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情敌”一起穿越是种什么体验》 无辜被小三? 如果要问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一定是和赵楚悦吵架这件事。不,我一点也不后悔把她气个半死这件事,我只是后悔为什么要和她吵架吵到天黑,以至于我俩在走夜路时双双掉入下水道里。我要是不和她死磕到底,也许就不会遇到这种糟心事。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似乎是更糟糕的状况。我……是不是穿越了? 事情还要从今天快要下班时说起,我像平常的每一天一样,赶着打卡点准备跑人,屁股刚离开工位,突觉周围似乎有数道目光聚集到了我身上。我回想了一下刚刚洗手间里镜子前的自己,虽然一天的工作后略显疲态,但也没有什么出格不妥的地方,总不能是上厕所后裙子夹安全裤里了吧。想着我赶紧又低头看了看衣服,没问题啊。 这时候,隔壁同事慢慢移过来,低声问我:乔艾,你还敢回来啊! 我正奇怪她为何会这样问,还没等开口,远处就传来了一道高亢嘹亮的声音。 “谁是乔艾,给我出来! ” 我抬头看向发声处,一个穿着墨绿色无袖连衣裙,光泽的黑色长卷发,红唇饱满,眼尾稍稍上挑,长相极其艳丽的纤细女人站在那里。此时,我的脑海中竟不是对她气势冲冲的样子产生疑惑,反倒是不禁感叹,我们公司还有这样的尤物?这也太美了吧。 她见一时没有人回应,踩着小高跟一路小跑过来,边走边喊:“乔艾,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来了,你有本事偷男人,没本事站出来?” 这句话一出,办公室瞬间炸开了锅,我的脑子也跟着炸了,啥玩意?偷男人?我? 我几乎本能的站起来说:“你说什么?谁偷男人了?” 美女见我站了出来,瞪大了眼睛,突然有点噎住了。隔了一会儿才一脸不可置信的说:“他竟然是为了你,就为你要抛弃我赵楚悦!” 我看着眼前的美女,哦,现在知道名字了,赵楚悦。发怒都影响不到她半点美貌,但这不知所谓的话却让我非常怀疑她的精神状况。我自从来到这家公司,还没谈过男友,怎么就偷上男人了。而且我也知道她刚刚那句话的潜台词,和这么个大美女比,我确实没什么吸引力。不过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或许我其他方面比她强…… “我问你,你是不是前天和周诚出去吃饭了?” 我回想了下,周诚?有点耳熟的名字,再一想,这不是那天部门会议后,出去聚餐坐在我旁边那个渣男?我去,我瞬间捋清了这团乱麻。 前天聚餐,坐在我左边的人事部的周诚和坐在我右边的商务部的交际花看对了眼,但因为我这个不长眼的没看出来他们眼里的火花,一进包厢就先捡了个离领导最远的位置坐,然后就这样大家坐着坐着,一对狗男女就被我硬生生给隔开了。 为什么要说狗男女,因为我知道交际花的海王属性,而周诚之后的所作所为也让我不得不感叹真是王八配绿豆,对上眼了。因为饭局后期,众人几乎都喝醉了,我怕被拒续劝酒,就也装醉的趴到了桌上,而这对狗男女竟然就克制不住的在我脑袋上方调起了情,之后像是实在忍不住,亲的难舍难分的两人跌跌撞撞的出门了。在这之后的事,成年人嘛,大家也不多问,醒了醒酒,也就各自离开了,似乎也没人再问起这两人的后续。 但我不明白,为何周诚和交际花的破事,女主角变成了我? “你冷静一下,我想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你是不是叫乔艾?周诚手机里写的就是你的名字,我这还有截图呢。” 随着赵楚悦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围观的同事也越来越多,我揉揉眉心说:“咱们出去说吧,别在这打扰人办公了。” 赵楚悦想了想,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妥,刚说好吧要往外走,门口又进来了个穿着可爱的白衣女人,呵,这不真正的海王女主嘛。 她似乎早已预见赵楚悦在这里,扬着招牌的甜美微笑向众人打招呼后,才故作惊讶的说:“哎,这是怎么回事啊?小艾你怎么了呀?这位美女怎么这么生气的样子啊?都和你说过了,平时说话注意点,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海王这句话像是又点燃了赵楚悦的火药桶,噼里啪啦的开始向我发射:“你还说不是你,你看,别人都知道你做的事了。” 我皱眉看着海王的“甜美”微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上次报告会上,海王的方案被领导驳回了,然后改用了我的…… 想起这件事,我再看向海王隐隐的胜利微笑,我去,被人阴了。 接下来,海王就在我和赵楚悦之间和稀泥,每当我稍微安抚了赵楚悦的情绪,海王又三言两语挑起了她的怒火,我就这样被赵楚悦拖到了公司关门。 “我最后说一遍,周诚就是个渣男,你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趁早和他分手。” “你果然盼着我们分手,我不许你诋毁他,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你这个坏女人!” 和赵楚悦吵久了,我渐渐发觉这就是个恋爱脑的笨蛋美人,吵架也就那么几句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说,难怪被渣男玩弄。 “够了,跟那个渣男有一腿的是那个小白花,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让周诚以为她叫乔艾,但估计和周诚聊天的号也是新号,你可以看看我的号,比对一下就行了。” “那你……那你……”赵楚悦似乎也吵累了,支吾了半天终于消停了。 吵了一晚上,我还得和这个笨蛋一起坐电梯下楼,奇迹的是回家还是同一趟末班车。尴尬的氛围就在我俩之间蔓延着,但就在去车站的路上,因为赵楚悦撞见了周诚和其他女人相拥进了酒店,误会也就不攻自破了。 看着赵楚悦跟失了魂似得,我边走边提醒她,“你小心点,这一路井盖多……”还没等我把“前两天刚丢了两个”说完,只听啊的一声,我只来得及看到一团黑影在我眼前突然下落,然后我的衣角就被拉扯着,自己也摔进了下水道…… 此刻的我真的忍不住要爆粗口,你大爷的,赵楚悦,我上辈子和你有仇吗? 我要死了吗 关于和“情敌”一起穿越这件事,我很想立刻采访一下赵小姐的心情。但看着躺在我身边昏迷不醒的赵楚悦,我开始有点担心这么个纤细柔弱的美人经此一遭还能不能醒的过来。 我推了推赵楚悦,没反应。又在她鼻下探了探,有呼吸,看样子只是暂时晕厥。 等她醒来的空挡我开始打量周围环境,怎么说呢,之所以可以确认穿越了是因为我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郁郁葱葱的树叶,以及透过树叶照下来的阳光,哪个都跟下水道搭不上边。可是再环顾四周,除了树林还是树林,一点人类迹象都没有。 我有点慌了,可别穿越到什么史前森林或是异世界啊,我坐办公室久了,生存能力几乎为零。 正这样想着,似乎是为了解答我的疑惑,我听见了窸窸窣窣微弱的脚步声。瞬间,我警惕了起来,拿一把树叶扔在了赵楚悦身上,自己立刻躲在了灌木丛后面。 我小心的打探着远处走过来的人。看身形像是两个男人,一个身着黑金色长袍,头发拿冠高高束起。另一个身着暗紫色宽松长衫,长发半束披在身后。好吧,看样子起码我们没有瞬移出国,只是不知道穿到了哪个朝代。 看着他们走到一处树荫下站定,我尽量放轻呼吸,直觉告诉我不能盲目现身。 果然,我的预感没错,甚至事态比我想的还要严重。那两个男人站定在树下,其中紫色人影拿出短刀对着树干划了一下,嗖嗖嗖几声竟然是从树上掉下了几个黑衣人。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不死也得残了吧,况且他们还都双手负于身后,明显是被俘虏了。 几人摔在地上后,有的在呻吟,有的已经没有了动静。 我看到紫色身影蹲了下来,和地上的人说了什么话,离得远也听不清。只见地上的人立刻开始剧烈挣扎,之后似乎是又说了些什么,紫色身影回头看了眼黑色身影,但站着的黑色身影却摇了摇头,然后蹲着的紫衣男人就拿出了刚刚割绳子的短刀,在黑衣人脖子上划了一下。 此时的我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打颤了。这种原始的,赤裸的杀人方式,让我近乎应激反应的想呕吐。 看着地上的血越来越多,一个又一个人被抹了脖子,空气中似乎都染上了血腥的铁锈味。 我死掐着自己的手臂,一动不敢动。 就在暗紫色身影站起来后,我以为这场煎熬终于要过去时。我的身后传来了呻吟声,我去,赵楚悦醒了…… 我立刻看向紫色身影,果然他和另一个男人听到动静,已经开始往这边靠近了。 我立刻捂住赵楚悦的嘴,低声说“闭嘴”。 或许是我眼中巨大的恐惧震慑到了她,赵楚悦立刻屏声。 我回头看着对面的人,但不知为什么,黑色身影停了脚步,站在了远处没有动,而紫色身影还在持续靠近。 这会儿我脑子嗡嗡作响,根本想不出任何对策,只是本能的全身僵硬,更狠的掐着自己的手臂。 我要死了吗?像刚才那群人被抹脖子?跑应该没用的,我们绝对跑不过两个男人。身边有什么防身的吗? 我慌忙看向四周,可这里除了草还是草。 草! 不容我多想,紫色身影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吓傻了,竟然下意识的对他嘿嘿笑了笑。企图用笑容传达我的善意。 但是还是我想多了,看着对面男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我的故作聪明。我甚至没精力再仔细看他的五官,只死盯着他握着短刀的手。 静默的时间比我想象的久,久到我开始思索是不是有反击的可能。 然后沉默是被我身后的赵楚悦打破的,她不知什么时候抓了抔泥土,竟要往对面男人脸上撒。 但撒也不撒准点,尽数扔到了我头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都快无暇顾及眼前危机了。 愤怒的回头看着赵楚悦,只见她尴尬一笑,却又突然睁大了双眼恐惧的看向我身后。 然后只觉我的肩膀上一股巨力袭来,被推着向后倒了一下。接下来就是锥心刺骨的疼痛。 我回头看着眼前男人,他的动作有些大,手起刀落的瞬间,身后柔顺的长发被带起,像是一张密集的黑网展开来,似乎要我把吞没。 我去,撒你土的是赵楚悦,你向我挥刀?难道连生死关头都对美女格外优待? 我恐惧且愤怒的看向对面男人,他却反倒有了些表情,但我读不懂,像玩味,像嘲笑,但立刻又回复了冷漠。 接着,他又举起了短刀,这个动作在我眼里似乎都有些慢动作了,我慢慢闭上双眼,身体泄了力,掐着手臂的手也放开了。 这次真的要死了吧。好不甘心啊。 我死了但没完全死 我完全失去了求生意志般的半靠在赵楚悦身上,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看到了血红中一道圣光照来。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握住,竟然是赵楚悦。 我无力扭头看她,只听她小声说:“对不起”。 算了,估计下一个死的就是赵楚悦了,黄泉路上有人陪,也不错了。 我闭着眼等着最后的致命一击,然而等了许久下一刀也没有刺下来。 我疑惑的睁开眼,正看到男人蹲下身拿着刀在我血肉模糊的左肩上轻蹭。 这是要干嘛? 我虽然疑惑,但隐隐有种感觉今天或许不是我们的死期。我慢慢抬头对上了他的眼,这次终于好好的看了看他的脸。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才刚刚捅了我一刀,这张脸真的极拉好感。 匀称的面庞,浓淡合度的剑眉,直挺的鼻梁,分明的唇形,特别是那双眼眸,竟是奇异的给人以安全感,似乎望着那双眼便可平静下来。这是张颇具文雅气质的脸,如果表情正常的情况下。可现在这双眼睛却透露着冷漠与嘲笑。 “你……”,赵楚悦刚开口要说什么,我忙使劲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别说话。 现在这种情况,搞不清对方到底要如何,说多错多。 男人的视线似乎终于晃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赵楚悦。但却被我看到他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 我突然意识到,我和赵楚悦穿的可是现代的衣服,赵楚悦现在是露着两条胳膊和大腿的样子。 这男人不会临时起色心吧。想着我不着痕迹的稍稍移了移上半身,挡住了些赵楚悦的春光。 看到我这动作,那男人竟然勾了下唇角,转身走了。 这突然的转变让我和赵楚悦一时反应不及,双双愣在那里,但男人转身的瞬间我却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视线顺着望过去,好像是一枚泛着金光的牌子。 但这个时候我和赵楚悦都正处于劫后余生的懵然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直到透过灌木丛看到那男人走远,并和黑色衣着的男人会和,我和赵楚悦都没再动过。 “处理完了?” “是。” “这次怎么这么慢?” “两个人,盘问了下,不是那边的人手。” “……嗯。” 两个声音,一个冷漠,一个平静,可平静的那个竟然是刚刚杀了人并捅我一刀的人。 我不禁后怕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杀了我,之后会不会也平静地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更令我害怕的是他说处理完了,到底什么意思?是已经杀了我们的意思吗?他不是和那人一伙的吗?为何要说谎? 直到两人走远到看不见人影,我和赵楚悦才终于松了口气,我重重的吐了口浊气,这会儿疼痛也后知后觉的涌了上来。 赵楚悦立刻绕到我面前,哭着颤声问我:“乔艾,你怎么样?别剧烈喘气,会涌出更多血的。” 说着,赵楚悦就开始撕裙子,似是要为我包扎。 “别撕你的,撕我的。” 我已经没多少力气说话了,硬是咬着牙挤出来了一句。 开玩笑,就她那点布料,之后要是遇到个色狼,估计我们不是被捅死的,也要被酱酱酿酿死。 说完这句,我两眼一闭放任自己彻底晕了过去,我实在撑不住了,赵楚悦,你自求多福吧。 人各有命 再次醒来我着实被眼前的景象惊吓了一番,就在我怀疑难道是自己又穿越了?赵楚悦的声音响起:“乔艾,你终于醒了,别乱动,躺好,伤口还疼吗?” 我感受着身下的棉褥子,扭头不解的看着一身布衣的赵楚悦,用眼神询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乔艾,我说了你别生气啊。我……” 听着赵楚悦的解释,我的表情逐渐崩裂,我如何也想不到,她起先是背着我走了一段路,然后在看到远处有人走过来时,竟然二话不说把我拖到旁边的小河岸上,自己又脱光衣服跳进河里,自导自演了一场被歹人劫持劫色,无可奈何跳河自尽的戏码。而我就成了为了救妹妹被歹人砍伤的怨种姐姐。 什么鬼剧情。 “你别这样看着我,怪渗人的。王大哥背你回来的时候,你穿的好好地,我顶多就脱了你外套,背心给你留着呢……” 赵楚悦的声音越来越小,典型的做贼心虚。 “好嘛好嘛,我承认你受着伤把你扔河边不地道,但不是因为你的衣服比较保守嘛。总不能我把你衣服脱光了,我穿着包臀裙去呼救吧。” 听赵楚悦解释了前因后果,我才明白她这一招苦肉计成功打动了路过的一对夫妻,然后可怜我们受歹人所害就收留我们在其家中暂住一夜。 好吧,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所以说,我们现在是在王大哥的家中?” “对,王大哥王大嫂人特别好,刚刚王大哥还出去找了些草药,说是让我给你敷着,这样伤口就不会溃烂了。” 正说着,门口传来了一道女声,正是王大嫂。 “姑娘,你姐姐怎么样啊?我这儿熬了碗姜汤,你俩都喝点吧,别得了风寒。” 说着,一个身材匀称,中等个子的女人走了进来。 “哟,你姐姐醒了呀,那快趁热把姜汤喝了吧。” “谢谢大嫂,给你们添麻烦了,又是借住又是给我们衣裳的,真是对不住。” “没事啦,你们两个姑娘家的遇到这样的事也是可怜,再怎么急着投亲也不能在林子里乱走啊,现在虽然是文治盛世,大家的日子都不错,但还偶尔会有小波山贼出没,不可掉以轻心。” “大嫂说的是……” 我沉默的听着赵楚悦和王大嫂对话,越听越佩服起赵楚悦来。看不出来这个笨蛋美人有两把刷子,几番闲聊下来,已大致摸清了现在的时代背景。 原来我们穿越到的是一个没有历史记载的朝代,盛戈王朝。由于盛戈北靠天山,东临福海,捕鱼业,放牧业,纺织业什么的都挺发达,再加上这里民风较开化,虽然仍是男子为尊的社会,但也允许女子抛头露面自个营生,社会没什么大的矛盾,因此百姓普遍较为富足。 这算是穿到这里以来唯一一个有所安慰的消息了,允许女子营生,起码我们应该不会饿死了吧。 “姑娘,你重伤未愈,让你睡柴房真的是对不住了,可我们小户人家也真的没有多余的屋子了,还请多担待啊。你们不是要去投亲嘛,接下来可以沿官道走,离京城也不远了,白日不停的话差不多两三天也就到了。” “大嫂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们愿意让我们暂住已经万分感谢了,倒是我们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实在对不住。”我听到大嫂和我说话,忙回道。 “那行,那我也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晚上好好歇一夜,明日我给你们打听打听这附近是否有一起去京城的车队,好捎带着你们。” “劳烦王大嫂了。” 看着王大嫂走出柴房,赵楚悦才端了姜汤乐呵呵的靠了过来。“乔艾,我们运气不错吧,穿越第一天就有热汤喝。” “嗯,是不错。” “接下来就是等你伤养好,我们再出去找机会。” “不,我们明天就得走了。” “啊?明天你伤肯定好不了啊。” “你听不出来吗?王大嫂的话处处在告诉我们她只能收留我们一夜。” “可……” 赵楚悦还想说什么,隔壁就传来了王大哥王大嫂的谈话声,好吧,估计他们也没注意到墙壁的隔音这么差,厨房里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你这么急着催俩姑娘走,一个还受着伤,这出去凶多吉少啊!”一个男声说道,看样子应该就是那王大哥了。 “你就别说了,我答应收留她们一夜已经不错了,你别忘了我还送了她们衣服,咱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哪养得起一个病人啊!我瞅了那刀伤,怪吓人的,别到时人没养好,死在咱们家了。” “可,那么两个年轻姑娘,一看到她们我就想到我可怜的妹妹。” “行了,人各有命……” 我和赵楚悦沉默听着隔壁的对话结束,然后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看吧,别想着留下来了。” 遗落的牌子 夜晚,听着房屋外面的蝉鸣声,刚刚经历非自然事件的我和赵楚悦肯定是睡不着的。 “乔艾,你睡了吗?” 我和赵楚悦挤着一张小床,多年独居生活的我一时难以习惯和别人同睡,只能背对着赵楚悦躺着。听到赵楚悦叫我,我也没心情理她,实际上我还是怨她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可能也不至于穿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乔艾,公司的事……对不起,是我太鲁莽,误会了你。” “……” “我……对不起,你一定怨我吧,我把你带到这里……” “……”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你要是难过,别闷在心里,说出来可能会好些……” 听到她这句话,我有了些反应,确实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都太过离奇,以致我心中五味杂陈,久久不能平复。可这些情绪我又不习惯跟一个刚认识的人讲。但找楚悦的话还是让我的怨气有些抑制不住。 “补偿我?你能让我回去吗?还是能在这里给我个合法身份?或许现在我的家人已经在下水道里打捞上来了我的尸体,我连想都不敢想他们的反应!” 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从莫名其妙到了这里再到莫名其妙被刺一刀,再到对明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恐惧,我语气难免冲了些。 “乔艾,你别生气。”赵楚悦立刻坐起来,望着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我可以做你的家人,总会有办法的。” “你……”我有些惊讶赵楚悦的话,如果不是之前才和她吵过一架,多少看出了些她的粗线条,就她那张脸可真的太容易和妖艳贱货划上等号了,可信度几乎为零。 “乔艾,其实我没有家人,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所以后来和周诚交往后,我就把他看做了我唯一的家人,我不能接受这个家人被抢走,所以我才……” 听着赵楚悦的解释,我渐渐明白了为何这么个大美女却那么的不自信,敢情她被那个渣男PUA了那么久,再加上常年缺爱,难怪面对渣男出轨反应那么大。 知道赵楚悦没有恶意,对着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我也确实生不起多少气了。 “算了,这件事就过去吧。我不想听到那个渣男的名字,晦气死了。” “这么说你原谅我啦,乔艾,你真好,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这话题怎么越来越奇怪?“等下,你性取向没问题吧?我可没那方面兴趣。” “啊?乔艾,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说会想家人一样陪伴你的。” 算了,越描越黑。我放弃了和赵楚悦再聊这个话题,转而问她白天那两个男人走后的事。 “你放心,我是等周围完全没有动静后才行动的,我给你包扎完就背着你走了一段路,别看我这样,我力气大着呢。” 说着赵楚悦似是为了证明自己似的,挽起袖子晃了晃自己的小细胳膊。 “哦,对了,你躺着的那个地方,还有个金色的牌子,我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一并带上了。至于咱俩的包我找了周围一圈也没找到,估计是穿越的时候消失的。” “金色的牌子?”我一时没想起来是什么。 “就是这个。”说着,赵楚悦从腰间拿出了个东西。 看到这玩意我瞬间想起来了那个男人的动作,那动作极其可疑,不像是不小心掉落了东西,倒像是有意为之。 我拿过赵楚悦手中的牌子,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重量不像是黄金,或许只是黄铜,不是什么值钱玩意。但牌子上刻的图纹却让我非常在意,像是山羊,可线条太抽象,又不是很确定,但似乎背上又长了一双翅膀,哪有长翅膀的山羊? “这会不是白泽?”赵楚悦在一旁不确定的说。 “白泽?” “我也是在一本小说上看到的,好像是一种上古神兽。” 听到这里,赵楚悦突然噤声,我也是一惊,上古神兽?好像刚刚王大嫂提到过这个国家的皇室图腾,正是……白泽。 大街上劫人 我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这块牌子或许来自皇室,也就是说我和赵楚悦目睹了皇家阴谋?可那个男人故意落下这么重要的东西,到底为何? 我觉得手里的小牌子简直成了烫手山芋,那个刺我一刀又似乎还想加害于我的男人更是让我背脊发凉。 “这东西不能留。” “为什么?这东西要是跟皇室有关,那我们就可以凭它去找刺你刀的人了,说不定他就是故意留下这个好让你去找他的,说不定他误会你并伤害了你后万分后悔,正等你去找他呢。” “你傻吗?他不是不想杀我,他应该是还要利用我们做其他事!” “啊?” 看着赵楚悦疑惑的神情,我才意识到,她会这么想是因为她白天看到的情况和我看到的不一样。她醒过来后看到的就是那个男人刺了我一刀,后又放了我。压根不知道还有一个男人存在,更不知道这俩人刚刚杀了好几个人。 “你知道吗?就在你醒来之前,那个刺我一刀的男人刚和另一个人杀了人,他们不是好人,他们是……是杀人犯。”我后怕的说着,杀人犯这个词从未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以至于提起来都令人胆寒。 赵楚悦被我的话惊到,一时愣在那里。 “我们明早就找个隐蔽的地方把它埋了,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这东西曾在我们手里过。” …… 担惊受怕的熬过一晚,次日清早我和赵楚悦便与王氏夫妇告别,自然也没有什么同行的车队,就这样踏上了未知的路。 在路上找了个小山坡的乱石下,我们把牌子埋了进去。 “小艾,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先去集市上吧,京城不能去,说不定会遇到他们。” “好,听你的,我们先去找点活计做。” 确定了计划,我和赵楚悦就向着集市的方向走去,目前的问题是要先有钱,否则我们的下一个危机就是饿死。 我肩上的伤虽然止血了,但仍不能做体力活,可在集市转了一圈招人的工作几乎全是体力活。就在我和赵楚悦几乎快要失望的时候,路边停着的一辆马车旁传来了声音。 “喂,那边两个姑娘等一下。” 我们循声望去,是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上乘的人。 “你们在找活计吗?我们小姐有要事要办,现在需要有人替她在马车里坐上一个时辰,就你,你能做吗?”丫鬟边说边打量着我和赵楚悦,然后将手指指向了我。 “你们小姐是什么人?我要是做了能给我多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要求,我多少有些疑惑。 “懂不懂规矩?我们小姐都不认识?也不看看我们的马车,平县除了我们县太爷府,谁还敢用这马车?至于报酬,少不了你们的,一个时辰30两。” 30两,如果这里的物价和历史差不多的话,30两够我和赵楚悦不干活过一个月了。 “小艾,这是个好机会啊。”“我不做。” 我和赵楚悦几乎同时发声,赵楚悦惊讶的看着我,而那小丫鬟看样子也是没想到我会拒绝。 “你懂不懂行,30两可不是比小数目,够你们俩好吃好喝一个月了。” “小艾,为什么啊?” “事出反常比有妖,只是坐一坐就能给那么多银子,恐怕有蹊跷。”我边拉着赵楚悦往回走边说道。 可刚走没两步,那小丫鬟突然很着急的指挥两个下人追上我们,半拉半拽的又把我们拽到了马车边。 “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我们小姐抬举你,你还拿上乔了?这样,50两做不做?” “不做。”没等我说完,马车里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咳,那小丫鬟像是得了什么指令,突然命令两个下人反剪了我和赵楚悦的手,然后一人在我们嘴里塞了一团布,硬是将我们分开。 我看着马车里袅袅娜娜的走下了个女子,这么一看,嚯,难怪非让我代替,果然我俩是有两三分相似。 然后我就被带了个帷帽推进了车里,赵楚悦则不知被绑去了哪里。 不仅劫人还要劫色?(微H) 人生第一次遇到被劫持,我脑子有些懵。一上马车便开始奋力敲打车厢。 估计是看我反应太大,怕招致路人的侧目。看守我的一个仆人说:“你老实点,另个女子就被安排在前面铺子里,等小姐回来就放了你们。要还不老实,别怪我们不客气。” 听到他这般说,我索性放弃了逃跑,既然非要坐这一遭,就老实坐完然后跑路。思及此倒也镇定了下来,开始打量起四周。 那什么县太爷府小姐必须找个长相相似的人代替她坐在车里,要去做的事必然不能被人识出。什么事是不能被人识出的呢? 我边想边观察着车厢,然后就在坐榻下方发现了一个锦盒。我费力的用脚够着,终于挪到了眼前,看到了上面的字。还好,繁体字,还算看得懂。 可等看清那排小字后,禁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呢。敢情这小姐是要去会情人啊,还是个挺懂闺房之乐的情人。 销魂散,真是风月之事的万能利器。 想明白了这一点,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应该不至于遭来大祸。索性我便安安静静的等着了。 可过了一刻钟的样子,马车顶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落在了上面,接着车身晃了两晃。我还没听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便感觉马车动了起来。 什么情况?我毫无准备,想开口问话又意识到自己嘴里塞了布说不了话,双手还被绑在身后动不了。 马车似乎越跑越快,我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既然马车在跑,应该就是有人在驾驶。 我是否该做出点什么动作引起他的注意呢?可万一来者不善呢?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马车似乎是突然拐了个弯,我猝不及防的被甩在了地上。 得,这回也不用我费心引起对方注意了,马车突然被拉停了。 我躺在车厢里,感受到前面车门被打开,强烈的日光照了进来,隔着帷帽隐约看到车门处站了个男子。 那男子似乎也有一瞬的诧异,打开门的手顿了一下,但又立刻伸向我的帷帽,毫不犹豫的挑了下来。 “呵。” 我还没看清男子的长相,却被这一声嗤笑给惊得全身僵住。 这,这竟是昨天刺我一刀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我像是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声音,机械般的慢慢抬头对上了他的脸。但是他有点奇怪,脸色微红,表情不是很放松的样子,额角似乎还有几滴汗珠,原本好看的嘴唇被他咬的失了血色。 我突然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个锦盒,不会这么巧吧,那个小姐要会的情郎就是眼前这位? 我脑子发懵,面对这种情况,下意识的要解释,但开口却只有呜呜呜的声音。 男人看我一副急于说话的样子,盯着我看了许久,终于取下了我嘴里的布。 “我不是,不是,刚刚那个小姐让我坐在车上假扮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我边说边挪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动作间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也没在意,只想赶紧把眼前的情况解释清。 眼前的男人起先只是沉默的听着我的话,之后突然勾唇笑了一笑。这一笑让我立刻回想起昨天他要杀我的样子。 “不,你别杀我,我,我可以为你做事,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你别杀我。”我慌乱的说着,这种时候,求生意志前所未有的强烈,我怕死,我掉进下水道都没死,更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个男人手里,只要他不杀我,就有机会逃脱。 我一心只想着求生,忽略了自己的语调开始颤抖,呼吸竟也变得急促。 “放心,你现在不会死。”男人轻声说着,踏进了车厢里。“不仅不会死,还需要我来救你。” 我正奇怪他为何会这样说,突然下颌就被他钳住,跟着他的力坐了起来。“你没有感觉自己现在全身发热,呼吸急促吗?” 听到这句话我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身体的异样,这是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小腹处像有吸力般的迫切渴望着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好像也流出了些花液。 我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是那个销魂散,我不会是中了那药了吧。对了,刚刚感觉踢到了什么。 我立刻朝那锦盒看去,果然,锦盒的盖子打开着,里面竟还有一个小包,而现在小包里的粉末撒的到处都是。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对面男人,“我不用你救我,我,你把我扔河里也行,我自有办法。”我强自镇定的说着。 “哦?这可是秘制的药,除非男女交合,否则一个时辰内必然急火攻心而死。”男人边说边靠过来,已是解了外衣。 我确实感受到身体内的空虚感越来越强,想必这个男人也不会为了这等事来骗我。但我不信他所谓的是要救我。 “你…你也中了这药吧,我们…我们现在是互利互惠的关系,你…你救了我,我…也是在救你。”我死咬着牙,压着不断冒上来的邪火说着。 “好呀,那就劳烦救命恩人了。” 破身(高H) 男人调笑的语气就在我的耳边,我的耳朵被他的呼吸刺激的发痒,身体也感受到他逐渐下压的胸膛。 “你,你先松开我,我,我动不了。”我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不知是不是药的原因,左肩上的伤口又开始疼起来。 感觉到上方的男人动作停了一下,但并没有按我说的给我松绑,反倒是又把帷帽拿了过来盖在了我脸上。 什么玩意,是对我的脸有多不满意。 “你别乱动,再动一会儿伤口裂开了,我是不介意浴血奋战的。”说着男人已经开始解我的衣衫了。 他的动作有些急,下手也不轻,看样子中药的程度比我深。衣服解到后面已经开始胡乱拉扯了。 “你轻点,我疼。”看他那动作,我赶紧小声说道,企图用柔弱挽回点他的同情心。若是真被撕破了衣服,待会儿还怎么逃跑。 男人听到我的声音,动作稍顿了一下,之后果然轻缓了一些。 脱到最后一层,我身上只剩了个王大嫂给我的不合适的肚兜和小裤。我知道那个肚兜因为宽大根本遮不住胸乳,恐怕现在在男人的眼里,我就跟脱光了没什么两样。 直到这一刻,我才有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陌生男人的眼前的实感,突如其来的恐惧和无措感,让我的声音愈加颤抖。“你,你别看我,赶紧做完。” “你是第一次?”男人迟缓的问了句。 “废话那么多,快点做完快点结束。”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他周旋,脑子一边想着待会儿要如何脱身,一边催促着他。 男人听我这样说没再说话,只是脱了我的小裤后没再脱肚兜,而是将我半扶起来,靠在坐榻上。一只手箍住了我的右肩。 我蜷缩着身体等待着那股贯穿。但竟感觉自己身下先是插入了一根手指,随着流出的花液慢慢的向小穴深处滑进。那种感觉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却因为不习惯也着实不好受。 我控制不住的小声呻吟了一下,之后立刻收了声,难以置信这种淫媚的声音竟是由自己口中所出。这,这,这和我平时说话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可容不得我多想,身下又一股扩张感传来,竟是那男人又伸入了一指。 “等等,等等,我,我喘不过气了。” 男人似乎也很难受,听到我的话却是突然加快了抽指的速度。 “啊,都说了等等。” “这不是你受不了,是药效在加强,再等你的心脉就要受损了。”男人咬牙说着,边动作着手指,边用另一手将我的肩膀稍转,躺倒在了坐榻上。 “放松,别缩着身体。” 正说着,我只觉得身下突然涨的像要裂开似的,一根粗长的棒子撞了进来。 “呜。”我双手被缚,也没办法做动作缓冲这股冲击,就只能不断抽气来缓解。 “你放松,这样我动不了,还是解不了药效。”男人似乎也不好受,语气稍显僵硬,我甚至感受到他抓着我肩膀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我听着他的话,只能强迫自己放松身体,但没等我缓过来,体内的肉棒竟又突然深入,一阵的猛烈撞击。 “混蛋,我没准备好啊,你慢一点,啊,啊不要,轻点,呜。”我被撞的都忘了装柔弱,骂骂咧咧的想让他停下来。 可这次身上的男人没有再听我的话缓下来,而是像一匹不受控制的野马一样开始驰骋,并且速度越来越快,撞击的力度也越来越狠。 听着身下噗嗤噗嗤的声音,我感觉自己好像也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推到了高处,晕乎乎的四肢发软。 男人在我上方动作着,虽然看不真切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一滴一滴的汗留在了我的锁骨上。 “嗯……”男人似乎也是压抑到了极致,无法自控的泄出一声呻吟。可这声呻吟却突然唤醒了飘忽的我。 我不能沉迷其中,他刚刚说我现在死不了,但不代表春风一度后他不会杀了我灭口。 对峙(微H) 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可身体的反应却不受控制。没等我再多想,身体突然急速颤动,脑中像是有一团火花绽开,小穴处涌出了一大股花液,我好像被捧到了半空中,久久不能落下。 “嗯…呜。”我尽力的咽下呻吟,可还是微弱的泄出了几声。 身上的男人似乎也到了最后关头,大开大合的起伏着。 又是近百下的撞击之后,男人闷哼了一声,我感到小穴内有一股热流涌过,刺激得我又弱弱的颤抖了一番。 应该结束了,我们的药力应该解了吧。 车厢恢复平静,我还有些轻喘,但男人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我想活动一下身体,帷帽盖在脸上让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这样很没有安全感。 我正思索着如何与他谈判,却感觉刚刚交欢时除了擒着我肩膀,一直未触碰我其他地方的手突然沿着锁骨开始上移。 我瞬间清醒,他还是要杀我。 果然,那双手移到了脖颈处便停了下来,轻贴着我的颈项。 “你,你别冲动,你不是说是救我吗?现在救完了,我也救了你,我们两清了,你手拿开。”我隔着帷帽慌乱的说着。 男人的手不为所动,隔了会儿却开始绕上我的脖颈微微收力。 “咳咳,你,你不能过河拆桥,我知道你跟皇家有关系,你那个牌子还在我手里。”周围的空气开始稀薄,我抓住一切筹码想要和他谈判。 可看样子并没有用,箍着我脖子的手劲越来越大,我觉得自己快要翻白眼了。 砰…… 就在我觉得自己将要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终于挣脱开了手腕上的绳子。还好那些个抓我的仆人应是没什么经验,之前学的挣脱术总算有了作用。 我趁那人没有防备,突然双手抱住他脖颈,因为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下体就这样撞上了他的,我去,怎么还是硬的? 但这种时候没时间多想,我使了个巧劲便抱着他翻滚了一圈,变成了我在上他在下。 他恐怕如何也料不到我会在最后关头突发神力,当然我觉得更合理的解释是之前我一直在卖惨装柔弱,他自是认为我就是普通弱女子,想不到我会突然反击。 但优势只是一瞬,男人被我压倒后,立刻回神,双手一翻,我又被他压倒了回去。但就这么一番挣扎,他已经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掐我脖子了。 “你等一等,等等,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放了我,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昨天见过你的事。” “呵,你以为我昨天为何要扔下那牌子?既然扔了我就不怕你和他人提起。”男人时隔许久终于开口说了话,但这话再次表明他这次真不打算放我过了。 “不行,我不能死。”对男人油盐不进的态度毫无办法,我只能使蛮力和他纠缠。 因为我俩都衣衫不整,男人下身也还没有穿戴好,再加上我手脚并用的乱蹬,他一时也耐我不何。 “我还没回家,我不能死,不能死。”面临真实的死亡,我的求生欲空前的强大。就在这时,脑中突然想起来曾经和同事去体验女子防身术的课,教练教过一招,在脑后脖颈的下两指和左侧三指的位置同时按压,能造成对方短暂失力。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想着我便又张牙舞爪的作势要去抱那男人,然后趁磨蹭间朝着两个位置迅速一按。 【作者的话】:文中关于女子防身术的招数纯属杜撰啊!宝子们不要学(????) 我不想杀人 “你!” 没想到这个法子真的有用,男人极其诧异地叫了我一声,原本撑在我身旁的双臂就突然失力,整个身体摔在了我身上,我被他这一压,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没时间管身上的疼痛,我立刻环抱住他的身体,控制着他,然后拿刚刚绑我的绳子缠在了他身上。 第一次做这种事,我慌乱至极。好不容易将他绑好后,我已是一副在水里泡过后的狼狈样。 “呵,你以为这绳子能困住我?”男人很快就恢复了状态,一个借力便坐了起来,阴沉的看着我。 我撇了眼四周,没答他的话,而是挪到他脱掉的外衫旁边,摸索出了一把短刀。 “你…”男人有些惊讶。 “我知道这绳子困不住你,可我只想活命。”我双手握刀,摇摇晃晃的对着他。“我真的不会妨碍到你,我对这里的事情一窍不通,你根本无需担心。”说着我开始缓缓后退。 男人看我的动作,瞬间也起了身。 “你别动,我说了我只想活命,我不想杀人,你别动。”我有些崩溃的对他喊道,一想到他刚刚对我的举动,我甚至做好了他若再上前我就拿刀和他拼命,大不了同归于尽。 但男人似是被我决绝的语气镇住了,一时没有再动。 我后退到车门边,也顾不上戴帷帽,再看了一眼那男人,便匆忙跳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跑了好久好久,跑到全身疼痛,肩膀的伤口有血迹渗出才慢慢停下。 失神的看了眼手里的刀,我受惊般的扔在了地上。可没一会儿,我又茫然地捡了起来。我害怕那人再追上来,这是我唯一的防身武器了。 抬头望了望傍晚的天空,偶有几只归鸟的影子。在眼眶里忍了许久的湿意终于布满了脸庞,我蹲下身体环抱着自己,悲愤、委屈、恐惧、无助,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心头,鸟都可以回家,我的家又在哪里? 作为一个现代人,那层膜有没有并没有那么重要,可我也曾期盼过与相爱的人在浓情蜜意间享受鱼水之欢,也曾想象过结束后他抱着我与我互诉爱意。 但这些美好的向往都被刚刚那个男人打破了,他不止打破了我对另一半的美好幻想,甚至还在刚刚射入我体内后就要杀我。我与他的这场性事,就像是两个怀揣仇恨的敌人一般在对峙中进行,他除了桎梏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碰我其他地方,这不是欢爱,根本就是折磨。 我越哭越伤心,放任自己将所有的恐惧表现出来,身体颤抖的根本站不起来。 就在这时,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小艾,小艾?你在吗?” 是赵楚悦的声音,她竟然来找我了,那个小姐放了她吗? 可我看着自己的狼狈样,衣服是慌乱中系上的,头发也一团糟,一眼就能看出经历了什么。我实在不愿让自己的样子被别人看到。 “小艾?小艾!你真的在这里,天哪,你这是怎么了?”不知赵楚悦是如何找到了蹲在偏道上的我,我只感到自己的双肩被人环住,赵楚悦也蹲了下来,焦急地问我。“小艾,你说话啊,呀,你的伤口怎么又裂开了?” 说着,赵楚悦好像又在撕自己的衣服,开始为我包扎了起来。 “赵楚悦……”许久,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嗯嗯,我在。” “你扶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好好,来,你靠着我。” “我们快走,离开这里。” “……好。” 为了活命 回到集市上,已是夜晚了。想着今晚该在哪里过夜,我和赵楚悦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会饿死的。 “小艾,我已经包了一间客房,今晚我们就在那里过夜。”赵楚悦边扶着我走,边指向前方的客栈。 “那个小姐把钱给你了?”我有些不可置信,看今天的样子,那个男人应该是认识那小姐的,很有可能他就是小姐要会的情夫,可他中药后却没找那小姐解药,而是和我……,我破坏了他们的计划,竟然还会给钱?这也说不通啊。 “不是的,那些人把我拽到一个铺子里后就没再管我了,我觉得当时只是想让我们分开罢了。后来我索性就在铺子里给店家帮工了一会儿,赚了点碎银。” 果然,我自嘲的笑了笑。突然想到:“赵楚悦,麻烦你个事。” “好呀,不过你别再连名带姓叫我了,直接叫我楚悦吧,朋友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好,楚悦,我需要你帮我买一份堕胎药。” “什么?”看着楚悦震惊的样子,我缓了缓还是把下午的事情和她说了个大概。 “那个混蛋竟然,竟然那样对你!” “我怕他之后还要杀我,今晚之后我们得离开这个县城,再寻栖身之处。” “好,小艾,别害怕,就当是嫖了个男人,以后我给你介绍更好的。”看着楚悦绞尽脑汁的安慰我,我不由自主的想,或许在这里我也是有家人的吧。 …… 晚上,喝了楚悦买回的药,还有她抓来的草药,我的伤口终于不再渗血。 匆匆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我们再次上路。这次提前打听好了周围的县城情况,决定去相邻的人更少的留县找找机会。 走官道走了两天一晚,在将包袱里的干粮吃到只剩一个炊饼时我们终于到了留县。 进入县门,街上的人果然比平县少了一些,看样子是个比平县规模小一些的城镇。已近黄昏,我和楚悦找了家茶铺坐了下来,准备凑活吃点东西。 刚和小二点完餐,就听到隔壁桌几个老汉们再聊平县的事。 “你们听说了没?平县的县太爷被查缴了。” “啊?就那个仗着自己有亲戚在京城,官威忒大的那个?” “是啊,听说昨晚上他府中突然闯进了一伙官兵,说是查到他有贪污受贿的证据,家里一干人等就地绑了带走了。” “不对,我听说实际上是因为他那个不成器的女儿。这两天上面好像派了哪个王爷来微服查访,他那女儿听说了就一心想做王妃,使了些下作的手段结果被当场抓个正着。” “啧啧啧,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听着隔壁桌的话,我的身体又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 “小艾,你还好吧,要不我们换一桌吧。” “没事。”我端起茶杯小啜一口,压了压心惊。有这种消息,就说明那个男人现在肯定还在平县,我是安全的。 只是原本还以为他与那位小姐两情相悦,现在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这里面定还有更复杂的关系和阴谋。若他真是人们说的什么王爷,势力必不一般,我要更小心才是。 【作者的话】虽然存稿多,但几乎全修了,妈呀,现在看以前的文字真的太尬了。还有肉肉好难写,好佩服那些肉肉写的香香的大大们 o(*////▽////*)q 新的生活 晚上躺在客栈的床上,我回顾着这几天发生的种种,目前还有许多搞不清的状况,比如那个男人本来要杀我们,却又放了我们,以及他故意丢下牌子,暴露自己的身份,还有第二次又决定杀我,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让他认为我失去了利用价值吗? 冥思苦想无果后,索性暂且放下这件事,先考虑眼下生计的问题。 “楚悦,明日我们再去集市上找找机会看吧。” “你的伤没问题吗?其实我先出去找着活干就行,你再休息休息吧。” “没事,我和你一起出去吧,只要不是需要搬运的工作,没问题的。”如果只让楚悦一个人干活,根本顾不上两人的开销。 …… 第二天,我和楚悦收拾利落,沿着主街开始寻找招工的店铺。问了一家又一家,不是嫌我们没经验,就是嫌我们力气小,帮不上忙。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连碰壁多家后,终于一家成衣店没有直接拒绝我们。 “你们要在我这里干,也得让我看到你们的能力啊。”说话的是个身材高挑,眼神精明的中年女子,应该就是这里的掌柜了。 “掌柜的,我可以帮你售卖这些成衣,并且还能让客人们每来一次不止买一件衣服。”为了来之不易的工作,我再次拿出了写企划案的劲头。 “对对,掌柜的,我可以帮你设计衣服,我手里有很多新样式的,保管你大卖。”楚悦在一旁也说道,这个时候她设计部的专业性就派上用场了。 “口说无凭,这样吧,你在这里给我看一上午的店,若是销量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就雇了你们。” 听那女子这么说,我和楚悦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围绕着店里成衣开始安排摆放布局和搭配。就这样忙了一上午,在我拿出与甲方唇枪舌战的态度不遗余力的推销中,终是如期卖出去了五套成衣和多套配饰。 “不错不错,行了,还算有点水平。今后你们就在我这里干着吧,阿娟,过来,给你介绍个搭班的。”说着,那女子朝店铺内喊了一声,没一会儿走过来一个跛脚的年轻姑娘,看年龄比我们还小点的样子。 等她走近,我和楚悦都稍有惊讶。这姑娘的脸颊上竟横亘着一条疤痕,从右眼下蔓延到嘴角。 “阿娟,这位是乔艾,今后你就帮她在前店看顾着,这位是赵楚悦,今后同我在后面掌管布料采购和设计。” 叫阿娟的姑娘表情平淡,只是微微点头。 “谢谢掌柜的,阿娟姑娘,幸会。” 我和楚悦刚打完招呼,掌柜的就摆摆手说:“自个营生的小店,不用那么拘礼,叫我方姐就行。还有阿娟不会说话,腿脚也不方便,但她看得懂唇语,有什么问题直接跟她说,她能帮你打下手,干活也是麻利的。” 听方姐这么说,我和楚悦忙应下。再看向阿娟,她已经默默走向一边,去整理衣服了。 后来我们慢慢了解到,方姐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她丈夫是做镖局生意的,前几年出去送镖因为一场天灾没能再回来。她也没有孩子需要照顾,索性便自己开了个小店,就这样生活着。而阿娟也是方姐巧合下收留的。有一天她开门营业发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在自己门前坐着,还一连坐了好几天,方姐可怜她给了个馒头,结果就被这乞丐认上了,天天在门口坐着。方姐一面可怜她,一面担心影响生意,便将乞丐带进了店,让她吃了一顿饱饭还简单清洗了下。之后就慢慢让乞丐在店里帮工了,这乞丐正是阿娟。 看样子方姐也是个热心肠啊。 “阿娟,今后我们就在一起干活了,我刚来可能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之后就劳烦你啦。”我走到阿娟面前,微笑着说道。 “是呀是呀,阿娟,我们都在一个店里,今后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尽管和我们说,咱们都互相帮衬着。”楚悦也在一旁边比划边说着。 看着我和楚悦,阿娟终于不再是一副冷淡的表情,轻微的扯出了个笑容,看样子她平日确实不常笑,这个笑容在她脸上稍显僵硬,但我想她应该是能感受到我们的善意的。 我们的归处 在来到这个世界五天后,我和楚悦终于有了可以安顿的地方,方姐的店前面是铺子后面就是自己的小宅子。我们和方姐说之前去投亲,结果到了亲戚家才发现亲戚已举家搬迁,我们只能原路返回,不幸路上又遭遇了劫匪,现在是身无分文,也没有住处。 “那你们就和阿娟一起住吧,正好我这宅子东厢房是通铺,够你们三人睡了。” “方姐,太感谢了,能遇到你真是我们的福气。”楚悦已是感动的眼含热泪了。 “这没什么,自从当家的走后,我这院子着实冷清,你们住在这里,也能让院子多点人气。” “方姐,这份恩情我们会记得的。”我郑重的说道。 就这样,我和楚悦正式开启了这个世界的生活。 …… 成衣铺的活儿对我们来说不是难事,与方姐和阿娟的相处也非常融洽,如果忽略阿娟古怪性子的话。 方姐和阿娟确实都是好人,尤其是方姐,随着我们之间越来越熟稔,方姐渐渐就真的像我们的姐姐一般。我们和方姐说我们来自特别偏远的山区村落,之前从未出过山,自然许多东西、礼数什么的都不懂,方姐也就耐心地教我们。 而阿娟,依然多数时候还是面无表情,只偶尔因为我和楚悦不懂这里的规矩闹了笑话,才轻轻地笑一笑。 可除此之外,她还是有点古怪。其实这点楚悦和方姐应该都还不知道,我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们。那就是我们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阿娟曾半夜出门过两次,不是起夜那种一会儿就回来了,而是出去了足有一个时辰才回来。 也是因为我习惯了独睡,身边突然有一丁点响动,我就会立刻醒过来。而阿娟第一次半夜出门,隔了许久我都没再听到人回来的动静,对此就上了心,果然之后又发现她半夜出去了一次。 可只有这两次也说明不了什么,方姐总感叹阿娟命苦,我也曾猜测她会不会是出去给家人烧纸钱,因为她曾提起过她的家人都已不在了。若真是这样,就更不能随意提起戳人痛处了。 好在之后阿娟好像没有再半夜外出了。 转眼我们在方姐铺子里也干了半年有余了。这里的天气也由我们刚到来的盛夏进入了寒冬,马上快过年了。 “小艾、小悦、阿娟,今年过年我们一起去放河灯吧,我们这里的传统是新年把愿望写河灯上供给河神,来年河神就会保佑你的。”方姐难得有点孩子气的样子,充满向往的说到。 “好呀好呀,方姐,我还没放过河灯呢,用不用提前准备什么啊?”楚悦一脸兴奋的问。 “自己简单做个河灯就行,没什么难的,到时我教你们。” “好耶!” 有了期待日子总是过得更有盼头些,除夕那天,我们四人都穿上了楚悦为我们设计的新衣服,下午大家聚在一起包饺子,有说有笑,气氛极好。只是到了晚上做河灯时,提起各自的愿望,反倒都欲言又止。 “方姐,其实你这么年轻,真的不必受哪些约束。”看着方姐黯然的神色,我委婉的说。 “哎,小艾,姐知道你的好心,可我这颗心早已装不下其他人了。” 原来方姐与她的丈夫竟是那样的感情笃深,可人真的能做到只念着一个人,记着一个人吗?哪怕他已不在了。 “等你遇到那个人,你就知道了,他是不能被取代的。” “可……”我还想说不是取代,是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但没等我说下去,方姐就开始问起了我们。 “别说我了,你们都写得什么祈福词啊?阿娟,写好了吗?” 阿娟微微点了下头,我们凑过去看。 “什么嘛!阿娟,你这愿望也太敷衍了。”楚悦吐槽着。 只见阿娟的河灯上秀秀气气的一行小字写着“和今年一样”。 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打趣阿娟是犯懒。 “小悦,你写的什么啊?” “我是来年赚大钱,行大运。” “哈哈哈,好好,简单实际。” “小艾,你呢?” 说着,大家一致向我看来,但实际上我还没写。其实曾经我是不信神佛的,但自从经历了穿越后,我不得不信了,正因此关于求神拜佛我更加慎重。 若真要说愿望,我想回家。可在这里平平淡淡的生活了半年多,我对此也不抱什么期待了。那该写什么呢? 想了许久我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道:愿我们都有好的归处。 烟火下的脸庞 这里的新年人们也有守岁的传统,因此临近午夜,街道上仍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时不时就能听见远处的炮仗声,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条件好的人家在放烟火。天空时明时暗,这年味竟是比我们那个时代还要浓些。 “小艾,阿娟,方姐,快点快点,前面正准备放烟火呢,我们往前走点占个好位置。”楚悦对这里的新年充满了好奇,一上街就撒了欢似的这里看看那里逛逛。 好不容易通过人群,才发现原来是一户人家正在河岸边准备点烟火。这应是户富庶人家,看样子护院丫鬟的站了足足有三排,他们在河对岸准备着,而我们就在河这边隔岸凑个热闹。 随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几个也被人群冲散了,但互相看看也不算离得太远,索性先赏了烟花再说。 随着砰的一声响,第一束烟火升空,炸开的一瞬间,噼里啪啦的星火缓慢下落,河岸两旁被照的犹如白昼,也照亮了周围所有人的面庞。 我扭头看着周围的人们,笑容、惊艳久久的留在他们脸上。其实这是我个人的小乐趣,我总是喜欢在一些万众瞩目的场合把视线悄悄转移,观察众人,因为这时他们的表情是最真实,也是最丰富的。 我向站在一处的楚悦和方姐望去,果不其然,楚悦微张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空。方姐也是一脸幸福。 再向阿娟看去,我一愣,她竟然一脸严肃,毫无喜悦之情,从她的眼中我甚至看到了像是仇恨的情绪。我挤了挤眼,再向她望去,那丝仇恨转瞬即逝,但面庞仍是冷肃的。 为何会这样?我还没往深处想,人群中就又发出了一阵惊叹声,原来是又一束更绚丽的烟火升空了。 但紧接着人群中又爆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次却不是喜悦的声音。 “有人落水了!” 听到这声音,人群开始不安起来,推搡间我被挤着向河边靠去。往河中一望,并没有人,只有翻腾的水花,可再仔细瞧,惊得我心口一紧,河中飘着的赫然是阿娟的河灯。 方姐和楚悦应是也发现了,纷纷推开人群挤过来。 “怎么回事?阿娟呢?” “你们看那河灯,那是阿娟的吗?”我怕认错再次向她们确认。 “没错,就是阿娟的。”方姐立刻确认到。 “怎么办,小艾,阿娟连头都没冒出来,咱们根本不能确认她的位置。” “你会游泳吗?”我脑中迅速思考着对策,边脱外衣边问楚悦。 “会,可我也不是专业的,我没水下救过人。” “我也没有,听着,她掉落的位置应该就在那附近,不露头应该是被水草缠住了。”我边说边指着刚刚水花的位置。“你把自己的腰带和方姐还有我的绑在一起,我下去捞人,你让方姐在河岸上拽着腰带,你缠上腰带下到河边等我,动作快点。” “好。” 楚悦没多想,迅速回到。 我脱到只剩了中衣中裤,掰了掰胳膊和腿后拿起旁边的石头扔入河水中,看那波纹,应是没有我想象的深,随后便立刻跳入水中,向河中心游去。 【作者的话】对不起,宝子们,今晚三次元有工作,没办法继续码文了。先发一章短的,保持一下日更。明天尽量来章大长篇~ 平静下的暗涌 下入水中的一瞬间,我被冰凉的河水激的一哆嗦,这个国家虽然冬天不似我那个时代寒冷,可到底是数九寒冬的季节,河水像刀子一样划在身上,若是我刚刚没有活动四肢,下去的一瞬间一定会抽筋的,说不定阿娟也是因此动不了的。 想着,我迅速向刚刚水花的位置游去,夜晚在水下根本看不清人,我只能两手向下摸索。果然,在那位置附近,我摸到了一双还在挣扎的手,是阿娟的。 我浮出水面,迅速大吸了口气,再次扎入水中,企图拉扯那双手。可有件事令我心惊,那双手的动作表示人明明还有意识,可她就是不配合我,每当我要去拉她,就会被她挥开。 我尝试了多次都不成功,就在这时突然感到自己的双臂被向下拉了一把。肺里的空气已所剩无几,这个突然的动作让我毫无防备的跟着向水下沉去。 难道她、阿娟要求死?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后,立刻想通了她为何要挥开我搭救的手。但她难道想拉我一起死吗?我瞬间心寒,这半年来的相处划过脑海,我以为我们不算朋友也算是相熟的人了,她如何忍心拉一个无辜的人陪她去死? 那个瞬间,我有想过干脆不管她了。但也就是这么一想,曾身处现代社会的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生命在我面前消逝。所以我立刻改变对策,凭着比她水性好这一点,在水下翻个身挣脱了她的双手,然后转到她背后一把拉起她的衣领开始向上游。 看着水面上的光影越来越近,我撑着最后一口气露出了水面,楚悦立刻游过来接过了已经昏迷的阿娟。 被楚悦拉到岸边,我一边发抖一边大口呼吸,肺部火辣辣的疼。方姐应该是从周围人家借来了棉被,立刻披到了我身上。 “阿娟,阿娟,你醒醒……”听到楚悦在一旁边按压阿娟的胸部边喊她,我眼神复杂的看了那昏迷的女子一眼,便转过了头,我不理解她的动机,此刻也着实无法与她共情。 好一会儿,终于听到一声咳嗽,阿娟突出了一大口积水,缓缓醒了过来。围观的众人看到没出人命,纷纷感叹着好险好险便也就逐渐散开了。 “阿娟,你终于醒了,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吗?”方姐着急的问着。 阿娟似是还没有回神,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在看到我后眼神定了下来。 方姐和楚悦以为她被吓懵了,便没再多问,开始收拾行李说赶紧回家。 我被楚悦搀扶着,方姐则扶着阿娟,四人没再去想除夕夜里放河灯的事,甚至混乱间河灯掉在了哪里也不知,就这样回家了。 到了家,方姐立刻给我们准备了热水,阿娟刚昏迷醒来还不能沐浴,所以已经冻到开始打喷嚏的我就先去洗了。 “小艾,刚刚听你咳嗽了几声,方姐煮了姜汤,我端过来了,你喝点吧。”我正泡在热水中,缓解发抖的身体,就听到门外楚悦的声音。“我进来啦。”这半年和楚悦阿娟同吃同住,我也没了以前的不适,便应道:“谢谢啦,你进来吧。” “小艾,现在怎么样?还冷吗?赶紧把这碗姜汤喝了。”楚悦把碗递给了我,便坐到了一旁的床榻上。 我低垂着眼缓缓喝汤,却听楚悦说到:“小艾,我感觉你有点不开心的样子,是有什么心事吗?”听到这问话,我动作稍顿,有些惊讶她的观察力如此细致,我其实一直在控制情绪,因为现在不是质问阿娟的时机。 “小艾,这半年来咱们生活在一起,我看出来了你其实很善良,但也很敏感,很多事情你不和我说,可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家,知道你在这里一直没有归属感,可我就是你的家人啊!你有什么心事完全可以和我说,多一个人分担,你的压力就会减轻一分。” “……”我张了张嘴,还是不知从何说起。是啊,这半年和楚悦相处,她已经完全颠覆了曾经那个笨蛋美人的形象,当然有些时候做事依然不过脑子。但她非常真诚,这份真诚就像她现在对我的关心一样。可我仍有许多顾虑,并非不信任她,恰恰因为她对我好,我才担心一些怀疑会给她带来压力和危险。 “小艾,你为什么要事事自己抗着呢?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吗?” “不。”听到楚悦这么说,我立刻回道:“楚悦,谢谢你,正是因为我相信你……我、我只是今天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至今心有余悸罢了。”说着,我将刚刚阿娟欲拉我送死的事情说了出来。 “阿娟、阿娟竟是自杀吗?她怎么可以这样!”楚悦听完果然作势要起身去质问。 我忙拉住了她。“这就是我为什么犹豫着要不要和你说。”我解释着:“楚悦,你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得稍微收一收,咱们现在不是在曾经那个时代。这里远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平静,一个行差踏错可能就会招致危险,你、你忘了半年前那个男人吗?”我咬了咬唇,还是主动提起了那件事。 “小艾,对不起对不起,你别说了,不要再提那个男人了。”楚悦知道这是我的伤心事,忙道歉着说到:“我知道了,你的顾虑是对的,我今后会小心的。” 说着,楚悦应是为了缓和我的情绪,便又扬起唇角一脸揶揄的说:“对了小艾,刚刚忘和你说了,我觉得呀你马上就要有桃花运了哟。” “啊?”我着实跟不上楚悦的跳脱思维,边更衣边一脸疑惑的看向她。 “哈哈,你不知道,刚刚你跳入河里没多久就有一个年轻男子过来给方姐送了一床棉被,说是被你无畏救人的精神打动,怕你一会儿上岸受寒特意给你准备的。” “男子?长什么样?”我回想了想这半年来接触过的男子,多数都是邻里街坊日常遇到的点头之交,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人啊。 “我不知道啊,那会儿我已经在河边等你了,没看到,但听方姐说看人衣着考究,说不定是咱们县哪位大户人家的公子呢。” 我又回想了下,确实没有印象,但男子这个说法倒也说得通,可能真的是遇上了有善心的人吧。 “方姐定是想多了,这事就别再提了,对方既然没留名字肯定也是不想再有交集的。你呀与其担心我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看看你这半年招来的桃花还不多吗?前两天隔壁商行的孙公子可又来店里问我你有没有空呢!”我边说边模仿起那个孙公子来,左手作出摇着扇子的样子,挤眉弄眼的打趣道。 “哎哎,那个孙公子,你可别和他说啊,我烦着呢,家里都一堆小妾了还不老实的臭男人。” “哈哈哈,所以说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回绝他的邀约吧。” 看着楚悦瞬间耷拉下来的脸,我偷偷轻笑着。可笑着笑着,却又不自主的想到了那个男人,虽然已过去半年,可那男人的样子依然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因为惧怕。是的,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他带给我的伤害和恐惧,左肩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完全愈合,可那丑陋的伤疤永远也消不掉了。这半年生活虽然平静无波,可我一刻都不敢松弛,每当看到有和他穿着相似的男人身影,我都会控制不住的身体僵硬并立刻思索如何逃跑。 所幸这个男人只出现在我的噩梦中,并未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他。 但楚悦说的桃花运,我是一点不抱希望的,我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我不敢和人有太深的交集,因为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回到自己的时代,我害怕别离…… “小艾,我去再给你盛碗姜汤啊,多喝点有利于排汗。”楚悦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朝她点了点头,心中也开始盘算着等明天找个机会便要去好好和阿娟谈一谈。 【作者的话】昨天着急上班,今天检查后才发现上一章一堆错别字,真的抱歉啊,已经修改了~ 家破人亡 正这样想着,门再次被敲响,我以为是楚悦回来了,只继续着手边整理床褥的动作说到:“别光顾着我,今天你肯定也冻着了,姜汤喝了没?” “……”久久听不到背后人回复,我才转过头去,却看到阿娟正站在门边。 我以为发生了今晚的事她或许一时不想面对我,却没想到竟然是她先找了过来。 “……坐吧,既然来了,我们就聊聊吧。”我转过身面对她,率先坐在了床榻边。 阿娟站着没有动,却一直望着我,那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我一时读不懂。 “你今晚是自杀吗?”既然她不表态,我就直奔主题了。 对面女子隔了许久才摇了摇头。 看她这反映,我有些惊讶。难道是我想错了?她竟不是要自杀? “那你……”女子走了过来,握住我的手开始写字,这是我们已经形成的习惯。 等她写完,我已是震惊至极。“你是说有人故意推你?”阿娟点了点头。 “可你落水后为何又不受我搭救?还要拉我下沉?”说到这里,我的情绪还是有些不受控制,“我不知道你曾经遇到过什么事,若你一心求死,我救你或许反倒成了你的麻烦,可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一个出于善意搭救你的人,要为破坏了你的计划而陪你一起死吗?” 我越说越失望,越说越心凉,感觉自己的相救在对面的女子眼里成了个笑话。 “你若是不想活了,今天就直接告诉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掺和你的事。” 阿娟听我这一番话,嘴唇微张了张,眼神终于有了波动,神情露出些许急切。 她上前一步,正要再在我的掌心写什么,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热浪向我们袭来,我被震的直接翻倒在了床榻上。 火舌吞噬了房屋,我们瞬间置身火海。 “快出去,不能在屋里待。”我从床上一翻身,抱起被子就拉着还在怔愣的阿娟向外跑。 果然,出了房屋,外面也已经被烧的没了路,我四处寻找楚悦和方姐的身影,却哪里也看不到她们。 “小艾,小艾,房门被堵了,我们出不去了。”就在这时,我听见从厨房传来了楚悦的声音。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就要往厨房那边跑,可刚一动脚,就被一双手拉住。我不可置信的回头看阿娟,“你做什么?那里面是楚悦和方姐!”我以为她又打算看着人和她一起死,几近愤怒的朝她吼:“你连给了你家的方姐都不管了吗?” 但这次阿娟却是苦笑了一下,放开我立刻朝厨房冲去。我被她一甩向后退了几步,微微愣了下后也立刻朝那边跑去。 阿娟不知从哪里找了斧头,已经在砍厨房的门了,我则找了根棍子去撞门,一边撞一边说:“楚悦,你们别靠近门,我们正在开门,先蹲下来。”可里面已经没有回应了。 我使出全力,左肩的伤被牵动的又开始发疼。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终于随着我和阿娟的奋力一击,大门应声倒地。 隔着一根歪斜的木梁,后面正是抱着方姐痛哭的楚悦。 “小艾,方姐、方姐她……”我看着楚悦的表情再看向她怀里的方姐,脑袋上一个碗大的血窟窿。 我咬着牙没再说话,和阿娟披着棉被向她们靠近,与楚悦一起抬起方姐后便往屋外挪。 这时方姐却突然开口了:“你们、快、快逃吧,别管我了,我、我不行了。” “不会的,方姐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我压着哽咽,不敢看她。 “我要去找夫君了,他等了我好久了。”这句话终于让我的泪意奔涌:“方姐,别睡,别睡。”我和楚悦纷纷叫着她,可已没有了回复。 “小心!”正在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清丽却透露着十分的紧张。我和楚悦皆是一惊,说话的人竟是阿娟,她竟然不是哑巴。 没等我再有反应,身体便被阿娟一推,又一根木梁倒了下来,横亘在我们之间。这时我和楚悦抬着方姐已经走出了房门,阿娟却还在屋子里。 “你……”隔着熊熊烈火,我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乔艾,今晚你为什么救我?”此时阿娟的神色却是出奇的平静,我从她眼里看到了从没见过的温和以及……解脱。 “救人需要理由吗?你快出来,披着棉被不会被火烧到的。”我无暇顾及她突兀的问题,着急地向她喊。 “呵,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阿娟,我没有失望,你赶紧出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乔艾,我没有希望了,但是谢谢你,我对不起你们。记住,远离来晏安和房氏一族。” “什么?”我还没弄懂最后这句话什么意思,轰隆隆又掉下几根房梁,眼前已彻底看不见阿娟的影子。 耳边只能听到火星爆开的声音,尖锐刺耳,透过门窗能看到里面的火舌像是被附了魔一般的肆意摇晃躯体,嘲笑着我们的弱小。 我们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怀中的方姐也早没了气息,就在这个除夕,这个万家团聚的时刻,我们的家没有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放声大哭,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为什么在我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安定感时击碎它,为什么? 楚悦抱着我,可我却仍在颤抖,不是惧怕,而是愤怒,愤怒命运的不公,愤怒我们的不幸。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回头望去,竟是他,他又是来杀我的吗? 你是谁 那个男人他又出现了,这次他着一身墨青色长袍,即便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场合,都衬得他一副淡然脱俗的模样。 “是你吗?这一切是你干的吗?”我崩溃的朝他大喊:“你又杀了人吗?就因为我那时逃了,你在报复我?”我不敢想若这一切起因是我的逃跑,那方姐和阿娟才是那个无辜者。 男人却不答话,只是微微蹙眉垂眼看着我。 我轻轻的将方姐放平在地上,突然一甩楚悦的手,站起身就像男人冲去。他身后还有几个人跟着,看我这动作瞬间拔剑要上前,但男人却挥手制止,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那里正握着半年前他的那把短刀。 是的,这半年我随身带着,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时刻。 “楚悦,快跑。”我一边说一边挣扎,“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她是无辜的。”我眼神凶狠的盯着男人。 “放心,你们不会死。”男人说完这话,我只觉后颈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已不是方姐一片狼藉的院子,而是一片鹅黄轻纱的床帐。我一时有些恍惚,眨了眨眼又摸了摸脖子,才确认自己的确好端端的躺在软绵绵的床榻上。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我赶紧又闭上眼,装出一副还在昏睡的样子,想试试能不能听到些什么信息,可似乎我的演技太拙劣,只听一个女声说:“乔姑娘若醒了便请随奴婢去前厅,主子有话和您讲。” 我思索了一下,还是不打算装了,既然有话要讲,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危险。 我麻利的坐起身,看向床边丫鬟打扮的女子问:“你们主子是谁?” 我想这所谓的主子应该就是那个男人了,那么在此之前了解他基本的信息是很有必要的。 “我们主子名唤来晏安。” “谁?” “我们主子是来晏安。”丫鬟只是机械的回答着,却再也不肯透露其他。我却被这回答惊到,若我没记错这正是阿娟提到的名字。 我有些恍惚的跟着丫鬟穿过一道道游廊,终于走进了一处院落。这院落设计的极为华丽繁复,层峦迭嶂的假山上堆砌着快要溢出来的盆景,每间屋子廊下都挂上一排排的精致灯笼,象征发财的蟾蜍石像更是随处可见,处处都透露着一股无处宣泄的暴发户之感。可我却觉得很怪异,回想和那男人的几次接触,他的冷漠神情与这院落的风格也太格格不入了。 没再等我多想,丫鬟领着我在一扇门前停下。向屋内人禀告后,丫鬟示意我进去。 走进屋内,嚯,更是富丽堂皇了。 “不懂规矩的丫头,见到我们少爷还不行礼?”我正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就被一个小丫鬟警告了。 行礼?我都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谁,行什么礼?况且我是真不会行礼啊。而且这丫鬟叫少爷,难道这里都称呼王爷为少爷吗?我一直没忘半年前那伙老汉们说的话。 “我不会。”我有些生硬的回到,不是我要抬杠,我是真不会,以前在店铺里接触的都是街坊邻居,也没见过他们互相行礼,我完全没有概念。 “你这女子!”那丫鬟正要再说什么,被男人挥手制止了,并且让她退出了屋子。 “乔艾。”待丫鬟走后,男人才开口道。他这声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看样子是已摸清了我的身份。“我很佩服你的求生意志,也很欣赏你的果敢。”男人边说边轻笑着,这次他的眼神竟没有带着嘲弄和不懈。 我没有说话,只等着他的下文,直觉告诉我这次再见面这个人真的没有杀意了,可他的真正目的是何却尚不清晰。 “我想你和赵楚悦现在应该还在为生计发愁吧,我可以给你们安稳的住所和身份。” 听到这句话,我有了反应。“你叫来晏安?” “是。” “你是什么人?” “一介商人罢了。” 听到这答案我颇为惊讶,他真不是什么王爷,那之前说的县太爷小姐给王爷下药是怎么回事?怎么成了他中招了?还有那牌子…… “那你这么做的条件是?” “条件现在还不能说,但没有生命危险。”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没有。” 谁要给你做姨娘 后来,在与来晏安的谈话中我才得知,现在我与楚悦已经身处京城的来府,昨晚他们连夜回了京城。说什么给我们住处,还不如说是就近监视。 “我还有个问题。”在失去自由之前我还想弄明白一件事。 “你说。” “昨晚的大火是不是你放的?方姐和阿娟是你为了报复我才杀的吗?”虽然我害怕答案,可如果不正面这件事,我永远不会心安。 “不是,昨晚的事和你没有关系,至于其他的你无需知晓。” “那……”我还想问方姐和阿娟后来是如何处理的,但却被来晏安打住,“乔艾,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了,知道的越多危险也越多,你确定还要继续问吗?” 虽然来晏安的眼神依旧平静温和,但我知道他在警告我,也在威胁我。 就这样,我们在来府中住了下来。我本以为来晏安会给我们安排个什么洒扫丫鬟的差事,但奇怪的是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了,还是没有任何人来告诉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与楚悦倒是见面了,但她被安排在了一个独立院子里的主屋,而我被安排到了同一个院子里下人房里。我去,这差别待遇,我虽然确实没有楚悦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但好歹也算一个清秀佳人吧,怎么处处都要被提醒这种差距。 “小艾,你晚上去我那里睡吧,你那屋肯定冷。”看着我一脸郁闷,托着下巴在廊下生闷气,楚悦小心翼翼的凑过来说。 “没事,也没那么冷,就是有点不爽罢了。”我摆摆手,实际上也就嘴上吐吐槽,比起这种小事,其实更让我担心的另有其他。“楚悦,你有没有感觉咱们这个院落被人监视了。” “啊?”看楚悦还一脸懵的样子,我就知道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是压根想不到这一点的,叹口气继续说道:“我发现这几天院子周围总有人巡逻,我曾试着走出门去,都被挡了回来。” “你是担心咱们的安全问题吗?” “那倒不是,来晏安说了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但现在这个情况没个着落,我还是心有不安。” “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别给自己找一堆烦心事啦。”看着楚悦完全没当回事的样子,我无奈的笑笑。难怪我俩当年不在一个部门,一个搞设计的乐天派,一个搞方案的计划派确实不太可能共事,但一些时候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处事态度却又可以恰好的互补,倒也缓解了些我的焦虑。 又无所事事的待了两日,院子里终于来了人。 这天大早,四个小丫鬟带着两个抱了一大堆东西的仆役进了院子,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把我和楚悦分别带到了各自房里。这时我才看清,那一大堆东西都是些女子装扮用的衣服饰品。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着实不解,看着她们在我头上一通收拾,又要来解我衣服。我忙拢住领口问道。 “乔姑娘可别打趣我们了,马上就要做姨娘的人了,我们还要恭喜您呢。” “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劲爆消息搞得也顾不上拉衣服了,扯住一个丫鬟就问道:“谁做姨娘?这是你们少爷说的吗?我要见他。” “乔姑娘,少爷这两天不在府里,您别急,过两天就回来了,今天我们领命过来教教您礼仪。” “你大爷的来晏安!”我一个没控制就爆了粗口,真的是太猝不及防搞得我破功了。 两个丫鬟对看了一眼,想是虽然听不大懂我的话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乔姑娘,这以后做了姨娘可得注意些用词,您是这府里的第一位姨娘,说的做的下人们都看着呢。” 这个时候我已经无暇注意丫鬟们的话了,一心只想着如果真的成了来晏安的姨娘,今后该怎么办?还如何脱离这个地方?我可不信他对我有感情了。 “赵楚悦呢?”除了姨娘这件事,楚悦的身份也是问题。 “您放心,少爷心疼您,知道您与赵姑娘姐妹情深,特意允许赵姑娘继续跟着您做丫鬟呢。” 放屁,我在心里骂了来晏安一声,越说越离谱。做丫鬟?看这两天他的安排就知道楚悦的作用比我大,想必是拿我做幌子,真正要利用的是赵楚悦。 在纷乱的情绪中跟着两个丫鬟学了一天礼仪,感觉腰都快断了,直到她们离开,我才和楚悦见上面。 “小艾,怎么回事?我听说来晏安要娶你作姨娘?”楚悦也是极其诧异,上来便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一定没安好心,楚悦,我们得离开这里,如果我真的成了来府的姨娘,名字就会被送入官府中,到时再想逃就难了。” “好,那我们今晚就逃。” …… 到了深夜,我悄悄打开了房门。因为担心四周还有人监视,我们便计划由我先爬墙吸引看守们的注意,楚悦趁乱溜出府。之后我再寻机会继续逃跑,这期间应该会耽误几天,所以我们便约定了在京城最豪华的酒楼碰头。 来晏安恐怕想不到我把院里的貔貅石像上的翡翠眼珠扣了下来,那么多石像他肯定注意不到。等我们跑了他应该会首先往普通客栈酒楼找起,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去最贵的地方。 内府的院子墙都是装饰用的,自从穿到这里我的活动量也加大了,爬个墙也不算难事。吭哧吭哧爬上了墙头,环顾了四周幸运的是竟然没有人看守,我忙趁此机会向楚悦比划着让她赶紧溜,自己则跳下了墙头,沿着墙壁往厨房的方向摸去。 白天打听到了厨房的大概位置,我猜测一般大户人家厨房都会留后门方便下人采买,便决定去那里试试。 或许我的好运都用在今晚了,竟被我顺利的找到了厨房。可进入厨房后,我察觉到了不对劲。那是种熟悉的气味,那种铁锈味…… 我立刻就要缩回脚往回走,但就在这时,厨房深处传来了一道声音。 听到这声音,我才知道哪有什么好运,我TMD所有的运气都跟来晏安绑定了,还都是霉运。 孔雀 “站住。”听到来晏安的声音,我没停下,想着他既然受了伤这便是逃跑的最佳时机,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你现在出去会和来杀我的人撞上。”听到这句话,我立刻停住了步子,有些僵硬的转过身来。 来晏安就靠在一方灶台上,他的左袖有一片黑色湿迹,恐怕就是受伤的地方了。但即便受着伤,他的表情依旧淡然镇定,一双眼眸甚至是微微带笑的看着我。 “乔艾,你胆子还真大。”不知道他是说我要逃跑的事,还是说我看到现在这个情况没点反应状似镇定的样子,但其实我现在的脑子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一会儿想着:完了,跑不了了,楚悦该怎么办?一会儿又想着:有人要来杀他,会把我也杀了吗?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疾跑的声音,我再也没时间乱想,下意识的往来晏安的方向跑去。边跑我的衣服里边掉出今天扣下来的貔貅眼珠子,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然后我就看到来晏安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时候还笑得出来,真是心理强大。 我也不管他的反应,兔子一般的嗖一下躲到他身后的灶台下,戒备的盯着厨房门。 渐渐地,一个男子身影清晰起来,只见他一身夜行衣装扮,手持一柄长剑,正一脸厉色的盯着来晏安。 “不愧是来公子,这个时候还这么气定神闲。”那黑衣男子的语气极其狂妄与不屑。 听着这明显带有敌意的话,我不敢挪动丝毫,生怕被那男子发现。 “二皇子承让了,您都算计到在下身上了,在下不得先明哲保身不是?只是你真的无需亲自出马。” 听到来晏安这话,我心中一惊,对面这人竟是个皇子,那要真被他发现,必是要杀我灭口的。 “呵,来公子何出此言呢,不亲自拜访一下,还不知道来公子轻功如此了得。啧啧,来府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甚是气派。” 我偷偷翻个白眼,最讨厌他们这些虚伪的寒暄了,大晚上的还气派,你是看到貔貅们眼睛里冒绿光了吗。 “二皇子与五皇子的事情在下不愿插手,也请二皇子不要为难在下。” “哦?来公子真的要把话说绝吗?凡事还是不要过早下定论,我还没表明来意呢,不想听一听吗?” “望二皇子恕罪,在下没有那个能力辅佐二皇子。” “来晏安,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孔雀还在我手上,你最好慎重些。” 孔雀,我这是听到了什么八卦吗?这是动物还是人名? 我抬头瞟了眼来晏安,平静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来晏安,你想清楚,孔雀现在可是在我手上,你的回答关系到她今后的命运!怎么样,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在哪里?孔雀就可以平安回到你身边了。” 嗯,听这样子应该是个人名了,说不定还是来晏安的红颜知己。 我再次看向来晏安,好家伙,他这是入定了吗?红颜知己都没反应? “来晏安,我再说一遍,孔雀现在……”这次二皇子的话没有说完,不是来晏安终于开口了,而是他竟然笑了,这么一声轻笑直接打断了二皇子的话。 “你笑什么?”二皇子对于来晏安打断自己说话的行为极其不满,语气比刚才急躁了许多。 “二皇子也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连二皇子所说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在哪里呢?更何况……”来晏安突然停顿了一下,抿着唇低下头后又抬起了头,接着说:“二皇子真以为我会在乎一个小小的丫鬟?先不说她长的怎么样,就她的地位又怎么能配得上我呢?” 听到来晏安这话,我呆愣了一下,感觉现在的来晏安与我见过的每一面的他都不一样。虽然语调轻松,但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沉郁的气息。 “你!你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在乎孔雀那个女人?呵,想必二皇子的情报有误,不过就是玩一个丫鬟罢了。” “你竟敢骗我。” “二皇子从未问过我什么,何来欺骗这一说?” “你!”二皇子本就有些急迫的语气现在更显焦躁了,眼神也透露出了些许的不镇定。 “劝二皇子还是早些回去吧,在这里把我杀了对您一点好处都没有。”来晏安声音低沉了些,冷冷说道。 显然,这个二皇子的道行还不行,来晏安说完,他明显的慌张了。我听到门口传来踱步声,并逐渐混乱急迫,紧接着便快步朝来晏安这边冲来。 我依然不敢动,因为来晏安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我只能更缩了缩脑袋。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咦?” 【作者的话】提前剧个透哈,帮友友们排雷。男主感情很坚定,不存在白月光什么的。我写文不喜欢感情摇摆不定的主角??? 我是他姐姐 没等我有所反应,就感觉自己头皮一揪,头发被人拽着就直往上提。我一边挣扎一边心中为自己哀叹:缩什么脑袋啊,不缩还好,一缩白天那俩丫鬟给我带的发簪恰好在月光下反了光。 “哟!这厨房里怎么还有个人,我看看,还是个女人。来晏安,这又是你哪个红粉知己啊?” 我被那二皇子整个人提起来,这才看清他的长相。果然皇室的人长得都不差,俊朗的五官,挺拔的身形。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气急败坏的痕迹,稍显狰狞。 我只快速看了他一眼就赶忙收回视线不再动弹,脑中却已经过了几轮假想,思索着怎样逃脱。 “哼!被吓傻了?”二皇子冷笑道:“不如这样,你告诉我来晏安和孔雀什么关系,我就放了你如何?” 什么关系?我倒宁愿那个孔雀是来晏安的姨娘。 二皇子见我一直没反应,又开始急躁起来,“快说,不说现在就杀了你。”他边说边像是为了强调般的揪着我的衣领晃来晃去,可我又不是钟摆,这样晃着迟早要晃出刚吃过的饭不可。 “别晃了,再晃就吐了。”我一时实在找不到对策,只能先转移他的注意力。 二皇子听到我这话一愣,手也不晃了,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恐怕是对我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话有些反应不及。 “呵,好呀,那你说,你是谁?潜伏在这里什么目的?”良久,二皇子才再次开口,但他依然没有放开提着我衣领的手。 “回禀二皇子,她是我的……” “我是他姐姐!” 听到来晏安就要回答二皇子的话,生怕他真要说我是什么姨娘,便不假思索的抢在了他前面。这个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决不能让姨娘的身份做实,现在来晏安自顾不暇,我得掌握主动权,姐姐是最不容易产生歧义的关系,这样一来,来晏安想要再纳我为姨娘就不好说了。 “咳……”我背对着来晏安被提着,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恐怕我这回答让他毫无准备,竟是被噎的轻咳了一声。 “姐姐?”二皇子的表情充满疑惑。 “公子,求求你饶了我们吧。若是我们家晏安冒犯了您,定也是无心的,我们都是良民啊!”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良民?我可没见过敢直勾勾盯着本皇子眼睛看的良民。”二皇子微眯着眼,语气阴冷。 听到这话,我才意识到忘了对面这人是个皇子,是来自比来府更重视阶级观念的皇宫。我立刻垂下眼,一副做小伏低状。 “哼,即便是来府大小姐,见了本皇子也得死,来晏安,可别怪本皇子不留情面,本皇子给了你机会了。”我听到背后终于有了响动,但同时我也被扼住了脖颈。又来这招,这些人这么喜欢掐人吗? 但是,被掐过一次这第二次就镇定了不少。我拿出了一直藏在身后的水瓢,朝着二皇子的脸就砸了过去。 这种损招恐怕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从没受过,所以被我砸的竟是后退了两步,我也被他扔在了地上。紧接着,我舀起灶台下的一捧煤灰就朝二皇子撒了过去,看着二皇子捂着脸痛苦的在地上呻吟,我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身后的来晏安。 来晏安的表情是我从没见过的精彩,惊讶、不可思议,甚至带了点赞叹的意味。此时,他的手中握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摸来的小刀,正一副要投过来的样子。我明白了,难怪二皇子刚才动手时身后有响动,他是想趁机会拿自卫的武器啊。 我扭回头,提起裙子就打算跑。做了这一番事,再留在这里不是被来晏安整死就是被那个二皇子报复死。 但刚迈出一步,手臂就被人拉住,我扭动着想要挣脱,见来晏安不松手,便往来晏安脸上挠去。这种时候还讲什么武德,再不跑小命就真没了。 来晏安看我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又使了几分力竟是将我箍在了怀里,随后便笑了起来。“好了,你是安全的,来府大小姐怎么会随随便便死呢?” 听到这话,我动作停了下来,一脸诧异的看着他。这意思说没有姨娘的事了吗?我安全了? 来晏安看我表情仍然防备狐疑,便凑近我耳边轻声说:“你看地上。” 我随即看向躺在地上的二皇子,刚刚还在呻吟,现在竟是没动静好像晕了过去。可这不是更恐怖吗?我是打晕了皇子吗? “行了,你去找郑术过来,别想着逃跑,赵楚悦现在已经被送回院子里了。” 郑术就是除夕那晚站在来晏安身后的其中一人,应该是来晏安的近身护卫。现在找他过来,看样子是要处理这一堆烂摊子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那一记水瓢虽然野蛮,但其实是给当晚的紧迫局势造了个台阶下。二皇子只身闯入平民商户的府上,本就就可能被路人发现,若是真出了人命官府定要调查,二皇子绝对会因此事影响在朝中的形象。我这么盖了他一脸灰,恰好遮了些他的容貌,他便顺势装晕,借来晏安之手回到自己府上,暂且将此事翻篇。 为什么要逃 直到郑术进入厨房,将那二皇子抬了出去,我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今晚发生的事太多,我的脑子已经有点转不过来了。 “乔艾。”听到身后来晏安的声音,我才缓缓转过了头。 “为什么要逃?”来晏安的声音很平静,但看我的眼神却意外的有些不平静。 “那你又为什么要娶我呢?” “……”看着来晏安沉默,我继续说道:“来少爷,你都答不上来为何娶我,我当然要逃了。” “做了来府的姨娘,你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或许吧,但抱歉,我不相信你的话。况且,就算没有性命之忧,可我也没有自由了。” “自由?” “对啊,你肯定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吧,那我在来府不就只是个摆设吗?摆设有自由吗?” 最后,来晏安也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把我又送回了那院子里,我与楚悦的第一次逃跑计划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第二天,果然没有人再提起姨娘的事,当然也没人来告诉我,我真的成了什么来府大小姐。反倒是像我从前猜测的那样,我和楚悦被安排成了普通的洒扫丫鬟。 随着身份的转变,我们终于走出了那个院子,开始在府内活动,但也是在内院里转,前院很少踏足,平日就是做些打扫园子里的落叶,擦擦游廊、石像什么的。但通过和小丫鬟们的聊天,倒也把府里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来府看着庞大,实际上就来晏安一个主子,据说他父母双亡,也没有兄弟姐妹,自己一人用父母留下的财产开了酒楼,现在是京城里颇有资产的富户。只是这酒楼不太上得了台面,听说好多达官贵族在酒楼里招妓,来晏安也不管,只顾着收银子。因此虽然挣了不少钱,在京城的风评却不甚好。 听着这些八卦,来晏安在我心中的形象反倒越来越模糊了,怎么感觉这么分裂呢。 不过八卦归八卦,听听就好,对于来晏安,我还是及其警惕,毕竟他曾经想过杀我,而且多少与宫里的人有交际,关系网复杂的人还是远离的好。 …… 在府上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段时间,这天傍晚我把路边的石像擦过一遍便沿着小路准备回房,路上看到一个婆子在和一个小丫鬟拉扯,不知两人是怎么了好像在争一个放着酒壶的托盘。 “妈妈,我真有要紧的事,乌蝉姐姐吩咐了要赶紧把这壶酒送过去,你找别人吧。”只听那小丫鬟焦急地说道。 “要紧你不会找人替你啊,我这边还是少爷吩咐的呢,今晚贵客到访,赶紧去把厢房收拾了。” “那边的丫鬟也行啊,干嘛非要找我。”小丫鬟一脸不情愿的朝我看了过来。 “哎,新来的,你知道翠竹苑吗?”突然被那中年女子点名,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来府太大了,名字都没听说过。 “真麻烦,别在那里磨蹭了,就让她去送酒,你给我去收拾厢房去。”说着,那中年女子一把夺过小丫鬟手里的托盘交到了我手上,接着便拉着小丫鬟快步走了。 我看着手里的托盘,再看看还在边走边拉扯的两个人,只能无奈的回身往亭子的方向走去。但还没等我进入亭子,看到那里坐着的人时,脚步就钉在了原地。 亭中坐着来晏安,她身后站着个一脸严肃的丫鬟,而另一边,竟然是半年前在林子里和来晏安一起的黑衣男人,今日他依然是束发戴冠,只是服饰变成了深蓝色。我心脏一抽,不断提醒自己那时这男人没有看见我,他应该是不认得我的。但恐惧还是让我的脚步虚浮,端着托盘的手不自觉的抓紧。 那男人身后也站着个小厮,看到我定在原地半天不动弹,不耐烦地对我喊道:“磨叽什么?还不快点把酒布上。” 这话让所有人都向我看来,我看到来晏安向我这里瞟了一眼就不紧不慢的转过了头,便只能硬着头皮走入亭中。 “来兄,上次的布料真是好货,父皇很喜欢,特让我再订购一批,等春分后发放给各宫娘娘们。” “还是五皇子眼光好,深得圣心,进货的事好说,只是原料难寻,若是加购的话,成本也会上升,这……” “哈哈哈,来兄放心,皇家的订单,钱少不了你的。” “还是五皇子最懂在下,那来某就先谢过五皇子了。”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懂的,果然来晏安真的跟皇室有牵扯,面前这男子是五皇子,那日他们一同杀了人,绝对不止简单的商业关系。 我正想要告退,便听来晏安说道:“来某感谢殿下赏识,一杯薄酒不成敬意。”说着便自珍了一杯酒喝下,后又珍酒举向五皇子。 五皇子微笑着轻咳了一声,那身后的小厮便说道:“来少爷还请多担待,您也知道我们殿下身份贵重,平日总是谨慎些,还请来少爷让那丫鬟试喝一下。” 我低垂着头,直到一双骨节修长的手举着酒杯递到了我面前,我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来晏安。他的眼神温和,透出些安定的情绪。 “没事,喝吧。”这声音轻柔舒缓,可我依然浑身发冷,身体僵硬的抬不起胳膊。 “五皇子,少爷,恕奴婢冒犯,这丫头是刚来的,没点眼力见,就让奴婢代她喝了吧。”我正犹豫着,忽听身旁的丫鬟说道,我很惊讶她为我解围,但这个时候又不敢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乌蝉,你放肆了。”这句是来晏安的声音,然后酒杯就塞入了我的手里,我甚至感觉来晏安轻轻握了下我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一下动作缓解了些我的紧张,我竟鬼使神差的喝下了酒。 看我没什么反应,那五皇子终是笑了笑,说道:“来兄见谅,平日谨慎惯了。” “哪里的话,殿下请。”接着两人对饮了一杯,那壶酒就被搁置在了一旁。 我就继续站在那里,来晏安没说让我退下,我也不敢走。但越站感觉腿越软,身上也开始燥热起来,我正担心是不是夜里穿得薄,被风吹着了,就听到来晏安说请五皇子移步别院休息。稍有放松,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仰,接着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 【作者的话】哎,可能是我的文笔确实太弱了吧,这阅读量也太惨淡了,呜呜呜……但还是要预告一下,明晚大肥章的肉肉就来了~ 别怕,放松些(高H) 那个叫乌蝉的丫鬟想上前扶住我,但环着我腰的来晏安却没有松手。听到我这边响动的五皇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略带调侃的说:“既然来兄之后还有要事,本皇子也不耽误你,派个下人引路就行了。” “谢五皇子体谅。”耳边的声音轻松愉悦,边指派着乌蝉给五皇子引路边一把横抱起了我。 我本就头晕着,这突然的动作更是让我吓得轻叫一声,为防止掉下去立刻抱上了来晏安的脖子,眼神都开始涣散起来。 一路晕乎乎的被抱着,反倒消减了些身上的燥意,直到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我突然惊醒。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就被来晏安抱着进了屋? “你,你你,你放开我。”稍微回了点神后,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我这状态怎么跟半年前有点像。 “你确定?”来晏安进屋后表情终于正常了些,不再一副笑面佛的样子,稍稍蹙眉的看着我。 “对对,先放我下来。”我在他怀里扭动着,被抱着让我很不适应,并且感觉小腹里的火越烧越旺。 “啊!”来晏安按我说的放下了我,但我没想到自己已经无力的连站也站不动,脚刚一接触地面就像软脚虾一样往地上坐去。 来晏安看我这样,立刻又拉回了我,一手扣着我的腰,一手握住我的手腕开始把脉。 “这酒是谁给你的?” “啊?”我的意识又开始模糊了,半天才断断续续的回道:“一个,一个丫鬟。” 来晏安还想问什么,我已经开始如八爪鱼一般往他身上贴了。 “我难受,身上热……”其实我多少还是有点意识的,可身体的感觉告诉我这次中的药比上次强了许多,恐怕就是因为上次只是吸入了一些粉末,这次是实打实喝下去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也控制不住思想,只是本能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乔艾,你中药了。” “我知道……我,我想要……”我眼神迷蒙的望着来晏安,一手勾着他脖颈,一手贴着他的胸膛。 “乔艾……”来晏安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些警告意味的唤了我一声。 我感受到了这声音的不同寻常,好像包裹着一层深深地欲望。这让我身体突然一个激灵,意识回笼了几分,贴着来晏安胸膛的手也收了回来。 “不,不,我不要,我要水,我要冷水。”我趁着清醒急声说着,我不能又不清不楚与他欢爱。 来晏安这次没有逼我,立刻叫来了一桶冷水将我放了进去,然后径自坐在了桌边喝茶。 我抱着身体浸在水中,压抑着越来越强烈的欲火,压根不敢看边上的来晏安。我清楚这次不需要他强迫我,我就会因受不住药性主动爬到他身上。 但花穴已经开始疯狂收缩,急切地渴望着有什么来填满它,我不由自主的溢出一声呻吟,手向身下探去。隔着层层迭迭的衣裙刚一触碰到那里,就激烈的像是高潮了一样,让我更是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我不知道旁边的来晏安有没有被我吓到,但我自己已经被这淫媚至极的声音羞得无地自容。脸憋得通红直接扎入了水里,妄想着在水下就没人看到也没人听到自己的声音了。 那边来晏安看我沉入水里后半天没动静,觉出了些不对劲,立刻过来拉起了我。果然,我因为忍耐加上憋气太久,身体已经失了控制力和平衡。 感受着来晏安的手捉着我的手臂,即使隔着衣料,也让我舒服的想尖叫。我脑中最后的弦砰的一声断了,再也顾不得其他,拉着来晏安的手就往自己胸上贴。 那双手似是被我的动作惊到,任由我牵制着,放在了哪里就一动不动的停在哪里。我对这不上道的反应颇为不满,软声说道:“你动一动嘛。” 那双手的主人突然挣脱了我的手,并将我抱出了浴桶,随着这一动作,我本就自己拉扯松散的衣服更是几乎挂不住身体了。肩膀半裸着,裙子早踢掉了,亵裤要掉不掉的卡在胯上,湿哒哒的滴着水。 “乔艾,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听到来晏安的声音没了往日的平静淡然,声音像是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嗯,我难受,快点,快点。”我其实听见来晏安的话了,我知道他是在向我确认,他这样反倒让我安心了些,起码这次他问了我的意愿,但我被药性折磨的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说话断断续续连不成句。 感觉来晏安还是没有动作,我实在忍不住了,转过身回抱住他就抬头将唇贴上了他的脖颈,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双臂突然收力,我被更紧的按在了他的身上,也感受到了身下那个早已硬挺起来的东西。 “来晏安……”我低低地唤了一声,这一声好像是让他终于做了决定,抱着我快步走到床边,放下我后就压了上来。 他将我最后贴身的衣物脱掉,便开始脱自己的,可我哪里还等得了,小腹都快烧起来了,便半抬着身子也去扯他衣服。他看我这样,轻笑了笑,迅速脱去外衫便先将身体贴上了我的,一只手也伸向我的花穴处探索。 摸到那一手泥泞后,来晏安的动作一顿,后抽出手直接解开了下裤将那硬挺抵上了花穴。 “乔艾,看着我。”来晏安的声音就贴在我的耳边,充满了诱惑。我被引着睁开了双眼,望着身上的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将双手贴在他胸前揉了好一会儿了,那两颗红果被我揉的愈发红艳硬挺。 这个场面让我差点没喷出鼻血,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缩了回来,却又不知该放在哪里,一时就伸在半空中。 来晏安看我这动作,轻笑着拉回了我的手环在了他脖子上,然后那双不复平静的双眸望着我,身下突然一顶。 “啊。” 比起上次的毫无准备,这次的撞击期待已久。感受到那根火热顶入了穴口,刮擦着蠕动的肉壁,空虚被瞬间填满,舒服得我一个没控制住叫了出来。 来晏安看我的表情毫无痛苦,便开始加速起来。我因为身下早已泛滥成灾,这凶猛的抽插一时倒也受得住。 “呜,嗯,再深点,快点。”药性让我模糊了意识,抛却了羞耻心,一味地向身上人索要着,而来晏安也没再收力,大开大合的向花穴深处撞击。我被撞的身体乱颤,没有着力点,为了稳定住身体,便将身体更贴紧了上方的胸膛,可这么一贴,胸乳上的那两点莓果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撞上了来晏安的,并随着他的抽插相互摩擦着。这刺激得我抖得更厉害,并控制不住的又小声叫了出来。 来晏安好像也被胸前的摩擦刺激到了,身下抽插一顿,将我两人捎拉开了些,正当我以为他不喜这种摩擦时,却不想突然被他翻了身子,背对着他贴上了他的胸膛,紧接着就是一双平日看起来温润如玉的手握住了我的两方雪乳,大力的揉弄了起来,身下又开始了撞击。 我从没被这样后入过,身体因为不适应变得紧绷,即便花穴大股大股的泌出花液,也因为收缩的厉害而绞的身后人闷哼。 “嗯,乔艾,放松些,别紧张。” “嗯。”我的意识已经因为这长久的欢爱稍稍回笼,现下正不知怎么面对来晏安。听到他这么说,更是羞得抬不起头。嘴上虽然应着,但花穴却是暴露了我的紧张,反而又夹了一下。 “你……”来晏安看我这心口不一的样子,哑然失笑,却又因我花穴里的收缩也被夹的额头渗出了汗珠。 “别怕,放松些,让我进去,嗯?”这声轻飘飘的问句再次蛊惑了我,就在我刚一放松了些双腿,身后人就猛然一顶,再次凶狠的抽插起来。 “啊,啊,你慢点,轻点,我受不住了。” 我可以娶你(微H) 律动久久没有停歇,我的药性早在来晏安将我翻过身后就消散了,现在没了药力影响反而感受的更加清晰。我不敢看来晏安的眼睛,更不好意思往下看,只能盯着他的喉结,那里挂着几滴汗珠,在他剧烈的动作间顺着结实的肌肤纹理滴落到我的胸乳上,有时还会正好滴在那颗硬挺的红珠上,激起我更剧烈的颤抖。体内那巨物不知疲倦似得反复撞击,磨着花穴里的小珍珠,没一会儿就将我推上了高潮。 “呜,我不行了,啊,等下,停一下,啊。”花穴处突然剧烈地收缩颤抖,那种攀上云端的感觉又要来了,我胡乱摇着头,嘴唇轻咬,表情逐渐有些痛苦。 “乔艾。”突听身上人唤我,我将只敢盯着他喉结的眼睛抬起,对上了他的视线,却被那眼神中的欲色以及复杂的情绪震到。 “我可以娶你。”来晏安注视着我的双眼,他的的眼中虽有炽热的欲火,却难得的表情郑重。 我无意识的抓紧了他的双臂,却在动作间透露出了紧张与惊讶。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说,但那语气,那眼神都不似玩笑。 “……不用。”良久后,我收回与他相望的视线,垂下眼低声说道。我知道今晚这事怪不得他,是我自己耐不住药性。我们两人也都清楚他这句承诺并不是出于爱意,而是责任。若是这样,这种责任只会成为负累。 来晏安没有再开口,而是继续身下的动作,但那动作失了些刚才的温存,多了些沉郁的意味。后来我一直压抑着呻吟,直到被送上高潮,才实在控制不住的呜咽了一声。来晏安看我到了,又快速抽插了一阵,在最后一下迅速退出我的身体将白浊射在了我的大腿上。 因为这场性事突然而激烈,我久久不能平复气息,一时没法坐起来,但就这样袒胸露乳的躺在来晏安的床上肯定也不行,于是摸索着四周想要找蔽体的衣物或是被子。正乱摸着,从退出我身体后就背对着我的来晏安扔过来一方帕子,边说着擦擦吧,边扯了一床被子盖在我身上。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这时候这么心细。 “乔艾,今晚你不能出这房门。” “嗯。”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你不是说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吗?” 来晏安听我这么说一愣,随后无奈的笑道:“看样子我把你想的太复杂了。” 对他这话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无妨,和你说了也没关系,看样子你是真的没有一点想法。”来晏安有些自嘲意味的说:“今晚那壶酒若是换成别人来送,里面就不是春药而是毒药了。” “毒药?”这个词让我不禁后背发凉,这么说我又与死神擦肩而过了?是有人要杀来晏安和五皇子? “没错,正是因为端酒的人是你,这毒药才没被倒出来。”来晏安看我微微皱眉颇为不解的样子,娓娓将今晚的事情解释了一遍。我这才知道原来那壶酒早就被做了手脚,酒壶内暗藏机关,一半盛了毒酒,一般是正常的酒,用这酒壶倒出的酒,每隔一杯便会染上毒药,因此很难预防。 “也就是说我运气不好,刚好喝到了那杯沾药的酒?” 来晏安点了点头印证了我的话。 “可那毒药又变成了春药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何说是因为我变成了春药?” “你来送酒之前遇到的那个丫鬟在酒里下了春药,正是下在了正常的半壶里,但我和五皇子喝的都是奇数杯,而你恰巧喝了唯一一杯掺药的酒。” 我被这复杂的情况搞得有些头蒙,理了理头绪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不对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壶酒有问题,所以在珍酒时就偷换了掺有春药的半壶,让我喝那第二杯酒?”我有些气愤地问道。 “我是知道那壶酒被下了毒,但也是看到你之后才猜到的,并且我没想到那酒同时还被下了春药,况且第二杯也不是我让你喝的不是吗?”听来晏安这样说,我才想起确实第二杯是那五皇子让我喝的。 “乔艾,你必须承认,自己有什么确实运气不好。”看着来晏安略带调侃的微笑表情,我一时噎住。接着就听到来晏安说:“不过……那换酒的机关不是我按的。” 听到这里,我突然抬头望向他。不是来晏安调换的酒,我却没有中毒,那就是说在此之前已经有人将毒酒调换成了那人以为的正常的酒。 我回想着亭子里的种种,突然一件被我忽略的事情浮现脑海。就在我进入亭子后,那个叫乌蝉的丫鬟突然像是有些着急的样子匆忙抢过了我手中的酒壶,那时我只以为她嫌我动作慢,现在想来没那么简单,再加上后来她说要替我试喝。这种种都表明,她应该是知道那酒有问题,那她是想喝了带春药的酒与来晏安春风一度吗? 想到这,我心中一拧,颇有些不是滋味,若换成那丫鬟喝了酒,来晏安也会为她解酒,与她欢爱吗?越想心越沉,我不自觉的抬头又看了眼来晏安,但看到他温和的双眼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想什么,我明明避之不及,怎么还在意起这些有的没的。 “来少爷。”情绪冷静了些,我强迫着自己顺应这里的方式恢复丫鬟的身份。“谢谢您今晚为我解药,您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起的,也不会给您带来麻烦的。” 来晏安听到我突然冷漠疏离的语气,愣了下,随后语调也低沉了些,“那自然好。”顿了顿又说道:“五皇子在别苑休息,你现在不能出去,会被他的人撞到,明天卯时自行离去吧。” “是。” 回答完,屋内又恢复了沉静。我躺在床上拉着被子躲避着视线,来晏安则无声坐在床沿。片刻后听到床边传来响动,我偷偷看过去,是他站了起来,走向即将燃完的烛火旁,掐灭了灯芯。室内立时漆黑一片,我只能看到月光下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回到了桌案边,便没再动过了。 今晚注定又是不平静的一晚。 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二天回到丫鬟们的住所,一个交好的小丫鬟立刻跑过来问我:“乔艾,你没事吧?”我正纳闷她为何这样问,便听到另一个丫鬟阴阳怪气的声音:“她能有什么事?乌蝉姐不是都说了嘛,送个酒都不会,打翻了少爷款待贵宾的酒,罚她跪一夜都是轻的。” 这声音让我立刻想起,这不正是昨天路上遇到的那个丫鬟,那春药说不好就是她下的,这般着急截我的话,看样子是怕我说出昨天的缘由来。不过没想到来晏安动作如此快,已经铺好了后路。 “秋儿,谢谢你,我没事。”我顺着来晏安的安排回答道。 “怎么会没事,跪了一夜想必是腿都肿了,我看你刚刚走过来时腿都是颤的。”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脸一红,这哪是跪的,是被来晏安给撞的。 “真没事,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正好,乌蝉姐也说了,你这次犯错少爷很生气,让你这两天别出去干活了,好好反省,就是要扣你几天工钱了。” 果然是黑心的资本家,我内心嗤了一声,但转念想来晏安还算有良心,给了我喘气的机会。再转头看看四周,没见楚悦的身影,便问道:“秋儿,你见楚悦了吗?” “楚悦啊,她天没亮就被叫走了,说是今天前院活儿多,让她过去帮衬着些。” 听到这话,我也没做他想,只能先做起手边的事等楚悦回来再商量。 与此同时,五皇子留宿的翠竹苑内…… 赵楚悦一大早被一个眼生的丫鬟叫住,说来少爷贵客所住的翠竹苑急需人过去帮忙,让她立刻过去。 进入翠竹苑内,却发现不过是缺个为客人束发的丫鬟,赵楚悦便进入屋内接过梳子整理起来。 “你是哪个院子的?” 赵楚悦看着镜子中丰神俊朗的男子眉眼柔和的问她,有些害羞,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语气温柔的男子。 “我是后院打杂的。”赵楚悦下意识的回答,因为刚进入来府不久,总是忘记敬称和奴婢的自称。她因为害羞稍稍低下点头,只注视着手中男子的头发,并未注意到因她的回话,男子略微的皱眉和微冷的眼神。 “你知道我是谁吗?” “啊?谁呀?” 这时,外面的下人敲门道:“五皇子,该启程了。” 男人嗯了一声,站起身眼带嘲弄的看向赵楚悦。 “原来你是五皇子啊,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不过以后我就知道啦。” 男人听到这出乎意料的回答,再看女子平淡的表情,表情有一瞬的挂不住,只微扯了下嘴角回道:“赵楚悦,本皇子记住你了。”然后低头望着她,像是在等她说什么。 半天,赵楚悦才回了句:“哦,那我也记住五皇子了。” 对面的男人终于受不了这不同寻常的对话,拂了拂衣服脸色发沉的走出了翠竹苑。 …… 我在院内待到傍晚,才看到楚悦从外面回来。她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一边揉脖子一边揉腰的。 “楚悦,今天活很多吗?” “小艾,你终于回来啦,昨晚上我担心了一夜,乌蝉说你打破了酒,是怎么回事啊?” “我……”昨晚的事着实香艳,我有点羞于启口,但想了想楚悦对我的关心,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就和她简单的说了一下事件始末。 “啊?那个五皇子竟然让你试毒?亏他长的那么好看,说话也温柔,怎么心那么黑!” “你见过五皇子?”楚悦这话让我立刻警醒。 “是啊,今早他们唤我去前院就是去服侍那五皇子的。” 听到这话,我心下一沉,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阴谋围绕着我和楚悦展开了。我赶忙拉住楚悦左看看右看看问道:“他们让你做了什么?你没事吧?” “没事啦小艾,你紧张什么?就是给他梳了个发,说起来我真看不惯这些人怎么事事都要人服侍,自己又不是没有手脚……” 听着楚悦自顾自的吐槽,我却越来越后背发凉。 “楚悦,那个五皇子就是我们刚穿到这里来遇见的另一个男人,他绝非善类,你一定要小心应对。”我严肃的看着楚悦,小声地说道。 楚悦见我这般神情,也知不可轻视了,便轻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好,今后我会注意的。小艾,你也是,那个来晏安你也要小心。” 我沉重的点了点头,看向院外的柳条,已经隐隐冒出了些嫩芽,可我们的生活依然萧条没有希望。 乌蝉 自那日从来晏安房里出来,我就没再与他见过面,只老老实实在后院做洒扫的活。虽然我从没放弃过逃跑的想法,但自从与楚悦的第一次逃跑失败后,我就发现身边有人开始监视我,而那人正是从前没注意过的名叫乌蝉的丫鬟。 这一点让我非常不适,感觉自己成了个透明人,所以后来索性也没有刻意收着情绪,每次撞见乌蝉,我都没好脸色。 这日,又与那个乌蝉碰见,果然她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你说那个二皇子让我跟少爷去参加他的宴会?” “是,我与赵楚悦明日也会去,你做好准备,别又捅娄子。”看着乌蝉面无表情冷硬的样子,让我本就郁闷的心情更是烦躁。 “哪是我捅娄子,明明是你们不让人好过。”我悄声反驳着,着实不想再见那个二皇子,总觉得这次宴会像是个鸿门宴。 “乔艾,这次宴会是为了庆贺二皇子封王,意义非同寻常,你要万事小心,注意自己的措辞,别再没大没小的乱叫。” “……”乌蝉这话摆明了是在提醒我平时不用奴婢自称,可这种贱称确实让我发自内心的抵触,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己适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应答。 “我知道你不愿听,但你要明白,纵使再讨厌,再喜欢都不能表现出来。”乌蝉这句话来的突然,但那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样子让我忽略了这话的深意。 “哼,随时随地的被一个人给监视着,我还不能有点反应?” “乔艾,你以为只有你没有自由?这来府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在你被监视的同时,你也要学会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监视别人。” 说到这里,我若再听不出其中古怪就太说不过去了,这些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丫鬟能说出的。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个子还比我低了点,身材纤细却站得笔直的女子。 “我……” 乌婵刚要再说什么,此时却听到假山后有轻微的石子被踢动的声音。我与她同时向远处的假山看去,那里竟站着郑术,不知他什么时候过来的。看到我与乌蝉发现了他,毫不慌张的望了眼乌蝉就隐入了假山群里。 我看见乌蝉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紧接着就又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走过来一个面带急色的小丫鬟。不知是不是我多想了,总感觉乌婵在看到那丫鬟后身形紧绷了一瞬。 那丫鬟看到我与乌婵,像是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笑着说:“乌婵姐,总算找到你了,少爷叫你过去呢。”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马上过去。” “唉,好的。” 那个丫鬟笑着答应,又朝我笑了笑,便扭身走了。 我看着那丫鬟走远,又看了眼一旁的乌婵,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她截住了。 “听好了,明日机灵点,别又给咱们少爷丢脸,若再犯事定狠狠罚你。”乌蝉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一板一眼的告诫着我。 我沉默的听着,没再搭话,看着乌蝉离开的背影,竟觉得有那么一瞬,眼前的女子和记忆中那个站在火焰里的女子重合了,都是那么的呆板,但似乎又并非那么不近人情。 她刚才究竟想说什么,被郑术打断了,但看她对郑术的出现并不慌张,反倒是那小丫鬟的出现令她露出了一丝意外和紧张。难道郑术就是为了提醒她那个小丫鬟就在附近,所以才打断了她的话? 我思来想去,虽察觉这个来府深不可测,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只能先放下此事,思索起明日该如何应对那个宴会来。 少爷天人之姿 第二日临近傍晚,乌蝉领着我和楚悦前往来晏安的院落外等待,在院子外没等多久,就看到来晏安和郑术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我本来因为今晚的宴会忧心忡忡,却在不自觉看向来晏安时,被他那明显打扮过度的样子震的一时忘了忧虑。 今天来晏安的装束可谓是与来府的气质极其相称,一身宝绿色暗纹长衫,用金线绣了滚边,腰间挂的香囊和玉佩走动间叮当作响,半束起的发上插了支翠绿玉簪,就差抱头府上的绿貔貅为来府代言了。我寻思着若是众人不知今晚宴会的目的,怕是要以为来晏安是去选美的。 “乔艾,这么看着我作甚?”听到来晏安略带调笑的语气,我才突然惊醒自己竟是无意识的盯了他半天。 “少爷,少爷天人之姿……”我站在那里憋了半天,愣是挤不出一句奉承话。来晏安看到我纠结的表情,突然开怀大笑了起来,我还从没见他这么放松的笑过,好像也被他传染了似的,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去往宴会的路上,我与楚悦、乌蝉三人跟在来晏安的轿子两侧,郑术和两个仆人跟在后面。路上得知这次举办宴会的地点就是二皇子新封的府邸,平王府。二皇子名唤房逸景,据说是众皇子中第一个有封号的皇子,这件事也开始让人猜测老皇帝是否有意选太子了。 “你们一会儿别左看右看的,老老实实跟着少爷就行。”乌蝉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句。 “知道了。”楚悦刚回道,坐在轿子里一直未出声的来晏安却突然说:“在府里这么久,规矩还学不会吗?” 听到这,我有些愣,然后试探着回了句:“奴婢知道了。”轿子中又恢复了沉默。 原来来晏安是在提醒我与楚悦,注意我们的说话方式。也正是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们进入来府这么久,来晏安都并未刻意要求过我们像真正的奴婢一样过活,导致我一直改不过来这习惯。但今天他的提醒是对的,若是再这般不注意,在王府内可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了。 正径自想着,刻着平王府三个大字的匾额就渐渐映入了眼帘。倒是和想象中的王府宫殿没什么区别,暗红色的沉重大门,金色的祥云柱子,门外两只肃立威严的石狮子,模式化的没什么新意的样子。但到底是皇家府邸,那种庄严的氛围,让我不自觉的多了份严肃和谨慎。 但反观来晏安,自下轿以后就没放下过嘴角的笑容,一副跟所有人都很熟的样子,好像那晚二皇子刺杀他的事从没发生过,让我不得不佩服他强大的心态。 临近王府大门,一个管家摸样的中年男子笑着迎了上来:“恭迎来公子,王爷早给您备下了席面,这边请。”边说边将我们引入王府。 进入大门,转过雕刻着精美图饰的照壁,才得以看到府内面貌,确如我之前的那个时代见过的王府一样,空间开阔布局精美,但说实话比起来晏安府上的金光灿灿委实少了点冲击性,显得就平平无奇了。但感觉到一旁楚悦禁不住乱转的身子,我忙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别乱动。 继续往里走,逐渐进入了像是园林一样的地方,一方池塘边有一个空间很大的宫殿,宫殿的所有窗户都开着,恰好可以看到池塘中的月影,殿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坐榻和小方桌,已有许多人入座,看样子晚宴就是在那里举行的。 “乔艾,乌蝉,你们两个跟我过去,郑术,你和赵楚悦听那个管家的安排。”来晏安扭头吩咐了一声,便向那宫殿走去。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安排,本以为今晚会和楚悦一直在一起的,现在只能边走边扭头向楚悦使眼色,让她万事小心。 跟随来晏安踏入殿中,就听到门口站着的下人喊道:“来府来公子到。” 本是热闹吵嚷的大殿在听到那下人的通报声后突然间安静了一瞬,我因为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了起来。 我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观察周围,但用余光瞄了眼旁边落座的宾客,发现竟有许多人在看到来晏安后动作微顿,有些甚至像是有些慌张的轻微搓了搓手。 这什么情况,来晏安不就是个商人吗?怎么这些人一副被他抓了小辫子的样子? 正想着,来晏安突然笑开了道:“各位大人好久不见,这是不记得在下了吗?” 宾客中的那些原本噤声的人听到这话像是被点醒一般立刻有了反应,一旁一个长相富态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说道:“来公子哪里话,最近一直未闻来公子的消息,以为来公子出门谈生意了,故没想到会在平王殿下的府上见到。” “来某的小店还得承蒙陈公子的照拂呢,这是来某得一点心意,还请陈大人笑纳。”说着命乌蝉将事先准备好的礼品送上。 “来公子好说好说,只是最近内子管的严,今后得空必去拜会。”那陈大人尴尬的笑了笑回道,听到这对话大殿上想起了不言而喻的轻笑声。 听到这里,我好像明白了点这诡异的气氛。一个皇子受封却请了个平民商人,且这商人经营的还是不入流的酒楼生意,恐怕平时没少在酒楼里见到那些个装模作样、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官员,所以这些官员突然见到掌握自己不为人知一面的人出现在宴席上,自然一时惊慌失措。 这时,左边席面上走出一位较为年长的男人,整肃了下气氛说道:“来公子,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先入座吧。” “丞相大人,许久不见,大人一切安好?来某得知今日丞相也出席,特备下了薄礼,还望丞相大人不要嫌弃。”然后又看向那人身后的人群,说:“今日来的匆忙,他日定请大家到在下府上作客以示陪罪。”说完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将手中端着的盒子送到了那人身后的下人手中。在靠近那人时,我听到那人略微僵硬的回答:“来公子客气了。”看样子也是收的不情不愿。 说话间,听到门口通报的下人喊:“平王殿下到。” 叫声姐姐 众人都起身看向大门处,只见那二皇子也就是现今的平王殿下身着暗蓝色锦袍,姿态高昂目不斜视的进了大殿。可就在经过来晏安时突然瞥了眼我这里,还低低冷笑一声,这个极快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宾客们的注意,但在我眼中却像是被刻意慢镜头播放了一样的恐怖。 看样子今晚确实不好过了。 待那二皇子落座后,向一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宾客们才陆陆续续的坐了下来。接着便是二皇子的寒暄,左不过是“大家能来我很高兴,我来了大家应该也很高兴”的话。简单的两句台词,被他这一扯,硬是说了快半个时辰,然后就是一大堆人的夸赞,什么平王殿下真乃皇子典范!什么平王殿下出口成章,才貌双全!听得我百无聊赖,昏昏欲睡。 终于,应是听够了奉承,二皇子挥了挥手说道:“今日邀请诸位前来,不过小聚罢了。我们只谈风雅,无关政事。大家都不必拘束,尽兴就好。” 语罢,正待下人要喊宴会开始,门外又传来了通传声,“五皇子到!” 这一声把刚刚缓和的气氛又拉紧了,隐隐能看到二皇子的脸色瞬间阴沉,甚至带点愤怒。 “皇兄见谅,今日陛下命逸瑾留于宫中商讨平县的贪污受贿案,耽误了些时辰,让皇兄久等了,是逸瑾的不是,还请皇兄不要与愚弟见怪才是。”五皇子房逸瑾边说着边示意下人送上了礼品。 也难怪二皇子表情不善,这话我都能听出些讽刺的意味,看样子虽然二皇子是第一个被封王的,但并不得皇帝的重用。 “五弟说笑了,既然来了快快落座吧。”在宾客们神色各异的注视下,二皇子只草草招呼了句,便没再与那五皇子交谈,看样子这二人之间实非兄友弟恭。联想到那晚二皇子说的话以及来晏安和五皇子的会面,我隐隐有了一种猜想,或许来晏安是属于五皇子阵营的,而那晚二皇子之所以追到来府,实际上是想要挖五皇子的墙角。 随着宴会中乐手和舞女们的表演开始,大殿上的氛围也逐渐放松。来晏安自落座以后,只顾着和周围人说笑,也没吩咐我什么,我便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中。直到自己的手被前方人握住,毫无防备的身体一歪倒在了来晏安怀里,才意识到大殿上已经没有了嘈杂声,所有人包括那个二皇子都盯着我与来晏安。 “平王殿下勿见怪,她刚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恐是被吓住了。”听到这话我才后知后觉,刚刚好像确实隐隐听到了二皇子在与来晏安搭话。 “哦,可我怎么听说乔姑娘是来公子的姐姐啊,今日怎么一身婢女打扮?还和来公子如此亲密?” “不怕殿下见笑,不过是一些闺阁女子的情趣罢了,来某本不是什么知礼的人,陪着玩玩想来也没什么的。”边说来晏安边低头朝我极其风流的笑了笑,并说道:“你说是不是呀?乔儿姐姐?”这一声姐姐叫的千回百转,激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倒在他怀里的我被他双手看似不经意实则牢固的扣着,周身全是他携带的香囊中沉香的味道,绕的我一时竟突然不知如何反应,索性头往他怀里一埋装乌龟了。 接着便是听到周围哄堂大笑的声音,不时有人和来晏安调侃:“不愧是京城第一风流来公子,花样多得很啊,在下佩服。” “想不到来公子还有此等嗜好,真另本王刮目相看,只是本王提醒你一句,这女子看着野性未脱,不似有教养的,来公子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听到这话,我真恨不得那晚拿水瓢朝着他面门再招呼几下,说我没教养,他这讽刺威胁的语调才是真真的小人做派。 来晏安抱着我的双手突然紧了紧,后又笑着回:“殿下教训的是,来某回去定当好好调教一番。”他这话总感觉不是很纯洁,令人遐想连篇,立时又引得殿内一阵心照不宣的低笑。 被来晏安这般插科打诨,殿上又恢复了觥筹交错的景象。我动了动胳膊,想要从来晏安怀里起来,却被他不着痕迹的按住,贴上我的耳朵说道:“别动,他还注意着这边。” 听到这话,我也不敢太明显的反抗,只能顺着来晏安的动作扮演起郎情妾意来。可躺在来晏安怀里,时不时的张嘴吃他味过来的水果,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祸国殃民的妖妃,着实不好受。并且随着在他怀里躺的越来越久,僵硬的四肢已经有些抽筋了,我不自觉的又扭了扭腰,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却听到上方来晏安有些隐忍的声音:“别动了。” 这一声让我突然意识到臀下似乎有个硬物的存在感越来越强,现在已经逐渐抵上了我的大腿缝。这发现让我的耳朵像是汽笛一样唰的一下冒出两团热气,双颊蹭蹭蹭的泛起了红,眼神连忙瞥向了别处,结果这一瞥正好对上了站在另一旁的乌蝉的眼睛。 乌蝉的表情很奇怪,微蹙着眉看着我,她虽不像府中那些小丫鬟们表现出对来晏安的疯狂爱慕,却也不像是对我和来晏安的动作无动于衷,那眼神似乎还有点担忧的意味。 “算了,你出去帮我取一下披风吧。”正想着,来晏安突然开了口。 我将视线转回到来晏安身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不想起来吗?那我可就不松手了。”来晏安朝我露出个坏笑,突然按着我动了下大腿,感觉到那硬物隔着衣裙刚好撞上了我双腿间,我被这动作吓得一个鲤鱼打挺瞬间在来晏安怀里翻了一圈,按着他的大腿坐了起来,期间还听到他压抑的低哼了一声,弄得我更是不敢再看他,站起来就往外一路小跑。 直到走出殿外许久,脸上的热意都散不去,禁不住在心中暗骂自己不中用,我一个见惯了男色经济的现代人竟然会被一个古人给色诱了。 披着星星的他 沿着池塘缓缓走了一圈,心中燥热渐渐消散,这才后知后觉,说什么让我出来取披风,恐怕是来晏安被我磨得也不好受,这才扯个理由让我暂时离开吧。 想到这一点,索性也不急着回去了,反正那大殿上的气氛我实在适应不来,便沿着池塘赏起了月色。 平王府到底是皇家府邸,一方池塘修的别样精美,四周隔几步便有些造型别致的石头和芦苇做点缀,与倒映在水中的月影相配,像是上了一副画框。只是到了夜里,这个时代也没有电灯,单靠路边小石台上的烛火照明,还是过于昏暗了。沿着水边越走越寂静,距离对岸的大殿也有些远了,恰好吹来一阵凉风,刮得我身子颤了一下。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转身打算回去。 可就在这时,距离我前方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响声,说实话如果单是什么异响,我本打算当做没听到立刻离开的。但那声音我听得真真切切,“你做什么?”那分明是楚悦的声音。紧接着,伴随着楚悦的惊呼,是什么落入水中的声音。 我不敢盲目呼喊和现身,担心自己又撞到了什么阴谋。只躲在芦苇后死死盯着前方的黑影,待那人影走开后赶忙跑到池塘边,小声喊着楚悦的名字,却没人回答。我几乎是瞬间的想到了那些芦苇,若是楚悦被那些芦苇缠住,她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身的。 不敢再耽误,我脱了外衣便跳入水中。想来我真的是越来越在乎楚悦这个唯一的家人了,看到她落水,我甚至焦急地都忘了探那池塘的深浅,因此也忽略了池塘另一边,一个华服男子正要跳入水中的动作。 随着两声扑通,我才猛然意识到有另一人也跳入了水中,但我压根看不清来人,更不知道是敌是友。不过那人的水性应是极好的,没一会儿就游到了我身边,我没功夫再顾那人,只伸手去探楚悦,终于我摸到了楚悦的手。而在我身后的那人想是发现我已经找到了楚悦,便游到另一边一把扯掉楚悦胳膊上的水草,拉着楚悦向上游去。 看楚悦已经获救,我稍稍松了口气,也向上游去。但刚游动一下,却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借力狠狠地向下压去,那一压正好压在了我曾经的伤口上,疼痛立刻传遍了身体各处,胸中的最后一口气也因这个动作没能憋住吐了出来。接着身体像是突然被抽去了所有力量,酸困发软,控制不住的下沉。 耳边开始出现嗡嗡声,我却看到水面上的光影越来越多,没一会儿,水面被完全照亮,想来是终于有人发现我们落水了吧。 “怎么回事?” “回禀平王殿下,是来公子的丫鬟落水了。” “你们怎么办事的?来公子可是贵客,丫鬟也得给我照顾好了。” “人救上来了吗?”这声音好像是来晏安。 “救上来了,救上来了,是五皇子,五皇子刚好路过。”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又是那个五皇子,看来刚刚按我肩膀的人就是他了。他是与我有仇吗,次次拿我当垫背的。 想到这里,一种委屈的情绪突然生了出来,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了,被遗忘了。他们究竟知不知道水下还有一个人啊。 随着意识越来越模糊,我渐渐萌生出了干脆就这样死了吧,或许再一睁眼我就回到我那个时代了呢。但就是这时,突然听到岸上楚悦一边咳嗽一边喊道:“乔艾,是她,她救的我,她没上来,快救她。” 几乎是同时的,楚悦的声音才止,一个身影便跳入了池塘。可我的视线早已模糊,即便水面被照的泛起星光,那个向我游来的人好像披了一身星星一般,可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脸庞。直到我的腰被捞起,手被握住,那双手的触感才让我确认,是来晏安,竟是他来救我了。 我强撑着意识,勉强看向他,那双眼此时包含了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好像有怨怼,有愤怒,还有……心疼。对此我竟然有些开心,原来还是有人知道我的委屈的啊。 我尽力的向来晏安微笑了下,想表达出我的开心,可我实在没有力气了,眼皮渐渐合上,失了意识。 我以为再次醒来应该已经回到了来府,再不济也已经离开了平王府。却没想到自己身体素质这么好,一睁眼,竟只是躺在池塘边的岸上,周围乌压压的围了一群人,最关键的是我的正上方是来晏安将落未落的唇,这摆明了是以为我醒不过来要为我做人工呼吸的势头。 只是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我睁开了双眼,与来晏安的眼睛正正好对上,连那根根分明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来晏安恐怕也没想到我会这个时候醒来,表情有着罕见的尴尬,但只一瞬便恢复如常,轻笑着贴近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到:“闭眼。” 我刚循着他的话闭了眼,便感觉自己的唇在瞬间被柔软温润的触感轻轻拂过,像是蝴蝶短暂的停留立时又飞走了。虽然与来晏安有过两次的肉体交缠,可实际上我们此前眼神相交的距离还没有刚刚那一刻的近,这算不上正常的吻却让我久久回不了神,闭着眼不敢有反应。 正浮想联翩时,感觉自己的胸突然被大力的按了一下,我一个没防备跟金鱼吐泡泡一样咕嘟嘟吐了一大口积水,人也没法装晕了,瞬时睁开眼羞恼的瞪着来晏安。 却见他好整以暇的拂了拂衣摆,将我拉起,抚着我的脸颊装模作样地说:“乔儿可还难受?” 我怔怔地摇了摇头,没待来晏安再说什么,四周便纷纷响起了宾客们的感叹,“还好来公子反应快”“人没事就行”“多亏了平王殿下的庇佑”。 今晚的宴会因为这突发事件,来晏安也就没再逗留,带着我和楚悦等提前离开了平王府。确认了楚悦只是擦破了点皮,没其他大问题,我也终于放下心。只是随着来晏安向众宾客告辞时,我看到了站在后方已经换上了干净服饰,头发还略微湿润的五皇子。那眼神阴森可怖,仿佛我是他几辈子的仇人一般,看来今晚他营救楚悦,并不是顺手那么简单,我可能真的是打乱了他的某些计划。 赵楚悦是公主? 回程的路上,来晏安不知打哪里弄来了个豪华马车,带着我和楚悦、乌蝉,甚至是郑术都坐了进去。我和楚悦刚从水里上来,因为是丫鬟也没衣服可换,现在的天气虽然渐渐转暖,可到底只是初春时节,只在外面待了一小会儿,身体就控制不住的开始打哆嗦。 “郑术,上次放在马车上的那迭行李,被子还有吗?” “主子,正好还剩两张。” “拿出来给她们用吧。” “是。” 说着,郑术就找出了两张被子,让乌蝉帮我们披上。 感觉身体被厚厚的棉被包裹,立刻就温暖了许多,身体不再发抖,头脑也清醒了一些。但随着心绪归位,我不得不在意起坐在身边的来晏安。今晚他的相救,他的吻都让我猝不及防,心神久久不能平复。我一时不知该怎样处理,便下意识的避开他的视线,只低头盯着披在身上的被子。 但越看这被子越眼熟,在第三次凑近观察被面上的花纹时,我突然坐直身子看向来晏安。 “终于发现了?”来晏安今晚似乎笑了许多次,这会儿正一脸愉悦看着我。 “那晚的公子是你?”我不可置信的问道。 “准确来说是郑术,若我亲自送,从一群看烟火的姑娘中可不好脱身。”来晏安边说边煞有其事的摆弄摆弄自己的香囊玉佩,再抚抚发簪,看他那孔雀开屏的样子,我感觉坐在另一侧的郑术都微不可查的抖了一抖。 看我一副被雷住的表情,来晏安这才摆正了些表情说道:“好了,不与你说笑。你知道的,那晚我就在附近,你们那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知道他说的不假,那晚他确实是最有可能也最有能力送上支援的人。但我却不敢问他为什么救我,明明之前三番两次要杀我,我既怕是自作多情,又怕自己再次成为他盘算的棋子。 我只能沉默以对,暂时逃避这个话题。 回到府上,来晏安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放我和楚悦回住处休息了。和楚悦两人一路走着,因为夜已深,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我便问起了她落水的事。 “楚悦,那会儿我是看到有个人影与你一起的,怎么回事,你认识他吗?” “我不认识啊,咱们分开后,那管家领我和郑术去了一个院子,都是宾客们带来的下人。还给我们安排了饭食,正吃着呢,有个丫鬟来找我,说来晏安让我过去,我就跟她走了。” “然后她把你带到了池塘边,推你落了水?” “嗯,我也奇怪,我明明不认识她,为何要这样做?” “楚悦,你上次说去服侍过五皇子,之后还有过交集吗?” “没有了,哦,刚刚我和郑术跟着管家走的时候,碰见了五皇子,我还好好的行了个礼呢,他还对我笑了,现在一想那张脸也太帅了吧,我之前真是瞎了眼了,竟觉得周诚帅……” 看着楚悦陷入花痴中的模样,我真不知该说她神经大条还是乐观向上了。明明自己刚经历过危险,转眼就能活蹦乱跳的自娱自乐。 “楚悦,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我必须提醒你一句,我觉得那个五皇子可能对你有别的心思。今晚我跳下去救你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而且看那样子甚至有可能比我更早的发现了你有危险,但他的行为有些古怪,似乎很介意我拦截了他救你这件事,我总觉得不对劲,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嗯,我知道了,小艾,今晚多亏有你,谢谢。” 看着楚悦突然恢复郑重的表情对我道谢,我反倒有些不适应了,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怎么知道那时在水下的人是我?”那时水下一片漆黑,我也不可能说话,楚悦究竟是如何得知是我的。 “你忘啦,当时你在岸上叫了我两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我一下就听出来了。况且……”楚悦看着我微笑的眨了眨眼,“我能摸出来你的手,你的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最柔软的手,哈哈哈,太好认了。” “啊?”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时愣在了那里。 楚悦看我这般,坏笑着挑了挑我的下巴,说道:“怎么样,小娘子,要不要跟了本大爷啊,本大爷保证你以后吃香喝辣。” “好啊赵楚悦,还会调戏起人来了。”我边说边装模做样的要去挠楚悦的痒,在无人的小路上追追打打的玩闹着,也只有这般无人的时候,我俩才能像从前那个时代一样无所顾忌的玩笑。 …… 几天后,对于楚悦落水的担心终是印证了。当我被叫到来晏安书房时,看到已经坐在一旁太师椅上的楚悦,以及另一边坐着的五皇子,还有站着的来晏安,就感觉不对了。 “乔艾,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件喜事要告知你。”来晏安又是一副风度翩翩佳公子做派。 我稍稍撇了眼一旁的楚悦,好像呆住了一般,六神无主的模样,便没说话等来晏安的下文。 “乔姑娘,为了感谢你对我们依璃的照顾,今日没有什么皇家身份,纯纯是我这做兄长的一片感激之情,你看看这边的东西,我知道应该是不够的,乔姑娘放心,今后定还有重谢。”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来晏安的解释,竟然是五皇子的一通看似谦逊实则毫无退路的回答。 “赵楚悦……是公主?” 别忘了你在和谁说话 我承认这回答失了分寸,我也终于理解了为何楚悦会那般失神的原因。可就像楚悦一样,我也一时无法接受这种说法,楚悦怎么可能是什么公主,我俩明明一起从现代穿越而来,如果她是附了谁的身还好说,但我们都还保留着自己的肉身,这近一年的生活也证明了这个时代并没有人事先认识我们,那楚悦怎么可能是什么公主? “难怪在下第一次见赵姑娘,哦,不对,现在应该是九公主了,那时我就看她气质不俗,不像平凡人家出来的,这不,招到府上也没敢派什么重活。公主,之前若是在下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可万请公主恕罪啊。”来晏安跟唱戏一般说完了这话,我再次看向楚悦,可她依然垂着头没有反应,只是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衫,证明了她还有听到来晏安的话。 见楚悦没有回应,五皇子倒是先答了话:“自从依璃八年前出宫游玩被歹人劫去后,就失了音信,前些日子在贵府上遇见依璃,看她容貌就觉得熟悉,本欲将她带回宫里给父皇认一认,交谈中却发现她已失去了对过去的所有记忆。无奈只能先作罢,直到前些时候我在平王府里救起了落水的她,看到她耳后的胎记,这才确认她就是我们寻找已久的九公主房依璃。” “原来过程竟是如此艰辛,公主受苦了。”来晏安适时地感叹一句。 我第三次看向楚悦,这次也不指望她能有什么反应了,只是希望她至少能回我一个眼神,告诉我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我要怎么做,才能救她。 是的,对于那五皇子房逸瑾的话,我是一个字也不信,至于那什么胎记,我一时无法向楚悦求证,但即便是存在,逻辑上也讲不通楚悦曾在现代好好生活了二十年的事实。现在,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个房逸瑾定是需要以找到公主这件事邀功或者做什么,而至于这个公主是谁,无所谓。 房逸瑾该解释的解释完,眼神再次看向我这边。我忙收回了频繁看向楚悦的视线,低下了头。 “乔姑娘。” “奴婢……在。” “作为依璃的兄长,逸瑾很感谢这几年乔姑娘帮助照顾依璃。乔姑娘救助皇家公主有功,逸瑾会如实向父皇禀告的。若乔姑娘不嫌弃,还请先收下那边的谢礼,还有这是逸瑾的一点心意。”说着房逸瑾便把手中的一迭银票放在了身旁的桌子角上。 我稍稍抬头看了眼一旁托盘里几件首饰和桌子上的银票,再看向房逸瑾,他的眼神冷漠而压迫,摆明了一副你接是接,不接也是接的模样。 微微调整了下呼吸,我谨慎的开口:“五皇子言重了,奴婢一介草民,不识什么公主身份,楚悦是与我相处多年的挚友,五皇子会不会是搞错了,奴婢和她一起生活多年,知根知底的不太可能是公主吧。” 我这话刚说话,前方就扔过来了一个茶杯,直直朝我身上砸来。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第一反应就是灵敏的向左一跳避开了茶杯里的热水,看着碎在脚边的瓷片,我第一次强烈意识到自己与面前这人的身份差距,虽然我已经极力注意措辞,但在房逸瑾眼中我还是挑战了他的权威,并且违抗了尊卑有别的制度。 “乔艾,别忘了你在和谁说话。”房逸瑾冷厉的开口。 听到这话,我不敢再有半点犹豫,立刻跪在了地上,这个时候还管它什么尊严不尊严的,命最重要。 只是一慌张,我忘了自己身边都是茶杯碎片,这么一跪直接跪在了满地的碎片上。碎片刺破了我的膝盖,钻心的痛让我的额头立刻冒出了汗。余光中我看到来晏安似乎微不可查的动了下,像是要向我这边走来,但又生生打住了。 这番响动后,楚悦终于有了反应。她迅速站起身跑到我身边,想将我扶起,可这个时候我的膝盖已经不能动了,越动流的血越多。 “五皇子,你别罚小艾,她说的没错,我与她一起生活多年,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楚悦与我一同跪在地上向房逸瑾说道,但楚悦应是不知她的容貌有多么好,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向一个男人求饶,恐怕只会让对方更加不想放过她。 “依璃,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只是失忆了,才会以为自己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但她这样说可见不是个良善之人,你万不要被妒忌你的人蒙骗了。” “才不是,小艾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她救过我,她是对我最好的人。”楚悦激动地喊道。 “依璃,话已至此,我不想再说了,若你还要为她求情,不仅赏赐什么的一并取消,还会追查她的过往事迹,届时可就不是今日这种小罚了。”房逸瑾语调冷淡却满是威胁的说道。 楚悦还想说什么,我忙抓住她的手臂制止了她。很明显房逸瑾并非开玩笑,若是皇家想给人安罪,随便什么由头都可以,他这就是在威胁我们。 “五皇子恕罪,是奴婢僭越了,奴婢只是不舍九公主,讲话失了分寸,还请五皇子网开一面。” “小艾!” “奴婢有幸结识九公主已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份了,怎可还不知好歹的向您讨要奖赏。”我没再看楚悦,只低着头机械的说着。虽然承认楚悦是公主这件事已无可回转,但这钱却万万不能要,如果拿了钱未来就更不可能有任何解释的机会了。 “乔姑娘能想通就好,只是这赏赐就别推辞了,是你应得的。”房逸瑾又恢复了平和的表情。 “请五皇子恕罪,奴婢无心顶撞反驳五皇子,只因奴婢这些年来未曾为九公主做过什么实质的事,奴婢接这赏赐真的受之有愧。” “呵,可是嫌少了?”听着房逸瑾的语气再次转冷,我赶忙回道:“奴婢绝不敢贪心,只是奴婢曾真心将公主当做亲友,奴婢不想拿钱来衡量这份感情,奴婢不求别的,只求五皇子能好好对待公主。” “这自不必你说。”五皇子冷冷的哼了句,倒也不再强迫我接那赏赐了。 “殿下,既然公主已经寻回,恐怕我这寒舍也不便留公主尊驾,但看乔艾一片忠心,不如让她们好好道个别吧。”来晏安的声音打破了僵局,楚悦顺着他的话一个劲的点头。 “……好吧,那麻烦来公子先在这里看着,我去安排一下接公主回宫的事宜。”说着,房逸瑾又看了我一眼才一脸寒霜的走出了书房。 你的生命力 房逸瑾刚走出门,楚悦就边哭边要拉我起来,但被来晏安制止了。 “先别动她,她膝盖受伤了,使不了力。”说着来晏安走到我身边,尽量避着我的双腿抱起我,移到一旁的椅子上。我忍着疼痛没有出声,但恐怕是额角的汗被来晏安看到了,他抿了抿唇道:“你且忍耐一下,过会儿五皇子走了我帮你治伤。” 可这会儿我根本没心思想他的话,只看着楚悦,看她哭的伤心,我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艾,对不起,我、我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人都懵了。我承认其实是有些向往的,那会儿脑子里全是电视剧的情节,我甚至差点就直接回应他了。”楚悦已经哭的不能自已,甚至都不顾一旁的来晏安,说起了现代的词汇。可看她那样子,我也来不及阻止了,并且也终于明白为何那时她一直不看我一个人发愣,竟是这么可笑的理由。 “小艾,都怪我,都怪我没脑子,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当我们是在玩,我没想到有一天会真的失去自由。我们……我们是不是,回不了家了?” 听到楚悦的话,我有些愣,又有些想笑,楚悦怕是我见过的最天真的人了,穿越到这里这么久了竟还以为一切只是玩玩。 “楚悦。”我握住楚悦的手,控制着自己的声调说:“无论到了哪里都不要放弃,或许我们是回不去了,但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是家人,我们有家的。”说到后面,我也抑制不住泪意,可我知道楚悦的性子,这个时候如果我们都哭的不能自己,之后被房逸瑾看到恐怕又要徒生事端。 “别哭了,一定记住我的话,照顾好自己,不要放弃。你……你一定要防着……那个人。”虽然今日我和楚悦的对话肯定已经招致了来晏安的怀疑,但当着他的面我只能尽可能隐晦的提醒楚悦。 “我知道……我这次一定记住了,小艾,以后我会想办法见你的,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不,不要再想着见我,甚至不要再提起我,如果是为我好,就当做没我这个人,你唯一要做的是保护自己。” “小艾……” 当房逸瑾返回书房时,我和楚悦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直到房逸瑾带着楚悦离开,我俩也没再说上一句话。考虑到我已经动不了了,来晏安便命乌蝉留在书房看着我,自己领着一堆人出门恭送。 乌蝉站在我身侧,尽管看到我一身狼狈,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不关注,反倒让我有了得以呼吸的空间,忍了许久的眼泪终是止不住地无声滑落。 楚悦走了,这个时空唯一一个与我有牵绊的人也不在身边了,怎么可能不难过呢?可在这里,我们就是没有话语权的,纵使万般小心,一旦被人盯上我们就只有妥协的份。 “乔艾,你在哭吗?” 冷不丁的听到乌蝉的声音,我一个没防备,边低头擦眼泪边调整情绪说道:“没有。” “何必说谎呢,就是哭了又何妨?” “我……”没想到平日表现得冷漠疏离的乌蝉会这样说,我一时有些怔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正在这时,来晏安手提着一个小木箱回来了。他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对乌蝉说:“你去保康药铺抓一副上次的药,让老板多加一味川芎。” “是。” 看着乌蝉走远,我有些不解的问道:“川芎是什么?” “活血化瘀的,那晚在我房中,我不过稍微用了些力,你腿上就青一片紫一片的,这次膝盖伤的这么重,不好好调理恐落下病根。” 没想到来晏安突然提这么一茬,我的思绪立刻回到了他为我解春药的晚上。那次他动作确实有些大,握着我双腿的手好像是使了些力,但我就是这体质,实际上也没感觉多疼,皮肤却留了一堆印子。 “……谢谢。”我有些不好意思,避开他的眼睛说道。 来晏安看我这样,轻笑了笑,走近我直接蹲下了身,去脱我的鞋袜。这突然的动作,让我一惊,身体往椅子里缩着,小声着急道:“你做什么?” “检查伤口啊,刚才人多不便,也不知有没有瓷片刺进去了。”来晏安边稍显强硬的抓住我的脚腕,边突然地坏笑了一下,“否则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谁知道你想了什么。”我被他这半是正经半是调戏的语气弄得有些羞恼,没好气的回道。 来晏安没再做声,卷起我的裤管,开始认真的为我清理伤口。刚才一心想着应对房逸瑾,没心思注意膝盖的疼痛,现在看到那扎的不成样子的伤口,痛觉也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来晏安拿棉巾沾着热酒擦拭干净伤口周围的血,再拿小镊子把碎瓷片挑了出来,瞬时又从伤口处流出了一滩脓血,然后再拿那干净棉巾擦净污血。我看着那脓血脓水的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可他就是那么的认真仔细,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虽然已经极力忍耐,可这疼痛还是超过了预期,嘴上虽然咬着牙没叫出声,但腿还是生理反应的发抖。 来晏安看我这样,停了动作,抬起头望着我的眼睛。“乔艾,我发现你真的很能忍。” “……”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说。 “你不是一直不解一年前我为何放了你吗?”听到来晏安主动提起那次马车上的对峙,我不自觉的抓紧了衣袖,有些紧张的等着他的答案。 “其实你跳下马车后,我一直在跟着你,我承认那时我本打算找个机会杀了你的。”听到这里,那种恐惧又袭上心头,我控制不住的身体绷紧。 来晏安看我的反应,安抚的对我笑了笑说道:“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那时我看到你拼了命的跑,却仍没有扔掉那把刀子。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你,让你拥有那么强大的求生欲,便决定暂且放了你观察看看。后来的那半年你的动向,其实我都有掌握,若说是什么让我决定完全放了你,应该就是你的生命力吧。” 来晏安这一番言论着实让我意外,这像是发自内心的话让我犹豫着可不可信。 “看样子你还是不信啊,没关系,你只要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就行了。实际上,人不能一味忍耐,久了总需要发泄的。” 听到这里,看着来晏安郑重的眼神,我的心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拥抱了一下,疼痛和心酸的眼泪混着委屈,终是一次性流了个遍。 【作者的话】文中提到的关于药草的描述,依然纯属杜撰哈~ 少爷最重视那些花 纵使我不愿承认,但来晏安确实是一个擅长攻心的人,他总能精确地戳中我内心最隐秘的感情。关于他放了我这一点,我应该是信了的,否则他也没必要亲自为我疗伤了。 “乔艾,你是个聪明人,我想所谓九公主这件事你心里很清楚。”终于还是要被问起了,来晏安既然说‘所谓的’,就说明他也知道这件事并非实情,只是聪明的不明说罢了。 “你和赵楚悦的来历可疑,我查了许久都没有任何记录,一个人不可能在世上没有任何印记,你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来晏安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微眯,带着审视与探询的意味看着我。 “你们是福海那边的人吗?” 正当我越来越紧张,害怕来晏安把我当异类绑起来时,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的说:“啊?” “我从前听说这世上不止我们盛戈王朝和邻国的南越以及其他几个小国,还有许多我们没踏足过的地方,福海据说也不是我们看到的那般大小,在距离很远的地方可能还有别的国家。” “我……是的,我们不是盛戈的人,我们是跨越了很远的距离过来的,但我们其实也不想过来。就像你说的,对我们来说,这里的生活也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我们也想……回去。”我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模糊这个问题,我担心如果说自己是福海那边的人,万一来晏安有认识那边的人,万一那边的人和我们不是一个人种,那这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乔艾,你在回避我的问题。”果然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来晏安不是那般好糊弄的人。 “我……来少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是在跟你耍什么心机,既然你说你观察了我半年,那你应该就知道我平日的生活状态是什么样,也知道我没有异心的,我只想活命罢了。” 说完,室内便陷入了沉静,来晏安直直注视着我的双眼,这次我也没回避,而是平静的回望他。良久后,他突然轻笑了下,说道:“乔艾,你有一双让人信服的眼睛。” 听到他这么说,我知道我是过关了,终于轻轻呼了口气。可刚松口气,就听到来晏安疑惑的声音。 “电视剧是什么?”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生生梗在那里,看着来晏安微笑的样子,僵硬的说:“就,就跟戏文差不多,演出来给人看的东西。” “哦,这样啊。”来晏安慢悠悠的应了句,又低下头帮我处理起伤口来。这次我没敢再胡思乱想,也专注地盯着他的动作。 恰好,在快清理完时,乌蝉也买了药回来,来晏安给我上了药后说伤成这样也干不成活,扣几天工钱回去躺着吧。说完,他便吩咐乌蝉扶我离开,自己则留在了书房看起书来。 之后的几天我又成了待工状态,好在来府对下人不算苛刻,尽管多日没干活,吃的也没少了我。只是连续几天在床上躺着,楚悦也不在身边,连个聊天解闷的人都没有,多少还是有些不好过。 但我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待着直到正常开工,自从上次房逸瑾来过后,感觉来府并没有表面看上去平静,来晏安似乎知道许多有关房逸瑾甚至那个九公主的事,这府上也许还藏有更多的秘密,我不可不想误打误撞到什么。 可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尽力避免着接触事端,却还有人不放过我。恐怕那个丫鬟也没想到本来应该在床上躺着的我,会因为想伸展伸展腿脚,自己慢慢挪到了后墙压腿,正巧听到一墙之隔的对话。 “香儿,我感觉乔艾挺本分的啊,你怎么对她意见那么大啊?” “你不知道,那天我端酒……哎呀,反正我就知道他怀着勾引少爷的心思,要不是那天她去送酒,乌蝉姐也不会差点把我赶出府去。都是因为她我最近诸事不顺,现在她还能舒舒服服躺着休息,我们还得在这里干活,你说公平吗?” “她那不是被五皇子罚了吗?” “五皇子罚的是轻的,咱们少爷却什么处置也没有,必须给她个教训。” “那你还要怎么样啊?” “哼,我托人在外面买了一种药剂,说是只要埋在土里一晚上,第二天花草就会枯萎,她不正是负责庭院洒扫嘛,少爷那么看重那些花,到时肯定会给她个教训。今晚我就去埋,哎,你和我一起啊,帮我把风。” “啊?要去你去,我不去。” “你不去,我就把你偷磨府上梁柱金粉这事告诉乌蝉姐去。” “别别别,我去还不行吗,你别跟别人说。” “这还差不多,那说好了,今晚熄灯后,咱们院门口见。” 等两个声音走远,我才点着脚跳了出来,心中一群羊驼跑过,槽多无口。原来这么久过去了,那个丫鬟还记恨着我替她送酒的事,可那次送酒,我是替她在鬼门关逛了一圈啊,我不说自己平白被人当垫背就行了,她还好意思说我? 但既然幸运的提前知道了她的计划,是肯定不能让她如愿的。倒也好解决,小丫鬟的手段简单,无非就是等她们走了,我再去将那药剂挖出来就行了。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真庆幸没杀你 一路小心地跟着那两个丫鬟,看着她们也是紧紧张张手忙脚乱的,我不禁有些失笑。都是些小丫头片子,哪来那么多心思,多数都是没怎么深思一头热的就去做了。 远远的看着两人将一个药包埋在了花圃里,便慌张的走开了,待她们走远后,我才迈入花圃。单从这花圃就可看出来晏安确实很有钱,光是我能认出的文竹、芍药、兰花、罗汉松就大片大片错落有致的排着,明显是精心设计过布局的,还有一堆不认识的植物,据说到了初夏完全盛开时堪称来府最美的景致。 我小心的避开枝叶,走到了明显刚被翻动过土壤的地方,蹲下开始专心挖起来。过了谷雨时节后,夜晚倒也不那么冷了,再加上周身伴着植物特有的清冽气味,竟觉得还挺惬意。我不自觉放松了警惕,深呼吸着周围清爽的空气,直到一丝不属于植物气息的味道飘入鼻尖,像是墨香,我猛然惊醒有人靠近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这声音,我反倒稍稍安心,虽然没想到来晏安大半夜的也会来这里,但总觉得若是他的话,至少我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少爷,我找一个药……”可还没等我说完,来晏安的身影就像鬼魅一样迅速接近我,一把握上了我的脖子。 我去,怎么又掐我脖子。 “你找什么?”直到被来晏安拽起转过头直视他,我才看到他的表情极其阴沉,是我从没见过的满含敌意。直觉告诉我,我的回答或是动作造成了他的误解,忙抓着他的双手,解释道:“药包,我找药包。有个丫鬟作弄我,买了什么会毁坏花草的药包埋在了这里,说是第二天花草就会枯萎,你就会惩罚我。” 我脸憋的通红,语速飞快的把前因后果解释了遍,果然来晏安听到丫鬟作弄我时就松了手。可他一时没收住的力道还是弄得我脖子发红,剧烈咳嗽着。 “我……对不住,你还好吗?”我没想到来晏安这个一府之主竟还会道歉,边抚着胸口喘气边诧异的看他。 “来少爷,你能别动不动就掐我脖子吗?你的力道一个收不住我就一命呜呼了。” “是我鲁莽了,我看看你脖子。”来晏安说着就要来扯我衣领。 我连忙后退,摆着手制止他。“别别别,你以后问清楚再出手就好了,我没事。” 来晏安好像挺窘迫的,听我这样说,伸向我的手臂慢慢的放下,良久后才无奈的笑了笑:“乔艾,我要谢谢你。” “啊?”我一边揉着脖子,一边一脸疑问。 来晏安走到我身边蹲下身,拿过了我的小铲子继续挖着土,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很看重这片花园,若是真的这些花草树木枯萎了,我的半条命怕是也要枯萎了。” 来晏安这话让我更加确认了这府上藏着秘密,而且恐怕就在这花园中。 “乔艾,你有思念的人吗?”来晏安翻出了那个药包,扔出了花圃,随即坐在了假石上。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尽管衣摆沾染了土色,却好像更加与这些自然的花木融为一体。 但听到这话的我却不得不警觉起来,生怕他再说些什么秘密,让我成为同谋。 “来少爷,既然误会解开了,奴婢就先告退了。”我急于划清着界限,却没想到来晏安反倒又沉了脸。 “急什么,让你告退了吗?坐下。” 我只能不情不愿的也坐在了假石上。 “你不必这么防着我,我说什么话,你会传给别人吗?”来晏安看我坐了下来,才缓缓道。 我赶忙摇了摇头,证明自己的守口如瓶。 “那不得了,我知道你不会说与他人,你怕什么?” “这已经是大半夜的了,少爷再在这里不好,若是被人发现了……” “你顾虑的倒还挺多,被发现如何?我不早说了要娶你,是你自己跑了。”来晏安这回好像有些不耐烦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 可能是看我的样子还是警觉着,放不下心来。他终是轻叹了口气说:“好了,你放心,我既然在这里便不会让他人再过来。” 听到这我稍稍放松了些身体。 “你一定也有思念的人吧,你说你和赵楚悦来自很遥远的地方,恐怕很难回去。那若是思念那里的人,该怎么办呢?” “我……我会好好活下去。”或许是今晚的月光蛊惑了人心,我渐渐也随着来晏安的话陷入了回忆。 “活下去?” “是,能让我思念的人一定是对我很好的人,他们肯定是希望我好好的活着。” 来晏安听到我的话,先是愣了一瞬,然后突然轻轻笑开,前面阴郁的情绪仿佛一扫而光。 “乔艾,我真庆幸那时没有杀你。” 我看着来晏安愉悦的表情,似乎也被他感染,跟着一起轻笑起来。不知是在笑我彻底摆脱了他的杀意,还是别的什么。 “乔艾,如果我现在放你离开来府,再与这里无半点瓜葛,你愿意吗?” 听到他这样说,我愣了一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来晏安要放了我?他总算想通了? “真的?”我多少还是有点不相信,狐疑的问。 “你愿意吗?”他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只是又问了一遍。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了,什么时候可以走?啊,等一下,楚悦还在宫里,我走了是不是就更没可能见她了,那……”一说到能离开来府,我的语气有些抑制不住的上扬,话也多了起来,如果可以恢复自由身,靠做些活计或许可以慢慢建立个自己的小家也不一定。心中边盘算着以后的生活,边再次确认道:“我真的可以走吗?” “……假的。”回答我的是来晏安凉凉的声音。 “嗯?”我的情绪被瞬间切断,看着来晏安阴晴不定的脸,我只能摆出一副你在耍我吗的表情。 看着我略带幽怨的脸,来晏安低低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顺了多少我府上的貔貅眼珠子,我府里的风水都被你破坏了。想走,没那么容易。” 听他这样说,我的表情有些挂不住,我确实后来又撬了几颗翡翠,打算提前备着跑路,现在被他抓包,也没得辩驳,只能硬生生的憋回了情绪,低着头不吭声。 来晏安看我这样,倒是又笑了起来。“不过风水什么的破坏了可以再摆,我看你就挺适合镇宅的,不如我娶了你,给我养风水吧。” 这什么话,说得好像我是门口的石狮子。我愤怒的看向他,那双眼里此时倒映着月光和我,在他的笑眸中亮闪闪的晃动着,我看到了愉悦,看到了调笑,唯独没看到认真。我知道这不过是他心情极好时的说笑,便摆了个脸色说着:“少爷别开我玩笑了。” 来晏安看我的反应,好似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吧,时候也不早了,你且回去吧。” 我走出花圃后,不禁又扭头看了看依然坐在花圃中的身影。那双眼已没了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定定的看着月亮。 寻得知心人 回去的路上,我回想着来晏安刚开始的反应,他起先只是问我做什么,是因为我回答了药这个字才突然对我出手,也就是说那片花圃中可能真的埋着什么跟药有关的东西。再结合他后来问我思念之人的话,极有可能那埋着的东西是已经离开来府甚至已故之人留下的。 我在脑海中过着来府的关系网,突然想到一点,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偌大一个府邸却只见来晏安一个主子,没有妻妾,更没有长辈。如此富贵的家庭怎会连一位亲友都没上门拜访过,不免觉得奇怪。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父母俱亡,而那片花圃就与他逝去的亲人有关,或者是用来纪念的,这也就说得通他那句“花草枯萎了他的半条命也就枯萎了”的话。 为了引证心中猜想,第二天我叫住了聊天比较多的的秋儿,旁敲侧击的问起来。 “没有啊,少爷老家不在京城,他族里人都在老家呢。” “那他没想过把父母接到京城来享福吗?” “乔艾,你还不知道吗?咱们少爷父亲很早就不在了,据说夫人是不喜京城吵闹,这才不愿搬来京城的。这话幸亏你是问的我,要问了他人被少爷知道,定要好生罚你的。” “啊?他不喜提起老爷夫人的事吗?” “是啊,想想也知道,老爷那么年轻就去了,任谁都不好受吧。” 听了秋儿解释后,我推翻了之前的猜测,看样子是我想的太复杂了,或许那片花圃确实是来晏安纪念父亲的,只是他并非身世凄惨至极,至少他还有其他家人。但无论如何,得知了这是来晏安不愿触及的事,我今后还是避开为好。 膝盖的伤好全后,我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每天不过是打扫花园的落叶,擦擦石像,给植物们浇浇水什么的,日子倒也过得安宁。可表面的平静并不能让我真正的放松,我总会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也不能一辈子在来府当个丫鬟吧。虽然来晏安向我保证不会再杀我,但我只要一天是丫鬟身份就一天没有自由,如果我能确认一个期限,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就能更好的规划未来的生活。 所以再三考虑后,我还是决定找来晏安谈一谈,他现在不放我,多半还是对我的身份不信任,想起初见那时我还目睹了他和五皇子杀人的场景,恐怕还是担心我会说出去。但若我能说服他或者提出什么有利于他的条件,说不定可以换来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找到了乌蝉,刚提出想找个时间见一见来晏安,就被乌蝉告知不用等了,她将一个木盒子交给我说:“你去把这个交给少爷,他就在书房,若是有人拦你,你报自己名字就行了。” 我有些疑惑乌蝉一个平日在前院侍候的丫鬟为什么大老远的跑到后院让我送东西,便问道:“既然我可能被拦,你为什么不去?” “放心吧,就是例行公事的盘问一下,不会有危险。”乌蝉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而是略微强硬的握了握我的手臂,又轻轻推了推我。 我就被这样架着推出了花园,看看手里的木盒,再看看已经走远的乌蝉,想到她似乎的确从没害过我,甚至那晚还提出要代我试酒,再加上我确实想见来晏安一面,便趁此机会去吧。 往常前院侍候的下人都会更多一些,但今天有些奇怪,在进入书房的院子后,除了院门口站着两个明显穿戴不是来府中人的下人把守外,院内只有一个身着常服的稍显年迈的男子站着。 “你是何人?” “奴婢乔艾,是来府的丫鬟,来给少爷送东西的。” “你且在这儿等着。”说着男子敲了敲门,待里面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后才推开了门。很快他就出来,说让我进去。 看这架势,我猜测着恐怕是来晏安正在商谈什么重要的生意,否则今日这院内的氛围着实紧张了些。 我双手捧着木盒步入书房,屋内确实坐了一个中年男子,但我一直低垂着眼,只大概判断出对方衣服材质应该很好,其他的也不敢乱看。屋内两人在我进门后就停止了谈话,我默默地走近来晏安,将木盒放在他手边的桌子上,低声说了句“奴婢告退”便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来晏安却突然拽了我一把,我一个不防便坐在了他大腿上。我惊讶的看着环住我腰身,将脸贴在我脖颈处的来晏安,下意识的就想起来。但他的力道极大,箍着我的手根本不动分毫。 “老爷,我说过多次了,咱们的交易做不成,你死了这条心吧。这盒子里是你想要的东西,其余的我拿不出。你快些走吧,别影响我和我宝贝亲热。”来晏安边说着边开始用鼻尖在我脖子上轻蹭,到这一步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他恐怕是要拿与我亲热这件事逼退对方,看样子是合作没谈拢。 “你……你怎可如此堕落。”那个男子语含怒意,可这话却又让我疑惑,怎么听起来这么怪呢,不像生意间的对话,倒像是长辈的训斥。 “……”对那男子的怒斥,来晏安没反应,反而做戏做得更凶。我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热,竟然是来晏安直接吸吮起了我的脖子。纵使我知道他这是在做戏,却还是有些不快,当着别人面这样做,让我面子往哪儿搁。我下意识的偷看了眼对面的男子,果然对方原本端正俊朗的脸现在黑沉如墨。 我隔着来晏安的宽大衣袍悄悄拧了下他的大腿,提醒他适可而止,没想到他的动作反而更夸张了,一只手像是在惩罚我的不专心,竟然轻拍了下我的臀部。我被这动作弄得一激灵,再也不敢动了。 对面男子看到了我们的小动作,语气更是愤怒。“你……你这般放荡,你可想过你母亲若泉下有知,会如何想?” “呵,我母亲若真能看到,定是要为我寻得知心人开心不已呢。”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惊,也来不及琢磨来晏安的话,只愣愣的想这怎么与秋儿告诉我的不一样,不是说来晏安母亲在老家吗?怎么成了泉下有知?还有这男子的话,反而更像父亲的语气。 “怎么?老爷还想在一旁观摩不成?我可没那癖好,你不走我们就先告辞了。”来晏安说着就站起身打横抱着我作势要出门,对面男子见他这般应是被气得不轻,拿起木盒一拂袖先行出了门。 我不愿意(H) 外面等着的人一见中年男子走出门来,立刻迎了上去,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离开了。 “少爷,你能放我下来了吗?”直到完全看不见那些人的身影,我才提醒来晏安道。我想我应该算很配合的队友了吧,没拆穿他还敬业的陪演这么一出戏,怎么着也不会再为难我了。 但没想到来晏安却不答我,仍是保持着横抱我的动作,眼神空空的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他虽然有力气,可我这么头重脚轻的被抱着,其实并不好受。 “来少爷,人都走了,戏演完了,你该放我下来了……啊!”以为他没听到,我再次提醒,却没想他虽然放下了我,又在下一瞬突然双臂环住我的肩膀将我整个搂入他的怀中,双手还虚按着我的头贴在他前胸。这个动作让我与他贴的分外紧密,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声。 “你……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嘘,让我抱一会儿好吗?”来晏安的声音从未有过的低落,以往他总是一副温文尔雅,成竹在胸的样子,语气自然也是平稳和煦,但总给我一种端着的感觉,我还从没见他这般情绪外露过,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时没了方向的迷茫。 被他这样抱着,我其实很紧张,万一被谁看见了,我不又要树一堆敌人了。他双臂交错环在我腰后,我却没办法也回抱他,这亲密的行为不符合我们之间的关系。因此我只能双手僵硬的垂在身侧,像根木头桩子一样直直的杵着。但一直这样也不行,我便试探性的开口:“你……是不是不开心?” 来晏安没反应,抱着我的动作自然也没变。我再次尝试:“你要是不开心,可以吃点甜的东西,我不开心时就是这样做的,挺管用的。” “……” 怎么还没动静?我心中腹诽着,来晏安这样不憋出毛病才怪呢。“要不你去院子里跑一圈?适当的运动也能调整情绪。” 说到这里,来晏安终于有了反应,我感觉紧贴着自己的胸腔震动起来,是他笑了,可抱着我的那双手却还是没有放开。 “乔艾。” 听到来晏安叫我的声音,我下意识抬头看他,回应我的却是他突然低下的头。一个柔软的触感贴上我的唇,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吻我,怔愣了一瞬后就想开口制止他。结果手被他压着动不了,嘴巴一张反倒让他的舌直接伸了进来。 “呜……放……”来晏安平日穿的都是些宽松长袍,并不显身形,那张脸总给人温和无害的错觉,可实际上衣袍下隐藏着巨大的力量,无论我如何挣扎,两条胳膊就像被捆了似的动弹不得。嘴里想喊他放开,可舌头被他绞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无法,只能拼命扭动身体试图避开他的吻。但我忘了上次在平王府的教训,紧贴着一个男人扭来扭曲,绝不是明智的选择。果然,当我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来晏安的呼吸已经粗重起来。 闯入我口中的柔软像一条小蛇般到处窜行,一会儿探探舌根,一会儿上卷着刮刮上颚,我和来晏安的两次肉体纠缠从没有这般亲吻过,所以这突然的吻让我毫无防备的被夺走了呼吸,身体也逐渐失力。 来晏安看我像是有些站不住的样子,又抱着我坐回到太师椅上。此时我已经被吻的晕乎乎,反应慢了许多,全身上下除了大脑哪里都是敏感的。 来晏安抱着我坐在椅子上,边吻我边双手揉弄着我的身体,起先还只是手臂腰背,慢慢的我感觉自己的臀部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向前推了一把,然后就紧贴上了来晏安的下腹。那里不容忽视的火热正硬挺着,恰好抵在我有些发酸的花穴处。 不得不承认,来晏安好像有一种蛊惑人的魔力,每次和他身体接触我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不由自主地随他沉沦。不知不觉中,我的上衣已经被他剥开挂在臂弯上,仅剩了个肚兜勉强蔽体。在我肌肤暴露于空气中的一瞬间,他的唇就贴了上来。我感觉到自己左肩上的那个伤疤被他轻轻的吸吮着,好像充满了爱怜与愧疚。他的唇也像是带了电般,落在我身体的哪一处,哪里就不禁轻颤一下。 上身被肆无忌惮的亲吻着,下身也渐渐失守。一只手不知不觉间伸入了我的衣裙,明明看上去下裙没有异常,但若凑近看便能看到一双手在我腿间轻微起伏着,样子淫靡至极。 “乔儿……”来晏安在我耳边轻喃着,好像手上的动作还不足以让我完全沉沦,非要用他那迷惑人心的声音再填一把火。 我被他的动作弄的晕头转向的,哪还顾得上回应他,注意力一会儿在那只戳刺我小穴的手指上,一会儿在游移到我乳尖的唇舌上。 就在此时,背后抱着我的来晏安突然站了起来,我随着他转了个身,又被他压回到椅子上。这次我们成了面对面,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吻了上来,我听到他宽衣解带的声音,肩膀被他往后又压了一些,花穴处这次直直顶上了那根火热的阳物。 可被这么一压,虽然来晏安一只手垫在了我后背上,但皮肤依然接触到了冷硬的木头,我的身体这才从一片虚浮中获得了实感,仿佛突然惊醒般,睁大了眼看着面前的来晏安。眼前的人还闭着双眼,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可从他放松的眉头来看,他是沉浸并享受的。 可随着理智的回笼,这没来由的情欲让我混乱不安,我赶忙喊停:“停……先停下,你……你为什么这样做?” 被我推开的来晏安稍显惊讶,快要进入花穴的那根肉棒稍稍后撤了些,抓着我身体的双手却没松开,一呼一吸仍近的让我有些发颤。 “别装傻,我对你有好感,你不可能看不出来。” 我一时愣住,没想到来晏安会说的这般直接,实际上他突然吻我已经让我感觉到了点他不同寻常的情感,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还来不及捋清自己的心,更看不透他的心。 来晏安看我有些呆的样子,反倒笑得愉悦,笃定说道:“乔儿,你也对我有感觉的不是吗?” “我……” 我有些语塞,来晏安说的没错,我应该对他确实是有感觉的,否则再怎么受诱惑也不会任他做到几乎最后一步。可我不知道自己这种感觉来自哪里,但肯定还不算爱。 来晏安看我支吾着答不上来,身体压过来想要继续。 “别……”我立刻挡住他的身子。可这次来晏安没停下,单手稍显强硬的将我双手握在一起,另一只手扶着肉棒就顶了进来。 许久没有被进入过的身子突然闯入异物,让我不由自主的紧缩身子,但意识却越来越清晰,脑中有个声音告诉我必须停下,不可如此不明不白的做下去。 “你停下,我……不愿意。” 你喜欢我什么 我的手被来晏安牢牢地握着,动弹不得,只能压着有些颤抖的声音制止他。 来晏安听到我说不愿意,终于停止了动作。他睁开双眼,直直望着我,眼中尚有浓重的欲色,身下那根阳物也还气势汹汹的抵在我的大腿根,但我知道他听进去了我的话。 “乔儿,我喜欢你。”来晏安虽然停下了动作,可说的话却还在不断的冲击着我。我没想到他竟会突然告白,老实说被人说喜欢这种事从前也不是没遇见过,只是我和来晏安的相识不是多美好的回忆,他曾经还想过要杀我,现在却又说喜欢我,我实在无法立刻相信他的话。 “来少爷,谢谢你的喜欢,可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刚刚你明明也很享受。” “我……”脸又有些发热了,来晏安这话让我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被他吻的太舒服了导致忘了拒绝吧。 “乔儿,我会娶你,身份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来少爷,我不是担心身份,我只是认为你的喜欢不是爱。” “……”果然,听到我这样说,来晏安沉默了,压着我的身体也退了开来。看着面前的来晏安面色平静的将我的衣服拢好,又开始整理他的衣袍,我心中没来由的又有点失落。这复杂的情绪我想不明白,索性先抛在脑后,动了下被压的酸困的身体。可这么一动,刚才因为挣扎绾的发松了开来,固定用的木簪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一声。 我和来晏安对视了下,便弯身要去捡那木簪,却没想来晏安比我动作更快地捡了起来。我想从他手中拿回那木簪,他却攒的死紧不放手。 我轻叹口气,说道:“来少爷,老实说你的喜欢让我有些开心,因为你长得好又有钱”后面一句床上功夫好没好意思说出口,“能被你这样的人喜欢,说明我还挺可爱的哈。” 我尽力用轻松的语气说着:“可你说喜欢我,却不能说爱我,那这喜欢就像我喜欢那个木簪的样式一样,这两天戴戴图个新鲜,过几天腻了就能随手扔掉。” 来晏安听了我的话,突然握紧了手中的木簪。“乔艾,我不是随便的人。”他说到这突然顿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又看了看我凌乱的衣服,后又自嘲地笑了笑,确实以他平日的作风实在看不出随不随便。 “我说要娶你,便是娶你为正室妻子,从此只有你一人。” 我有些惊讶,来晏安竟会作这般保证,此时的他确实与往日不同,眼中充满了郑重与认真。可这些都不足以说服我完全的信任一个只做过两回爱的人。 “来少爷,那你喜欢我什么呢?”看着来晏安又哽住的表情,我笑了笑说:“你是喜欢我能让你开心吧!但是换个人或许也可以。而且,你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我能让你开心,那我难过的时候谁能让我开心呢?你能吗?来少爷,不瞒你说,现在的你不能,我也不爱你,所以更不可能回应你的喜欢。” 来晏安的表情随着我的话越来越深沉,当我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说的过了头后,再看来晏安的脸,立刻噤了声作势要下跪告罪。我还是忘了来晏安再怎么是个平民,也是一府的主子,我却是个奴婢,这样和他说话,他虽然不能随意杀我,但一个不高兴把我发卖了也不是不可能。 “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冒犯了少爷……”但还没等我把话说完,来晏安却走上前截住我想要下跪的动作。 “你伤还没好全,做什么糟践自己。” 我会追到天涯海角 他抓着我的手,无奈说道:“乔艾,在我面前无需自称奴婢,你不用这般诚惶诚恐,是我冒进了。” 听到来晏安这样说,我惊讶的看向他,难以想象一个生活在尊卑分明社会中的男子可以说出这些话。 来晏安看我的表情,轻笑了笑:“你说得对,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不好,但以后不要害怕我了好吗?你可以放心说出你的想法。” “……谢谢少爷理解。”我犹豫了下,还是斟酌着照礼回了句。 来晏安稍稍整理了下我的头发和衣服,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 “那我簪子……”那只木簪还在来晏安手里握着,虽然没那簪子也能绾发,可我就那么一个发饰。 “这簪子摔出裂痕了,不要也罢,不是你说的吗,过几天也该换样式了吧。” 听来晏安这样说,我在心中默默吐了个槽,你是有钱人自然想换样式随时换,我不过是随便拿它举个例子,实际上可真没钱动不动换首饰。可这话也不好直接跟他说,想想无非就是再攒一段时间工钱就能买个新的,便告退离开了。 我本以为和来晏安说明白了,他应该不会再关注我了,但没想到第二天乌蝉就来通知我,今后我被调到了前院干活,主要负责书房内的工作,住的地方也换到了更靠近书房的位置。 我被人领着进入了书房,昨天才刚在这里和来晏安擦枪走火,今天再过来多少有点别扭的感觉,索性我就一直低着头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领我来的下人退出书房,只留我和来晏安两人后,我才瞧瞧抬眼偷看了下他,此时他背对着我好像正在翻看着什么。 见他一直没说话,我也不便打扰,就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没一会儿,他转过了身,我这才发现他不是在看书,而是看昨天我掉落的簪子。 “乔艾,过来。”来晏安笑着示意我过去。 我依照走到他身边。眼前就递来了那只木簪,接过一看才发现虽然看上去与我之前戴的相似,但实际上是一根成色上好,全新的木簪。来晏安拉住我的手将我按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边摆弄我的头发边说道:“这木簪上我刻的样式,你可认得?” 我没立即回他认不认得,而是非常意外:“你刻的?” “是,刚好你来鉴定下,我这手艺怎么样?” “这是艾草的花吗?” “哈哈,你果然认得。”来晏安愉悦的笑着说:“你的生辰可是端阳节?” “是,我是端阳清晨出生的,父母便为我取了艾这个字,通爱,希望我能有人爱也会爱人。”说到自己的生辰,我不禁想起了温柔的父母,难免思念。 “艾也有美好女子的意义,很适合你。”来晏安微笑着说道。 “……谢谢。”此时正是清晨时分,阳光透过书房的窗栏一缕缕的洒进来,铺在我们面前的书桌上,难得与来晏安平静的交谈,一时也不忍破坏这祥和的气氛。 “我母亲为我取名晏安,也是希望我一生平安顺遂。” 听来晏安提到他母亲,我下意识的回了句:“父母都是盼望子女安好的。”可说完突然想起昨天那个中年男子泉下有知的话,感觉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立刻噤了声。 果然身后人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但很快恢复如常,低声说:“府里人都与你说夫人在老家修养吧。” 到此刻心中的猜想渐渐清晰,来晏安的父母定不是像下人们说的那种情况,他应该是瞒着所有人营造了某种假象。可我不敢接他这话,潜意识告诉我这种过于私密的话题很危险。 “乔艾,我都有些羡慕你呢,看样子你父母一定很恩爱。” “……” “我母亲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她忠贞、坚韧,可她命不好……”说到这里来晏安顿住了,我却已是心慌不已,生怕听完他的隐私就要被他秘密处理了。 “好了,看看我手艺怎么样?”正担心着,突然听来晏安这般说,又将一面铜镜摆在我面前,让我看他给我绾的发。我被他这跳跃的话题搞得有些回不过神,下意识的随着他的动作看向镜中的自己。镜中女子难得的绾了一次齐整的发髻,虽还是简单的丫鬟样式,但明显更服帖有型,发髻一侧插着那只木簪,倒添了些许古朴雅致。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发愣,不知该怎么回应来晏安。倒是他又先开了口:“乔儿,你听了我的隐秘之事,就不要再想着随意离开了,否则我可是会追到天涯海角的。” 我突然惊醒,扭过头看他,只见他一脸得意的笑,像是打了胜仗般。我默默咬了咬牙,感觉自己被人暗算了,这阴险小人,敢情是在这等着我呢。 他杀了自己的妹妹 自从被安排到书房后,活儿倒是轻松了一些,大多都是些整理书籍,简单打扫下书架,偶尔候在来晏安身边听他差遣什么的,来晏安知晓我认字却不会写时还有些惊讶,“你一个字都不会写吗?” “我只会个别的字,大多都不会写的。”繁体字我是认得,但写的话还真不行。 “来,我教你。”来晏安今天看着心情极好的样子,微笑着向我招手,一边在桌子上铺纸一边问道:“你想学什么字?” 学什么字?我思索了一下说:“那就‘乔’吧。” “好。”来晏安说着便开始在宣纸上写起来,他的字倒和他的脾气不太像,笔锋凌厉,苍劲有力。写完他将毛笔递给我,说道:“你模仿试试看。” 我拿过笔,回忆着小时候兴趣班老师教的握笔姿势,一笔一划的写起来。 “嗯,还不错,只是落笔手腕要稳,不要一次沾太多墨了,像这样……”来晏安边说边绕到我身后一手撑在我身侧,一手握住我的手带着我写起来。 本来我确实是抱着学习的目的想要好好练字的,可他贴的这么近严重影响了我的注意力,哪还顾得上什么落笔的力道啊,全部精力都用来对抗他在我耳边的呼吸了。 “好了,你再试试。” 来晏安一松手,果然我又回到了最初的颤抖体,他看我这样,揶揄笑道:“怎么?没我带着写不成了吗?” “少爷,你是故意的。”我有些不服气,他刚刚装作一副教我写字的模样,实际上净在我耳边吹气作乱,哪里是想好好教人。 “好好好,不逗你了,你去那边自己练吧,过会儿我检查。”来晏安指了指一旁屏风后的矮榻,边上正好有个小圆桌。 能带薪学习我当然不会拒绝,便安静地挪到屏风后练起字来。 春日的阳光温暖和煦,照在书房里暖烘烘的,我与来晏安就安静的做着各自的事,偶尔抬头透过屏风可以看到他手握一本书,眉头微蹙,时不时在书上记着什么,然后又停笔思考。这般模样让我不由无声偷笑,倒有些像我为策划案头疼时的样子。 正想着,门口传来了郑术的声音。“主子,五皇子来了,说是要来查看布料的花样。” 我有些奇怪,哪有皇子这般突然的到访,一般不都是提前通知让下人们做好招待吗?果然,来晏安的也是眉头一皱,“他现在到哪儿了?” “已进了前院,马上就到书房了。” “好,你退下吧。”来晏安刚说完,我就站起身准备离开,他们的会面我还是避开比较好。可人刚绕过屏风,就听见书房外传来了脚步声。 “躲起来。”来晏安迅速低声说了一句,就又是一副风流儒雅的面貌了。听他这样说,我立刻回到屏风后屏住了呼吸。 很快便听到五皇子笑着说:“来兄,多日不见可好?” “承蒙殿下照拂,一切安好。” “好好,这几日父皇催那布料的订单催得紧,正是计划着也赐九公主一份呢,因此我就不得不做这个不速之客了。” “殿下说笑了,在下也正准备送去拜帖邀您过来查看花样呢。”说着,来晏安就叫了人去拿布样。 室内安静了片刻,那五皇子又开了口:“来兄,那个乔艾最近怎么样?” “她就在我府上做洒扫丫鬟,一直以来挺本分的。” “嗯……”五皇子应了声,顿了顿继续说道:“看好了她,别让人出事,依璃还是有些不配合,乔艾或许是突破口”。 “殿下的意思是?” “哼,皇帝都认了九公主,房逸景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必须尽快让房依璃的身份坐实。我之前让你去留县确认的那户人家结果怎么样?” “您派的人做事很干脆,在下去的时候人已经都被困在火里了,在下是看着火熄灭后才离开的。” “好,如此一来这世上便只有一个房依璃了。” 听到这里我身体一僵,记忆回到了除夕的那个夜晚,火光漫天,一个站在烈火中的女子对我说:“我没有希望了。”好像有什么线索连在了一起,房逸瑾说世上只有一个房依璃,那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吗?楚悦是假的,那真的是……阿娟! 想到这里的我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被冷风吹过,难怪来晏安曾说那场火与我和他的恩怨没关系。原来竟是五皇子房逸瑾放的,他……杀了自己的妹妹。 我就信你一回 那晚,阿娟曾说远离来晏安和房氏一族,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她是早就知道了房逸瑾要杀她,也知道了来晏安和房逸瑾有来往,所以才会提醒我们吧。 我双手死死抓着衣摆,抑制着听到这消息的震惊与后怕,直至房逸瑾走了也无法平静。 “乔艾?”来晏安见我久久没有反应,向我这边唤了一声。 我这才如梦初醒般的缓缓走出了屏风。 “你……你在害怕吗?”来晏安看我面色发白,原本悠然自得的表情不再,担心的问道。 “是的,我害怕。来晏安,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们要拿我和楚悦做什么?”随着得知的事情越来越多,我越发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巨大的阴谋中,这种被动和无力感确实让我害怕,害怕到也顾不上叫他少爷了,只迫切的想听到一个我们安全的答案。 “我……”来晏安稍一停顿,接着给我讲了个故事,故事中的小男孩原本与母亲自由的生活在乡下,母亲教他读书习字,教他待人接物,他在母亲那里学到了最美好的品质,他以为将来他也可以考取功名,遇见一名女子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幸福的生活。可天不遂人愿,他的母亲被歹人所害,父亲却因不愿得罪那歹人背后的势力,无视了母亲的死亡,从此他不仅失去了母亲,更不愿再认那位父亲。 “你的仇人是皇室中人,你要报仇?”听完来晏安的话,我心中好像被压了一块重石,难受的有些喘不过气。难怪来晏安对父母的话题讳莫如深,难怪他说父亲死了,母亲在老家,原来是为了伪装身份。 “对,我要他们付出代价。”来晏安低沉的说,此时的他没有了往日的神态自若,全身犹如失去了生机,只留了副躯壳干巴巴的站在那里。 看他这样,我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 “来少爷,你的遭遇很沉痛,我确实无法感同身受,你放心,这些话我会拦在肚子里。”我低头抿了下唇,还是继续说道:“可我和楚悦又何其无辜,你为什么要将我们卷入进来?” “我从未将你与赵楚悦算作计划内的一步,是房逸瑾在计划杀阿娟时瞧见了赵楚悦的模样,你们才被卷入进来的。赵楚悦确实与九公主小的时候很像。” “不对,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故意落下那枚金牌,你敢说你不是要利用我们做什么?” “呵,乔艾,你如果可以不这么理性就好了。”来晏安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是,那时我确实存了想让你们拿金牌暴露房逸瑾的心思,所以后来见你没有上当后,我才觉得你不好控制生了杀意,但只有过这一次。” 来晏安这话倒也不假,回想之后我与他的种种,确实他再未有过分的举动,而且还多次帮我解围。甚至意外的是,身在尊卑有别的社会中,他竟能够尊重我的想法,之前那次擦枪走火我说了不愿他就真的停下了,看来他的母亲确实将他教的很好。 “来少爷,我就信你一回,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平平静静的活着,所以无论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我都会当做没看见,你可安心。”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你想要的生活。”不知是否是我多想了,感觉来晏安在听了我的话后,语气有些沉郁。良久,他整理了下情绪,说道:“过段时日皇后会携皇子公主们去城外广德寺受主持讲课,届时九公主应该也会前往,那天我名下的香铺要作为皇室供香一路随行,我会让乌蝉带你扮作店员一同去。” 听到这里,我有些惊讶地看向来晏安,他的意思是说我有机会与楚悦见面了吗? 楚悦的信 来晏安的保证还是很可靠的,几天后,乌蝉天还没亮就来找我,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在脸上一通涂涂抹抹后,我们的容貌便有了细微的变化,虽然没有到大变活人的程度,但隐在一群下人里不被注意也足够了。 清晨,我和乌蝉提前赶到香铺,之后便随着铺里的店员们跟着皇宫队伍出发了。这队伍浩浩荡荡,光是护卫骑兵就足有数百余人,可见重视程度。但如此严防之下,我还能与楚悦见面吗,我不禁有些担心。 “乔艾,待会儿到广德寺外,队伍会整顿一下,店员们会去码货,你跟着过去,会有各宫婢女过来取,你按照单子上的交给她们就行。” 乌蝉递给我了一页单子,朝不远处的寺门示意了下。此时我已经有些不抱希望了,楚悦现在是九公主,怎么还可能随意行动呢。 “一会儿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记得随机应变,少爷自有安排。”乌蝉突然靠近了些,低着头小声说道。 我心中一动,难怪要我去与各宫婢女们对接,原来来晏安早已安排好了,我忍不住的低头弯了弯唇角,心中好像有一汪温暖的泉水涌过。 之后,各宫婢女开始陆陆续续的过来我们这边领供香,乌蝉却又不知去了哪里。 “哎呀!”突然,一个惊慌的女声响起,原来是她在接我递过去的托盘时,没拿稳掉在了地上。看着散落一地的香和供台,我蹲下身边整理边说:“这个供台没损坏,还能用,香我换新的给你。” “对不住,麻烦了。”那婢女说着也蹲下身来捡地上的香。 我若无其事的回答没事,但心中已经激动万分,因为那婢女在递还我托盘时,向我手中塞入了个小纸团。我忙趁着转身取香时妥帖收好。 接下来就还是一波一波的人来了又走,全部分配完倒也没我们什么事了,但有吩咐说我们还不能走,需得等那些宫里主子们拜完佛上完香,确认无误了才能走。这段时间大部队都进了寺中,只有少数护卫和宫人还有我们铺子里的店员留在寺外。从刚才起乌蝉就不知去了哪里,这会儿见没人管着我们,我就想着到周围找找她。 可绕了一圈也没看见人,本想着就此回去吧。但看周围无人,我有些耐不住好奇楚悦信中说了什么,便拿出了那个小纸团看起来。 将纸团展开,我不禁皱起眉来,这字写的比我还狂放,一张钱票大小的纸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楚悦的狗爬字,我只有凑得很近才能依稀分辨清楚,看得我一脸迷茫加纠结。可看着看着,原本期待的心情逐渐低沉。 信的内容很简单,先是说初入宫中,吃得好住的好,皇帝对她也很和善,但仍会害怕和抵触。可后面就讲到了吃坏了肚子卧床不起,房间里进了蛇差点被咬到,而这些文字中都离不开一个人,房逸瑾。 “小艾,我那时好无助好害怕,我总想着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我看到那些蛇后,拼命地喊人,可我的屋门被锁上了,既出不去也没人应我。是房逸瑾先砍断了锁进来的,那时有一条蛇已经爬上了我的脖子,他怕用剑砍蛇会伤到我,就拿手臂挡住我的脖子放在了那蛇的嘴前,那是条毒蛇啊!后来他因为救我手臂差点废掉,从没有人这样为我牺牲过。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好像爱上他了。” 看到这里,轻薄的纸张在手中犹如千斤重。我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走向,一个假的公主爱上了真的皇子,这是什么狗血虐心剧本?而最让我担心的是,楚悦的文字中全是对房逸瑾的感激与崇拜,可房逸瑾呢?他究竟是怎么看楚悦的?纵使他知道楚悦不是他的亲妹妹,但他可是连亲妹妹都能下杀手的人,这样的人会有爱人的心吗? 初遇孔雀 我的心情跌落谷底,此刻是真的能理解楚悦的心情了,面对强权,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好像也只剩无助了。 将信收起来,我边思索着如何再与楚悦取得联系边往回走。就在此时,距离不远的小山坡上传来一声异响,像是石子滚落的声音。我下意识警戒的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一个身穿浅蓝色衣裙的女子正踩在一块石头上往树上扔布条,这举动摆明了是要上吊。 看到这,我来不及细想,脚步已经跑向那个女子,此时她已是打好了绳结,作势要将脖子放进去。 “等等。”我边跑边向她喊道。 她看到我,冷漠的回了句:“少管闲事。”动作却没有停下。 我跑到她身边,她已经吊在了半空中,脸色被布条勒得由红转白,虽然一心求死的样子,双腿却是不住踢动挣扎着。 看这样子,我忙去抱她双腿,想将她往上举,可她双脚一直在踢动,我没抱住倒是被一脚踢了开去。倒在地上,扶着被踢到的腰部,我郁闷的揉了揉,不禁想到刚来这世界时被楚悦劈头盖的一脸土,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虽然心中忍不住吐槽,但动作不敢再等,我又赶紧跑到那女子身边,想去帮她,但还没等我靠近,只听撕拉的一声,布条断了。我赶紧伸手想去接人,却忘了自己也不过只是个连撸铁都不会的菜鸡,所以人没接到,却刚刚好被当成了垫背的。 身上的女子在接触地面后就立刻从我身上翻滚下去,我却被砸的晕头转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谁要你多管闲事?”那女子冷漠的嗤道。 “你在我眼前上吊,难道要我装作看不见吗?我若不救你,会做噩梦的。”我慢慢爬起来,仍然喘着气道。 “我不想被救。” “那你下次别在我眼前死,要不我为了自己的良心还是会救你。”听着这女子指责的语气,我也有点火大,虽然我知道无权左右他人的生死,可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对目击者也是种伤害啊。 “你……”女子被我说的语塞,愤恨的瞪着我。 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也是觉得倒霉得很,无意再说什么,若真是一心求死的人,纵使我说再多也没用。索性转身一圈一拐的往回走。 可刚走开没多久,迎面跑过来了几个护卫,气势汹汹的样子让我也不敢若无其事的再前走了,因为那后面还有个一脸焦急的房逸景。 看到他,我赶忙向一边退去,低头行礼道:“拜见平王殿下。”此时我的脸还是乌蝉化过妆的样子,所以倒也不怕被房逸景认出来。 房逸景皱眉看了眼我,有些着急的问道:“刚刚有没有见到我府上的丫鬟往这边来?” 我回想着刚刚那女子的穿着,难怪觉得眼熟,现在想来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与今日走在我们车队前面的平王府丫鬟一致,原来那女子竟是平王府的丫鬟。可那丫鬟是要上吊的,我这一走,也不知有没有再次吊上去,这要怎么回答啊? 正当我纠结时,已经走远的护卫朝这边喊道:“禀告殿下,找到孔雀姑娘了。” 孔雀姑娘?我低着头隐藏着表情,心中却是一番惊涛骇浪,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孔雀应该就是那晚房逸景和来晏安提到的孔雀吧。当时从房逸景的话来看,似乎孔雀是来晏安在乎的人,而且现在还是被房逸景扣押着的状态。再结合今日她欲自杀的举动,好像也不难理解了,看样子孔雀是趁机偷跑了出来,不愿再被房逸景挟制,所以才想要自杀。 正想着,那几个护卫将孔雀带了过来。 “孔雀,不是和你说了,你不了解这边的地形,不要随便乱跑,是不是摔着了?”房逸景好像压根忘了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语气紧张地对孔雀说道,边说还边拉着孔雀左右查看。 这语气怎么怪怪的,不像那晚拿孔雀做筹码和来晏安谈判,倒像是极度关心,生怕心上人受伤一般。我悄悄看了眼孔雀,刚刚紧急情况下,也没仔细看她容貌,现在近看也是个极貌美的女子。她与楚悦是完全两种不同的风格,楚悦的美是张扬明媚的,而孔雀的美则是清冷的,她的眼中好像有着复杂的情绪,冷漠肃杀的仿佛没有一点生气。 “哼。”面对房逸景的关心,孔雀除了冷哼一声,没有任何回应。 “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房逸景好像是火气上来了,但孔雀依然是不为所动,甚至是嘲弄的笑了一下。 “好好,你不说是吗?那你说,方才你见过她没有?她在做什么?”房逸景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指着我突然阴鸷的说道:“若有半句谎话,小心你的脑袋。” “草民,草民确实看见这位姑娘了。”我说到这里稍稍抬头看了眼孔雀,果然她自嘲一笑,闭上了眼睛。“但草民见她像是迷路崴了脚的样子,还来问草民怎么回去,刚刚草民正想向殿下禀告,殿下就找来了。” 我一说完,就见孔雀突然睁眼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移开了视线。 “崴了脚?”房逸景皱眉看向那群护卫。 “回殿下,属下发现孔雀姑娘时,姑娘确实倚在一块石头边,不便行动的样子。” “怎么这般不小心,可还疼?”房逸景的语气又迅速温和下来,柔声问着。 “……无事。”半响,孔雀低低的回了两字。 “好了,既无事,赶紧回去吧,仪式快结束了,待会儿母后见不到我,定又要问起了。” 说完,房逸景率先往回走去,孔雀在后面慢慢的跟着,经过我时微微侧身向我极轻的说了声“谢谢”。我看着孔雀尚行动不便的背影,有些不解,房逸景到底是关心孔雀还是不关心,占有欲如此重却连这么明显的伤情都无视。 同时,我也想不通自己为何要帮孔雀撒谎呢? 还没走进你心里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自己的行为,或许是房逸景发怒时,我感受到了孔雀的恐惧,也或许是因为她叫孔雀,是来晏安在乎的人,如果孔雀出了什么事,来晏安应该也会伤心吧。 所以当回到府上,与来晏安说起此事,他问我帮孔雀解围的原因时,我是这样解释的。 “乔儿,我代孔雀谢谢你。”来晏安郑重的对我说,“不过看样子我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接着他又说了这么一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 看我一脸不解的样子,来晏安笑笑说道:“你完全不在意我与孔雀的关系,说明我还没走进你心里,这可不就是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嘛。” 听到这话,我一时有些愣住,下意识想回答“倒也不是这样”,但又想到我这么着急解释做什么。我心里明白,真的不是来晏安说的那样,反倒是我开始在意来晏安的情绪了,所以才希望能帮到他一点。可这种心思依然很奇怪,我不想多做解释。 “乔儿,孔雀是我培养的杀手,我知道她对我有情,但我与她明确说过我无意于她。不过我确实也很重视她,因为她的能力很优秀,曾帮助过我许多。” “那你为何不将她救出来呢?” “原本是要救的,只是没想到房逸景会对孔雀生出情意,更没想到他会如此残忍。我与孔雀原本定下的计划是假意被俘,以房逸景那点心思,定会将我散播出去的与孔雀的谣言当真,以为囚禁了孔雀就也挟制住了我。待孔雀搜集完情报后,以她的武功自己就可逃脱,但想不到房逸景为防孔雀逃跑,竟将她的筋脉全部打断,彻底废了武功,之后更是严加看管,我再想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逃出平王府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竟是这样,难怪我看孔雀走路吃力的样子。看今天那样子平王确实对孔雀有情,可他态度又阴晴不定,孔雀恐怕在平王府过得很艰难。” “是的,房氏一族都是这般,自私自利,虚伪无情。”来晏安说到这里,眼中渐渐染上了沉郁之色,应是又想到了自己的仇恨。 不过很快,来晏安便平复了情绪,郑重道:“你放心,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孔雀定是要救的,只是现在还没到时机。” 我看着来晏安轻点了点头,脑中却再次响起孔雀闭上眼自嘲一笑的样子,她应该是受了许多罪才一心求死吧,可死了不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吗,但或许对一些人来说活着比死了更难过吧。 “乔儿,孔雀就是这样的性子,我是在流浪的人群中发现她的,那时她就将生死看得很淡,得过且过。你不要想太多,这与你都没有关系。” “我知道,只是我今日救了她,现在想来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倒害了她。” “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可……”我还想说什么,却被来晏安拉住手靠近他,这么突然一拉,牵扯到了腰,我忍不住抽气一声。 “怎么了?”来晏安看我表情,察觉到不对,担忧的凑近问道。 我只说了孔雀欲自杀后掉了下来没成功的事,却没和来晏安说被她踢到,以及她掉下来后我去接她的事,总觉得自己那样子有点糗,不好意思说。 “呃,没事,就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你回来时不是和乌蝉一起吗?” “是一起啊。” “那你摔了跤,她不可能不告诉我。”说着,来晏安便单手扣住我,另一手掀起我上衣衣摆查看起来。 “哎,你干嘛?门都没关,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放心,我的书房不是谁都能进的。”来晏安边说边看着我腰上的乌青问道:“乔儿,你是被孔雀踢了一脚吧。” 虽然我知道估计也瞒不住来晏安,可被他这么直接的说出来真的显得我很蠢。我面上有点挂不住,“是又怎样?反正我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听到这话,来晏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有人说自己是狗的。” “孔雀也说我多管闲事,可让我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在自己面前挣扎死去,我若无力救她也就罢了,明明有能力却不救我良心真的过不去。” “我知道,我没有笑你的意思,你等着,我拿药酒给你揉揉,很快就消肿了。” 看着来晏安从一旁柜子里取出个药箱,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出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往我腰上抹去。因手掌的摩擦腰间传来丝丝的热意,我有些怕痒,稍稍回避着来晏安的手道:“我自己来吧。” “这推拿需要特定的手法,还是我来吧。”来晏安让我侧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半蹲在一旁专注地为我按摩。 我推拒不了,只能找着话题转移腰间的痒意,“你好像很通药理?” 来晏安的母亲 来晏安的手稍顿,随即又立刻恢复了推拿的动作。“略懂一些,我母亲曾行医数年,教过我一些皮毛。” 原来来晏安的母亲是医者,我突然想起那天夜里花圃中来晏安对“药”那般敏感,可能就跟他母亲的身份有关吧。 “确如你所想,那花圃里埋着我母亲毕生的医药心得,这是她最看重的东西,我当然要放在她最爱的花草树木下。” “你!你如何得知……”我惊讶于来晏安如何看透我的心思,瞪大双眼看他。 “因为我一直在关注你,不是你说的吗?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若连这些都察觉不到,如何确认自己的感情。” 我没想到来晏安竟会记得我的话,意外之余心房好像被柔柔的敲了一下,余韵久久不散。 “乔儿,我想若我母亲健在的话,你们一定会有许多话可聊。母亲她曾说过要想被人爱,就要先学会尊重对方的意志,可这些年,我一味想着复仇,都有些忘了她的教诲了。”来晏安自嘲的笑了笑,继续道:“我那个没用父亲便是个不懂尊重人的,他娶了母亲,却从不顾及母亲的意愿,我好像也有点像他了。” 我低头看着来晏安紧皱的眉,不及多想便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拿拇指欲抚平那些褶皱。“不是的,你没有忘,你母亲看到现在的你一定会欣慰的。” “乔儿……”来晏安突然抓住我的手,另一手推揉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眸色深深的看着我,那眼中好像蕴含着巨大的波澜。 “哈哈,你别多想,我就随便说说。”看到来晏安的神色,我突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好像越了线,连忙摆着手打哈哈。 来晏安却直直盯着我,然后突然站起抱住了我。其实我原本是不抗拒这个拥抱的,我能感觉到来晏安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或许我刚才的话也确实安慰到了他,情绪到那里了抱一下也没什么的。但这一抱,顶在我身下的那个凸起却着实吓了我一跳。 “你、你你……流氓!”没想到好好说着话,这人怎么就发起情来了,我有些羞恼的骂他。 “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你知道再动的后果的。”贴在我耳边的声音柔和低沉,像是安抚又像是蛊惑。 “……” “你别怕,我不会勉强你,但你说让一个对你有想法的男人揉着腰却什么也不能做,是不是有点太困难了。”来晏安见我埋着头不出声,也低头贴在我脸颊旁笑着打趣。 “来晏安,你是狐狸转世吧。”半天,我闷声说道,这人简直就是个狐狸精,蛊惑人心的法子一套一套的。 磨磨蹭蹭的,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来晏安才放了我回去。 现在我已经从后院丫鬟们的统一居所搬了出来,前院侍候的丫鬟品级更高一些,住的也就相对好一些,因此我也有了个自己的小屋子。 躺在床上,没有周围嘻嘻哈哈的笑闹,我终于有精力好好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了。楚悦信 中的内容让我非常担忧,她对房逸瑾的感情不知已到了何种程度,虽然我无权干涉她的爱情,但无论如何都应该告诉她房逸瑾杀害亲妹这件事。可现在我们身份悬殊,该怎样告诉她呢?想着想着,脑中出现了那个总是气定神闲的身影,我赶忙摇摇头,现在与来晏安的关系都无法确定,这么重要并且冒险的事情更不能拜托他。 到底该怎么办,辗转反侧许久也没想出法子来,直至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入睡。 狐狸?狗头? 第二天,带着夜里没睡好的黑眼圈,我几度控制不住的打呵欠。 “昨晚没休息好吗?”来晏安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我这边。 这几天,来晏安都是让我整理完书架后就去一旁的小桌上练字,连续写了几天后,倒是多少能入眼了。 “昨晚睡得晚了点。” “有心事?” “……没。”我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不与来晏安说关于楚悦的事,内心里我仍无法全然信任他,虽然这段时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好意,可在还无法确认彼此关系时,我不想徒增不必要的人情牵绊。 隔着半扇屏风,来晏安沉静的眼眸定定望了我片刻,后微微一笑:“好,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与我说。” “嗯。”我也微笑着点头,我知道来晏安是看出我的犹豫了,但他没有逼问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来晏安平日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是泡在书房里,不是看书就是看账本,偶尔郑术会带一些人过来商议什么,估计都是些商业机密,所以我会识趣的提前离开。今日也是如此,当我听到郑术在外面禀告有客来访时,我就收起了练字的东西,和来晏安说了声就回去了。 抱着一卷宣纸和毛笔,我出了书房打算先回屋里放东西。在连廊上正好遇到了郑术带着三个男子往这边走,一人走在前面,穿着华贵,昂首阔步,瞧着是个神采奕奕的年轻公子。后面则跟着两个抬了大木箱的仆人。连廊狭窄,又是有人搬着重物,因此我稍微后退让了些空间,想等他们通过再走。但后面两个抬箱子的仆人经过我身边时,一人下楼梯踩了空,那大箱子就向我歪过来。 为了避免被砸到脚,我连忙去扶那歪了的箱子,箱子倒是扶正了,怀里的宣纸和毛笔也掉了一地。 “姑娘,谢谢你啊。”抬箱子的男子语带歉意的说道。 “不要紧。”我边说边低头去捡那些纸,但感觉身边的人却没有离开,我疑惑的抬起头,正看到那个年轻公子表情怪异的盯着飘到他脚下的宣纸。 我随着他的视线疑惑的看向那纸,脸在瞬间涨得通红。难怪他表情怪异,我压根忘了这些纸不全是练字的,还有我开小差画的画,而被那人看到的,正是我偷偷画的来晏安,旁边还画了个狐狸头。 “郑术,你们府上的丫鬟都这么大胆的吗?”那年轻公子揶揄的笑问道。 “齐公子,让您见笑了,这是我们少爷的贴身丫鬟,少爷平时就宠着她。”郑术的表情也少见的有些裂开,想来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哦,贴身丫鬟?想不到来公子的口味还挺清奇,竟容着丫鬟将狗头与自己画在一起。” 去你丫的狗头,我明明画的是狐狸,他能认出来晏安都认不出狐狸,故意的吧。但这种时候,我可不敢明着反驳他,这人单从衣着来看就非富即贵,得罪不起,我只能继续装聋作哑。 “大胆乔艾,少爷许你练字,你竟这般对少爷不敬,还不下去领罚。”郑术表情终于崩不住了,迅速捡起那画收起来,指着我赶我走。 “是,奴婢知错。”见郑术给我台阶下,我赶紧收拾了地上的纸后,行礼快步走开了。回去的路上不禁有点担心,希望来晏安看到那画不会生气。 果然下午再去书房时就被问到了此事。 “少爷,对不起,是我做不到专心练习,想着随便画画放松一下。但我画的真不是狗,是狐狸。”我低声解释着,说到底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 来晏安听了我的解释,表情淡淡的看着手中的画,过了会儿突然低声自语道:“原来我在你心里是只狐狸啊。”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狐狸聪明,没别的意思。” “噗!你这么紧张作甚?画的挺传神的,就是下次自己藏好别让人看见了。”他见我着急忙慌得直摆手,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没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我看着来晏安温和的笑容,好像被感染了一般,突觉自己那幅画还有点可爱,也笑了开来。 绑架 来晏安今日好像公事比较多,一整个下午郑术送来了许多书信,他就边看边回信,直忙到了月光洒进室内。 在第三次剪过烛心后,我有些忍不住的犯困了,昨晚本就没睡好,这会儿书房里除了来晏安翻动纸张的声音再无其他,我的困意就渐渐涌了上来。 但还没等我眯上眼悄悄打盹时,坐在书桌前的来晏安叫了我一声,示意我过去。我有些迷糊的来到他书桌旁,他指了指桌上的纸让我看。我顺着他的动作凑近桌面看向信纸,这一看原还有些迷糊的我一瞬间清醒了,被吓醒的。 那纸上赫然写着——屋顶有人。 我连忙转头看他,他看着我手放在嘴边轻摇了摇头。看到这动作,我也顾不上别的了,拿起他惯用的毛笔就在那张纸上写起来。可因为紧张,本就不擅长的毛笔字,这会儿更是又回到了狗爬字的样子,歪歪扭扭的入不了眼。 来晏安看着我写的“现下怎么做”几个字,愣了一下,接着像是忍不住的捂着嘴笑。我有些愤愤的看他,都这时候了还嘲笑我的字? 我瞪了他一眼,随后强调性的指了指那信纸,来晏安才在纸上写了一个字“等”。 看他这么写,我只好配合的装作与他赏画一般,站在书桌前不动。过了一会儿,来晏安紧绷的身体好像稍稍放松了些,他贴近我低声说道:“人走了。” 可就在我刚要长舒口气时,口鼻突然被来晏安捂住,他语气从没有过的严肃,“闭气,有人放毒。” 听到这,我赶忙点头并自己捂住了口鼻,来晏安放开我后立刻去书架上找出了那个药箱,摸了些什么放在了身上。 我已经憋得满脸通红,可还是感觉头脑开始发晕,身子一颤虚软无力就往地上倒去。来晏安及时接住了我,扶着我低声说:“我带你出去。”我看向来晏安点点头,他额头上也出了一层薄汗,似乎也吸入了一些毒气。 但就在我们正欲推门时,屋顶传来了响动,只见一小块瓦片被拿了起来,屋外皎白的月光瞬间形成光束直直照在了我与来晏安身上,然后又是几块瓦片被翘起,接着一个黑影便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站在我们面前。 那人站定后,看着互相搀扶的我俩,啐了一声道:“怎么还有个女人,真麻烦。” “阁下何人?”看样子来晏安并不认得此人。 “我就是个传话的,有人要见你,你得跟我走一趟。”那黑衣人极不耐烦地说道。 “我来某一届小小商人,这大半夜的应该请不动谁的尊驾,不知阁下是传了何人的口信?” “哪儿那么多问题!我不知道,你老实跟我走就行。” “好,那让她先离开,我跟你走。”来晏安指了指我。 “不行,雇我的人说了不能放过一……”突然黑衣人住了口,有些烦躁的拿匕首指了指我,“她不能走,得跟你一起,我警告你,别磨磨蹭蹭的,小心我直接杀了她。”说完黑衣人便上前点了下我和来晏安的脖颈,一阵痛感后便感觉嗓子被封住了一般,说不了话了。 黑衣人拿匕首顶着我,让我和来晏安走在前面给他带路,从厨房的后门出了府。沿着外墙没走两步,便看到拐角处停靠了辆马车,车上还做了两个黑衣人。两人将我和来晏安双手反绑推入车中,接着那个黑衣人也坐了进来。然后车身一晃,外面两人便驾车行驶了起来。 这时的我感觉意识越来越不清晰,像是中了迷药般的昏昏沉沉,尽力看向身旁的来晏安,他侧靠在车厢上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晕是醒。 马车行驶了好一会儿,我感觉到走的路越来越不平坦,像是山路一般。颠簸使我的脑袋越来越晕,但仍在强忍着睡意,虽然那黑衣人说的是有人要见来晏安,但哪有人大半夜的往山里赶。恐怕这见面也没那么简单,绝对不能睡,万一一睡过去就醒不来了怎么办。我摇摇脑袋,再次看向来晏安,依然是那个姿势没动。又悄悄看向那黑衣人,好家伙,竟然正在打哈欠,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缓缓低下头,正在这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衣服被轻轻拽了下,是来晏安,他竟然能动? 壮士不要呀 心中虽然惊涛骇浪,但却不敢有一点动作,正当我保持着姿势思考怎么回应来晏安时,却突听一道几不可闻的闷哼声,再抬头看那黑衣人已经瘫倒在一旁,我惊讶的看向来晏安,他却温和地朝我笑笑,又指了指扎在那黑衣人身上的银针,应该就是刚刚在药箱里拿的,想来那人便是被这东西弄晕的。 这时马车外传来了问询声,“老大,怎么了?” 没想到外面的人会突然询问,我一时慌乱,脑子迅速过了一个主意。没再犹豫立刻扑到来晏安身上,掐着嗓子矫揉造作的喊:“壮士不要呀,啊!” 来晏安被我这毫无征兆一扑,本就中毒乏力的身体没撑住就倒了下去,我也这么跟着倒在了他身上,而且惯性使然我的脑门砰的一声磕在了他下巴上,这次都不用我装了,疼痛让我极其真实的叫了一声。 外面的两人应该是被我的叫声糊弄了过去,嘿嘿笑了两声后就没再问话了。 可这时头顶却传来极力压制的笑声,身下的胸脯震动得我都在跟着一起震,我也顾不得从来晏安身上起来了,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压着声音紧张的说:“你还笑!不要命啦!” 却不想来晏安只是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轻揉了揉我的额头,突然开口用充满欲望的声音道:“车赶慢点,不急。” 这声音,这声音竟不是他的,虽并未与那黑衣人完全一致,但也模仿了个七八分,加上是边喘边说的,足以混淆视听了。 果然,外面两人听到,调笑的应了声“好嘞”,马车的速度稍稍放慢了些。 看着我惊愕的不自觉张大了嘴巴的样子,来晏安嘴角上扬,身体没动,只将唇贴近我耳边低声说:“乔儿,你真是我的福星,要没有你突然叫那么一声,我这模仿的声音恐怕还无法蒙混过去呢。” “你,你也太冒险了。”我还是一时无法回过神来,又觉得后怕。 来晏安无声笑了笑,将我扶起坐回到榻上,开始去搜那黑衣人的身,然后就摸出了个小瓶子,来晏安打开瓶子轻嗅了下,后又盖上盖子,交给我低声说:“这个你收好,虽然可能是我们中的毒的解药,但这些杀手狡诈,以防万一,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要喝。” 我郑重的点了点,将瓶子收好。 见我收拾好,来晏安又拿出一根极细的银针,边在我脖子后面扎了几下,边解释道:“我暂且封了你的穴道,可以稍微控制些毒发的速度。” 我摸了摸后脖颈,确实有根细长的针扎在那里,像是针灸一样,却没什么痛觉。 “谢谢,那你快给自己也扎一下啊,你也吸入毒气了。”我压着声音催促道。 来晏安看我一脸着急的样子,又笑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放心,我娘的医术我学了九成,随身带着保命药呢。” 听他这么说,我稍稍安了心。 “乔儿,还得麻烦你再叫两声。”来晏安稍一思考,突然歉然的和我说到。 我虽然不知道是何用意,但直觉告诉我可以相信他的安排。所以就又装模做样的呻吟了起来,来晏安趁着我喊叫的时机,从那晕倒的黑衣人身上摸出了匕首,对着车厢的木质框架磨了几下,然后示意我退后,看他这动作我知道他要有行动了,立刻绷紧身体,眼神示意他我做好了准备。 他回头看我严阵以待的样子,又翘起了嘴角,接着突然掀开车帘,上去就对着那驾车俩人的后脑一人一拳,那俩人想必也是练家子,并没被打倒,只是有一时的愣神,在看到出来的不是自己人后,拉了马就要跟来晏安打起来。 来晏安没恋战,在两人转身的瞬间将一捧粉末对着两人轻轻一吹,那两黑衣人就直接齐刷刷的跳下马车向后退去。可后退了没一会儿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一脸恼恨的往来晏安这边冲来。 但现在的来晏安已掌握了主动权,稳坐在马车上勒紧缰绳就向那两人身上踏去,那两人本是直往这边跑过来的,一时间怎能反映的及,就这样被那马腿踢了个结实,我好像都能听见那骨头断裂的声音了。 两个黑衣人趴在地上,看样子伤的不轻,动都动不了。来晏安停了马车,对扶着车门的我说道:“下面脏,你就坐在这里吧,里面那人被我扎了针,动不了的。”随后他跳下马不疾不徐的走近,俯视着两个痛苦呻吟的黑衣人说:“是不是很不甘心,好歹也都是武林高手,竟被我这不入流的法子给迷了。” 说着,来晏安吹了吹手上残留的粉末,现在仔细一看那明明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木屑。我看着地上那两个满脸悔恨的黑衣人,再看向笑得春风得意的来晏安,将刚才发生过的细节串在一起一回想,突然间明白了。 原来刚刚来晏安拿匕首磨车厢,是取木屑用的。难怪他刚才一掀帘子就是先往那俩人后脑上招呼,是想先出狠力把那俩人意识打蒙,然后再向他们吹让他们一时辨别不出来是什么的粉末,那么作为习武者,习惯性的就是先往后退避开这未知粉末了,这样一来他就有了活动的空间争取先机,自然也就能无需再出什么力便顺利制服俩人了。 来晏安的狠厉 来晏安走上前问那趴着的两人,“谁派你们来的?” 两人趴在那里不答话。 “不说?”来晏安轻笑了下,接着道:“不说也没关系,我来猜猜,雇你们的人必然不肯透露真实身份,但他交给了你们出城的令牌,那令牌上刻着白泽,并且告诉你们,持这牌子出城们可以不被盘问,然后找个荒野把我杀了,做成被劫财后杀害的样子,我说的可对?” 听到这里,来晏安话里的信息量让我震惊,原来他已经猜出是谁要害他了吗?而且,刻着白泽的牌子,只有皇家的人可以用,那么雇主就是皇室中人了吧,难道是来晏安的仇人? 地上的俩人听到来晏安的话,也是一惊,互相看了看彼此,其中一个人嘴里还嘟囔了一句“不可能”,另一个依然死咬着嘴巴不说话。 “好!果真忠心,只是跟错了主子。”来晏安的脸上笑容更多了,这是我从没有见过的表情,与以往的和煦甚至是狠厉都不同,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与那双冷漠的眼睛合在一起极不协调,有些渗人。 面对这样的来晏安,我有些害怕了,身体控制不住的往车厢里缩了缩。这段时间与他的相处,他总是一副温暖和煦的模样,即便谈到身世仇恨也没有露出过这种毫不掩饰的杀意。这种和谐的氛围让我忘了曾经他也是毫不犹豫要杀我的人。 我越想越害怕,害怕来晏安又害怕自己,我现在才有了些意识,我好想渐渐忘了初识的来晏安,只记得现在这个对我好关照我的来晏安了。 我继续往后退,但在车厢里退无可退,身体撞上门框,发出砰的一声。或许是这突兀的声音唤回了些来晏安的情绪,他再看向我时表情已经恢复正常。 可来晏安何其聪明,只从我的动作和表情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走到我身边,一手拉住我的手,一手轻拍了怕我的头顶,安抚的说道:“回车厢里坐好,放下帘子。” 我僵硬的点了点头,放下了门帘,没多久,外面传出两个黑衣人求饶的声音,但很快就没了动静。 门帘再次被掀开,原本躺在地上的两人已不见了踪影,来晏安上了马车,看着缩在角落的我,他扯了扯嘴角,又要来拉我的手。我没多想就要往后缩,可还能缩到哪里去,手被他握住的一瞬间,我身体僵硬的不能自己,却仍是下意识的想挣脱出他的手,却又拗不过他,他抓得很紧,我挣不开。 “你,你先松开。”我无法控制心中的抵触,总感觉他的手刚刚可能杀了人,现在握着我,我好像还能间接感受到那股杀意。 来晏安不说话也不松手,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我俩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来晏安叹了口气,紧握了下我的手,又松开了一些,我立刻从这空隙中抽回了手,双手合握放在腰际,有些戒备的样子。 来晏安看我这样,没再执着于牵我的手,低垂着眼也将手慢慢收了回来,垂在身侧。 两人久久没再说话,来晏安便去检查仍在晕着的黑衣人。他在那人身上搜了一通,只搜出来了个小瓶子,应该是我们身上中的毒的解药吧。 拿到那瓶子后,来晏安的动作停滞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转过头,与正盯着他后背的我的眼神正好撞上,我慌忙移开视线,逃避他的注视。 “乔儿,如果我不解决这个人,未来他可能就是最大的隐患。”来晏安的声音虽然低沉平静,可依然能听出与平日的不同,现在的他非常严肃。 “我知道”我低声回道,顿了下还是开口道:“对不起,我不是要阻拦你,我只是,只是害怕,我现在就下车,你,你先处理,待会儿结束了我再回来。”我有些磕绊的边说,边撑起身要下马车,衣袖却被来晏安拉住。 “你在这里等我就好。”说着他架起那黑衣人下了马车。 直到车厢里就剩我一人,紧绷的身体才稍有放松,我沉沉的吐了口气,不断给自己做心理疏导。这不是我曾经的世界,来晏安说的没错,今晚这些人如果不杀掉,之后我们还会有性命之危。这些人是杀手,不是无辜者,不能因为害怕就逃避。 想了许久,那种沉闷的感觉终于减淡了些,我这才想到来晏安已经出去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有些担心,也顾不上害怕了,拉开门帘就跳下马车,正好看到来晏安从远处慢慢走过来。 “怎么出来了?外面凉,快回去。”来晏安看到我,声音极轻的说了句,他好像很疲惫的样子,那声音都快要融进风里听不见了。 我没听他的话回车上,而是继续向他走去,因为他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步伐没有刚刚稳健,声音也很虚浮。 果然还没等我走近他,来晏安脚步突然一顿,手抚着胸口嘴里就吐出了鲜血。 要死我们一起死吧【50珠加更】 眼看着来晏安身子往一边倒去,我赶忙跑到他身边,一手握住他的手让他半靠在我身上。 “你怎么了?” “现在不怕我了?”没想到来晏安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看着他一脸愉悦的盯着我俩相握的手,我没好气的说:“都什么时候了,别开玩笑了,是不是毒发了?你不是说有保命的药吗?”我越想越不对劲,他给我扎了针,却说自己吃什么保命的药,那为什么不直接也给我吃药? “你骗我是不是?你根本没有其他的药!”我越说越生气,到后面直接吼了出来。 来晏安见我一脸怒容,依然撑着云淡风轻的表情说道:“没骗你,想是我学艺不精,用错了药。” “你还骗我!”我边说便去他怀里摸索,哪有什么药,明明空空如也。 我这边又气又歉疚,但那边来晏安却没了回应,我忙抬头看他,他嘴角挂着血迹,头深深地垂着,像是晕了过去。 “来晏安,来晏安!你别吓我啊。”我也顾不上抗他回马车上了,直接将他靠在路边的树上,轻拍他的脸试图唤醒他。 他脸色本就白皙,现在更是露出一种了无生机的苍白。看着那失去了笑意,紧闭着的双眸,我没再多想,下了决定。掏出刚刚来晏安交给我的瓶子,我自言自语着,既像是说给他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喝,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吧。你救过我的命,就当是还你这条命了,反正我也回不到原来那个世界了,要死我们一起死吧。”说完,我猛灌了一口那瓶子里的液体,然后捏起来晏安的嘴巴就渡了过去。 确认他喝下去了,我才喘息的松口。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提醒自己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再看着依然没有意识的来晏安,我忙检查他的鼻息,好像还挺规律的,不过就算那是真的解药,也不会这么快生效吧。 我看向周围,现在才有精力观察四周的环境,从月亮的位置看似乎已经进入午夜了,我们目前好像是在城外近郊的林子里,入目除了高耸的树木再无其他。虽然来晏安还在晕着,不好走动,但我还是决定先离开这个地方,且不说不知今晚要杀我们的人是否只那三人,光是现在这个寥无人烟的环境,若是出现狼就麻烦了。 因此没再犹豫,我开始想办法拖来晏安上马车,但处于晕厥状态的人简直重的难以想象,我哼哧哼哧半天,中途好像还将来晏安磕了好几次,这才将他移到了车上。 之后我又跳下马,顺着马儿的毛拿出撸猫的架势好言好语的哄着,“马儿啊!你可千万要给我些面子,我虽然旅游时骑过马,但从没驾过马车,你好好走,车里的人是大财主,你将他安全送回,他定给你吃上好的草料。”说完,我又轻轻捋了捋马儿偏向一侧的毛发,他好像真的听懂了我的话般,轻轻打了个响鼻,原地踏了两步。我心中庆幸,看来这匹马并非是那些黑衣人自个的马,应是普通拉人载客的马,这才如此乖顺听话。 我回到马车上,坐在车帘前面,试探的挥了挥缰绳,因为力道不大,马儿慢慢的行进了起来。有了较为顺利的开头,后面的驾驶就越来越熟练了,其实倒也无需我做些什么,我只要控制些行进的速度就好。 在林子里走了一会儿,我凭着树叶的繁茂情况找到了南北,再结合月亮大致确定了基本方向。记得刚刚在马车上隐约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来晏安好像说过西城门打更大概就是这个时候,那这么看来我们可能就是从西城门出来的,朝着东走应该可行。 果然,没多久,道路没有先前那么崎岖了,路面逐渐平坦,像是常被踩踏的样子,应该接近官道了。我拉住了缰绳,停了马车,按理说进入官道,就有更大机会被路人发现,替我们送信到来府。但以今晚的情况,想必来晏安不会希望被更多人知晓自己被刺的情况,那么官道反而就不安全了。想到这,我还是决定将车暂停在了原地。 回头看向门帘,我轻轻掀起一角,来晏安就静静地躺在里面,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胸腔轻微浮动,几不可闻的清浅呼吸声伴随着夜晚不知名鸟儿的婉转低吟显得周围更加静谧。缓缓放下门帘,随着帘子一点一点将来晏安的脸遮住,我没有看到他下一刻便睁开的双眼。 尽量放慢自己的动作,轻手轻脚的蹭下马车,在周围拔了些还算新鲜的野草,伸到马儿的面前比划了两下便放在了地上随它去吃。马儿倒还挺配合,站在原地低头自顾自的吃的开心。 现在已快入夏,夜晚也不怎么冷了,如果忽略今晚险象环生的状况,这会儿甚至有点惬意的意味。看着马儿悠哉悠哉的吃草,我索性倚靠在马车旁抬头看星星,望着头顶那依稀可见的闪烁我一时间竟是觉得有些陌生,在曾经的世界我何时见过这样的星空,何时能有如此的空闲停下来观察星星。忽然,头顶传来喜鹊的叫声,在树梢盘旋了一阵,渐渐飞远。看着这画面,我不仅自言自语起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原来千年前的诗句写的就是我的情景啊!” 这就给你赔罪(H) 在外面看了会儿星星,我又回到车上查看来晏安的状况。此时的他好像睡得正安稳,面色已不似方才的苍白,隐隐透着些红晕,额际出了些细汗。我伸出手为他稍稍擦拭,但刚一碰到脸颊,才发现有些烧热的样子,再细看嘴唇都烧的干裂开了。 我一时慌忙,想到曾经听说古代发热有可能丢了性命,就更加担心了。我脱了件外衫盖在他身上,又跳下马车将手附在路边的石头上降温,再回到马车上附在他额头上,可这样来回几趟根本不管用。无法,我只能又赶上马车回到林子里,刚刚过来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些水声,如果能取些水,应该会有用。 好在我的听觉还不错,往林子深处走了没一会儿,果然有一条溪流。我将车一停稳,立刻跳下去跑到溪边,将手绢展开在水里泡了泡,又含了一大口水,回到车上给来晏安渡水降温。如此反复许多趟,就在我再次回到车上,捏着来晏安嘴巴喂水时,他醒了。 虽然他醒了,我很开心,但这醒的时间点着实有些不合时宜,此时的我正与他嘴对着嘴,眼对着眼,像极了以前他在房逸景封王宴会上将我从湖中救起,我突然睁开眼的尴尬样子,只是这次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变成了他。 我为了让他顺利喝下水,舌尖还伸进了他口中,他这么突然一睁眼,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接僵在了原地。 果然这种时候,还是来晏安心理素质好,他见我睁大双眼的样子,眼中又涌出了笑意,一手抬起搂住我的腰,一手附在我后颈,拔出了我已经忘记的银针,然后没给我任何退缩的机会,重重的吮吸着我的舌头,将喂水变成了真正的拥吻。 “你,呜……等下,你,嗯……还发热着。”来晏安的吻太热烈,我只能边推他身体边找间隙开口。 “无妨,有乔儿在,很快就会好的。”来晏安终于肯稍稍休息些,他松开我的唇,却依然不愿远离,只是紧贴着我的唇回答,我的耳边满是他低哑蛊惑的声音,唇上还被他磨蹭着,感受他说话时的一张一合。 “那你也不能,嗯……”我还想推拒他,可手却被他牢牢箍着,动弹不得。 “乔儿,我听到了。”来晏安边吻我的唇瓣,边低哑的说着:“你说我们一起死。” “你!你那会儿不是晕了吗?你又骗我!” “没骗你,我是药性发作,疼的说不了话,是你给我喂了药后才失去意识的。” “你,你太狡猾了。”这么一想他这话倒也是真的,是我一时心乱担心他有个好歹,他却真的没骗我。 “是,我狡猾。”来晏安笑着应承我,手却依然紧搂着我的腰,像是生怕我又要跑,另一手抚上我的脸颊,轻柔摩挲着,眼神却像是燃着炽烈的火焰。 “啊!你干嘛?”我被来晏安轻抚着脸颊,他柔情蜜意的眼神让我忽略了他搂在我腰上的手,等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解开了我的腰带,一手伸进了衣衫里。 “乔儿今晚受累了,都是我不好,让你陷入危险,这就给你赔罪。”来晏安今晚不知怎么了,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曾经温和雅致的样子一扫而光,此时的他就像个引诱人犯罪的妖精。 自从后颈的针被取下后,我的身体就一阵发软,想来是穴道被解开,身体一时没法恢复,也因此,现在的我就跟吃了软骨散一样,任来晏安搓圆揉扁。他一手伸进我衣衫里,三两下就把我上衣大敞了开来,露出里面天青色的肚兜。 “啊!”我没想到他竟是隔着肚兜含住了我双峰的凸起,然后轻轻地向外拉扯,又伸出舌尖向内顶进。虽说是贴身的肚兜,可到底没有皮肤细腻光滑,被这么隔着一层布料舔弄,刺激的我两颗乳果很快就硬挺了起来。 “呵,这么敏感。”来晏安从我双乳间抬起头,眼中尽是浓浓欲望,嘴里还不忘调笑我。 “你,嗯,你就会欺负我,啊,别!”我正说着,来晏安突然将我肚兜推高,一双嫩乳就暴露在了夜晚微凉的空气中。 这荒郊野外的,夜里虽然不太可能有人,可那门帘因为我刚刚着急,还没放下,这感觉就跟露天席地的坦胸漏乳没两样,着实突破了我的羞耻观,我实在没法任由来晏安胡来,只能赶紧贴近他怀里,将自己的双乳紧压在他胸脯上,挡住一片春光。 “别,外面能看到,我害怕。” “别怕,我耳力好,周围无人,乔儿若怕的话,我在上面挡住你。”来晏安说着,快速一个转身,将原本趴在他身上的我转到了身下,并随手放下了门帘,他宽阔的肩膀完全遮挡住了身后的门帘。看他这敏捷的样子,恐怕也不用担心那解药是假的了,就凭身下气势冲冲顶着我的粗大,怎么看都是完全解了毒的样子。 今晚的来晏安很不一样(高H) “你,嗯,你怎么病着也想这回事。”不知是否是被他蛊惑了,我自己都没注意到,这次面对他的求欢,我没再有明显的拒绝之意,甚至连语气都不自觉的带了些撒娇指控的意味。 “乔儿可能不知道,我从很早之前就想了。”没了肚兜的遮挡,来晏安直接将头埋在我双乳间,他灵巧的舌辗转在我的乳肉上,一会儿舔一会儿吸,很快双乳上就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吻痕。 “你,啊,流氓!”本来今晚的来晏安就异常的孟浪,让我招架不住,没想到他竟然拿两指捻住我的一颗乳珠像弹玻璃珠那样弹动起来,这动作与平时风雅随和的他出入太大,让我一时无法适应。 胸乳被弹动的酥麻感,让我不住地想逃避他的双手,身体在他身下左右摇摆着,但我简直就是不长记性,这番磨蹭非但没能逃离他的魔掌,反倒是唇瓣又被吸吮住,连叫声都发不出来了。 “呜呜,嗯”嘴唇也被来晏安吸得发麻,我的舌头根本躲不过他的席卷,一会儿被他拉出口腔,卷到他的嘴中翻搅,一会儿又被推回到我的嘴里被他顶着勾缠,他甚至有节奏的拿舌尖戳刺我的舌尖,那频率就像是曾经冲撞我小穴的肉棒,色欲至极。 我被来晏安吻的几乎丢了神志,只能小声地呻吟着宣泄身体的反应。唇上的吻开始渐渐转移阵地,先是我的眼角,又是鼻尖,再是脖颈,然后再到肩膀,他好像很喜欢吻我的肩膀。 “乔儿,这里还疼吗?”来晏安边轻吻着我左肩的疤痕,边充满爱怜地问。 我被他的问题拽回了些神志,望着他愧疚心疼的眼神,顿了片刻终是轻轻摇了摇头。 “对不起,今后我再也不会伤你了。”他见我只是摇头没答话,还是双手抱紧了我,将头埋在我肩窝处,低声道歉。 我不想持续这个话题,索性闭着眼捧起他的脸亲在他的额头处,好像没有刚才热了,看样子烧应该退了。 只是我这动作恐怕又点燃了他的邪火,他稍稍后撤了些身体,将我衣服尽数脱掉,刚刚还是挂在身上的衣服现在全离了身,赤裸裸的躺在马车里,我不自觉双臂环抱,扭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你,你把衣服还我。” “乔儿的身体很好看,我想看。”来晏安见我一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的样子,肆意的笑着,一手抓住我的嫩乳,一手快速脱了自己的衣服,然后身体蹭着我的肌肤,手开始往身下钻。 “上次乔儿的这两颗小乳果磨在我身上,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一会儿软一会硬,磨的人想吃掉它们。”说着,来晏安又张嘴含了上来。 “啊,你别说了,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身上的人是平日那个风光霁月的来晏安,这淫言秽语的,简直颠覆我三观。 “噗”来晏安听到我吃错药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或许吧,我可能吃了名为乔艾的媚药。” 听到这话,我不自觉的身体一颤,着实有些被他肉麻到了,恐怕刚刚那发热烧坏了他哪根神经吧。 “乔儿,看着我。”来晏安轻抚着我的脸颊,柔声说着,一手却顺着我的腰腹移到三角地带。那修长的手指在我大腿根来回抚摸着,带起一连串的痒意。然后开始往稀疏的丛林中探去。 “啊!” 一根手指探入花穴中,直接戳到了隐藏在内的小肉珠,我被这突然的动作刺激的忍不住叫出了声,但出于害羞又立刻捂住嘴巴。 “原来已经这么湿了,那我就不用担心了。”来晏安愉悦的看向我,伸出刚刚进入我体内的一根手指,那上面赫然是晶亮亮的花液。 这人,今晚他前戏做了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不湿。我有些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忽视掉那昭示着我动情了的手指。 “乔儿,叫我名字。”突然,来晏安又将两指插入花穴里,快速的抽插了一阵。 “啊!来晏安,慢点。” “叫我晏安。”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减。 “慢点啊!我受不了。” 来晏安不回话,依然低头快速抽插着,并且似乎是为了更好的使力,他还又后撤着,将身子下移了些。 “啊!你,你出去,不要,晏安!”本来他的手指就已经戳刺的我身体痉挛了,没想到他竟是突然抽出手指,低头靠近我花穴处,张嘴就含住了被他戳刺的挺立起来的花珠。 这着实突破了我的承受范围,双手抱住他的头,就向外推拒着。 “嗯,啊,不要,我受不住,别这样。”我疯狂的摇着头,腰肢为了摆脱来晏安的唇舌,左摇右摆的晃着,可来晏安只双手按住了我的腰胯,我就丁点动弹不得了。 “呜呜,不要,啊……” 来晏安见我已经被刺激的流出了眼泪,终于松开嗦吸花珠的唇舌,抬起头抚上我的脸庞,哑声说道:“没事,乔儿,很舒服的,我不是说了吗,我在向你赔罪,你只需要享受就行了。” “可是……好奇怪,好像有什么……要流出来了。” “那是乔儿快乐的象征。”听到我的话,来晏安好像更加兴奋了,他曲起身半跪着,两手分别握住我一侧小腿,本来我还想悄悄摸摸合腿夹臀的动作一眼就被他看穿,他有力的双手将我的小腿向两边拉开,我根本抗衡不了,花穴被拉的大敞了开来,他再次凑近脸庞,吸吮上那颗花珠,双手还将我的小腿拉扯到他的后背交迭起来,这么一来,不像是我要退缩,反倒像是我缠着他不让他离开一般。 “啊,啊,嗯,慢点……”那舌头的动作太过灵巧,只是上下一卷我的花珠就被包裹了起来,这与手指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闭着眼半张着嘴呻吟着,身体不自觉的向上拱起,好像被什么逐渐推上了高处。 身下是来晏安吮吸的响亮的水声,他没再回应我,而是专注于唇舌上的动作,两手却一直在我腿上摩挲着。 “不行,啊,要到了,你快出去,呜……”我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快,体内那种有什么想要喷薄而出的感觉愈发强烈,我扬起脖颈,慌张的喊着,双手却仍是使不上力,只能虚虚的扯着来晏安的长发。 来晏安见我这样,反倒加速了攻势,舌尖推顶的更厉害,原本抚摸着我双腿的手还都移到了花穴处,模仿肉棒深入花穴里刮擦着花壁。 “啊,啊,呜。”最终,我终是抗不过来晏安的攻势,尖叫着到达了高潮,小穴内一阵急速的颤抖后,大量的水液喷薄而出。 “乔儿好棒,你潮吹了。”来晏安终于肯松开含弄花珠的唇舌,他看着我仍在不断颤抖痉挛的花穴,惊喜又开心。 此时的我压根没精力回应他,身下的水液还在一股一股的流着,我只有小口喘气的份,好像是在岸上挣扎了许久的鱼终于得以回到水里,拼命地吸取着水分。 “乔儿,这次舒不舒服?” “你,呜呜”我勉强睁开眼看着他,可刚开口一个字就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第51章我想我是喜欢你(微H) 来晏安见我哭了,表情一僵,笑意全无。慌忙将我抱起揽在怀中,一手抚着我的头,一手轻拍我的背。“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你,你怎么这么孟浪,我,我喷了好多,好丢脸。”我越想越难受,实际上这眼泪矫情的意味更多些,因为从没有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欢爱,感觉羞耻观受到了冲击。 见我并非不舒服,来晏安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笑着将我抱得更紧,鼻尖又蹭了蹭我的脸颊,说道:“这有什么丢脸的,只有我能看到,乔儿刚刚的样子美极了,我还想再看一次呢。” “你想得美。”我被他这无赖的样子搞得破了功,哭也哭不出来了,只能故作凶恶的将他脸推到一边。 “但我还很难受,你摸摸。”说着,来晏安握住我的手带到他身下,那里不容忽视的一根硬物正直挺挺地翘着。 “你,你节制点行不!”面前的人仿佛被夺舍一般,我简直不敢相信来晏安有这么无赖重欲的一面。 “就再一次,我做快点。”来晏安看样子是誓将无赖进行到底了,他再度将我推倒,边说边将那粗大肉棒捅进了花穴,身下动作极速狂放,嘴里还不断念叨着我的名字,“乔儿,乔儿,我好开心你救了我。” “呜,嗯,你……轻点,慢点,我……真没力气了……”面对来晏安的第二次求欢,我就跟砧板上的鱼一样,毫无招架之力,除了弱弱的求饶,别无他法。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自己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了,来晏安才有了最后冲刺的势头,随着他低吼出声,一股热液喷洒在了我的大腿上。 此时的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明明出力的是他,我却像是跑了两场马拉松一般气喘吁吁。 来晏安看我累瘫了的样子,拾起一旁的衣衫盖在我身上,轻笑着说:“你先休息,我去取点水给你擦擦身。” 看着他穿戴好下了马车,我才稍微尝试着抬了抬胳膊,呃,酸困不已,这个急色鬼,刚刚按着我双臂一通狠撞,我那是胳膊又不是木头桩子,为了放松,我轻轻转了转手臂想着活动一下。 正转着,来晏安回来了,看到他我忙又扯过衣衫盖住自己,不过他还是看见了我转着手臂脸皱成一团的样子。 “我是不是又没控制住力道,快让我看看。”来晏安上来就扒了衣服看我的胳膊,接下来甚至要抬我的腿去看腿心的位置,我忙拢紧了衣服,缩成一团不让他检查。 “哎哎,没事,我没受伤,就是,就是刚刚你一直按着我,胳膊发麻了而已。” 来晏安见我真的无事,才轻轻吐出口气安下心来,随后竟然破天荒的有些窘迫,边将我又揽进怀里为我按摩,边低声解释:“那就好,对不住,今晚我确实有些控制不住,我没想到你会喝了那解药救我,其实凭我给你扎的针够你坚持到回城里就医的,所以一看到你为我冒风险,太激动了。” 原来如此,难怪今晚来晏安跟变了个人一样,感情是情难自禁啊。 “乔儿,你那些话我都听到了,谢谢你愿意冒险救我,你现在,是不是也对我有些感觉了呢?”来晏安见我一直默不作声的任他擦拭按摩,低头贴近我耳边问道。 我稍稍侧脸,望向他的眼睛,其实现下的情况我仍是下意识的想逃避,可今晚发生的一切又明明白白的表示我对他没有任何抵触,甚至很享受与他的欢爱,这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感觉呢。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敛下眼眸整理了下情绪又抬眼看着他,“是,我想我是喜欢你的,所以我不愿看你去死,所以我愿意和你行那欢好之事。” “那,你可愿意嫁……” 第52章可我也想保护你啊 “来晏安,我不能。”我截住了他的话,继续道:“我不能嫁给你,我……我还有许多不确定……” “你还在怨我曾经伤害了你吗?” “不是的,那时你我是陌生人,你之后对我的好我都记着,我没有怨你,我只是……只是……”我支吾着,不知该怎样解释,实际上这种不确定一部分来源于我与来晏安相差甚远的身份,在这个社会他是主我是仆,就算他再怎么对我好我们也是不平等的。 “你是担心你的身份吗?这不是问题,你没有签任何卖身契,实际上你一直都是自由人,只是为了你的安全,我才对外说你是来府丫鬟的,我随时都可以为你安排合理的身份成为来府女主人。” “你会读心术吗?”我见来晏安认真的向我解释,竟不自觉笑了出来,我想我真的能感受到他的认真了,可是身份只是我担心的问题之一,还有我与他的时代差距。实际上来晏安真的不太像我认知中的古代人,或许是因为他的母亲吧,他应该很像他母亲,在他身上看不到很重的尊卑观念以及大男子主义,这样的男子就算是在我那个时代,也会赢得许多女性的喜爱吧。可是,我稀里糊涂的来到这里,虽然已经待了近一年,早已放弃了回去的执念,但谁能保证会不会在某个瞬间又稀里糊涂的回去呢?如果我答应了来晏安,未来的某一天我又不可抗力的消失了,那对来晏安何其不公,对我们又会是多大的伤害。 “身份的问题我确实担心过,但这不是问题的全部,来晏安,你我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如果硬在一起,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伤害发生。”我不能直接对他说古代与现代的事情,只能隐晦的表达。 “我可以找我做官的朋友,让你以他的妹妹身份嫁给我,我们不会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可我也想保护你啊!就像今晚,我想救你,可我没有把握以后也能在你需要的时候陪伴你!”因无法直白的表达,我有些焦急,心中忧虑一不留神便就脱口而出。 来晏安因我的话愣住,稍顿了顿,突然眼眸深深的凝着我,“乔儿,你有事瞒着我。” 看着他探究的眼神,我心中突然一紧,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合适吗?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什么瞒着你?你之前不就调查过我的身份了嘛,还能瞒你什么?” “我是查过,但结果你也知道,白纸一张。乔儿,你刚刚说你回不到原来的那个世界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曾经不住在福海对面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我都不记得了。”我被来晏安问的哑口无言,只能耍赖的装失忆。 “不记得了?那‘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这‘千年前的’诗是何意?” 我没想到连这句话也被他听了去,而且竟然还都全数记着,那会儿他明明还在晕着啊。 “你那会儿不是晕着吗?你醒了也不和我说,害我白担心。”我顾左右而言他,企图转移来晏安的注意力。 “是我不好,但不要偷换话题,乔儿,你为何不愿和我说呢?我不会害你,有什么困难,我会和你一起面对。” “没法面对,来晏安,你别再问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明白你的感情了,可我不能回应你,对不起。” 我越说越难过,看着来晏安注视我的明亮眼睛,我只能移开视线,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对不起,我……我想我们都静一静吧,我去水边洗把脸。” 第53章偶遇美男洗澡 我跳下马车,一路小跑到小溪边,仿佛身后有什么追着一般,但实际上来晏安并没有追出来,我很清楚追着我的是自己那颗不受控制的心。 蹲在小溪旁,我掬起一捧水猛烈地浇在脸上,企图浇醒逐渐失控的自己。夜晚稍显冰凉的溪水立时刺激了我的神经,让我原本慌乱的心绪渐渐平复。我不能一头脑热就答应了来晏安,就像我担忧的那样,若未来真的发生了不可抗力的事情,那对我们双方都是种伤害,与其到时后悔不如现在当断则断。只是这么想来,我以后不能再由着他抱我了,他对我好我也享受到了,但我不能给他回应,若还与他欢爱未免太渣了些。 想通了这些,我捂着脸的手缓缓放下,看样子需要回去和来晏安好好谈谈了。 又掬起一捧水,轻拍了拍脸,我一边起身一边低声给自己打气,“乔艾,你和来晏安有缘无分,以后定然有更好的。” 但就在我刚刚站起身,才发现距离我不远处的小溪对岸站着个光裸的男人,那样子明显是正在溪边洗澡。他应是早就发现了我,正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这边。我抬头的一瞬间视线就撞上了他白花花的肉体,他却毫不显窘迫,身体依然舒展连遮都不遮一下。我的视线僵硬的从他圆翘的屁股蛋蛋上移开,随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脚边。 那里赫然摆放着折迭整齐的男子衣衫,我刚刚竟然没注意到。面对这种意想不到的状况,心中无数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最终化成句“我去!”脱口而出。 想我来到这世界也有一年之久,什么事情没见过,但看裸男洗澡还是头一回,关键是角度还好死不死的正对上他屁股。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啊!”我回过神,一边解释一边急往后退着,但因为太过慌乱,踩着都是水渍的石头一个打滑,嘭嗵一声就跌进了水里,好在只是一条浅浅的小溪,我蹲坐在水里,水也不过刚刚没过膝弯。 见那男子往我这边走来,我赶忙边摆手边撑着身子要起来,“没事没事,我自己能起来。” 但那男子只是嗤笑了一声阔步经过我身边,拿起石头上的衣服擞了擞,不慌不忙的穿起来。 我尴尬至极,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低着头往岸上走,正在此时,来晏安喊着我的名字跑了过来,他看到我和那男子的样子,神情一愣,但很快恢复,快步走到我身边脱下外袍罩在我身上。 “这是怎么了?可有伤到哪里?”来晏安边说边拉着我左右检查。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咱们快回去吧。”现在我尴尬得只想做只鸵鸟。 “好,且等我一下。”来晏安见我真的没受伤,才轻拍了拍我的手以作安抚,随后转过身看向那男子道:“齐公子,好巧。” “来公子,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遇见你,和……你的丫鬟?”那男子已经穿戴整齐,现在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语气轻佻,意有所指的望了望我和来晏安。 齐公子?我不着痕迹的又偷看了眼那男子,没想到他竟是我之前在来府中遇到的那个华服公子。 “齐公子见笑了,我们是来这里看晨雾的,你也知道我们盛戈的景色一绝便是西郊树林的晨雾了。” 来晏安没有回应关于丫鬟的问题,而是扯了个谎,解释了我们在这里的原因。 “哦,早听说来公子是盛戈出了名的风流雅士,果然好兴致,只是没想到你会带着这个画狗头的丫头一起。”那男人像是生怕我忘了曾经被他看到那副狐狸画像的事。 “那明明是狐狸,不是狗头。”我很不爽他这般给来晏安难堪,愤愤的低声抗争。 “噗”他肯定是听到我的话了,倒也没再跟我争,而是状似忍不住的低头抿嘴一笑,之后才继续道:“其实我今日也是来欣赏晨雾的,只是不想被这丫头打搅了。” 听那齐公子这般说,我一激灵的看向他。 “来公子不想知道她如何打搅的我吗?”这齐公子似乎颇为享受看我慌乱的样子,两手横抱胸前,一派轻松的微勾着唇角看我。 “她……”见来晏安要开口,我忙截住他的话,装模做样的说:“都是我不小心,在溪边玩水,溅到了齐公子身上,冲撞了公子赏景的兴致。” “哦?玩水?溅到我身上?”他半眯着眼,轻佻的语气摆明了非要给我难堪看。 “齐公子,这丫头就是爱玩的性子,想来是不留神的时候打扰到了您,来某在这里先替她给您道个不是,待回到府上定再亲自登门赔罪。” 来晏安向那人作了个揖,态度诚恳,看得我心里更不是滋味。原来他竟然连问都不问,给足了我面子。 【作者的话】又到年底了,这已经是我第四个年头一人跨年了,世界赶紧恢复正常吧。谢谢还在看我文的小可爱们,虽然我的文阅读量依然惨淡,但只要有人看,都会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预祝宝子们元旦快乐哈~ 第54章真乃奇女子 “好吧,既然来公子都这么说了,我也不难为这丫头,不过她确实冲撞了我,来公子要赔罪的话就好好考虑考虑我上次说的铁器生意吧。” “好,来某不日就会送去拜帖和您详谈。” “好啊,这次来公子够爽快,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只能缩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突然手被拉住,来晏安的声音响起:“齐公子见谅,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后会有期。” 来晏安拉着我经过那男人身边时,我分明听见他毫不遮掩的嘲笑声,不觉更加窘迫,头埋的更低了。直到我两人走远,感觉不到凝在我背上的视线后,我才低声开口:“对不起,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没有,乔儿,你不用这般见外,不过我确实挺好奇你怎么冲撞他了。” “我……就是……就是撞见他洗澡了。”我声音越说越低,到后面一句话囫囵吞枣的就糊弄了过去,但来晏安还是听清了。 他拉着我前行的步子突然止住,扭头看着我,那表情好像在问我‘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可能是我到溪边时没注意观察四周,等我起身时他就站在那儿了,我一个惊吓就自己跌进了水里,后来你就过来了。” “乔儿,你……你真是……”我看着来晏安一手扶额,纠结了半天哭笑不得评价了一句,“真乃奇女子也。” 我感觉今晚的脸算是丢尽了,为了不使自己更尴尬,我只能挤出比哭还难看的假笑,“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哈哈哈……”接着就是来晏安止不住地大笑,不知道远处的那个齐公子有没有听见。 上了马车,原本想和来晏安好好谈谈的心情也没了,此刻的我只想缩在一角装空气。好在来晏安也没再问我什么,只嘱咐了我好好休息,他预计郑术已经发现了府上的异常,这会儿我们先往回赶,郑术肯定会在各个城门外安排自己的人手接应,到城门口再随机应变。 再次坐回马车里,由来晏安架的马车果然稳多了,我披着他的外袍,周身暖洋洋的,再加上微微晃着的马车,就像在摇篮里一样舒服,脑子里绷了一晚上的弦此刻终于可以稍稍放松,接着就是巨大的困意袭来,我渐渐陷入了沉睡。 当再次醒来时,身下的车厢没有变,但已经听到车厢外郑术的声音了,看样子一切顺利。我稍微坐起身,正打算下马车,车厢外却突然响起了陌生的声音。 “郑公子放心,依脉象来看,这位少爷应该与车里的姑娘一样体内没有残毒了,只是少爷好像还有些风寒的症状,我刚刚看那姑娘颈后有针灸的痕迹,恐怕就是因此护住了姑娘的心脉,而这位少爷因为没有针灸相比就虚弱一些,故才感染了风寒。公子若不放心,老朽可到贵府再详细探诊一番。” “既无大碍,不必麻烦了。郑术,你给大夫准备好看诊费,送他回去吧。”这是来晏安的声音。 “是,大夫,有劳跟我跑一趟了,我送你回去。”郑术的声音适时响起。 我听着外面的动静,原本想要掀开车帘的动作止住,一双手犹如灌了铅般的沉重,如何也没有勇气抬起来。我终于明白了,难怪我和来晏安都喝了那解药,我喝完立刻就解了毒,再没其他症状,而来晏安却因为把仅有的银针给我扎了针灸,自己则承受了许久毒药的侵害,这才因为体虚染上了风寒。 他……他竟是这般为我着想吗。 心中百味杂陈,原本坚定的要与他划清界限的心又一次忍不住动摇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正想着,门帘外有人走过来,我立刻躺回去装作还没有醒的样子。但因为动作太大,胳膊砰一声磕在了门框上,这拙劣的演技肯定被发现了,但此刻的我只想逃避,硬撑着没睁眼。 第55章洗澡裸男的真实身份 来晏安还是很给我面子,他并没有戳穿我,只是坐在我身旁,轻抚了抚我的胳膊,说道:“你的担忧我了解了,无妨,我可以等,等到你解开心结的一天。” 随着来晏安的轻声细语,马车缓缓行动了起来。 再次回到来府已是快要天亮的时候,我和来晏安在郑术的安排下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各自的住处,但就在我刚进屋没多久,房门被敲响。来人竟是乌蝉,她不应该知道昨晚的事,所以我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睡眼惺忪的说:“乌蝉,这么早有什么事啊?” 乌蝉进屋后先关上了门,接着就有些着急地问:“我听郑术说你和来、少爷昨晚被绑架了,现在如何,可还有其他伤?”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明明来晏安吩咐了不得外传,郑术怎会将此事告诉她? 看着我有些怔愣,乌蝉收敛些焦急的表情,又恢复了平日那个冷淡疏离的样子,“你无须担心,少爷给了我瓶化瘀膏,说你胳膊撞到了抹一些会好的快,你可以信任我。” 看着乌蝉手里的瓶子,想着她的话也确实在理。“谢谢,不必担心,我无碍。”我接过瓶子,简单的回应了句,心想或许乌蝉也是像孔雀那样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吧。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 “……好。” 看着乌蝉离开的背影,我脑中思绪万千。 后来昨夜的事再没有人提及过,一切又回归平淡,夏季仿佛转瞬即逝,不过几个日夜,窗外的桂树已有了隐隐盛放的迹象。最近盛戈大街小巷都在流传着一个消息,说南边的南越一直对盛戈边境的几所城池虎视眈眈,近来总有小波的敌军在周边作乱,盛戈有心与南越签署条约停战,但南越态度强硬,说盛戈给出的条款没有诚意,两国战争是一触即发。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也没什么反应,反正那几所城池离我所在的京城十万八千里远,再打也打不到这里来,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真没什么忧心天下的大觉悟。 但没几天再听到别人聊起此事,也渐渐有些担心了。因为据说那个南越也是个幅员辽阔的大国,皇帝在位多年而今已是迟暮,恐怕是年老昏庸了,竟想着最后几年再为自己添几笔功绩。便扬言要打下盛戈几座城池给百姓们看看,甚至还有更大的野心,想要吞并个和自己同等实力的大国,因此就把心思动到邻国盛戈这边来了。 这么看来,我这边也不算完全安全了,万一南越皇帝脑袋一抽,真打到了京城,那我可是连哭的地方都没了。想到此,一天上午,我还是没忍住将担忧说了出来。 “你担心南越打到京城来?”来晏安停下了正画着的松竹,抬头看我。 “对啊,大家都这么说的,我想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你要不要提前做些什么准备,比如备些应急的粮食,还有现银,哦对了,你不是很有钱嘛,府里有没有修暗道?若真有敌兵攻进来,可以走暗道逃出去的那种。” 来晏安看我一脸认真的为他谋划着,失笑的摇了摇头。“乔儿,你想多了,南越不会打过来的,你可放心。” “啊?”见来晏安成竹在胸的样子,我有些纳闷他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老皇帝已经没实权了,现在南越实权掌握在他儿子手里,而他儿子不会那么没脑子。况且……” “况且什么?”我见来晏安一副卖关子的模样,忍不住追问道。 “况且他还有一个儿子现下正在盛戈京城,你我还都见过。” “啊?”我有些惊讶,来晏安怎会连这个都知道,他的消息已经灵通到连他国都尽在掌握了吗?正想着,脑中突然出现了个肌肉紧实,身材修长的白花花身影。 “你猜的没错,正是那个齐公子,他便是南越的二皇子。” 第五十六章瘟神房逸瑾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相当精彩,那个被我看光了屁股蛋蛋的男人竟然是南越二皇子,我这是什么狗屎运。 “所谓的齐公子,不过是化名,他真实的名字应当是牧修齐。” “那他为何要隐瞒身份来到盛戈?对了,那晚他与你说的铁器生意,是不是就为了这个?你后来答应他了吗?” “算是吧,他此番化名而来恐怕是在为南越即将到来的年号更迭做准备,至于这铁器生意,不过是多让了他两成利润罢了。” “年号更迭?” “南越老皇帝应是撑不了多久了,据说他属意的是大皇子牧修远,但牧修齐对此决定一直不服,看来南越之后也避免不了一场纷争了。” “那你与那牧修齐做生意,会不会牵连自身,若是将来那个大皇子牧修远继位了,会不会找你麻烦?” “怎么,担心我了吗?”来晏安并没有直面我的问题,而是噙着笑意凑近了打趣我。 见他将话题又拉回到了我俩身上,我有些慌乱的避开他的视线,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茶有些凉了,我去再烧一壶。” 来晏安对我的逃避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了,但他的理解反倒更让我愧疚,从上次为我针灸到为我让利于牧修齐,感觉我欠他的越来越多了。可现在我好像变得越来越贪心了,我无法下决心拒绝他,却又不能真正答应他,我这到底是不是渣啊。 端着茶壶,我一路深陷沉思,直至走入书房,才发现气氛不对。书房里除了来晏安,位于上座的竟然是许久没出现的房逸瑾。 看到这座瘟神,我立刻跪到地上,颤声说:“奴婢该死,竟不知五皇子驾临,冲撞了您,这就告退。”来到这里一年多,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不屑礼教,莽莽撞撞的乔艾了,虽然内心深处我依然无法认同这个社会根深蒂固的思想,但为了保命至少要学会低头。 “站住。” 房逸瑾叫住了我,拿茶碗的盖子刮了下茶叶却也不喝,方才继续道:“乔姑娘,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我看着房逸瑾端着一副亲和作派,有些不解他怎么突然和我拉起家常来了,我俩不熟啊。 “托五皇子的福,奴婢一切都好。” “那便好,依璃近来一直和我念叨着宫里闷,想见你呢。” “奴婢惶恐,谢公主抬爱,不过想来九公主只是想念民间那些好吃好玩的了。”房逸瑾今日很奇怪,犹记得上次楚悦稍微表现出一点对我的不舍,房逸瑾就恨不得要杀了我的表情,我怎么还可能当着他面说也想见楚悦呢。 “是啊,依璃确实喜欢那些民间玩意。”房逸瑾假模假样地感叹道,接着又说:“不过最近南越与我国的关系紧张,我这做哥哥的也不敢让依璃轻易出宫游玩了。”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心中奇怪,但面对皇子又不能没反应,索性附和他道:“五皇子思虑周全。” “哎,南越想与我们签署条约,但很明显,这条约对我们很不利,虽然我们国家紧邻天山,是防御外敌的天然屏障,但却也影响了我们管辖边疆城池的便利。他们就是想要仗着这一点,白白要我们几座城池,若要你说,我们应当怎么办才好?” 听到这,我脑中立刻竖起警备,房逸瑾今日绝对目的不纯,否则怎会问我一个女子这种牵涉到国家政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