。 康利和诺亚说着话，眼神一直牢牢黏在雪儿身上。诺亚推了推他肩膀：“行了，赶紧去陪你女朋友吧，约会愉快。” 康利把酒瓶还给诺亚，走向海边，走着走着就跑起来。诺亚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他远远地看着他的好朋友们，浪头平息，海面陷入暂时的平静，雪儿一只手搭在冲浪板上，康利游到她身边，两人有说有笑。 诺亚默默喝完瓶中的酒，思绪飘远。他旁边的躺椅空空荡荡，大部分时候，都是那个金发的女孩慵懒地躺在这里，懒洋洋地伸手使唤他调杯饮料过来。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来海边。 观影夜 偌大的客厅里，光线昏暗，只有占去半面墙的壁挂电视闪烁着蓝色的电子屏光线，海伦坐在沙发上，麦克蹲在电视机前，在挑选今晚要看的电影。他高兴地拿起几盘蓝光碟给海伦看，海伦絮叨着让他别选战争片，她会睡着。麦克只好放下那些片子，去挑选喜剧片。 玛德琳拿着两盆零食过来，一盆装着满满的爆米花，另一盆装着巧克力和五彩缤纷的糖果。珍妮抱着两瓶酒，手上还倒拎着三个高脚玻璃杯。她俩把东西都罗列到茶几上。 不一会儿，莉莉丝和诺亚也来到客厅，又拿了些水果和饮料过来。 “雪儿呢？”海伦问莉莉丝。 莉莉丝捻起一颗爆米花吃，拍拍了手，边说边走开：“我去叫他俩过来。” 莉莉丝穿过客厅和厨房，打开后门，在花园里张望了一番，夜色中的紫藤花架下隐约可见一对依偎的身影。 莉莉丝冲着他们喊道：“罗密欧与朱丽叶！进来看电影了。” 不一会儿，雪儿牵着康利的手从花架下走出来，莉莉丝故意挤到他俩中间，开玩笑说：“雪儿，我很嫉妒！” 雪儿推开康利，抱住莉莉丝的肩膀。三个人说说笑笑回到客厅里。 最后选的片子是个黑白老电影《生活多美好》，温馨而搞笑的喜剧片。 客厅里，大家的笑声此起彼伏，时不时有杯盏相碰的清脆响声。海伦有点微醺，倒在麦克的怀里。 雪儿盘腿坐在地上，手肘撑在茶几上，手臂像个招财猫一样摆动，从玻璃盆里捡爆米花吃。这个位置离零食最近，她一个人就干掉了小半盆。 康利坐在她身后的懒人沙发上，他动动腿，踢了踢雪儿的小腿。 “宝贝。”他轻声唤了唤，雪儿侧过头看他，康利努努嘴，眼神看向爆米花，意思是他也要吃。 雪儿干脆抓起一把放在手心里，另一只手捻起一颗送到他嘴边，两人的高低差正好够她喂给他。康利张嘴吃下几颗。雪儿一会儿给自己吃一颗，一会喂给康利一颗。 海伦调整了下姿势，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不经意间转向对角线那的雪儿。这丫头浑然不觉，看着电影哈哈笑着，手里还不忘给康利喂爆米花。康利竟然也不拒绝，很自然地张嘴吃掉。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小情侣之间才该有的亲密感。 海伦盯着看了一会，酒醒了一些，她推了推麦克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看雪儿。 康利注意到海伦的目光，轻咳一声，按下雪儿的胳膊。雪儿以为他不吃，就把剩下的都倒进自己嘴里。康利俯身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麦克被海伦提醒，疑惑地看过去，正好对上雪儿心虚而飘忽的眼神。 海伦眉头微皱，用眼神问雪儿：你给老妈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情况？ 雪儿眨眨眼，作无辜状，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又转头看向电影。 果然，电影看完后，雪儿就被海伦拽到后院泳池边。本来有一肚子话想问，但考虑到尊重女儿的隐私，海伦只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和康利在一起的？” 雪儿老实回答：“嗯……莉莉丝生日的第二天。” 海伦扶额，暗叹自己天天和女儿住一个房子里，竟然没注意到。也难怪，孩子们的关系向来很好，几乎天天都待在一起玩，不加注意确实难以分辨。 海伦挥挥手，朝脸上扇风，她脸颊微微发烫，还带着一丝微醺。“雪儿，你真的喜欢康利吗？” 雪儿奇怪地反问道：“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你清楚自己的心意就可以。妈妈希望看到你们开开心心的。你和康利一直是好朋友，朋友关系和恋人关系还是非常不一样的，你能明白吗？” 雪儿点点头：“妈妈，我真的很喜欢他。” 海伦看着雪儿真挚而热切的眼神，心底突然就软化，把一长串叮咛和嘱咐咽到肚子里。此刻正是最好最青春的年纪，本来就该享受爱情。成年人自以为是的，所谓从失恋经历中提取出来的沉痛的经验教训，倒也不必一股脑地都强加到女儿身上。 也许是因为单亲妈妈的缘故，从雪儿出生以后，海伦常常处于谨小慎微的紧张状态，生怕女儿哪里磕了碰了，或者被哪个坏男孩拐走。雪儿常常嫌她唠叨，还总是乱跑，贪玩，惹她担心，所幸，总算是健康快乐地长大。 这次，她不想再唠叨。很多宝贵的人生体验，海伦说再多，不如让雪儿自己去经历。 海伦淡淡地说道：“好吧，如果康利让你伤心，就算他是玛德琳的儿子，我也会狠狠教训他的。” 雪儿急道：“他不会的，你别欺负他。” 海伦话锋一转：“这才多久啊，在亲妈面前就急着帮男朋友说话了？” 雪儿羞涩笑笑，抿起嘴，手指捏起，在嘴巴上缝上拉链。 母女俩并肩朝房子里走去，海伦拉开后门，没想到康利就站在门边，吓了一跳。 不知为什么，三个人都有些尴尬和拘谨。康利突然认真地对海伦说：“海伦，我真的很喜欢雪儿，我会很认真地对待我们这份感情的，请你放心。” 雪儿静静站在海伦身后，第一次见到康利这样郑重的神情，她的目光在康利和海伦身上徘徊，紧张地咬起嘴唇。 海伦点点头，宽慰康利：“别搞得这么紧张，康利，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希望你们幸福。” 海伦张开双臂，一边一个揽过雪儿和康利，亲了亲他们的脸颊。 麦克走过来，手捏两杯香槟，微微举高示意，欢喜地说：“真好，这画面真像电影里的完美结局！” 海伦接过酒杯，笑吟吟地和麦克走向客厅。 雪儿和康利相视一笑，手指勾在一起。康利说道：“我刚刚也告诉我妈妈了。” 雪儿忐忑地问：“玛德琳什么反应？” “她说她很高兴。”康利抱住雪儿，手臂收紧，下巴搁在她肩头，闻到她发间的香气，“我也很高兴。” 音乐节 汽车在飞速行驶，车轮碾压过路面的减速带，车厢微微晃动一下。 莉莉丝握着眼线笔的手一抖，一道粗黑的斜线从雪儿的眼角飞滑出去。 莉莉丝低声咒骂一句，赶紧从化妆包里掏出一张卸妆小湿巾。“诺亚，你开车能稳点吗！” 雪儿举起小镜子，轻扯起薄薄的眼皮，表情哀怨：“不，莉莉丝，这画得太夸张啦。” “拜托，女生真的麻烦。莉莉丝，你化跟没化有什么区别，折腾这么半天。” 驾驶座上的诺亚稍稍偏头看向后视镜，镜子里两个女孩还在手忙脚乱地玩着互相化妆的小游戏，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化妆品的颜色搭配。 她俩今天都穿得亮晶晶的，色彩艳丽。莉莉丝穿了件粉色亮片点缀的吊带，衬得她肤如凝脂，唇红齿白。雪儿则穿了件黑底白字母的挂脖背心，前面看着较普通，转过身背后全裸。两人的头发里还夹着一些彩色的假发小辫子，活泼俏皮。 莉莉丝回瞪诺亚：“这叫时尚！你这个整天穿运动裤和人字拖的土包子当然不会懂。” 诺亚和康利同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宽松运动短裤。 莉莉丝还不忘补充一句：“康利，我没说你。嗯……虽然你跟诺亚半斤八两吧。” 雪儿哈哈大笑。莉莉丝扶正她的脸，语气瞬间变柔和：“雪儿，亲爱的，收敛一些，闭上嘴巴，不然我手里这根唇线笔就要戳到你喉咙里了。” 雪儿乖乖抿起嘴，任由莉莉丝发挥。 诺亚虽然嘴上忙着跟莉莉丝斗嘴，脚下却轻轻点了点离合器，控制车速缓下来。车厢里吵吵闹闹。 旅程的目的地是毗邻海泥湾的小镇布力诺，音乐节将在那里演出。 最终，还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去，因为莉莉丝说理查德提前回学校去了。她语气淡淡的，雪儿和她聊起过一些，莉莉丝认为她和理查德本就不会长久，他提出要走，莉莉丝自然无动于衷。没想到理查德还和她吵了一架，莉莉丝恼火不已，让他要滚赶紧滚。 雪儿还看到莉莉丝的手腕上有被拉扯过的伤痕，她愤怒大骂理查德是个暴力狂。她问莉莉丝为什么不告诉诺亚，诺亚一定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 然而莉莉丝神色淡然，套上腕带挡住伤痕。 “我必须得自己处理一些事情，虽然过程很糟糕，但我至少慢慢学着不再依靠诺亚。” 中途他们在加油站停留了一会。康利和雪儿留在车旁边看着员工加油，莉莉丝去便利店里挑了盒泡泡糖。 她本来就容貌出众，化妆打扮后更是比电影画报里的明星还要闪闪发光。站在柜台后的鸭舌帽小哥忍不住一直偷瞄她，看到她走到柜台前，只拿了盒泡泡糖放在台面上。 小哥自作主张给她付了钱，说他请客，还问莉莉丝的电话号码。 诺亚哪里放心莉莉丝这样花枝招展地在陌生地方乱晃。他一进门便注意到柜台那个店员令人反感的眼神，真想剜了那家伙的眼睛。 诺亚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纸币用力拍到台面上，抬眼轻瞥了眼那个店员小哥，“再拿包烟，跟她的一起付。” 许是诺亚眼里的戾气太重，店员小哥呆愣一下，乖乖转身从背后的货架上取下一包烟，扫码算钱，接着拉开收银机的抽屉抠出几个硬币来。 这期间，诺亚一直盯着他手上的动作。莉莉丝则悠闲地拆开一颗泡泡糖，放进嘴里咀嚼，不一会儿，吹出一个粉红色的泡泡来，啪地一声破掉，粉粉的舌尖一卷，又将泡泡糖勾进嘴里，继续嚼。 他们没有说话，但并肩而立的亲昵距离已足够显示出他们关系亲近。 店员小哥双手将硬币奉上。诺亚只伸手拿走台面上的香烟，转身就走。小哥僵在原地，莉莉丝拿走他手掌心上的硬币，突然调皮地wink了一下，冲他说了声“谢谢”，便跟着诺亚走出店门。 果然，美女都是早就有男朋友的。店员小哥惆怅地目送莉莉丝离去。 到达音乐节现场时，已将近下午三点。周围人声鼎沸，到处是衣着鲜亮的年轻男女，因为是在沙滩上，还有不少穿比基尼的美女。 康利手持DV录像，镜头里的雪儿长发飘飘，转过头来朝他做鬼脸。 莉莉丝指挥诺亚给她们俩拍照，拍着拍着康利也挤到镜头前，最后诺亚干脆举高手机，四个人脸贴脸挤在一起自拍。 舞台上DJ音乐正嗨，音响轰鸣，台下观众如浪潮般跟随音乐挥舞手臂，蹦蹦跳跳。 到了雪儿最喜欢的歌手出场，她兴奋得嗓子都快喊破，跟着全场一起唱歌。人潮涌动，前面的观众挡住她的视线，她抓着康利的手臂一直跳起来看。 康利半蹲下，让她坐到自己肩上，一下子把她扛起来。雪儿欢呼起来，两个高个子迭加起来，简直是鹤立鸡群，她现在就像坐在王座上俯瞰众生。她朝舞台的方向挥手，台上的歌手很明显注意到她，也挥手回应她的热情。 雪儿激动得拍拍康利的头，低头说：“你看到了吗？她看到我了！” 康利说了句什么，但是周围太嘈杂，她没听清，继续跟着全场一起唱歌。 站在康利周围的有几个女生都抬头羡慕地瞄着雪儿。一个女生推了推她男朋友，让他也抱她起来。男生吐槽一句：“你不看看人家多瘦。”女生气得一脚踩在男生的脚背上：“你个弱鸡！”男生吃痛地跳脚。 莉莉丝听到全部对话，感到好笑。人潮汹涌，她和诺亚都被挤到偏后的位置，和雪儿康利隔着几排人。诺亚突然低头凑到她耳边说：“你要我抱你起来看吗？” 莉莉丝好像听到什么惊悚的话一样，往旁边缩了缩，挥挥手摇头。“我不是雪儿那种狂热歌迷，好吗？” 音乐节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直到夕阳西下，海风轻拂，晚霞晖光铺洒在整片海滩，给每个人的身上都染上一层浅浅的橘红色。最后一位歌手表演了一首抒情风格的情歌，全场大合唱，至此落幕。 雪儿拉着康利跑去后台，幸运的是，她喜欢的歌手还没离开，并且还对她有印象，她不停地夸赞雪儿和男朋友很般配。雪儿开心地和她合影几张。出来的时候，她不停地和康利说太幸福了太幸福了。 珍妮给他们在场地附近的五星级酒店订了两间套房，担心孩子们玩太累，让他们睡一晚再回家。 他们回酒店休息了一会。莉莉丝和雪儿都卸掉妆，换了身舒适休闲的衣服。四个人在酒店的露天餐厅里吃了顿海鲜大餐，餐后，就着海风，男孩们喝了点酒，女孩们喝气泡饮料。 听服务员说，海滩上还有篝火派对，基本都是年轻人，推荐他们去玩。于是四个人结完账，又慢悠悠散步去海滩。 重逢 两个女孩手拉着手走在前面，诺亚和康利并排走在后面。 前面就是篝火派对所在地，海滩上每隔五六米远就燃烧起一丛篝火，橙红的火焰点缀在暗夜的沙滩上，平添几分朦胧悠闲的暧昧情调。 人们三三两两结伴在海滩上散步。有不少情侣坐在篝火旁边亲热。 莉莉丝和雪儿慢慢走着，雪儿还在兴奋和莉莉丝说跟偶像合影的事情。旁边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埃文斯。 “嗨。”埃文斯抬起手和雪儿打招呼。他看上去和从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气质上多了几分忧郁和沉静。 “嗨，埃文斯。”雪儿有些意外，“好巧。”她愣了半晌，最后只蹦出来这几个字。 埃文斯笑笑：“你们也是来音乐节玩的吗？” 莉莉丝点点头。 埃文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露天小酒吧：“我请你们喝一杯？” 雪儿看向莉莉丝，莉莉丝大方道：“谢谢，喝东西就不用了，我们刚才已经吃太饱了。在篝火旁边坐一会吧？” “好啊。”埃文斯欣然答应。 诺亚和康利站在远处光线昏暗的地方，看向深黑的海面。 康利踢了踢脚底的沙子，问诺亚还打算去旅行吗？ 诺亚点燃一根烟，吸了口，缓缓吐出烟雾。“过两天假期就结束了，还去哪啊。” 康利也抽起烟，手指微弹，烟灰扑簌簌落下，被海浪卷走。“那挺好，我还担心要找新室友呢。” 诺亚吐气道：“放心吧你，我还答应雪儿监督你，可别勾搭其他妹子被我逮到。” 康利笑笑，说雪儿真是多此一举。诺亚斜睨他一眼，取笑道：“你就这么喜欢雪儿？” “嗯，想和她结婚的那种，如果她想生孩子就生，不想生最好，我们过二人世界。” “你就这么肯定她会嫁给你啊？” “反正我只会跟她结婚。” “……”诺亚真的被康利的耿直噎到，“行吧，祝你们白头到老。” 康利看向诺亚，指尖火光明灭。“诺亚，你以后也会遇到这样的人的。” 诺亚扯起嘴角哂笑：“你跟雪儿很像的一点就是，总会说一些暖心而无用的废话，除了让人听着心里好受些，没啥作用。”他呼出一口烟雾，“但我跟莉莉丝不一样，我们总说最戳心最直接的话，才不管听的人高不高兴。” 康利斟酌一会，说道：“你俩今天这表现，算是和好了吧。” 诺亚点点头：“差不多，至少不会老死不相往来。” “别说这种话了，今天我们都玩得很开心的，就像小时候一样。你也不想给这个夏天留下遗憾，对吗？” 诺亚宽慰一笑：“当然。” 两人又闲聊几句，抽完两根烟，找了个垃圾桶丢掉烟头，然后朝篝火明亮处走去。 远远地，康利就看到雪儿脸上洋溢着愉快的笑容，正聊得起劲。她盘腿坐在地上，旁边是莉莉丝，再旁边，是埃文斯。 啧，雪儿竟是对埃文斯笑得这样开心。康利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小气，但隐隐不爽的小情绪根本无法控制，像是蜘蛛在身上爬一样难受。 他走过去，叫了三次雪儿的名字，她才转过身来，好像刚注意到他一样。 “康利，你来了。”雪儿牵住他的手，拉他坐下。康利在她唇上亲了亲，不经意对上埃文斯打量的眼神。 那个红发男孩还冲他友好地笑了笑，康利没有笑。 雪儿还在继续聊刚才的话题，流行乐，当红歌手，摇滚和爵士。 莉莉丝偶尔搭腔几句，主要是埃文斯和雪儿一来一回，显得非常热闹。康利算是听明白，这小子当时是怎么追到雪儿的，无非就是依据雪儿的兴趣顺藤摸瓜吹捧一番，至于他本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那就无从可知。 埃文斯提到酒吧那里还会有个小型爵士乐演出，邀请雪儿一起去看。雪儿连忙兴奋答应，摇晃康利的手臂让他一起去。 康利心中暗讽，埃文斯只邀请了雪儿，可没邀请他啊。康利按住雪儿躁动不安的手，看向埃文斯说：“爵士乐？我不感兴趣。” 雪儿还在说服康利：“也许你去听了就会喜欢了呢。” 康利贴到雪儿耳朵边压低声音：“嗯……我有点累，其实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雪儿想到康利今天一天又开车又扛着她站了一下午，确实很消耗体力，她表示理解，不再勉强。 埃文斯就这么看着他们俩咬耳朵，低声说些情侣间的悄悄话。他不自然地别开眼神。 诺亚解围道：“莉莉丝，要不我们去？”诺亚轻轻挑眉，莉莉丝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知道要给雪儿和康利留点空间，她点头答应，并且笑着问埃文斯能不能带他们去。 埃文斯爽快地答应，走之前还不死心地回头问：“雪儿，你真不去吗？” 雪儿摇摇头：“你们去吧，我和康利再坐会儿。” “好吧。”埃文斯话音未落，就被诺亚勾肩搭背地推着走了。 篝火还在燃烧，火焰中的木柴发出轻微的噼啪断裂声。 雪儿靠在康利的肩上，两人静静坐了会。她抬头问道：“你要回去休息吗？” “嗯，走吧。”康利站起身，他没等雪儿，自顾自往前走去。 雪儿站在原地拍去腿上沾满的沙子，再抬起头时，康利已经离她好几米远。心中突然滋生出一些微妙的酸涩感，就好像从前她还暗恋他的时期，总是远远地看他的背影，看似很近又很远。 她察觉到他好像有些情绪，但她不想去追他，她也不高兴呢。原本可以和莉莉丝他们一起去酒吧玩的，现在只能陪他吹着海风，默默走路。 两个人就隔着五六米的距离走着，互相较劲似的。 四周人影越来越少，海潮声越来越澎湃，康利好像没有往酒店的方向走，而是沿着海滩漫无目的地乱闯，逐渐走到一片没有人烟的漆黑野滩。海浪拍打着沿岸的礁石，明明水是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但它碰上坚硬的石头，也能发出穿云裂石的咆哮声。 康利走了半天，迟迟没有等到他的女孩追上来牵住自己的手，只要她赶上来几步，他马上就能消气，抱抱她，再跟她一起回酒店去。 可雪儿就是不上来。 最后，还是康利忍不住，先转身。 雪儿顿住脚步，抬头和他对视，期待着他能说些什么，可他一开口就是一句：“你干嘛走这么慢？” 别扭 雪儿一听他这话，火气蹭地就上头。她别过眼神不想理他，加快脚步走过去，和康利擦肩而过，经过的时候还故意撞到他肩膀。 “雪儿！” 这次，变成康利跟在她身后，他迈大步子，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被雪儿一把甩开。 “你怎么了？”康利皱眉。 “我怎么了？你先问问你怎么回事？”雪儿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康利叹气，不置一词。 “你先自顾自走掉的，你不等我，你还怪我走得慢？” “我走得又不快，你为什么不追上来？” 雪儿气极反笑，她摇摇头，说：“我不想追，可以吗？” 康利又问了句为什么，雪儿简直要崩溃：“康利！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有这么多为什么？你哪里不高兴，你直说啊！” 雪儿气到乱抓自己的头发。康利顿了顿，问道：“你是不是还喜欢那家伙？” “谁？” “还能有谁。” 雪儿觉得康利简直不可理喻。“你说埃文斯？他只是个朋友而已啊。”她突然醒悟，又问，“康利，你不会在吃醋吧？” “没有。”康利迅速否认，又走开去。 雪儿拦住不让他走：“那你在气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你别想把我惹毛然后一走了之。” 康利被雪儿母鸡护崽似的移动姿势逗笑，冰山似的脸孔终于破功。雪儿踮起脚捏他的脸，康利不好意思地躲开去。 “不生气啦？”雪儿取笑他，“喂，我跟埃文斯就约会过几次而已，再说了，人家好心好意邀请我们一起去玩，难道我要像你一样板着个臭脸拒绝吗？讲礼貌懂不懂？” “但是，”康利还在嘟哝，“他毕竟是你初恋。” “原来你介意这个？”雪儿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我说我的初恋是你，你相信吗？” 康利眸光闪烁，拂去她脸上海风吹乱的发丝，别到她耳后。“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跟他约会？” 雪儿直接说：“因为我不知道你喜欢谁。”她直视他湛蓝的眼眸，这双她魂牵梦萦许多年的好看眼睛，此刻正流露出不解的眼神。 “我当时以为你喜欢莉莉丝，还很伤心。” “不会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莉莉丝。” “但你也没有表现出喜欢我啊！”雪儿忍不住一吐为快，“反而是我一直很主动，总是想接近你，每年都给你送礼物。怕你觉得唐突，所以总是以好朋友的身份陪着你。”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就连表白也是我主动的啊。刚才我看着你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好掉价，我不想再主动了，就想看你会不会回来找我。” 雪儿眼里泪花闪闪，她一哭，康利立马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感到深深的自责。他吻去她眼角的泪花，捧着她的小脸连声道歉。 “对不起，雪儿，你想让我怎么做，我会改的，好吗？我不会再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改，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而已。” 雪儿仰头看他，湿漉漉又亮晶晶的纯黑瞳仁像初生的动物一般纯真动人，不掺杂一丝杂质，只有满满的快溢出来的爱意。 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爱神丘比特，那此刻，康利的心脏就狠狠地被那支箭插中，从今往后，更加坚定地，只想守护这个女孩。 康利紧紧拥抱她，深深感叹：“我爱你，雪儿。” 雪儿听到他温热胸膛间沉稳而有力的阵阵心跳，心脏一紧，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从来没想过，康利会说出这三个字。 就连她自己，也未曾想过要对康利说这句话。 康利的吻很快就落下来。他的舌尖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道，渡到她口中，勾卷起她的舌头，纠缠，碾磨。 即便吻过这么多次，还是容易瞬间就情动。 气息交缠在一起，津液填满舌腔中每一丝缝隙，细密而缠绵地吸吮。 海浪一波波涌到岸边，泛着白沫的浪花轻悄悄爬上他们的脚背，打湿两人的鞋子。 雪儿放开康利，抬起脚甩了甩鞋面上的水，她穿的是凉鞋，脚底板湿湿的有些不舒服。康利的球鞋鞋面早已湿透，他干脆脱掉鞋子，赤脚踩在海水里。 “你想游泳吗？”康利突然问道。 “在这里吗？”雪儿笑道。 “来吧！”康利脱掉上衣，露出肌肉紧实的身体。他把衣服迭好放在岸边一块突出的礁石上。接着，在雪儿惊讶的注视下，他又脱掉裤子，赤身裸体地跳到海里去。 雪儿赶紧环顾四周，生怕被别人看到。夜色沉沉，天与地之间，除了莹白的月光，便只有这片沉静的海注视着他们。 康利游到海面下，又倏忽冒出来，见雪儿还在犹豫，朝她招招手：“来嘛。” “好吧好吧。”雪儿连声答应。她怀着刺激而隐秘的心理，脱掉上衣和裤子。少女柔软而挺翘的胸脯，曲线优美的腰臀线，笔直修长的双腿就这样展露在空气中。她仔细地迭好自己的衣服，放在康利的衣服旁边。 接着，手往后伸解掉文胸的扣子，两团小巧而浑圆的乳房跳出来，随着动作微微晃悠。最后是内裤。 浑身赤裸，一丝不挂，她还有些害羞，手臂挡在胸前，走进水里，走到海水漫过小腿，再弯下腰游进海里。 “有点冷。”她在海里滑动双臂，双腿轻轻摆动，等待体温适应。 “动起来就不冷了。”康利游过来，手臂环住她，吻下来。 沉浮在水里，失去重力的依托，全副身心都只能依靠在他身上。她抱紧他，手搭在他肩上，吸吮他的舌尖，津液交缠间还能尝到海水的咸腥味道，不过一点也不苦，情欲迸发的荷尔蒙能暂时麻痹掉某些感官，让她觉得每次接吻都是甜甜的。 夜游 康利一边难耐地吻她，气息交缠，一边在水中抚摸她的身体。水波荡漾，带着些阻力，让他不能太急躁，动作轻柔而细致地摸过她每一寸肌肤。 手掌罩住乳房下缘轻轻托起，揉捏，指尖夹住乳头碾转，揪起，轻弹着松开，小小的乳尖很快变硬，挺立起来。 他揉揉她软嫩的臀肉，手指沿着阴阜滑到花缝，指腹按住阴蒂打着圈儿地碾磨，很快，本就被海水浸泡湿润的花缝变得更加温热湿润，黏腻的汁液汩汩冒出，阴阜变得滑润软烂，指尖的动作加快起来。 雪儿被刺激得轻喘起来，双腿随着水波摆动，脚下虚无一片，除了水还是水，她抬腿去勾康利的腿。康利拉起她一条腿搭在自己胯上，阴户大开，手指也顺利地插进去，带动一股海水一起涌进阴道内。 甬道内壁的软肉瞬间包裹住他的手指，他开始慢慢抽动起来。 “水……水进来了……”她吸气，甬道内的软肉也跟着一收一缩，紧紧吸附住手指。 他含住她的唇舌，将她的呜咽和喘息尽数吞下。 深黑的水面下，两具年轻赤裸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那根手指不停在小穴口抽插进出，软肉翻卷，吐出浊白的湿液，丝丝缕缕融化在水中。康利的动作越来越快，手腕抖动，带起一阵阵水波摇晃的震荡声，一圈圈水波自下而上荡漾浮起，化成些许气泡，在水面上破开消失。 在看到她脱光衣服，赤裸着身体走向海面的那刻，他就勃起了。此刻，阴茎早就肿胀不已，头部翘起来抵在她平坦的小腹处，慢慢磨蹭着。 他轻轻咬了咬她湿漉漉的耳垂，说：“猫猫，你摸摸我。” 雪儿左手继续环住他的脖子，找好平衡点，右手伸入水面，摸过他硬实的胸肌和块状分明的腹肌，滑到他下面，柔软的指腹勾勒过冠状沟的凸起，细细的手指环住茎身，缓缓上下套弄起来。 他转动手腕，指尖在甬道内刮弄一圈，触到她敏感点，重重地按压下去。她立马浑身微微颤抖起来，绵软的胸脯毫无缝隙地压在他身上，挤成鼓鼓的两片半圆，比棉花糖还软，令他心痒难耐，可在水里不能沉下去吸奶头，他只好寻到她更加柔嫩的双唇，又发狠似的含住吸吮起来。 她承受着他热烈的吻，身下到头顶都一阵阵发热，她觉得自己没有在海里，反而像是泡在温泉里，整片海都快被他们强烈的情欲之火燃得沸腾起来。 阴茎已经抵到穴口，他把住她双腿，摆动腰臀，在她腿心抽插，柔嫩的逼肉摩擦茎身，囊袋拍打在大腿上，在水下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噼啪声。 泛滥的快感蔓延至四肢百骸，可迟迟冲不到头顶，她觉得体内好空虚，好想被什么东西填满。她使劲攀住康利，终于忍不住小声催促：“快……快点……” “你想让我快点吗？”龟头在她一张一缩的穴口碾磨，一次次在水里滑过去。康利好像故意似的，又问她一遍。 雪儿快速点点头，捧住他的脸，主动伸舌进去，舔弄他的舌根。 一股火蹭地从体内燃起，她一主动，康利便马上快速抽动起来，顶得她一下下往上浮出水面，又一次次沉下去，两人相拥着起起伏伏。 她断断续续地呻吟起来，耳边尽是哗啦啦的水声和康利性感而低哑的喘息。 龟头一次次顶撞到穴口，水中浸泡着，大腿内侧的皮肤滑溜溜的，没什么摩擦力。康利一顶腰，突然，龟头破开穴口层层褶皱，头部戳了进去。 这一下，两人都愣住不动，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错愕，以及……渴望的欲火。 两人都没有说话。康利慢慢动着，阴茎破开层层迭迭的软肉，慢慢整根插进去，温暖而紧致的甬道包裹住茎身，一瞬间爽到他头皮发麻，差点就要射出来。 他压抑着想要操动起来的本能，轻声问她：“疼吗？” 雪儿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确实没有想象中疼，只是异物感入侵的感受很明显，但也消解了她刚才持续不散的空虚感。她轻喘着：“你……你慢慢地……” “好。”康利亲吻她的嘴角，下身慢慢抽动起来。 粗大的阴茎整根没入，抽离出来一小部分，海水随之灌进去一些，就被粗硕的阴茎堵住穴口，满满当当地堵在里面，又随着抽出带动流淌出来。 康利就这样慢慢磨动，时不时亲亲她的额角，观察她表情是否好受。 雪儿趴在他肩头，感受着康利在她体内缓慢进出，初次进入时的不适感已经逐渐褪去，她还挺享受这样亲密无间的感觉。 然而，康利快被身下这根东西折磨死了，他可怜兮兮地问：“雪儿，亲爱的，我想快一点可以吗？” 雪儿受不了他这样湿漉漉的眼神，棕色的长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滴落下来，滑到他挺直高耸的鼻梁上。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康利欣喜地吻住她，架起她双腿环在腰间，马上加快速度摆动起来。 水下，层层波纹激荡开去。他的腰臀迅速前后摆动，胯下巨物不停地在小穴内进出，一次次顶撞到最深处，整根抽出，又迅速推插进去。 雪儿被他顶得一下一下往上去，整个人都被他填满，强烈的快感直冲头顶。 他们游在海里，又似飘在空中，悠悠荡荡，渐渐飘远去。天上一轮圆月升高，月光铺成一条银丝带镶在海面上，隐隐泛着银光，激荡的水波将银丝带打碎成细碎的一片片，水面上只露出上半身交颈相拥的爱侣，水面下，正密不可分地激烈交合着。 康利双手托住雪儿的屁股，闷声操干。雪儿双腿发软，虚虚环在他腰侧，不想再抬起来。她呜咽地说：“游不动了……” 康利轻笑一声：“这么快就累了？” 他滑动手臂，抱着她往岸边游去，阴茎还插在她体内，就这样以交合的姿势游到临近岸边的那块大礁石旁边。 “宝贝，转过去，扶着石头。” 雪儿松开他，手撑在礁石上，背对康利。康利扶住她的腰，从后面插进去，龟头顶到她敏感点，转着圈磨了会，听到她舒服又压抑的娇喘后，才重重顶撞起来。 胸脯又痒又酥，在他手里揉搓变形，乳头被他玩得又翘起来。 小穴吞吐着阴茎，交合处的毛发在水中荡漾飘动，穴口的黏腻津液在冲撞中经海水冲刷洗去，又分泌出来，裹在粗硕的阴茎上。 “猫猫水好多啊，比海水还多。” 雪儿的耳朵都发烫，她不想回应他的骚话，只会嗯嗯啊啊地细碎喘息着，难耐地叫道：“太快了……太……快了……” 康利抽插了几十下，抱着她，将她转过来，抓起她的手腕搭在肩上。他一手撑在礁石上，把她圈在怀里，一手环住她的后腰，又加快速度操干好久。 爽感淹没头顶，雪儿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从头到脚都因为铺天盖地的快感而微微颤抖起来。与此同时，康利拔了出来，粘稠的精液喷射出来，飘散在水中。 他们都听到对方的喘息声，雪儿浑身发软，飘在水里，头靠在他肩头一动不动。康利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头顶，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错乱 演出结束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莉莉丝和诺亚从酒吧里走出来，跟埃文斯还有一群新认识的年轻男女道别，往酒店走去。 两人隔着一臂距离，穿过空旷的酒店大厅，乘电梯，到了各自房间门口，莉莉丝掏出钥匙插进门锁里，咔哒打开。诺亚却皱眉站在原地，手摸索裤兜。 莉莉丝站在门口，转头问他：“怎么？” “钥匙在康利那。”诺亚无奈道。 “先来我这坐会吧。”莉莉丝推开房门，率先进屋。 诺亚看到留了一丝缝隙的房间门，犹豫几秒，跟着走进去，关上房门。 套房的布局都是一样的对称性，中间两张大床，女孩们的包包和衣服随意扔在白床单上。诺亚在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看，屏幕上闪烁红色电池标图案，他抬头问：“你充电器在哪？” 莉莉丝在脱衣服，身上的连衣裙滑落下来，堆到脚边，成套黑色内衣衬得她通体雪白，胸部高耸，乳沟深深，沙漏型的细腰曲线连绵，屁股饱满挺翘，大腿圆润，小腿纤长，她身高不高，但比例很好，脸和身材无一不绝。 诺亚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别开眼神。 莉莉丝走动几步，从包里拿出浴巾和洗漱用品。“充电器在床头这，我去泡个澡，你在这等他们回来吧。”她说完，落落大方地走进浴室去。 浴室门是磨砂玻璃，能大致看到里面人影晃动。 诺亚站起身，走到莉莉丝的床边，给手机插上充电器。然后，他弯下腰捡起莉莉丝丢在地上的裙子，迭好后放在她包里。 浴室里响起水流哗哗声。 手机在充电，诺亚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了会球赛，又觉得无聊，拿起DV机看今天的录像。 墙上的时钟指针滴答，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诺亚听着浴室里一直没动静，过去敲了敲玻璃门。 “莉莉，你还好吗？别泡太久晕过去了。” 不一会儿，响起莉莉丝慵懒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我没事，打了个盹。” 诺亚又说：“我去楼下找前台重新开间房，你记得早点睡。” 沉默。指针滴答转过一圈，莉莉丝才回应道：“好。” 诺亚来到前台，只有一个盘发的年轻女生在值班，听到诺亚还想开一间房，发愁道：“这两天游客很多，酒店房间早就都订出去了，现在没有空房，实在不好意思。” 诺亚又问有没有备用钥匙，值班女生问清他的姓名和房间号，核实过登记信息后，找出备用钥匙递给他。 诺亚看着她手掌心上的那把黄铜钥匙，突然又不要了。 他转身，走回到电梯，按下楼层，电梯缓缓上升，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康利：“我睡隔壁。房间留给你。” 敲门声响起时，莉莉丝正在吹头发。她关掉电吹风，走到门边，从猫眼里看到诺亚站在门外，才打开门让他进来。 “你又回来了？”莉莉丝只穿了条款式朴素短至大腿的吊带睡裙，图案简单的白底碎花，包裹着她前凸后翘的玲珑身材，普普通通的一条裙子也能被她穿出几分性感娇俏来。 莉莉丝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诺亚会回来。 诺亚解释道：“酒店没空房了，我想康利和雪儿今晚应该会一直待在一起，所以……” “了解。”莉莉丝让开一步，“你睡这吧，反正有两张床。” “你洗完了？”诺亚打量她湿湿的头发，往浴室走去。 “嗯，头发还没吹好。”莉莉丝也走进浴室，拿起墙边的吹风机再次打开。 诺亚刚想脱衣服冲个澡，这下又僵住。吹风机和墙上的插座连成一体，没办法挪开用。 莉莉丝看着镜子，对上诺亚的眼神，大声说：“你想洗就洗呗，又不是没见过你脱光的样子。” 诺亚转过身自嘲一笑，他既然选择回来，还会怕她不成？ 他脱光衣服，赤身裸体走进淋浴间，花洒喷洒水雾，淋湿他全身，水雾溅在玻璃上，罩上一层朦胧的水汽。 风声，水声，浴室里很吵，喧闹掩盖住两人悸动的心跳声。莉莉丝偷偷打量诺亚洗澡的样子，看他拿起她的沐浴露和洗发露挤到身上、头上，揉搓出蓬松的白色泡沫。 热气弥漫整个空间，莉莉丝又被热风吹着，脸早就红透。她草草吹干头发，退出浴室。 关上门的瞬间，诺亚正好透过水雾看过来。但莉莉丝很快转过身。 诺亚洗完澡吹完头发出来，莉莉丝正靠在床头看那台DV，DV里传来嘈杂喧闹的笑骂声和背景音乐。诺亚只在胯间系了条酒店的浴巾，窄腰长腿，人鱼线没入白色浴巾内。他经过她床尾，掀开被子坐到另一张床上。 莉莉丝举着DV吐槽：“康利真是的，一直在拍雪儿，你看，我就站在雪儿旁边，他竟然也只拍到我半张脸！” 诺亚挪动身子，靠近她那边，看了眼视频画面，轻笑。 “你看后面，我有拍你。”诺亚提醒她。 莉莉丝按几下按键，调到后面几个视频。有她在海边走路的画面，风吹起她的金色长发，像吹起一面璀璨的金色旗帜，她扬起头眯着眼睛；她捧着一颗椰子，吸管插进去喝了口，满足地说好喝。她迷人深邃的碧绿眼眸看向镜头，举起椰子给镜头后的人，诺亚的手接过去…… 莉莉丝微笑着，口中却说：“没拍到我十分之一的美。” “得了吧你。”诺亚“嘁”了一声。 莉莉丝把DV调到录像模式，将镜头对准诺亚。她看着手中方块屏幕中低像素的诺亚侧脸，玩心大起。“还记得小时候玩的扮演游戏吗？” 诺亚没说话。 莉莉丝自顾自玩起来。她慢慢从床上挪下来，举着DV，姿势模仿专业摄影师的模样，拍诺亚。 “我们专业的男主演已经就位咯，看看他为这部戏做出了多少努力，嗯……还特意健身了一番呢，瞧瞧这健壮的肱二头肌，还有腹肌……我数数，嗯……四、五、六块呢……真不错，看来他很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会有大量动作戏要拍摄……” DV跟着莉莉丝的动作，慢慢对准诺亚赤裸的上半身各个部位拍特写，画面晃动而粗糙。 诺亚听着莉莉丝用挑逗的语气夸赞他的身材，抬手去挡镜头，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别闹了。” 莉莉丝当然不听他的，抬起来拍他的脸：“瞧瞧，他竟然还害羞起来，这可怎么演对手戏呢？” 莉莉丝已经爬上诺亚的床，跪坐在他旁边，从上往下俯视他。 温香软玉触手可及，诺亚的视线掠过她睡衣布料下凸出的两点，漫不经心问道：“导演，对手戏演员在哪里？” 莉莉丝略带愁容，苦恼地说：“哦——由于经费不够，导演只能亲身上阵做女主角了呢。”她分开双腿跨坐在诺亚身上，把DV转了个方向对准自己的胸。 诺亚按住她的手，啪地一下合上DV的盖子，丢到旁边床上去。 “别拍你自己。” 莉莉丝轻笑：“你搞什么，耍大牌啊。” 她睡裙下是真空，正好坐在他胯上，腿心隔着一层浴巾布压在他性器上，她扭动腰，前后慢蹭，很快就感受到阴茎变硬起来。 她舔舔嘴唇，故意激他：“什么东西这么硬啊……” 诺亚扯过她手臂，翻身将她压在床上。莉莉丝陷在柔软蓬松的枕头里，头发乱乱地散开来。诺亚压低声音，咬牙说：“游戏玩够了没？” 莉莉丝环住他脖子，把他往下压：“没。” 诺亚眸光变暗：“莉莉丝，别忘了你发过的誓。” 莉莉丝质问：“那你干嘛回来？” 诺亚顿住，眼睫微颤。 莉莉丝又问：“又不是我逼你待在这的，你为什么要回来？” 她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突出的眉骨和高耸的鼻梁，细致的，温柔的触感。 “我也在等你回来。” 沉沦 诺亚直起身子，解开腰间的浴巾随手丢到地上，胯间巨物昂扬挺立，似乎正虎视眈眈盯着她。 他俯下身，手臂撑在莉莉丝身侧，两人鼻尖相蹭，嘴唇近在咫尺。莉莉丝闻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她扬起下巴，倔强地和诺亚对视。 “不就是想让我操你么。” 诺亚说完，立刻吻住她，狂风骤雨般的深吻，舌头撬开她齿关，卷起她的舌头狠狠吸吮。 “唔……嗯……”莉莉丝拥紧他，回应他激烈的吻。 诺亚扯下她肩上的细带子，浑圆饱满的一对大胸从领口里跳出来，被他一手握住，揉捏，挤压，雪白饱满的乳肉从指缝间漏出。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颈窝上，锁骨上，他一手揉胸，一口含住另一边胸乳，舌尖在嫩粉色的乳晕上打圈慢舔，吸吮着，又吞吐出来。牙齿轻轻掠过乳头，咬住轻扯，乳头在空气中轻颤，硬挺起来。 莉莉丝扭着腰轻喘，享受着诺亚的爱抚。小穴已经有了反应，小腹中生起一阵阵热流，直往下涌去。 她伸手下去，托起他的囊袋抚摸一番。诺亚舒服地喟叹一声，接着便感到阴茎被她握住，缓慢套弄起来，阴茎在她手里变得越来越肿胀。 诺亚揉揉她的阴蒂，手指滑到肉缝间，摸到一片湿滑软腻。他喘着气，看着她意乱情迷的表情：“这么湿？真骚。” 诺亚趴下去，一路吻下去，亲过她雪白柔软的肚皮，分开她双腿，脸埋进她腿心，伸舌去舔湿乎乎的逼缝。 她难受地扭了扭，诺亚抬起头，拎起一只枕头垫在她腰下。 “躺好，别乱动。”他语气虽然冲冲的，动作却很温柔，舌苔压住穴口的软肉重重舔着。 莉莉丝难耐地吸气，身体里涌起一股一股爽感，手攥紧床单，指节发白。他一边捏捏她的奶子，一边给她舔穴，舌头灵活地扫过穴口的褶皱，小穴刺激地涌出汩汩花液，打湿他的嘴唇和鼻尖。 他伸舌探入，一重一轻地抽插舔舐，手指按住阴蒂捻揉重压，没一会儿，就爽得她小腹抽动，细细地尖叫出来，一股一股淫液流出来，打湿大腿两侧的皮肤，滴滴答答染湿床单。 诺亚舔去嘴唇边上的淫液，直起身，撸了几下阴茎。 莉莉丝缓过来，坐起身，再次握住他的阴茎，舌尖绕着冠状沟舔了一圈，然后张嘴含住。诺亚实在太粗，其实她每次含得都有些吃力。 第一次给他口的时候，他被她咬得痛，她的口腔被他顶得痛，试过好几次后才适应，但每次结束后，她脸颊两侧的肌肉都发酸。后来他就不让她口了。 诺亚抓起她后脑勺的头发，在她口中抽送几下，就退了出来。莉莉丝仰头，眨眨眼。 “不要了吗？” 诺亚摇摇头，捏了捏她下巴：“你带套了吗？” 莉莉丝抹抹嘴唇，从包里掏出三四个避孕套扔到床上。诺亚撕开一个，套在阴茎上。 莉莉丝躺下来，诺亚把住她大腿，挺腰插进去。甬道内的软肉瞬间细密地包裹住他，小穴里湿润而温暖，却又紧得他头皮发麻，就像她这个人，看上去香香软软的，倔起来却总是令他生气，气到欲罢不能。 莉莉丝咬住嘴唇，唇间溢出细碎的呻吟。诺亚俯身下去吻住她，身下快速地抽动起来。莉莉丝环住他宽厚的肩背，指甲掐进背部肌肉里，掐出一道道刮痕。 他发狠似的，一次次都顶到最深处。莉莉丝起先还压抑着不敢叫，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抽泣一样的娇喘，像猫爪子挠在心上，挠得诺亚心里发酥，只想更加狠狠操她。 “这么舒服吗？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多骚？谁教的你这么骚？” 诺亚捏住她下巴，让她张开嘴，他伸进两根手指，在她温软的舌腔里抽插进出。莉莉丝含着他的手指，含含糊糊地回答他：“嗯……啊……哥哥教的……” 她媚眼如丝，美艳的小脸潮红，在他一次次深入骨髓的顶撞下晃动摇摆，两团巨乳晃出白花花的残影。 他调整了下姿势，抱起她的双腿架在肩头，又重重地操进去。床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好像快散架一样。 她的双腿高高抬起，屁股几乎是悬在空中，阴茎顶得又深又重，好似要贯穿她的身体。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又热又痒又爽，莉莉丝实在受不了了，眼角都流出生理性的泪水，她细细地哭叫：“不要了……不要了……” 诺亚压下去吻她，舔掉她的泪水。她几乎被折成两片，脚踝搭在他肩头，脚趾不自觉蜷缩起来。 诺亚沉重地喘着气，闷声操干，加快速度，粗暴而用力地抽插，又换了个姿势，腿插进她两腿之间，侧身操进去，结合得更深更密。 莉莉丝已经软成一滩水，任由他摆布。她紧紧攥住诺亚的手，在无尽的欲望的深渊里，跟随他一起迈向高潮。 浓稠的精液喷射在储精囊里，两人颤抖着，沉浸在性爱后的空虚余韵中。诺亚从背后抱着她，埋在她体内没抽出来。 窗户开着一条缝，夜风吹起白纱窗帘，吹拂到两人流着汗液的赤裸身体上，激起一层细密的疙瘩。 莉莉丝突然感到颈后有濡湿的感觉，一滴一滴滚烫的水珠落在她颈窝。诺亚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耳后，她闭上眼，眼角湿润，心下轰然一声，空空荡荡。 “诺亚，我不后悔。”莉莉丝轻叹，“就让我下地狱吧。” 欲海 浴室里水汽蒙蒙，透过热气蒸腾的水雾，淋浴间的玻璃门后，两具赤裸的身体正纠缠在一起。 花洒喷出的热水倾洒而下，源源不断淋在康利肌肉贲张的后背上，健壮的后腰正有力地摆动着，下体跟装了马达似的不停地在小穴里冲撞抽插。 雪儿一条腿被他拎着，单脚点地，勉强在他怀里支撑站立着。阴户大开，穴口的软肉被操得翻张开来，吞吐着粗硕的阴茎，甬道内不断流出润滑的津液，很快又被插入的阴茎堵回去，交合处不断响起咕叽咕叽的黏腻水声。 回酒店后她想先冲个澡，康利跟在她后面进来，说一起洗，洗着洗着就变成这副荒唐样子。 雪儿手抵在他胸口抗议，说话断断续续，夹着娇媚的喘息声，听上去更像是在撒娇：“不是……不是说洗澡的嘛……” 康利勾起唇角坏笑：“在洗啊，猫猫，我帮你洗。” 他的大手覆在她胸前揉捏打圈，把滑溜溜的泡沫像抹奶油一样抹在奶子上，慢慢揉搓，在浴室暖黄的灯光下，她的皮肤看上去光滑细腻，闪着珍珠般的莹润光泽。 雪儿用力掐住他小臂，手撑在墙边，胸口不停起伏，浴室内蒸腾的热气，康利在她体内又深又急的冲撞，直冲往四肢百骸的酥麻快感，所有的一切都让她神志不清，灵魂和肉体都沉湎于这火热的性爱交合中。 雪儿突然感觉小腹一阵挛缩，甬道内壁的软肉紧紧绞住肉棒。康利呼吸一窒，闷喘着射了出来。 他扶住雪儿，免得她滑倒，接着从她体内抽出阴茎，摘下灌满精液的沉甸甸的避孕套。 好不容易冲完澡，雪儿只觉得眼皮都在打架。她裹着酒店浴袍，头发还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康利在洗漱台上铺好浴巾，把她抱到台面上坐好，给她吹头发。 雪儿打着哈欠靠在他身上，在吹风机呼呼的暖风声中竟然打起了盹，沉沉地睡了一觉。等到风声一停，她迷蒙醒来，甩了甩干干爽爽的头发。康利把她抱到床上，给她找了件自己的干净衣服让她当睡衣穿，折腾大半宿，两人才安稳躺下。 也许是刚才睡过一觉，躺下之后，雪儿又没了睡意，而且腰和小腹都隐隐发酸，她扭来扭去都觉得不舒服。 怀里的人一直不安分地拱来拱去，康利睁开眼问她：“怎么了？睡不着？” “嗯……” “睡不着就做。”康利翻身压住她。 雪儿扭头躲开他的吻，笑着推开他：“不要啦……我腰好酸，都怪你。” “我给你揉揉。”康利的手掌按在她侧腰上慢慢揉按，“这样行吗？” 雪儿舒服地平躺好，说了声嗯。 康利给她按摩了好一会儿，轻声问：“还疼吗？” 雪儿摇头：“不疼呀，就是酸。” “我是说，你下面。” 雪儿脸颊一热，还好黑暗中康利看不到她脸红。“嗯……现在不疼了，就刚开始疼了一下。” 他挨过来，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那……给你舔舔耳朵好吗？” 没等她回答，他已经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肉，柔软的唇瓣贴在耳廓上，亲吻，碾磨。 她耳朵一直很敏感，被他这样挑逗，很快一股电流就从耳后窜起，瞬间流经半边身子，酥麻不已。 他的舌尖已经舔了上来，沿着耳软骨的形状，勾勒，舔舐。他的手还在她小腹上按揉着，慢慢撩起衣服下摆，探进她赤裸的腿间。 “小猫咪怎么又湿了。”他轻笑一声，低哑磁性的声音贴在她耳朵上，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 雪儿感受着他的手指在阴蒂上捻揉慢弄，轻喘起来，腿心间又涌出一股一股温热的汁液。 康利埋在她颈窝间吸吮亲吻。 “想做吗，宝贝？” 雪儿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是如此欲求不满，明明刚才还想睡觉的，稍微被他碰一碰，身体又软成这样。但她不想承认，抿着嘴不说话。 康利坐起身，去拿了个避孕套，撕开套上。他握住阴茎，在她穴口抵住，龟头处的凸点不断擦过淫湿的花缝，却迟迟不进来。 雪儿扭着腰，小脸通红，小声催他：“你……你快点呀……” 康利亲亲她的脸，得寸进尺：“你想要我吗？我想听你说出来。” 雪儿抬起下巴，张开嘴，舌尖舔了舔他凸起的喉结。“想要你，我想要你……” 轰地，一股邪火从他小腹燃起，他再也忍不住，立马挺腰插进去，肉棒马上被密密匝匝地吸附住，很快激烈地抽送起来。 “啊……嗯啊……康利……” 从温柔到激烈，他们的身影在暗夜里起起伏伏，整张床都开始微微晃动起来，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十指紧扣，压在乱糟糟满是褶皱的床单上。一个小臂粗壮，血管经脉暴起，一只手臂纤细皮肤柔嫩光滑，紧紧搭在一起的画面却很和谐。 她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他应和着，对上她迷乱的眼神，控制不住说道：“我爱你，雪儿。” 雪儿吻着他，呼吸交错：“我也爱你。” “我更爱你。”康利含住她的唇瓣，探舌进去搅弄吸吮。 夜色深深，他们沉沦在欲望之海中，不知疲倦，一直做下去…… 返程 第二天回去的路上，康利开车，诺亚坐在副驾驶上看手机，问康利下个加油站要不要换过来，康利点点头，他也有点困。 后座上，两个女孩都睡得东倒西歪，莉莉丝躺在雪儿腿上，雪儿后仰着头靠在座椅上，一路颠簸都没吵醒她俩。 雪儿昨晚被康利折腾得够呛，两人做到黎明才沉沉睡去。至于莉莉丝……康利瞥了眼诺亚。他是今天上午醒来后才看到诺亚的短信，他跟雪儿下楼去餐厅时，诺亚和莉莉丝已经在用餐了，兄妹俩神色如常，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还调侃雪儿和康利，反倒搞得他们有些不好意思。 总之是一次愉快而充实的短途旅行。 回到海泥湾后，假期也接近尾声。和往年一样，雪儿一家先准备回去，因为麦克工作的关系，还有海伦想提前回去给家里做大扫除，清理沉积了一夏天的灰尘。 珍妮有私人飞机，会带着玛德琳和康利他们一起乘飞机回去。 临行前，海伦又在楼下喊雪儿的名字催促她。雪儿坐在床边手忙脚乱地穿上鞋子，康利在旁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他看到雪儿磨磨蹭蹭地系了半天鞋带，半蹲着过去，伸手帮她系好。 雪儿嘟哝着：“回去又要上学了，还见不到你，你会想我吗？” 康利摸摸她的头，柔声道：“你还没走，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雪儿抱住他，埋在他胸膛前深深呼吸，想记住他的味道。 “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好吗？”康利亲吻她的头发，“等一放假，就去找你。乖乖的，别伤心。” 雪儿点点头。 康利牵起她的右手，摩挲她中指佩戴的银色戒指。“你也要每天想我啊，戒指不准摘下来，知不知道？” 情侣对戒是康利送的恋爱一个月纪念礼物。那天上午在酒店的床上醒来时，她抬手便看见手指上多了个这玩意儿，款式低调的铂金戒指，内环刻着康利的名字缩写：C·W。而康利手上那只则刻着雪儿的名字：S·D。 他们难舍难分地拥吻了一会，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走下楼。康利提着她的行李箱放到车后座上，雪儿和分别和莉莉丝、诺亚、珍妮、玛德琳拥抱告别。 今年夏天的告别显得格外漫长，从前只是对假期结束的惆怅和对朋友们的不舍，今年还多了几分对恋人的缱绻依恋，雪儿看着车窗外这些熟悉而亲切的面孔，朝他们挥挥手说再见。 人群中，康利在耳朵边比了个手势，口型说着“打给我”，笑容温暖而帅气。 麦克发动引擎，车子驶向公路。 海边咸湿的空气灌进车里，吹起雪儿的长发，她靠在车窗边，闻着这熟悉的味道，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夏天海边的幻景，康利在海里驰骋冲浪的样子，莉莉丝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诺亚在酒吧柜台后熟练地摇晃调酒瓶，嘴角总是挂着邪痞的笑…… 手机震动了几下，她拿起来一看，是康利发来的两条短信，一条是链接，还有一条是“路上无聊可以玩玩。想你。”跟着一个猫咪表情。 雪儿点开链接，好像是个网址，网络不好，加载了半天才出来。 全黑的画面中央，出现一个白色的像素小人，是个小男孩的样子，他有些迷茫，他跟着父亲来打猎，却迷路了。他想找到父亲，找到回家的路，不知不觉闯进一片红树林里。 红树林里有一间神秘的树屋，树屋里住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请他喝热茶，吃松饼，并答应陪他一起去找父亲。 接着是一系列的闯关环节，他们在树林深处遇到凶恶的狼人；他们沉入池塘里，在深不见底的海底黑洞里遇到脾气古怪的大鲸鱼；他们爬上高高的山巅，遇到拥有魔法力量的祭司……小男孩变得越来越强大，他意识到，他可以自己找到回家的方向，他感谢小女孩。 小女孩说，你终于想起来了吗？ 小男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躺在温暖的树屋中，壁炉里燃着柴火，桌上的茶杯里冒着热气。 原来他的父亲早已去世，可他沉浸在伤心中，一次次敲开树屋的门，寻求小女孩的陪伴。小女孩便一次次陪着他玩冒险游戏。 画面陷入全黑。小男孩出现在中央，他左顾右盼一番，一个光点出现在右侧，是小女孩，她走过来，黑暗便逐渐褪去，变成温暖的色调，她牵起小男孩的手。 你在哪里，光就在哪里。——这便是结局。 海伦本来在和麦克闲聊，突然发觉有些异样，原来是后座的雪儿一直没有动静，她转过头，看到女儿戴着耳机，捧着手机，眼角和鼻头的皮肤泛红，默默流眼泪。 海伦急道：“嘿，雪儿，发生什么事了？雪儿？”她拍拍皮质椅背，雪儿终于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吸吸鼻子。 雪儿摘下一边的耳机，抽抽搭搭地说：“妈妈，怎么办，我好喜欢康利啊……原来他也早就喜欢我了……” 海伦松了口气，难以理解地苦笑道：“你就是为这个哭成这样啊？” 麦克透过后视镜看到雪儿哭鼻子的狼狈模样，则哈哈大笑起来：“噢可怜的小姑娘，要不我转个头再开回去算了。” “真的？”雪儿满怀期待地看向麦克。 海伦一掌打在麦克的胳膊上，警告他别开玩笑：“当然是假的。雪儿，既然这么想康利的话，开学以后再努努力，认真做功课，考到康利的学校去，怎么样？” 雪儿立马发蔫，戴上耳机默默抱怨：“妈妈！你真的很会破坏气氛！” 耳机里继续在播放游戏里的音乐，海伦的声音隔绝在外，她还在和麦克说些什么化爱情为动力的理论，麦克和她争论起来，两人兴致十足地拌嘴调情。 夏天就这样结束了，但她和康利的故事好像才刚刚开始，雪儿想。她重启界面，打算再玩一遍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