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村演义》 第二百零三章上任 第二百零三章上任 简厂长与赵副厂长陪陈计兵围着酒厂转了七八圈,三个人都没说话,事情明摆着,陈计兵一走,不可能回来了! 第九圈转完,陈计兵把办公室的钥匙交给简厂长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两位老大哥,我们就此别过,都在平县,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 到酒厂门口,赵副厂长一拍大腿说:“咳,我差点忘了,实验室内还有一坛我早期勾兑出来的酒,有四年历史,我昨天已开了票,说什么陈厂长也得带走!” 拒绝了全厂欢送仪式,也拒绝中层以上干部的辞别酒会,简厂长心想,陈计兵手腕可以,短短两年贪到一辆新车,可惜太年轻,沉不住气,不懂得遮掩,要是他,一定不会在离别时开出来亮相! 离开酒厂,陈计兵开车去县委接了孙县长,两人直接到临河镇政府,开轿车来上任的领导,在临河镇政府还是第一次。 周县长是分管农业的,平时和和气气,与各乡镇干部关系融洽,在临河镇,也倍受欢迎,宣布完陈计兵认命后,大伙都留他在镇政府吃饭,几位副镇长张罗起饭局来很轻松,一会儿在食堂摆好五桌,陈计兵看了,酒上的是红贡,市面上卖十八块一瓶! 陈计兵不太爱喝酒,被周县长拽着每桌敬两杯。周县长说:“这些人都是你得力的部下,离开酒桌后,回到各村,能替你独挡一面!” “谢谢周县长提醒,我会好好对待他们的!”陈计兵陪周副县长喝两杯,接周副县长的车来了,周县长的配车是辆吉普,直到出镇政府的大门,陈计兵才收回目光。 几天前,在乡政府家属院里收拾出两处小院,一处给书记一处给镇长,陈计兵先来,有挑选的权利,秘书小吴带他先到第一处小院,陈计兵就同意了,里面桌椅板登铺盖全新,看来,政府的其它工作人员对他充满希望! 小吴要走,陈计兵喊住他吩咐道:“准备一下,明天开始,我们俩把三十一个村跑一遍,我在材料上对临河镇熟悉,属于纸上谈兵,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必须要亲口尝一尝。” “我们怎么跑,开车,骑车还是步行?小吴问。 “就骑车吧,能看仔细些” “好,我去准备。”小吴答应着,关上门走了。陈计兵出去插上院门。返身回来,才发现院子上空已被葡萄枝叶覆盖着,下面放着一张木桌,小吴秘书好像知道他要坐在这里一样,及早点了蚊香,那一点亮光在暗夜中格外醒目!乡下蚊子真多,要不是蚊香,陈计兵估计坐不住。 他拉灭了电灯,一个人坐在黑夜里,静静地思考着,没到酒厂前,领导已经知道酒厂有病不浅,是什么病,他治疗时大快人心,而要带动一个镇的人致富,最重要的是要鼓动人心,人人向富。 他和小吴两人巡查的慢,基本一天两个村。第三天回镇政府时,看到通知,明天镇长向他报道! “好吧”天天要与村民们聊天,田地里查看,陈计兵有些累,正好休息。他给小吴说过,早早来到办公室等新领导! 到点上班,小吴进来倒水,陈计兵说:“你把水稻种植办公室程主任喊来!” 程二杆子进来,陈计兵认识他,昨天晚上考察的就是程家圩子!待他坐定,陈计兵问道:“水稻种植办公室成立几个月了,夏季庄稼收过紧跟着种植秋季农作物,据我个人猜想,需要大小农灌渠道,而我通过对七个村的考察发现,没有一个村挖渠开沟,你讲讲什么原因?” “别提了”程二杆子气愤地说:“这土地分到户以后,老百姓跟护儿子一样护着,别说挖渠了要占土地,就是我们干部去多踩一脚,也跟我们不拉倒,施工困难重重” “别的地方困难重重,你当支书的程家圩子也没有改造的迹象,你解释解释?” 上任以来,程二杆子带着办公室人员,给全镇也搞出个规划图,需要新挖三道主渠,若干分渠,没有水源,种稻就是一句空话。 那么大工程,程二杆子自觉完成不了,交给镇里,镇里不组织挖渠关我屁事? 程二秆子说:“我们村与其它村一样,包到手的地动不了。” 陈计兵墙上挂的,正是程二杆子带人绘制的临河镇水系图,陈计兵拿起指示杆,让程二杆子站起来,指着其中一道水渠问:“这个熟悉不?” “熟悉,是我们村西的二支渠。”程二杆子脱口而出,看样子对这很图费了不少心血! “你看,从二支渠的拐弯处,接到你们地里收割用的土路,距离大概一千两百米,其中有一千一百米在你们村的机动田内,土路的两头都是各家农田,凭你干十多年支书的威信,先把程家圩子当试点改造,不会费劲吧?” “这样也行,太简陋了吧”程二杆子身为泥腿子出身的支书,对如此简单的设置不屑一顾,他一直想借政府的力量,建一个纵横捭阖的水利网,无论怎么看,心里都舒服!新来的这个毛孩蛋子书记,传说多有手腕,也不过是个能将就的窝囊书记!他试着坚持说:“我还想请你考虑,按规化建设稻田。” “我参观过邻居镇种稻实际情况,都是非常简陋的,如果按标准化重新建设,大规模的开沟挖渠,资金,人力,镇政府一时也没能力达到,好了,按我的命令执行。”陈计兵严肃起来,程二杆子才明白自己的身份,他一声不吭地退出办公室! 出了门,程二杆子长出一口气,他想借政府的力量,把稻田弄规范的想法,在新来的书记面前难以实现了,这个小书记很厉害的,他的法子很实用,不壮观,一点也不像他心里谋划的那样! 但是,他必须无条件的执行,因为他已从陈计兵眼睛里看到了坚强,他不执行,陈书记会毫不犹豫地换人执行! 到底是年轻人,火氕旺! 又有人敲门,陈计兵让进来,居然是黄书良,陈计兵握着他的手,两人哈哈大笑! 陈计兵说:“组织部的人弄错了,应该倒过来,你做书记,我当镇长。” “你在企业干过一把手,有丰富的工作经验,你干书记当之无愧,我黄书良愿意给你当好助手。” “谁送你过来的?中午举行个欢迎仪式,你与政府的领导见见面!”陈计兵与黄书良分开,各自坐下。 黄书良说:“我知道你已经上任了,告诉他们说与你慎熟,直接骑车来找你报道了。” 陈计兵坚持,中午请来了三十一个村的书记,给黄书良接风洗尘。 /87/87948/31692953.html 第二0二章开窑 第二百零二章开窑 环窑是边烧边卖的,韩八球那边真的缺砖,欧复海到工地找到材料供应科,等于雪中送碳,立即订了供应合同,欧复海骑车来到程家圩子村,正好看到安徽牌照的一辆警车与平县一辆警车,带了汤师父离开。 “这是怎么了”欧复海吃惊不小,这刚签好合同,汤师父就被逮住,合同怎么进行,他订的供应量可都是按汤师父说的。 “唉!彻底完了”怀强看到欧复海说:“汤师父在老家偷盗耕牛的事发,你看到了,是被他老家的警车带走的!” 满肚子希望,像漏网的鱼,瞬间跑光。 欧复海也坐下来,说:“只好再去找个师傅,不然,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程二杆子已去镇里上任,果然,各村之间已传出要进行水稻试种的消息,怀强准备卖砖后,弄点钱还大队会计帐的想法,因老汤被抓也实现不了,帐只好继续欠着。他回到村的第二天,镇上通知开会,他以为是种水稻的事情,到会场才知道,镇上准备建缫丝厂,今天研究选址问题,多个大队书记已提前找领导打过招呼了,他光顾忙砖厂,根本没有听说此事,坐在那里心虚着,听着别的书记的高谈阔论。 他觉得自己是个失败人物,书记没当好,自个建个砖厂也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现在,他如果能把缫丝厂厂址选在赖闫王村,肯定是功德无量的好事,首先招工,赖闫王村占地理优势。 这里在坐的三十个支书,谁都不是省油的灯,看看他们个个胜券在握的样子,说明事前都做足了功夫,自己像个傻逼插班生,半点希望都没有! 会议开始,书记讲一段快速发展地方经济的上级指示,然后顺其自然,讲到建造缫丝厂的重要性,临河镇自古有种桑养蚕习俗,卖蚕茧只是最原始的交易方式,建造缫丝厂让蚕茧由农产品变成工业品。 遗憾的是,准备工作还没有完全做好,昨天县委来了指示,我已经满六十岁,到了工作年限,我给上级打的延长两年的工作报告没通过,新的书记与镇长今明天就到,这个本来安排的繅丝厂选址大会,只能改成我们的告别大会,在场同志们,有的都被我领导十几年,这次告别,也可能是永远的告别了… 书记讲的很动情,最后决定,与三十多个书记举行告别酒会! 一进饭店,怀强立即想到抵消借帐的主意,趁人没注意,他让酒店老板给开三张吃饭收据,好多支书都有这行为,老板也开的轻车熟路。 三张收据报了七十多块钱,已经是极限了,一顿吃二十多块,普通村民家一个月也花不完二十多块钱。 快黑天,怀强总算东扭西歪地回到村里,他脑子里死记住,要换新领导了,这些天不能到窑场,必须死守电话,随时等候指示。 刚要睡觉,程铁牛带着怀强的妹妹赶到,怀强的酒还没消尽,勉强又穿回衣服,程铁牛没说话,抱着老烟袋不停的抽! 妹妹说“哥,我们又出力又出钱,现在停烧了,损失大不说,满村的人也指着我们家笑话呢!” “欧复海又去请师傅了,要不了几天,我们的窑还要重新冒烟的,今天早上欧复海说的时候,铁牛和程旺都听到了,不烧窑,我也亏不起。” 铁牛瓮声瓮气的说:“我说了,她也不听,非要找哥你讨个底子话” “得烧,不烧的话,我这个支书比一般人也不如,手里没钱不说,还欠着债呢?” “那哥,我就信你一回”两人黑天半夜怎么来的又怎么走的,怀强懒得关心,一牵扯到利益,连亲哥都信不起,半夜三更上门! 怀强第一次对妹妹有了意见!小时候都一锅子吃饭,结婚后只有自己家才是家,半夜三更上门来讨说法,心里凉的像吃了冰棍。 他让老婆先去休息,自己坐在火炉边,泡上半缸子浓茶,一口一口地喝,隔壁秦麻子的胡琴声咿咿呀呀的,这个秦麻子一辈除了喝就是拉琴,倒底心里有多少的苦。需要不时的渲泄。 奇怪的是,以前喝酒就困的怀强,大半夜的睡不着,等到天快亮时,他才在火炉的椅子上睡着,王巧英昨天晚上去了镇上卫生院,欧复海不知哪里去了,她在欧复海宿舍睡到大半夜,欧复海才回来,她怀疑欧复海另外还有情人,两人吵到天快亮才和好,恩爱一回才回家,看到爹睡在这儿,以为爹在堵她,偷偷地溜进自己的屋里。 去欧复海那,娘是知道的,他们俩已订了婚期,秋收以后就结婚,娘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秘密往来! 快到十点,会计把怀强喊醒,指着身后来人说:“他要包碾米坊。” “不是说好了吗五百一年,你给签了合同就行。”怀强揉揉眼睛,不解地责问。 会计被责备的委屈,小声地说:“他们发现了碾稻机上的马达不在!” “噢”怀强想起来,碾稻机上的电动机被他装到制砖坯机上了,他一时不确定窑场什么时候才开始干,眼下最好的方式,是去程家圩子,把电动机卸下来,还给碾稻机。 他烦躁地挥手说“我去趟程家围子,先把马达卸来!你给看好电话,一刻也不能离开,知道不,镇上换新领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指示!” 怀强万万没想到,他卸电机会遭到妹妹强烈阻止,她像个疯子样坐在电机上说“任何人都不能动窑场的一把土,东西是我们大家的,除了正常生产,谁要动这些机器的主意,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怀强有些火,他指着妹妹说:“这电机本来是我从大队碾稻机上卸下的,还给人天经地义,你护也没有用!” 妹妹根本不理会,坐在电机上不起来,她哭诉道:“看你当了多少年书记,不会骗我们,才敢跟你干这个天杀的窑场,家底子投进去了,爷儿俩人,没黑没夜的干,结果呢,你们弄个牢改犯哄俺,拿俺当傻子待的,噢,天理啊,到底有没有天理啊!” 怀强气得浑身哆嗦。当支书以来,第一次有人当面让他下不来台,这个人是他怀强的亲妹妹,窑场比较偏僻,妹妹的哭喊,仍是引来十多人围观,怀强扔下烟头,大声喊问“铁牛,放下你的烟袋,你说实话,是我让你合伙的,还是你自己要求的?” 不等铁牛回答,妹妹哭泣着喊:“我们要求合伙是要赚钱呀,不是让你把我们一家耍来耍去!窑场停工,我们家不停,明天起,我们要做好多好砖坯,等新师傅来到后,码上砖坯就能烧!” 怀强知道卸不走电机了,自己的东西自己当不了家,真的窝囊!他是拉着平板车来的,只好空着车往回走,他妈的,那个碾米机怎么办? /87/87948/31692952.html 第二百零一章商品街 第二百零一章商品街 最早,可能是杨新华的无心之举,感觉附近有几个工厂,工人们需要消费的地方,随手划出一条街,受资金限制,截截绊绊的拖延好长时间,就这样,一条街上仅有三座大楼,郑伟的饭店,杨金枝的宾馆和百货公司!剩下的都是普通的二层小楼! 整条街也是杨金枝在兼管,她招了六个工人,三男三女,统一白上衣蓝裤子,开始是负责商品街的尾工,卫生。 现在,她们被杨金枝安排在一间门面里,摆几张桌子,负责与各家商户签租房合同与租摊位合同!想不到平县也有那么多人愿意做小生意,等签合同的人排成队。排队的人中,就有江明月,他做一段时间小生意,赚些钱,不想每天出临时摊位。 商品街里设有一家菜市场,副食品批发市场,和服装批发市场。摊位比门面房更受欢迎,用了十一天,把整个摊位全部出租完毕。 本来和工商局管理科说好,商品街给准备一座两间两层小楼,免费给工商所使用,工商局也派住人员管理,出了赖黑子打工商局儿子事件,此口头协议也一笔勾销。 商品街的管理权移不出去,只好办理大营业执照,填写杨金枝的名字! 工商所的胖子同志说:“杨老总,我可提醒你,那么大的商品街资产填写至少要五百万,按规定,你可要在银行打进五百万现金的,准备工作做好再来办!” 杨金枝借工商所的电话找到程秩序,说了胖子的要求,程秩序承认了那条死规定,并让杨金枝把电话给胖子,听说杨金枝是程秩序的朋友,口气软和许多,并用手捂着话筒说“这是郜计划的指示,对商品街的营业执照有疑点的不办,没问题的也要拖,你朋友是不是得罪他了?” “暂时还不知道,商品街的几个合伙人全是我朋友,你没必要得罪他们,权力在你手里,看着办吧。”程秩序挂断电话后,胖子倒舍不得放下电话,能有眼光与实力建商品街的人,来头不会小的,胖子想想刚才按郜计划的主意难为杨金枝,暗暗地骂,你随便动动嘴,让老子出面得罪人,真他妈不是东西! 下午,杨金枝拿着凭证来办理,胖子看到一个五,后面一串圈的存款,下巴核快惊掉,妈呀,是真真正正的五百万! 费了半个多月的功夫,商品街的营业执照才批下来,郜计划抢先知道,他不高兴地把营业执照摊给胖子看,生气地说:“谁让你批给他们的,不是告诉你要拖的吗?” “一切手续齐全,郜主任,你告诉我怎么拖?”胖子一副虚心的模样。 “手续齐全?”郜计划冷笑着说“那五百万你不知道是天文数字,钱从哪里来的,你不知道关心一下?借口那么多?” 有人责备自己的工作,谁也不会高兴,胖子把当初的资料找出来,递给郜计划说:“你是办公室主任,有权力查一些我查不到的东西!” 郜计划跑一上午的银行,数据显示,五百万是从农行转到工商银行的,农行帐户显示的存款名字叫杨新华! 他从工商局开的证明只能查到此处。 他妈的,平县也就屁大的地方,什么样的人有五百万,而且,这五百万进了杨金枝帐户后,一直没动过! 有那么多的钱,胖子不敢查,他也不敢查,那个死赖黑子跟这些人有关系,可不是好啃的骨头,局长的儿子岂不是白打了? 想一下午,郜计划决定告诉局长,他儿子的仇不能报,对方后台太硬! “杨新华?”局长刘云惠知道此人,三轮车厂,自行车厂,摩托车厂,还有摩托车用发动机厂的法人代表,说他这两年赚钱了我信,也不能赚出个五百万啊,可望不可及的数字! 当初办营业执照时,是程秩序带来的杨新华,程秩序介绍时说过,杨新华是他的好朋友,刘云惠说“你去一趟八里堡,找程秩序了解详细情况,他与杨新华交好。” 郜计划答应下来,局里有皮卡车,八里堡离县城八里路,一踩油门就到了。 程秩序正好在办公室,热情地给郜计划泡茶,郜计划打开后窗,看远处王八山的囵廓,开玩笑说:“程所长福气泽厚,到风景美好的地方当官,怎么也比我们窝在县城多活几年啊?” “既然郜主任喜欢这个地方,咱就换换?”程秩序也开着玩笑。 “好啊,我回去跟局长请示,不过,我今天来,要你协调一下,刘云惠局长儿子被赖黑子欧打的事情!”郜主任继续说“刘局说,你与杨新华,赖黑子他们很熟,你想,刘局的公子当众被打,是不是很没面子?” “刘局怎么说?”程秩序开始喝茶,示意郜主任也喝,于明顺春节带人去南方考察洁具厂时,顺便带来的铁观音,平县地小,一般的人,还没听说过铁观音。 “也不怎么难办,让黑子摆场酒,酒足饭饱后,让他儿子像征性地打几下,这事就算过去了。”郜主任盯着程秩序说:“怎么样,事情不难吧,刘局才刚上任两年多,在位子上干个五六年没问题吧,咱都是明白人!” “行!有条件就好办,我下午去找杨新华赖黑子商量!”送走郜计划,程秩序去见杨新华,杨新华去县城接车去了,d国送的五台车到了,程秩序对车也不怎么好奇,据局长说,年底上级拨一辆吉普下来,预计分给八里堡。 骑车到县城,果然,在三轮车厂办公楼下,五辆黑色轿车一溜停放整齐。好多不上班的工人正聚在周围看热闹。程秩序跑上楼,会议室的门敞开,看见赖黑子跟杨新华汇报什么。 他敲门进去,赖黑子兴奋地说:“看到了吗,崭新崭新的五辆轿车!” 杨新华让程秩序坐下,征求意见道:“你看五辆车怎么分?” 程秩序依言坐下,看着激动不已的赖黑子,觉得他太率性,肚子里盛不了四两香油。有屁点事都显在脸上。不过,话是杨新征求他意见的,说道:“我估计你要的时候,是准备咱五人一人一辆的,现在你又有新想法了。” “我想,平县太小,这五辆豪车一露面,肯定会引起轰动,引起某些有心人的猜忌,我想送给县委县政府各一辆,可这样,咱们又不够分!我还没想出好主意。”杨新华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 “也够分啊”程秩序说“我干个小工商所长,自行车已经很好了,不需要轿车,赖黑子有一辆了,你们三人不是正好吗?” “我是不要,我的方案是分给赖黑子一辆新车,赖黑子的那辆归你”杨新华说:“委屈你比委屈赖黑子强,咱俩是一起玩大的,又是同学,你先开着,我试着再给弄一辆,到时,再把这辆换给我!” “算了吧”赖黑子说:“那辆车分给程哥,等你弄来新车给我,我把旧车换给你!” 杨新华说:“就一辆车的事,听我的吧,赖黑子通知陈计兵郑伟来开车,去交警队办手续,程秩序跟我去县委送车!” /87/87948/31647153.html 第二百章河北楚门 第二百章河北楚门 十二座楼房浇好基础后,像窜出地面的竹笋,天天见长,韩八球第一次指挥如此规模的建筑工地,心里时刻小心,都直接在工地搭上工作棚,早起晚睡,极少离开工地。 郑伟今天陪县委两套班子来视察,看到像野人一样的韩八球,直接勿视,没敢向众领导们介绍。 陈书记也来了,他问起了当初的古井,郑伟带他看了幸存的一井,自然,那六棵在井壁的参已不见踪影!陈书记朝远处凝望着说:“这片楼盖起来后,地貌上有很大的改变,河北楚门的人该死心了,不能隔一段时间大举来挖坑!” “河北楚门?”郑伟暗暗心惊,急忙问“陈书记,河北楚门是干什么的?” 陈书记看一眼郑伟说“:河北楚门是一个练武世家,徒子徒孙众多,听说他们家有一套心法,只传楚姓子弟,外姓子弟任他怎么优秀,也不得传授,后来出个有心人,潜在楚门二十余年,终于盗得楚门练功心法,但也遭楚门追击,那个人受伤不轻,逃到咱们平县,有个师兄接住他,两人共同看完心法,得出的结论是,必须要配楚门拳法,合二为一,方能有用。对于别派来说,实在是他山之石,他师兄就劝他给楚门送回去。那人已经身受不轻的伤,想到自己费了二十年心血偷来的是无用之物,心劲一泄,当晚辞世,死之前他把心法埋在这里,写下遗言留给楚门,那年陡生温疫,估计楚门也派人来过,没躲过温疫。抗战期间,楚门大举来寻,事隔多年,双井已深陷地下,标识已无,他们无法确定具体地址,在博物馆内挖坑数处,终引起地方上注意,那时我已经是伪警察局的一员!” “解放后,楚门也陆续有人来博物馆寻找,始终未得手,现在双井已有一眼被彻底埋没,楚门的标志己失去,楚门的人该死心了”陈书记宽心地讲着!显然,他当县长与书记之间,没少被这件事困扰! 郑伟对陈书记说“双井现世之后,楚门的人已经找到他们要找的地址,瞧,6号楼拐角那里,当夜他们挖坑,我与公安局刘峰同志值夜时发现,刘峰开了一枪,那人受伤逃走,只留下一个空坛子!” 陈书记很高兴地说“太好了,这个博物馆就是因为他们楚门不停地闹腾,没有人敢来看书查资料,不得不另迁新址,他们把心法弄走也是好事,知道你与陈计兵关系好,调陈计兵任房地产公司经理,你会帮他,后来酒厂职工集体上访不让陈计兵走,县委才直接让你任开发公司经理,有用你镇压他们的意思!” “谢谢书记信任”郑伟只感觉陈计兵被酒厂留住不放,自己捡个漏,想不到中间还有曲折! “你干得比我想象的要好,我倒是落个慧眼识金的美誉啊!好好干吧!”陈书记拍拍郑伟肩膀,鼓励一番,还要去化肥厂检查,不在这里吃饭,郑伟直送到门口路边,站立良久才返回。 他重新找到韩八球,让他抓紧把野人造型给改过来,韩八球说:”那你在这里盯着,我去去就来!” 韩八球以前也是个大撮子,地痞流氓,跟赖黑子拜仁兄弟,这一拜,才拜到正道上。不仅他个人,自己的兄弟八人也都起来了,工地上的十二座楼,有四座楼的建筑队长是他的哥哥,带着南韩村也起来,工人,技术员,电焊工… 韩八球回来时,整个脑袋剃的只剩下眉毛,郑伟看着他笑说:”怎么净走极端?剃的这样光,看着有威摄力。” “没空剃头,剃一次还不剃的省心,不然,隔几天又要剃!”韩八球说:“一辈子没干过那么大的工程,总是紧张,怕出差错。” “没必要那样紧张,中午跟我去放松一下,去我饭店喝碗羊肉汤,弦拉的太紧会崩断,我喊上黑子!”郑伟也不是差钱的人,吃饭喝酒,又调剂精神,笼络人心,差不多每天都在使用! 他们到时,赖黑子与杨新华早到了,几百万美金已打到帐户,杨新华准备分给几个人,陈计兵建议把它放公户,投资起来没有顾虑,省得三天两头集资,把各人急得手头冒火星子。 杨新华说“上午在陈计兵那,他现在有新想法,要去临河镇认职,想把啤酒厂建过去,算是他的功绩!” “我也没意见,临河镇是我老家,最好建在赖闫王村,也算造福一方!”赖黑子也有赖黑子的想法,他说“现在的许可证下来,摩托车和发动机不愁买,前几天,我们的发动机还获得金鹰奖,我把这两项分开为两个厂,估计够我干到年底!” “吃饭吧,知道中午要到郑伟这喝羊肉汤,连早饭也没吃就来了,早饿得前心贴后心了”杨新华从包里掏一瓶酒又说“这是德国酒,我只剩一瓶了,大家尝尝异国风味” 本来钱到帐户,马克与杨新华的交易全部结束,两人之间各自完成使命,以后成为朋友或仇家,都与此次谈判失之交臂。谁知第三天马克回首都前,匆然送来两箱d国酒与一块手表,杨新华接到礼物,马克已经在上空,回礼都没有地方。 除了韩八球,这里的人都尝过风味了。妮妮给端上一盆烧羊球。男人较喜爱的一道菜,在平县,大家一直认为羊球补肾。 妮妮看杨新华请礼芬带孩子,也试着请了一四十多岁的妇女照看女儿,她这几天都在商品街收拾新饭店,五层大楼,外边已挂起正是鱼味的大招牌,第一层已设计出为浴室和早餐部,二三楼是饭店,四五楼干什么拎不清,早期他准备是开旅馆的,一看隔壁的杨金枝开的宾馆,只好把主意更改了! 放好菜,妮妮也坐在桌前吃饭,她坐的地方是郑伟与杨新华中间空位,对面的韩八球刚吃完一副羊球,抬头间有些诧异地说“我怎么看新华弟与妮妮妹长得弄么像啊,真像兄妹。” 妮妮说:“我真有两个哥哥,一个被下放的杲姓干部领走,另-个六岁时在县医院走失!” ”县医院?”杨新华没想到那么巧,自己也是在县医院门口被捡到的,但爸妈告诉自己的老家庄名叫王庄。 妮妮在两人见第一面时哭过,原因说看见杨新华感觉特别亲,像在前世见过。杨新华走失时,妮妮也快五岁了!隐约能记住有这么一回事。 杨新华没有表态,心里对这件事巳重视,妮妮的哥闰长生在外当兵,等他回来,他对当初的情况会清楚的! /87/87948/31647152.html 第一百九十九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得离婚 “荷花?”郁以彤想不到荷花会打电话,急着问:“你在哪里?想死我了宝贝!” “真想我?不是想逮我去流产?” “什么流产,流什么产?”郁以彤感觉奇怪,计生条令再严厉,也没到逮大姑娘去流产的说法! 听到郁以彤不像说假话,幽幽的诉苦说:“我怀孕了,咱们的孩子,可是计生办的人每天在追我流产,我以为是你的意思,不停地躲藏着,我不想流产,要和你结婚,生一窝孩子!” 生一窝孩子,太天真了吧,老子虽然干计划生育这行,首先得律己,自己走的正,才能服人,我生一窝孩子,估计得在监狱里生! “你现在在哪里?”郁以彤问。 “我在肉联厂门口,早上五点摸来的,前些天我住在赖娟家,夜间起来上厕所,看到计生办的人把赖娟抓走了。”荷花也觉得自己害了赖娟。 “行,你就在那别动,我一会就到。”郁以彤一时破解不开手下抓了赖娟会怎么样做,急匆匆挂了电话,骑车朝县城来。见到荷花,他才不管什么怀孕不怀孕,拉着她先去开房间。 荷花抱怨说:“你怎么能这样啊,肚里有咱们的孩子呢。” “为了离婚,从跟你上床后,就没有上过你姐的床,憋时间久了,有时顾不过来!”郁以彤不管什么面子,换个方式讨好荷花,他不上杏花的床不假,与陈支书的儿媳妇不停的上床!把在杏花那里省下的,又浪费在陈支书的儿媳妇身上。 两人聊到中午饿了,才相继起床。荷叶问:“我怎么办,你的手下跟的紧,我都不敢回赖闫王村了。” 郁以彤决定,一定跟爹好好谈谈,怕被骂是不行了,肚子有货,大的可快了,到时候王家知道内情,拖家带口的骂进乡政府,他的官能不能保住? 荷花先在宾馆住着吧,郁以彤给交了五天的钱,塞给荷花十五块钱留吃饭,他骑车去找爹,爹已是武装部一把,在县城分了房子,母亲为照顾儿子,暂时没有搬回县城! “荷花怀孕了,我要离婚。”见到爹,郁以彤坐到对面,直接说。 “王杏花还生孩子了呢!荷花怀孕,你是干什么的,在你手里做个流产手术不是简单吗?带她去流产,以后不要提离婚的事!”郁部长知道这个儿子能惹事,恨得牙根痒痒! “我还是说,爹一一你也看的出,那个王杏花实在太丑,反正我不问,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一辈子不回家,在县城租房子和荷花另过,到时,别嫌我不孝顺你们老公俩!”郁以彤到不是说假话,他真的这样打谱! “你敢!”郁部长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恶狠狠地指着郁以彤骂道“你他妈的是我儿子吗?拎不清好歹,离婚娶小姨子好说不好听,咱爷儿俩大小都是个头头,处在有希望的上升期,你他妈的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到时连官都不能升了,你知道吗?” 郁以彤低头任由老爹大骂,等到骂累了,爹坐回椅子上,一气灌下大半缸子茶叶水。仍是气的不行,胸口起伏。郁以彤看爹喘得差不多了,又一次拿出自己的态度说:“爹,我不管升不升官,反正我就是不愿守着丑婆娘过日子,哪怕我看大门,有个中眼的老婆,我心里也高兴!” 郁股长看儿子太顽固,骂也不管用,坐在那里干生气。郁以彤又给爹倒半缸子水,端给爹说:“我知道你的下一招是,如果我坚持娶荷花,你就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但是爹,我是铁心了,非娶不行!” “我操你娘一一”郁部长被逼得无路可走,半缸子水泼了儿子一身,气得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郁以彤见爹走出去,自己也离开武装部回家,他现在需要给王杏花摊牌,毕竟两人有孩子,郁以彤看杏花在院子里洗衣服,有意站到杏花背后说:“杏花,你提个条件,我答应你,咱们离了吧。” 杏花已无所谓了,她停止了搓洗,平静地问:“你半年在外面没回家,跟了荷花又跟那个陈书记的儿媳妇,欢的已经不是你了,我没有像旁人样找你闹过,你在外玩你的,我在家过我的日子,保持这样不行吗?” “不行,我就是不甘心!” “我叫你不甘心!”杏花把半盆衣服加水泼在郁以彤身上喊:“我明天和你离,这个家归我,再给我一万块钱,少一分你就别想。” 还要分财产,郁以彤没有的意识,认为离婚就是杏花抱着孩子走掉,杏花还有杏花的杀手锏,他妈的,一万块我上哪弄? 郁以彤呆在那里,娘悄悄地来到身后都没察觉,其实,察觉也没有用,娘一直站在杏花的立场上,坚持不离婚的! 当晚,郁以彤骑车回到旅馆,给荷花说了杏花的条件,以为荷花会骂她姐姐狮子大开口,但是荷花却轻飘飘的说一句:“那就给她呗,是咱对不起她的!” “给她呗?”是该给她,郁以彤工作两年,工资都花在女人身上,没有存款,父母手里的钱在他结婚时花光了,明天黄大个子来,问问他,他是单身,手里能有个三两千块不? 第二天是星期天,郁以彤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他拍拍怀中蜷缩着的荷花,想开句玩笑,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夜里下过一场雨,天亮了仍是阴沉沉的,似乎还要下一场,路面上坑洼颇多,此时积了水,这个鬼天气,黄大个子不知会不会来。 对黄大个子,好像用着他时,郁以彤才会想起。半年计生培训结束后,郁以彤本该分在一起的,不是因为郁以彤的爹打过招呼,就他傻呼呼的样,也没有人要。想不到果山镇的孙主任,却看中黄大个子,送了一箱平县大曲,才被上级从郁以彤身边换走! 到家后,爹也在家,阴着脸,喊了两声都没理。 黄大个子昨天晚上就来了,他有郁以彤办公室的钥匙,夜里就睡在那儿。 两人见面后,黄大个子神秘地说:“哥,那个小妮子给我来信了” “什么小妮子?”郁以彤没明白。 “切,你真健忘,就是玉环县那个在果山镇盖冷库的老板,弄怀孕的丫头,他俩偷着回玉环县生孩子去了,冷库现在交给我管理的。”黄大个子重新又解释一遍。 郁以彤一下记起来了,好奇地问:“给你写信,什么意思,她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还被外人弄过了。” “你嘴真臭”黄大个子懒得再把信的内容告诉他! “你有钱吗?”半天等不到黄大个子的解释,知道黄大个子生气了,便不管信不信了,先解决自己的事情。 “要多少” “一万块” “你要弄么多钱干什么?够到县城买两套三间屋带小院的了”黄大个子真有计划,只是买两套容易,买相邻的两套困难! “和你杏花嫂子离婚,昨天开的条件”郁以彤没有必要瞒着,现在需要黄大个子的支持! /87/87948/31647151.html 第-百九十八章 第一百九十八章愧疚 赖娟出了手术室,没想到欧复海在门口站着,女助手从后面跟上来,给欧复海打个招呼走远,欧复海咳嗽一下说:”天还早,到我屋坐一会吧?” 赖娟没有表态,欧复海前脚走,她却一路相跟着来到欧复海宿舍,门关上的一瞬间,赖娟再也忍不住,从后面悄悄抱住欧复海的脖颈,整个人都软骨病样贴在欧复海后背。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是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后,慢慢变热。喜欢赖娟那么久,终于被心上人抱了,欧复海呆有一分钟,僵硬的手猛然把门插上,转过脸来主动抱住赖娟! 隔着窗帘,赖娟阻止了又一次要朝身上翻的欧复海说:“不能行了,天都大亮,晚上你上我那,这张床晃的声音太响,被人听到多难为情!” 小心地离开卫生院,赖娟轻松地朝家走着。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自己会管不住自己,先伸手去抱住欧复海。好像当时在海上迷失了方向,欧复海像一盏指路灯。反正在手术台上被他看个精光。抱住了才感到心安! 不愧是医生,欧复海真有些手段,除了第一次有些等不及的猴急外,后来的两次都是和风细雨,天街小雨润如酥。自己被引领着,拧开手榴弹后盖,掏出环线,猛地拉响,整个人被炸得粉身碎骨,找不到自我,飘飘荡荡,什么也抓不住! 走时,她对欧复海交待,要晚上十点以后去,村里基本八点以后就很少有人出门,十点钟是非常保险的时间,她一个人住在闫长生家。晚上去时,过了村口桥右边第一颗树上,她会系上红头绳,不系时就是不方便,骑车回去。 她从来没有朝这方面想过,怎么吩咐欧复海时,像打过草稿样顺利呢?赖娟想,他会不会怀疑我不正经? 因为是秘密抓人,村里没有人知道!但是赖娟昨晚上下了网,早上过了起网点,母亲不大踏实,老担心闺女病了什么的,跑到闫长生家里看过,两重门都是虚掩的,母亲没找到闺女,帮着叠好了被子,出门便看见赖娟一脸汗的走近。 “娟儿,大早跑哪里去了?” “昨天谢家逮鱼的说,三道沟里面长鱼多,我早上去看了,太偏僻,大晚上不适合我去下网。” “嗯,以后不要听风就是雨,咱家也不缺那几个钱,长生不在家,什么事都要稳妥,不能让人说闲话,你看这眼圈黑的。” 赖娟心惊,母亲是过来人,别是能看出什么吧?她不敢在娘面前仰头,小声地说:“我去起网了,早上不在家吃饭,妮妮说她饭店早上蒸羊肉包子。” 又收了六个同行的鱼,有三百斤之多,赖娟一辆自行车带不了。得改三辆车,赖三亩帮着装上车,赖娟的腰左扭右扭的朝县城骑去。 今天心情好,三百斤之重,赖娟像玩儿一样浑不在意。她回忆从背后的轻轻一抱,也算是自己的勇敢吧,如果自己不朝前迈第一步,她想不出欧复海是否会有勇气来缠她! 平时看不上欧复海,经此变故,欧复海像坐进她心里,赶不走。存蓄好久的陶醉不住上涌,目光都软出水来!一个看不清,没躲开对面的自行车,赶紧右打把,后面的一个中年人也刹车不及,撞上她的三轮车,两人下车都责备她道:“你怎么骑车的” 赖娟身上没被撞到,她下车来对第一个撞她小伙子说:“你问我是怎么骑车的,怎么不问自已啊,你是逆行你不知道吗?” 小伙子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被撞摔了个狗抢屎,还有多人围观,丢人可是丢到姥姥家了,肚子正憋着火,听赖娟还指责他,伸手就给赖娟一个大嘴巴骂道:“从哪里来的乡下丫头,到老子的地盘上撒野,满大街逆行的多了,你一个一个去撞吗?” 看见小伙子打人,周围指责的声音多起来,赖娟被打,疯子样扑向小伙子…小伙子灵巧,侧身抓住赖娟头发,伸手又是一巴掌! 这时,一辆轿车急刹车停下,赖黑子穿着蓝色风衣下来,闷声不吭地跳到小伙子跟前,劈头盖脸的一顿拳脚,小伙子仗着学过几天功夫,还想反抗几下,左躲右来,右躲左上,最后被一脚踹飞三米开外,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欧阳朵也跑下车,她扶住赖娟问:“姐,姐,你没事吧!” “就挨两巴掌,没事!”看赖黑子打他打的那个痛快,理理头发走到小伙子跟前,狠狠地踢两脚,十分解气地说:“我就是乡下丫头,你在起来打啊?” 小伙子任由赖娟踢,双手护脸不敢起来。赖黑子问:“姐,没事了,你去妮妮那里吧,杨新华在我干爹家,我得去一趟!” 看见赖黑子要走,小伙子赶紧爬起拦在身前说:“我爹是工商局长,打了我想走? 赖黑子轻蔑地一撇嘴,抬手给他一个大嘴巴,又加上一脚,这脚带些份量,小伙子又飞出三米开外重重地砸在地上。说道“我不管你爹是谁,敢打我姐也就是这个下场。” 赖黑子开车走了,小伙子一看,也爬起来推车就跑。没有了热闹,行人也散开。赖娟重新骑车向饭店骑去,摊上那么大意外,仍然没打乱赖娟的好心情,美中不足的是,救她的是弟弟赖黑子,要是欧复海多好,矫健勇猛。 妮妮一眼发现了她脸上的指印,不解地问:“怎么了,好像被谁打了巴掌?” 赖娟老实地把刚才经历讲过,妮妮说:“幸亏遇上黑子,不然还不知怎么了场,这帮十六七岁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有好几个带刀来堵郑伟,异想天开的认为,打败郑伟,一战成名。” 赖娟洗过脸,又去梳头,妮妮疼爱的摸着赖娟的脸说:“哥要在的话,不知怎么心疼呢?要不,以后我派人去咱家取鱼吧,不要你送了。” “别”赖阻止住妮妮说:“我天天到你这来一趟,心里还舒畅些,干憋在家里的话,说不定能憋出病来,等你哥回来,再商议这事吧。” 卸下鱼,妮妮又指挥伙子给提上一塑料筒酒,赖娟不解的问:“这是干什么?” 妮妮说:“郑伟大哥二哥出来工作后,变得懂理些,那个老三真难缠,隔三差五的硬带老爹来,客人剩下来的酒,我都收集在塑料筒里,他们来到先提塑料筒,然后再弄捆粉条,翻出几斤牛肉,唉!有老人遮脸儿,什么话都不能说。” /87/87948/31647150.html 第一章 妹妹被强奸了 父亲死后,母亲没撑到一年,也随父亲去了,父亲是病死的,为看病欠了一屁股债,长生才十四岁,黑,瘦,长着马脸,非常不讨喜,爹和娘经常在夜间对话时,主题是担心他长大讨不到老婆? 父亲等着咽气那两天,长生抓住父亲的手拼命地哭,甚至在哭咽中央求“爹啊爹,你看看身后的债,一笔一笔落在纸上加来,比我都高,为了还债,爹啊爹,你也不能死,不能把我们娘几个扔在山坡,上不去,下不来!爹啊爹,你不是担心我长的难看,丑的要死,长大讨不到老婆吗?你死了,谁帮我讨老婆啊” 父亲已不能动坦和说话了,听觉尚存,闫长生的哭诉,正是他放不下的,每一个字都敲着他的软肋。他想伸手替儿子拭去眼泪,或许,他更想一磆碌爬起来去上工,挣工分还债。 把爹送下湖后,家里只能用空荡荡三个字形容!公社分救济粮,生产队照顾他们,硬生生批给他们二十七斤元麦,一毛一分钱一斤,各人拿条子去粮管所买。队长让会计借给他们家五块钱。娘三个,指着那点口粮,到娘死时,还剩有三斤。娘快死时,已经皮包骨头了,她交待要照顾好妮妮,另外,他有一个哥,被在他们家蹲点的杲干部领走了,一个弟弟在县医院走失,希望他日子过好了,去找找他们,让他们到爹娘坟头烧把纸,娘想他们… 可能娘经历了爹久久不能闭眼时,活人跟在身边遭罪吧,娘干脆,交待完眼一闭,没了。闫长生买不起棺材,连一领新席也买不起,炕头上唯一的席子不知用几年,四个边角有三个磨成橢圆形,被娘用破布缝补,防止继续破损。生产队长让人到场上抱两捆稻草搓三根绳,破席一卷,当晚就埋到爹旁边。 不到十五岁的孩子,在娘死后的第二天早上,别人还没有睡醒时,已经从村后的苇塘里割下两捆芦苇,开始学编席子,他的初衷是不想让妹妹一个女孩和他一样钻在麦草里睡觉。没钱买,可以自己编,没干过不要紧,毕竟见过别人干过,边干边琢磨。 学会编席子,学会逮鱼,养鸡养兔养猪干农活,生活就那么回事吧,取决于你的态度,你愿意看不起他,你就能享受征服的快乐!你愿仰视他,那他就是一座山,你只有慢慢地攀爬! 妹妹已睡上席子了,那是闫长生学编的第一张,后来编的都卖掉还帐了,爹娘死了,帐不能赖,兄妹已经形成规律了,每天早上都去割苇子,回来吃过饭,闫长生跟着生产队上工,中午吃过饭,还要趁空割两畚箕子青草,喂养那些鸡鸭兔羊猪。 割草的地方多在胜利渠二支渠畔,那里很少有几颗树,渠呈东西走向,阳光充足。草也格外茂密。二支渠主要是给姚场村,罗东村,程家圩子等几个村稻田灌溉使用,平时不用时,水浅至脚脖子,一些小鱼在里面调皮地翻闪着他们银白色的肚皮。 割下两畚箕子装不完时,闫长生停下来歇歇腰,转身看到二支渠底,从东边游过来一条青白的长家伙,凭经验判断是一条白鳝,沟里有些地方水的深度不够,白鳝身体呈s型,吃力地向前游着,闫长生来不及脱鞋与衣服,实际上也没有什么衣服,就一条辦不清原色的大裤衩。妹妹补衣服的技术太差,东一块西一块的补丁着实难看。鳝鱼体外有一层粘液,闫长生按了几把,甚至狠踩两脚,都不起作用,生死关头,鳝鱼已不在乎疼痛,努力逃命。 治服不了一条几乎是白送的鱼,闫长生不太服气,抬头看到刚割草的镰刀,静静地躺在渠畔,闪着铁质坚硬的光,正蔑视着被割倒的青草。闫长生几个跳跃,已到镰刀跟前,拿过武器,哼哼两声,像刀藐视青草,他藐视鱼。 重新跳到渠底,拉开架子,一刀头剁进鱼身子,刀入体的疼实在难以忍受,鳝鱼不仅扭动的幅度增大,有时尾巴乱拍水花,几乎是跳起来,鱼血在浅水里很快洇出两三米远。 闫长生连鱼带刀扔到草坡,离开水,鱼挣扎一会便不动了。他掂起来,怕没有两斤重,可惜身上伤一大块,不然能卖三四块钱。这两年兄妹俩起早贪黑,欠债已还了一小半,村人们都看到了兄妹俩的努力,无论手头急躁的冒出火星子,都没有人忍心去上门讨过债。正在这时,赖黑子急匆匆地找上来,非常惊慌地喊道“长生哥一一快,快,可不得了了,妮妮姐被怀强支书的小舅子给强奸了” /87/87948/25018574.html 第二章 怎么办 对于没爹没娘的孩子,闫长生还真不知道强奸的涵义。听到赖黑子喊过后,仍是楞怔怔地站着,只是从赖黑子急慌的态度上感觉强奸不是好事!他手里还是提着鱼,略带急慌的样子问“在哪里强奸的,还强奸了谁个?” 赖黑子看他的长生哥不急,自己也镇定些,仰着脸回答说“在你们家强奸的,就强奸妮妮姐一个人?” “怎么就强奸妮妮一个人,我背畚箕出来割草时,你姐和杏花都在呢,怎么不把她们两个都强奸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赖黑子才十二岁,不可能知道被强奸是一种屈辱,也认为是发福利,你有我有她也有。 “好吧”闫长生几下子摁满一畚箕子青草背上,弯腰捡起鱼,卖不成钱,兄妹俩个煮着吃,也夠两顿。 赖黑子跟在后面,赖黑子喜欢做闫长生的跟屁虫,估计也是因为闫长生也黑的缘故。两人刚走到怀强支书的门口,看到怀强支书的小舅子郑伟被三个民兵五花大绑押着出来,三个民兵中有一个闫长生与赖黑子都认识,那就是赖黑子的爹爹赖三亩,他把枪背在肩上,跟在后面不说话。郑伟比闰长生还大两岁,今年十八岁,长得不是五大三粗,起码比闰长生长得开,两人以前也不认识,只是后来到姐夫怀强家次数多,也到他们家次数多了,两人才变的熟悉。 怀强看两人走到顶面,生怕闫长生做出什么危险举动,站在门前严厉地说“不管谁的亲戚,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一律绑起来狠狠地惩罚!押走,我也跟去县里。” 三个民兵押着郑伟,避开站在路中间的闫长生,侧身挤过,向县城方向走去。看到人走远了,赖黑子才想起来问“长生哥,刚才你不问问郑伟哥,为什么不强奸我姐和杏花” 这句话被赶上来的赖黑子娘听到,抬手就给赖黑子一记响亮巴掌,赖黑子脸皮呦黑,巴掌打在脸上看不出红,等一等就肿起来,赖黑子此时才哭着讨伐娘“凭什么打我?” 娘又举起巴掌威胁说“刚才那话要在说的话,连另一边脸也要打,那是非常难听的话” 知道不是好话,自己不该说。赖黑子哭几声,就停下,用已被鼻涕和眼屎糊得发亮的袖头,使劲地蹭光脸上眼泪,两个人跟着娘,来到闰长生家。 妮妮倚在靠墙的炕角,两腿上胡乱裹着被,赖娟和杏花都坐在炕边,因为炕上的席子是芦苇的,有点凉。平时妮妮在上面铺一个灰色的被单,赖娟和杏花两个丫头看到闫长生过来,都客气地从炕上站下来打招呼。 草放羊兔合养的圈里,鱼扔在锅台边菜案子上。闫长生与两人点头后,就靠近问妮妮,郑伟好好的,怎么就强奸你,话未说出去,先看到被单子上有一块鲜红血迹,他关心地问道“你们谁的手破了,粘在被单子上好多血。” 赖娟和杏花两人听见闫长生这样说,瞬间羞红了脸,赖娟瞪着他说“不懂你死一边去” 被赖娟呛了,闫长生不在偎着妮妮她们,自己到锅屋舀一瓢水灌下,赖黑子娘跟到锅屋,看他伸袖子擦完嘴角的水迹,问道“妮妮已经被糟蹋了,你准备怎么办?” 娘死后,赖黑子娘没少照顾兄妹俩,闫长生对她也有一种娘的依恋。在她面前,什么都没藏掖过,睁大眼晴疑惑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唉一一”赖黑子娘叹口气,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早上四点起来割苇子,跟生产队出工,中午吃饭时要抽空。割草喂猪羊兔,晚上下工连家也不回直接去河里捉鱼,吃过饭还要摸黑编席子。除了与赖黑子说几句话,平时的嘴巴像贴了胶布,半句话没有,同龄人基本上长到一米七左右,他还停留在一米五。别人都知道他脑子里除了还帐,什么也装不进去。 他已经把自己转的像个陀螺了,你还指望他能怎么着呢” /87/87948/25018575.html 第三章 报名 杨新华不知怎么说二姐,从厂部办公室到机修车间设计组,不过二百多米的路,她硬是走一个小时。所有遇见的人,她都熟悉,都要认真地把跟在身后的弟弟介绍一遍。仿佛杨新华是她的一件宝贝,一件非常能拿的出手的新产品,需要给每一个人介绍到。 二姐今年十九岁,体形略胖,跟在后面,杨新华能看清二姐有节奏扭动的腰肢和不住晃动的两片屁屁,那根长辫子垂下来,有意无意地在屁屁上乱抚,杨新华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此时,二姐似乎有些感应,突然扭过头来盯着他问“你朝哪看呢?” “还有多会到啊,二姐,我觉得设计科怎么比去日本的路还远呢?” “什么设计科,想的美,是机修车间的设计组!” 转过图书室,挨着的是职工食堂,右拐过去,是很大的蓝球厂,杨新华读高中时,曾代表平县中学队与造船厂职工队赛三场。操场边是植着松树的林荫路,走到底,杨新华总算在一个车间的大门上,依稀看到几个剥落的红漆大字,机修车间。风吹日晒,杨新华加了一半幻想,才念全四个字。还没进门,已先看见从门缝里不断闪现的弧光。二姐提醒他说”这是电焊弧光,不能久看,会打眼,疼不说,眼里还像进了许多沙子,可难受了,只有抹奶水才能治好!” 说到抹奶水,杨新华的目光自然地扫过二姐的胸前,二姐那里发育的非常好,与她的身材协调的无法言说。二姐显然也捕捉到了那缕目光,眼上一红,没有说话,带着他推门进去。 车间很大,头顶还声音很响地跑着一台轨道车,这次二姐没有理会干活的工人,直接穿过车间,走向设在车间最后面的主任办公室。 得到允许,两个人进去时,一个瘦高的中年人也穿着造船厂蓝色劳动布工作服,在办公桌后面象征性地给二姐点头打过招呼,仍冲着两个笑嘻嘻的青年人骂”他娘的,脸上有麻子我自己不知道?还要你两个坏小子背后嘀咕,什么雨打沙滩,翻卷石榴皮一一老子麻子多点子才多,才能当这个车间主任,有本事你们俩也当个主任给我瞧瞧!” 杨新华看到办公室里真的乱到不能在乱了,脚底下有旧板车轮胎,撕开的旧包装纸箱,被很多脚反复踏踩过,杨新华低头还看见哈尔滨轴承的字样。三面墙上靠立的多层货架里,没有一件物品是放正的,主任背后那面墙上没有货架,墙上却无规则砸满钉子,挂着几圈铁丝,油腻腻的工作服,三角带…办公桌也是用钢筋焊了四条支撑腿,桌面铺的大块木板,木板的原色值得推敲,上面摆放不少红旗杂志,报纸,电焊条,掉了一个镜片的眼镜,修了一半的四干瓦电机,一台黑色老电话机,好几十个硬被摁灭的烟头,一个个歪着斜着厥着屁股。屋子内唯一比较像样的家俱是两个青年人身后的条椅,哪个家伙还用粉笔在上面写着陈计兵是个王八蛋。 陈计兵是谁?这个后面拖着王八蛋三个字的名字,一下塞进杨新华的记忆。上班第一天,他非常好奇地想知道陈计兵为什么是王八蛋。 等瘦高个子骂完了,二姐先对杨新华说“这是王主任” 杨新华跟着二姐非常生涩地喊一声”王主任。”王主住瞧瞧杨新华说“这孩子几天不见,一下长成大小伙子了,可惜,我只有三个儿子,没有闺女,不然,非得跟你爹结成亲家不可”二姐跟着笑笑对王主住说“王叔,俺爸让我把弟弟交给你” “行了,我知道了”王主住朝二姐挥挥手,二姐知趣地告辞。那个挨训的戴眼镜小伙子笑着抢上来握杨新华的手说“你就是杨新华同志,等你半天了,我叫陈计兵,麻子叔把你分配给我们设计组!” 杨新华机械地与陈计兵握着手,脑子里不住地思谋“这个家伙比自己还人模狗样,不该与王八蛋扯上关系啊?” 王主任朝陈计兵骂道“人来了,赶紧带着滚熊,老子今天不高兴,看见你就想生气” 陈计兵依然笑嘻嘻的,他给身边的矮个子命令说”同会,咱们走,晚上你去食堂二号包间订几个菜,给杨新华接风,就不要喊麻子叔了?” “他娘的,什么叫有酒喝就不喊老子了,告诉你们两个小王八蛋,晚上不请我,把桌子给你们掀翻!” 陈计兵转过头来说“想喝我们的酒还撵我们?” “不撵你们,你们又要磨磨唧唧改铁转舵,我已经给领导反映过了,设计科那边没通过”王主任有些落寞地说“冯提莫科长认为232号船已经投入七千多块,再把舵改成铁制的,还要增加八百块的投资,不划算,我也没法子?” 陈计兵冷笑一声,带着两个人走了,显然,这句话他己经听过不止一遍了。 /87/87948/25018576.html 第四章 遇见刘梅 穿过大运河防洪堤底下的涵洞,才能到造船场场地,这个靠河边的场地上,一溜排了七艘正在建造的木船,这才是真正的造船厂,刚才经过的大片区域,只是造船厂的辅助车间与办公区域。 杨新华跟着陈计兵来到设在船台东头的两排瓦房,第一排第二间的门边上写着设计组的字样,杨新华知道到了,这里就是他工作的地方!从外面看设计组有两间屋子大,再向南是个巷子,墙上挂着醒目的指示“厕所”,那个三十多岁的粗实女工与一个娇小的女孩边聊边欲走进巷子,看样子是上厕所。巷子南边还有六七间屋子,杨新华猜想是仓库一类。 进屋后,陈计兵指着最里面一张办公桌说“那里是你的位置” 跟在陈计兵后面的小伙子终于找到一个说话的机会,炫耀地说“小三,奉陈组长命令,巳把办公桌清洗一遍,里外都非常干净了,只是原来使用他的主人刘二胖子,喜欢把大屁股贴在上面,因此桌子有些摇晃,你只好将究了” 喊他小三,这让杨新华有些奇怪,他仔细地打量半天,不太敢肯定的问“你是鼻涕虫?” 同会有些高兴地给他一拳说“才想起来我?” ”你不是全家搬到化肥厂了吗,怎么胡汉三又回来,成造船厂工人了”同会姓史,以前住在造船厂大院,史同会的爹是一把书记,后来老革命开始平反,史书记压不住阵角了,调到城西化肥厂反醒,一走六七年了。杨新华刚才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耐心地等两个人叙过旧,陈计兵给介绍了在图纸上描划的冯研,冯妍也穿了工作服,披肩头发油黑油亮,几乎把一个脑袋遮盖住,她抬起头,杨新华看到一张成熟而又精致的脸。陈计兵说“你喊冯姐吧,是咱们组的绘图员,”杨新华依着陈计兵的指示喊一声冯姐,冯妍只是略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埋下头继续点点画画,弄的杨新华脸上讨好的微笑一时收不回来。 靠门边办公桌坐的短发女孩叫胡秀果,性格开朗,还与杨新华握了手。像棉花一样温软的手感一触即逝,杨新华忍不住咂巴下嘴。 陈计兵说“还有一个胡成良老大哥母亲身体不适,请假回家了,他負责现场施工,和你一样,都叫技术员,今天不分配你任务,你去每条船上都爬一遍,到处看看,熟悉环境” 杨新华点头表示知道。 学了三年预应力与混凝土专业,却硬被爹弄到造船厂跟一大堆木头打交道, 他既反抗不了又不理觯爹的苦心与深意,只能接受陈计兵的安排。 史同会说“我陪小三去转转吧,毕竟他是个生瓜蛋子,到处不熟” 陈计兵刚要答应,勿然想起一件事,便拒绝了,指使史同会道“你还不能陪杨新华去,那个砸麻秧腻子的吴叔手臂上长个疮,他那个老实劲,光知道天天轮着木锤在那里敲砸,就不知道去卫生室拿点药按一按,你赶紧替他跑一趟,拿几粒土霉素片碾成粉帮他按上,你想那一锤一锤的震动,得有多疼!” 杨新华诧异于陈计兵的安排,一个设计组长,怎么管到职工长疮上。陈计兵明显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脸上清风明月的,非常阳光的男孩,勿然觉得有这样暧心的上级,心里涌出很多感动! 只好一个人接过陈计兵递来的麦桔杆草帽,戴在头上,爬上就近已经建造完毕的大轮船头,因为是拖船头,建造好船体,里面需安装机器,杨新华一到上面,便猝不及防地看到船仓里闪出的电焊弧光。想到二姐交待的,这东西看了会打眼,忍不住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还好,没有发现有好多沙子在眼珠子上磨来磨去的! 听到动静,船仓里冒出一个女工脑袋,杨新华认识,正是刚才朝厕所方向走的壮实女工,她仰着脸问“你是谁,干什么的?” 她一说话,蹲在下面焊接的女工也停止干活,她直起身,正是刚才跟在壮实女工身边那个娇小女孩,刚才女孩在壮实女工的那面,杨新华的目光大半被这壮实女工档住,如今,那女孩站在船仓底,仰着脸,所有的美被杨新华一览无余,他下意识地说道“原来你那么漂亮!” 女孩红了脸,壮实女工不高兴地责问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流里流七的,你会说话不!”女孩却一下高兴起来,兴奋地问“你是新来的,杨书记的三儿子!”听到是书记的儿子,壮实女工讪笑道“仔细看还真像,啧啧,长得挺体面的,我叫朱朝云,喊我朱姐吧” 杨新华恭恭敬敬地喊声朱姐。那女孩抿嘴一笑说“我叫刘梅” 乖乖,这个叫刘梅的女工是他活到十九岁见过最漂亮的女孩了,刚才的抿嘴一笑,差点把他激动的大后仰翻下船舷。瓜子脸,尖下颏,两只大眼清彻澄明,虽然做电焊工,脸上皮肤仍嫩白的快要渗出水来。 /87/87948/25018577.html 第五章 接风宴 七个船台上只有两艘拖船头是建造好的,剩下的五艘是在建造中,特别是靠西边的第七艘,仅仅是架好龙骨,上面还没有钉一块船板。但那艘船从囫囵上看,比这些要大宽出许多! 回到办公室,陈计兵说“怎么样,看了吧?” 杨新华点点头。 ”你赶上好时候,正准备建造超百吨大船,你看标语,苦干三个月,建造百吨运河王。到时候,英雄簿上一定能有你的名字!”陈计兵自信地说。 屋子里的人没有对陈计兵的话作出附合。胡秀果等了一会,冲杨新华神秘一笑问“怎么到第一艘船上那么久?” 见问,杨新华实话实说“上面有两个人,说了几句话!” “是刘梅不?” 杨新华承认,胡秀果又问“漂亮吧!你有对象没有,要不,考虑考虑刘梅?” “……”这才见第一面啊,杨新华发现胡秀果这个女孩有意思,才第一面就让他有个对象,见的次数多了,他还不是妻管严妾成群? 杨新华想一想对胡秀果说“你想的远了,找对象要看缘份不是?而且刘梅那么漂亮,怎么会看中我这个进厂第一天的工人蛋子?” 胡秀果见杨新华不承认,心底下倒一喜。杨新华是造船厂一把的公子,学问好,长得也入眼,自己在厂里除比刘梅有差距,别人是比不上她的,两人现在一个科组,近水楼台。刘梅可是厂里知名的骚货,和仝主任睡过,被现场逮住。杨新华不久肯定会知道,去掉刘梅个对头,自己还是有把握的。她带有深意的目光瞟过杨新华,又附带微微一笑,满怀信心地重新坐下。 一直埋头写画的冯岩,听此话,非常不解地扫胡秀果和杨新华一眼,似乎想说话,最终什么也没说,又重新低回头去,继续写画。杨新华也纳闷,自己刚来,没得罪谁呀!这个胡秀果莫名其妙地同自己讨论一番爱情。 他见胡秀果坐下,自己也朝办公桌走去。史同会一头闯进来就喊“乖乖,什么是小疮,陈计兵你真是做件好事,我帮着给捏出脓,碾四片吐霉素面面才填满,我已给程阳老班长说了,一定让吴叔休息几天,再砸下去,整条胳膊非废了不可!” “那么严重?”陈计兵站起来,打量一遍手底下的兵,对杨新华说“走,你和我去看看吧?” 吴叔长一部弯曲好看的络腮胡,嘴巴都被完全遮盖,两只眼不大,还能带出憨厚的笑,怎么看,都像电影里的犹太人,事实上,他在船厂的绰号就叫老外。 解开史同会给缠的纱布繃带,能看出那块腐烂处的凶恶,直到重新包扎好,他只把“你看看,这点小疮还值得陈组长关心”这句话重复三遍。吴叔和另外三个叔,分别住在厂里为看护船厂,在四个角盖的小瓦房里的,他们白天上班,夜里肩负着看护船厂的职责。 接受任务时,他们都是小伙子,风风雨雨多少年,小吴已变成吴叔,单身已变成拖家带口,吴叔的女儿吴举高中刚毕业,没找到工作,闲在家中,她给两人端出两杯水,就文静地站在一边,目光落在杨新华的脚尖。 陈计兵安慰完吴叔,又带着杨新华去找程阳班长,安排完休班的事,两人回到办公室,杨新华早已觉得内急,随便摸张报纸跑进厕所蹲着,他新来,不自觉的蹲到最后头,男厕所与女厕所一墙之隔,他蹲一会,听到女厕所急葱葱跑进一个人,先咳嗽两声,接着,哗啦啦放水声似乎有着把苹果眦出一米远的劲头,掖藏在后面的是长串的连环屁,声音奇响,男厕所内一个人也没有,几只乱飞的苍蝇不能给他壮胆,杨新华暗暗叫一声“妈呀!”赶紧擦了屁股,轻轻地跑出! 对于刚毕业的大学生,心里还是好奇,非常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搞成雷声滚滚夹杂着飘泼大雨,他装着洗手,在水池边磨来磨去三分钟,看到刘梅也去了厕所,一会儿,刘梅出来后也洗手,惊讶地问怎么洗那么长时间,他抬头笑笑说“指甲里藏的灰多” 刘梅说下班了,你在食堂吃还是回家吃中饭? 早上出来时娘交待要回去吃的,他便说了回家吃。刘梅说我也是,说完两只小手在腋下的工作服上蹭两下走了,下班时间,去厕所的人多了起来,所有人都不认识,杨新华估计查不出来了,跟着办公室里的人一块回去吃中饭。 晚上下班时,陈计兵喊了办公室的全体人员和麻子叔,到食堂二号包间,给杨新华接风,凉拌水藕,拍黄瓜拌花生米,咸鸭蛋,猪耳朵,炒肉丝,炒肥肠,一盆粉条豆腐,两军用水壶散白酒。 当然,麻子叔是能喝的,陈计兵史同会也行,杨新华与两个女人差不多,半杯子老白干,回家时东倒西歪,大姐开门时见到,就朝屋里喊“妈,快来看,三子喝醉了!” 妈看到儿子脸红走路不稳,笑着说“男孩子喝点酒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二姐洗好脸出来,撇嘴说“妈,小三可恶心了,第一天上班就跟刘梅那个骚货勾搭上了,以后还…” 妈生气地打断二姐的话,严厉地说“以后不许这样说小三,什么骚货不骚货的,这也是你一个女孩子说的” /87/87948/25018578.html 第六章 厂里要造大轮渡 幸亏没喝太多,第二天醒来时头不疼。涮牙洗脸吃早餐,爹也坐在桌前,“呼噜呼噜”发出很响的声音喝粥,昨晚交通局惠局长请吃饭,给他一个奇怪地订单,大运河一个村子的土地在分洪道里,每年麦收都要在大运河上面搭船桥,影响水上交通。这次省交通局拨款,责令他们建造一艘机轮渡船,供收庄稼使用。 对只能造木船的造船厂来说是个挑战,还好,他这个书记知道挑战下面必有机遇,这也是他让没有完全毕业的儿子急速进厂的原因。据可靠消息,江南一带已开始建造三百吨水泥船,江北也不能落后,每一种新的材料使用,必须要有相应的新人才掌握的新技术,儿子就该是新技术的佼佼者和领导者,只有这样,他才能后继有人。 杨书记吃好放下饭碗,问儿子“昨天报道,对厂里有什么看法” 杨新华也吃好了,老实地回答说“厂子一百三十八个正式职工,七十余名临时工,二百多人,十六个船台只有七个船台在使用,听说这个月只接到三艘维修的船,连一艘新船的单子也没有接到,你非让我进这样的厂,不知道能不能发起工资?” “嗯,人就该有忧患意识”父亲掏出一支烟点上,两个女儿不喜欢爸在饭桌上抽烟,三两口吃完,都去准备上班。桌上净剩三口人,杨书记说“发不上工资到不至于,这个月接一个大单,给耿渡口建造一艘铁制机动轮渡船,与现在建造的船型也不一样,应该拉麦的平板车能直接上去,到河南岸自己拉下船去,船在河里不要调头,麦车在船上也不要调头!这艘船建造好,估计能接着接很多同类型的渡船,而且这一艘,够我们吃几个月的” 一直到办公室,杨新华都被这条消息激动着!他在考虑要不要泄露这条消息,因为爹没交待不能乱说,当然,也没吩咐不让说,只是希望他能用所学知识,在建造这艘船中作主力军,毕竟,使用新材料,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陌生的! 陈计兵最后一个进来,他看到杨新华,关心地问一句“没喝醉吧!” 杨新华摇头说“差一点”史同会转过脸问道“小三子,那个食堂班长跟你关系挺好的,昨晚还给咱加个菜,能不能给我帮个忙,下午把他们食堂买菜的三轮车借我去买煤球?” “你不认识他?”杨新华的记忆中,食堂班长魏晨在史同会没搬走之前两家邻居。 “这鳖样,当班长了,只懂拍杨书记季厂长马屁,早已经忘记我了”史同会只顾快活嘴,说完了猛的醒悟,对面就是杨书记的家人,尴尬地瞧着杨新华的脸色,小声地解释说“一下子忘了,你不会怪罪我吧,爹调到化肥厂后就被闲置,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底层,我来船厂上班还是你爸念旧情,说起来,哈哈,我才是白眼狼” 杨新华也看着史同会,记得家里的煤球也是史同会带着几个人去买来,在搬进家里的,算算也是家里该添煤球了,看来史同会借车不光给自己买,应该还连带着他们这个书记的家! 这样说来,他真的愿去帮忙了,但食堂的车下午被季厂长家人借去修洗衣机了,最快要明天下午才轮的着。明天星期天,史同会同意了。 一耽搁,杨新华失去了立即说出厂里订造大轮渡的兴趣,自己一个人围着十几个船台转悠,发现船厂有两个焊制铁船的船台,不过都是小的,三米长与七米长的,都是眼下几个渡口的常用船。还有一只三米长的小铁划子就系在船台下,上边还装了一台三匹小挂浆机。看来船厂敢接轮渡的活,不是给人开空支票,略略有点底气。 下午,厂里的工人们都知道了这消息,因为上午交通局来人,不仅签了合同,还给了十万块钱预付款!整个一下午,杨新华转到哪里,听到的全是关于建造铁轮渡的议论! 晚上大姐弄三张票,喊二姐和杨新华去看电影。杨新华躲在屋子里正偷偷地划着想像中的轮渡外观,不太愿意去,大姐在宣传部上班,结识的文化人,领导居多,会来事,看到杨新华的犹豫,直接了当地说“怎么,上一天班就了不起,要姐上赶子喊不动你,你知道今晚放什么片子不?香港的,《夺命钱》!” 夺命钱什么的杨新华没听说过,但香港的三个字就把他牵走。大姐二姐都有工资,两个人一个买瓜子,一个买三杯酸梅汁,还让他坐中间位置,大姐遇到女同事,想把杨新华换过去,两个女孩在一起聊天,大姐严厉拒绝,说弟弟害羞,妈嘱咐要她照顾好弟弟。 女同事的建议没能实现,便撇嘴在心里骂,什么是照顾弟弟,分明是想对弟弟动骚心。 /87/87948/25018579.html 第七章 遇见郑伟 回到家,姐妹两人开始给妈复述剧情,杨新华抽空躲进屋里画预想中的大轮渡图画。两个侧面,两个正面,一个远视图,画完后连脚也没洗就睡了,天明时被一泡尿憋醒,尿完,感觉哪里有不对的地方,一个人站在那里发楞,二姐等在门口太久,大概憋不住了,愤怒地责问“死小三子,你好了没有,那里是你的伊甸园啊,霸着不让别人” 听到二姐的责问,杨新华的魂才归位,匆匆忙忙地把鸟塞回去,一溜烟地跑回屋。那一瞬间,他捕捉到了不安的原因,就是河沿的地貌是否适合船体靠岸,因为水面高低是非固定的,他不能像固定的港口建造码头,水面高一米低一米,都是装载机或吊机作业。 想通此节,杨新华兴奋地穿好衣服,对正在厕所蹲着的二姐说,早饭别等我了,我出去有事。 二姐的私事还没处理好,不可能提着裤子去追。杨新华骑了自行车去耿渡口,这辆凤凰单车有十年历史,上三年级时爸送他的,每每有零件损坏或不好骑时,爸爸会骑去厂里,再骑回来吋,比新买的还要顺手。 不是麦收季节,渡口清清冷冷,岸边仅拴了一条渡船,梢公可能在家睡懒觉,还没有过来。这个季节河水位下降的厉害,两岸裸露出的河床正是想像中的四十五度角坡度。对岸情况也和这边相差不大,详细情况要等梢公来。估计梢公也快来,岸边已经来了两个行人。 高兴之余,杨新华蹲到河边洗把脸,初秋天气,河水澄明,几只鸟从头顶飞过,他从水的倒影中一眼判断出是斑鸠。两艘挂浆机船开过去,带起的浪花加大,他站起来退两步,怕打湿了鞋子。这时,开船师傅过来,是个老头,短须,长期水里来去,头发和胡须白了一多半。他登船去对岸,船到岸梢公齐过河钱时,杨新华掏遍口袋才发觉忘记带钱,梢公没说什么,让他下去,他又跟在南岸时一样在河床坡上测量计算一番,数据采集齐备,再想上船,梢公不高兴,拦着他说“小伙子,得先付过河钱,刚才的船钱都没给,又想占我老人家便宜!” 上满了人,梢公真没带他,船开到河那沿,杨新华甚是无趣,找个树下坐着等,他刚才没有说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决定这次给老头解释一番,连过河钱都没有,更没有吃饭钱,耽搁时间越久,肚子会越饿,从这里到县城十二三里路呢,到时连回家的力气都没有。 越是着急,那边却没有来过河的人,眼看着老梢公掏摸出午饭,坐到渡船后梢的平台上,一五一十地吃起来,虽隔了一条河,肚子空空的人看到別人吃饭,口水不争气地长流! “他妈的,还能干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杨新华自责地一手拍地,气愤愤地站起来,围着河沿头的玉米地转悠,玉米棒棒子正在灌浆,发出香甜气息。真想掰两穗下来管他生熟先啃下去掂掂肚子,饥饿像长着两只手,在肚腹里来来回回地揉搓。不疼,却痒,让人揪心!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自己不是英雄,两分钱的过河钱拿不出的窘迫,让他一下生出对钱的重视,他的父亲是造船厂书记,家庭条件较好,上学时学费与吃穿都没有窘迫过,算起来是个幸运儿。今天,自己忽然遇上与钱有关的事情,真正理解了人与钱之间关系,他暗告诫自己,以后的人生中,一定要努力,不要让钱把自己为难住。 这时奇迹发生了,老梢公吃过饭,收拾好,竟空着船撑过来了,甫一靠岸,老梢公喊道“小伙子,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交通局来给我们焊制轮渡的?” 杨新华先蹦上船,如实地回答“老大爷,来测量码头焊轮渡不假,但我不是交通局的,是县造船厂的” “一一唉,都差不多吧!”梢公有些无奈地说道“以前集体时,搭船桥还要拉七八天的麦,眼看今年土地都分到私人手上,上级说不让搭就不让搭船桥了,使用新轮渡运拉麦车,各家各户的,争争抢抢,结果还不知如何,老百姓心里没底,刚才我一看着你又量又画的,猜出你是来弄轮渡的,心里别扭,整治你一回,我也不是对你个人!” 老汉絮絮叨叨的,船都靠岸了,好像肚子里的委屈还未诉尽,杨新华认为老汉太悲观了,为什么不把问题朝好的方向想呢?比如渡船来回不停的摆,不是船桥,每天都有五六个小时给船放行时间,整体耒说,渡船应该比船桥还顺利些。只是老百姓没有换个角度去思考的习惯。 饿肚子骑车,对杨新华来说,与不给钱过河一样,都是头一次经历,他是沿着运河防洪堤回去的,防洪堤两边植满槐树,显的这条路很古老沧桑的样子。骑了几里路,身上已淌出虚汗,好骑的凤凰单车,一直像在棉花上行驶,用尽了力气,车轱辘不大朝前跑。 这时,从后面跑步追上来一个小伙子,跟杨新华齐头时,冲他笑笑说“瞧你这个自行车骑的,跟没吃中午饭似的” 杨新华本来不想理会他的,但看他光着膀子,穿一条军用大裤头,青布鞋的大脚趾头悄悄地拱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兰色背心,说话时,明显看到有极重的心事,偏偏还要笑,极力装出一副少心肝的模样。 杨新华少气无力地告诉他“你说准了,真没吃中午饭!饿着呢。” 小伙朝下面的村庄扫一眼,吩咐道“你等着”说完一溜烟跑向村里,跟着村里连续响起狗叫声,杨新华真担心他裸露出的太多地方,让狗经受不了诱惑! 一会儿,小伙子手提一个荷叶包上来,另一个手里抓住一个莲蓬,爬上防洪堤后,为难的说“这个村里的人有点坏,讨口饭都不给,多摘个莲蓬也不让,行,你把荷叶里的水喝了撑撑肚吧” 杨新华忽然有些感动,荷叶里包着的水倒是清冽,几口灌下肚,把莲蓬撕开:。来不及清理莲子里的苦心,塞进嘴咀嚼,吃过莲蓬的小伙子自然知道莲心的苦,替杨新华揪心地流出一嘴角口水。 “我叫杨新华,在造船厂工作,你呢?” “我啊”小伙子难为情地说“我叫郑伟,只是南大桥工地的临时工,他们看我头脑活络,送我学习过电焊,有时晚上加班,吊在几十米高的桥梁上焊接的几个人,其中就有我。” “你还是挺厉害的吗!”杨新华外地求学两年多,光听说贴着南大桥旁边正在新建一座桥,使南北通行变为双行道。 “你是造船厂的?”郑伟想起什么似的说“你认识刘梅不?” ”刘梅“听到这两个字,杨新华已经忘记了饿肚子,脸上浮现出祥和而幸福的光蔼,郑伟不等他回答,便调笑说“你喜欢刘梅对不?” “胡乱说什么的”被戳穿心事,杨新华的脸瞬间红了。 “其实,依你的好看完全可以配的上她”郑伟话锋一转,继续说“刘梅是我们那届培训班里技术最好的,可能她家很穷,经常去我们工地加班,吊在上面电焊的,不仅有我,也有她,她可是一个女孩子啊,所以,你喜欢她,一定要对她好” /87/87948/25018580.html 第九章 焊三轮车卖也不错 从耿渡口测量回来,杨新华对船两头的跳板动开心思,连夜在船两头添加活动跳板,跳板分为两节,第一节一米,第二节三到四米正好,为了让跳板上下活动自如,只好从船头伸出两条铁臂,铁臂上安装钢丝绳升降机。 到凌晨三点才把各种细节锁定,自己已困到朝床上一躺就睡着,天明到吃早饭时间,见不到小三,妈让大姐去喊,大姐推开门,见小三还在打呼噜,想开玩笑,俯下身去捏鼻子,睡梦中呼吸不畅,杨新华两只手本能地乱抓,一把抓住大姐发育成熟的胸,绵软而又涨手,杨新华想不出什么东西有如此舒服的手感,睁开眼看清时,大姐正杏眼圆挣。 杨新华一下吓醒,手松开,大姐并没有骂她,红着脸转头走掉。杨新华庆幸是大姐,平时比较迁就他,如果换成二姐,估计挨一个巴掌少不了。回想那种味道是从未经历过的,心里升起许多渴望,洗漱好出去吃饭时,大姐低头喝稀饭,根本没抬头,杨新华猜不透是勿视还是害羞。 到办公室,陈计兵一眼看出他熬夜了,杨新华也不矫情,把设计的图纸递过,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粗略扫过,陈计兵的眼睛都亮了,忍不住说道“乖乖,有好几处我都没想到,这两处又细致又实用。设计科的人都都到高渡口现场测量了,下午我给递上去。” 上午刘梅和朱姐负责焊接的底角齐活,开始吊装机器,机修车间来两位师傅,杨新华和史同会也被安排去协助。 两人奉命离开办公室时,胡秀果明显地撇了嘴,史同会观察到,出门时替杨新华婉惜道“三级厂花对你去见刘梅心有不愤啊!” 杨新华感觉知识不够用,明明是工作需要,又不是刻意的,关胡秀果什么事?他转身去看胡秀果时,胡秀果也正隔着窗户看他,夏天的窗户是打开的,两人的目光毫无玻璃阻隔,直直的撞在一起。胡秀果想不到杨新华会转身看她,脸一红,调转过身,一颗心比平时跳快一些。 史同会也跟着转身,两人脚快,已错过从窗户看胡秀果的最佳角度! “这丫头……” 船仓里,,杨新华又看到刘梅了,她半蹲在船木板上,清理焊渣,朱姐在她的对面,肥硕的大屁股撅着,也正在掏摸着死角里的焊渣渣。 柴油机吊装校正后,固定底角,连接螺旋浆传动轴的活路,多由机修车间的两位师傅完成,剩下的他们四人站在一边递递镙丝工具什么的,打打下角。杨新华是没有人敢使唤的,他一直站着,临下班时,刘梅拉下口罩,贴进说“听说你跟食堂班长关系好,这个星期天能不能把三轮车借出来,我家也没有煤球了” 又是三轮车! 杨新华看着刘梅央求他时的娇嗔表情,一下子呆了,刘梅推推他说“行不行吗?” “行”杨新华一直对女孩子有点抵抗力不足,见过刘梅后,他的抵抗力像到保质期的糖果,渐渐软化了。他不想让刘梅欠下人惰,转头说道“不过,你电焊技术那么好,也要教教我?” “你真愿意学,我倒愿意收你这个书记公子当徒弟!” “我真要学”杨新华刚刚脑子里转动开,既然三轮车那么吃香,工艺也不复杂,干嘛不去焊几台来卖。 他自己也被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吓住了,刘梅也捕捉到了他的脸色变化,低声问道“你怎么了,不方便吗?” “没有什么,突然想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 “那太…”刘梅高兴地差一点答应下来,勿然想到自己的名声会连累任何一个男人,暗然摇头推辞“中午弟弟放学回家吃饭,妈今天中午加班,回不来,我得回去做饭” 杨新华装出理解的样子,转身爬出船仓,没换工作服,直接骑车出厂,他有个高中同学叫程秩序,在实验菜市场工商所工作,果然到里面找到,程秩序刚从市场检查回来,正换衣服准备下班。两人互问了近况,杨新华直接了当地说起自己想找块地方焊三轮车的想法,他担心工商这方面有什么限制!” 程秩序给他一拳说“你这是私人办工厂啊,小子行啊,我手里也攒了三百多块钱,咱俩人合搞行不?” “你什么都不懂,跟你合搞,我亏大发了” “咦,好你个杨新华,别觉着你爸当个造船厂书记就看不起人,好歹我爸也升为物资局副局长,将来做三轮车要买钢管铁皮的,能弄到便宜价,还有,我大姐,她也厉害,是城西税务分局财会科长,很有实权,还有,开厂你不得找地方不是,我出面的话,说不定他们连钱都不要,上赶子送给我们使!” 看到程秩序激动的样,杨新华开心地笑出声来,搞这些他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怎么搞,他也不懂,有个人帮衬着,他当然高兴。 看到杨新华笑的诡异,程秩序知道他根本就是同意的,自己被装进去,白白地掏出大摊家底。 杨新华趁机敲定说“咱俩合伙,我负责生产销售,你负责出场地,工商税务那些l,还有五百块钱! “三百,我什么时候说五百啦”程秩序辨解道。 “三百,买台电焊机都不够,还要制工作台,气割什么的,买原料,一千都不多”杨新华这些天在船厂学到的一点东西,此刻都用出来忽悠老同学了。 “算了算了,就五百吧!”程秩序确实不懂生产三轮车的程序,他只相信朋友间的情谊,他们家五口人拿工资,他的工资家里没有过问,枕头套里面五百还多呢,反正拿的出。不在乎。中午带杨新华去回民饭铺里吃顿羊肉煎包。 /87/87948/25189718.html 第十章 图纸通过了 杨新华怎么都没想到事情顺利的出乎想像,回到办公室,趁着兴奋,一口气把合作合同写下来,写完,自己反复检视,觉着程秩序出力不少,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低些,有点扪良心,决定晚上正式彖写时改为各人一半。 刚把合同装好,门外传来欢呼声,史同会大叫着一头闯进来,连不爱管闲事的冯妍大姐都抬头盯着他。史同会毫不理会别人反应,笑着跟杨新华说“小三子,你这回牛逼大了,你画的图纸完全通过!” 真没想到,杨新华也激动地站起来,陈计兵跟进来说“设计科的那帮人给了图纸高度评价,他们近几天会对图纸细致化,各车间也开始动员,下星期就要开始建造轮渡!” “谢谢史史”“谢谢计兵哥”杨新华离开座位,挨个与他们握手。史同会不解地看着正与陈计兵说话的杨新华背影,大声问道“哎一一我说三子,你刚才叫我什么?” “史史”胡秀果没好气地替杨新华重复道“你以为你还能是什么?戒指,项链啊?” “小三子一一”史同会有些气急败坏地说“看在今天你有大成绩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以后绝对不许这样叫,史史,听着就像大便!”办公室的人都笑出声。冯妍笑过后又趴下头继续写画。 只要努力,成功也不是太复杂繁琐,杨新华自信满满地坐回去,他忽然想起刘梅知道这个消息该是什么表情。唉,真没出息,他抱怨自己道,做出点成绩,首先不是想着父母,亲人怎么高兴,偏偏去想一个不相干的小女孩,真是的! 还要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王胡子进来,胡秀果坐在门边,最先看到,她先站起来喊“王主任!” 陆陆续续屋子里几个人都站起来,王主住很满意受尊重的程度,两手挥舞着,招呼大家坐下,说道“我来没别的事,杨新华才来不长时间,设计图被采用,我们机修车间脸上有光,他娘的,给老子争光的人,老子当然要看看他” 杨新华重新站起来,规规矩矩的给王主住鞠躬说”谢谢胡子叔” “嗯,跟着陈计兵龟儿子没几天,也学会喊胡子叔,好,胡子叔就胡子叔,要是你在能弄两次图纸通过,老子批准你喊麻子叔” “那我现在就想喊”史同会大声地要求。 “你他娘的暂时没有那资格”王主住毫不客气地骂道“你看看你进厂几年了,别说有图纸完全通过了,他娘的,你好孬递上过一张图纸也行啊?” 史同会被骂的脸红脖子粗,他忽然发现新来的同伴杨新华,并没有在友情的脖子上给他增加光环,相反,还成了一面镜子,净照出自己的不足!他讪讪地笑着辨解说“看胡子叔说的,我不是没杨新华学问高吗,他是大学生啊” “唉“王主住有些痛心疾首地说“我老了,一辈子没做过像杨新华那么亮眼的事,是我的耻辱,希望你们不要在认为,我是大老粗,我光荣,就咱厂现状来看,上过高中的都分到为公室,为什么,已经向你们敲响警钟了,知识很重要,工会正组织什么高中补习班,把你们打牌贴一脸纸的时间拿出来,没有知识可以去学! 王胡子说完,把手中的几张纸重重地拍在胡秀果的办公桌上,摔门而去。 这段话说的有些重,也有些针对,史同会等别人都坐下,才慢慢坐下,他认为这次的羞辱是杨新华给他带来的,以前的友情瞬间消失歹尽,取代的生出几层恨意! “是工会举办职工补习班报名通知”胡秀果看完,她起身把通知递给陈计兵后,转身看了史同会一眼,没有理会,刚被训了,估计正窝一肚子火,她不想触这个霉头! /87/87948/25189719.html 第十一章 只要百分之二十 很破例,杨新华回到家后,父亲居然在家,一进门,父亲笑着说“瞧,我的功臣儿子回来了” “哼”二姐不屑地说“功臣架子大,下班半小时了才舍得回来,跟在刘梅身边多好,能闻到好多骚味!” “二丫”妈端了半盆菜汤刚放桌上,立即阻止二姐的牢骚。妈说“以后不许这样说刘梅,这丫头也可怜,她妈怕她下学后在社会上学坏,求你爹多次,才让她提前接班,谁想到又出了仝主任那档子事,咱厂除了那畜牲谁也下不了手,都三十多的男人,不是老牛吃嫩草吗,刘梅小,不懂事体,就这样被那个仝主任骗了,唉,都是命!” 听妈说的话里有话,杨新华忍不住问逍“妈,仝主任哪档子事” “住嘴”妈不高兴地说“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男孩子乱问的,你也少跟着刘梅走近,刘梅那个妈也不是明事理的,那个女孩够可怜了,万一再沾到你身上,你爸在厂里脸也不好看!” 妈越说越离谱,话中露出好几个问题,明显妈今天心情被二姐挑毛了,不好再问,但不能由着二姐惹事生非,便转头问“二姐,你派人监视我?” “谁做事谁知道”二姐才不会怕他,气愤愤地说。 “下午胡子叔到办公室发一通火,我看到大家心情都不好,就不惹他们,去船台边跟刘梅学电焊去了,我有什么错?”杨新华针对二姐说道。二姐正想反唇相讥,不料爸插口阻止了他们说“王胡子又去发什么火了” “本来去表扬我的,碰上史同会阴腔阳调的,忍不住拍桌子骂一顿!” “史同会?老史家的孩子,他爹正托人给我说,要与我们家大丫结亲呢?”爹正说着,不防门被推开,大姐下班回来,她惊奇地说“爸平时晚上不来家吃饭,一来家就在背后说我坏话。” 爸一笑转移话题说“谁舍得说我们大丫坏话,人都来齐了,开始吃饭,三子,去柜子里拿瓶酒出来,今天得跟三子好好喝一杯” 妈有点不明白,阻止说“你没老糊涂吧,跟小孩喝什么酒?” 爸高兴地说“你不知道吧,咱儿子出息了,厂里不是要焊大轮渡吗,小三子画一张图纸,被技术设计科完全采用了,呵,你知道厂里人都怎么说吗,爹英雄儿好汉!” 听爸这样说,妈也跟着高兴起来,喜滋滋地表扬道“小三这个大学没白上,给爸争脸了” 看杨新华满好了酒,爸端起酒杯说“这张图纸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我们小三的实力,爸高兴啊,推掉酒场专门来给你祝贺,咱们杨家后继有人” 爸一饮而尽,妈和杨新华也都跟着喝干,大姐和二姐只舐一点,皱着眉头张着嘴喊辣。 这场家宴是在幸福中结束的,杨新华喝有三两,比上次多出一两,一觉睡到天亮,酒都不知跑哪里去了,吃好饭,神清气爽地去上班,到厂门口想起中午要与程秩序签合同,对二姐说“二姐,我中午有事,不回来吃饭了” 二姐说“你爱死哪死哪去,就跟家里有人盼你一样!” “我看二姐就盼着我”杨新华开玩笑地说 “我”二姐脸一红,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样连语气也带温柔地反问“一一我,我盼你什么?” 盼我回来吵仗啊” “赶紧死去你的车间”二姐松了一口气,转身去仓库了。 中午赶到程秩序的办公室,杨新华把合同递给程秩序,让他仔细看看。程秩序看完,也从抽屉里摸出一份合同,说“这是我拟定的,条款比你的还详细些,行的话,咱签这份!” 不亏是做工商的,合同的确全面,但是有一点,杨新华用手指着问“你不少出钱出力,怎么利润才要百分之十?” 程秩序看着杨新华说“咱们兄弟俩我就不见外了,焊三轮车的主意是你出的,凭你们家里的条件,找块地方,拿出一两千块根本不是问题,既然同意与我合作,是给我面子,我还能不知足?” “做生意是讲究平等的,老同学,你出一半的钱,应该拿到一半的回报”杨新华执意的说。 程秩序说“这里没有平等,你看,我只管找车间,拿五百块钱,以后我穿一天工商的衣服,就不可能每天相跟着,各种鸡毛蒜皮的事都是你管着,百分之十我都认为多了” 跟程秩序比,杨新华感觉自己卑鄙了,还想给人家百分之四十,而人家明白的只要百分之十,两人高中不仅同学,还同样喜欢打蓝球,两人也属同一个蓝球队,相处那么久,没想到这家伙心胸比他宽广敞亮。 两人相持的结果是,程秩序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87/87948/25189720.html 第十二章 闺女大了不由娘 拿塘子时候,闫长生没想在周围十七亩湿地里有所作为,,只想在塘里逮鱼。别人不要的原因是,十七亩湿地到冬天干爽,一过了春,水位自动上涨,地面湿答答的,伸手抓一把,略用力一捏,泥土就变成泥巴,什么庄稼都要~洇死。没有人去想着凭逮鱼能挣齐一百块承包费的。 闫长生会织一种网,形状象现在的地笼,鱼虾游进去,很难游出来。技术是死去的爹教给他的,爷俩织了三天,每天晚上把网扔进水里,第二天早上去收,运气好时能倒出十几二十斤,差一点也能弄个七八斤,可惜父亲不久得了肝硬化腹水,钱都变成药汁灌进爹的嘴里,家里再也没钱买织网的线了。 现在的日子早已被闫长生过回来了,除了生产队,私人的债全部还清。他给妹妹商量,想去县城买渔网线,织他十条八条网,在自己的塘子里想怎么逮就怎么逮! 妮妮给他三十块钱,闫长生很吃惊,说“家里还有弄么多钱?再说,有个十块钱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弄么多” 妮妮说“忘了吗,那年星期天我们去医院看爹,在门口看到有人背木箱卖冰棍的,二分钱一根,我想吃,你没钱买,那幅表情难看死了” 闫长生明显想起那个场面,顺延着想到爹和娘,爹娘活到现在,他也不会显的无助,唉!他不愿告诉妮妮,他想爹娘了,徒增妮妮的烦恼。 第二天正吃早饭,赖娟背个军用挎包进来,说“我也没吃早饭呢?” 妮妮说“赖娟姐,正好早上做多了,加上你一个人也吃不了” “那我不客气了”赖娟接过妮妮递来的稀饭煎饼,拉张木凳子一坐,吃起来。 闫长生疑惑地望着二人,感觉一切像约好的,他问妹妹,“赖娟怎么知道我要去城里” 妮妮说“当然是我说的,赖娟姐又不是神仙,能算出你要去城里,不过赖娟姐早就想去买两本喂鸡方面的书” “你说什么?”闫长生猛然一惊,目光轮番在两人脸上扫来扫去,他最近的脑袋一直为芦苇塘蹦紧,见两人微笑不语,明显的胸有成竹,他也高兴地说“你们想利用汪塘养鸡,呵呵!你们两人想到我前面去了” 当下不由分说,拉起赖娟,两人奔平县去了。 妮妮看着两人的背影,忽然想到自身,那个天杀的郑伟,到底什么时候能有音信,返身扑回土床上,脸贴着被子痛哭起来。 快上黑影,两人才回来。在闫长生门囗分手,赖娟一进家,感觉气氛不对,爹和二姨夫坐在八仙桌旁脸对着脸抽烟,娘和二姨坐在饭桌对面,赖黑子没有在屋,赖黑子调皮,号召力也強,前后左右的小孩都以他为尊。 赖娟明显感觉这阵仗不对。 “说,怎么跟闫家那个黑小子出去的,二姨不是几番给你说了吗,他们家太穷,没点家底子,不适合你,二姨今天给你带个小伙子来,你倒利索,跟着姓闫的小子逛县城去了”第一个打话的不是爹,却是二姨。 跟着二姨夫也咳嗽两声责备说“娟丫头,这是你的不对了,去县里那么大的事也不给你爹娘说,害的我带个小伙等你大半天” 赖娟拿下挎包,端盆水洗脸,娘见她不理二姨和二姨夫,看不下去说“娟,闺女大了不由娘,娘也知道这道理,可、可你也不能找一个炭烧似的闫长生,穷成那样,我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叫我说什么?” “烦死了一一娘,还是跟说刘猛时一样,给你两条路,要么让我嫁闫长生,要么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别的你不用想了”赖娟擦干净脸,一句话,堵死了所有的路! 真是一个扛不住的话题,对爹娘都这样,二姨在心里狠狠甩自己一个嘴巴,怪自己凭空多什么事,这个赖娟不是简单的女孩,不知道多有主意呢! /87/87948/25189721.html 第十三章 逮那么多鱼 从有了新想法,那天闫长生买了很多网线,按他们眼下的经济能力,先把苇塘围出一半的话,最适合的材料是线网了,织成两米高,砍些木棒埋地上当支撑,扯上织好的网梆上就齐活,还要盖上两间屋,住在那里看守。 最精采的场景出现了,闫长生的破院子里,人们经常看到四个人在老槐树底下织网,除了闫长生兄妹,当然还有赖娟姐弟俩。 织地笼是需要技术的,只有闫长生会织,他们三人织的围网。闫长生跟爹学时,岁数还小,记忆有些模糊,第一张网织起来需要回忆和后期经验补充,弄了两天才满意。吃好晚饭,拿起准备好的一根木橛子,一把斧子,提着渔网,到自己的苇塘边,先把木橛子插进岸边泥里,用斧子重新把它砸深些,让木橛子更坚固,然后”嗖”地一声,把地笼扔进水里,固定用的绳子就拴在木橛子上。 整个过程完结。前后才几分钟。闫长生站在湖边,夜色正慢慢降临,两只晚归的鸟在湖面无规则地飞着。他听到身后芦叶哗啦啦地响起,似有靠近,他厉声问“谁个?” “是我” “赖娟?”闫长生疑惑地问“你来干什么?”话音刚落,赖娟已扑进他怀里,仰起头,送上两片香唇。闰长生已有过一次经验,便毫不优豫地接住。 两人亲了一会,赖娟的身子变软,她两只手仍勾着闫长生脖子,移开嘴巴,趴在闫长生耳边娇喘着说“长生哥,你要了我吧?” 闫长生为难地问“怎么要了你” 听到此话,赖娟立即知道闫长生对男女之事还没开窍,她不明白,亲亲的兄妹俩人,怎么一个开窍的如此早,另一个懵懵懂懂到现在! 她不轻不重的咬着闫长生耳垂,一个字一个地慢慢说“像郑伟强奸妮妮一样,” 赖娟明显感觉怀里的男人身体一硬,很迷惘地问“我始终弄不明白” 赖娟说“长生哥,今天让你明白”说着,脱离闫长生的怀抱,踩到一片芦苇,毫不犹豫地把自己脱光,又去扯闫长生的衣服。两人在慌乱中,完成了人生中的融会大贯通。 赖娟枕着闫长生的胳膊,闫长生望着满天亮起的星星,若有所思的问“你真是第一次吗?怎么知道这些的” “妮妮告诉我的,而且女孩子第一次都会出血的,刚才我把你的白褂头垫在下面了,穿到家后,放在箱底吧,留个见证。” 闫长生忽然转身,把赖娟重新抱紧,两只眼睛透过夜色,盯住赖娟问“妮妮的事你知道多少?” 赖娟反问道“除了卖鱼虾和席子,你都不让她出门,什么事你知道,不过妮妮比一般人聪明多了,那个苇塘养鸡鸭的主意就是她出的,卖鱼虾的地方跟卖鸡鸭的地方相近,平时看惯了鸡鸭的价格和好卖程度。” “我是说郑伟的那件事,好像妮妮并不记恨他,还非常在意郑伟的消息” “唉一一”赖娟叹出的气正吹在闫长生的耳边,吹气如兰,味道好闻不说,气浪把耳后弄得酥痒难搔,半个身子被软化掉了。 晚上多用了力气,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晚些,父母去世后的日子里,第一次睡到太阳晒到屁股,一咕噜爬起,眼都没来的及揉,提了一木桶,直接向苇塘跑去。 解开绳子向上提时,才发现沉重,费些力气弄上岸,粗略估计也有二十多斤,白鲢和鲤鱼占大半,鲫鱼,黄鳝,黑鱼,大虾乱七八糟的,居然还有两条蛇,不停地在里面滑来滑去。 他一个桶装不完了,先提一桶回家,妮妮已把早饭盛上桌了,看到闫长生提回一大桶鱼里有好条黄鳝,两眼放光说“黄鳝近几天涨很多钱,非常俏销,这几条可以把咱们买网线的钱捞回来!” 闫长生说“咱回来吃饭,你拿四条长虫皮口袋跟我走” 妮妮不知他葫芦底卖的啥药,还是听话地拿了四条口袋跟到汪塘边,看到半地笼子的鱼,嘴巴张大,一时回不过来。 /87/87948/25189723.html 第十四章 地场有了 看着开门进来的是个陌生人,胡秀果问道“你找谁?” “噢,我找杨新华!”郑伟毫不在意的说。并没有因为胡秀果长的漂亮,脸上泛出男人般的贱笑。 “杨新华?找他,哼!他在忙着谈情呢,不知有时间接待你不?” 胡秀果有些酸溜溜的,随手向第一艘快要下水的拖船头一指。她早上看见杨新华上班后,拿了牛皮手套朝船上跑,心里就堵的难受。不知刘梅给杨新华灌了什么迷糊汤,大庭广众下,也不怕人笑话,上班就朝那跑。 “秀果,以后不要在生人面前乱说”冯妍能看出胡秀果心底的小秘密。屋里只有她们两人,平时极少说话的她,还是及时提醒了不受杨新华待见的小女孩! “哼,我又没说瞎话,他杨新华哪天不是抽空朝刘梅身边跑” “据我所知,杨新华找刘梅是学电焊技术的,你别想太多,你看这个小伙与杨新华差不多岁数,不是朋友就是同学,男人嘴无遮拦,把你的话添油夹醋学给杨新华,杨新华会对你怎么看,他记住了你是个背后好诋毁人的女孩,恐怕你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冯妍理理头发,很郑重地分柝道。 “冯姐,你说我还有机会?”胡秀果不太相信的问。 冯研点头说“刘梅的名声不好,杨书记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他会让儿子娶个名声不好的媳妇吗?你在咱们厂,除了刘梅,杨颖,就数你长的好看,多去留心,找机会,肯定会有希望的!” “冯姐,你真好!”胡秀果直接跑到冯妍跟前,想在冯妍额上亲一下,冯妍用手挡住说“去做你的事,别惹我!” 找到杨新华,果然刘梅也在跟前,刘梅的手指在地上划着电焊条的走向,杨新华拿着电焊把认真地跟着比划,一副极为听话的小学生姿态。猛见到郑伟,有些意想不到地问“你怎么来了,找我还是刘梅?” 杨新华从郑伟嘴里知道他们俩认识,刘梅却疑惑,问道“你们也认识啊?” 郑伟点点头,平时需要刘梅加班,都是郑伟过来找,所以,他对造船厂也算熟悉,当下,他说实话“这两天大领导又来工地催进度,我来通知刘梅,需要她加一段时间的班,剩下的,顺便看望杨新华!” 杨新华说“我感觉是这个样子,工地那么忙,不可能这个时候来看望朋友的” “也不是”郑伟搔头说“这个月工地段长安排我上夜班,吊在那里一焊一宿,白天真没什么事,我觉少,睡四小时就行。”但郑伟没说,他睡觉少,但练功也需要两小时。 “这样啊l,那中午跟着我去见一个朋友,很好的一个人”杨新华给刘梅说声有事,带着郑伟去程秩序处。两人离开时,郑伟总感觉有人窥视,转过身,发现树后还站一个人,从郑伟的角度看过去,那人并不像在树后工作,倒是在躲着杨新华! 程秩序今天知道杨新华过来。昨天找到房子时,他骑车去杨新华家,杨新华不在,把话留给了杨新华的母亲。 程秩序带着两人到九连环村,找到村支书张莫军,三人到城北路九连环村头,这里有个五间门面,中间一个大门,后面跟着一个大院,宽二十余米,长四十米左右,关键是后面还有一排房子。张莫军说“前面是大队的磨面房,后面是早先的识字班并大队会议室,现在已新建了小学,用不着了。” 杨新华打量半天,心里已经认可,要电有电,屋子宽大,关键是地上有很少见的水泥地平。他冲程秩序点点头,程秩序示意知道后,便拽着张莫军到一旁协商,杨新华就拉着郑伟,在后面屋里开始作理想中的安排。 一会儿,程秩序与张莫军两人走来,程秩序说了结果,租的话,要七百块一年,买下来要八千。两种方式,由杨新华选,租金最低半年一交! 杨新华有几粒米,自己知道,选了第一条方案,张莫军就带他们回大队部签合同,交钥匙。回来路上,杨新华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再一次问程秩序“以后这片场地就是咱们的了” “是你的,也有我一点”程秩序回答说“现在,相信我的本事了” 那还能不相信吗?杨新华想,幸亏答应与程秩序合作,指望自已,还真不知什么时能找到称心的地方。 中午郑伟要请他们两人喝稀饭吃包子,杨新华当然不让他掏钱,最后,还是程秩序请了,一来他岁数大,二来两人是奔他来的,来者为客。 程秩序就是管着那块的,天天穿制服在那些地方转悠,有限的几个个体户都认识他,同样是包子稀饭,程秩序请客,包子要多溜一遍油,稀饭也捞桶底厚实部份。 /87/87948/25189725.html 第十五章 找王胡子买电焊机 开始焊轮渡的那天,厂里开个宣誓大会,杨新华的爸杨书记先点响一掛鞭炮,又作了讲话,王胡子子与杨新华都上台讲了几句,领导们一撤走,技术科人员与机修车间的技术小组人员都涌上去,开始在铁板上划线。工人们开始切割,焊接,仅仅两天,整个龙骨架就竖在船台上。 焊铁船,杨新华发现厂里的电焊工少了。工人们都熟悉锯木头,砸大锤,与电焊打交道,好像提前进入了高科技。 船是行驶在水里的,焊缝不能漏水,能达到这样高规格水平的电焊工,连杨新华也算上,才十一个人。 名师出高徒,刘梅才用一个多月时间,就培养出一名电焊工,当然,从杨新华的角度来说,起码说明,杨新华的脑袋不笨,大学也不是白上的! 都一个星期了,杨新华没有空去九连环村头,包下来的院里。白白浪费了一个星期的房租费,当时三百五十块钱的租金是程秩序交的,剩下的一百五十块程秩序也给了杨新华。 程秩序也是老实人,说好的五百块一分也不少! 严格来说,该程秩序负责的部份,程秩序己完成,剩下的戏轮到杨新华唱了,可是杨新华口袋里只有一个月的工资四十七块钱,买台电焊机都不够,他厚着脸皮在大姐手里借到二十,从二姐手里借到十块钱。愁眉凝结,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为了钱! 陈计兵看出他心里有事情,没问他之前,先扔他五张拾元的钞票,并递给他一张条子让签字,杨新华莫名其妙,盯着条子看,见上面写着革新奖励,才明白过来是厂里奖励他的,痛快地鉴上名字,心想,这钱给的可是时侯啊。 “怎么,遇到难为事情了,看到你皱着几天眉头了,给哥说说,看看还能帮上些忙不?”陈计兵掏出烟,顺手递给他一支。 到这种地步,杨新华不在打算瞒着陈计兵,厂里职工二百多人,最值得信任的有四个人,陈计兵,王胡子,刘梅,还有食堂班长魏晨。如果所有的事情都瞒着朋友,要朋友有什么用呢? 听完杨新华的前因后果,陈计兵有些羡慕的说“看不出你小子还是个小能人,我借给你两百块钱,再去找胡子叔帮忙开条,去仓库买两台旧电焊机,工作钳台,卡钳什么的。仓库里好多旧电焊机修修都能用,拉回去我负责给维修好!” “嗯”杨新华总算知道古人诚不欺我,三个臭皮匠,真的顶个诸葛亮。陈计兵怕以杨新华的名义买,对杨书记造成不必要影响,干脆以自己的名义找王胡子批条,王胡子看是陈计兵要用,直接批两台,每台二十块钱。旧工作台,台钳,卡钳,三样十块。陈计兵直接在仓库里把电焊机修好,配上電源线,焊把线,地线,另外找两个半旧面罩,借到食堂的三辆车,送到九连环村。 陈计兵毕竟当过几年中层领导,两排房子一打量,就看出要想正常工作,线路还需整理一番,无论国营还是私人工厂,安全要放在第一位。 回厂里时,到食堂还掉三轮车,顺便到电工室,给电工班长纪全说,要星期天去帮忙收拾两个车间的电路,需要几捆电线,墙铁瓷瓶闸刀等等,纪全一一登计清楚,陈计兵给他五十块钱买材料,纪全也笑了,说“干了七年电工班长了,家里新的没有,旧的积攒了一些,给陈组长帮忙,收钱还是兄弟吗?到时我带两个手下过去,每人给包烟,中午管个酒就行” 陈计兵说“送出的人情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还你,我准备调离造船厂了。” 纪全说“调离就调离呗,平县就那么大,不一定在哪个巷口就碰到” 纪全在厂里囗碑一直不错,为人仗义,唯一的缺点是不会哄女人,快三十岁了,还没有老婆! 因缺电焊工,杨新华临时决定培训一批。 星期天时,陈计兵没让杨新华出面,不想暴露杨新华,他反正快要调走,别人知道他要搞厂也无所谓。陈计兵带着纪全和两个电工整理半天,该换的电线换下,该装的闸刀装上。 杨新华在星期天,该给培训人员讲电焊原理,实教了几天,在理论上推一下,应该能让工人们上一个台阶。去物资局找了程秩序的父亲,订了钢管铁皮。程秩序的父亲又介绍了五金公司的朋友,也订了车前轮和后轮,脚踏链条系列材料。在五交化公司的货也不齐全,需要调配时间。但在交过订金出来,在门囗,又看到另一种形式的三轮车,这种车车把和脚踏都在前面,与厂里食堂的三轮车相反,厂里那辆车厢在前,也有叫倒骑驴的,如果装载太重,拐弯抹角的肯定不灵活。杨新华最早打谱焊的,就是这种! 如果只有一种倒骑驴式样,杨新华毫不犹豫地焊了,问题是临到买材料的时候,又发现一种式样,根据自已的揣摩,第二种式样在使用中比第一种方便很多。 星期一,杨新华把熬夜重新画的三轮车图纸拿给陈计兵参考,办公室电话铃响起,陈计兵一边看着图,一只手拿起电话,电话里只说了两句,陈计兵怒喝一声“什么,哪个王八蛋编造的!”声音愤怒而不自主加大,满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但组长脸色不好看,谁会不长眼,此时赶上去问什么事? /87/87948/25189727.html 第十六章 差点挨一顿 围了有六亩围网,赖娟的母亲正帮忙孵化小鸡仔。对于赖娟选择的闫长生,家里人基本默认,你不认也没办法,赖娟从小比较有主见,爹虽然当队长,遇到搔头的事,也得赖娟出谋划策。 跟谁过,过好过孬,是女儿的事,自已选定的,以后也没什么抱怨。前年,村里王当柱硬要拆开女儿王美的婚事,王美与九连环村的张姓小伙子谈了三年,唯一缺点,小伙子一只胳膊打麦时被打麦机绞掉。 王当柱一根筋地不愿意,结婚无望,王美跳井殉情,看着泡到发胖发白的尸体,王当柱喷出几大口鲜血,他只有一个女儿,想让她嫁个完整的人,选择上没有错,却不合女儿胃口,没想到会有这样结局,幸好小伙子张成屯去沈阳的姑妈家帮忙,没有及时听到消息,家里人又让姑妈找理由拖着,半年后回来,偷偷在王美坟前喝一瓶农药,当时王当柱失去女儿后,怕张成屯步女儿后路,跟的紧,及时救了他。 前已有车,赖娟娘可不想失去女儿,再说闫长生除了穷点黑点,别的缺陷没有。但是,赖娟爹娘想通也没有用,二姨介绍那个对象又找上门,把一兜礼品朝桌上一放,问、赖娟娘“丈母娘,我媳妇赖娟呢?” “你满嘴喷什么粪!谁是你丈母娘,赶紧走!” “呵呵,我那天来相过亲了,我看中了赖娟,赖娟就是我的媳妇,快说,我媳妇哪去了” 在屋子里倒腾孵化小鸡的赖黑子,听到有人到家里来说难听的话,抄把斧子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奔郁以彤脑袋上砍,可把那人吓坏喽,连蹦带跳的躲开,彻身朝门外跑。幸好他进来时没有关门,奔到院外,大声地喊到“杀人了,杀人了,小舅子杀姐夫了” 赖黑子一听,也不打二话,提着斧头又追出去,那个人扭头看到,喊一声“乖乖,又追来了”再也顾不上喊,一溜烟向村外窜。 这个人叫郁以彤,爹是公社治安股长,相当于现在派出所所长。跑到家,才长出一口气。到桌上端起爹的专用茶壶,对着壶嘴一口气、下大半壶,娘一眼看到,手里拿着擀面杖打他一下,阻止说“你的嘴是长在腚沟里的啊,什么味喝不来,早上老娘刚泡好茶,没来的及盖上盖子,死母鸡跳上去一泡唐鸡屎正拉进壶里,老娘正想倒掉呢!” 郁以彤也喝出味道奇怪,但喝惯了凉水的他,认为爹平时喝的就那么难喝,不是内心惊慌需水来平静,第一口就停下,听娘说,才知道自已喝了鸡屎汤。跑到门口干呕半天。 爹下班回来,问他“怎么了,动静弄么大?” “没事!被赖娟的弟弟吓的?” “赖娟的弟弟?”郁股长有些惊奇,“那小子不过十多岁,还是孩子,真被他吓的?” “那小子摸把斧头出来,跟强盗一样追我,要不是我跑的快,肯定被他劈成两半个。”郁以彤现在想想都后怕,不过他又想到什么,对爹说“娘在那边喊你呢?” 郁股长跑到锅屋回来,先倒一杯茶喝下大半杯,皱着眉头想描述这种古怪的味道,郁以彤急着问“爹,儿子吃好大一个亏,你总不能一声不吭吧” “下午派两个民兵先把赖黑子抓起来,你再去赖家,把黄大个子带着,他面相凶恶,谅赖家不敢怎么你”郁股长又喝下半杯,仍是感觉不对,看到老婆端一碟辣椒炒小鱼仔放桌上,忍不住问道“你泡茶时放错茶叶吗?这味道不正!” 老婆很怀疑,上午鸡屎茶倒掉后,她又用水冲洗三四遍,按常理,不该有味,自已倒半杯,抿一口,唐鸡屎特殊味道立即满口,来不及吐,直接一口喷出。 “这不该呀”她疑惑地看向儿子。 “别乱看了,刚才我哄爹说你找,趁他去锅屋的空,我把杯子里剩下的大半杯倒进茶壶,我喝了半肚子鸡屎汤,你们两人喝一点怎么了?”郁以彤理直气壮的说。 娘抬手打他,他也不躲,任由娘打几下,反正她不会打疼他,娘停手后,他说“打好了吧!赶紧弄饭,我吃饱了,下午爹说派民兵把赖黑孑抓来,我好有劲踢他两脚。” “行,踢三脚也行,你爹是治安股长,还治不了一个小百姓!”郁股长从桌底下摸出喝剩下的半瓶徐州白酒,倒上一杯,慢悠悠,非常自在地喝着。 /87/87948/25189729.html 第十七章 最应该抓谁 没想到老鳖也爬进地笼,闫长生到家一称,三斤多点,卖的话可以卖个七八块钱,但是,那天赖娟说过,没吃过老鳖和黄鳝。闫长生心有不忍,连盆带鳖端到赖娟家,没想到有两人堵在门口,每人手持一支步枪,要抓赖黑子。 闫长生不解,问道“两位大哥,你们在这里干嘛?” 一个大眦牙民兵说“没有你的事,民兵在抓人” “抓谁呀,这是赖队长家,你们弄错了吧,赖队长可是热心人,我们队上的人,都蒙受过他的恩!说他犯错,我不信”闫长生边把盆放下,找块木板把盆口盖上,压一块大石,防止鳖鱼逃跑。弄好一切,才喊“娘,早上逮住一只鳖鱼,有三斤呢,烧给爹暧身子骨” 两个民兵是外村的,不认识赖黑子,听见闫长生喊爹娘,以为闫长生就是赖黑子,迅速抓住他,闫长生自己没犯事,心里不慌,半挣扎地让他们绑上,赖娟和娘都冲出屋子喊“哎,逮错啦!” 闫长生从那晚和赖娟成就了好事,第二天就找了媒人提四色礼品,到赖娟家求了亲,赖娟父母一答应,赖娟就让闫长生改口,好几年没叫爹娘,一张嘴,感觉久违的温暖又回来了。 闫长生见娘俩乱喊,递了个眼色,意思是,先把他逮去,查看一下确切消息,到底要逮谁,因为啥事?在娘俩惊慌失措的不安中,闫长生跟着两民兵到公社治安股,郁股长瞄一眼就骂两民兵“他娘的两个大饭桶,叫你们抓赖黑子,把不相干的一个人给我弄来干嘛?” 郁股长去赖队长家喝过酒,认识赖黑子。 大眦牙子苦着脸说“股长,我们俩临走时,问你赖黑子长啥样,你说赖娟家就一个男孩,你看,这小子一口一个爹娘喊着,能有错吗?” “等等”郁股长小眼扑闪两下,想了半天才心里有数,他翻着眼皮问“你叫什么名字” “闫长生” “跑到赖队长家干吗?” “赖队长是我岳父,赖娟是我老婆,自己丈母娘家,不是想什么时候去就去吗?”闫长生回答说! “赖队长嫁闺女,我咋不知道,没请我喝喜酒呢?”郁股长在装,他要套闫长生的底。而闫长生也想知道具体什么事,才去抓的赖黑子。想从郁股长脸上,嘴里探出些口风,这样,两人的交锋变得尖锐而又隐晦! 闫长生说“我穷,办不起婚礼!” “哈哈”郁股长围着闫长生转一圈,吐掉嘴里的烟屁股,干笑说”你可能是个穷光蛋,但他赖队长怎么连一桌酒也办不起?” “我们不在乎仪式,能在一起过日子就行!”闫长生一直话少,今天的好像已经说的多了。 “你他娘的就是私定终身,还给我胡咧咧啥呢?好啦,既然私定终身也是终身,算是赖黑子的姐夫,那就先关着,等抓来赖黑子换你出去!”郁股长知道赖黑子不会来换,关住闫长生等于清理干净赖娟身边亲人,让儿子去下手,再无后顾之忧。 闫长生此时也理清,赖黑子拿斧子砍的人是郁股长的儿子,二姨给赖娟介绍的对象也是郁股长的儿子,可惜明白的有些晚,人被关住,什么消息也传不出。两个民兵跟郁股长走掉,门被反锁,昏暗的禁闭室吊一盏十五瓦的灯泡,地上铺一摊烂稻草,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息。 捆绑在身上的绳子还没有解开,两只手臂背在身后,不方便睡下,勉强坐在刚才郁股长一脚踏过的破条椅上,糊涂地皱着眉头,慢慢地理着头绪,好象自己没有犯事,被关在这里,是否合法? 郁股长出来后,迎面碰上急匆匆赶过来的儿子,郁股长喝问道“你干嘛去?” “我先去踹赖黑子两脚,然后带黄大个把赖娟抓来进洞房!”郁以彤理直气壮地回答! “不能抓来,那成了强抢民女,到时爹也救你不得,听爹的话,趁闫长生被关禁闭,你喊着赖娟的二姨,带四色礼品去提亲,争取三两天内与赖娟来公社登记,只要登了记,那就是你的人,想怎么洞房都行!” 郁股长知道自已的儿子脑袋简单,除了会惹事,啥也不会。 “那我听你的,咱不抢,可是赖娟要不愿意,你可得去说道说道,那丫头有点犟!”郁以彤见爹不让硬来,有些摸不到底,他的强项就是来硬的,那玩艺十拿九稳。 /87/87948/25189732.html 第十八章 王胡子的怀疑 陈计兵黑着脸回来,立即召开全小组会议,胡良松请假已经回来,他比陈计兵资格老,早就想当设计小组组长,学历比陈计兵差,没升上去,心里一肚子憋屈。厂里找设计小组的麻烦,胡良松暗下非常高兴,室内办公桌排成两排,靠门这边依次胡秀果,史同会,杨新华,靠后墙那排依次是陈计兵,冯妍,胡良松。 陈计兵搬了椅子,坐到自己对面,也等于面向大家,他说“开个意外的会议,有个人做件不太磊落的事情,用匿名信的方式,首先举报了刘梅同志在南大桥扩建工地加班的事情,刘梅同志家庭负担重,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在上学,所有花费均来自刘梅的工资与母亲偶尔打短工的帮佣,厂里接到举报后,已经限制刘梅同志去加班,厂领导也与南大桥扩建指挥部领导作了沟通,彻底堵了刘梅的后路。” 因为牵扯的人应该在小组内部,所以,五个成员都似乎在倾听,其实脑袋里都在急速旋转,陈计兵停顿一会后,接着说“举报的第二件事情,是我们小组的新成员杨新华同志花二十块钱买厂里两台电焊机,这一条经查实,纯属子乌虚有,是污告,朝自已的同志身上泼脏水,这是很恶劣的事情,我希望写匿名信的同志,即使告密也要实事求是。” 不可能啊,史同会明明听到杨新华让陈计兵买两台旧焊机的,而且通过车间会计王洋,确认收到二十块钱的旧电焊机钱。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计兵临时改为自已购买了。 如果第二条名不符实,那么他的匿名信成了专门举报刘梅的,他对刘梅的美貌也是垂涎欲滴的! 刚散会,郑伟阴着脸来到,把杨新华喊到僻静处,抬手就是一巴掌,杨新华猝不及防,手捂着脸,不解地问“干什么打我?” “打你,哼”郑伟不屑地盯着他说“看你长的人模狗样的,骨子里却是下贱坯子,刘梅那么弱小,你忍心去害她,不是说你喜欢她吗,有你这样的男人吗,专捡喜欢的人下手?” 杨新华知道他误会了,但刘梅加班的事也只有自己知道,偏偏自已又是嘴紧的人,谁也没告诉,到底怎么一回事,眼下真是个谜。只能坚定地解释“郑伟,中间肯定出差错了,我敢对老天爷起誓,如果是我杨新华告的黑状,不得好死” 起了这么重誓,郑伟不由得相信,他仔细地滤了那天找刘梅时的详细情况,忽然想起树后那小子,对杨新华说“走,去你办公室看看” 办公室内六个人,只有史同会一个人不在,郑伟像自来熟,到洗手盆前洗了毛巾递交给杨新华。 杨新华擦揩完毕,把毛巾放回去,让郑伟坐到史同会办公椅子上说“你到底想干嘛?” 郑伟终于收回那张铁板脸,硬笑着掏出来十元钱说“中午去你们食堂吃饭,你可以喊几个朋友,我坐的这张椅子主人也喊上,我现在出去拿两瓶酒” 直到吃好喝好,也没见到史同会。显然,郑伟非常失望,陈计兵说“怎么那么在意史同会?这家伙最近胆子大了,常常不请假,一个上午都不上班,让那个写匿名信的家伙瞄上,非倒霉不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郑伟心里有数,知道史同会下午会过来。起桌后,跟陈计兵与杨新华有说有笑的到办公室,果然,上班时间一到,史同会嘻笑着进办公室,直接到陈计兵跟前说“你看陈哥…” 陈计兵头都没抬,略带不高兴地问道“别扯没用的,直接说今天上午又没上班的理由” “这个…”史同会期期艾艾地说道“我爸在下班回来的路上被三轮车撞到,我陪在家观察一上午!” “前天你邻居毛阿姨给你介绍对象,你去相媳妇,允诺的糖还没买,昨天你娘的腿关节疼,你陪着针灸,今天你爸被三轮车撞上,你们老史家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厄运缠绕啊!”陈计兵毫不留情地训道。手下有好几个员工,不发威,别人以为你是病猫,天天受史同会这样的欺负。 “你看陈哥,说话那么难听,谁家还没有个临时抱佛脚的事儿”史同会并不认为自已有什么错,顶多就是一上午没来,瞎扯什么呢。 “那好,既然你不服气,我也不难为你,如实把你连续三天上午无故旷工的事报上车间,既不得罪你,因为是事实,又对得起工厂给我的信任!”陈计兵到此时才抬头,一双目光带着瞧不起你的神情。 “好!好!陈哥,求你手下留情,是我错了,从明天起,保证再也不请假了”史同会看陈计兵动了怒,赶紧熄灭自已的火,他奶奶的,连续三天旷工,扣奖金工资都是小事,弄到职工大会上检讨才得不偿失。 “好了,我不和你略索了,那边有个人找你!”陈计兵转身找郑伟,办公室里已不见他的身影,他“咦”了一声说:“人呢,” 追到门口,门前空荡荡的,天空碧蓝如洗,一群大雁鸣叫着向南飞。陈计兵盯着他们伸长脖子,努力搧动翅膀的样子,让他想到自己每天的努力。 没感觉到,船厂周边芦苇叶子已泛黄,顺河风吹到脸上,带着秋天粗重的喘息声。 下午,车间开各班总结碰头会,散会后,王胡子有意留下陈计兵,问那个写匿名信的人有什么怀疑目标吗?陈计兵如实地摇头告知没有!王胡子也不生气,说:“今天水上派出所来两个民警,提醒我们说,最近,有只小船夜间开到大运河里,傍到船队的拖船上偷煤炭,已经接到十几起举报,昨晚巡逻艇发现踪迹,可惜,那船上装了挂浆三绕两拐的跑掉了,全平县登记在册的装挂浆的小船十七条,十六条都找到证人作证,昨晚都停在岸边,只有我们厂里的挂浆小船,有清洗痕迹,上面发现煤屑,血迹。” “有这种事情?”陈计兵感觉人心隔肚皮,警察既已怀疑,说明不是空穴来风。 “天开始变凉,煤炭已涨到一毛一,还不好买,你知道,拖队都是给南方发电厂装的煤,5500大卡以上,火旺还烧的透!黑市很好卖!”王胡子说:“另外,看你们小组的情形,你真要提防史同会那个王八蛋,我问过车间会计,只有史同会向他打听过买电焊机的事情!” “史同会?”陈计兵头摇的像个波浪鼓,如实向王胡子报告说:“据杨新华分析,知道刘梅加班事情的,除了他,还有南大桥建设工地的郑伟,郑伟也喜欢刘梅,也知道杨新华喜欢刘梅,肯定是郑伟借杨新华的名写匿名信,让刘梅恨杨新华,郑伟便可以轻松的追到刘梅。史同会,从小跟杨新华在一起光屁股和泥玩大的,交情自不必说,而且,史同会能进造船厂,还不是杨书记一把劲!” “哼哼!”王胡子生气地说:“什么刘梅不刘梅的,以后不要乱说了,你只给我瞅着史同会最近有什么反常没有?” “反常?”陈计兵憋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连续三天上午旷工,让王胡子知道,即使不报厂里,凭王胡子的臭脾气,也够史同会喝一尿壶的。 /87/87948/25189733.html 第十九章 咱们得谈谈 郑伟已确定是史同会写的匿名信,他一个人坐在大运河边的石坡上,看着河水倒映着蓝天,似乎连荡起的波浪都变蓝了。 一支轮船拖队从河中驶过,因拖船装载着货,吃水量大,船头的机器发出沉闷的轰鸣声。有个家伙在拖船船舷上撅着屁股拉屎,从郑伟的角度上看过去,屁股似乎浸到水里一般。 想不通世界上还有那么卑鄙的人,偷听,写匿名信。要不是陈计兵临时改用自己的名字购买电焊机,杨新华也准得栽一跟头。他妈的,这口恶气不出,憋在心头倒真的膈应人。 他喜欢杨新华超前的眼光和踏实的工作风格,也喜欢陈计兵与程秩序的精明与善良。他们三人都有让他信任与依赖的朋友潜质。 这个史同会是什么出身呢?身边共事的陈计兵与杨新华都是心胸开阔的汉子,怎么他就卑鄙了呢?郑伟在身边的地上摸到三颗小石子,轮流抛向天空,再伸手接住! 天渐渐地黑起来,郑伟脚边的石子堆了一摊。大运河此刻更像个银白色的布带,蜿蜒,卷曲。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郑伟一跃而起,拍掉屁股上沾着的泥土,攥紧拳头,给自己下定决心。 推起单车骑到化肥厂家属院。先把自行车锁一边,准备向史同会家,却看到史同会从家属院走出来,他穿着肥大的绿军裤,两只手插在裤兜,非常悠闲的样子。他妈的,果然天不佑坏人,正想整他,老天爷就把他送到身边来! 跟在史同会后面,走到一处邮箱前,史同会居然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郑伟反应过来,这家伙不知道又要害谁,飞身上前,已经晚了,那家伙这事做的顺手,只一下,早把信塞进邮箱。 “你谁啊,干什么的,大晚上?” 史同会转身看到一张戴口罩的脸,史同会有了不好的预感,转身想跑,郑伟还能让他跑掉吗?一脚把他踹趴地上,噼里啪啦一顿乱踢。 ”你这人真是,我寄我的信,又没有得罪你,打我干吗?你有病吧?”史同会还没有想到是专门报复他的,嘴巴理直气壮的硬着。 “没得罪我不假,可你做的事太缺德,写匿名信害自己同事,你不觉得亏心吗?” 史同会勉力坐起说“你打都打了,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想咱该好好谈谈!” “谈个鬼”史同会趁郑伟不注意,抬腿踢向他的裆部,郑伟顺势抄起史同会的脚,也抬腿把史同会踢到墙角,又是狠狠地一顿修理,有个女同志路过,看到打的凶,想喊人,郑伟恶狠狠地瞪过去,吓得她重新骑上车,一溜烟走了。 “好,今天我栽了,有种你留下名字!”史同会躺在墙角,愤怒地盯着郑伟! “去你妈的,连我也想害是吧!呵呵!老子偏不告诉你名字,让你一辈子都不知你被谁羞辱过!”郑伟说完,一把搙起史同会头发,狠狠搧出七八个大耳光子,眼看鼻子嘴巴流出血来,才停手说”今天是第一次,只要后来再听到你害人,我还会依法炮制,打得让你爹娘认不出你。” “等着吧!”郑伟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一声。 “等你老爷个屌”史同会恨恨地骂道,自以为做的机密,想不到会被人发现了。 这个人真他妈的狠! 被打成这个熊样,四到家,把爸妈吓一大跳,听到惊呼,妹妹史同丽从屋内跑出,流着泪问“你是我哥吗?” “叫人给打了一顿,就成这样了”史同会是挫败方,说话的口气也带着垂头丧气的调子! “谁打的?凭什么打你”史同丽追根问底。 “认错人了”史同会不愿多说,哼哼唧唧地责备道“先给我洗洗,擦点药水,问清楚原因有什么用啊,反正事情己过去了” 史同丽出去打水,民警小解又摸到家里,幸亏小丽怕黑,拉开院灯,不然看到院里站一个大活人,估计要吓的又要尖叫。 小解是单位同事介绍的,人高马大,穿着警服,看着顺眼。史同丽见着第一眼时,心里猛然跳动加速,知道坏了,这辈子恐怕要跟着这人过了。 可能小解也是同样感觉,屁点空总要跑到史同丽跟前,好像不见面,不知道如何呼吸了。 “你怎么像个幽灵啊,吓我一大跳!”史同丽责备到。 小解干干地笑两声。 “你来的正好,我哥被人打了,你看看怎么处理?”史同丽反应过来,端了水朝屋内走,小解应一声,屁颠屁颠地相跟着。 “打的可不轻啊!”小解接过史同丽手中的纱布,沾着水,非常小心地给史同会擦拭一遍,可能受过这方面培训,小解五大三粗的男人,双手在史同会身上比女人的手都小心奕奕。 擦拭完毕,小解直起身说“这胖头胖脸的人是我哥吗?嘿嘿,要是在别处,我真不敢认,得多大仇,才把人打成这样?” 听到说话声音不对,史同会勉强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看清楚是最近粘着妹妹的小警察,他立即想到,应该怎么利用这层关系,让杨新华那小子进号子里蹲个一年半载。他妈的,有本事也不要拿我作对比啊!小崽子,进厂才几天啊,骑到老子头拉屎! 他虽没看清打他那人的相貌,但见过杨新华朋友郑伟,总感觉他们两人相像。 小解又帮着擦一遍紫药水,头上累出一层汗,史同丽见了,跑出去拿了自己的擦脸巾,给他擦脸。在一旁看着的娘,也明白了,丫头对这个男人动心了。 擦完汗,小解对史同会说:“哥,明天去所里做个笔录,等于是报案了,我好插手给你找出幕后黑手,到时,你也把他打成妹夫认不出” 史同丽听到,一下羞红了脸,没有说话,像默认一样,悄悄低下头。 “妹夫?哼!你倒爬得快,我这个样,明天下得了床吗?”史同会艰难地说完,背后发痒,伸长手想去搔,却翻不了身,脸上也涂了紫药水,忍痒那种复杂表情呈现出来,让一家人像见了鬼一般难受。 /87/87948/25189735.html 第二十章 闹得鸡飞狗跳 郁以彤带着赖娟的二姨和黄大个子,又一次进赖娟家。赖娟和爹娘都在家,郁以彤见到赖娟,立即咧开大嘴傻笑说“媳妇儿也在家呢,你先等着,我给爹娘礚个头,咱们去那屋里亲热!” 郁以彤说完,立即朝赖娟的爹娘跪下,喊着“丈母娘好,丈母爷好,小婿有礼了” 吓得赖娟爹娘好一阵乱躲,生气地问道“二妹,你这是扯的什么秧子?” 赖娟也气的小脸通红,她异常生气地责备说“二姨,以前不知道,你给我朝家带人相亲,那是疼我,上次给你说死了,我与长生哥已经定婚,择日嫁娶,你还朝家带乱七八糟的人,还想不想让我喊你二姨了” “不死的娟丫头,二姨关心你才给你找对象,你看你爹娘,眼瞅着你找个黑不溜鳅的什么长生也不阻止,任由你的小性子胡来,咹,有这样当爹娘的吗?那个长生就跟锅底烧过火的山芋蛋样,都黑成那样,有什么好,你在看看,二姨给你介绍的,爹是人民公社的治安股长,本人也快要工作,论长相去县上开会也拿的出手,你拍拍心口,说句良心话,倒底二姨是疼你还是害你?还不喊我二姨了,看把你能耐的!”二姨本身也不想来,黄大个根本不容她反驳,硬把她拎着走了一半的路,才放下让她单独走,早憋了一肚子气。心里还有一点感觉对不起姐,给姐找了个大麻烦。没想到赖家三口人没一个理解她的,不理解也行,别那么绝情地把责任都推她一个身上,委屈演变成愤恨,愤恨演变成对抗,一瞬间,两下开始敌对。 “不要吵了”郁以彤气得一拍桌子怒道“我是来讨老婆的,赶紧给我拿户口本跟我去登记,今晚就要洞房花烛,吵的烦死了” 赖黑子被爹娘撵走的时候,来不及去村里写证明,把户口本直接带走了,他现在哪里,也正是家里关心的。 “给我拿户口本子,我说的话没听见吗?”见赖家三人不动,郁以彤对黄大个说“你给我搜,不信他们还能把个户口本挖地三尺!” 费了一个多小时的劲,连墙上挂的奖状后面,锅屋的盐坛底下都找个遍,楞是没有找着。 天已渐渐地黑了,郁以彤还在吹胡子瞪眼,黄大个子却知道郁股长在老百姓心里的份量,那是骂的多,敬的少。加上门口已经偎上几个村民了,他赶紧趴着郁以彤耳朵说几句什么,郁以彤便让他们自己再找,明天再来带赖娟去登记。 看郁以彤和黄大个子要离开,二姨知道在赖家讨不到什么好,剜了赖家三口人一眼,也跟着离开。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屋里顿时挤进来七八个相处甚好的本家和邻近的村人,询问详细事体。 赖队长叹口气,看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家,掏出七分钱一包的火炬香烟,每人分一支,自己也擦了火柴,低头燃着,让他们自己找地方坐。 赖娟也偷偷地放下藏进袖筒的剪刀,帮娘收拾屋子! 听完赖队长的的前前后后叙述,屋子里的人一时都没说话,这些人都是队上的主劳力,亲眼看过在河工工地,逮到一个偷公社柴油的汉子,当冬天,被郁股长扒下棉袄,扬起细长牛皮绳制的鞭子,把那汉子抽的死去活来,整个脊背血乎淋拉的,没一块好肉。至于平常赶集日,逮住小偷,更不用提了,捆绑在柱子上,穿着军用皮鞋脚只要抬起来,踢出去,那小偷三天前吃的东东全给吐出来。以至于高台集上的小偷比别的地方少的多! “这个郁股长黑呀!”赖三亩的本家二哥在沉默一段时间后,带着后怕地挤出一句话! “这样的事怎么让咱摊上呢?”赖队长的哥赖二亩摁灭了烟头,建议说:“老三,我看咱几个榆树脑壳憋不出啥招,吃口饭去支书家讨教讨教吧,怀强成天公社开会,兴许有个招数也说不定,咱们小老百姓,自古民不与官斗啊!” “嗯嗯”剩下的几个人非常赞同老二哥的话,想想也是这样,不把事情解决掉,郁股长的儿子每天来闹,打不敢打,骂不敢骂,每天像个缩头乌龟由着人家,要不了几天,人都能窝囊死。 看看也只能这样了。村人走后,赖队长吃口饭,装一盒烟,朝支书家走。赖闫王村是他从小长大的摇蓝,闭着眼都不能走错。他今天心事压身,居然走过了怀强家,快到饲养棚才想到迷错了。 怀强听完,也是沉默不语,两个人一口接一口地闷抽。怀强的屋子三米六开间,比别人宽出好多,也高出好多,屋子里仍挤满烟雾。怀强老婆开门进来,被呛地咳嗽好几声,气得骂道“你俩个是死人吗,不知把门打开,去外面葡萄架下吸去!明天大丫头那边来家相亲,烟味也把人家熏跑了” 赖三亩与怀强关系不一般,从小在怀强家玩惯的,也知道怀强老婆的心性脾气,所以连头都没有抬。 “你说赖黑子现在去哪里了?”怀强想到了郁以彤闹来闹去的,主要为的是赖娟,要是黑子去公社把闫长生换出来,让闫长生带着赖娟一离开,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人都不在,郁以彤闹不出什么意思了。 赖三亩说“给了他五块钱让他去县上避几天风,以为他拿的斧头追的郁以彤,要找肯定找黑子,结果郁以彤的目标是赖娟” “去县城?”怀强脸有些阴,试探性的问道“你们家在县上又没有亲戚,一个孩子敢让你去县城?不是去找小伟吧!” “可不是吗,除了小伟,还真没有熟人呢!”赖队长也没敢隐瞒,望着怀强,眼巴巴地说道。 “一一你,你”淮强气得指着赖三亩的手不住抖动说:“赖三亩,给你强调八百遍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小伟的事,你倒好,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别认为闫长生与你成为一家人,就是亲人了,你敢透露出去一点风声,我就说出当年是你送小伟去的县城,看看闫长生心里不膈应你” “别,千万别,我的支书大人,当年我们押送的两个人起的誓还作数…”赖三亩的脸快苦成焉巴巴的练树枣子了。 “你这是逼我不要脸呀,三亩,好了,明天我去郁股长家,拚拚这张老脸!”怀强知道郁股长是油盐不进的嘴,除了上级的话,平级与下级所有的语言他从来只当屁! /87/87948/25189737.html 第二十一章 快受不了了 赖三亩快受不了了,找不到户口本,郁以彤要重新补办,偏偏支书怀强又不在家,赖三亩只能干抽烟。 郁以彤是被宠得只剩一根肠子的人,不懂得回旋,见赖三亩焉焉的蹲在院内们枣树下不说话,把一肚子火发泄在脚上,毫无征兆地把一个搬给他坐的木凳子踹翻几个跟头。这样也不解恨,索性又加一脚,把抽闷烟的赖三亩也踹上一脚。 四十多岁的汉子,血性正旺,又是个队长,平时也是要面子的人,这一脚把帽子跌出一米多远,上嘴唇也碰破,咸腥的血味把赖三亩的脸涨的暴红,似乎根根汗毛都要向外喷出火。他站起来,指着郁以彤骂道“妈了个巴子,连我都打,老子…” 黄大个子没等他把老子要怎么样怎么样说完,一支大手早叉到脖子上,手上用力,赖三亩便不停后退到树前,随着黄大个手臂上移,赖三亩双脚离地,不停地胡乱蹬着。 躲在里屋的赖娟娘俩,听着外面声音不对,抢出来,看到这情景,赖娟防身用的剪刀一下子握在手里,直朝黄大个身上刺,来势太过凶猛,黄大个缩回手,抄住赖娟手腕,夺下剪刀。 看着娘搀扶住的爹,像个刚学习打鸣的公鸡,伸长脖子一梗一梗的在那里倒气,嘴里不停发出难听的啊啊声,赖娟眼泪一下子流出,她指着郁以彤骂道“你就是个强盗!” 郁以彤嘿嘿一笑说“你要是跟我结婚,我就是个白面女婿,赖娟,你还看不出我对你的心,为了你,我连丈母爷都可以不要!” “这辈子休想,禽兽不如的东西!”赖娟愤怒的骂到。 “我媳妇骂我呢!”郁以彤对赖娟的骂一点也不在意,他逼上一步说:“媳妇,我爹告诫我说不准许来硬的,不然我早巳把你扛到我家床上洞房花烛了!” 说话的空隙,黄大个已转到赖娟身后。面对前后夹击,赖娟知道没有好了,她伸手从头发上取下闫长生送她的簪子,这是闰长生的娘临死时交给闫长生的,她告诉儿子,这个将来要交给儿媳妇的。 没等赖娟用上簪子,支书怀强走进来。反应回来的赖三亩,从支书一步比一步焉巴的走路的姿势上,怀强已猜出什么结果了。怀强到郁以彤跟前站定,他进门时的第一眼,巳扫清眼前在发生什么事,这是他怀强的地盘,赖三亩是他手底下干将,在他的地盘,把他的干将逼的要死要活,他一口气没忍住,抬手给郁以彤一个大嘴巴子! “你一一王叔,敢打我?”郁以彤不敢相信地捂着脸,郁股长在这里干了十多年,怀强也当了十多年支书,两人在郁家喝了多少酒,郁以彤可查不清。 “是我打你,你尽可回家告诉你爹,上门求亲得有个上门求亲的样,你看看你,弄得鸡飞狗跳的,哪家的闺女会跟强盗过日子的”怀强在郁以彤他爹那里被焗的面子,终于在儿子身上找回来,他心里稍微有点平衡。 “王叔,她们家把户口本藏起来找不到,你又不在,你说我该怎么办?”郁以彤揉着脸,委屈地说。 “走,上我家,让你婶给咱弄点吃的,我安排手下人,去公社拿个空白户口本,重新办一个。”怀强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拖一步算一步。赖家也真他妈够倒霉的,没招惹过谁,就因为生个闺女被郁家看上,就闹的女婿被关起来,儿子赖黑子说是去县城找郑伟,郑伟是自己的小舅子,社会关系也简单地像一玻璃杯茶水,里外看的见。他又能有什么招,况且,他自己也是个见不得光的人! 磨蹭到快上黑,怀强才从大队部回来,把新补办的户口本扔给郁以彤说“叔打你一巴掌,帮你弄好户口本,现在起,咱们两清了,谁也不许记恨谁?” 有了户口本,可以与赖娟登记洞房花烛,心里已美到连云港海边了,哪里有心思记恨!怀强老婆已炒出四个菜。 三个人喝了两瓶徐州白酒。郁以彤站起来有些脚步不稳,冲黄大个挥手说:“走,咱们上我老婆家,洞房花烛去!” 怀强一把拉住郁以彤,谨慎地说:“咱不差这一晚,已经有了户口本,明天拿了结婚证,可以光明正大的洞房花烛!” “去你个老葫芦头!”郁以彤醉了酒,有些肆无忌惮,一把推开怀强,狞笑着说:“老子什么时候干过光明正大的事,去他妈的光明正大吧!” 黄大个子腿脚也不太利索,但还知道怀强是支书,没敢无理,跟在郁以彤身后,东一头西一头地撞出门。 “别忘了,你爹交待过,不能硬来!”眼看止不住郁以彤的脚步,怀强有些着,枉干了十多年支书,关键时刻怎么也想不超招数,只能站起来喊一句。 “放心,我不会硬来的,他妈的,爸爸说了,硬来是强抢民女,他也救不了我,我趴在门口,等赖娟出来!”郁以彤酒后嗓门不小,好几户人家都听到。怀强只能保祐听到的人家反应过来,及时给赖家报信。 怀强老婆愤愤地说:“咱是造的什么孽!在咱家喝的酒,出去惹了事,回头全村的人不得指着咱脊梁骨骂?不行,我得跟去看看,能不能帮帮娟丫头!” “你去添什么乱?去喊几家与赖三亩交好的人,拿个扁担粪叉子什么的,把他们两个轰走,你千万别让郁以彤看到,落下仇恨,他爹是股长,咱可惹不起!”怀强实在想不出什么主意,只能以武制武了,他扯下身上披的破黑褂子,暗自叹声道“这世道,怎么像回到解放前!” 郁以彤真的像怀强说的那样,没有踹赖家的大门,两个人撅着屁股,趴在门缝朝院内瞅,院子里黑戳戳的,只有正门缝里还透出些灯亮,说明这家人还没睡。 黄大个悄声地问:“天弄么晚了,赖娟还能出来吗?” 郁以彤也压低了嗓音说:“不用问,我们是两口子,老公在这里等她,有感应,肯定会出来!” “嘿!还有感应,哄鬼吧你”黄大个刚想继续嘲弄郁以彤,正门“吱吜”一声打开,憋了许久的灯光,瞬间洒满院子。 两个人立即噤声,各自找了隐秘地方藏起来。 杏花走几天亲戚回来,听到赖娟的遭遇,趁晚也赶过来安慰,她与赖娟长相不同,身材却相差无几。两人聊得太久,赖娟一泡尿憋得不行,去床后的木桶上放水。 杏花出了赖娟家,哼唱着南泥湾小调,没有走多远,勿然伸出一只大手捂紧了她的嘴巴。杏花可不是赖娟泼实,平常胆小,一惊之下,竟晕过去了,黄大个刚要去抱,郁以彤推开他说:“一边去,这是我老婆,你能随便招么?” 黄大个嘿嘿一笑,躲到一边。 郁以彤抱起杏花,一溜烟跑到村口的打谷场,把她放在一堆麦草上,几下扯净身上衣服,恣意起来!剧烈疼痛使杏花醒过来,她已经知道挽不回来守了十几年的身子了,一边流泪,一边颤声地问“你是谁?” “我是谁?”郁以彤像听到天下最奇怪的问题样,傻笑着说“我是你的男人啊,你个傻女人” 这时,在外面放哨的黄大个跑来说“快点吧你,村里有好多灯亮,还有噪杂人声,八成是冲咱来的,赶紧跑吧” “我睡我老婆怕什么地?”郁以彤不以为意地说。黄大个提醒道“不是还没扯证吗,明天睡才合法吧!” “吁一一”郁以彤兴奋地打几个冷颤,嘘着气说“嗯,还真是,赶紧走,被那么多人堵到,腿要打断的!”说完,提了裤子,跟在黄大个身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杏花胆子小,可心里明白,这件事要被村里人知道,她就没法子活了。她与妮妮不一样,别人不知道,她和赖娟清楚,同样是被强奸,妮妮是自愿的或许也是主动的一方。 摸到了衣服,胡乱地穿上,随脚又把那堆麦草踢的更乱些,才躲着村里灯亮的地方朝家摸。 /87/87948/25189739.html 第二十二章 被绑架了 像两落荒而逃的兔子,匆匆忙忙赶到家里,门一关,两人都虚脱了。郁以彤倚着左边的门,黄大个倚着右边门,不停地大口喘气!内里衣服早被汗水浸透,此时难受也顾不得。 恰巧,两人都是汉奸头型,发丝也被汗水粘在额头上,早没有中分和三七开的区别。 互相对着喘一气,郁以彤勉强站起来拉亮院灯。看着黄大个子的狼狈样,忍不住大笑,而黄大个看到郁以彤的狼狈,也是笑的直不起腰。 笑着笑着,郁以彤犯过来劲,因为郁股长得罪的人多,平时天一黑娘就插门,即使爷儿俩都不在家,也是照插不误,谁来给谁开。陌生的声音,即使送礼,娘听不懂声音,也是拒绝开门。今天怎么了,进来时门没有插,难说爹娘今天高兴,光顾着进屋快乐,忘了插门这件事? 客厅里没有什么变化,他又推开爹娘住的屋门,爹不在,娘躺床上,像晕死过去。 郁以彤吓坏了,扑上去又摇又喊半天,不见娘反应,郁以彤着急地哭开了。黄大个伸头看一眼说:“行了,别直着脖子嚎,驴叫似的难听,娘是晕过去的,你去拧一个凉水湿毛巾来,擦一把准醒。” 听说娘没事,郁以彤放下心,转过身瞪着黄大个问“你刚才说谁去拧湿毛巾来着?” “嘿嘿,是我,嘿嘿,当然是我!”黄大个跑出去,一会拿着湿毛巾进来,在娘的脸上反复擦一会,娘喉咙里咕噜两声,猛然坐起来惊问:“你爹呢?” “不知道,我又没和爹在一起!”郁以彤感觉到了娘的反常,惊疑不定地追问:“爹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娘没说话,先“哇”的一声扯一把鼻子眼泪哭起来,郁以彤刚晾干一些的汗水,又被娘的举动吓出一层来!见娘哭起来没个停,一下子跪在娘跟前说“娘一一你不能光顾着哭,把情况说给我知道啊!” “嗯嗯!”娘看儿子跪下,连忙答应着,伸手抹去脸上的鼻子眼泪,顺手摸在被单上。郁以彤见惯了这般举动,也不为意。 娘说:“我们等你吃饭,你老是不来,你爹看着天都黑透了,决定不等了,和我就先吃,刚吃两口,门外闪进来一个人,你知道,娘有插门的习惯,那个人肯定翻墙进来的,明显,来人不会安什么好心,他用块黑布蒙脸,我也看不着面貌,那人说赶的早不如赶的巧,我肚子也饿了!那人说话时,带的蒙面布也一动一动的,我挡不住身子跟着布一起颤动。” “然后呢?”郁以彤舐舐发干的嘴唇,继续问。他能想像的出,没经过多少事情的娘,在突发的惊吓面前,有多害怕! “然后,那人自己拿了碗,盛一大碗米饭,还用饭勺压实!我忍不住说,那是给我儿子留的一一刚说完,你爹打我一下,不让我说下去,隔着布,我看到那人笑笑,没什么表示,一口饭一菜的都送到黑布后面的嘴巴里,他吃饭很从容,吃完一碗,把小铁锅里剩下的一碗全部刮干净,等他吃完,你爹要我出去,他们俩个人要谈谈。” “那人却说,让我在家,他们俩个出去谈谈,你爹从那人一进来,虽说不是很紧张,也没有平时坦然,听说出去,眼里露出惊吓,我想趁机喊人,刚张嘴,便被打晕…” “娘,你说爹能死不,我还没娶赖娟呢?”郁以彤被宠得没有底限,满脑子只是想着娶赖娟,没半点心思去想应付眼前之法。 “乌鸦嘴,乱说什么的,我想,那人要是要你爹的命,进来就好动手,不会在咱家吃两碗米饭的!”娘抚摸着儿子的头,郁以彤将娘手推开说“你手上不干净,有眼泪鼻涕,别招我!” “这孩子”娘不乐意地责备着。 “娘,我想和黄大个出去找我爹!” 娘摇摇头,缓缓地说“不用去” “为什么”郁以彤问。 “当年你爷爷和黄大个爷爷两人为掩护一位首长,双双牺牲,解放后这位首长当了我们县的县长,他找到我们,让你们两人的爹在县政府帮着征兵,有一年发洪水,黄大个子的爹在抢险时不小心滑到大运河里,不知被漩涡卷到哪里,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尸骨,县长很悲痛,他升到省里之前,曾到咱家交待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定要保护好你们两个。黄大个因为每月有6块钱扶养费,娘虽然改嫁,他大爷也扣着黄大个不放…”娘讲完,也把黄大个拽到跟前,有些自豪地说:“娘也是有任务的人” /87/87948/25189741.html 第二十三章 要你儿子的二两肉 蒙面人确实没有难为郁股长,只是弯弯绕绕的带他到叁座坟墓前,郁股长认识这里,是他的父亲和黄大个爷爷与父亲的坟,黄大个父亲没找到尸体,里面只埋黄大个父亲生前穿的几件衣服。蒙面人示意他坐下,郁股长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在面对比自己強大的敌人面前,所有的拒绝只能自取其辱。 一屁股坐在父亲的坟前,心里也不住地祈求,祷告,希望先人能保祐他化险为宜。 “说吧,什么事?”郁股长说。 蒙面人也不急,慢腾腾地坐在对面。坟地周围长出八棵柳树,叶子已落了七大八,剩下的几片,有风时不时摇几下。远一些的那颗树上,似乎栖息了一只鸟,不时地发出些异样声音。夜如此的让人心不安宁! “把闫长生放了,让郁以彤离开赖娟,也不许再去赖娟家胡闹一一哈哈,只有这一点小要求,同意了,就放你,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蒙面人捡拾几块小硬土,在手里上下抛着,有时左手抛右手接,天色暗黑,不知他怎么样接得那般准。 “替闫长生出头的”郁股长不屑的撇嘴说道“你他妈的烤山芋时把脑袋也烤糊了,替他一个没爹娘的孩子出头,他没钱没势不说,妹妹还被强奸过…”不等郁股长的话落音,蒙面人突然发火,反手一巴掌把郁股长甩一个大仰巴叉。郁股长没有弄懂蒙面人为什么突然发火,他躺着,看见天上繁星似锦,却没有一颗能替他分担眼前的莫名其妙和提心吊胆。 他吐出嘴里的血和裹着的一颗牙齿,用袖子擦了嘴角的血迹,才慢慢坐起,勿然直视着蒙面人说“我想我应该知道,你是郑伟!” 蒙面人确实是郑伟,他根本没理会郁股长猜出谁谁,眉头都没皱,等郁股长自我感觉良好时,嘲弄地说“我不管你猜出什么郑伟歪伟,现在,你只需要同意我提出的条件,答应了,今晚的事完结” “凭什么答应你”郁股长知道对方的名字后,更是肆无忌惮,他像稳坐钓鱼台的老者,有十成胜算的把握说“别做你的清秋大梦了,我有多硬的后台,认识多少大干部,随便给哪个领导说一声,你就彻底完蛋了” 那晚第一次修理完史同会,给郑伟增加不少信心,手里没有权势,对付这些卑鄙小人,只有用自己的一双拳头。他小时被村北面的代王庙中的广印和尚收为弟子,寒署不缀,功夫非凡。但是,广印和尚当初教他功夫时的宗旨,是弘扬正气,如果知道他把功夫用来拍黑砖,嘴巴不气歪才怪。 回到宿舍,先看到蹲在门边的赖黑子,很吃惊,晃醒他后问清了家里面的前因后果,牙都快要咬碎。对付郁股长,明面上肯定干不过,郑伟叹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还得用暗招,还得继续卑鄙做小人。因此,他摸到郁股长家,把郁股长弄到这里! 郑伟平静地说:“不要你好心,替我想太多,眼下,你要考虑自己的处境,” “呵,郑伟,你当我这个股长是吓大的,你叫我放谁就放谁,官是给你当的,你现在唯一的出路是把我平安送回家,趁着心情好,可以考虑放你一码,不过,以后不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郁股长自觉底气十足,都有些摇头晃脑了。 “你真顽固,”郑伟像是没脾气了,经过一番对话,对郁股长更看不起,讽刺道:“我可以按你的要求送你回家,但是,你儿子郁以彤不可能有弄么好的运气了,他不是去骚扰赖娟吗?我割掉那二两肉肉,你可以在家当皇上,儿子太监可以伺候你!” “你郑伟太他妈的不是东西了,居然去动我儿子,儿子!”郁股长头上冒出一层泠汗,星光不甚明朗,在他额头上仍能看清汗水点点细细的返光,说明郁股长急了。 郑伟依旧保持着平稳,他没有什么着急的,两手抱腿,风雨打不动的样子,在黑夜的囵廓里,显得异常坚强,郑伟说“老郁啊,听老人说,你刚跟着县长时,县长到老百姓家吃饭,你总是忙不停的扫院子挑水,修鸡窝,推磨一下不闲着,那时候一个县的老百姓都认识你,你到哪个村,老百姓都会指着你说瞧,小郁来了…你为老百姓做实事,人们自然会记住你。可是现在,老郁你变成什么了,唵,老郁,为了让你相好的秦寡妇分几亩好地,你串通尚家庄的支书,把站出来反对的尚云鹏逮起来,安一个破坏承包土地罪。这几天,你儿子郁以彤看上赖娟,你又是教唆你儿子怎么做的,我都看不下去,老郁,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是当着人民的官,净干他妈的与人民为敌的事,你还好意思给我吹,有多少当官的朋友多少当领导的亲人,如果他们知道了你今天不干人事,他们会认你这个亲戚你这个朋友吗?” “哼”郁股长不屑地说:“我为人民服务一辈子,我就想让我相好的种几亩好地,让我儿子娶他看中的女人,这也有错?年青人,不要那么偏激,共产党员也是人,领导干部也是人,关键时刻我们冲在前面,但是,我们也不能过的太过憋屈不是?连个老姓也不如?” “你有这样想法?”郑伟上上下下打量着郁股长,摇摇头说道:“那样的话,你可以退出党员队伍了,我记着毛主?席有这样一句话,叫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决不是半心半意,更不是三心二意,他老人家才去世几年,就把他老人家的话忘了,把一个党员干部的幸福建立在老百姓的痛苦之上?你也看出来,这坟里埋的是你的爹,他老人家为了保护战友,性命都无私地献出,他现在听到你理直气壮的混蛋话,岂不是几根白骨都羞成红色” “你一一”郁股长气的无言以对,双眼瞪视着郑伟。郑伟说:“这样没用,老郁,婚姻政策是自由恋爱,强扭的瓜不甜,你一把年纪活到毛驴身上了,男女之间要讲个缘份不是?现在你作个决断吧!” 看来,不让一步,这个郑伟真把儿子二两肉肉割下来,那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哪怕后来枪毙了郑伟,也不能挽回儿子了。他无奈地低下头说“行,今晚我认栽了,不希望这样的事再有第二次!” 夜色朦胧,三座坟隐隐约约的看不清。 “嗯,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至于有没有第二次,这得看你怎么样做人了,记住,我是说的怎么做人,不是总为着自己,净干些伤害老百姓的畜牲!”郑伟知道,郁股长这些年已形成了自己的性格,让他改变自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总的来说,郁股长干的事中,绝大多数是正事。 “哼!”郁股长一百个不服气地说“小子,老子只是让你这一次码头,至于怎么做事,不需要你来指手划脚。 郑伟在心里叹口气,这件事,虽然给闫长生的围给解了,他与郁股长的仇却结下。被绑架不是什么光荣事,郁股长为了面子不会声张的,没有正当理由前,他也不会报复的。 /87/87948/25189904.html 第二十四章 杨新华也进去了 不可思异的是,连厂保卫科也没接到通知,派出所直接来辆警车,问明了杨新华正身,两个警察一人扭一条胳膊,直接把杨新华带走了,秋雨绵绵,追出办公室的陈计兵胡秀果,只看到杨新华不甘心的一回头。雨水在他脸上,像泪水一样晶莹。 “我犯了什么罪?”杨新华被强制地戴上手铐,坐在两个警察之间,愤怒地问。 “住嘴,犯什么罪要问你自己,再乱喊我一拳把你打晕!”警察也没想到雨下的突然,都没带雨具,衣服淋湿后巴在身上,影响到了他们的心情。 刚被押进派出所,迎面遇见史同会,两人都意想不到,互相看一眼,杨新华就被强制押着走向后院。 小解问“同会哥,你认的那个人?” 史同会机械地点点头“他是我们造船厂杨书记的儿子!” “杨书记的儿子?”小解不解地嘟囔道“爹做官,他也该是娇生惯养,怎么还去偷煤炭?” “偷煤炭?”史同会心里有数了,是那封检举信生效了,虽然脸上的肿涨还没消除,看到杨新华能进派出所,心底还是乐开花,他妈的,不是好了不起吗,不是王胡子把老子当反面教材,衬托你杨新华能干吗,有能耐别进派出所! 做好笔录后,史同会几乎是哼唱着歌离开派出所的,尽管他五音不全,把评剧刘巧儿的一段唱词哼唱的似是而非,他还是不在乎,两手插在裤兜里,回家的路显得比平时窄出好多,简直不够他晃荡的。 大姐杨花先来到派出所,宣传部那边有人打过召呼,很容易先见到杨新华,姐弟俩坐在长桌对面,一人身后都立着警察。 “哪个王八蛋污告的你,怎么想起来的,说咱们去偷煤炭!”大姐杨花觉得好笑,她想站起来,伸手摸摸杨新华的脸,警察把她按了回去。 杨新华也没把被捕当回事,但警察按回大姐的举动,让他知道,只要身体不动,话可以随便说,他安慰大姐道:“记得托尔斯泰说过,一个人真正成长起来,必须要在清水,碱水,血水里各泡一次,你看姐,我才进厂几天,经历那么多,可能冥冥中,注定我要接爸的班,以后要当造船厂的书记吧!这样折腾我!” 杨花嘻嘻笑着,从随身背的军用包里取出一个苹果递过,杨新华见警察没有阻止,接过来,先啃一遍皮,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 杨花说“小三,我就喜欢你的乐观态度,无论外部环境多么不利,糟糕,你总是不紧不忙地忍受,也可以说是在等待,寻找着机会!” 啃完苹果,把手在身上蹭蹭,微笑说“姐,我那么伟大吗?” 杨花说“眼下处境是暂时的,我们领导说过,现在政治风向标巳向好的方向转了,依你的性子,将来说不定能弄出一番事业。” 杨新华叹口气,看着大姐,心想,将来什么样,谁说的清,他让大姐多安慰妈妈,别让妈担心,也别让二姐担心,偷炭什么的,真不是一个大学生想去做的,依他的性格,也不屑去做。 第二个来看他的是程秩序,他坐下后不解地问:“怎么回事,焊三轮车焊到这里了?” “唉!”杨新华苦笑道:“我真不知怎么回事,对不起了,拖了那么久,一辆也没焊出来!” “你真执着,都到这里了,还这么说话,那个等出去再说吧”程秩序工作两三年了,知道有些事不是以人的力量为转移的,通常好事多磨!但是仍有些疑惑,又小心地问一遍“你真的一点原因也不知道?” “他们让我承认偷过煤炭,对于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的,我承认了,不是放过真正的案犯了吗?”杨新华的话一落音,其中一个警察说“哎,哎,两位,关于案子的事,不能谈!” 程秩序点点头,是表示听懂了杨新华的话,还是意思是接受警察的警告。或许两者皆有之吧! “我昨晚去你们家了,见过杨书记,他很坚强,没有什么事,婶子哭哭啼啼的,担心你到里挨打受饿!”程秩序做的事情,像个温暖的大哥,杨新华有些感动,他伸出手与程秩序相握说“谢谢,替我付出那么多!” “客气就算了”程秩序走时告诉他,杨书记在找人周旋,他也让父亲在出面托关系,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第三个是二姐,她一直呆在厂里,外面的人熟悉的不多,在派出所里求半天,没有人搭理她,很落寞地往回骑她那辆坤车,路边没有清扫干净的落叶,都成了她发泄的对象!拐弯抹角的朝落叶厚的地轧过去! 提审四次,警察们又详细走访,找出多名证人证明,在案发时间段杨新华不在现场,这时,派出所的领导已感觉那封匿名信是污告,加上杨书记己周旋到了他们身上,决定无罪释放杨新华,副所长郭向阳让他签字,说:“签了字你就自由了,可以回家,可以回厂上班!” 杨新华看也不看他,轻微地摇头,拒绝签字。 郭向阳把笔拍在桌上,虎了脸问道:“你想干什么?” “能干什么?”杨新华说:“我又不是木头人,你们想逮就逮,想放就放” 郭向阳双眼快冒出火光,他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公安都放了你,还赖着不走,声音提高到八度,说的话严厉的都掉下冰渣子,说:“你不要跟公安放对,明确告诉你,逮你是治安需要,放了你不是你身上没有问题,是你父亲把人情托到我这! “那我更不能走,用人情放掉我,无法说明我的清白,我要等到你们把我调查透了,确保我无污点,是清白之身,从哪里把我逮来,再把我送回哪里,给我的同事们解说清楚,是你们工作失误。”杨新华义正言辞,决没有被郭向阳吓倒! “真是日了怪了”郭向阳再次把签名部推向杨新华说“签还是不签,再问你一遍,不签我把你重新关回去!” 杨新华把两手并拢举向他,做出自愿带手铐的姿势。脸上表情明显说着“随你便吧” 郭向阳“唰”地一下合上本子,冷哼一声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吧!” 他没法处理时上面还有所长,官大一级,他到所长室时,所长方松正在接电话,方松比他小一辈,放下电话,恭恭敬敬地问候“郭叔,怎么了,脸都气红了” “那个杨新华,放他出去,他倒好,拿上架子了,不走。”郭向阳气呼呼地说。 “不走,提什么要求没有?”方松问。 郭向阳仍是气哼哼的说:“提了,要我们从哪里逮的他,给他送回哪里去,还得给他们同事解释清楚,是我们工作失误,抓错人了,你说,咱每年需要错抓的人没有二百,一百五还是有的,要一个个都去解释清楚,咱们就不叫派出所,改叫慰问团算了” 方松被郭向阳的牢骚话逗笑了,他沉思一下说:“郭叔,你站在咱们公安角度考虑问题没错,但是,从杨新华的角度想,他还年轻,要恋爱要结婚,工作上要进步,弄不清楚这件事,你想,好姑娘谁愿嫁给牢改犯?”见郭向阳脸色慢慢恢复,不像刚进来时点火就着了,说出处理意见:“依我看,这个杨新华脑子好用,还冷静,胆子也大,提出的问题也不算过份,那个郭叔,这件事我去处理吧,你去把小解喊上,好像他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擦屁股也得让他伸把手。” /87/87948/25189905.html 第二十五章 东西被偷个一干二净 “干”程秩序跟杨新华碰了杯,两人一饮而尽!吃过菜,杨新华告饶道“你们喝吧,别针对我啊,我看郑伟都长俩个头了” “两个头?”跟着郑伟一块过来的赖黑子忍不住一下笑了,还跟真的一样上下打量着郑伟。 郑伟明白赖黑子的意思说:“杨新华喝多了,眼睛迷糊,你喝多也一样,不是我真长两脑袋。” “嗯,知道了”从那天提着斧子追走郁以彤后,赖三亩知道事情不会罢休,连夜让他投奔郑伟,村里人都认为郑伟被支书怀强送进监狱,实际情况是,怀强支走了另外一个民兵,让赖三亩一个人给送到县城怀强的老舅处,老舅通过关系,把郑伟安排进了水利桥梁施工队做小工,本来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出了赖黑子提斧子砍郁以彤,赖家外围没什么过硬亲戚,姨舅家有二姨掺和在里面,不敢去投奔。最后,想起了郑伟。 赖黑子找到郑伟,郑伟就知道了一切情况,闫长生是妮妮的哥,不能不救,他一个干小工子的,有什么能耐救人,想来想去,只有像揍史同会一样,对郁股长下黑手。说实话,打史同会没有压力,很随意。弄郁股长时, 他确实思前想后,直到了郁股长家门口,还是围着郁家转了两圈。但是,干起来就扔了那些犹豫,脑子里直奔成功去了! 当时郑伟把赖黑子安排在坟地的柳树上,郑伟与郁股长的每一句对话,赖黑子都听的清楚,感觉郑伟一句话赶着一句话,硬把不可一世的郁股长逼的投降,回去放出长生哥。 从那以后,他决定不在回家,也不在上学,一心一意跟着郑伟,没有办法,郑伟连夜间又去一趟赖闫王村,与赖三亩商议,想让赖黑子回去上学,没想到赖三亩竟然支持儿子跟着郑伟! 杨新华回到家已醉的站不稳,他有个优点,醉酒后不说话,只是保持微笑状态,对人,对一颗树,对房门,甚至到了卫生间,一手拽着小鸟,一边尿着,脸上的微笑状态也不改变。 “妈!你看小三,越来越长本事,下午刚出来,晚上就喝醉。”二姐一边扶着杨新华一边抱怨说。 母亲说:“小三长大工作了,在外面喝点酒挺正常的,不算什么事,大丫也起来,相帮着把小三弄床上睡觉!” 杨花不情愿地说:“妈,你看二妹都抢到手扶着了,我跟着瞎掺和什么?” 母亲的眼睛多毒辣,听到杨花的一句话,立即感应到什么事,只好让杨颖一个人送杨新华进屋,她坐下来,审视着杨花说“大丫,你给娘说实话,心里面是不是有人了” 杨花低下头,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嗯了一声。 “是什么样的人?”母亲有些不解地问“那时你跟我说这一辈子非跟小三过不行,我都不停地托人给二丫介绍对象,嘿嘿,临到现在,你倒当了叛徒!” “妈一一”杨花红着脸小声说:“你看二妹痴迷小三,我怎么再跟她争,将来再传出去个二女争夫,出门都没脸见人了,现在黄书良追我追的紧,弄得心都乱了” 母亲有些吃惊地问:“怎么还扯到黄鼠狼身上了” 杨花一阵压抑疯笑说:“妈,不是黄鼠狼,是黄书良” 母亲也跟着笑说:“我怎么听着还是黄鼠狼” 杨颖出来端盆,看娘俩在笑,“哼”一声道:”娘俩又在背后编排我!” “谁编排你了”母亲收住了笑问杨颖,“端盆干什么?” “给你的小三擦脸洗脚啊,他不是你的宝贝吗,伺候不好他,你又得训我不是?”杨颖边舀水边说。 等杨颖端水进去,母亲又恢复了笑说那黄鼠狼干什么工作的? “今年才分到县委秘书班的大学生,文笔非常好,陈县长的讲话都出自他手” 杨花不自觉地带出自豪感说。 母亲叹气说:“女儿大了不由娘,处对象是处对象,别让男人占了便宜再把你甩掉” “妈,说什么呢”杨花想到黄书良亲她时,手确实伸到她的胸部过,脸莫名其妙的红到脖子。 第二天早上醒来,杨新华分辨出是自己家,奇怪地摸摸脑袋,只记着在新开的一家小饭店喝酒,怎么回到家里的,跟断片的电影样,有些记忆好像减掉,怎么也回想不起了。 洗脸涮牙后坐上桌子吃早饭,才不好意思给父母说:“爸,妈,昨晚喝多了” “嗯”杨书记含糊地应一声,并没有就喝多的事说什么,只是问道:“在里面没被打吧!” 杨新华摇摇头说:“我还没有,那个偷猪的瘦小个,被打的不轻,都尿血了” “警察对坐实了的罪犯,没有好脾气,据说你是因为一封匿名信被抓进去的,本来对信的内容要查访后才能够处理,有个警察非坚持先抓,他确定说是你,不知道你怎么连警察都得罪的”杨书记放下饭碗,今天星期天,他约好了要去徐州拜访一个老上级。 从轻工局借的一辆轿车和司机已等在门外。 父亲走后,二姐看着杨新华说“昨晚醉那样,我给你脱衣服洗脸洗脚,也不谢谢我!” “不谢,你是我姐,照顾弟弟是应该的,凭什么谢你!”杨新华又反过来对大姐说:“还得批评大姐,你为什么不来照顾我,醉的那么狠,光让二姐一个人忙活!” 大姐轻蔑地看杨新华一眼说:“一个女人照顾一个男人就行了,还贪心不足,让姐妹俩照顾你,想得美!” “下次可不喝多了,半夜头疼又口渴,还起不来,幸亏床头有一杯水,喝了才睡到天明。”杨新华一面是说给家人听,另一方面是告诫自己! 母亲和大姐听到床头有一杯水,目光都转向二姐,二姐红着脸承认,是她预备下的,母亲奇怪地想,这个鬼二丫头,怕不是照顾小三的命吧,不然,一个女孩怎么知道男人酒后要喝水的? 杨新华吃好饭,说一声去找程秩序有事就走了,他把焊三轮车的事耽搁那么久,自己心生愧疚,骑车到九连环村的厂房,推开门后,楞住了,电焊机,台钳,工具桌,还有买的一些原材料,钢管太长,还堆放在墙角,其余的全部不翼而飞。 “这是怎么回事?”他小心地走到后排房子,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肯定是记错了,东西都放在后屋了,打开后屋门后,里面比前屋更干净,他拉开灯,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脑子空的跟后屋一样。 /87/87948/25189906.html 第二十六章 我想要很多幸福 赖娟胆子越来越大,整夜住在闫长生家不走。闫长生家就三间破屋,靠闫长生三天两头跟着修,总算没倒塌。半夜,两人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妮妮从被窝里坐起,感受着有规律地震动,和赖娟压抑又压抑的哼哼,手抓住自己的褂巾,偷偷地笑着。 她想起哥哥还没放出来的夜里,郑伟突然出现了,她发疯地搂上去,三年了,对陷在相思中的妮妮,每一天是怎么熬过来。她还不能说,要瞒着所有的人。因为与郑伟在一起,她是自愿的! 三年,漫长的像一醒不来的恶梦。 郑伟是来劝赖三亩,让赖黑子回村来!顺便来看妮妮的,他也拿不准这几年妮妮变心没有,恨他没有! 那天,两人刚开始,荷花带着娘一头闯进来,两具赤裸裸的身体惊谎间分开了,郑伟轻轻地对妮妮说“你喊强奸了” 妮妮那一瞬间,吓傻到什么也不知道,郑伟让她喊,她就颤颤巍巍地对杏花娘说:“他强奸我” 荷花虽然蹲下又捂脸,一切还是看在眼里的,她也知道郑伟跟妮妮偷偷好上,实在没想到好上的男女还要这样,她还给娘提醒着说“娘,他们,他们强奸了” 于是,娘扯着嗓子喊了。 一切那么意外。 这一夜,两人紧紧抱着,直到快天亮才分开。妮妮说“郑伟,你要抓紧娶我,闫长生四处寻摸着给我找对象” “我会的!”郑伟说 。 “嗯!我相信你,你看我的身体已熟到正好,需要你夜夜给她幸福!妮妮听到鸡叫了,不想被人发现,只好依依不舍地让郑伟走。 赖黑子一直等在门口,他刚要说话,郑伟及时捂住他嘴,附在耳朵上轻声说“等出了村” 赖黑子敢紧点头,他感觉,要是不及时答应郑伟,可能被他捂死,巴掌怎么弄有力气!他的两只手用足了力,也推不开贴在嘴上的巴掌。 离开村子有三百米,郑伟才放手,说“刚才想说什么的,现在说吧!” 赖黑子说“我的意思,你这个人看着挺正常,有时举止怪异” “举止怪异?”郑伟莫名其妙的问:“我怎么怪异了” “噢!是这样”赖黑子颇有深意地一笑说:“我们正常吃包子用手拿筷子,你和妮妮姐用腿吃” 这话把郑伟说楞住了,他和妮妮忙乎一夜,根本没想过吃东西,他一手搔头,迷惑地告诉赖黑子,没有吃包子这回事。 “没有,不对吧” “怎么不对,真没有。”郑伟坚定地说:“我说你个小黑崽子也学会造谣” 赖黑子也摇头说:“怎么没吃包子,我清楚听见你说妮妮,再来一盘,妮妮说不行,我腿举不起来了” “我打你个小黑木棍,大早上消遣我呢?”郑伟反应过来上了赖黑子的当,伸手去打,赖黑子早防着这一招,赶紧跳开,陪着郑伟在那儿傻笑。郑伟想不到赖黑子人小,却懂得男女之事,停下笑问道:”老实说,你还听到了什么?” “我说了,不许打我? “不打,坚决不打,但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能说给外人知道” 郑伟郑重地嘱咐。 “那是一定”赖黑子得到保证,如实说“我听到你和妮妮姐一夜乱搞了七回” “用错词了,不是乱搞,”郑伟纠正着说“我与你妮妮姐两年多没见,心里实在是想的慌,要是天天腻在一起,就没有那么厉害。哎,你告诉我,你怎么懂得男女之事的?” “还不是因为你”赖黑子说道。 “怎么因为我?” “自从那天你强奸了妮妮姐后,我就开始琢磨强奸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上生理卫生课时,老师讲人是从一个细胞开始分裂的,我问老师那一个细胞从哪里来,老师在讲台上吭哧半天说,等我长大后就知道了,我偏偏现在就想知道,于是,我开始观察女人的身体,看妇女给小孩喂奶,去新婚的人那里听房…” “搞了一年多侦查,到底没弄明白,后来我们家的小母狗走油子,大早上,荷花姐家的公狗跑来,三爬两爬的,一下子粘一块,我也就瞬间明白,哈哈,从狗身上看懂的”赖黑子有些扫兴地说。 郑伟吃惊地说:“赖黑子,我听着你怎么有些卑鄙的?” “嗯”赖黑子点头承认,说:“那天晚黑,我趴在柳树上,看到了郁股长全程的卑鄙嘴脸后,我准备以后对付他们,得比他们更卑鄙才行,像从卑鄙的酱油里捞蛆,捞一个吃一个,眼睛都不眨!” 郑伟看到天际已露出鱼肚白,天快亮了,他们已走到邻村的打麦场,赖黑子掀开麦草,找出自行车,推到郑伟跟前,郑伟拍着赖黑子的肩膀说“你小子,有点男人的样了” 赖黑子听说,忽然眨巴几下眼睛,心里盟生一个主意 ,对着郑伟跪下说:“郑伟,我想认你当师傅!” /87/87948/25189907.html 第二十七章 先让他爷俩闹闹 连续开两晚上社员会,研究确定上河工人员名单,按上级要求,一家有爷俩,兄弟俩的,两人必须去一个,兄弟两人以上的,只留一个在家,剩下全去。河工也就两个月,按道理不须要兴师动众,情况特殊在,今年是承包土地的第一年,不去河工工地的人,要向外拿钱,一口人二十多块,又不愿拿钱,家里没劳动力的,妇女也要上阵,吵来吵去,赖三亩脑袋被吵的针扎一样疼。 好不容易确定下人名单,又出现新问题,被确名单的人还有不愿去的,大家又乱吵,赖三亩索性坐下抽烟,由着他们吵闹,叽叽喳到凌晨三点,又总算决定排上名单不愿去的,另外拿出八十块钱,看到他们自己吵累了拿出的方案,与他会前宣布的一致,赖三亩那个气呀,白白的陪着他们吵一个晚上,搭上两盒七分钱一包的火矩烟。 赖三亩宣布散会,几天没说话的闫长生站起来,他从赖三亩手里接过名单,凑近灯光,又看一遍,对众人说“各位叔爷,奶奶,婶子大娘兄弟姐妹,知道你们偏心,疼我,照顾一个没爹娘的孩子,吵的那么激烈,没有一个人提我的名字,我感谢你们,给你们跪下了” 闫长生的一跪,让几个原来想提他意见的人心里平衡多了,闫长生不顾人阻拦,坚持向四个方向各磕三个头。神三鬼四。 磕过头,闫长生拿出五十块钱,这是他和妮妮应该缴的,每个人摊的份子钱,另外又拿出八十块,这个是上了名单不愿去的人摊缴的,闫长生虽没有上名单,他感觉已经长大了,成为赖闫王村的男人了,生活在二队这个集体里,应该有担当,尽责任。 “这孩子”赖三亩颇有微词,他腆着脸没写闫长生的名字,是借着大家体恤孤儿,照顾他的闺女婿的,本来已经成功了,被照顾的闫长生,却临时反水。 不过,闫长生的举动还是被村人赞赏的。第二天传到怀强那里,怀强心里没来由的涌起担心,闫长生在今年的全县民兵大集训中,移动靶射击比赛第一名,徒手夺枪比赛中第一名,投掷手榴弹的动作标准与投掷距离双第一!县里给闫长生身披大红花,站在卡车厢里,后面敲锣打鼓的送回来,围着赖闫王村转三圈。村人都知道闫长生出息了。 按理说,闫长生取得的成绩大,怀强作为支书该高兴才是,但是,取得成绩的人姓闫,在赖闫王村,赖姓人口与闫姓人口各占五分之二,王姓人口只有五分之一,比例太小,如果支书这顶桂冠不小心失去,王姓在村里就没什么话语权。 闫长生的快速成长,对怀强来说不是好事,是威胁也是担心。加上闫长生今天的举动,在村民心里留下了好印象。 而怀强恰恰不能容忍这个。他把民兵营长王成珠喊来,让王成珠去安排闫长生,村里每年劳力外出期间,小偷小摸的事多的烦人,村民们往往怨生载道,今年,让闫长生任赖闫王村治安小组长。 这个组长每年都是王成珠担任的,整夜的带着民兵巡逻站岗,根本阻挡不了小偷小摸的的事情发生。闫寡妇偷人,偷的汉子也不地道,穿衣服走人时,顺手从闫寡妇的厨房里提走了二斤豆油,闫寡妇和村民明知是怎么回事,可闫寡妇照样到治安小组那里闹。 治安小组和王成珠组长年年被骂。 治安小组长,这可不是什么好角色。 让闫长生顶雷,王成珠一时没明白怀强的意图,在去通知闫长生的路上,心里也惴惴不安,是不是支书对他的工作不满意,要启用闫长生。他妈的,民兵营长的位置比不上支书吃香,每年也能捞到不少油水的。真让闫长生顶了去,王成珠绝对是不甘心们! “让我当组长?”闫长生看着王成珠,停下正脱土坯的活路问:“成珠叔,你没弄错吧!”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让你当治安小组长是怀强支书的安排,怀强支书对你的信任,我怎么敢弄错呢?你这是对叔不信任啊!”王成珠尽管心里不满,表面上还是装出非常自然的样子,拿起铁掀,帮着闫长生和了半天泥。 “成珠哥”闫长生略带神秘地问道:“你说这脱土坯一点简单的事吧,人家都告诫我说,马上上冻,土坯会被冻酥,你个傻孩子,怎么不听大人话的”按村里老亲的异姓排辈,王成珠也要喊闫长生老爷的。闫长生人虽小,在村里的辈分费不低。 闫长生带着王成珠走到新盖的看芦苇塘的小屋后,那里已挖出了一个宽三米左右的环型深沟,沟里已经摆满土坯,土坯上盖了厚厚一层烟煤。沟的宽与深大概都有两米半。 “你这是…”看到闫长生摆了那么大的阵仗,王成珠真的不懂了。那环型沟三四十米长,十多米宽,工程量老大了,一个孩子要费多少力气才能完成? 王成珠对眼前的闫长生惊奇起来。这孩子,还真是个干事的人呢! 闫长生说:“我的赖哈莫叔在安徵涡阳那地方讨饭时,被民兵当作劳力捉去支援大跃进,一个冬天都是在用土法子烧砖。他看到我急着想盖房娶赖娟,就教了我这一招,他说土坯只要稍微硬绑些,就可以码在沟里偎着,烧出的结果一样,除了天太冷,打出的砖坯就上冻,那才没法干!” “煤也紧张,你怎么能卖到的?”王成珠与闫长生住一个村,谁家里有什么亲戚,在什么部门工作,跟装在玻璃瓶里一样,都是透明的。 “噢,你说这个烟煤?”闫长生没有隐瞒,他故作神秘的说说:“你该知道县武装部长肖连成吧,他亲手给我挂的大红花,记得你当时也在身边,还帮着整理的。后来我逮一只老鳖送他家里,等我用煤时,去求他,他就找人给我批了!” “好你个闫长生,人小鬼大,我都没想起来,你都跑我头上面拉关系!”王其珠匆忙离开,把听到和看到的学给怀强听,怀强越听,脸越阴沉,在大队部里不停地转来走去。大队部里只有他一人有张木头办公桌,大队会计也只有张土坯垒的泥桌,上下两层,中间塞着说不清楚的材料! 看到王成珠在汇报情况,会计早已知趣地躲出去。 “他答应当小组长没有”怀强好不容易停下来,掏出一支烟低头点火。 王成珠想想说“他也没说不当” 怀强气得把火柴杆扔出多远,睨了成珠一眼,骂道“你个没用的,这不说的屁话吗?我看就该把闫长生提上来当民兵营长,一点小事你也办不好” 王成珠一听,赶紧“咕咚”一声跪下说“二老爹,看在我是你孙子的份上,可甭把我撤了,我那儿子马上要进小学校当民办教师,我这身份能给他撑腰!” 从王姓的辈分排,王成珠真的喊怀强爷爷。 “起来起来,弄什么东西的,让人看见多不好,我也是恨铁不成钢,没打算真的撤你,只要你好好听话,我还能自家娃不用,弄个外姓人在跟前碍眼!”怀强说的语重心长。 王成珠“哧溜”一声爬起,点头哈腰地说“二爹说的是” 怀强知道经过此一事,王成珠该成为自己的贴身狗了!他也坦开心腹地说“民兵营长不能让闫长生当,连大队都不能让他进,还得弄点事情把他臭下去。他威信高了,先对你就不利” “二爹,你说话,我去办”王成珠本来个头比怀强高,却想尽办法躬着身子,让他看起来矮了许多!以前他还想着把怀强替下去,现在看,能保住位子也得看怀强眼色! 怀強看的比他长远啊! “那个,二队队长不是赖三亩吗?”怀强看到王成珠点头,又有些深意地说“你去放风说二队队长要改选,大家都想推选闫长生当,赖三亩是闫长生岳父,先让他们爷俩闹闹在说” “高!二爹主意真高”这一个小主意,王成珠真想不出来,现在,他又自觉着比怀强又差了好长一截。 /87/87948/25190029.html 第二十八章 考察团 像从天上飞来一个绳索套,死死地套在杨新华的脖子上,无法去焊接三轮车。 因为厂里组织考察团,去兴化市学习制造水泥船,最初的设想是杨书记给季厂长谈的,季厂长属实干家,季厂长还是副厂长,杨书记是书记厂长一肩桃的。季厂长与设计科的技术人员,对水泥船前景进行反复论证,认为将来十年是水泥船的天 下。 杨书记下的指示,季厂长执行起来也快刀斩乱麻。把考察学习分两步,先带厂里中层干部去考察,先对水泥造船有了认识,回来再研究,如果决定上水泥造船项目,再另派骨干去学习。 第一批名单下来,机修车间有王胡子,还有杨新华,杨新华不解,去咨询陈计兵,陈计兵说我巳准备调动工作,不干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事情了。 杨新华暗暗叫苦,都第二次给刘梅说了,这个星期天去焊三轮车,厂里却决定考察团明天动身,这次厂里借了大巴,预备在外三天时间,要星期一下午才能回来,正好把星期天占用光了。厂部决定的事情,他一个杨新华根本没有迂回余地。 怎么办?刘梅昨夜黑加班,今天休息没上班。杨新华提前离厂,想先去刘梅家,提前通知一声,焊三轮车的事,再改为下星期天。他不知刘梅会不会笑话他,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往后拖,不像个男人做的事情。半路上看到有卖苹果的小贩,买了大半网兜挂在车把上。 早就知道了刘梅家的住址,上次与食堂班长陆晨去旧校打篮球,路过时陆晨曾无心地指认过。 陆晨在造船厂,不可能不听到一点风声,也许陆晨是装作无心,陆晨那小子也不如孩提时地道了,上次几个人在食堂聚餐,陆晨额外送了一道菜,名字起的好听,叫富贵大萝卜,结果是一盆乳白色的汤里,煮了八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萝卜少女,栩栩如生,有些特殊部位清晰可见。这盆菜刚端上来,冯研与胡修果就推门进来,两人坐上桌,非常惊奇地盯着这盆菜,冯研微笑着,大大方方的第捞起一个,仔细打量着说真像,然后就吃起来,转头对胡秀果说很香,胡秀果红着脸,始终没敢朝那个盆里动筷。 那天最该揪心的是陆晨,偏偏陆晨上过菜后,回厨房继续忙乎。六个大男人光去斗酒了,没人动那盆菜,冯研吃过一个后,程秩序反应过来,跟着盛起一个,装出不经意的样子,也边吃边赞!男人被吊起胃口,都捞起一个,杨新华夹在筷子中,也像冯妍样,认真地打量着,真被陆晨的手艺震住,那萝卜少女的样子多少与胡秀果相似一点,****,给人无限想象的空间。 杨新华想,幸亏是冯研第一个吃到,冯研的性格水波不兴。要是胡秀果第一个吃到,非要吃惊的大喊不可,引来外人看到,弄不好会闹到派出所。 快到刘梅家时,杨新华感觉掌车把的双手掌心里冒出了汗。他心里猜不出刘梅家里谁在家,刘梅的妈会怎么看他。还有邻居呢? 还好,他一敲门,刘梅应一声就打开门,有些吃惊又有些盼望,因为杨新华看到刘梅的眼光突然亮了一下!她高兴地问:“你怎么来了?” 原先设想的,刘梅一开门,他把改为下星期焊三轮车的事说清就走。刘梅接过苹果说:“俺家就我一个人在,正准备洗头,你进来帮我冲下水。”他像个提线小木偶,跟在刘梅后面就进去。 刘梅家住的是父亲在机械厂分的家属院,两间相邻的直筒房,院子右边又盖房两间小起脊屋,一间堆放杂物,另一间吃饭。 只有两间屋,院子却长,盖了两间屋,也不显院子小,与自家的要显小多了。院子上方搭了木棍,种的南瓜秧子开始败落,老瓜藤乱七八糟地缠绕着,间或吊着几个长南瓜,不知谁心细,担心瓜大吃重,坠断瓜藤,还在瓜外打上网子,吊紧在木棍上。 刘梅在院子中间摆好了盆架,里面的水也是兑好的,不热不凉,她朝杨新华笑一下,解开束在后面的马尾巴,对着水盆弯下腰,两手抄水,一下一下把头发浸湿。 因为洗头,刘梅已脱掉外衣,衬衣就是夏天穿的薄褂子,随着刘梅的动作,后腰窝和后脑勺那里露出一片皮肤, 杨新华一双目光有些犹豫,瞅瞅上面又瞅瞅下面。他甚至看出刘梅穿的是粉红色晴纶布内裤。杨新华开始嘴唇发干,噪子眼也仿佛堵着一大团乱麻,心脏“咚咚”地敲出声音。 刘梅说“你把壶提起来,给我冲冲头发。” 杨新华张大嘴想答应,却没有发出声音,一壶水倒是均匀地浇在刘梅头发上,洗了一会,刘梅说好了,他也莺鹉学舌地说好了,手提壶,躬下身,笨拙而又勇敢地在刘梅的后脑勺那里,亲了一下。 刘梅直起身,乱发没遮住的脸已羞红,她伸手从头顶的铁丝晾绳上刚拽下干毛巾,杨新华却等不及把头发擦干,一把把刘梅狠狠地 揽进怀里,刘梅挣扎一下说:“俺妈好回来了” 好像要对刘梅的话做个印证,门外真传来脚步声,跟着院门被推开,刘梅母亲进来,她打量着刚分开的两人,疑惑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刘梅开始擦头发上的水,极力平静地说:“我洗头,让他提壶给我冲,他笨,做不好!” “婶婶”杨新华讨好地叫一声。 “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刘梅长相身架都随母亲,只是比母亲多了娇小与灵动,而母亲除了多出一身沧桑,还有对尘世中的事或不明所以的生人存着戒心。 “妈一一,他叫杨新华,单位里才分配来的大学生,单位年轻人原来准备星期天举行活动,因为杨新华明天临时出差去外地,通知我取消,改为下一个星期天”刘梅解释说。 “是的婶婶”杨新华仍没有放松,声音干巴巴的。 “你姓杨?怪不得我感觉在哪里见过你,你爸是杨书记吧”刘梅母亲在造船厂工作一辈子,对造船厂自然熟的不能再熟。 “是的婶婶,杨书记是我爸爸。”杨新华承认道。 “噢一一”刘梅母亲总算找到下落似的,放下戒备神情,邀请杨新华屋里坐着喝茶,杨新华刚要答应,刘梅阻拦道“你明天要早走,赶紧回家收拾东西。” 见刘梅不让进屋,只好告辞。 刘梅门前不远是镇北二路的排污沟,敞开型的,水黑并散发着异味,水面上柴草与纸片胡乱漂浮着,怎么看都恶心!杨新华沿着二路骑很远,心里想到,哪一天自己发达了,或手中拥有权力,第一件事要把这条沟要么治理清澈,要么弄成暗沟,眼不见,心不烦。最关键的问题是,不能让漂亮的刘梅每天住在恶心的地方。 /87/87948/25190030.html 第二十九章 陈计兵的苦恼 说结婚就结婚了。 陈计兵头天晚上坐绿皮火车,第二天早上到南京,他下车,而杨新华与造船厂的一批中层干部开始上大巴。 坐上公交,直奔邹小晶家,这个具有古典气质的忧郁型女孩,能把唐诗宋词倒背如流的女孩,说好要和他厮守一生的,不知道生出什么变故,致使她决定与他分手,与别人结婚! 公交车司机并不着急,所有人的着急由各自忍着,司机依然按部就班,绿灯走,站台停。陈计兵身边的坐椅,换过三次陌生面孔,公交车还是没到豪文巷,对陈计兵来说,慢也是一种煎熬。 邹小晶从小过于文静的性格,不受小朋友欢迎,常常是满院子小孩,推铁环,踢豆沙包,对老拐,砍老瓦,都玩得热火朝天,邹小晶一个人坐在愧树下,读书,背唐诗宋词,陈计兵回到院子里来,才算有人陪她。陈计兵对冰冷的数字和算式感兴趣,一文一数,两人互补。你望我,我望你,时间长了,目光愈来愈粘稠,两家大人也看出来他们的心思,私下认可多年。 陈计兵看一眼身边新上来一个女孩,女孩很高傲,对陈计兵的目光比较卑视,用鼻子哼一声。陈计兵没计较她,目光转过来,直视前方,女孩看到陈计兵忽视她,更有些生气,但也没说什么。 这时有人横穿马路,司机猛地踩下刹车,陈计兵身体不由自主前倾,两手慌乱地撑在前边靠背上,而身边的女孩却丝纹不动。 陈计兵认为这个女孩有点意思。 豪文巷到了,女孩先下车,陈计兵也跟着下来,女孩见了,撇嘴说“你刚才不是不理本小姐的吗,干吗又跟我下来?” 公交车开走了,下车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人,陈计兵知道女孩是说他的,平静地回一句“豪文巷又不是住你一人,我去找我对象” “嗬,邹小晶不是被杲绍辉挖墙角了吗,你去了她也不会见你吧?”女孩轻蔑地说。 “你说是谁,杲绍辉?”陈计兵有些意外,杲绍辉是他弟弟!平时不太服家里管教,对他这个哥也在不尊重的范围之内,对邹小晶是嫂子这个铁定事实也了如指掌,怎么能趁他出外工作的空隙下手挖墙角?陈计兵转过头来盯着女孩问“你认识我?” 女孩扬起高傲的头说“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告诉你,我叫江波,邹小晶的姨妹” “江波?”陈计兵脑子里立即蹦出一个怎么看都像男孩的小女孩来。 邹小晶母亲升职后,搬离原来大院,陈计兵再也没见过成天比男孩子还无法无天的江波!每次她一到邹小晶家走亲戚,穿的像个公主,走的时候便与乞丐无异。她在大院的孩子中间威信极高,连领头的杲绍辉见到她,都屈居第二。她们家住军区大院,比他们这个高级干部大院还警卫森严!据说,只有果绍辉被江波邀请去玩过,为此,杲绍辉在小朋友中风光好长一段时间。 ”你刚才认出我了?”陈计兵明白过来,他也在想,什么样的女孩敢明目张胆与陌生男人搭讪,且攻击性极强。只有熟识的人才能有恃无恐。 江波没想到陈计兵认不出自已,在她的意识中,她的优秀,足可以让优秀的男人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无时不刻的记挂着她。 江波说:“你现在才看出来?真够笨的,比起杲辉辉,你的反应能力只能用迟钝两个字形容” “杲绍辉?”陈计兵开始对这个弟弟思索起来,邹小晶确实与弟弟同岁,比自已小三岁。 但爱情不是由岁数决定的,自己与邹小晶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路人皆知。两人第一次有肌肤之亲时,在被单上留下过鲜红印记,陈计兵曾捧给母亲看过。母亲很高兴,当时原话是这样说的“看来,我们的老大已成大人,下面该是老小绍辉了,我也等着青到你的图案呢! ”当然,后面的话是对杲绍辉说的! 谁也没想到杲绍辉非常轻视这个东西,不屑地说“是不是女人一生只留下一次这样的玩艺,大哥给你们留下了,就够你们稀奇的了,我是不在乎的,我只愿与我喜欢的人呆在一起,红花红朵的计较那么真干什么?” 当时的感觉是杲绍辉豁达,有男人风格,不拘小节。眼下细想,也可能是他已经在为自己与邹小晶的结合铺垫。 没有看出一身痞气的弟弟有那么深的心机与谋算。 两人到邹小晶家门口,门两边墙上认真地贴着红纸写下的大大鸿喜。院里院外,不少人在忙碌。陈计兵一出现,邹小晶母亲先看见,迎上来说“事情你都知道了?” 陈计兵摇摇头,他昨天只接到弟弟杲绍辉的一个电话,说邹小晶明天结婚了。如果不是遇见江波,他甚至不知邹小晶会与自己的弟弟杲绍辉结婚,真是造化弄人。 “不知道?”邹小晶母亲对他与小晶之间的事情知道的不比他少,怕陈计兵来闹腾,有些担心的问“那你怎么来啦,讨说法吗?” “阿姨,我想见小晶,起码,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半个月前小晶给我信里,没有变故的,仅仅半个月,勿然要与我弟弟结婚,中间的情节被攥改的乱七八糟,我才是邹小晶正宗的该结婚的那个人啊” “是吗”这个时候,弟弟杲绍辉从屋子里出来,他新剃了短发,两道浓眉下,眼睛大而明亮,只是带有傲视天下天谓气息。穿着一身新做的灰色中山装,每一道针缝都烫韵的平整,脚踏青布圆口布鞋。但是,他的左手包着厚厚的纱布,把标准的中山装袖筒撑的滚圆。 “听声音像我哥,但不该是我哥说的话,我与邹小晶结婚证都拿过了,一个小时后礼举行婚礼,邹小晶说什么也是你弟妹,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说自己才是弟妹该嫁的丈夫,不是等于强娶弟妹吗?大哥,你来参加弟弟的婚礼,作为兄弟,我非常感谢!如果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硬要做出反天乱伦的事情,别说是我,恐怕在场的大家也都不会答应的?”杲绍辉说的有理有据,陈计兵虽未见到邹小晶,从弟弟口中说来,大概不会假了,他伤心欲绝地指着杲绍辉,想说什么,一张口,狂喷出一股鲜血,江波急忙地扶住他喊:“陈计兵,你撑住,我送你去上医院!” 急火攻心!陈计兵昏迷一段时间,终于醒了,他不仅看到江波关切的面孔,也看到父母亲着急的神情。他喊一声爸妈,两行眼泪忍不住流出。 “好孩子”母亲用手绢给他擦去眼泪,母亲一直在卫生部门工作,两只手保养的像两团棉花,拂过陈计兵睑颊时,带着慈详温暧,陈计兵抓住母亲的手,探询般的问道:“妈一一这到底为什么?我怎么弄不明白呢?” “陈计兵”一直站在后面的爸爸,他认为只有他的话能让儿子明白一切,关心地盯着你陈计兵,说道:“陈计兵,这件事怨我与你妈没有做好,一个星期前邹叔与鲁阿姨突然登门,你知道,你邹叔与我官职持平,你鲁姨还要高一个级别,他们双方前来,自是事情不小,果然,他们告诉我的就是小晶与杲绍辉的婚事,你与小晶到哪般地步,相信你邹叔鲁姨他们一定知道。知道了还乱点鸳鸯谱,说明什么?说明邹小晶重新认可了杲绍辉,你和绍辉都是我的孩子,哪个都不想让你们伤着,出于这种尴尬状态,我与你妈相商让绍辉直接上门,你邹叔鲁姨他们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一定求之不得的,而绍辉走了,也避免一家人的别扭。情况大致如此,只是小晶与绍辉突然走到一起,我们也是一个谜,感情是最难控制的东西吧! ” “爸,别说了。”陈计兵本来也是心胸开阔的人,上午是打击来的太突然,而且势头凶猛,躺这半天,气也顺开,人跟天是无法对抗的,天意如此,让邹小晶嫁与弟弟,他执着与去追问愿因,追问到了原因,又能改变眼前的结局不?陈计兵看看爸妈与江波,说“我想出院。” /87/87948/25190032.html 第三十章 都是我留恋的 父母亲也纳闷,他们准备等杲绍辉结过婚后,亲去平县,给陈计兵疏导的。结果,杲绍辉却悄没声息地通知自己的哥哥,这确实是个残忍的游戏。 父母亲去上班,家里只有江波,她在坐公交车前,给单位请一个星期的长假,准备与杲绍辉做个了断。 像陈计兵与邹小晶一样,江波与杲绍辉也算是青梅竹马,杲绍辉不爱学习,被及早送去部队,当然,以杲老爷子身分,送的部队也不是一般部队,军区特战部队。 而江波,也被父亲同事看中,捞到一个特殊行业培训处。两个人所处地方都极为严密,整整五年!这个部队的规定不近人情,五年的音信皆无,等江波找到杲绍辉,杲绍辉明确地告诉她,他们两个成不了。 获得这样的答案,是江波一千个一万个也没有想到的。五年间积攒的眼瞬间决堤,她不死心地问原因:杲绍辉在这点没撤谎,他说了实话,从一开始,他就没瞄准他。 感情江波一直都在自作多情!这话有点伤人了。五年时间,江波除了训练,也出任务,有一次肋骨断了七根,昏迷期间,全靠念着杲绍辉的名字,生生撑过来! 那天江波看到杲绍辉对自己的哥哥那般无情,心真灰了,坐在陈计兵床前始终无声。她现在虽然有一身本事,可感情与同龄女孩一样,柔肠百结。 看见陈计兵要翻身下床,她过去帮着掀开被子,一只手托两条腿,另一只手在陈计兵腋下,略一用力,陈计兵由躺着,旋转一百八十度,变成屁股靠床斜站着了。 “你想干什么,非要起来?”江波问。 “上厕所。”陈计兵还被转的晕乎乎的,两天来,陈计兵已经领教了,这个跟刘梅差不多娇小的江波,是怎样轻而易举地照顾一个瘦高男人的了。 “你三天都没有吃东西,哪还有那么多事呢?”江波的责备里,明显多了些柔情。 陈计兵进厕所后,把江波关在门外。已经三天了,如果顺利,杨新华应该回到平县。那个家伙与自己一样,刚进厂时,一肚子雄心壮志。 三年时光如水地磨下来,陈计兵已开始向稳重成熟方面转变。一直在幕后关注他一举一动的父母亲,对此异常满意。 处理好一切,陈计兵从厕所出来,看江波盛了一碗小米粥,端到床前,说是医生吩咐的,今天中午开始吃饭。陈计兵想找个凳子坐下喝,江波看出他的意图,命令道:“躺上去,我喂你。” “喂我,想起你小时皮到天上的劲头,真怕你把饭喂到鼻孔里。” “ 哼!不吃拉倒,我是看在咱俩同病相怜的份上,才好心喂你。”江波不小心承认自己是受伤害的,作为女孩,几天来一直避免此类话题。 陈计兵不在与江波顶牛,乖乖的爬到床上,江波放下饭碗,拿过一个枕头塞在陈计兵背后,陈计兵被伺候的舒服,心想,到底是女大十八变,变的相貌惊人,连性子也软和,与姑娘家的温柔沾上边了。 喂完稀饭,江波问道:“病好了以后,有什么新的算?” 陈计兵说“爸昨天与我谈过,等我回去后,把我从造船厂调到临河镇当青年书记” “为什么不把你调回来?”江波知道杲家有这个实力! “具体的意图不太清楚,我曾经听我妈透露过,要找一个人,比较重要的一个人。可能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关联,在老人心里肯定难以放下,不然不会把我一个大活人,放在遥远的地方为他们寻找!”陈计兵不太确定,听到这条消息是非正式渠道,父母对话时他偷听的,而且父母亲并没给他找人的星点资料。 “大人们真的很奇怪,总是让我们干他们想干的事情,不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江波一肚子气,如果不是被强制性的带到那个培训基地,杲绍辉就不可能从她身边溜走,这个叛徒,负心汉! 其实仔细想想,那时两人岁数小,彼此有朦胧的喜欢,也没早熟到山盟海誓,凭着一点喜欢,她江波也没有什么理由把杲绍辉当做自己的男朋友,只是她从小就是个小霸王,女孩子对感情比较执着,五年时间里,想念父母亲的时间,都没有挂念这个负心汉多。 陈计兵没理会江波的话,他说:“你看,我身体也恢复过来了,你先回家去洗澡换衣服,这三天你都以椅子为床,小脸熬的苍白” “我才不呢?杲绍辉不要我了,你也想撵我走,哼!没有门,我给我妹妹说好了,晚上她给我送衣服过来!等什么时候你回平县,我才走!”江波说的坚定,陈计兵要是 , “你那什么单位,如此自由,等我找到父母亲要找的那个人,我调回来时,就调你的单位,没事去上班,有事情就可以忙自己的事情,不要请假,看领导脸色!”陈计兵真的天真认为,世上有这样的单位。 “我那个单位,哼,可不是你想进就进的!”江波只告诉他,想进那个单位的难处,却没有告诉他是什么单位。陈计兵勿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我怎么只记得你有个很文静的弟弟,哪里有什么小妹,又是蒙我吧!” “哈哈哈哈!”这句话可把江波笑死了,擦两遍眼泪才止住,她说“计兵哥,你真是傻的可爱,我上你们这个院来玩,手领的那个,就是我妹,我爸与我妈想要男孩子的,没想到还是女儿,就把她当男孩养,剃短发,穿男孩衣服,养到现在,要不是胸前太饱满,养不像了,还想继续把当男孩子的” “你爸妈那时弄颠倒了,把你当男孩养才对,那时男孩的玩具,男孩敢玩的项目,包括杲绍辉都玩的没有你好,我记得你爬法国桐树摘绒球,像猴子一样在树枝间跳来跳去,我在树下看着,担心死你了” 简单的一句话,江波的心里瞬间温暖,脸上莫明其妙地烧起来,原来这个当时公认的白马王子曾经为她担心过。 /87/87948/25190033.html 第三十一章 爸设计的路 从兴化考察回来时,车停到厂里,去的人下车后,都提了大包小包的,杨新华只有随身背着的军用挎包,他下车就看到胡秀果朝他走来,脸上带着兴奋。果然,到了一定的距离后,胡秀果站下,高兴地说“杨新华,告诉你个好消息,冯妍姐在平县日报上发表一篇文章。” “嗯,是个好消息。”杨新华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又不是你自己写的,有必要替别人那么高兴吗?还巴巴的赶来报这个喜! 胡秀果钻不到杨新华心里,自然不知道杨新华的想法,她说“冯妍姐把五块钱的稿费拿出来,我又配五块钱,还从家里拿过来两瓶酒,都搁在食堂了,咱科室的人除陈组长回南京,都到齐了,第一给冯妍姐祝贺,第二给你考察回来接风!” 杨新华本来不太爱酒,但是人家都万事俱备,只等他这股歪风,不去会扫大家的兴,现在都是一报还一报,以后他要号召什么事,大家会记着今天,同样会扫他的兴。不去肯定不合适。 而且还有胡秀果热情似火的目光。以前对胡秀果印象不太好,近段时间,胡秀果时刻的笑脸迎他,不知听谁说的他急需用钱,还偷着借给她一百块。杨新华觉得一个人的好坏取觉于自己的态度,你怎么对别人,别人一定会怎么回报你,这可能牵扯到佛家的因果报应,他暂时还不懂。 史同会也在,他在厂里也算是消息灵通人物,陈计兵要调走的事情喊了好长时间。陈计兵调走后,到底谁能当上组长,以前胡成良冯妍都有可能,突然间来个杨新华,史同会开始也没拿杨新华当盘菜,书记的儿子吗,走个过场,装装门面,就去坐办公室了。等到杨新华设计的图纸被采用,他不敢小视这个杨新华了,敢情人家肚子里有货。他心里开始阴暗,想着怎么能让杨新华夭折掉。最好是夭折在他手里,似乎才能喘出顺当的气来,被王胡子当众羞辱,原因是杨新华太优秀。 杨新华握着史同会的手说:“怎么感觉你最近心事重重的?”史同会也说他:“我看你精神抖首,红光满面,像要走桃花运!” 胡成良督促他们入座,责备道:“年轻人到一块,两句话不啦,就想着走桃花运,没个正经。” 魏晨端一大盆猪血炖豆腐进来,听了胡成良的话,开心地接着说道:“谁说桃花运的,还有没有,给我位晨留一朵。” 他一说完,胡秀果踹他一脚威胁道“再胡说八道,我赶明告诉四姨修理你!”杨新华这才知道位晨与胡秀果有亲戚。 位晨当然不怕胡秀果告状,他笑笑回应说:“秀果妹越来越漂亮,将来不知便宜哪个小王八蛋,来做我的姨妹婿”不等胡秀果红着脸要训他,转脸看到杨新华,挤着眼睛朝胡秀果努嘴说“干脆,让新华弟来做这个王八蛋吧” 胡秀果顺了半天才明白位晨又拿自己涮,气得伸手去抓位晨的腰间软肉,位晨早防着了,跳向门外,晃着肥胖的身躯,快步跑了。 十块钱,上六个菜,份量足,味道又好,几个人都吃撑了。冯妍和胡秀果都住在不太远的居民三点,大马路,路灯明亮。杨新华把他们送到路口要回,冯妍一把拉住他说:“我还有点事,你把胡秀果送回去吧?” 杨新华趁着二两酒性也开玩笑说:“你们不是把位晨位大嘴的话当真了吧,我这个懒哈蟆可够不倒吃天鹅肉!” 胡秀果心里急切地喊“能够倒,你不试试,怎么能知道” 杨新华下车就被拉去喝酒,没来得及回家,怕爸妈耽心为由,拒绝了。 回到家,果然被母亲批了一通,他转身只看到二姐,便转移目标说“晚回家的又不是我自己,大姐一个女孩子,不也是没回!” 杨花今天来例假,异常汹涌,躲进厕所处理半天,进门听到杨新华正攀扯她,从针筐里翻出一根针,不怀好意地走近。杨新华被戳出血好几次,跳起来向自己的卧室跑,杨书记手拿报纸出来说“别闹了,小三子你到我书房来。” 杨新华不知何事,有些谨慎地跟进去。杨书记先让他给自已续杯热水,才指着登子让他坐。杨家住的是史同会他们家原来住的房,史同会父亲在盖家属院时,专门给自己在西北角特建一处大院,五间主房,两间偏房,一个独立的厕所。设计厕所时,史书记忘记了男女有别,还是觉得家里人口少等原因,只建一间,未免美中不足。 杨书记问了考察的事情,特别是需要的一些设备,很详细。杨新华几乎用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才给爸爸讲解明白。杨书记点着头告诉他,上级主管部门已给船厂争取了一笔资金,上马新技术,下一步,可能让杨新华带几名年轻人去兴化学习造水泥船。 爸是以谈工作的态度跟他说话,他也只能以谈工作的态度接受一切指派。 安排好这些,爸又给他透露出一个大惊喜,确实接到上级指示,最近要把陈计兵调走,到临河镇任团委书记。空出来的设计小组长由杨新华继任。 杨新华有些担心,毕竟设计组行使的,是整个船厂建造场地指挥权利,论份量,比全厂各车间都沉重。组里老成员胡成良,在陈计兵来时就该提起来的,现在好不容易把陈计兵熬走,又横出来个杨新华,胡成良是否听使唤? 杨书记鼓励儿子说:“没有谁敢不听使唤,他们都长着脑子,知道你背后有我” /87/87948/25190034.html 第三十二章 快乐的要死 工厂开始执行星期六上半天班。下午,杨新华约了刘梅去焊三轮车,熬了几个星期天,都没焊上,杨新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万事开头难,难就难在开头。今天能开始焊,说明困难时期已经过。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因为是试验阶段,杨新华不愿公开,两人进去后先插上了门栓,才相跟着把车推到后排车间,杨新华是换好旧衣服过来的,刘梅正是爱美的年龄段,工作服绑在车后头。 扎好自行车,刘梅先解开绑紧的工作服,然后,先脱了簿棉祆,娇小而又处处膨胀的躯体一下让杨新华瞪直了眼,他那天洗头时,见过刘梅凝如水脂的皮肤。刘梅拿起旧衣服时,抖开,她担心三轮车焊好后的销售问题,问出去的话没人接,抬眼去看杨新华,发现杨新华舐着发干的嘴唇已接近她,不等刘梅有反抗,一把把刘梅搂住。 温暧而有力,刘梅惊慌过后,勿然有些惊喜和盼望。身子软绵绵的,浑身无力。杨新华是她中意的,试着推一下,推不开,呢喃道“咱们不是焊三轮车吗?” “……”杨新华想,这个时候可不是谈论焊三车的的时候。 刘梅等于全线漰溃了,两人铺了全部的衣服,完成了杨新华的成人礼。结束后,刘梅看着杨新华白衬衫上的鲜红印记,啪哒啪哒朝下掉眼泪。杨新华也奇怪地盯着衬衫上盛开的玫瑰,搔头说“不是说你与仝主任…” “杨新华一一”刘梅十分生气l的盯着他说“别人的嘴跟屁?眼?子样想怎么放就怎么放,女人只有第一次才见红,你亲身经历的,不能跟他们一样胡说!” 杨新华答应着,又俯下身抱住刘梅,轻声说;“对不起,我知道了,原来他们是造你谣,满嘴放胡屁呢!” 这时,前屋传来敲门声,两人一惊,各人捡了衣服匆忙地套起来,杨新华穿的快,帮刘梅把衣服装进手提袋才去打开门,门外站着郑伟与赖黑子,赖黑子提着一个行李兜。郑伟说“难道屋里有女的,你磨磨蹭蹭不愿开门?” 杨新华心里说,你个家伙,猜的可真准。不去猜谜语协会,可真亏了。嘴上当然不敢承认,说;“隔得距离远,我与刘梅在后屋忙,没听见也正常。” 如果是个内行看到刘梅脸上春潮未褪的样子,不用说也明白,郑伟只在那夜间有过,不等天亮就撤了,对事后脸上的表情变化没有机会经历过,赖黑子更是空白一片,还是一敲梆梆作响的小处男。尽管两人都怀疑,却没有经验指正。 焊到晚上,两辆车只焊个囵廓,刘梅怕太晚回家,妈会审问,每人匆匆地吃份面条后分开。赖黑子决定住在厂里的。杨新华非常乐意,上次被偷的事到现在还没有眉目呢。有人住着,当然好。但想和刘梅还在这里,再作一次快乐的要死的那种事,却不可能了。 一路上,杨新华都是细致地回忆着与刘梅经历的一切,那些凸起来和凹下去的每一处曼妙软体,让他惊叹,有时嘴角不经意地会流出笑意。 他想,与刘梅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应该给爸妈说一声,让他们有个思想准备,反正是要把刘梅娶回来的,捂到哪一天都得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把事情做主动,也没有外人,不是姐就是爸妈。 回家一看,爸妈和大姐去大舅家了,外祖母的一只脚痛风,痛的直叫唤。他们去探望,留下二姐在家照顾他,二姐生气,不友好的训他道;“一整天死哪去也不找人捎个话,不知道家里的人在担心你!” 杨新华心情正好,才不愿被二姐破坏呢,收拾衣服去洗澡,单位澡堂开到八点,正好赶的上。 洗好澡回来,爸妈和大姐已回来,杨新华把换下的衣服交给二姐洗,兴奋地喊“爸妈,我给你们说件事!” 看到杨新华兴奋地样子,妈立即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小心地设置着障碍说;“除了恋爱方面的事不许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说!” “妈一一为什么恋爱方面的事不能说,我今天跟刘梅已经发生关系了,给你们说的意思是,我要娶她!” “啪啪”杨新华脸上被爸狠狠搧了两记耳光。爸刚才坐在椅子上的,没看清爸怎么速度神速冲到他跟前,打过耳光,爸并没有消气,手还在擅抖。杨新华不知爸气在哪里,迷惑地喊着“爸--” 妈说;“你去上大学时,走的头天晚上,我曾给你交待过,不能在外面谈恋爱,长大后娶亲,只能在两个姐一个妹中选一个!” “妈,你确定不是开玩笑吧,哪有娶自己姐妹的说法,除非,除非我是捡来的?”杨新华捂着脸,对当时妈的交待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自己因为不听一句玩笑而挨巴掌! “你说对了”这回是爸在说话了,他说:“你五岁那年,我们在医院捡了你,当时有个护士说你是王庄的,我带着你妈查遍了平县所有叫王庄的村子,没有找到丢失小孩的人家,正好,我们没有男孩,把你当做儿子养大,后来为了留住你,我和你妈商议,决定让你在她们姐妹三人中,你挑一个结婚,现在,你大姐杨花已有了男朋友,你只有从二姐和三妹中挑一个结婚,什么刘梅韩梅的,都不要去想!” 杨新华怎么没有想到,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自己不是亲生的,他忍住了天旋地转,忍住了大喜大悲的落差摔的他生不如死的感觉,有气无力地问道:“爸,如果我是非刘梅不娶呢,有什么后果?” 爸重新坐回去,点燃一支烟。妈像平时一样,赶紧把烟灰缸拿到跟前。爸吸一口烟,吐出,边想边说:“你既然有自己的主意,爸妈也不拦着你,你不听话,要失去工作,家庭和现有优势,你想想,当你一无所有时,就算刘梅愿意嫁你,刘梅的妈,那个爱财的老太婆会答应吗?养育你多少年,你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连爸妈都放弃,别人会怎么看你,大家对一个不孝的人,骂多于支持吧!” 爸的话,与杨新华想的一模一样。杨新华没有去生爸的气,每人做事都会有一个目的,爸妈决定收养他时,已存了这份心,多少年过来的一天一天中,早已把这个念头深入心底。他也不能离开这个家,做个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背信弃义之人! “天哪一一”杨新华勿然抱着脑袋,痛哭起来。爸等他哭过一阵,对他说“给你一晚考虑时间,明早告诉我,是娶你二姐还是三妹!” /87/87948/25190035.html 第三十三章 痛苦的决定 夜真静,杨新华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望向黑暗。平时熟悉的夜色,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跑了,新赶来的夜全部陌生着,他们无聊地趴在杨新华周围,不声不息! 从记事时起,杨新华过得日子确实顺风顺水,上学,上大学,刚要准备实习,已被分配工作,这一切,是得力于杨书记这个职位。和他同样上学的人,没有几个像他这样的,吃喝,学费不用操心。 最穷的那个同学姬存希,每个星期,父亲都骑车二百多里路送煎饼和生山芋,经常看到父亲因不明原因没送来煎饼,姬存希坐在隐秘处喀哧喀哧啃山芋的情景。 家已成为倚靠,成为血,成为肉,无法分离。那么,刘梅怎么办?对于刚刚得到的刘梅,现在,他骂自己贪婪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偏偏悄没声息地拿了。 他也恨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几年前曾经有人告诉过他,他是在医院捡来的。他就是硬着,选择不相信,从不把这件事在脑子中过一遍。 怎么办?他突然恨自己亲生的爹娘来,是生活所迫有意丢弃,还是无意识的走夫,让他一个人面对万难的决择。 渐渐地,周围响起鸡叫声,杨新华翻个身,手伸过枕头底下,这个姿势让他舒适,仰面对着黑暗,压力太大,侧过来,面对的压力像小了一半,鱼与熊掌既然不可兼得,取舍也由不得自己,眼前只能顺其自然了,他抗衡资本是这个家,家却不是自已的,裸体的自己无法在生活中呆住的!他相信,刘梅能理解。 二姐来喊他吃饭时,他正轻微的打着呼噜,睡的像死过去一样,二姐提着心等他决定,她站在床前,感觉自己也真贱,长的如花似玉不说,背后还有一个书记父亲作靠山,在造船厂可以随意地挑选,那些男人早己抱着求之不得的心理在等着。可是她却像个傻子,等着杨新华挑。 气人的是,杨新华像没心没肺一样深睡。眉头紧锁,梦里也是遇上了不开心的事情一样。二姐偷偷在他脸上亲一下,她早已留意这个男人了,一个女孩,忽然对男人感兴趣,基本上就算沦陷了。 二姐出来对爸妈和姐说“睡的很死” 爸给大家说:“吃饭吧,不等三子了,今天星期天,让他多睡会,估计那两巴掌打重了,疼大半夜没睡着。” 爸说的两巴掌,二姐也隐约觉得是娶刘梅,净身出户两件事。如果杨新华真选择离开家,肯定要被骂没良心。没了家,杨新华就没有了脖子上的光环,也过不了刘梅母亲那关。也就是说,离开了家,杨新华什么都不是! 吃过饭,爸有事出去,娘仨围做在一起,杨花在给那位织一件鸡心领毛衣,机关里好多人都穿鸡心领,露出里面的衬衫,很潇洒,还有人衬衫不够换,造个假领子显摆,外人也看不出来。痴情中的杨花,当然希望自己的恋人也要潇洒的。 杨妈也不太肯定的问“三子要是不选小颖,颖儿你会怎么做?” “怎么可能,妈你想哪里去了,我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板有身板,他小三还能不长眼睛吗?”尽管杨颖心里也拿不定,在妈与姐面前,努力装出自信满满的样子。 妈看着杨颖,没有说话。杨花哼她一声,尽量多泼凉水似的说:“老二,也别太自信,小三子毕竟是大学生,四丫也在读大学,他们两个学历相当,有共同语言,你一天到晚跟个碎嘴婆婆样,他要你干什么,天天听你嘟嘟嘟的,告诉你,男人最怕女人叨叨的” “我撕你杨花的嘴,谁跟个碎嘴婆样,还男人最怕女人叨叨的,好像你已经历过男人一样。不知羞。”杨颖才不容纳姐说她的缺点。 杨花真的被男人占了两回便宜,一直担心会怀孕,上天来了例假,心才平稳下来。以前在家里,天天与杨颖一锅吃饭,没察觉出什么,进了机关后,天长日久地熏染,人有几分高低,也会辨分个七大八,对二妹的那点浅水,也一眼能看到底。 妈在三子上大学时,也给姐妹三人说过有一个要嫁给杨新华的事,杨花大些,对三子根本不放心上,她不愿让妈的话说出去有人顶撞,马虎地答应一句。她的马虎,妈也是能看出来的!但妈也不说出。 杨颖就不行了,她一直对三子动着心思,大丫比二丫豁达些,人也厚道。二丫相对来说心胸窄小,好讲死理会钻牛角尖。其实,在妈的心里,希望二姐心思向外,找个男人嫁出去的,至于四丫头,人机灵,胆子也大,缺点是太过看重两个姐姐,什么东西都先让着姐,愈贵重,愈紧着姐姐。自己都上了大学,还穿着两个姐姐退下的衣服。每次一说要做新的,都拒绝,让姐姐去扯布量身,她推说拾姐姐旧衣服已足够。 怎么办呢?姑娘一大不由娘,各有各的心思,姑娘越多,娘费的心思也越多,麻烦成堆。如果当初不是孩子他爸打上养着当女婿的心思,痛痛快快的让他去想娶谁就娶谁,麻烦也会少些,养大当女婿的念头一种进心里,生长扎根十多年,想扯掉也不是容易的。特别是他爸,当了一把手,习惯发号施令,说出的话在这个家无异于圣旨,没有谁能分辨的了。 有人敲门,杨花以为男朋友来的,男朋友最近上门比较勤,那边单位分的婚房全部准备齐整,要不是婚房温馨,透着吸引力,杨花也不可能那么快沦陷。 进来的是史同会,他带两个工友,用食堂的三轮车,装一车煤球,费力的推进来。 妈让杨颖给他们倒水,史同会他们全部卸好后,都累出一身汗。 搬煤球是累一些,也不是史同会贱,愿意做卑鄙拍马屁之事。可他每次来干活,都能看到杨颖。 杨颖好像他的花朵,星星,月亮,清风和白云。只要是好的,美的东西,他都愿意拿来形容杨颖。 所以每次来给书记家买煤球,他都是盼望的,甚至迫不及待。 杨颖端来的洗脸水,他都是第一个洗,他有一个见不得人的心思,觉得第一个使用清水,就是第一个拥有杨颖。 洗过手脸走后,母亲把卸煤时撒下的煤屑清扫干净,回屋对杨颖说“我看史同会就不错,都三年多了,咱们家就没有去排队买过一块煤球,都是史同会拉来卸好,家里有这样一个人是福气!” “别给我说,反正我是看不上他。”杨颖意会到母亲的意思,提前堵住妈的嘴。 /87/87948/25190036.html 第三十四章 治安小组长 村里主劳动力都去扒河了,赖三亩还是二队的领队,主劳力不在家,选队长的事一时执行不了。怀强也不敢过份,万一在河工工地上的劳力们不服,从工地跑回来讨说法,乡里书记乡长非叛他个带头破坏生产罪不可! 只有让闫长生当治安小组长,让闫长生也像王成珠样,看不住村子,被村民骂,才能减少怀強的压力,削弱闫长生在村民中的威信。 闫长生没有当官的经历,他把分派给他的十二个老弱病残集中在他的破院子里,问他们以前是怎么做的,这十二个人每年都是做惯的,自然而然的把程序说一遍。 闰长生听完,感觉王成珠就是个敷衍了事的人,三个人一班,每班就随便在村里转一转,然后去值班室睡觉。值班室里燃着一个大炉子,值班时,几个人都把家里的暧水瓶提来,在大炉子上烧开水。用了公家的,省下自己的!有便宜不沾是王八蛋。 到点后,新来顶班的就把上班的人喊醒,任务就算完成,一夜四块钱的补助就算赚到手。 闫长生赶紧跑锅屋喝半瓢水,他被气着了,村里拿钱出来的目的,是巡逻,保一方水土平安,被王成珠弄成养老院。不喝冷水,浇不下去心里愤怒的火! 他出来时脸色阴沉能拧出水,双眼缓慢地从十二个人身上扫过。他说:“以前怎么做的,都过去了,今年我是队长,按理说我小,不该管你们,但怀强支书给了我权力,我不能把村子护好,让前面在河工工地干活的人,分一份心担心家里,也太显咱们护村队无能!因此,我规定,第一,撤消屋内的炉子!” 只说出第一条,十二个人齐声反对,天那么凉,没有炉子,那么长的夜怎么熬过去? 闫长生看着十二个人蹦跳一会,双手抱膀,像局外人,耐心十足地等到他们不说话了,才问道:“你们不说了” “反正不能没有炉子!”有人执着地又嘟囔一句。 “想烤炉子的,回家烤去,省下四块钱我找别人!想挣这份钱的人,村里有的是,我松一松囗,你们十二个人都可以换下去!”闫长生语气坚硬,丝毫没有回旋余地,见大家都不吭声了,才温和地问道:“还烤不烤炉子了?” 十二个人憋了一肚子气,全都拒绝回答他的话。他们站坐姿势各不一样,但态度出奇一致,不服又不能反驳,像蛇被拿住七寸,挣扎全是徒劳的! “王其珠营长别的事没干好,但设计的巡查线路不错,我们以后轮到值班的人,上班后就是按着巡罗路线不停地走,慢一些不要紧,保持半个小时巡罗一遍,现在,谁认为自己的腿脚不行,坚持不下来,提前说,免得到时被我查到扣钱撵人!” “你还要查岗?”十二个人绝望了,他们有人小声说:“以前王其珠从不查岗” “哼”闫长生不屑地说“所以,以前的村人,每年都把巡罗队骂得狗血喷头!但我不行,我要把村子保的平安,让哪个小偷小摸的全都没有机会!” 闫长生散会后,他跟赖娟说:“明晚起你回家睡,我每夜都要值班,不能陪你啦!” 赖娟看着他,调笑道:“没想到,你闫长生还是陈士美,当了官就扔下媳妇!” “对不起,我可能就是这样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为这个小官会拚,可我不拚,村子还像往年小偷小摸不断,我心不会安稳的!放心,白天咱们都在一起的,砖不能烧了,还要喂鸡补网,一起逮鱼!” 说到逮鱼,赖娟想起她的第一次,就是在闫长生逮鱼时失去的,脸有些发红,娇羞道:“谁跟你一起逮鱼!” 谁跟谁一班,转一圈需多长时间,哪班跟哪班中间要在哪里碰头,哪一班先到了,该碰头的那一班没有到,要稍微等一等,一定要碰过头在走,防止另一班出事察觉不出。 闫长生规定严厉又合理,让值班的人觉得进了套子。闫长生个狗小子,他妈的一夜检查个十数遍,为了钱,不敢在偷懒。今年的天,还没像往年那样怪冷,冷得受不了时,跺跺脚也能撑过去。 第一个被逮到的,居然是支书怀强,赖娟的一个远房五哥赖猛去河工工地干活,媳妇不知怎么的跟怀强搭上了。 怀强已看到巡罗遍数密集,进赖猛家时,有准备,躲开了巡罗队。进去后两人肯定闹出些动静,正好有一班人的路线经过赖猛的窗下,十二个人都是老家伙,对那点事都门儿清。 赖猛不在家,这是出问题了,他们与另一班汇合后,说了这事,四个人都认为有必要弄清楚。便分一个人去叫闫长生,剩下三人分在两边院墙一边一个,第三个人堵门口。 刚分好工,怀强就出来了,小媳妇披件黄大衣相跟着送出,怀强就看见二大爷站在月光下。 “二,二,二大爷,你怎么在这里?”有人堵门,这是怀强想不到的,他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赖猛才二十二岁,媳婦程芹还要小一岁,与那么小的女人搞在一起,赖猛应该还喊怀强老爷,这乱的都理不清了,二大爷扬起手搧了怀强一巴掌,没说话,转身走了。 在院墙两边的两个人,全程看了一出好戏,怀强也知道这-巴掌挨的值,要等闫长生赶来,还不知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捂住脸苍忙的跑了。程芹也见机的快,转身关了院门,一溜烟跑回屋去。 闫长生赶来后,什么事都已经结束了,程芹的门关的紧紧的,二大爷走了,剩下那两人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闫长生暗呼可惜,很好的一个怀强的笑话,没有看上。 程芹在近两年村里进的媳妇中,算是漂亮的,结婚两年,一直没有孩子,估计她抱了借种的心思,不然,年龄上与怀强相差太大。她也末必喜欢老男人,跟怀强搭上,更多的是想借用优质种子,让后代更精明些。 出了怀强的事,巡罗队更积极些。 冬天鱼活动不积极,闫长生逮的适当少些,想多逮,只好多下网,或开辟新地方。 程圩子村西的老彭河里,那儿远点,是个下网的好地方。现在闫长生夜间查岗,有充足时间头晚下网,早上去起来,十个地笼,每天能多逮二十来斤。 赖闫王村离程家圩子有足足四里地,闰长生下完网,骑上车往回走,天刚黑,一切黑的不太真实,村里的狗叫声时常传来。 快到村口,看到一个人影晃上两晃,一下趴倒。 闫长生反应快,他认为谁在对付他,下了车,把锁在路边,谨慎地摸到人影趴倒的地方,却是赖猛的爹,喝得多了。 “四哥!”闫长生赶紧去搀扶,陆猛的爹绝犟地推开他,带着哭腔说“离我远点,我不就是儿媳妇出点事吗?有什么可笑的,我们赖家,我们赖家……”陆猛的爹话没说完,在那里哭开了。 他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在战场上挨了一颗子弹,差点要了命。复员回来,每月要去镇上拿补贴。陆猛爹平时为人低调,也没听他会喝酒。“唉--”闫长生知道这是程芹那事闹的,出了这样的事,哪个老人心里能痛快? /87/87948/25190037.html 第三十五章 杏花的事怎么解决 没有想到,杏花怀孕了,这可不是小事件,冬天的村人们,在没分地之前,男人上河工,妇女要在家挨家齐粪,到麦地搙草什么的,反正生产队有干不完的活。现在土地承包到私人手里,冬天却找不到什么活干了,人闲着,小道消息传的快。 杏花的爹也从河工工地上请假回来,有了王当柱闺女王美跳井的例子,杏花爹脊梁骨被戳烂,没敢对杏花过份,男人遇上事,多数都会疙蹴在哪儿抽闷烟。一锅接一锅,为表示内心的屈辱和愤怒,他在嗑烟袋锅时,用力,对准一块砖头,吧吧的嗑出很大的声响。 他该正视女儿杏花了,小头小脸一包心眼,看来祖先有经验的,他们没有胡说。杏花就是这样,每天话不多,朋友也不多,妮妮赖娟,平时除了家里,也就是去另外两家坐,一直没看出她会对男人动心思,而且还干净利索,连人家的种也装进肚子! 太膈应人了! 杏花娘坐在女儿对面,完全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天塌下来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她是一个传统的女人,每天家里地里,去的最远的地方是平县县城,两次都是父亲生病住院,她跟着孩子他爹前去探望。她对外面的世界什么样,没有探知欲,但女儿怀孕这件事太真实,她这个当娘的,想死的心都有。 杏花的性子也随她,老实,勤快,没有什么花花心思,比起妮妮,杏花也长的太一般,身子骨也偏瘦,十八岁已上身了,还没有媒婆上门。早些日子,她还真瞄准了闫长生,家穷,人丑,但绝对是赖闫王庄能吃的下苦的后生,虽然都姓闫,老早出过五服,八服也不止了,完全可以结亲。但条件就是这样差的人,还被赖娟捷足先登。私下有人见过赖娟在闫长生家住过,赖闫王村没议论的原因是,闫长生在准备盖房们料子,他们过年要结婚,全村人都看好他俩。 可是,赖娟也没有怀孕啊? 娘俩每天在一锅吃饭,对女儿私密事情她也了解,到十五岁没来那个时,她一天到晚愁眉不展,怕女儿出什么故障,没有那个,女人也就不是女人。还好,没怎么太让她担心,入冬时节,杏花有一天慌忙地抓住她羞怯地说:“娘,可能来你说的那个了,里面淌出好多热热的血。 这个月到日子,女儿的那个没有来,该来的不来,都是让人揪心的事。开始是先安慰自己,晚个三两天不来很常见,有人还有一个星期都不来呢? 嘿嘿!她到说的准,过了一个星期还没有来,这下娘有些慌腿了,她每天揪心地等着女儿朝厕所里扔那东西。可死妮子能沉住气,都一个多月,第二个月该来的日子已经过去,女儿开始发懒,有点空闲就想朝床上跑。 因为事情太大,她不敢去问女儿,便引导女儿说:“杏啊,你的脸色不中看,像病了,今天太阳大风小,咱们去集上医院检查检查吧!” 一语惊吓心中有鬼的人,杏花隐约猜出要坏事,那个人粗鲁的折腾她那会,确实感觉到有异样的力量进入体内,没想到那股力量是孩子,妮妮也遭遇过同样事情,但妮妮没有人骂,凡是知道的人,都同情妮妮!可怜闫家兄妹两个。自己怕不会有妮妮的好境遇,肚子里有孩子的事一泄露,全村人都会看不起她,会对她们家吐口水星子。娘带她去医院,她突然坚定地同意,要真是有孩子了,肯定瞒不住家里人。 杏花娘没敢带杏花去医院,先找到一直偷偷行医的山羊胡子。因他很年轻时就留下古怪的胡子造形,所以大家都知道山羊胡子,不知道他老人家尊姓大名。 一搭脉,山羊胡子就满脸喜气的告诉娘俩“恭喜恭喜,这是喜脉。” 娘俩个的脸一下子像霜打的菜叶子,苍白苍白的,娘也不问价,掏出一块钱放桌子上,拉着杏花就急匆匆地走。出门后杏花说“娘,急什么,我胳膊上的衣袖还没有拽下来。” 娘再也忍不住,抬手打她巴掌,杏花躲过去说“娘,你别打我行不,你要打我跟王美样跳进井里。” 娘没辙,打不得骂不得,气没处撒,只好自己哭一脸泪说“咱们连祖八代的脸都丢尽了,不要你跳,我先去跳” 杏花也非常迷惘,怎么会弄么巧,那一次塞给她一个祸害。不用娘说,她自己也是害臊的,只是说不出。 也太倒霉了,糊里糊涂的怀孕了,哪怕来一次心甘情愿的也行。杏花感觉到了自己身上,事情糟糕透了。她是一个女孩子,摊上这事,丢脸是肯定的了,不管值得不值得,她都躲不躲不掉! 娘俩是真没向外说,但赖娟的二姨住山羊胡子隔壁,那几天二姨肝脏有点小问题,肚子涨,老愿放响屁,一个屁半屋人得捏鼻子向外逃窜,小伙子来二姨家相赖娟姨妹小凤,二姨怕失面子,憋了一个大屁,刚准备出去找个僻静地方放,偏偏来个喷嚏,张嘴用力,动静有点夸张的大,把小伙子吓的站起,小伙子有点学问,憋住不笑,说:“丈母娘放屁,跟我自己娘放的一样,没有可笑的地方。”但接下来不行了,味道好潮水一浪比一浪臭,小伙子窜到门口吐的鼻子眼泪的。二姨自己也不好意思,让山羊胡子在门帘里针了一后背针。 爱说媒的婆娘,记忆好,杏花跟赖娟妮妮三人相处甚欢,二姨走姐姐时见过他们,她嘴里哪能留住话,下午,有关杏花有了的消息传到赖闫王村! “小姑奶奶一一倒底是谁,你把他说出来,咱们好好商讨商讨,在等几天,肚子挺出怀,你说,你一个大闺女,还能出门不?你一声不吭的,想把我气死?”差一点,娘都要给她跪下。 爹都从河工请假,事情该有个分辨了,她看着娘苦巴巴的脸,说道“你把赖娟姐喊来,会许能确定那个人。” 这个姑奶奶哎一一屎不扬不臭,这可怎么了,还得让赖娟也知道,嚷成这样,不是连村里的狗都知道了吗?气归气,看杏花的不急不躁,不哭不喊,自己生不出另外的法子,颠颠的跑到门口,给老头子说,老头子闷着头抽两口烟回说“她都不怕丢人,我还怕什么,丢丢人也比没了强,反正得弄清是谁个,去喊吧” /87/87948/25239047.html 第三十六章 去郁股长家 听说是郁以彤,闫立冬倒是吓一大跳,他不相信地问“真是那个王八糕子?” 看闺女和赖娟望向他的眼神,确定不错了,这事太操心!他不知道怎么下手解决,那个混小子来相赖娟时,他见过,五大三粗,脸大嘴大的,倒是个当官的料。但那时那小子相着赖娟,怎么会跟自家闺女搞一块去?闫立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家闺女什么样,跟赖娟没的比。那个混小子怎么会见着珠宝不拿,抱着红薯啃呢? 赖娟说“:三大,我爹在工地,估计回来也得去找怀强支书,爹也是个怕官的料!” 闫立冬倒不怕官,他知道郁股长那人护犊子,给你来个死不承认,这事情还真没处分辨,当场没逮住,事后还无证据,孩子生出来要是随娘不随那个王八糕子,也是叨叨不清的冤案,他在怀强门口转了又转,扯不清这团乱麻。 怀强家的门在睡觉前,一直是半掩的,方便村人来求事情,顺便给带些礼物,一瓶酒,一只鸡或鸭,半袋子花生。村人不富裕,求人时,还是咬牙大方大方的。闫立冬没有带东西,把事情前后顺顺三五遍,终于踏进支书的大门。 怀强正与二弟怀胜喝的脸红,看到闫立冬,没二话,拉着他一起喝。闫立冬苦着脸,哪来的心情喝酒,闺女杏花被郁股长的儿子郁以彤强行糟蹋了,肚子马上要大,来求你出面调停呢? 经历过小舅子郑伟强奸妮妮的事情,再一听郁以彤又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酒都吓醒。这种事没有人会硬朝身上拉,既然说了,肯定真。他朝怀胜说:“你先回去吧!” 怀胜不愿意,他才刚喝半斤,还没有觉潮,不想走。怀强指着花生米说“把这碟花生和那瓶老白干拿回家自个喝,我要处理事情!” 怀胜一走,怀强老婆开始收拾桌子。她早已看到闫立冬在门口转悠了,见闫立冬手里没掂东西,她懒得理会。收拾干净后,给自家男人的大瓷缸加上茶叶续满水,闫立冬只得到一碗白开水,倒的时候已是茶壶底,一会功夫,茶碗底部已沉淀下去半指厚的茶碱。 闫立冬是来求人的,也不在乎这些小节,端起碗润润嗓子,把杏花遭遇郁以彤强暴的事情复述一遍。越听,怀强越吃惊,所有的情景与那晚郁以彤在他家喝酒走后吻合起来。看来郁以彤真的得手了,与他心里盼望的赖娟有出入,实际上郁以彤得到的是杏花!中间肯定误会了。怀强心里头暗骂郁以彤大笨蛋,这样的大事都能弄错,可真是笨到姥姥家了。 当晚,那群人也是他让婆娘出去招呼的,造着极大的声势,目的是把郁以彤撵走。 男人贪图丑俊是没有道理的,郁以彤心中认定的是美女赖娟,事实上杏花称不上漂亮,郁以彤还不搞的不宜乐乎!只是有点不明白,依着郁以彤的性子,得手后第二天会来接着闹腾的,怎么消声匿迹,没了动静! 怀强又细问些时间,去赖娟家做什么后,给闫立冬说“这事既然出来了,我当仁不让地出面,在咱村搞事情,我做缩头乌龟,不够村里人骂的,明天早上,我们找上乡里,带着你家婆娘女儿,不要带午饭,中午让郁股长请咱!狗日的,沾了俺村的便宜,还不得补偿一顿饭? 农村人容易起早,顶到郁股长家里时,郁股长刚刷好牙,嘴角遗留大片牙膏沫,他甩着牙缸对怀强说“这家伙早的,来讨早酒喝?” “不喝,早上你弟妹在家擀一锅面条吃过来的,有件事要你解决!”怀强也没空手,手里提了有十斤带壳的花生。 郁股长擦完脸,狐疑地盯着后面的闫立冬三口人,有些不解。郁以彤也伸着懒腰出来,看到怀强,睡意立即消失,咧着嘴兴奋奋地说“哎呀老叔,太谢谢你那晚上的酒了,出门就逮到赖娟了,让我给扛到村头的草垛边弄了,呵呵老叔,你来的好,赶紧给我爹说,我们都洞房了,还不给我娶回来!” 怀强和闫立冬还担心郁股长咬牙不承认,这个孩子先他们之前承认了,两人心里系着的石头都落到实处。杏花一个大姑娘被当面说破那件事,脸红的能拧出半盆红墨水。她打眼扫过郁以彤,中上等个子,方头大脸,到十分满意,一时低了头,暗暗祈祷菩萨保祐。 郁股长瞪儿子一眼,不高兴地说道“胡扯什么的,洗脸吃饭!” 郁股长住的房不是机关大院,他嫌一家一间半太小,买的老百姓住房,三间堂屋,两间偏屋。郁股长的爱人在供销社当仓库保管员,平时闲着多,把个院落整理的干净利索。两间偏房一间锅屋,一间放杂屋。吃饭的地方在客厅,杏花随父母坐在条椅型实木沙发上,悄悄地把背向后靠一下,感觉到舒适,想到自己一个农村丑小鸭,要到当官的家里做媳妇,等着把赖娟和妮妮两个好朋友比下去,心里憋不住的高兴。但眼下如何,这关口能不能过去,倒是未知数。她从进门到现在,郁以彤只是刚起来时瞥她一眼,以后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 怀强说过他们是吃过来的,郁股长他们三口人开始吃饭,杏花虽然低着头,饭桌上的东西她还是留意清楚,一竹筐子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碗里是大米稀饭,一碟切开的咸鸭蛋,一碟臭盐豆子浇了香油,油亮亮的光能看出,筷子搅动时她也能闻到香油味。 地分到手后,她们家只收一季玉米和山芋,小麦现在还是以麦苗的形式长在地里。糊口是不成问题,但山干子煎饼与白面馒头还是有等级的。杏花舐拭一回干裂的嘴唇,发现郁以彤吃饭也是不老实,两条腿在八仙桌底一下一下不停抖动! 就是这个男人,杏花这一个多月来,脑子里不停地想着这男人。她早知道自己将来要嫁人,至于嫁什从样的人,她脑子里很模糊,自家普通,她对男人从不敢奢想,郁以彤这样好条件的,做梦都不跟他沾边。 现在真真切切地坐在人家里了,以前抱怨运气不好的话语,通通被自己枪毙掉了! /87/87948/25239048.html 第三十七章 敢不听我的试试 吃完,郁股长爱人收拾好桌子,说“你们谈事情,到点了,我先去仓库看看” 怀强拦着她说“嫂子慢走,今天的事情有些特殊,需要嫂子当家” “需要我当家?”郁股长爱人秦红梅感觉不太对,她早已打量过杏花了,并不是她心中想象那样类型,关键是人不漂亮,已做好准备,只要怀强一提给儿子介绍对象,立马回绝,什么样的丑人都能进老郁家?她提出先离开的意思,也是给怀强一个态度,相信怀强能看出来。 看到怀强肯定,只好寻把椅子坐下,笑着说“你怀强每次来我们家,都没办过好事,今天别在走老路” 怀强喝口水,小心地说”今天没进你们家时,槐树上喜鹊喳喳报喜,预示什么?是天大的喜事,我给你们送儿媳妇来了。” “什么?你怀强叔哪里喝的,送媳妇,我告诉你,只娶赖娟,这么丑的媳妇你带回去娶吧,反正我不要。”不等秦红梅拒绝,郁以彤早跳起来指着怀强他们四人说“哪来的赶紧回哪里去,妈爸要去上班,没功夫跟你们开玩笑。” 郁股长早就疑心,估摸着事情不是一般般,里面有意想不到的噱头,发只烟给怀强,并拿起火柴给他点上,示意他说。 早上巴巴的赶来,目的就是说这件事,路上怕他们三口人在郁股长家吵闹,影响不好,还交待过,没有他同意,决不能随便说话,他们三口人倒也老实,目光复杂地盯着说话的人,却不张口。 于是,怀强从郁以彤在他们家喝完酒,说要去与赖娟洞房,他不放心,去喊几个兄弟把郁以彤惊吓走算毬,谁知赶巧,郁以彤到赖三亩家,偏巧杏花那晚去赖娟家串门,两人说完话后杏花回家,平时赖娟都是送出家很远的,赖娟临时尿急,女孩夜间时,屋里放有小解的木桶,反正与杏花常来常往,没有客气,自己插门回去,杏花自己回家。等在门外的郁以彤没弄清,认为从赖家出来的一定是赖娟,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就跑,杏花胆小,惊吓之下晕昏过去,被抱到村头麦垛子边弄了,杏花醒转后曾经问过郁以彤,你是谁,后来黄大个还跑来提醒,要快点,村里有多人亮手电,大概行踪被村人发现追来,郁以彤说我睡自己老婆怕什么的,黄大个反说还没领证,算不得,然后郁以彤提上裤子跑了,如果不是杏花有了,可能这事就过去,杏花也不会臭自己。 弄错人了?秦红梅恶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郁以彤回家,就把这件事说给娘听了。赖娟那女孩她是比较认可的,凭郁以彤浑浑噩噩的性子,有女孩的同僚们对他们家是避之不及的,找有城镇户口的媳妇不可能,秦红梅早己把目光瞄向农村。 秦红梅说“不是和别人有了,赶上我们家彤儿鲁莽一回,就赖上我们” 怀强心想,果然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样脑洞大开的情节,瞬间编造出来,他笑着问郁股长:“你们郁家好赖吗?” 郁股长听到各种细节,与儿子早上的话自然接上樨头,已经明白不假,转头去看儿子,郁以彤看见爹一看他,跑来跪下说“爹,我不要她,我要娶赖娟,她太难看,我不要她!” 郁以彤给她一巴掌,让他回去坐好,秦红梅说:“我认识乡医院妇产科的王医生,不然先把孩子打下来再说?” 天冷了,郁家客厅里烧一只煤球炉,上面的老铁壶里的茶水尚未开透,发出细小的声响,秦红梅说完话,才发现屋里人,除儿子外,脸上都现出不屑的神情,她向来知道儿子不爱讲道理,只讲自己心情,看来自己的话也太过不受人待见,妇人之见识,马上闭嘴。 怀强已是吸完第三支烟了,郁股长家里的招待烟是红旗兵,两毛钱一盒,比他口袋里的联盟牌贵6分呢!他摁灭了烟头,捧着茶杯喝水,水里也放了茉莉花茶叶,淡淡的清香与烟雾缭绕着,屋内一时很静。 闫立冬一家三口放不开,坐在沙发上,像蜷缩的三只刺猬,香喷喷的茶水搁在眼前,只有杏花忍不住时小抿过一口,杏花在家没喝过正经茶叶,夏天母亲为改茶碱味,泡过薄荷叶,嫩柳芽,每样入口都苦涩当头。这郁家的茉莉花茶一入口,她也在心里暗赞,我滴个乖乖,世界上还有香到舌头底下的树叶,不是肚子里有个大烦恼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她会记着回去向赖娟与妮妮炫耀一番的! 越沉默,事情趋向郁家娶杏花的可能性越大,比吵闹有力,吵闹起来,先伤两家和气,彼此怨恨,哪里结得了亲家。而且,闫立冬三口人也算是农村中的老实头,别看闫立冬的外号叫闫大胆,那指的是在特定场合,并不是在与郁股长的交涉上。郁股长见过世面,独挡过一个公社的治安,几万人口中的不安份人提到郁股长来了,都不由的害怕。 今天,天平并不向闫立冬一家三口倾斜,怀强认为,我们家的丫头怀上了郁家的孩子,这碗饭捧上来,放在这儿,不吭不响,就看你郁家怎么吃,我们不作表态,或许,表态了,在郁家也作不得数。结果如何?还得等郁股长开囗! 要搁以前,郁股长是不准备买这壶酒钱的,他有好多种方法让杏花该哪来的回哪去,活不下寻死与郁家也不会有关系,郁家只会按儿子的意愿娶赖娟,他就一个儿子,现在已周旋完备,准备去县里新成立的计划生育工作培训,出来肯定要到哪个乡镇认职。也是吃公家饭的,娶一个土头土脑的乡下女子,实非他所愿。但是,自从经郑伟事件后,他开始明白一些问题,做事情要尽可能公正,至少不能让外人看出太过偏差,偏差大了,有人会找麻烦。 他自然想到那晚,那个戴面罩的疑似郑伟的男人,曾经对他流露出的卑视眼神。回来他做过几次恶梦,梦见爹用手指指着他骂。 思虑再三,他对儿子说“以彤,好汉做事好汉当,杏花肚子里有你的种,咱得把人家娶了” 听完爹的话,郁以彤抬手把茶碗摔在地上,发出吓人的一声脆响,茶水溅起,落在烟筒上,发出吱吱声响,他指着杏花对郁股长说“人在那儿,要娶你去娶吧,我去小凤家玩几天!弄么丑的人,你怎么想的!”说完人就冲出,等屋里人反应过来,只听到院门咣当一声。 杏花双手捂脸,哇的一声哭起。 郁股长发现,自己被郑伟打掉的不仅是锐气,自以为是的骄傲,还有像儿子一样火暴的怪脾气。他看到怀强正盯着自己,平静地说“暂时就这样吧,别急在一时,中午咱们在这里吃饭,晚些时候我去小凤家找,他郁以彤敢不听我的试试” 怀强勉强挤出一丝笑,心想,现在儿子也不是没听你的吗,还试试个屁,不过这表明,郁股长这个当家的,先承认了杏花的身份,至于郁以彤,他妈的,那孩子的气话也太那个了,让郁股长娶杏花,不是摆明着要老公公做扒灰头嘛! /87/87948/25261664.html 第三十八章 胜的太容易不好玩 江波还没离开杲家,杲绍辉带着邹小晶回来了,大包小包的从车上提好几趟。邹小晶一直在车前站着,新婚的喜悦只在杲绍辉脸上、时时闪现着,邹小晶还象以前一样,对什么都波澜不惊。 作为哥哥,陈计兵被江波搀扶着,迎到车前,邀请已是弟媳的邹小晶进家。这是父母亲一再强调的,这些天,父母亲的工作特忙,一个分管农业,一个在部队管宣传。他们脚不沾地,自然不能分身来宠爱孩子,早上给陈计兵命令时,目光里潜藏着愧疚,无奈。 好在他们安排了附近的饭店,中午送菜过来。 江波替他们泡好茶,杲绍辉喝过,说“看不出哥的报复心里特别强大,我抢了你的邹小晶,转头你就来哄我的初恋女友!” “呸”江波轻蔑地说“:杲绍辉,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现在宣布,以前对你的好感一刀切除!以后,在任何地方见面,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说,不认识我。” 杲绍辉优雅地弹着烟灰,搖着头不认可江波的话,他说:“我做不到当众撤谎,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明明我们那样熟悉过,怎么可能会说不认识你?” “随便你吧,反正我是不愿看见你,我知道你服役时立过几次大功,被反复表彰过,那又怎样,我就是看不起你这个副团级别。”江波毫不留情地接着说:“我承认这可能是爱不成便成恨,我尊重事实,但我会把什么爱和恨扔进下水沟,冲到远远的!” 陈计兵的这个弟弟,确实出息,他选择的职业也对口,能打能拼,天不怕地不怕。短短几年,干到副团,当然,不排除爸妈的影响。 陈计兵进屋后,摆正了自己的位置,现在,他是大哥,不是跟着杲绍辉争女人的情敌,他打电话让饭店把菜送来,条几上有爹给拿出来的两瓶茅台,两瓶冰雪露果子酒,爹不动声色,能记住邹小晶的爱好。 用来吃饭的八仙桌,有四个面,家里正好有四个人,陈计兵坐了主位,杲绍辉让江波与邹小晶坐东西两边,自己坐在陈计兵的对面,他笑着说“陈计兵知道,我是一个喜欢有对手的人,对手硬,我更硬,可惜,你这个大哥,从没给过我机会,做对手” 陈计兵身体原因,不能喝酒,给杲绍辉倒半缸子,家里有高级的酒杯,杲绍辉不让用,他喜欢用茶缸或大碗,他给江波和邹小晶也用的是碗,不过倒的是冰雪露。 陈计兵扫一眼邹小晶小心抿冰雪露的模样,还是以前的小女儿神态,心突然被谁的五指攥紧,滞息的喘不过气。他一直认为吐出那口血后,一切都放下了,看来不是一口血能让过去都红,该是黄或青或黑什么也盖不住。 江波赶紧起身到陈计兵后面,不停上下推着背,陈计兵慢慢舒口气,转头对江波说:“幸亏你的推按,差点又撑不住!” “咱不是说过了,以前的放下,以后的从眼下开始,怎么,又忘记了”江波开始被杲绍辉气住,仅存的爱压在一口气底下,她仔细地问问自己,对不珍惜自己的人,看他一眼,也是对爱情的亵渎和不尊重。 陈计兵点头说:“回去坐吧,我能撑住!” 最尴尬的当属邹小晶,她瞥见陈计兵痛苦的瞬间,自己也不是太好过,两人经历过什么,各人心里都清楚,曾经深深地陶醉在陈计兵的怀里,她喜欢陈计兵快乐向上自信,也喜欢他沉着冷静。有一次两人去上学,快要迟到,她急着横穿马路,陈计兵死死地拖住她,告诫她说:“傻丫头,迟到一会,顶多罚站,耽误的课晚点可补回来,急着横穿马路闯红灯,后果不知道有多严重,那是无法弥补的!” 也可能是从那一刻,她被打开心扉,自己也认为一生离不开陈计兵了,岁数大了后,自然把自己给了陈计兵,没想到陈计兵会把她们融合时留下的那抹红拿给父母亲和杲绍辉看,以至后来她一见到三人,无端的脸红。 然而,陈计兵勿然接受父母之命令,要去平县工作,对于离别,开始她到没怎么感觉,半个月一过,被开肯过的身体里,欲望的潮水一浪一浪的冲击她,她忍不住只能打电话给陈计兵,陈计兵刚去工作,要注意影响,一个月才能回一次。一肚子唐诗宋词里浪漫的精华滋养的女子,尝到一种相思,两种滋味的涵义。 她找父母亲协商,想调到平县与陈计兵工作在一起,那时,她已是某部队通讯处机要秘书了,父母自然不会同意唯一的女儿放弃省会城市,到江北一个贪困小县城的,像江波那么疯狂的女孩都在父母安排的工作面前屈服了,何况她如水一般柔顺? 两年多,不仅陈计兵没有调回的打算,父母好像又把他调向另一个重要岗位,天啊,快要疯狂的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杲绍辉五年培训结束了,可以大摇大摆地回家,工作。杲绍辉可是进攻型人物,他像带着士兵冲锋一样,很快攻到她的阵地前。当然,她看出自己要守不住的苗头,告诉杲绍辉说我是你嫂子。 杲绍辉也是那句经典的话,只要你一天没结婚,我就不喊你嫂子,也许会喊爱人。 她也告诉杲绍辉说,我与你哥早已有了夫妻之实。 杲绍辉不在乎那些世俗中的东西,他坚持要一个他喜欢的女人,他卷起一只袖子,露出一截健壮的手臂,伸手从靴桶里拿出匕首,插进自己的手臂,她惊叫一声,看见鲜血涌出,而杲绍辉并不停止,匕首慢慢地向前走着。杲绍辉面容平静,仿佛匕首切割的不是自己的胳膊,杲绍辉说,我用自己的鲜血像你求爱,直到你答应为止。 她再也忍不住眼泪,那一滴滴的形状,像个句号,宣布了与陈计兵的结束。夺过匕首,她就被杲绍辉搂进怀里! 一顿饭吃的相当别扭。吃完饭,杲绍辉提着水桶,开始洗涮他的配车,他不在乎天冷,脱下棉袄,把白衬衫与军用绒衣卷起,陈计兵一眼看见他胳膊上新鲜伤疤,陈计兵千万想不出,就是这道伤口流出的鲜血,淹没了邹小晶。 江波与邹小晶躲到屋聊私密话题去了,院子里只剩下兄弟俩。 杲绍辉说:“哥,江波也是个好女孩!” “管好你自己吧!”陈计兵坐在椅子,江波在他前面又放一张骨排凳,摆了一个茶壶和杯子,一碟瓜子。 杲绍辉没计较,仍在洗涮着车子,他有一切男人的爱好,对车独钟,当然,武器也是他生命中重要部份,那东西有致命缺点,不能显摆! 陈计兵说:“我们兄妹五人,你看,你结婚,他们连来祝贺都没来,你想不出是为了什么?” 杲绍辉听见了,并没有被大哥打败,不屑地说:“管他们呢,听说二哥已结婚了,不是连你也没请?咱们甚至连他在哪里,干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哪天他拖家带口的赶回来,因为没去参加婚礼咱能不认?我给你说,幸福是自己的,谁来祝福都不重要,哈哈,现在也只有你们那帮子死狗派才在乎形势,所以,爹妈才让你去当干部,你就会装腔作势那一套!” “我是干部,你难道说不是?”陈计兵想不到,几年一别,那个小倒蛋彻底不见了,在自己跟前的弟弟,黄鼻涕彻底捏干净了,人也威武雄壮,给他确是一个全新的模样,但是想打口水战,陈计兵一直是藐视他的! “干部?哈哈,陈计兵,我告诉你,部队是以听从命令为天职的,多大的官也是兵,可不是你们那样的,天天坐在办公桌后,一张报纸一杯茶!有本事,你干点正事出来,我只服比我强的,对手太弱,一点都不好玩。” 不得不说,在邹小晶的争夺战中,陈计兵表现的太弱了,也像他杲绍辉说的,一点都不好玩。吐出一口鲜血,就把什什么都吐出去了,根本没给杲绍辉的顺利结婚,带去半点麻搭。 也就说,兄弟俩只是一招,陈计兵就败下阵。 他看着杲绍辉有条不紊的忙着,开始捏起瓜子,两手挤开,把雀舌一样的瓜子米扔进嘴里。 “怎么,被我说的没话了?”杲绍辉专心致致地忙着,脸也没转,炫耀地问道。 “嘁”陈计兵卑视地哼一声,喝囗水冲完嘴内的食物,不屑地说“你只懂冲锋陷阵,攻下高地就算胜利,和平时代,文化,修养,宽容都是必要的,所以,你的胜利是建立在我作为大哥对你的疼爱和宽容上,你的勇猛无前用错了地方!” “我记得上学时,有篇课文叫孔乙己,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嘴巴上永远胜利!”杲绍辉背对着陈计兵,举起左手中拧干的洗车布,他的举动本身就带着嘲笑! “车洗好了,咱们回去吧!”杲绍辉把东西归回位,冲着屋内大喊! 邹小晶上车,杲绍辉拧开发动机,在院子里转个圈调头,驶出门去了,临出门时,他伸出头喊“我走了,哪天回去告诉我,送你去火车站!” 院外的路上,尘土-时没有消散,江波坐在对面,先给陈计兵的茶杯续满水,关心地问道:“那家伙没气着你吧!” 陈计兵摇着说:“我想这两天回去,刚刚上任,不能给人家留下坏印象!” “你们杲家,盛产不要命的人!”江波不满地说:“你以为吐血是件小事,是伤了内脏知道不?” 陈计兵坐直身子,伸出手帮她整理刘海,江波居然-动不动,还把脑袋向前伸些,便于陈计兵动作。 今天阳光很好,天仍然很冷,却不是让人拿不出手,邻居匡叔家新添了个小崽子,不时地传出哭声。陈计兵赞扬道:“这小子,哭的倒洪亮,底气足!” 江波不为所动,她觉得该多拿出些精力关心眼前的男人,其实,撩开男人表面坚强的面纱,内心也仍有脆弱部份。 “我可以给你写信吗?”江波瞅着他,问的小心奕奕! “也可以打电话!”陈计兵觉着有个人牵掛着挺好的,他们童年已经熟认,双方之间也算了解,处着真不错! “我们算是开始了吗?”江波声音脆,压低了声音陈计兵仍听得一清二楚。 陈计兵反而迟迟疑疑,他两手放在脑后,整张脸仰上,看到几朵云彩立在高处,没具体造型,东一个西一块的随便飘着,如果邹小晶愿意,会很快地把它们移植在一张纸上。唉!邹小晶!陈计兵收回心思,认真地回答道:“好像太快了些。” 江波不想再说什么,话里已知道男人的意思了。一只麻雀,忽然停在杲绍辉发车时留下的水洼边喝水,小脑袋低头在水里急速地点几下,再扬起脑袋,似乎在咽下嘴里的水,似乎又在打量院中的两人,会不会对它构成威胁。 /87/87948/25261665.html 第三十九章 有了裂痕 那天杨新华没到厂里,郑伟带着刘梅和赖黑子焊出两辆三轮车,打磨喷漆,砸上商标。赖黑子远离几步,上下打量着自己辛苦几天的产品说:“嘿,真他妈漂亮,要不是油漆未干,非在院里骑两圈不可” 郑伟有些看不过赖黑子语音中的脏字,提醒说:“赖黑子,违规了,说过的话,跟着我以后,不许说脏话的!” 赖黑子苦着黑脸笑着分辨说:“我那是赞美的话好不好,用字是不好听,绝对不是想骂人的” 郑伟不在理他,打量着三个人的劳动成果,用赖黑子的话赞扬,绝不过份。他疑惑地话脱口而出“车都焊好了,杨新华这小子窜到什么地方去了,不来看一眼?” 刘梅虽没表态,她站在台钳边发呆。一只半大的花猫从外面跑过来,绕过赖黑子,径直到刘梅脚稞处,温柔地叫一声。刘梅摘下牛皮手套,轻轻地把小猫抱在怀里。一只手从小猫脑袋开始,拂过小花猫的整个后背。 郑伟从她的目光里看出了担忧。 一整天,刘梅干活不安心,听到大门响,快速地把目光移过去。看到来的不是杨新华,她总是非常失望,有时,还不自觉的叹气,这让郑伟更加疑心她们两人之间的不平常。 杨新华这小子还真有女人缘,漂亮的刘梅跟他认识好久,不少工友背后想把她安给他,但是,他有了妮妮,对刘梅没起过那个心思,到便宜了杨新华!美人帅男,倒也相得益彰。 看着刘梅柔情百转,郑伟也想起了妮妮,两人有些日子没见面,估计妮妮也好念叨他了。妮妮看着表面清冷,内心可是个有主见的女孩。 安排好刘梅与赖黑子吃过晚饭,郑伟骑车去赖闫王村,十点动的身,半个小时就到村口的打谷场,他把自行车埋进麦垛边的麦草里,步行摸进村里。 闫长生搬到村外苇塘边,新盖的房子里住,老家里只有妮妮一个人守着。郑伟带着小心进村的,躲开两伙巡逻队,到屋里想问妮妮村里发生什么事情,还要安排人频繁地巡逻,妮妮哪里来得及回答什么问题,两手勾住郑伟的脖子,把他拽上床。 屋子内春光觭觞,墙外的闫长生尴尬地直立着,他担心妹妹,每天夜间出来查岗时,都要围着自家转一圈,今天到屋后窗边,突然听到熟悉而又令人心跳的呢喃声,心已被吊起,他确定是妮妮发出的无疑,这么说妮妮背着他,已谈对象了? 不愿意在房后久听,他绕到前边,自从与赖娟经历男女之间的事情后,勿然间长大了,对每件事情都开始过脑子了。 怪不得老人说闺女大了不可留,看看眼下,才十六七岁的妮妮已整出这等事,万一被村人看到又不知怎么嚼舌根!闫长生动了要看男人是谁的念头,妮妮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她每天帮着卖鱼,风里来,雨里去,肯定吃了不少苦,他也去卖过几次鱼,有些顾客实在是难以伺候,好好的一条鱼,在他们嘴浑身上下都是病,他的脾气急,常常会与顾客争吵。 他不敢直接敲门去现场捉奸,那样做,妮妮可能会含羞做出意想不到的事。决定找到个离家远些的暗处,疙蹴下去。 妮妮与郑伟有说不完的话题,把身边的事相互聊完,然后再相拥一气,再聊,反反复复。妮妮觉着差不多了,让郑伟回去,她非常想躺在郑伟的臂弯睡到天明,那样好是好,万一天明睡过头,被外人发现,那可了不得,而且郑伟白天还要上班。 郑伟穿衣服出门时,已是后半夜。来时呦黑呦黑的天色,此时,爬出半个月亮,将天地之照的错落朦胧。郑伟敏捷,但走的方向于闫长生藏身的地方甚近,闫长生长期的夜间下网起篓的,眼光也非于常人,他认出郑伟后,突然之间被惊呆住,怎么回事,按道理郑伟不是在监狱吗?怎么出现在妮妮屋里了,就算出了监狱,妮妮恨他都来不及,怎么还能接纳他呢? 妮妮唱的是哪出戏?做哥的看不懂,他恹恹的朝巡罗的那帮人走去,在杏花家的草垛子后面,看到四个该值班的人,躲在那里抽烟。 闫长生没有直接训他们,如实地说:“今夜咱们村进了人,我跟着几个小时,所幸他只是回家有事,办完他该干的事走了!” 四个值班的人岁数大,但经验足,对于刚起床还是一夜没睡,他们都觉察的出来。知道闫长生没说假话,他们是值班的,村内进人居然不知道,明显理亏,烟也不敢在抽,两人一伙,赶紧分头走开! 十二个值班人养成的偷懒习惯,渐渐地被闫长生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理念纠正过来了。而且村子平安,也是替自已:消灾! 闫长生的脑袋里在想着妮妮的事,在拐角处,差点与人一个撞个满怀,那人没有惊叫,反而嘲笑地说“我说是谁那么大胆,原来是闫组长,一个人起那么早?想偷看女人上茅房么?” 闫长生用灯照过去,是陆猛的媳妇程芹,她头发散披着,有些揉乱,披一件常见的旧黄大衣,天冷的缘故,黄大衣的两边衣襟裹的很紧,衣襟下的脚稞裸露着,套着的布棉鞋没有提上鞋跟。 神情不太对,像男女刚刚幽会后的表情。这个怀强胆子真大,上次差点被逮现行,今天还敢重来,闫长生关上灯,语气不善地说:“回去睡觉!”自己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看样子是两人才分开,闫长生抄近道朝怀强家跑,想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怀强! 怀强也是本村人,哪条路近也知道,只是他没有闫长生脚程快,他讯速地开门进家,闫长生只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他好奇心起,暂时忘记了妮妮的事,轻手轻脚的走到怀強门前,听见怀强老婆问“说说,死谁家去了?王怀强,你的那点事我心知肚明,我不在人前跟你噪噪,不是给你留面子,是给支书这个官衔留面子,你别在不知好歹!” 怀强说:“你小点声姑奶奶,什么去谁家,这不今年让闫长生当治安小组长吗,怕他年轻,被那十二个老家伙欺侮,替他突击检查去了!我和他一块回来的,不信你出去看,长生崽可能还没走远!”话落门开,速度快的没给闫长生一点躲避时间。 门里门外,三人就这样站了一会,闫长生只好顺着支书的话说“你早点睡吧,我在去转转!” 至始至终,怀强没有说一个字,但是,闫长生明显感觉到了,来自怀強的浓烈敌意,从现在开始,两人之间不会在有和睦相处的可能了。 闫长生尴尬的离开,怀强家的门关上,世界又恢复了宁静。闫长生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在村路上,他想,这个怀强,比狐狸都狡猾!干这破事居然拿他当档箭牌,估计事先前已在肚子里编好了草稿,不然,说出假话来,一点也不磕巴! 确定就行了,他又不能拿支书怎样。拐上通往小学校的路,依稀看到有两个人影朝这边走来,他闪闪灭灭捏了两下电灯,对方也回应两下,这是自己人。 黎明前的村子,房屋和树木,仍然保持着平和的心态,只有水面和芦苇间新升出的雾,渐渐的让人与人之间朦朦胧胧,有了些阴谋的味道。 收网的时侯,闫长生去掉了刚才的意外,思想又回到妮妮身上,这个丫头的心思,也象倒出地笼的鱼,活蹦乱跳的,怎么就不安生一些呢? 同样的,回到县城的郑伟,也在琢磨妮妮夜间说的话,那个半吊子郁以彤,真是个不让人省心货,骚扰了赖娟几天不说,稍带着又把杏花搞大肚子,真他m的,自己下的种发了芽,居然翻脸不认。 这让郑伟看不起,男人吗?肩膀上应该有点担当。妮妮担心杏花,她只有两个无话不说的人,赖娟已无惊无险的吃定了大哥闫长生,杏花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他得帮帮杏花,不能让妮妮牵肠挂肚! 郑伟近几天的工作都特殊,需吊在桥洞顶不说,还需仰面焊,这是个技术活,不仅需要焊工好,心思也要细密,不然焊渣燃着了衣服,后患不小。到下班时,前面还剩一个小时左右的活,工长早上扩工时,已盘算要两工活,一天被郑伟拿个差不多,工长便让郑伟晚下来一会,把剩余的活干完,算加一个整班。双方都是利好的事情,郑伟虽然累的狗死狗死的,还是撑着,给了工长一个面子。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出工地门口时,刘梅一脸担心地等他多时了。刘梅也在工地上干过一段时间,知道郑伟这个时候下班,肯定是加班了,看到郑伟手上军用水壶是空的,嘴唇干裂起泡。知道所带上去的水不够,十几二十几三十几米高的桥孔,上下递接东西不易,有时来小便,也是把擦汗的毛巾塞进裤裆。后来,就不在用毛巾擦脸了,改用衣袖手背,虽然对自己的尿不算排斥,谁也不想搞得一脸臊不是? 一军用铝壶水,马虎能够维持半个班的,又加班这一个多小时,郑伟是忍扛过来的。刘梅想起手提袋里还有一个苹果,赶紧掏出来,递过去。 郑伟也不客气,接过来,想用手干搓,一看手比苹果脏的厉害多了,想改用工作服,工作服在吊蓝里摩擦一天,也是脏不忍睹。 刘梅看他尴尬的样子,理解地一笑,重新要回去,用手绢给他擦干净递回。 吃完苹果,郑伟仿佛才会说话,问刘梅什么事情,要等他一个多小时。 刘梅不敢看郑伟的眼睛,低头说,星期天杨新华没去焊三轮车,今天也没有去上班,连续两天不冒面,她不知杨新华怎么了,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下班后去杨新华家里面找,被杨颖夹头盖脸的讽刺一顿,消息没探出来,还贴上两行清泪,她没有辙了,才找到郑伟这。 看到刘梅担心的模样,郑伟放弃了取笑。想到那天早上敲开门时,两人之间的尴尬,郑伟一直怀疑他俩就是在那块地,搞了男女间不可言说的事情。他试探着说“想让我去给你询问杨新华这家伙的消息?” 见刘梅点头,坏笑一下又说“想让我去可以,我得有个条件” 刘梅着急了说“苹果你都吃了,还有什么条件?” 郑伟说“你告诉我你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听此话,刘梅的脸和脖子像蒙一层红布,她低着头羞愤地嘟囔“不理你了,不去问拉倒” 看到刘梅急促逃跑的背影,郑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刘梅脸皮子簿,能来找杨新华也肯定鼓足了勇气的。他与杨新华也是朋友,杨新华失踪不见,于情于理,他也该去探问探问,哈哈一笑,跨上自行车,朝杨新华家骑去。 /87/87948/25273382.html 第四十章 不服不行 杨新华那天想的太多,快天明才躺倒,没有想到,躺倒了就起不来了。弄到医院,与杨书记相熟的戴副院长,他把一把脉后判断,焦虑症,说明白些,神经方面出问题了。神经病?杨书记听说精神方面问题,认为就是精神病,赶紧把老婆闺女喊到一起,慎重交待说“小三子的焦虑症问题千万要守口,将来选拔干部,哪个领导会重用神经病!”他一说完,老婆瞅他一眼,杨书记赶紧解释说“我是他爹,不一样,可以提拔,但也得顺应民心,万一有不长眼的当面揭出,我也不好说不是?”老婆第一次察觉出,丈夫与杨新华父子关系之间出现了裂纹。刘梅那晚去寻杨新华,赶上杨颖与母亲回家做饭朝医院送,杨颖心情不好,又与刘梅敌对着,劈头盖脸的训了刘梅一顿。等到郑伟赶到杨新华家,娘俩已经带着饭去医院了,杨家大门深锁着。郑伟问邻居,居然没有人知道一家人哪去了。郑伟站在门口纳闷不已,不知杨新华玩的那一路数,不太甘心的赶回去,说与刘梅听,处于热恋中的刘梅,这一夜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郑伟回宿舍拿了衣服,到澡堂花两毛钱泡一小时,所有的疲劳都散于水中了。他心里一直牵挂着杨新华,穿好衣服,把锁衣服的锁交还给柜台,他交的押金是两毛,搓个背五分,看澡堂的工人应找1毛五分钱给他,但那人翻半天,只有两个一毛的,那个工人为难一笑说。“要不你稍等一会?”刚才排在郑伟前面的小伙子,给的是五毛钱,找回的钱中有三个五分的硬币,郑伟直接上前拍拍小伙子的肩说“哎!同志,换两个五分钱”小伙子一脸不屑地转过来头,看郑伟是一个人,蔑视地说:“拍什么拍,老子今天不高兴,不给你换你能怎么我?”对方是三个人,郑伟明白是叫阵了,澡堂子里地方小,摆的东西不少,施展不开不说,打坏了东西要赔。赖黑子人小鬼大,在三轮车厂里住的时间,用跟他学的功夫,降服了九连环村里七个同龄的调皮捣蛋的孩子,平时吃喝都伸手问他要,他的工资还得攒着娶妮妮,妮妮昨晚也说,这次的那个已过三天了,还没赶来,怕不是要与杏花一样大肚子,他不想增加意外支出。因此,点点头没吭声,放那三个人先出去,转回来先接过一毛钱,对澡堂子工作人员说:“那五分你先记帐,等两天我在来洗澡时充抵”那个工人立马翻开本子记帐,郑伟说我叫郑伟,郑州的郑,伟大的伟。他出来时,三个人已走出十几米远了,郑伟见到澡堂门口靠一柄旧到快不能用的拖把,伸手绰了,喊道“刚才不敢给我换钱的三个人,还不停下等着挨揍!”什么,挨揍?三个人约好似的,都把手里提着换洗衣服摔了,凶狠地扑过来。三打一,那么大的便宜不占,不是三个王八蛋吗?郑伟心说,这就对了,这个阵式,非常适合各个击破。迎上去先两棍,扫在冲在前面两人的迎面腿骨上,多疼不知道,两个人抱着腿狼嚎起来,第三棍扫向后面不换钱给他的那个小伙子脑袋,小伙子看棍势太猛,低头避过,郑伟早知道对方要这么做,蓄势一脚踢去,那小伙子向上飞半米高,重重地砸向地面。郑伟轻蔑的说“就这两下子,还敢向我叫阵?”三个人涨紫了面皮,硬撑着想站起来,郑伟冷笑着,谁要站起来,毫不留情一棍子砸向谁的后背或肩,棍下沉重,谁挨到谁疼得蹦跳不业。此时,周围已有些看热闹的人,瞧见三人象哈蟆样不停地跳,脸上都带着笑。不出手便罢,出了手不打的你服服贴贴,怎么叫你知道我是郑伟?每人挨个五六棍后,心里疼怕了,虽是要脸年纪的三个人,再也顾不得脸腚,改变姿势,给郑伟跪下,明确表示要跟着郑伟上刀山下火海!看他们当众跪的久了,郑伟让他们报上名字。不找钱给他的精壮小伙子先喊说“我叫费勉,前面的那个是我弟费其,脸上有红印记的我们喊他三花脸,真名叫罗跟庆,十九岁,他最大,但我点子多,是我们三人的头头”郑伟问“你们确定以后会跟着我,不反悔?”三人连珠价地点头,表示决不食言。郑伟说“我喜欢坚强的汉子,不是你们才挨几棍就屈服的软蛋!”“谁软蛋啊?”罗跟庆不太服气,说着话想站起,郑伟一棍又到。他想躲没躲过去,砸在肩上的旧伤痕上,更是疼痛,忍不住又想叫,一下想起郑伟给他们的软蛋说法,硬是憋住。费勉把事情前后滤一遍,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三个人表现的不太硬气。但他刚才见识了郑伟的手段,正是三人日夜盼望的高手,错过了今天,以后还不知道上哪找去。立即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说:“师父在上,我们三个人以前只在家里练些笨力气,没学过技巧,师父你以后交好我们,个顶个的武功高强,哪里会在有软蛋的说法?”郑伟倒被说笑了,他回道:“软蛋和汉子跟武功没有关系,真汉子的气息是从骨头缝里流露出的硬气,无论处于多弱势的环境,他们也不会奴卑!我没从你们三人身上看见!”费其与罗跟庆被激起雄心,艰难地站起,当然,这是以郑伟没打算再向他动动棍子为前提的。罗跟庆说“来,棍子向我招呼吧,皱一皱眉头的不算汉子!”费其也跟着说:“看不起谁呢,教就教,不教也不能看扁我们三个!”“嗯!这还有点样子!”郑伟摞下拖把杆说:“跟我可以,以后不能说脏话,还有,学好武功不能随意欺负人,如果违反,决不姑息,知道了吗?”此时,三人都知道了郑伟的意思,重新磕了三个头才爬起来,周围许多人看着,三个人全不当一回事,他们眼中,只有郑伟一个人!郑伟心情大好,没想到打人还收了三个跟班。他带着他们到九连环村口的三轮车厂。赖黑子正指挥七个手下,把院里院外扫的贼干净。看到郑伟,他恭敬地喊声:“师父!”赖黑子的几个手下也赶紧跑过来,站齐一排齐声喊:“师父一一”今天收了三个人,比赖黑子的七个手下,还少四个,万事开头难,慢慢来吧!他刚要给他们介绍,闻到狗肉香味,郑伟怕赖黑子偷人家的狗,严肃地问“哪里来的狗肉”赖黑子自然知道郑伟担心的什么,调皮地一笑说“你猜”“我不想猜!说不清楚,我现在就想揍人,说,哪里来的狗肉?”“真没劲?”赖黑子的热脸碰上冷屁股,收回笑容,嘴镢的可以拴住一头驴,不情愿地回答道:“前边路上的货车撞死的,司机赔了村人三十块钱,狗没有拿,司机又不想让那个村人得了钱又得了狗,转头送我的!”郑伟教他说:“咱在人家地盘混事,司机走后,该把狗还给那户人家,不能因贪口腹之欲,与村人闹出石愉快!”“嗯”赖黑子点头说:“我也和师父一样想的,但我送到他们家,他们赶紧给送回来了,村里后起的这一帮倒蛋鬼,都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村人谁敢去惹他们?”郑伟对赖黑子的话还是相信的,他掏出五块钱给费勉说“去,拿两瓶徐州白酒和一斤盐,剩下的钱全买花生米,这里人多,花生米称吃。今晚你们喝个认识酒!”他一指赖黑子又说:“他叫赖黑子,以后是你们的大师兄,也是你们的头”费勉喊一声大师兄,跑出去买东西去了。郑伟看赖黑子停了火,用盆一块一块向外捞狗肉,他蹲下来,舀半勺狗肉汤试喝,里面居然连大茴八角都放了,想不到这个小家伙懂的东西不少。赖黑子的七个手下跟在费勉后面也出去,不到一会儿,他们有的端碗拿筷,有的还带着盐豆,煎饼,最小的那个郑伟认识,叫苟三,不熟悉的人以为叫狗三!他居然端来半盆腌制白菜。郑伟心说,这帮孩子对赖黑子太贴心了!单凭赖黑子这些个招数,当他们的大师兄不亏。 /87/87948/25273383.html 第四十一章 疼 刀入体时,肯定是疼的,杲绍辉忍住了,他盯着刀尖向下深着,但绝不能到血管,小臂内侧肉里的结构比较复杂,他要征服心仪的女孩,绝不是送命。血不停地向外渗着,伤口已经有十公分长了,不能再向前走,他准备抽出来,横着再划一道。这是他最后的招数,如果还不能征服邹小晶,他用现成的血写下誓言,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爱谁,娶谁了。他从小性格比较外向,却一直喜欢文静的邹小晶。可能是需要性格互补吧,但邹小晶明显不喜欢他,从骨子里不喜欢。邹小晶喜欢大哥陈计兵,那时都小,喜欢与不喜欢,性格使然,很纯洁,不掺杂长大以后的各种势利。岁数渐大,邹小晶喜欢的依然是大哥陈计兵,他非常失落,江波脾气与他相仿,两人共同语言多的十天十夜也讲不完,别人已看出江波与他是恋爱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江波可能爱着他,他埋在心里的爱却一直是给邹小晶准备的,无论邹小晶有没有正眼看过他,他不在乎。从他当时年龄的思维中,已经对邹小晶绝望了,正好父亲想让他去军区特战大队,他老早知道部队里有这么一个特殊设置,据说没个几把刷子,吃不了那个苦中苦。杲辉辉心想,那些传说中的苦,肯定不会比他对邹小晶的绝望更痛苦。他顺从地答应了父亲。其时,心底下同意去的目的,就是想让另一种苦,取代心中的苦。当然,这样世界级的秘密只能自己一个人知道!没有想到,两年后的探亲时,江波居然也失去踪影,问都问不出来。反正也不留恋她,失踪的目的估计也是和他一样特殊训练。但江波是一个女孩子。别看调皮,肯定吃不了那种苦。但是,她与他无关的。他心里只瞄准了一个邹小晶,要么成,要么失意一生,让自己在孤中变老,直到消失!但有一个早上,陈计兵居然拿出一块枕巾,上面梅花一样盛开的鲜红,据说是和邹小晶第一的印迹。两人深入到这地步,他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灰溜溜地提前结束假期回部队,他临走时给父母亲和大哥陈计兵都留过信,内容是一样的,如果陈计兵结婚,请不要通知他。让他知道,除了徒增苦恼,还是徒增烦恼,他多想感情像流水样,有闸门可以控制,部队拉到那段复杂的边境实训时,他就是一头凶猛的下山虎,出林狮子,他不给对手留一点后路,何偿又给自己留过后路,他宁愿被飞来的子弹击中,不愿在为一个不可能拥有的邹小晶魂牵梦绕!他做好了准备,却一点事情都没有,上天就是造化人,他的三人死党之一废物,在实战结束的最后一次任务中,误入连环雷区。废物不是真的一摊废物,是一个人的外号!关于废物的外号,还是缘于他,废物比他年长两个月零三天,恋爱成功到连小姨子也爱的死去活来,训练中各方面都与他旗鼓相当,缺点是指挥能力太差,当组长的两年里,三人组总是队里的垫底,他在三人喝酒时,苦笑着表扬大哥,你就是个废物组长啊!废物大哥爱开玩笑,曾经当众说过,把小姨子介绍给杲绍辉,战友们都担心,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个屁股,废物哥的小姨子又迷恋姐夫,看来看去废物哥就像爱偷腥的猫,不像好人,你杲绍辉还没娶,头上己经绿油油的。他杲绍辉立即站起来,像是对谁表决心一样说,我娶的是女人的以后,以前怎么样,是女人的自由,如果跟我以后女人还去爱别的男人,那算我杲绍辉没能耐,我会平静的放手。他想想追邹小晶时,明明知道她与哥哥之间发生的一切,却连半点计较的心都没有,有时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爱邹小晶爱的不够深,怎么连一点吃醋心思都没有?杲绍辉正准备收刀,他的耐心也只剩下一张纸那么薄了,血仍汹涌,胳膊下边的桌面上,已汪了一大片。邹小晶终于没能熬到最后关头,起身扑向他,那一刀赢了邹小晶,杲绍辉曾在心里说过一声,大哥,对不起了。争夺女人也是战场,战场上没有父子兄弟,只有对手,要么胜,要么败,他只是反败为胜,选择一个非常有利的偷袭时机。陈计兵临走前,杲绍辉与邹小晶受父母指令,又一次回到家里。事情已经发生,父母仍想维持一家人平和幸福,让全家人在一起吃饭,是个不错的方法。父亲甚至在吃饭前鼓励说:“自己兄弟,有什么话当面说出来,存在心里的芥蒂会越长越大,拿在太阳下,能晒死他们!”杲绍辉颇有韵味地看了陈计兵一昵。江波与邹小晶结伴去巷内的公厕,一家四口人面对时,杲绍辉盯着陈计兵问“说实话,大哥,恨我不?”“恨”陈计兵脱口而出,一双目光迎向杲绍辉,轻蔑地说“我蔑视你的什么战场上没有父子兄弟,只有对手的滑稽理论,邹小晶实际上已经是你的大嫂了,你自诩的那一套遮盖不了你的强盗行径,你巳经疯了!”“你少来”杲绍辉火气也上来的快,一拍桌子站起来,他直指着陈计兵说:“你从小爱着邹小晶,我又何偿不是,你能为她做的事情,我一定能,甚至你不能做到的,我也能。成者为王败者寇,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没想通?放心,我会对邹小晶好的,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到现在为止,只有杲绍辉的这句话让他心安。爱一个女人的终极目标,就是让她幸福,只要邹小晶幸福,他自己心疼就自己忍住吧!妈想就这件事发表些看法,父亲拽住了她。孩子们的事,最好让孩子们自行解决,大人不可能跟着一辈子,如果孩子们看在他们的份上,崭时把矛盾压在心底,那么,他们不在世界上时,压抑在心底的矛盾还会爆发。陈计兵一直冷静的,他说:“你坐下吧,激动那么狠干吗?无论是我还是你,只要让邹小晶幸福,就是好结局,我的苦我自己会咽下去的!”杲绍辉并没有坐下,他仍挑衅地说:“大哥,你就不能硬气一次,找我打一架,打的头破血流也行,不然,我可以让你几下。”“除了血腥,就是暴力,哼!”陈计兵目光直视杲绍辉。“你一一”杲绍辉刚要发作,门口传来俏生生的问话“请问,这是杲绍辉家吗?”杲绍辉与陈计兵同时转头,门外站着两个极漂亮的女孩,从相貌上看就是姐妹俩,两人都是鹅蛋脸,马尾辫,中等胸,细腰大臀,一米六的身高!不分仲伯!杲绍辉挺纳闷,对着两人左右上下打量几遍,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承认说“我就是杲绍辉,找我有什么事情?”“总算找到了”年轻一些的女孩如释重负,她说“饿死了,先吃口饭行不”杲绍辉看向父母,父母亲没表态,陈计兵也一幅看热闹的样子。自己答应一声。两女孩很有教养,到盆里洗好手,杲绍辉也给他们准备好碗筷。:两人坐下,馒头稀饭,偶尔也在桌上的菜盘里夹上一筷子,但绝不翻拣,很懂礼的样子。两人吃饱了,江波与邹小晶才回来,杲绍辉不等弄清两女孩身份,抢先介绍说“这个是我新婚妻子邹小晶,那个叫江波,我们的朋友,坐在上位的老人是我爸妈,那个瘦子是我哥陈计兵”“什么,你结婚了?可我哥来信说把我介绍给你当对象的,你怎么就结婚了呢?”年轻些的那个女孩非常失望地站起来,双眼汪满泪水,但没有掉下来!邹小晶盯着杲绍辉,虽然没吭一声,那目光中明显含着嘲讽,意思是,行啊,杲绍辉,胳膊上的伤疤还没好吧! /87/87948/25284403.html 第四十二章 来了惊喜的事情 杲绍辉没做亏心事,倒也沉得住气,他问,“你哥是谁?”“冯之凯”杲绍辉想不到废物大哥把开玩笑当真事,写在信里寄回家,废物大哥在连环雷里被炸的连配枪也不知道碎成多小的块。想找后帐都没地去,他重新坐回,想不出来该怎么给两个女孩谈说什么。根本不准备干涉杲绍辉的邹小晶,还是沉不住气,以她特有的软绵绵声音问道“冯之凯是谁?”“是我牺牲的战友!”杲绍辉在废物大哥牺牲前,曾经问过,马上实习结束,回去后想干什么?废物大哥反问他,到底谁是废物啊,你连对象也找不到,还好意思喊我废物?我对象那么粘我,回去第一件事肯定是结婚啊!一声枪响传来,杲绍辉与小弟刘波迅速趴倒,废物大哥闪身树后,朝他们俩比划手势,要他们俩牵制对方,他去对方身后包抄。这是一个很常规的战术,他们俩人有一枪没一枪地与对方不停对射,对方有六个人,杲绍辉已干掉他们两个,剩下的四人感觉到了杲绍辉俩人的实力,开始怯战,杲绍辉在刘波的掩护下,放到了他们的头头,剩下三人树倒猢狲散,转头就跑,废物大哥此时还没有迂回到他们后背,见三人要撤,跳起来边跑边向他们射击,悲剧就此发生,四条活生生的生命,在连环爆炸声里,化为尘埃。一直为队里垫底的三人组,因冯之凯同志的牺牲,改评为先进小组,冯之凯同志的衣冠墓就近安葬在烈士陵园,这是领导特批,领导怕冯之凯同志牺牲的过于悲惨,家人难以接受,指示先埋葬再通知家人。那时杲绍辉已经接受命令,从边境返回,没有与冯之凯家人见上面。回去第一件事是结婚,几乎算是冯之凯同志的遗言了,杲绍辉探亲时蓄势要找邹小晶结婚,要速战速决,才能算是完成废物大哥的心愿。大哥还有个心愿是把他的小姨子介绍过来,杲绍辉明显已完不成任务了,这个心愿好像是废物大哥的熊掌,鱼于熊掌不可谦得。因此,杲绍辉又把主意打到大哥身上。他站起来,面向南,浇倒地上三杯酒后。他说“大哥,江波,今天日子特殊,我与邹小晶回去,冯之凯大哥的两个妹妹暂时住家里,我们共同想法安置她们”杲绍辉住在邹家,回来吃饭后也要回去,虽然事出有因,突然带着姐妹俩回去,邹家父母也不知会怎么想。陈计兵深明大义,同意照顾两姐妹,江波恨恨地白了杲绍辉一眼,愤愤说“你就作吧”杲绍辉明白江波已经看透了他的意图,但是,杲绍辉同样知道陈计兵也会看出他的意图,陈计兵不是说过吗,他在容忍,以大哥的名义。小时候,喜欢把心胸开阔的大哥当做垃圾筐,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统统扔给大哥。成人后,大哥更应该多担当,像扩大的垃圾桶,容纳更多。送走杲绍辉与邹小晶,四人回屋,妈已收拾完桌子,江波重新给陈父和陈计兵泡了茶,让姐妹俩坐下,端了水果和花生上来,让她们吃。忙里偷闲间,江波问出俩人名字,大姐叫欧阳花,小妹叫欧阳朵。冯之凯的父亲是军人,但姐妹两的家境一般,父母亲已病逝两年多,俩姐妹跟着两个哥哥过日子。鬼也能猜出来,姐妹俩的日子过得不能如意,如果日子好过的话,她们不可能仅凭已牺牲的姐夫一封信,前来投奔不认识的杲绍辉!闲聊期间,江波明白了姐妹俩的苦处,她们兄妹四个,两个哥哥在父母去世后,失去管制,对两姐妹不大上心,只顾自己吃喝乱赌,招摇撞骗。俩姐妹知道在家没有出路,报着自生自灭的心思,俩人决定来投奔已死去的,姐的未婚夫指定的朋友,俩人算是偷偷跑出来的,没有绐两个哥哥打招呼。开弓没有回头箭,以前姐妹两人盼冯之凯有一天能带着她们随军,冯之凯的仓促离世,受到伤害最大的,应该是姐妹俩,断了她们向外走的后路!两个哥哥从不过问两姐妹,他们的同伙倒是对两姐妹感兴趣,经常被他们语言调戏。有时也会动手动脚,再发展下去,傻子也能明白,姐妹俩会被哥的一帮狐朋狗友,撕扯的只能剩下渣渣。这也是两姐妹离家的主要原因。“怎么办?”江波有意识的盘问中,陈计兵也听出了来龙去脉,见江波发问,陈计兵说:“我们都大了,不能把我们的事情让父母亲操心,你只要放心,我打谱把她们带到平县,我有个朋友开个三轮车焊接厂子,安排她们没有问题!”听话听音,江波听出了陈计兵说的只要你放心,明显把她的位置拔高到亲近的位置。她与陈计兵相处的几天,她许多时在想有一出吕剧唱的姊妹易嫁,凭她现在对陈计兵的兴趣,怕要真的陷进与邹小晶换嫁的喜剧中,幸好是喜剧。姐妹两人当然没有意见,别说是从南京到平县,即使西部的戈壁滩,西北的草原,南边的海南岛,只要有个人愿意带着她们,她们都会无怨无悔。回去又能怎么样?哥哥同伙的眼光越来越大胆,越来越肆无忌惮,早晚之间,她们俩只能是待宰的糕羊。江波说“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我们共同经历了杲绍辉带给我们的尴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战友之间都可以替你档子弹,还有什么不放心?”江波与陈计兵坐的很近,说到动情处,忍不住抓住陈计兵的手,陈计兵有些想不到,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回,江波力道不小,竟没有抽开,便任由江波握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江波从小是个捣乱份子,长成大姑娘的她,身上英气勃勃,双目清澈,看陈计兵看过来,挑战似的说“怎么,看不上我?”“向我表白?”陈计兵想不到江波那么直接,邹小晶向来只会用眼神说话的。“你敢接受吗?”江波紧追不舍,并没有感觉有什么难为情,她一直敢爱敢恨,看不惯忸怩作态的人!“我现在很乱,还要理理,等我几天行吗?邹小晶突然与我弟弟结婚,像在我心里插上一刀,这刀还没有拔出”陈计兵本来再也不相信爱情的,江波的示意,他好像看到另一处灯光,人生不能一条道走到死,换另外一个方向,可能有更高峰等着自己!江波说“那就等两天,我相信你会爱上我”陈计兵笑笑说“我也相信。” /87/87948/25284404.html 第四十三章 明白了许多事 小凤是郁以彤的妹妹,嫁在郑家集,郑家集,对郑伟来说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郑伟很容易找到郁以彤,他与黄大个带两个无赖在打牌,别人打牌时,门口留人站岗,郁以彤参与时,没这说法,开玩笑,爹是整个乡的治安股长,用得着那套屁手续?郑伟出现时,郁以彤的手气奇差,连输五盘,心里正烦,没好气地责问“你谁呀,我叫你进来吗?”郑伟不理会他,一双目光犀利地扫过两个无赖,两人手有些抖,说话也嗑嗑巴巴,勉强地喊伟六爷,算是打招呼。两个无赖也是郑家集的土著,知道郑伟在这座庙里跟广印和尚学了多年的功夫,每次他们耍无赖,郑伟赶上,非把他们打的服帖不行,郑伟这两年不在,他们才敢抬头,现在重新见面,心里那张害怕牌的大鼓早嗵嗵地敲起来。郑伟今晚的目标不是他俩,示意他们离开,两人连桌上的钱都不敢拿,转身就跑。“站住”郁以彤一拍桌子,恶狠狠地责问“两个王八糕子,我让你们离开吗?”那两人根本没有理会郁以彤,让脚步有一丝停顿,乖乖,有了肉谁还会吃豆腐?平时,郁以彤在两人跟前算得上牛逼哄哄,可是,郑六爷来了,那是把牛逼坐在屁股下的人物,谁还会在乎郁以彤?治安股长的儿子只能算个屁!两人逃一样离开是非之地。郁以彤越输瘾越大,越想捞本,局被郑伟搅了,心里无名火瞬间升起,张口就骂“妈了个巴子,看不见老子…”接下来屋里不停地传来肢体摔倒撞墙的声音,还有郁以彤与黄大个子两人的哀嚎,门口的赖黑子从门缝里看着郑伟出手的潇洒动作,身体扭动着,不住模仿。第一轮打完,郑伟一只脚踏在四人刚赌牌时用的桌子上,笑眯眯地问”好玩不,要不要再骂两句?”郁以彤与黄大个子喘匀了气,两人一递眼色,又扑上来。刚才没有准备,被郑伟打个突然,这次是做足了前戏,用两人平时用惯的招式,黄大个子在前面吸引,郁以彤转到身后夹击。他们算盘打得好,遇上郑伟却不配合,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郑伟比他们快太多,他们刚拉开架势,郑伟飞身上上步,一下截住要向后转的郁以彤,伸手抓住他后衣领,用力让他转了两圈,正转的晕乎的,突然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直向前冲,与扑上来的黄大个撞一起,黄大个比郁以彤稍高,鼻子与下巴颏痛不可当。鼻血喷涌,黄大个感觉半个脸热乎乎伯的。郁以彤个子稍矮,脑门与鼻子痛一阵后,脑门上鼓了一个包,鼻血飞溅,鼻子似被撞的凹了下去。此时,郑伟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黄大个的后衣领,此时,他站在方桌上说:“一下子怎么够,最好来个成双!”说完,双手用力,两人身不由己,又狠狠地撞在一起。郁以彤头昏脑涨,嘴里也腥闲腥闲的,肯定是有了鲜血。想起郑伟刚进来时,两个无赖曾喊过伟六爷,此时正好拿来用上,发誓似的表决心道“伟六爷,再也不敢骂了,刚才我混蛋,全是骂我自己的!”郑伟满意地哼一哼,又指着黄大个问“你呢?”“我”黄大个刚才没有骂,被问的瞬间有些呆,刚才两人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仍被郑伟打的七荤八素,明显不是人家对手,为防止再继续挨打,也敢紧表态说“伟六爷,虽然我刚才没骂,郁以彤骂的,除了他骂自己的,剩下的全是骂我的!”“那好吧!这件事先告个段落。”郑伟饶有兴致地看向郁以彤,半天没有说话,郁以彤吓得供血不足,脑子空下一大片,他m的,就是这种不知结果的等待,最让人煎熬。他低下头哀求说“伟六爷,有话你吩咐”“那好吧,”郑伟话锋一转,严厉地问道“我听说你把赖闫王庄的杏花弄大肚子了,还不愿娶人家?有这事没有?”乖乖,这个伟六爷是什么人,怎么连这件事都知道,反正是不会娶那个丑丫头的,谁出面也不行,顶多再被打一顿,要娶只能娶赖娟!他承认说“是的伟六爷,有这事,反正我是不会娶那个丑杏花”“不娶她,那你当初睡人家干嘛?”“那个,伟六爷,当初我以为是赖娟那个小美人,所以才褪下她裤子,这不,事情过去弄么久,怀强叔带人找上门,我才知道当初睡错了!知错改正,请你老人家饶漱我!”听说话,看表情,郑伟知道郁以彤没有娶杏花的意思,肚子里的火又升上来,把人家大姑娘肚子搞大了,不娶人家,真的你爹管不住你,天下没有人能管的了了,嘿嘿!”郑伟冷笑一声,问道“你决定当个好同志,不娶杏花?”郁以彤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我怎么可能娶她,肯定不娶!”“哗啦”一声响过,郑伟从腰间取出九节钢鞭,在手中抖过,一招连环九势劈里啪啦的连续招呼在郁以彤身上,几乎是电光闪过的瞬间,郁以彤响起惨无人道的嚎叫,靠近庙宇的部份人家听到声音凄惨,起来披衣要去探个究竟,迎面遇上两个无赖,他俩赶紧替郑伟拦着说“叔爷姑奶奶们,可不要过去,伟六爷在那儿整人呢?”郑伟在族人中辈分较长,村里称伟六爷的人比比皆是,伟六爷是什么样的身手什么样的为人,大家伙心中有数,他老人家在整人,这个热闹还是别看。嚎到有气无力时,郁以彤彻底降服了,此时,别说是娶杏花,就是让他娶黄大个,他都干。这个伟六爷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手真他妈的黑狠!他浑身衣服早在嚎叫时被自己脱掉,此时他只穿个内裤抱在那儿疼的浑身抖动。黄大个也在一旁吓得哆嗦,九道鞭痕在郁以彤身上黑肿起一寸多高,从外形上看,郁以彤的皮肤里有九条黑龙在酣睡,他们的身体比平常皮肤涨出一寸多高!“爷,我,我,愿意娶,娶,娶杏,杏杏花!”看到郑伟在那儿又抖动九节钢鞭,郁以彤头上的冷汗又冒出一层。被爹娘宠了二十多年,今天才知道,世上居然有让他怕到心里的人。他还想等自己去县里培训出来,当上干部,说什么也要多睡几个漂亮的丫头,做那件事多么让他着迷!现在再也不敢去想了,痛彻心扉的疼原来是这样的疼,老子已牙关紧咬了,仍是忍不住!看起来,自己的两把刷子在伟六爷跟前狗屁不是!以前的骄傲和老子天下第一的势头,被九鞭抽的粉碎!郑伟说“你是自愿娶的杏花,不是我逼迫的?”“是,是是的伟,伟,伟六爷,我自愿娶杏花,我是男男,男人,肩上有有有担当,弄大大大了杏花肚,肚子,就该该,该把杏,杏,杏花娶回家。你老老,老人家放,放心,我保证证,证十天内娶好一一”郁以彤疼的说话也不连贯了,郑伟知道郁以彤不会再赖帐了,终于高兴地笑了。他又把钢鞭抖动一下,让两人再一次激冷,缓缓地问道“既然是你自愿娶的杏花,那么今天你见过我吗?”“见过”黄大个脱口而出,等看到郑伟黑黑的脸时,才明白过来郑伟说话的意思,赶紧改口说“没,没有见过面!”“那你爹妈要问呢?”郑伟说。郁以彤摇头说“爹娘问,连姥姥奶奶问,都是没见过!”郑伟指着郁以彤身上的伤痕说“那你的一身伤呢?”“我不小心掉坑里摔的”“行”郑伟把钢鞭收回腰间,又一次威胁地说道“我在十天后看到你没娶杏花,或者听到人说是我逼你娶的杏花,我告诉你,我不仅仅会这招九九归一的鞭法,还会八八六十四招狂魔乱舞,练起来虽费些力气,我不在乎,愿意给你品尝的机会!”郁以彤疼的缩成一团,不能有所行动,黄大个却磕头如捣蒜说“爷,你的话我俩记下,保证出了这个门,屁都不会放一声!如果哥哥敢不娶,我来娶杏花!”“好吧,我相信你们,也相信我的钢鞭”说完转头走出庙门,赖黑子朝他晃晃大拇指,见郑伟不理他,尴尬地自嘲一笑,跟在郑伟身后,消失在夜色里。 /87/87948/25296827.html 第四十四章 也算是开门红 程秩序到九连环村附近检查,那儿新上一家打煤球厂,厂长凭着家里与副局长有亲戚关系,还没办理营业执照,副局长一上班被局长叫去,也没说别的,递给他一封检举信,让他自己处理。 副局长回自己办公室掏出信来一看,居然是揭发自己亲戚无证经营煤球厂的。他庆幸自己之前没跟一帮人与局长唱对台戏,局长自然手下留情,没有借机整他。九连环村属于程秩序的管辖范围,他赶紧吩咐程秩序去相机办理。 经过三轮车厂时,程秩序看到赖黑子推出两辆崭新的三轮车在门前,上面竖一硬纸牌,写着本厂出售宝马牌三轮车,程秩序停下自行车喊住赖黑子,问“谁出的这主意,杨新华吗?” 赖黑子看见是程秩序,摇头回答说“是我自己的主意,杨新华老长时间没过来,现在我都成厂长了” 程秩序表扬了他几句,到厂里检查一圈,里面被赖黑子带一帮小弟归整的干净利索,对杨新华的管理能力大为夸赞。也没听说杨新华家出什么事情,好久不来厂里是什么原因,要是不想干下去,应该来给他打个招呼呀? 到煤球厂,里面的机器正轰隆轰隆地生产着,买煤球的队伍已排出一长溜。程秩序找到了副局长的姨夫厂长,说“我查了你三次,你都不办营业执照,胆子不小啊!” 姨夫厂长也不买程秩序的帐,蔑视地说“我也给你说过三次,我外甥在你们工商当局长,要我办执照你去问他需要不需要?” 程秩序年轻,但干工商的时间却不短,他当然知道怎么对付这样脑子有病的人,他说“就是我接到一封检举你无证经营的信件,我才来的,信里明确说明,你无证经营是仗着你当工商局长的外甥庇护,哼哼,如果我把这封信直接送到县委,你这个外甥局长恐怕要被撵出工商局,到时,不仅他再也庇护不了你,还可能跟你拚命呢,砸人家饭碗,能饶了你?” “你怎么这样坏?”姨夫厂长还非常气愤。 “呵呵,我不坏,谁来升我的官,说不定撵走你外甥,提拔我当个副局长,到时我能放过你?非把你这个厂整关门不可!”程秩序当然没这个想法,只是吓唬而已。 果然,姨夫厂长妥协了,他说“你别把举报信送县委了,你说办营业执照要多少钱,我办!” 程秩序见吓唬到了姨夫厂长,心里想到了刚才看到的两辆三轮车,得狐假虎威,顺便把三轮车卖给他,便说”现在已经不是办营业执照那样简单了,我来之前,局长单独给我指示,无证经营三个多月,还要罚款!” ”罚款?”姨夫厂长显然没想到,脱口问道“罚多少?” “至少一千?” “什么,一千?”姨夫厂长有些慌腿,煤球厂一个月才挣不到一千块钱,一千块够他一家一年的生活费了,他软着囗气与程秩序商量,还让老婆赶紧去拿一条好烟硬朝程秩序提包里塞,程秩序不会收他香烟,只是微笑的看他。 “你盯着我干啥?怪睹瘆人的”姨夫厂长不知所措,他妈的,以前轻视了他,一直没给他好脸色,如今,报应来了,这个小工商怪难缠的! 程秩序这才收起脸说“我们老大有个朋友也在九连环村开个三轮车制造厂,你去买几辆三轮车,我呢,去找我们老大求情,也不罚你款了” 买三较车就不罚款,你他妈的早说,昨天还与老婆商量要买两辆三轮车送煤球的,送煤球的业务现在都让赖黑子包圆了,每天挣的钱比老子投资一万多搞得煤球厂还多。 两人一拍即合,程秩序走的时候,那条烟还是夹在车货架上。 程秩序完成任务回局里,半道上把那条烟送回家,平县人讲究,求人办事喜欢送人些东西,以求个心安理得。 赖黑子却坐不住了,卖了两辆三轮车,八百块钱像个烫手山芋,不时地在手中倒腾着。有小兄弟过来时,他指示两人看厂子,自己用穿过没洗的旧裤钗裹了钱,抱在怀里,向造船厂跑去。 病好后,杨新华第一天上班,他仍是打扮的干净利索,到麻子叔那里报过道,然后,穿过地下隧道,回到设计小组,二姐杨颖居然也在,他有些惊奇地问道“你弄么早到我们设计组,昨天领错材料了?” 杨颖一笑说道”你个傻样,我奉厂领导命令,调到设计小组上班了,现在,我正式向未来的设计小组组长杨新华同志报道,请安排工作!” 杨新华严肃地说“你是我二姐,第一次胡说八道我可以原谅你,再有第二次,别怪我不理你!设计小组的组长是陈计兵陈大哥,不是我杨新华” 他的话音刚落,唐厂长带着机修车间主任麻子叔一同进来,唐厂长与办公室的人一一握过手,到二姐时,唐厂长开玩笑地说“二丫头那么漂亮,可以去当电影演员了。” 当着众多的人,杨颖还有些害羞。 唐厂长跟季厂长-样,其实也是副厂长,各人主抓的业务不同,杨书记把书记厂长一包袱装了。唐厂长开过玩笑,郑重地说道“我今天来,是向各位宣布一个厂部决定,因造船厂机修车间设计组原组长,陈计兵同志工作调动,不能继续担任小组长,从现在开始,由杨新华同志接任设计组组长,希望各位同志像支持陈计兵一支持杨新华!如果个别同志另有想法,可以随时去二楼副厂长办公室与我面谈” 唐厂长走后,好多车间工人听说,都跑来祝贺。杨新华不知道当个小组长,有什么好祝贺的。各班像约好似的,这个班走过那个班来,刘梅也夹在中间,她这么久没有见到杨新华,突然见了,竟不知说什么,望问杨新华的目光又是相聚的喜悦,又有急于询问的迫切。 杨颖在刘梅一进来就留意了她,看到她在杨新华跟前依依不舍的模样,一肚子的不高兴拥上来,她想上去撕刘梅一顿,看你耍什么骚,连谁个都想勾搭。 冯研敏感,已察觉气氛不对,见杨颖气哼哼的要发作,她大声地说“杨新华升任新组长,外班组的人都来祝贺,咱们组也不能没有表示,我建议,每人凑三块饯,晚上去食堂祝贺!” 大家都愿意,纷纷向外掏钱,开玩笑,杨新华是杨书记的公子,更关键的是,组里还有个心胸狭窄的杨颖,即使杨新华同志心胸开阔些,不计较的事,杨颖未必放的过。小组长大小是官,心里憋着劲都想当,但现在已明确,是个惹不动的硬角色,大家只缩回头,先保住现有职位。 /87/87948/25296830.html 第四十五章 赖黑子不愿闲着 刘梅随着班里人员出门时,无意扫到杨颖的目光,以前,两人相处甚欢,今天,突然发现杨颖对自己有极大的敌意。 刘梅想不清楚,在什么地方得罪过杨颖,两人工作环境不同,连见面都很难,直接的冲突没有,间接的敌意看来还是因为杨新华,不是杨新华把与自己那个说出去了吧!刘梅脸上一阵晕红,她恨自己心太软,把持不住,被杨新华扒下裤子。 她回轮渡那边,目光仍是不时地朝设计小组那边瞅。 赖黑子跑到造船厂时,赶上下班时间,杨新华准备回家吃饭,看到赖黑子满头大汗的突然出现,一脸焦急的模样,不知道又有什么意外发生。回头看办公室里只剩下二姐手拿钥匙,准备锁门,着急地问道:“黑子,出什么事了,看你急的!” 赖黑子眼尖,早看到屋里还有一个人,指着不远处一棵树说:“咱去那边说话。” 二姐磨蹭的目的,就想听杨新华与这个黑小子说话,赖黑子及早作了防备,不给他机会,杨颖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一声,心想,你一个黑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请我听我还不愿意呢! “什么事那么神秘?”杨新华也被赖黑子吊起胃口,跟着走到树边。赖黑子看杨颖已锁上门离开,便把怀抱的八百块钱现金塞给杨新华说:“卖三轮车的钱!” “卖三轮车的钱?”杨新华有些懵,那个晚上离开时,三轮车只焊个大样,哪里来的三轮车可卖,他疑惑地说“谁那么急用,连毛坯车子都买!” 赖黑子没听过毛坯车这个词,估计说的是没有焊成的三轮车,他把第二天几个人没等到杨新华,自作主张把车焊好打磨喷漆的事说了,赖黑子人小口齿倒清晰,听的杨新华惊喜异常。他把钱装进自己背着的军用挎包,说道:“走,我先带你去食堂吃饭,然后咱顺便借食堂的车,快点去买材料,耽误了那么久,都不知道怎么给那些投资人交待了!” 有了八百块钱,杨新华直接一次性按五辆车材料准备,钢管铁皮什么的,上次郑伟拉来的多,杨新华河过赖黑子,剩下很多。 中午街道上人稀少,两人卸完东西出一身汗。杨新华说快到上班时间,我得走,等晚上我带刘梅来接着焊吧,记住,一定要看好东西,咱指着他们将来给你讨黑媳妇呢!” 杨新华一走掉,赖黑子冲着他背影撇嘴,鄙视地想,什么人是,自己弄了刘梅一个白净漂亮的女孩,凭什么让我讨黑熄婦?还说的一本正经。我呸! 不过,他那天跟几个人干两天,电焊暂时不怎么对付,下料尺寸与操作步骤他记忆深刻,闲着无事,带着四个小弟,一下午把管子铁皮按尺寸剪截完毕。 他看着堆放整齐的五堆,还剩下不少材料,勿然想起早上程秩序带来的姨夫厂长说过,三轮车太好了,厂里就需要三轮车送煤球呢。 既然需要,干脆,我焊两辆出来,让这几个混小子去送煤球,省的天天问郑伟哥要钱吃饭。 郑伟哥也需要攒钱取妮妮,妮妮和郑伟哥都是他的贵人,他们迟迟走不到一起,他也着急。恨不得自己岁数快大点起来,快点赚钱,让妮妮姐快点嫁了。 赖黑子的电焊技术只被郑伟与刘梅两人刚带入门,毕竟只有几天的时间。但是他焊接的是准备自己用的,不要太多讲究,说干就干。等郑伟睡醒了骑车来时,赖黑子正厥着屁股快把车厢焊齐了! 郑伟吃惊地问道:“你在干什么?嗬,这是你焊的?” 赖黑子冲他一笑,把今天的经历和自己的想法如实地说出,郑伟没说话,把所有材料尺寸复查一遍,又把赖黑子焊接的半成品看一周遭,吃惊不小,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仅经历过一次下料子,便把材料尺寸下的分毫不差,简直聪明的不可思异,他拍着赖黑子的肩膀,没说话,赖黑子也能感觉来自郑伟的鼓励。 赖黑子不动声色的要求说“郑伟哥,你今天教我鞭术吧!” “没学会走就想学跑?”郑伟推开他说“再练一段时间。把基本功练扎实了。今天,咱们自己送煤球用的车,不占用杨新华的轱辘链条等配件了,我现在去买,你带着他们先干活,今天不教功夫了,明天补上” 赖黑子不情愿地答应。他学功夫特别快,郑伟教的又不着急,蹲马步,弯腰,打小翻,几天才换一个新招式,赖黑简直等不及了。 晚上刘梅先过来的,杨新华被设计小组的人请到食堂表示去了。刘梅进来看到已焊好一辆三轮车,但转头看到从厕所出来的郑伟,她就不惊奇了,习惯地到车前检查焊缝,焊接部位虽被赖黑子带的四个手下磨平,好孬仍逃不过刘梅的眼睛,她笑着问郑伟,“今天心情又不好,技术都没有发挥正常” 郑伟故意卖关子,反过来望着刘梅笑。刘梅推他一把说“郑伟你太恶心了,笑的古里古怪的” 郑伟不在逗她,指着赖黑子说“什么我心情不好,技术没正常发挥,这都是赖黑子一个人焊的” 这回轮到刘梅吃惊了,她打量着赖黑子说“看不出来,这小子长得黑不溜鳅的,心还是明白的!” “哎!哎!”赖黑子不高兴地说“咱别拿我黑说事行不行,再说我黑,长大了讨不倒老婆,我朝你们要,不黑也被你们说黑了” /87/87948/25376918.html 第四十六章 妮妮也中枪 闫长生不是性情开朗的人,遇上事与亲戚朋友说说,喝喝酒,扯扯前人,比比左村右庄的,化解一番就过去了。赖黑子走了以后,闫长生连朋友都没有了,岳父赖三亩在河工工地上,杏花出事后,杏花父亲请假回村,赖娟也被赖三亩弄到工地顶替做饭。闫长生孤家寡人一个,事情郁结于心,早上去起渔篓,拽上岸后,竟不知道拔下塞头倒鱼,提着篓子往回走十多米才惊醒,又返回来倒下鱼,重新下回水里。 平常准时六点钟起完篓,拽好网,把鱼交给妮妮拿镇上去卖。现在上面改制,人民公社改成乡镇,老百姓不关心改不改名,改名有什么作用,大家都称镇时,闫长生也只好跟上形势称镇政府! 妮妮六点半找来时,闫长生才堪堪倒完,今天收获比往日好许多,妮妮一辆自行还带不完,妮妮说我先带两口袋去,你赶紧到赖娟姐家推一辆自行车给我送过去,你看你,赖娟姐才走几天,你焉头焉尾的样! 闫长生不愿跟妹妹分辨,挥手让她赶紧去卖鱼,自己出苇塘后到赖娟家,丈母娘正从茅房出来,两只手还没离开裤腰。闫长生说声要用自行车时,才想到自行车被赖娟骑上工地,改到去杏花家推来,怀强带着两个陌生人在烧制的土坯堆前比比划划。 怀强看到闫长生,立即招呼他过来说“叔我给你揽笔生意!”也不管闫长生什么态度,指着身边两人说“他们是县上化肥厂的采购员,他们锅炉房改造,急需一批砖头,今年县窑场也没存货,老百姓手里攒点钱,都急着盖房,买光了,你看,叔当家,先把这些砖匀给他们,化肥厂干系大,过年后小麦施肥,全县的土地都指着它呢” 心神不定的闫长生也不会做全县的罪人,他分到苇塘时,已深秋,急匆匆地脱出的土坯,已经盖好了三间看守水塘的房子,后期再脱出的坯,一是准备盖妮妮住的老家房子,二是想检视二叔给他的烧制技术,管不管用! 怀强看他半天不说话,又告诉他,人家两同志说给你两千块钱,把这些土坯全拉走。 两千块钱,已经不少了,在村里盖三间屋娶赖娟是够了,闫长生心里想着,我这个无爹无娘的孩子也能走狗屎运,一家伙能赚两千块!他几乎忘记自己和泥脱坯烧制时所吃的苦处。 两个采购员半天不见闫长生开口,心里有些虚,这次锅炉改造急不可耐,丢了这单,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劲找到下一家,反正科长说的不惜一切代价,两人商量的意思是给闫长生两千,上报三千,每人小赚个五百补贴家用。乖乖,钱是多么好的东西,哪家不急着烧香磕头,诉求菩萨保佑多挣钱!但是,生财得有道,要是弄不到砖被科长臭骂,耽搁技改,供销员位置不保,更他妈的啰嗦。钱这东西今天不挣明天挣,两人一递眼色,不约而同地说“再加一千,三干块行不?” 闫长生的魂归位后,同意两千块钱卖给他们,几乎接着两个业务员的话尾说“你们拉走吧,记着过年给我批条买点化肥! 在化肥厂工作,批化肥的事倒不复杂,两人当即答应下来,只是两人不知道,他们在晚说十秒钟,每人可以分到手五百块,回到家,老婆肯定会笑眯眯地跟他们多做一回好事的。 把鱼送到镇上时,妮妮已卖光了自己带的两口袋鱼,又笼了几个老主户在等闫长生。这两袋多是些泥鳅长鱼,闫长生倒进大木盆里后,密密麻地挤来挤去,妮妮勿然觉得这些鱼异常恶心,转过身蹲在那里不停地吐。 闫长生和几个渔贩子都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擦净嘴角呕吐遣留物说“以前看到长鱼泥鳅的挤在一起没有什么感觉,今天勿然发现他们异常恶心!” 吐过一阵后就不在吐了,闫长生收了鱼钱,带着妮妮到信用社,在柜台上倒出半口袋钱,妮妮疑不已,用手虚遮住嘴巴说“我不能看许多堆放一起的东西,又要吐了” 闫长生被妹妹的虚张声势逗笑,心情大好地说“我把咱们脱的土坯卖了三千块” 妮妮抓住闫长生的衣袖问“哥,咱是不是发财了?” “嗯”闫长生得意地应道“起码你的嫁妆钱是有了,说,想什么时间出嫁,反正爹娘不在了,哥随时准备!” 妮妮脸一阵通红,声音也小了许多,她说“哥,说话算话吧” “算话” “我想尽快些,刚才呕吐,好像肚子里有了”妮妮说完,等着闫长生责备的,半天不听声音,抬头看时,闫长生也盯着她看,妮妮滴出眼泪,抽咽着说“都是我不好” 闫长生没接妮妮的话,拿了存折命令道“走,咱们今天大方一回,喝粥吃油条包子,过一过大地主的生活” 回到家里,妮妮把换洗的衣服泡入水盆,拿了渔网开始修补。那个已过那么久没有来,该是有了,她与郑伟那么疯狂,没有的话真有问题,有了是喜事,哪个女人都要有的,她怎么能例外?杏花被郁以彤弄一回就中标,全家人天天挤在屋里干愁。 她现在也愁,怎么给哥哥提郑伟两个字,小的时候哥哥并没有计较这事,现在,他已与赖娟姐经历过很多次了,对强奸行为肯定鄙视的,唉!愁死人了。 杏花来了,她今天像捡到钱一样高兴,与妮妮的愁死成对比,她也从妮妮脚拽出一张网掛到柱子上的钉子,帮妮妮修网。妮妮愁闷地对她说“唉,我也完蛋了,跟你一样中枪” “中什么枪?”杏花一下子没迷糊过来,像个没心没肺的样子调皮地望着妮妮闯“伤哪里了,严重不?” “严重你个下已颏”妮妮气得不理她,两个人闷不声地修理好几张网,闫长生从外面回来,放下半盆杂鱼说“杏花来了,中午把它们全炖了,好好请杏花吃一顿,等几天想请也请不到了” 妮妮还在生气,不高兴地说“请不到,能哪去,郁可彤又不要她” “你还不知道?”闫长生有些意外,刚才郁家来传话了,一个星期内一定结婚,明天郁家来传起,二叔刚给我说,让我去陪客的,我以为杏花给你说了,弄了半天,这丫头还害羞没给你说” ”杏花个死丫头,真的假的?” 杏花脸上洋溢着幸福,高兴地说“当然是真的了,谁还拿结婚骗人啊” 妮妮一把抱住杏花哭起来,三个人当中,没想到最不被看好的杏花,居然第一个嫁人,而且嫁的非常理想!郁股长家,三口人使工资,在镇上势力强大。走在街上,巴结的人得排长队。想到郑伟好是好,却是有家不能归,身上还背着个强奸犯的名声,将来在郑家集能不能抬起头,现在还不得知,后面的日子简直不敢想… 杏花以为妮妮替她高兴呢,没想到会哭,还哭的痛心。不过,杏花朝妮妮站的角度一想便明白了,她也到了嫁人的年龄,郑伟还在监狱里,母亲又不在世上,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杏花抽出手来,在杏花的背上拍着,怕她太过伤心咽着。 /87/87948/25376919.html 第四十七章 陈计兵回来 父母亲相继回到家,对多出来的两个闺女非常疑问,陈计兵转述了从杲绍辉嘴里讲出的故事,父亲是军人出身,听到冯之凯牺牲了,老人悲痛一阵子说:“几十年没经历战友牺牲,眼泪也不会淌了” 江波给他削一个苹果,切成两半,老两口慢慢地吃着,忽然问陈计兵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两个女孩?” 陈计兵打谱把她们带去平县,先安排在杨新华的三轮车厂里,慢慢等着什么好机会,反正两个女孩说什么也不愿回老家。如实的给父亲说过,父亲也没说什么,父亲权力不小,极少做假公济私的事,他不说话,说明他认可陈计兵的想法。 陈计兵说明天收拾准备一天,晚上坐火车回平县。父亲表示知道,嘱咐他回去后拜见哪几个人。妈在吃好晚饭后,塞给他三百块钱,他本来拒绝的,妈说:“你自己的话,怎么都能将究,多出两个女孩,车票钱,到平县要租房子,吃饭,没有钱怎么办?荬掉她们一个?” 陈计兵身上的钱不太多了,车票够,别的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咧嘴笑着接过说“谢谢妈,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只想着到平县交给朋友完事!” “这孩子,看来在平县你混的还不错,还有如此放心的朋友,等几天我抽出空闲,去平县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让我儿子那么放心!”妈妈说。 “我也过去,唉!人老了,总是爱回想,平县有好些部下,也有朋友,该去看看他们!那时候条件艰苦,好吃好喝的先尽我们罢了,关键时侯,连命也不顾!”父亲也伤感起来,他在平县养过伤,也在平县蹲过点,蹲过牛棚。熟悉的人肯定多。 陈计兵当然希望父母亲能去,父亲只是让他去平县找一个人,倒底找谁,一直没说,这象个谜语藏在心里,陈计兵无时不刻地想破出谜底。 江波也想跟着陈计兵去平县,可她续的一个星期假又满了,她开始试着容纳陈计兵,却又要面临分离,心里有种巨大失落,一个晚上,她的心反复地在欧阳云,欧阳朵两个姐妹与陈计兵之间,衡量着。两姐妹可算是美女,有对男人的吸引力。 熬过五年为杲绍辉牵肠挂肚的日子,转眼间,又要陷入为陈计兵担心受怕的境地,江波怀疑自己吃了一堑,却没有丝毫进进步。 第二天,四个人去逛街,江波给陈计兵添制两身衣服,同样,她也问陈计兵要一件东西,陈计兵问她具体哪样,江波翻他一个白眼,问道“你给邹小晶买过什么东西?” 陈计兵勿然想起,他们都行过夫妻之礼了,却从没有给邹小晶买过一件东西。小时在一块,呵护就可以了,后来邹小晶搬走,他也开始工作,两人除了书信往来,连个明信片都没邮寄过。江波见他为难,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你们好歹连一件礼物都没买过?” 陈计兵不好意思的点头承认。江波嘲笑说“想象不出,你们俩够呆板的,简直是两块砖头” 欧阳云与欧阳朵没资格参与议论,但在姐妹俩心里,看着温尔文雅的陈计兵,亲切程度远高于江波。这个时候,江波也在百货公司给姐妹俩每人也买一身衣服,欧阳云欧阳朵客气着不要,跟在旁边很久的三个小伙子,早就看陈计兵一个人带三个美女不顺眼了,借机围上来说:“看你们客气什么的,实在不要的话,哥哥到愿意要…” 三个人挑战四个人,就是看三女一男,他们占绝对的优势,欧阳朵小嘴向下撇,也没有看陈计兵与江波,好像觉得她吃了陈计兵两顿饭,这事该她来报答,走到三人对面,小声说“三位大哥,你们想睡觉,我跟你们走,放过他们三人!” 三个人开始只是觉得不顺眼,说两句悄皮话解气,没想到刚说出一句,就有个漂亮小妞妥协,要陪他们睡觉,助长了三人的气焰,刚才说话的那个大吡牙更神气地说:“小丫头,我们三个男的,你们三个女的,正好一人一个,不吃亏,你一个人陪我们…” 陈计兵不会打架,有自己的骨气,根本不惧怕,刚要喝斥,却见江波冷笑一声,举手投足之间,三人已趴在百货公司的水泥地平上。 江波象一阵风刮过,然后又站回来,依旧微笑! 三人小男人正疑惑自己的举动,他妈的,刚刚我还是站着的,姿势转换的也太快了吧,就这么一转眼,趴在上面,这不是标准的狗抢屎吗? 知道遇到对手了,三人倒光棍,爬起来一声不吭地走了! 陈计兵本来也没打谱屈服,看江波出手解决了麻烦,很惊讶也开心,对欧阳云欧阳朵姐妹俩说:“快收下吧,再推来推去,指不定还会出现什么事情!” 欧阳云欧阳朵姐妹俩人在老家经常被人欺负,已习惯逆来顺受,突然看见江波不动声色的勇猛,吃惊地盯着江波反复地看,江波说“计兵哥让你们拿衣服,盯着我看干什么?” 欧阳朵说:“江波姐,我不跟计兵哥去平县了,跟你学习打拳吧,等有人再欺负我时,我也和你一样,把他们打到怕。” 看着欧阳朵热切的眼光,江波倒不忍心拒绝,她目前工作状态,不可能也不允许她去教徒弟,无奈说道:“算了,我真没能力送你到那个地方…” 姐妹俩本来是寄人篱下,被拒绝了也只是在心里悄悄地失望,爹娘不疼,哥哥不爱的日子过的又不是一天,俩人接了衣服,给江波鞠躬以示谢意。 回到家里,陈计兵从自己的挎包里摸出一个木盒,打开,摸出里面的一个观音挂件,递给江波,江波不接,问道:“计兵哥,这是什么意思?” 娘交给他这个挂件时曾经交代过,说是等结婚时,挂到邹小晶脖子上的,现在与邹小晶结婚巳成为不可能,与其天天在背包里放着,工作状态不好不说,闲着看到,也容易陷入对邹小晶的思念,还不如挂到江波的脖子上,短短的几天相处下来,他认定他与江波性格不同,但骨子里都不具备背叛的性格。 江波伸了脖子,这一点,陈计兵不用思考,很自然地朝江波的脖子上挂,手一不小心,触碰到江波,江波明显身子一阵。 母亲回来时,带了两件军大衣,她昨天看两个小姑娘衣裳单薄,起了恻隐之心。她亲手给两个小姑娘披上,双手忍不住在小姑粉嫩玉琢的小脸上捧一回。 她看到两个小姑娘都含着泪,自己也不忍,努力地笑着说“不就是两件大衣吗?” 欧阳云扑在她怀里痛哭,哭是有传染性的,她一哭,欧阳朵再也忍不住,也趴上来,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87/87948/25376920.html 第四十八章 竞选队长 新婚夜,杏花两手抓住自己的衣襟,不让郁以彤去解纽扣,郁以彤没喝太醉,意识还算清醒,他木着脸说“杏花,你几个意思,哭着喊着要嫁给我,今天也如你愿了,不脱衣服让我怎么睡?” 杏花的第一次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被郁以彤得手的,她对男女之间的事既盼望又抹不开脸面,看着郁以彤猴猴急的模样,哀求地说“我都有了…” “有了又怎样?我都问过我娘了,还没有到三个月。”郁以彤心里更憋屈,那天黑乎乎的,连人都没弄清楚,稀里糊涂的弄出个小崽子,他m的,到现在还觉着一肚子晦气,你个杏花还当自己几斤几两,拿着捏着的,今天我是合法的,想怎么就怎么样,哼,惹恼了老子,肯定要收拾你一顿,算是立立威。 杏花娘也曾交待过,结婚了,一定要小心肚子。杏花看郁以彤坚决的态度,再推辞,可能要挨耳光子了,她轻轻地说“把灯关了,轻一些,别碰我肚子…” 三天回门,郁以彤的娘早上就给准备好礼物,不娶就算了,娶了就是郁家的人,礼数不能少,郁股长是场面上的人,面子要十足。 郁以彤的主意,是早上跑掉,回什么门,老子不感兴趣!但想到杏花家有靠山,那个手持九节鞭的伟六爷,心气一下泄了,伟六爷,伟六爷,他是又恨又怕……不情愿也得去,早上磨着不起床,刷牙洗脸也比平常慢一倍,吃饭更是。反正伟六爷即使管回门的事,也不能管他磨洋工。 爹娘知道儿子心里不顺当,干脆也不催,由着他在厕所蹲,两口子上前帮杏花,刚把自行车捆梆好,黄大个跑来,嚷着要跟去。 这几天,黄大个子说郁以彤结婚,家里亲戚多,乱,他去朋友家对付几宿。每天晚上走,白天早来。 他要跟着去回门,不是什么大事大非的事,郁股长同意了,三辆自行车驶进赖闫王村,竟没有几个人围来看热闹,郁以彤口袋里装了四包烟,没发出去几根。他不高兴地问杏花的爹“老爹子,村里的男人都死光了,怎么连串门的都没有?” 杏花爹把女婿递过来的烟枝撕开,把烟丝装进烟袋锅,正抽的得意,忽然听到女婿的一句无理话,气的不住咳嗽。黄大个子跟着说:“老爹子,大哥问你话呢,瞎咳嗽什么的,有屁放屁,有话说话!” 杏花爹听到那么难听的话,烟袋锅也不朝砖石等硬物上磕了,举着烟袋朝俩人身上打,黄大个躲到老头后面揽腰抱住,郁以彤顺便夺下烟袋,气愤地说“老爹子你啥怪脾气,问你话不答应,拿个烟袋杆子乱打,我是新女婿知道不,新女婿上门,三八二十四盆,你让我多吃点好的,晚上好有力气折腾杏花!” 杏花怀孕,小便多,刚从厕所出来,听到这话,脸早已羞红,上前喝斥道“以彤,怎么说话的,那是咱爹,大个弟,赶紧放开!” ”放开就放开呗!”黄大个松开手后,嘴里仍不闲着,嘟囔道:“以前来时,到处是人,今天村里古怪了,是不是昨晚村里来了妖精,人都吓跑了?” “什么来妖精,今天村里选队长,谁不去,到时收提留款时要多加一块钱,知道你们要来,我是没有法子才留家里的,你娘等一会散场了回来做饭!”杏花爹仍气吁吁地说。 “选队长?”郁以彤记得他看中的老婆赖娟的爹就是二队队长,疑惑地问:“赖娟的爹做的不够好吗?谁他妈的不安好心,这个时候选队长,给老子好看!黄大个,走,去看看什么情况,老子现在也是二队的人了!” 黄大个子反而不明白了,明明从二队娶起了一个媳妇,自己怎么又成胡汉三杀回来,成了二队的人,太他妈的费解。这次去县城培训做计划生育干部,郁以彤和黄大个子都排上名额,应该算县城的人才合适,这个大哥真能闹。 但他一直是以郁以彤马首为瞻的,郁以彤说去,他就相跟着。 这次选举在二队的打麦场上举行的,郁以彤两人到的时侯,郁三亩几乎以完胜的票数继续做队长,闫长生只有十三票,一票是赖娟的,十二票是他做保安队长时的手下。这十二个人对闰长生佩服,但又接受了怀强的指示,投了闫长生的票。他们想即使没有指示,他们也会投闫长生票的,这次值班,他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闫长生,肯做正事,负责任。 这样的结果也在怀强预料之中,他宣布赖三亩继续为二队队长,不过话锋一转,连郁以彤也听出了调拨意味,怀强说“为什么要在二队新选队长呢?因为赖三亩的队长当了几年,二队还是那个二队,没有什么变化,这次上河工,改用闫长生当治安队长,大家有目共睹,治安队员每天辛苦巡逻,没有偷懒情况发生,每个人都象卯足劲的闹钟,为什么呢,人还是那些人,待遇也没变,说明闫长生点子多,领导能力强,懂得怎么样让人认真的法子,希望赖三亩队长虚心向闫长生同志多请教多学习,争取让二队变个样!” 他妈的,让二队变什么样?变成三队吗?变成五队?会议一散,郁以彤不高兴地责问怀强! 怀强看周围还有许多村民,没有理会郁以彤的责问,岔开话题说“以彤侄子来了,快滚回你丈母娘家,摆好酒菜,你叔我一会过去跟你喝几盅!” 摆酒菜是我丈母娘的事情,管我什么筋,我多想去赖三亩家去看看赖娟啊,那丫头才该是我媳妇,唉!他叹一口气,仰头望着冬日的太阳,顺势打一个大大的喷嚏。心有不甘,却又不敢造次,做男人最失败的心情大抵如此。 /87/87948/25376921.html 第四十九章 有人开始学赖黑子 工地结束,又处理一批废铁,好多东西焊三轮车厂都能用的上,郑伟掏钱给买下来,赖黑子带人运了两天才拉完,原先空荡荡的院子,现在差不多塞了一大半。赖黑子干活认真,钢管钢筋都按长短堆放齐整,铁皮摞出几大摞。 星期六下午,杨新华与刘梅过来,看到那么多的原料,很是纳闷,他顺手拦住要去厕所的苟三,问这些东西的来历,他挣开杨新华,仍朝厕所方向跑,又回头说一下,我快憋不住了,黑子哥在屋里吃饭,你去问他。 郑伟从车间里出来说“杨新华,陈计兵给我们送来俩宝贝,这才几天,欧阳云欧阳朵都可以独立焊车了!” 俩丫头都认刘梅师傅,名师出高徒。杨新华仔细检查一番,果然焊接的有模有样。 杨新华学的时间长,比上姐妹俩,要好了不少! 加上赖黑子的七个兄弟,郑伟降服的三个手下,厂子里有十二个人干活,刘梅来,也只是指点,不用换衣服干活。三人到简陋的办公室坐下,赖黑子飞快地送来一铁壶开水和三个洗刷干净的茶杯,倒满,分送到三人跟前,飞快地跑掉。 杨新华看着赖黑子背影由衷夸赞“这是个有眼力价的人” 郑伟说“是我小孩舅的小孩舅” 绕那么大的弯?但是,杨新华和刘梅听懂了。俩人有些疑惑,从来没听说郑伟居然还有老婆,刘梅与郑伟认识早,学习班时,男同学们基本都是围着刘梅转,郑伟是唯一的例外,刘梅好奇的问“嫂子漂亮吗?” “肯定没你漂亮,但是,在我心里,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郑伟认真地说道。 作为女人,刘梅的心一下软了,像冰,到春暧花开时融化一样,刘梅擦去眼角洇出的泪,转头看向杨新华,杨新华也正抬眼望她,两人目光相撞,想着那天早上的狠狈经历,不由得痴了。 看着杨新华与刘梅的目光碰撞,郑伟断定了对他们两人间的关系的判断,看破不说破,他抿嘴一笑想,晚上也该去找一趟妮妮了。但眼前的问题是巳焊接出十一辆三轮车,得想法卖掉,所有的钱都花光了,这两天几个人吃饭,用的都是赖黑子带人送煤球赚来的辛苦钱。 杨新华是三轮车厂的始作俑者,他比任何人都责任重大,端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快四个月了,只卖了七辆三轮车,与当初想象时,一点也不一样。 杨新华确定自己的判断不会错,自行车还是凭票供应,三轮车比自行车还能拉货…比如程秩序推销给煤球厂老板的两辆三轮车,老板非常高兴,有两辆三轮车送煤球,要不了几天赚回来了。 赖黑子也是听到这句话,才想起焊两辆三轮车送煤球的,每天能送四五趟,赚个六七块钱。 “我认为不是不好卖的问题,还是想买的人不知道我们!得想法子让人知道咱这儿有三轮车买才行。”杨新华头脑清醒,第一步的焊车已结束,第二步就是开始卖了! 郑伟认可杨新华的话,但是,要让很多人知道有这个三轮车厂,眼下还想不出什么主意。 程秩序下班后也没有事,来到厂里,他身后还带一个人,程秩序说:“这是我亲戚,家里的地不够种,想来县城混,他瞅了好多天,没找到什么可适的工作,现在想买辆三轮车送煤球,怎么样,看在我的面子上,卖一辆给他?” 杨新华有些脸红,自己牛逼哄哄的要开厂,结果卖出去的前三辆车有两辆是程秩序推销出去的!这个揭不开锅时的雪中送炭,又是程秩序做的,而且做的地道,让两边都觉得舒服。杨新华自责道,我算什么大学毕业生,跟程秩序比,顶多是个二杆子! 杨新华认为是程秩序的亲戚,一辆车收三百五十块钱好了,程秩序笑着拒绝,他根据几年的工作经验,建议说:“咱们现在定价四百块一辆,没有事先商量过,谁的亲戚朋友来买车可以少收钱,少收多少?没商量之前,不破例,多五十块钱,我亲戚有了三轮车,一天挣八块钱,也就多出一星期的力,不要这个人情。” 真失误了,杨新华一直拿三轮车厂像自己的,程秩序的几句话,点醒了他,喊赖黑子开票收钱付车,先让程秩序亲戚走掉,然后把赖黑子他们几个人喊来,宣布了一下人员安排,赖黑子是当仁不让的厂长,让别人来当,他手底下那七个小兄弟也不会服气的。 欧阳云做财务科长,欧阳朵当供销科长。姐妹俩莫名其妙的当了科长,睁着一双大眼感到不解,但她们是从南京被带到这里的,有吃有住,让干什么基本都听。只要不让回家,不被轻视,看杨新华的口气,当科长顶多就是负点责,比别人更认真的干活。 总算搭起了三轮车厂的初步架子。程秩序说“财务科长不是小事,欧阳云好像不懂财务,工会举办的职工培训课,应该让欧阳去学习,里面有个何老师,是我母亲的同学,原先是轻化机电公司的会计,我认识他,可以让欧阳云课后多请教!” 欧阳云同意去上课学习,提出个附加条件,要带上欧阳朵。意见是程秩序提的,多带一个人,杨新华不知道工会培训班是否容纳?他见程秩序点头,也同意了。 厂里还有四间闲房,杨新华自己动手,焊了三块铁招牌,漆上漆,写上财务科与供销科厂长室的字,钉在三间屋的门边。 赖黑子的厂长室就是赖黑子住的屋子,他有个大毛病,脚臭,他又跟郑伟学功夫,一天到晚的不闲着,脚上淌汗,手里没钱买袜子,赤脚穿鞋,鞋里面粘粘的,更是臭上加臭。 刚才杨新华钉门牌时,不小心撞开过门,与那股臭味打过照面。实在不是好闻的东西! 星期天,刘梅给两个科室焊桌椅,杨新华带欧阳朵去买材料,现在焊接材料有,缺车圈,轮胎,脚蹬,链条玲铛一类。 这些东西,还是程秩序父亲关照过,才能批量购买,凭杨新华个人实力,人家还不会卖给他。 欧阳朵没花过钱,吃的穿的都是穷对付过来的,没花过什么钱,看每一样东西都嫌贵。 杨新华也早有这想法,五金公司肯定又挣一份钱。不过,干什么事情都需要徇序渐进,一口不能吃成胖子,他已经从诸配件的外包装上记下号码,挨个与厂家联系过了,等着筹够了钱,抽出空,他会跑一趟的。 /87/87948/25376922.html 第五十章 看来躲不掉了 从妮妮那回来,郑伟一下子快要蹦起来,妮妮确定有了,可惜,从他犯事后,爹娘给大姐和二姐都捎过话了,告诉她们,家里再也没有他这个现世玩意。 哥哥们更不要说了,郑伟基本被撵出家庭之外了。 有孩子这样惊人的好消息,只好自己一个人享受。尽管一夜净折腾妮妮了,没怎么睡觉,领导通知他加班时,还是欣然接受。 换了工作服到工地,平时要好的两个朋友吴朵金和尚峰两人,鼻青眼肿,倚着墙,像晒太阳一样,两手抱着肚子在那里痛苦地呻?吟。 两个人是他的直接领导,正副班长,不仅识图纸,还精通桥梁建造中的各道工序。郑伟从进来的第一天。深得两人照顾。两个都是南通人,个子瘦小,肚子痛的厉害,两人都缩成一团了。 “这是怎么回事,怠么不送医院?”郑伟不解,关心地跑到两人跟前! “能怎么回事?还不是桥头那爷仨干的”副工长也是南通人,他的老乡兼手下被打,也窝了一肚子气,愤怒的指着不远桥口处的小屋,门口挂着一块破木板,上面写着修自行车四个红字,风雨侵袭,四个字已模糊不堪。 郑伟和工地上的工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大桥设计师误会了,认为后期添加的桥,以前的桥头设施还可用,就没有在图上体现,谁知建好后发现桥头设施已被桥面占用,只好重新规划附加图纸,建一条人工梯道通向桥底,备作以维护人员检修使用。另修一条通向防洪堤下的村路,方便村民出入使用,一切本来是完美合理的,偏偏通向村子的路口上,有爷仨个盖了房子在那里修自行车,仗着他们已经无赖多少年,工地已开出八百块的赔偿,就是不搬。 因为地已分到手,大队与生产队对他的约束力小了,管不住他。派出所来三趟,他说赔偿太少,要六千块,不打人不犯法,没有上级领导指示,警察也没敢强行带走他们爷仨。今天早上吴朵金和尚峰两人带手下去那边卸料子,爷仨认为卸下的材料对他们修车生意有妨碍,双方发生冲突,两人被爷仨胖揍一顿。 爷仨三条光棍,在附近没有人敢惹!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打了郑伟的朋友。郑伟端来一盆温水给两人擦净脸,尚峰的一个鼻孔的血仍未止住,郑伟找半天没找到纸,团了一个泥蛋塞进鼻孔,副工长担心泥蛋的卫生程度,郑伟说“那你给我点卫生纸” 副工长笑说“我又不是女人,身上带那玩艺干吗?早上摸半张报纸出来,还被刚才擦腚了” 郑伟笑笑,突然问“工长,昨晚说的话还作数不?” “昨晚说那么多,指哪一句?关于那爷仨?”副工长疑惑不定的指指那爷仨所在的方向。 “嗯”郑伟承认。 副工长摸出一张纸递给郑伟说“怎么不算数,你看,都形成文了,马上西大桥要施工,咱们工地缺人呢!不在乎多你一个正式工i” 郑伟粗略看一遍,条件跟副工长说的一样,谁能撵走这爷仨,发奖金五百,正式职工的加一级工资,临时工的转正!郑伟看完,把纸递还给副工长说“我可以撵走那爷仨,我有两个条件要更改,一是要补偿那爷仨的八百块,第二,转正的名额给我老婆,你看行不?” 副工长认为这个条件不过份,工程就剩下小尾巴了,一天不弄好,无法验收结束,每天工资消耗已超过奖励的,至于转正个女人,原先那刘梅也是女子,那焊工足可惊鬼神,凭郑伟的能耐,老婆不可能是傻子的!他骑上破自行车去请示,一会儿,连工长胡汉保也跟来,笑咪咪地对郑伟说“小郑,如果你真能撵走那爷三,你提的条件全部答应,还提你为工地保卫科长!” “那好吧,看我的”郑伟也不略嗦,直接向修车铺走去,胡汉堡向工人吆喝:“楞着干什么,都去给郑伟助威!老子也拚了,犯个怂恿的罪也认!” 看到郑伟带一大帮工人前来,爷仨各人抢了趁手的武器,站成三角形,离郑伟还有五米,父亲秦光恶狠狠地问“:六千块钱带来吗?” 郑伟停步,双目冒出恶狼一般的凶狠,慢慢地扫过三个人,问道:“你们是父子,老爹叫秦光,老大叫秦野蛮,老二叫秦二楞子?” “你他m逼谁啊,人五人六的,敢提老子的名”老二秦二楞子不屑地骂道。 “嗯,你不骂我,好些事情可以商量,既然骂过了,那我就告诉你,我奉工地指挥部命令,在桥头大运河防洪堤两边修便道,向南通向村里的便道原设计是四米宽,因你小屋拒不拆除,只能在你屋子西边修一米宽的便道了,施工期间,为安全起见,要把你的修车铺用铁皮封闭起来,待施工过后拆除!” “拆你m逼”这回是秦光骂开了,他生活在村里,知道村民对他们爷仨仇恨程度,真的按郑伟说的,路修成后,每个经过的村民,肯定会走一遍骂一遍他的,前后都是四米宽,敞亮又好走,到了他们爷仨占据的小屋跟前,一下缩为一米,村里的机动车都走不了! 他们爷仨在村里有宅基地,这间小屋是硬占的公家的地。他骂着,拿着手中拆轮胎用的七十公分长钢钎,向郑伟当胸插来,乖乖,这真够凶狠的,如果郑伟躲避不开,看秦光此时用的力度,肯定能穿胸而过,工长胡汉保吓的大声喊“郑伟,快躲!” 其余看热闹的人吓得停止呼吸了。郑伟到是沉着,到秦光不能变招时侧身避开,伸手逮住秦手腕用力一拧,秦光“唉哟”一声,钢扦脱手,郑伟接住后,又送他当胸一脚,秦光急着向后飞出三四米远,重重砸向地面,早上喝的两碗豆钱稀饭和三个煎饼卷盐豆,呈直线型向上喷出一米高。 秦野蛮见爹吃了亏,他手里握的是顶门杠子,结实沉重,用作武器正趁手,他“啊呒”“啊呒”的乱叫着拦腰扫向郑伟,郑伟不知这大个子力气到底如何,不敢硬接,后退一步,让门杠带着风声,擦着腰间扫过去,也是送给他当胸一脚,因为秦野蛮两手握住门杠的一头,门杠扫空后,正好有一只胳膊挡在胸前,脚底正对准胳膊,“喀吧”一声,门杠脱手落地,他飞起来,落下时砸在爹的小腹,爹的肚子里巳吐空,没什么可吐,这次给二儿子一个面子,“噗”地一响放出一个大响屁,别人都听到那声响,至于有没有液体喷出,别人暂时还不知道! “我的胳膊断了,哎哟!”屁声一落,秦二楞子狼嚎起来! 剩下秦野蛮更不答话,他手里拿的是铁锨,抡起来朝郑伟兜头劈来,已有爷俩折在小逼仔子手里的先例,他已经是眼红如狼,心里再没有半点人性! 铁锨是经常使用的,锨头被土磨的铮亮,早晨的阳光下,好多人都见识了那道抡出的圆形弧光。 本来郑伟手里有夺得秦光的铁钎的,他大可四两拨千斤,荡开秦野蛮手中的铁铣,但他怕秦野蛮腕力不够,铁铣失手飞出去,伤到周围的人。便不敢冒险,疾退两步,待秦野蛮收势不住,一铣劈进土里时,郑伟一脚踏上铁铣,跟着也送他当胸一脚,这样,显出郑伟处事公平,对爷仨不偏不向。 秦二楞子刚挣扎着站起来,秦野蛮又飞到,重新又把秦光砸一遍,而秦蛮被弟阻挡后,一屁股坐在老爹的关键处,老爹疼的喊都喊不出,浑身肌肉乱抖。 /87/87948/25376925.html 第五十一章 爱你需要眼泪 一边走路,杨新华一边自责,一边自责,还忍不住朝刘梅家的方向走。要温雪了,天比往日要暧和些,现在,积压十五台三轮车了。 赖黑子自己又用送煤球挣下的钱,多焊出四辆三轮车,他把十个兄弟全组织起来,两人一辆车送煤球,他自己一辆。全县城才六个煤球厂,他让每个厂都配一辆车专职送煤球,欧阳云两姐妹看家,洗衣做饭,小日子过的表面红火。 杨新华显得悲哀。建的是三轮车制造厂,却不是煤球配送服务大队。赖黑子送煤球生意越好,似乎对杨新华的讽刺越大! 怎么才能把车卖出去? 刘梅连续两天夜班,发现白天时,娘每天上班不回家,便忍不住约杨新华去她家。 杨新华心情奇差,接到刘梅的约,很纠结,但最终仍抵不住诱惑,匆匆安排好工作,依约前往。刘梅下班后等在去她家的必经的路边,接住杨新华,掏钥匙开门进去。 快到十点,杨新华怕厂里有事,要回去。 刘梅抬头看闹钟,真到十点了,欢乐的时间真的显快,好像才一瞬间,怎么就到十点了。刘梅也怕娘突然回来,便嗯一声答应了,两人都开始穿衣服,杨新华衣服少,穿的快些,下床在脸盆里洗手。 刚朝脸上抄一把水,刘梅看见,立即过来拦住,把盆里水倒掉,重新舀一盆新水让他洗脸,杨新华猜想刚刚倒掉的水,不会是刘梅洗什么的吧?好多家庭都不太讲究,洗脸洗脚都用一个盆盆。 杨新华更偏向是刘梅清洗某些地方的,但想法只能存于心里,说出来,刘梅肯定会生气的。 刘梅的毛巾味道还是香的,杨新华擦好脸,等着递给正洗手的刘梅。 她穿着自己用开丝敏毛线织的白色高领线衣,漂亮的天鹅脖子被遮住,双肩随着刘梅洗手动作,也相应动着,杨新华立在刘梅背后,忽然产生一种保护欲,轻轻地把她揽入怀,两人刚刚在床上坦诚相见过了,这个动作刘梅明显然喜欢。她并未转身,任由杨新华抱一会说道“手上湿着呢,放开我,你回单位吧,这样的危险约会越少越好,万一娘真回来” “你也害怕着”杨新华调笑说道,把毛巾递给她。 “嗯,只是想你时候超过了害怕,这种事属于我们俩的私密,一旦暴露,满大街的人都会笑话死我们!” 送到门口,杨新华转过身,看到刘梅脸上激情时留下红潮未退净,犹豫半晌才说“刘梅,我,我这辈子可能娶不上你了” 刘梅望着他,咬着下嘴唇不吭气,她也听到他家的事情了,但是,听说是一回事,真的从杨新华嘴里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她想装作不在乎,可是委屈的眼泪迅速地泛出眼眶,脸上有了两道泪痕。 杨新华想伸手给她擦去,可身边来人走动频繁,被看到给刘梅做亲昵动作,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刘梅用胳膊擦擦眼泪,突然间关上门。杨新华知道刘梅并没有回屋,而是倚着门在哭,抽咽声与抖动的门表明一切。杨新华理智地劝自己,该离开这个地方。 拐上城北二路,路面坑洼不平,多年无人打扫,纸片纸团与各种烂物随车轮翻滚,路边的柳树只有稀疏的几棵,落光叶子的枝条上,有的挂着莫名其妙的东西,在寒风里微微抖动。路边的水渠不像夏天样苍蝇乱飞,发出臭味。冬天的渠水仍然黑黑的,向着流水方向,扯着长长飘浮物,看一眼决不愿看第二眼。 他还记得第一次来刘梅家,那时三轮车厂刚建,他雄心壮志,要把这条路重建,把令人恶心的排水沟遮盖起来,让心爱的人每天走在春暧花开的环境里。现在,三轮车卖不出去,他的凌云壮志好像乌云样,压的低了。 刘梅是多好的女孩,明明心里也害怕,还是约了他,他非常喜欢刘梅擦手时说的那些话,他陷入对那几句话的感动里,差点与一位手里拎菜的老太太相撞,老太太取笑说“年轻人,你想哪个姑娘了,就去找,满大路瞎晃荡什么的,看看你色迷迷的样!” 把杨新华闹个大红脸,疾步让开,等老太太过去,他像被老太太拔去瓶塞的魔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让赖黑子带着人,每人骑一辆三轮车,满大街转悠,车上挂着三轮车厂地址的牌子,相信要不了几天,全平县都会知道九连环村那里,有个三轮车制造厂。 一下午上班,杨新华都有些心神不定,好在他是小组长,嘱咐部下把明天大轮渡下水的准备工作做好就行。造船厂每个月都有船会下水,准备工作部下们轻车熟路。 晚上到了三轮车厂里,赖黑子带着兄弟们在吃饭,每人一碗白菜粉条炖豆腐,一碟子臭盐豆。杨新华在厂里吃过饭了,看到他们吃的香,拿碗又盛大半碗米汤,放些白菜粉丝,欧阳云要把坐的地方让给他,他拒绝了,跟大家一样蹲着,喝出呼噜呼噜声。 一会儿郑伟也来到,他从工地兜了大兜馒头,还有一大荷叶包着的辣椒炒腌萝卜缨子,喜欢吃馒头或萝卜缨子的毛孩们拥上去领抢,杨新华忽然觉得自己非常喜欢这样的场面。 郑伟也是吃过饭来的,他看杨新华神色比往天好,问道:“想好卖三轮车的方法了?” “嗯”杨新华很自信,他把吃好饭的赖黑子也叫上,三人到厂长室,屋子里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中间还摆放了刘梅用废料焊接的桌椅,抹上红漆,显得喜庆。 赖黑子腾到杂货间住。他可以委屈自己,可不愿委屈来厂长室谈生意的客人们! /87/87948/25492052.html 第五十二章 犹豫到什么时候 下班时,杨颖对杨新华说“咱爸让你下班回家,有事说” 杨新华不愿意抬头看二姐,锁完抽屉,模糊地答应一声。昨晚安排好的骑三轮车游行,还不知今天有什么效果,他太想听到好消息了。程秩序为厂里销售,郑伟为厂里自掏腰包买原料,赖黑子那么小,带人去送煤球维持厂子开销,他简直像个外人,一下也没为厂子做什么,他太惭愧,内疚! 爸的话,不敢不听。出办公室门,发现二姐还站在不远处,他有些恼火,气愤愤地说“二姐,你在监督我,是爸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主意。” “呵,不告诉你能行不,你现在厉害了,眼里只有刘梅那个骚货,还有家吗,你有多少天十二点前没回家了,你以为家是你一个人的,想怎样就怎样?”二姐根本不惧怕他生气,仍是仰着脸,自觉高傲地站在前方。 杨新华决定回家的,不理会二姐,疾步向前走,到过堰涵洞时,吴叔和女儿小举早等着锁门了,小举比吴叔矮半头,她的辫子梢用两红绳扎着,映得小脸红彤彤的。 小举也要成大姑娘了,他把含羞的目光移向杨新华时,杨新华的心里,跳动加速。 杨新华跟他们爷俩打过招呼,跟着进了涵洞,涵洞里灯火通明,二姐好看的背影直接被他忽视,仍不愤地说“二姐,你现在变的像疯狗,天天逮着刘梅嘶咬,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二姐转过头来,不屑地反驳:“说我变了,你没看看你自己,一天到晚的变着法接近刘梅,别说我能看出来,工人们谁不长眼睛,你知道工人们私下怎么议论你吗,说你是未来的绿帽子王!” “去他m的绿帽子王!”杨新华气得把捡到的一个旧配件扔进涵洞门口的水塘里,激起很大浪花,这个塘子是没建厂之前的老塘,三亩多地大小,最深处有两米多,它划归食堂管理,食堂里卖出的烧鱼烧虾,基本上来于此。 二姐勿然柔声地说“杨新华,咱爸是一厂书记厂长,你进厂才几个月,把你提为设计组组长,到底哪里对不起你,非要跟他犟?” 冬天黑的早,这才刚下班,天色已经朦胧,厂里的路灯猛的亮了,杨新华一眼看到前面不太远的地方,站着陈计兵,他非常高兴地跑过去,握着手说“你怎么来了,走,回家吃饭!”他原本想说去食堂包间,但二姐已告诉他要回家一趟,二姐还在前监视着。 陈计兵就是从杨新华家出来的,他已经到镇青年书记的任上,今晚没有事,来找杨新华聊天,到家没见到,跟着来造船厂里迎的。 两个男人聊天,二姐自然被冷落,她跟在两人身后来到家,见爸妈都在,桌上菜品也丰富,开始以为在招待陈计兵,仔细数了碗筷,还多出一人,正疑惑间,大姐杨花带着对象黄书良进来。 二姐非常不高兴,本来自己磨着爸妈,督促杨新华做出选谁决定的,这一大摊子人在,肯定又说不上。生气坐在那儿,爸让她拿酒她都不理! 陈计兵来时,带了两瓶洋河大曲放在茶几上,杨新华起身拿过,挨个斟酒。陈计兵昨天在县委办事,遇见过杨书记,知道造船厂申请的水泥船项目已获批准,举杯先给杨书记祝贺,杨书记倒是认可,和几人碰杯喝下去,目光看向黄书良道:“这次造船厂能那么快拿到批复文件,黄书良出力不少!” 表扬黄书良,等于表扬大丫,杨花跟着高兴,起身给妈夹一个肉丸子。杨颖一肚子不耐烦,稀哩糊噜扒半碗米饭,把碗朝前一推说:“我吃好了”转身就走。 大姐朝妈看一眼说:“没人惹她啊,我看杨颖好像不高兴。” 妈说:“不高兴就不高兴吧!孩子大了,都有个脾气,我们那么大时,盼望有口吃的就行,哪有什么心情去想别的?真替你们担心!没个省油的灯!” 二姐回屋,衣服也不脱,直直的朝床上一躺,两手枕在脑后,恨恨的想,我喜欢杨新华,你们都看不见吗? 吃完饭,妈招呼爷几个喝茶,杨书记漱过口说“过年天暖,三子准备选带几个人,去兴化的造船厂学习水泥船建造技术,这个今天电话里已联系的差不多了,离过年近一个月吧,这段时间够你物色人选的了” 工作上的事,杨新华基本不推辞,刚答应下来,二姐急冲冲从屋里出来喊说:“选谁都行,不准带刘梅!” 选谁,杨新华还没有考虑,二姐这么一说,就知道不能带刘梅了。心里有气,就没给二姐好话,生气地说:“二姐,爸在这儿呢,要不,你跟爸说,由你带人去培训,你选谁去我保证不干涉!” 妈看看杨新华,看看二丫,以她做母亲的敏感,猜出杨新华是不会心仪二丫了。可怜的二丫头,对杨新华一腔痴情,恐怕付诸流水,不知二丫怎么才能熬过痛苦的失恋时光。 “爸,妈,我跟杨花商量了,想春节前结婚,然后与杨花一起回溧水老家过年。”黄书良突然提出个请求,他天天混在领导堆里,身上自有气场,说出的请求,实际上像一切已决定好的一样。 妈耽心地望望这个望望那个说道:“是不是太仓促了,离过年那么近,早先没想到那么急,连一件嫁妆也没准备!” “妈一一”黄书良脸上营造出热情的光彩,他说:“我们俩商议好了,响应号召,结婚不采用老式仪礼,与十一位同僚集体结婚,如果爸妈想体面些,等我们举行过集体婚礼,到时可通知亲友办几桌,我与杨花会给亲友们敬酒的!” 妈没有听太明白,把眼光投向书记,书记给她点头,意思是让她放心,儿女婚事,如此重大,她不愿糊涂了事,但这个家是以书记为主的,她揪着心听书记说道:”既然你们二人以协商妥当,我们做家长的拧着还不如顺着皆大欢喜,好了,我们就顺应新潮流,办个革命化的婚礼!” 杨新华听此话,爸极像个开明人士,一点也不古板,但是,他经历过对自己婚姻的争取,爸半点情面都没有给,爸好像对子女的态度标准不一样,对杨花是晴朗的,开放的,轮到他了,却是守旧,固守老式礼节。 为什么大姐这待遇偏好呢?杨新华心里也有一笔小九九,爸针对的不是大姐,而是黄书良,黄书良是陈县长的一只笔,身份摆在那里,眼下是秘书,以后是什么,肯定会朝上升职的。 而自己,只能是依附于杨家,他是杨家养大的,不能违背杨家的意愿。通过这件事,杨新华给自己提个醒,像老话说的,打铁还要自身硬,以后要努力,让自己一步一步朝上走。 /87/87948/25492054.html 第五十三章 史同会开始警觉 大轮渡下河以后,史同会开着它在运河里测试各项功能,大运河在徐州段比江南要宽阔些,造船厂所处位置是分河道,与主河道中间隔着一个人工岛屿,约一里路宽,四里路长,岛上没有居住民,各种树木野草丛生,靠水附近长满芦苇,轮渡贴近驶过,惊起好几只野鸭,冲天飞起。 厂里主要领导与各科室的头,都站在船里,机器轰呜声掩盖了他们之间的说话声,从表情上看,他们对这个轮渡还是满意的。杨新华比较高兴,这是他想要的结果。爸早上出门时说了要去河里测试轮渡的事,妈专门让他披上雪花呢大衣,戴上火车头帽,爸的帽子两个耳系在帽顶,脖子上还系了紫红色围巾,围巾是二姐给织的,织了四条,杨新华那条一直叠在床头,没围过,他年轻力壮,不把寒冷当回事。早上看到妈让爸加厚了衣服,二姐想到杨新华也参加轮渡测试工作,硬让他穿上黄大衣。 爸被手下拥戴着,确实威风八面,有王者气象。杨新华认为穿衣是一方面,个人身上具有的气质更为关键,站在爸身边的季副厂长唐副厂长,除了脖子上没有围巾,里面衬祆颜色是蓝色的,爸是黄色的之外,剩下穿着几乎一样。但是,他们俩人,让人看着有特务的感觉,浑身没有一样能放的开。 杨新华又懂得了气场,他在某本书里见过这个词。 靠岸时,让船上的领导们明白了四米长跳板与跳板前又加一米跳板的用途了,史同会调整好高度,反复在几个不同地形停靠,跳板都能与河沿吻合,便于拉麦的板车通行。 “好设计,好设计!”领导们下船后主要议论的是跳板的功能,设计出这个,是真才实学,没两把刷子弄不出来,杨新华无形中在他们心中提高了一个档次。 同样震惊的,还有史同会,他停靠好船后,看到杨新华居然先与他系好缆绳。众多领导还有两个专门跟船服务的工人,都没有想起的事,杨新华自然做了。史同会到办公室倒杯热水驱寒,一杯水喝光了,还是觉得他m的杨新华不是好对付的,肯定继承了杨书记思维缜密的脑袋。 上一辈被杨家赶下台,下一辈子还不如杨家?史同会呆呆地想,从进厂开始,跟孙子似的给他们家买煤球送节礼,到头来,风头却被杨新华一人抢了,什么世道? 下班后约了小解,小解挺能折腾,砸开自家的后墙,后墙面对马路,人气旺,开了一个商店,生意特别的不错。受到商店的启发,又把几间闲房,用石灰水刷了,摆几张对付来的桌橙,顺带开了小吃铺。让他二姐夫掌勺,史同丽在哪里收钱又做服务员。 两人就到这里,屋子里已坐满了人,史同丽被东桌西桌喊着,一脸的不高兴,见了小解后,才稍带着开心一些,指着一张靠窗的小桌让他们坐。 两杯酒下肚,小解说“三哥今天心情不太好,谁个又得罪你了,我给出出头?” 史同会约小解就是发泄的,小解一入主题,史同会便刹不住车,把今天的感触一五一十地说了。 听完,小解举杯跟他碰碰,两人都一饮而尽。史同会吃菜,小解给两人倒酒。倒完毕,小解说“三哥,这些天小丽也和我聊了不少你的事,以我看,杨家对你不错的,让你进造船厂,不到三个月又调你去坐办公室,几年里让你出去学习几次,还给你入了党,嘿!三哥,你给造船厂做过什么贡献?杨书记想提拔你都找不到理由你知道吗?” “又放屁了不是?”史同会不屑地看着小解说“他是书记,提拔谁也就一句话的事,厂里那么多干部,没听说哪个给厂里做过贡献,就说季副厂长吧,不是他爹跟李县长是生死之交,他当个屁的副厂长!” 唉!史同会勿然觉得这个妹妹的追求者也弄么一回事吧,枉费了把他当成知已的心思。话不投机,匆匆喝几杯结束。走出酒馆,天黑下来,风里已夹着雪花了,史同会心里不舒服,推着自行车朝家里走,雪花贴上脸,他一点也不觉得凉。 推开堂屋门,一家人到的真齐,围在一起烤火盆,灯都没开。奶奶,爸妈,大哥二哥! 大哥在运输公司拉板车,讨个邻县的老婆,生了一儿一女,都看好的日子,谁知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一去不回头,大哥去接两次了,也没接回。二哥在进修学校当老师,跟一个有夫女教师粘了一块,后来闹出动静,女教师老公那边势力大,直接把二哥开除了事。史同会朝二哥跟前一蹲,刚伸手去烤,二哥便嚷嚷道“老三喝酒了,真烦人,去奶奶那边烤,闻酒味想吐” 爸爸喊“同会,到这边来,今天我又找人去杨家提亲了,老杨那个狐狸还没松口,我家同会英俊帅气,哪里配不上她杨颖?” 二哥说“老三,听说杨颖调到踉你一个办公室了” 史同会正气二哥对他喝酒的嫌弃,没好气的说“是的又怎么样?” “嘿”黑暗中二哥蔑视地一笑说:“我看三弟也是个没本事的人,我去过你办公室,靠门边坐的那女娃多水灵,比杨颖还俊巴,你们坐了好几年,都没擦出一点火花,再去多少杨颖也没用,自古美女爱英雄,你老三太过焉巴了!” 妈立即打住二哥的话,训斥道:“就你老二会胡说,以为谁都象你,见了女人跟橡皮糖样,粘上下不来!” 二哥也不生气,能和女人扯不清的男人,脸皮都不是一般的厚。他笑着说:“妈又揭我老底,那你们说,杨叔把杨颖调跟老三一起办公,能没点别的意思,毕竟爸出面提亲都有一年多了!” 这回轮到史同会报复二哥了,他对二哥哼一声说:“你懂个什么,不知道甭多想,私下听说,杨书记想让杨颖嫁给杨新华!” “噢一一”爸妈都像明白了什么,妈噢了一声后没吭,爸说:“看来,老杨是不准备瞒着杨新华,他是捡来的事实了?” 史同会没有接话,他更加不理解,如果杨新华是捡来的,没有杨书记遗传,怎么还有一肚子能耐呢?自已的爹可是确确当过书记的,他应该有当书记的能力呀!眼下情况,别说当厂长书记,越混越不如意起来,竟然混成杨新华的手下,这理向谁说? /87/87948/25492056.html 第五十四章 不给面子 怀强家夜里十点前,确实没有关大门的习惯,村人多老实,好些事自己不去乡里办,都习惯找他,来时不能空手,烟了酒了鸡呀蛋呀的,总是拿一些,让人在大门口站久了,容易被人看到。 早上怀强出来闲转时,与起鱼送给妮妮去卖的闫长生相遇,怀强张口夸一句“长生啊,逮那么多鱼?” 闫长生放下挑担,选一条大的胖头鱼给他。 他一楞怔,才明白话已无意说出,谁听都像想要鱼的,胖头在闫长生手里一挺一挺的挣扎。只好接住,他真不想要鱼,闫长生最近的表现让他生忧,正绞尽脑汁弄臭闫长生呢,怎么能要鱼呢,都怨这张嘴!不是看到闫长生五婶过来,他都想打自己嘴巴子了。 五婶来是真要鱼的,她到跟前先扯住口袋,闫长生正准备重新系上口袋,看到五婶贪婪的眼光,又停下手,翻捡出一条三斤沉的鲤鱼给她,五婶并不满足,尖声细气地说“哎呀呀,逮了那么多,多给我一条怕什么,好歹我是你亲婶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五叔厨艺好,被济南一家招待所请为主厨,使工资的人,家里不缺零用钱,闫长生记得被娘扯着手去五婶家借过两回钱,五婶都没借给一分。后来五叔家来知道后,自己送来一百块。闫长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从五叔对自己的感情上,闫长生不能吭,不敢吭,也不会吭,任由五婶硬拿两条鲫鱼走。 晚上,婆娘炖了胖头鲢,怀强喊了二弟,有味地咂着鱼头,转脸却看见闫长生站在身后,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朝老婆训斥道“大晚上的,连堂屋门也不知道关吗?” 怀强老婆解释道“倒是想关的,看到长生手里拎两瓶酒,你最喜欢喝的牌子,进了咱院子,不就该是咱家的吗,我为什么要关?” 这个时候,没法子跟老婆子闹气,他们兄弟俩刚刚在算计闫长生,真他妈的大路上说话,草棵里有王八蛋,说曹操,曹操就到,连半点迂回都没有。 不知闫长生听到他们兄弟的说话没有? 怀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招呼道“长生来了,快安排座,这条鱼还是你早上送的,来来来,尝尝你大嫂手艺!” 官做久了,希望全村人都免他们家一辈,遇到像闫长生这样的,岁数不大,辈分还长的人,实在气恨祖宗留下的规矩,跟我兄弟相称,你闰长生凭什么?我是支书,你死去的爹都该叫我叔,你闰长生喊句老爷实在该的! 那种想法可以有,放在现实生活肯定不行,老亲四邻的,该喊什么,不是谁能改变的。 闫长生说“我不愿喝酒,有件事想请怀强支书帮帮忙” “给你帮忙?”怀强对不要本钱的生意一直独钟,活在这个年代,当个支书,用权力捞点好处,他认为是应该的。 给闫长生帮忙,捞着两瓶酒的好处,他到不愿想。他本想安排闫长生干个值勤小组长,被村人骂一骂,去掉些人对闫长生的好感,没想到闫长生个熊孩子能把巡罗队治理的服贴,把村子护理的老实。好大大升。 怀强不情愿又无奈地问:“帮什么忙?” “也不大”闰长生把两瓶徐州白酒放上兄弟俩喝酒的桌子上说“不是什么操心的事,白天我去镇上工商所,想办个烧砖的本子,你给我卖的三千块钱的土坯,对我启发很大,想在过年光明正大的烧,工商所的那帮人非要大队证明!” 怀强本来热切的眼神变冷了。他促成化肥厂买砖时,没有想什么,可看到一摊烂土坯换成厚厚几大叠钱之后,他立即后悔了。 闫长生是什么东西,爹娘都没有的野孩子,手里有钱,要是干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怎么办?近一两年明显风向转了,朝后是什么样,猜不透摸不着的,有钱翅膀会硬,村里有个翅膀硬的,总归不是好事!再过年使劲烧?这要烧起来,大把大把的钱赚了,眼里还有这个大队支书吗? 他的第一决定,是不会给闫长生出证明的。任你大风起,就是不开船。村里以前没有过办工商本子的先例,事实情况他也不知道办工商执照,要大队开证明的说法,闫长生是去过工商所的,闰长生说要,应该是真需要,他马上编出理由说:“公章缴到镇里检验,从公社改成乡镇,公章都要换的!” 改乡镇的宣传车在村里转过几回,闫长生也听过,镇上的工商所门口,挂着顺河镇的牌子。怀强的理由冠冕堂皇,闫长生只好信了。 他没留下喝酒,转身回家。而后连着十几天都开不来证明,怀强持着那理由,天天把闫长生挡了。 赖娟感觉不对劲了,她怀疑怀强是有意的,闫长生也有这样想法,不敢落实。当初父亲去世后,没有买粮钱,是怀强批准让赖三亩借给他们五块钱,人不能忘恩,闫长生想记得怀强的好。 “那时怀强支书可能真的好,你说,如果怀强不发话,我爹会不会借钱给你?这是怀强的聪明劲,他明知道我爹会照顾你们家,先发话,人情就算在他身上!”赖娟说完,看闫长生坐在那儿不动,知道又魔怔了。走过去两手压住闫长生肩膀说“明天我想个法子看看公章到底在不在?” “什么法子?”闰长生反手抓住赖娟的手,把她朝怀里扯,赖娟撒娇似的的半推半就说“先不告诉你,明天按我说的做就行,天晚了,送我回家!” 赖娟在另一个村里跟亲戚学缝纫,两人好多天没见了,闰长生自然不让她走,起来拉灭灯,伸手托起赖娟朝床边走,赖娟软语相求说“别这样,回头家里人找来” 闫长生早有经验,以前在这里过几次夜,赖家根本没人找来过。 /87/87948/25492058.html 第五十五章 再难得见 杏花下午迁户口,怀强与会计两人毫不犹豫地给办理,不是杏花有多大面子,杏花背后是郁所长,改为乡镇后,郁股长水涨船高,一下子分出去当了派出所所长,兼治安乡长,村里的户口进出权利一下被派出所拿走一大半。怀强很快在大队出具的证明上盖了鲜红的印章。 杏花还没叠起,闫长生一头闯进去,怀强才醒悟过来,上了闫长生的当。杏花与赖娟什么关系?杏花不早不晚这时来迁户口,肯定是为了闫长生,给他好看。 不过怀强也不是好惹的,不给你出证明就是不给出证明,你知道公章就在我手中,也没有用,要知道是你来求我的,不信,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还翻了天不成! 闫长生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问“怀强支书,我的证明能写不” “不能写!”怀强一口回绝,不过看到闰长生波澜不惊的态度,十分吃惊,像是早已预料到这样结果。如果换别人,肯定冲他发火,甚至蹦起来跟他吵闹。任谁看到撤谎公章不在的情况下,却伸手摸出来给别人盖上,心里肯定不平衡,吵闹是必然反应,心里烧起火哪是水可以灭的,需要理智,气度,这个闫长生,快成精了。 怀强开始对闫长生忌惮,不过表面话还要交待的,他咳嗽两声,换个特别亲切的口吻说道“:长生崽啊,公章是今天拿回来了,经村委研究决定,你的要求村里不能支持,今天,割资本主义尾巴的风声轻点了,允许私人经营,保不准明天力度又大了,都是说不准的事,咱们赖闫王村在每次运动中,都是走在前列的,不能因为你,拖住咱村的后腿!” “以大局为重吧一一怀强支书!”闫长生不露声色的摞下一句话,转身走了。直到背影看不见,会计王瑞才转向支书问:“大爹,长生是什么事情,从小我们都与他相处不来,很古怪的家伙,好像他那种人少得罪为妙!” 王瑞是才提上来的会计,初中毕业的,人比较机灵,三年级的时候珠算比赛夺得全校第一,那时怀强是学校贫下中农代表,颁奖时,他亲手送给王瑞才一个算盘。更关键的是王瑞姓王,提拔王姓娃,他不抗拒,一点也不。 如果有可能,当然谁也不愿得罪,这种可能存在的机率有多少呢?怀强把闫长生的要求复述一遍,末了,他担忧的对王瑞才说“给长生办不难,你没看过,闫长生那种烧制砖头的方法简单,现在土地分到私人手里,村民弄到闲钱后,第一件事肯定要修房建房,烧砖头是非常吃香的行当,如果给闫长生开了证明工商批给执照,我敢肯定,要不了多长时间,闫长生会成为我们村最有钱的人,到时侯,我们这些村干部的话还好使吗?” 王瑞才慎重地点点头,他确实没有大爹支书想的远! 闫长生回家,赖娟看表情已猜出,她的判断对了。王怀强在针对她们家长生,难怪上次莫名其妙的选队长,目的也是分裂爹与女婿之间的关系。看起来,怀强支书是有目的针对闫长生的。 反过来说,能被支书级别的人针对,赖娟还是为闫长生自豪。闫长生情绪低落地说“让你猜准了,公章果然在大队也是现在的村部,怀强不是好东西,不愿给咱盖。” 怀强是什么目的,赖娟猜不出,她悄声地说:“我去找杏花时,跟杏花老婆婆说过咱们要弄砖厂,她非常支持,答应去给咱们说说的,不要大队开证明!” 第一次,闰长生有了当村干部的意识,一个简单的证明都开不出来,说明什么,自己的份量太轻,不值得别人为你服务,如果自己是支书,想怎么开就怎么开,谁来开给谁开,一天到晚把脸仰那么高,谁欠你的! “妮妮说郑伟今夜间过来,商量婚事,赖黑子也跟着回来。”赖娟说。 “赖黑子?这个跟屁虫跑到郑伟那去了,看来三亩叔一直知晓郑伟的事,妮妮也知道,唯有瞒着我是不是?”闫长生当面责问赖娟。 “你那么小,让你知道有用吗,透露出风声,怀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生出怎么样的幺蛾子,万一为了保他的村支书,真把郑伟送进监狱,受罪和倒霉的还不是妮妮!” “今晚郑伟会来吗?”那时,妮妮被强奸时,他真的不懂强奸背后的意思,现在懂了,隐隐猜出,可能不是强奸,是妮妮与郑伟在谈恋爱,甚至是两厢情愿发生的那种事,只是两人选的时间与地点都不对。 郑伟当时的反应和做法,搁现在来看,也是正确的。闫长生觉得郑伟反应机敏,关键时愿意舍身保护心上人,还够个男人,放到自己身上,未必有郑伟做的光棍。 妮妮才十四五岁…郑伟也下得去手。唯一让闫长生心里有芥蒂的地方,是妮妮岁数太小。 他不知道见面后,两人要说些什么,以前只算认识,噗通一下变为自己家里人了,特别他们这样的家庭,没有爹娘,兄妹两人相依为命。郑伟的进来,等于被木匠砸进一根楔子,逼着自己亲切,要把郑伟当成一家人。 要有爹娘多好,他没有那么无奈,天塌下来有父母在呢!。 赖绢替他擦去眼泪,关心地问“又想爹娘了吧” “他们不在了,什么事都问不上,妮妮有心事,连诉说的人都没有!”闫长生眼泪越擦越旺,说话时竟带了呜咽之声。 赖绢说“:都过去了,现在不是有我吗?” “嗯”闫长生点点头,任由赖绢抹净脸上的泪,最后,他逮住赖娟的手腕,自我挪谕道:“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孩子,只会掉尿汁子?”两人相距甚近,闫长生盯紧赖娟的明亮大眼,认真地问。 “我喜欢会用眼睛撤尿的大孩子,做跟别人不一样事情!”赖娟说。 眼睛撤尿?闫长生变怒为笑,幽默地问一句:“那我的眼睛成什么了?” /87/87948/25492059.html 第五十六章 还没做? 杨新华第二天晚上才有空赶到三轮车厂里,程秩序也在,正背着手翻看销售记录。他的手保养的非常精致,如果光看手,不看人,怎么猜也得说他是女孩子的手。 以前可不是这样,以前在学校时,两人都是蓝球队员,泥兮兮的巴掌每天在蓝球上拍的啪啪响,除了蓝球,别的玩具也都离不开手,还有老师打手心,槐树枝教杆上木疙瘩密布,看到心生惧意。玩伴中位晨调皮,他经常被敲打,杨新华与程秩序每次看到,心里和身体都是随着教鞭落下扬起而心惊胆颤的! 程秩序的手是工作后保养的。指甲也修剪的恰到好处。翻几下,下面已是过滤纸,内容在过虑纸那段截止了。他失望地立在那儿没动,他的失望是三轮车销售量太低。 欧阳云轻轻地问“程大哥,没错吧?” “卖的车辆数目是没有错,销售的法子有问题,是杨新华有锗,没把心思用这儿!”程秩序慢慢地合上本子说:“摊子铺的不小了,销售上不去,让人担忧!” 欧阳云先看到杨新华,站起来打招呼,程秩序头也不回,他就在那儿站着,一段时间来,他已看出杨新华儿女情长的事撕扯不清,杀伐果断时不多,他可能有很多切实的想法,包括这焊接三轮车的提案,如果不是自己当时拿钱找场地,行动迅速,一下把他推到台上,他极有可能会放弃。做好造船厂一个工人,他身上不具备创业的主观能动性,三轮车焊接厂能干到今天,全部是在被动中完成的。对于管理或该尽的一个男人责任,欠缺太多。他们要好好谈一谈,要把他年青的雄心激发出来。 “秩序也来了”杨新华看到程秩序,打招呼。 看程秩序仍未转身,与平常不一样,稍一想,知道他生气了,生气不要紧,失望才无法挽回。他笑着说:“怎么,我都打招呼了,还不愿理我?” “搭理你,可以呀,你给我一个理由,”程秩序提起销售收据,抖动过才放下,转过脸,再也不愿按住自己性格,毫不留情的说:“你是大学生,论学问比我深厚,我都看出厂子在销售上的问题,你难道没看出?销售的瓶颈已制约了三轮车厂的发展,重大问题不去解决,在这里纠结我理不理你的芝麻小事!” 杨新华得意一笑说“这个不劳老同学挂念,我昨晚已安排赖黑子今天带着全部人员,每人骑一辆三轮车满大街转,再等几天,整个平县所有人都会知道咱们这里有三轮车卖时,该卖的都会慢慢找上来!” 程秩序不相信,指着后车间的众多三轮车说“我来时数过一遍,车子没少一辆,每个轮胎呈现出厂时状态,压根就没有被骑过的痕迹” “这个…”杨新华摸摸后脑勺,昨晚明明跟赖黑子交待清楚明白,赖黑子没执行?因为他了解程秩序,比较严禁认真,说谎做假的事情坚决不做! 程秩序目光如炬,直接烤着杨新华的脸。 “怎么回事儿?赖黑子怎么没做宣传?”杨新华被逼不过,转头问向欧阳云。 “赖厂长说带着那么多人和车在县城转,他还不好意思,准备送完煤球去造船厂找你,另外找一个带头人,这个任务他完不成!”欧阳云先被程秩序冷峻的神情吓住,又被杨新华的责问心惊,小心地回话着。 其实,真的让他带着十几辆车围着县城各大街道转,他也感觉不好意思,别说赖黑子一个半大孩子,换个大人也会难为情的!只是眼下形势不允许在拖。 程秩序在眼前,虽然两手空空,他感觉程秩序每一只手里像握住一把枪,子弹上膛,保险打开。 不拚是不行了,不就是骑着三轮车围着县城转一天吗?谁还能咬下一块肉去。做了决定,心下坦然,温和地对欧阳云一笑说“有这事?你看,赖黑子昨晚也不说,他那劲头都敢上天,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好吧,明天我请一天假,带他们上街宣传!” 看到杨新华下了决心,即使这样,程秩序也没什么表态,他拍拍手上的灰说“那好吧,等着你明天的好消息!” 那就等吧!杨新华站在那儿,一时豪情勃发,他坚定地说:“也不能光把眼光放在平县,徐州临沂南京呀附近的城市都要考虑,都要骑着三轮去转转!” 那一刻,程秩序盯着杨新华的侧影,盯了半天,疯了吧,他想,卖到徐州临沂已是想象的边缘,卖到南京,省会城市,呵呵,小小的平县生产的东西,这个杨新华,同学时没发现这家伙精神病。今天,怎么看,都有遗传病史类的人! 但杨新华父亲没有精神病啊! 程秩序走后没多长时间,赖黑子带一帮人回来,一个个身上沾着煤球屑,黑乎乎的与乞丐无异。但他兴致勃勃,唧唧喳喳地谈论着当天经历。赖黑子先看到在哪里喝水的杨新华,疾步想偎过去,欧阳云抢先拦截住,兴奋地告诉赖黑子“你不用去给杨哥请罪了,他刚刚明确表示,他明天带队在平县宣传了!” 赖黑子点点头没吭气,两手揣进破茄克兜里,走到杨新华对面,用那个大铁壶先给杨新华斟满水,才给自己倒半蓝边瓷碗,水很热,赖黑子明明很渴,却一下喝不进肚,小口小口地嘘。 小伙伴们开始洗脸洗手吃饭,郑伟跟着进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赖黑子说“你不去跟着吃饭,坐在这里跟杨新华对眼呢?” 赖黑子起来,有些口吃地说“我昨晚上给好几户订了送煤球的活,今天完成后,明天虽还有几家要订,因为明天带着他们去宣传,我给兄弟们要求,全都拒绝。但我昨晚给兄弟们开现笑说不去宣传,怕羞,刚听说杨厂长明天请假要带头骑三轮车上街,怕闹误会,想解释,一下子又不知从哪里张口!” 郑伟拍拍赖黑子的肩膀说“吃饭去吧,杨厂长带头去也是应该的,没什么大不了,我们是自己兄弟,能有什么误会,去吧!” “嗯”赖黑子倒听话,站起来走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郑伟与杨新华,神气地说:“做个宣传罢了,没有什么可怕的,比拿刀砍人轻松的多,我的十个兄弟,铜身铁臂,经的起敲打,这一点郑伟哥该清楚!” “吃饭去吧!”郑伟笑着朝他挥挥手说“吃好饭休息一会,十点跟我回趟赖闫王村!” /87/87948/25492060.html 第五十七章 新成员 到了赖闫王村口,郑伟从赖黑子手里接过一个网兜,赖黑子把另一个网兜也递过来,郑伟摆摆手说:“那个是给你准备的,离开家好多天,不想回家看看?” “想”赖黑子脱口而出:“我回家可以,可是,你和妮妮姐那个时,被人逮住怎么办?” 郑伟踹他一脚说:“今天是来见你长生哥的,我想把你妮妮姐娶到县城,以后,不用在偷偷摸摸,做光正大的夫妻。” “那我得跟着你,长生哥比我自己的哥还亲,他要砍你我替你挨着”赖黑坚定的说。 “没那么严重,这些年我是害了他们,毕竟我要光明正大娶妮妮,成为他们家庭的新成员,是自己兄弟了,据你妮妮姐说,闫长生头脑活络,想问题的思路比常人要灵活,不会发疯的!”郑伟充满信心。 不让陪着,赖黑子有些失落,他小声地叹气说:“算了,我回家,不跟着看你跪着求饶时的丑样!” “这就对了”郑伟拍着赖黑子的肩膀说“妮妮兄妹俩没爹娘,奶奶因手里有些金银硬通货,被五婶家把持着,等于无依无靠,我让她们蒙的羞,如果用跪可以换取谅解,我愿意跪个两天两夜,怎么是丑样子!好了,你朝那边走,我去妮妮家了!” 硬着头皮,郑伟拍响妮妮家的大门,一拍之下,门竟然开了,妮妮一头扑进他怀里,郑伟双手有些礓硬,他不解地问:“怎么了妮妮,长生哥不在,不愿意见我?” 不等妮妮说话,堂屋门也打开,赖娟清脆地喊道:“是郑伟吧一一屋里来,长生在等你呢!” 妮妮擦去眼泪,拽着郑伟朝屋里走,到门口,赖娟接过郑伟手里的礼物,讽刺妮妮道:“咳咳,见了亲人,连起码礼节也不要了,你不拽他也跑不了。” 妮妮也不饶她,发狠道:“你要不是我嫂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赖娟诡笑着朝长生喊“闰长生,你听到了吧,还瞎疼她,舍不得,依我说,今天赶紧让郑伟带走,有那么凶的小姑子吗?” “你羞不羞呢,还小姑子,赖娟同志,你过门了吗?”妮妮跟赖娟从小相处,从没饶过她。郑伟进门就看见闫长生坐在一张矮方桌后面,桌上摇了五六个菜,身前还开一瓶酒,盖子已打开,显然是在等他,郑伟明白了闫长生的心里,拉着妮妮直直地跪下去,闫长生让开,闪出了背后爹娘的两张照片。 闫长生慢慢地绕过桌子,也跪在妮妮身边说:“爹一一娘一一,儿子按照你们遗愿,把妮妮抚养大了,今天,妮妮给自己找到了依靠,要想走,三六九,我想腊月二十三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让你们两老也过个高兴年!” 闫长生磕三个头,郑伟跟妮妮也跟着磕过,闰长生拽起他们两人说“咱们就这样定了,来,喝杯酒吧!” 怎么也想不到,困扰多天的见面问题,被闫长生轻松地解决了,郑伟想想从进门到现在,闫长生肯定经过了细密的布置,每一个步骤闫长生做的非常自然,看来,小舅子虽然人小,却有心机,让有丑闻的自己既不难堪,又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闫长生倒两个半碗酒,递一碗给郑伟,郑伟接过来说:“哥,我从不喝酒,今天,我正式成为咱家的新成员,这碗酒我敬你,感谢你对我以前的谅解!” 闫长生说“郑伟,能喝就喝,不能喝也别勉强,我原谅你是因为妮妮,没有妮妮的认可,你想,你喝下一百碗酒,我会原谅你吗?离娶妮妮只有半个多月了,不希望你喝醉,你要清清楚楚的把妮妮娶回家。我只有一个妹妹,一个亲人,敢听说你对她不好,哼哼” 郑伟也不废话,仰起勃子把一碗酒灌下肚。同样是水,这酒真呛人啊!郑伟放下碗,妮妮早递上一杯温开水。郑伟也是个流血不流泪的汉子,也扛不住酒的呛劲,流出些许眼泪。 “这是什么酒?”郑伟抹过脸问。 “平县大曲”闫长生拎起酒瓶,把有字的那面转给郑伟看:“徐州白酒一块零八分,怕招待不好你,改买的平县大曲,一块六一瓶,在我们村里,招待贵客才买的酒,你是我们家的最大贵客了,只能买它,来,吃鱼,这条鲤鱼有三斤,妮妮留下两天了,等你来吃的!” 鱼两面煎的焦黄,放上辣椒和蒜,鲜辣香鲜,郑伟喝半碗酒,胃口大开,一个人吃有半条鱼,等赖黑子来到,只剩些鱼汤,赖娟把鱼汤热了,撕碎一个煎饼泡在里面,搞出一大黑瓷碗,赖黑子说声真香,甩开腮帮子,冒尖的一碗,一会吃个精光。望着赖娟说“姐,还有吗?” 闫长生说:“黑子,肉,豆腐那么多。” 赖黑子说:“我在家时,一到你们家先问妮妮姐烧鱼了吗,妮妮姐烧的鱼不论大小,鱼汤鲜的没边没沿!好久没捞上吃,早馋死我了!” 第二天早上到工地,郑伟还头昏脑涨,到食堂喝两碗大米粥,一碟子腌罗卜缨子,吃完饭,才感觉活过来了,他边刷碗边想,男人一生中总要为心爱的人醉上一两回吧! 结婚大事,郑伟准备回老家郑家集子去办,爷爷奶奶爹娘都在那里,妮妮是明媒正娶,得让他们认可才行! 他去找领导请假,领导说“下午不可能批你假,县团委两点钟在影剧院招开年底表彰大会,咱们工地摊三个名额,你是其中一个,还要发言,不能缺席,开完会你有事可以回家,你是科长,安排好工作就行!” 把他报成先进,是好事,说明领导眼中有他,郑伟因此不能冲领导发火。他心想,晚会回家就晚一会吧,离结?还有半个多月呢,不是急的事情! /87/87948/25492062.html 第五十八章 刘梅有麻烦了 杨新华与史同会开着大轮渡,交到耿渡口,交通局的人联合地方,又办了个交接仪式,电视台与报社的人都在,拍照,拍摄,动静闹的不小。史同会忙着教地方指定的同志操作步骤,一直忙到天黑,才算完结。 领导者上午已回县城,给杨新华两人安排好一只小白船留回去,水上交通小白船的驾驶员早该下班,因杨新华两人才拖到太阳都不知哪去了。杨新华两人登船后,便没有好脸色,加大油门,把小艇开得像一条鱼在水上飞。 杨新华与史同会都站在峡板,一浪一浪不停起伏,让两个人也勿高勿低。史同会眼尖,从黑暗中看到一个船拖队,装满了煤炭,忍不住说“开慢些贴上船队,三个人不要十分钟可以卸满一船。” 杨新华听得一清二楚,他瞬间想到被污陷偷煤客时的委屈,眼睛不看向史同会,心里对史同会的话,五指在琵琶上弹来弹去! 耿渡口与水上执法队十多里路,十多分钟就到。停好船,杨新华请驾驶员与史同会一起去吃饭。天晚了,大众饭店与回民饭店都已关门。幸亏史同会知道一家私人饭店,两杯酒下肚,驾驶员脸色才好看些,好像刚才的委屈,被两杯酒稀释了。话也开始多,自我介绍说他叫姜有才。 杨新华夸他驾驶技术好,反正干穿万穿,马屁不穿,说谁的长处谁都会高兴。 这回姜有才没有承认,他说他进水上交通大队后,就开始学习驾驶快艇,在他们大队,他要说第二,没人敢第一。但是,他话锋一转说,在平县,至少有两个人的驾驶技术超过他。 杨新华饶有兴趣地问“哪两个?” 姜有才转过头,热切看着史同会说“下午看史同会教地方同志驾驶轮渡时,地方同志差点撞上船队,史老哥抢过来一个左舷大转弯真漂亮,干净利索,居然一下子从船队一边转到另一边,避免了相撞,绝对是高手,我做不到。” 杨新华没想到驶船还有那么多道道,下午差点撞船时,他也在船上,曾抢拿一个靠球赶到撞点,没来得及下靠球,感觉船身一偏,诺大的轮渡居然呈半倾斜状态,他赶紧去抓栏杆,防止自己摔倒,等缓过来神,确实奇怪,明明要撞的部位在前边,晃忽之间,船队如一条大蛇从背后游走了。经姜有才一提,杨新华才明白,是史同会抢过舵,玩了一个水上大漂移,躲过一次事故。 “第二个人是谁?”杨新华干脆好人做到底,他跟说相声的捧哏演员样,拿话头引着姜有才往下说。 “另一个?那说起来话长了”姜有才带着遗憾地说“两三个月前,大队接到举报,运河窑场段夜间有人驾驶小船,靠上船队大船偷煤炭,我们一班接任务蹲守。那晚没有月亮,河面黑魆魆的,我们怕暴露,躲在河边的芦苇丛中。果然在一点左右,上游船闸放行,河面船只多了起来,星星点点的是单放,灯光连成一串的是船队。我们借助轮船头偶尔打亮的探照灯,发现一艘小船靠上船队中的一条船,从小船上爬上两个人,拿着大铁铣朝小船上卸煤。那晚是我驾艇,班长命令出动,我旋即发动马达,偷煤贼异常警觉,发动机一响,他们立即知道被盯上了,也摇响挂浆机顺着船头方向溜。那晚我们都处在船队的一边,快艇比挂浆要快些,逮住他们不成问题的,谁知关键时刻船队的对面也过来一条船队,眼看河面上情况复杂,我亮起了探照队,就看到那挂浆小船快速地玩个左舷大旋转,竟然到了船队那边,我怕撞船,没敢强行通过,眼睁睁看着贼驾船驶进芦苇丛,再也没找见。那个家伙的驾驶技术堪比史大哥!” 史同会一惊,脸上挤出僵硬的笑。他举着酒杯说“谢谢有才弟夸奖,人家技术是真的,我是情急之下蒙巧了,凭弟的夸奖,敬弟一个酒,我今天出来时不知会那么晚回,没给爹娘交待,怕爹娘担心,先走一步如何?” 其实,三个人早上出门时,都没想到地方的同志反应慢,学到如此晚才学会。史同会说出理由后,杨新华与姜有才有同感,急匆匆吃了饭走人。 杨新华经过史同丽身边,猛然觉得两人相熟,搜寻了记忆才想起,一把抓住史同丽的胳膊惊喜道:“你是小丽,肯定是的!” 史同丽回应过来,她也惊喜叫道:“小三子,死三哥!” 史同丽忘记自己长成大姑娘,要不是小解及时赶来,差点扑杨新华怀里。小时侯他们都是腻在一起的。 小解警觉地盯着杨新华说:“好巧啊,我们在派出所外还能见面?” 杨新华收回刚才不自觉留露出耗的惊喜,笑着说:“小解警察,可不是吗,真是不打不相识,请朋友来吃饭,遇见了熟人,天晚了,我要回家,以后有空聊!” 小解盯着杨新华的背影,心想,这可是同会哥的仇人! 离开他们两人,史同会狠搧自己一个巴掌。杨新华罢了,姜有才可是警察,稍一分析,极可能判断使用左舷大翻转的是一个人,那时顺着他个人的线索查,事情就会败露,偷了四年的煤,没想到要栽在自己身上,真他m的!大意失荆州啊! 他没有像嘴上说的回家,拐上大运河防洪堤,让顺河风狠吹自己,怎么办,怎么办?他一遍遍问自己。 都他妈的是杨新华多事,下船回家就是,管那个姜有才脸色好是不好,他是他领导安排的,送我们是职责所在,骂也只会骂他领导,为什么要用一顿饭,来取悦什么姜有才呢? 得找个什么茬子让你杨新华也不能痛快了。走到家门口,也没想出什么招数,只好暂时便宜杨新华了。家里人仍在烤火,余灰里可能还埋了红署,满满一屋子清香。 妈看见史同会,喊他过去吃烤署。史同会刚吃半饱,挤到妈身边,妈刚刚吃过烤红署,嘴唇周围粘的黑乎乎的! 二哥责备地说道“你怎么来的那么晚,刚才x10x来找你!等半天才走。” “xxx?”史同生太认识他了,刘梅清纯玉女形象就是毁在他手里,这家伙艳福不浅,刘梅被糟塌那年十六岁,绝对的黄花大闺女,好白菜一定要被大骚猪拱过。 出了这事后,x10x在厂里犯了众怒,呆不下去,只得紧急调走,饥不择食,选个城北陶瓷厂,匆匆离开。 半年前听说厂里更新设备,选十名工人去宜兴深造,?xx榜上有名,一走半年多,没想到在需要他时,他居然回来。刘梅那么漂亮,?x?有过一次肯定不满足,而且,女人是开瓶酒,喝了一口想着下一口,让他缠上刘梅,对于也喜欢刘梅的杨新华,心里会乱成麻的。杨新华,不是我想对付你,天意如此,不能怨我啊! /87/87948/25492064.html 笫五十九章 这个官升得 到办公室,陈计兵看到桌上有一封信,还是掛号的,他拿起来看寄信人,居然是江波,这个毛丫头,才分开几天,写起信来了。 陈计兵能猜出江波在信里会写些问候话,工作近况之类,但是,看到这封信,一下子唤醒他与邹小晶的那份感情。遇见了,也爱了,一切进展的顺利极了,居然被弟弟横刀。他把两手插进头发,似乎想把不停朝外窜出的难受,狠狼地摁住。 王秘书进来告诉他,陈县长九点要见他,让他早些准备!陈计兵表示知道,领导召见,非同小可,还是一县之长,父母官。但是,县长不找镇长书记,找我这个青年书记干嘛,刚刚接手工作,对以前的情况也不太明白,县长问起来,肯定回答不周全。 看看手中的信,决定先收起来,抽时间在看吧!当前主要任务是把工作熟悉起来,翻出最近的工作记录,仔细地浏览。 快到年底,县长心血来潮,关心一下青年工作也属正常。 九点整,陈计兵到县长办公室,黄书良接电话间隙,先扫到他,示意他先过来等。打完电话,黄书良说:“你先进来喝杯茶,陈县长正在与轻工局的白振飞局长详谈” 陈计兵对黄书良印象好,听话地坐在对面,接过茶杯喝两口,黄书良问:“陈书记,以前在造船厂我岳父手下工作几年?”陈计兵升为青年书记,所以黄书良称他书记。 “两个年头吧!” “我岳父对你特别欣赏,他定义你沉稳大气,组织能力超强,堪为同龄中人之姣姣者,可大用!”黄书良也坐下来,钦佩地说。 陈计兵有些脸红,尴尬地谦虚着:“杨书记嘴里哪说的是我,我就一个四车间设计组长,在其位,谋其政而已,杨书记高看我了!” 黄书良不停地接电话,两人的聊天不停地中断。没一会,白局长出来,匆忙地与黄书良打过招呼,急着走了。 黄书良示意他进去,陈计兵依言进去,他是第一次见父母官,心下难免有些紧张。进门后,看到陈县长正坐在办公桌后,以异常亲切的眼神打量他,等黄书良送陈计兵刚用过的茶杯进来后,陈县长已恢复了工作状态。 陈县长让陈计兵坐下后,说道:“计兵同志,我们县酒厂厂长赵远风同志,在外地出差期间,心脏病突发身亡。酒厂也是平县八大支柱企业之一,不可一日无主,本来想从两个副厂长中提拔的,”陈县长失望的指着桌上的两大摞信件继续说:“举报两人贪污,横行,带头偷窃成品酒的信件不断,恨铁不成钢,我手底缺乏能用的企业干部,现在有人推荐你,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你从我办公室出去以后,立即回去交接工作,下午两点之前,轻工局白局长陪你去酒厂上任!” 变故来的太快,陈计兵还没从震惊中反映过来,陈县长毫不停留地问道“吃惊不小吧,你是年轻些,反应能力差可以原谅,这次用你,庄书记也非常支持,等你把酒厂的事情理顺,去面谢他吧!” 懵懵懂懂地出了县大院,陈计兵骑着自行车往回赶,一路上不停地问自己是谁。挂了一个多月的青年书记名头,还不算进入工作状态,转眼又被扔到酒厂,自己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幸! 这个陈县长,穿着普通,工作务实,谈话逻辑性强。陈计兵第一就喜欢上县长,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到什么时候! 中午看了江波来信,原来江波去徐州公干,今天下午能到平县,希望他去火车站接人。第一天去酒厂上任,下午什么情况自己也不清楚,估计没有接江波的时间。他给坐在对面一起吃饭的办事员曲凤安排,让她代劳。 陈计兵几次路过酒厂,闻到好闻的山芋干子烧酒的味道,路边拉酒糟的长队,宽阔高大的大门,以及从酒厂大门进进出出的人及各种运输工具! 对这个厂印象颇深,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主政这里。厂大门是普通的两根水泥垛子,上下班之际,两扇木制大门廠开,男女职工骑自行车的,步行的,络络不断地向厂内涌。 老式四层办公楼,厂长室在二楼最东边,两大间房就一张普通办公桌,桌后一个大文件柜,西边两把长条椅子靠在一起。比起造船厂杨书记办公室,差的不是一个档次。 进了这屋,陈计兵算是主人了,白振飞局长也不朝办公室后面的椅子上坐,他坐到长条椅上,问陈计兵:“你知道酒厂的现状不?” 陈计兵摇头。 进来一个人,瘦高个,戴眼镜,冬瓜脸上蓄的胡子有十天没光,乱糟糟地长着。他提着暖水瓶,另一只手攥着四只新茶杯。 他说他是办公室主任刘建平,接到通知说,今天新厂长上任,简副厂长正在组织中层干部,马上就好,我们可以去一楼与中层干部见面。 倒好茶,白振飞让刘建平出去,他给陈计兵说:“酒厂每年效益不错,赵远风厂长能喝会喝,对酒有独特的认知,酿造出的酒质不用说,不仅平县周边老百姓非常钟爱,连省城的市民也喜欢,不愁销路。近一两年,赵厂长忙于酿酒销售,管理有些放松,工人养成了偷酒习惯,据说连个别厂级干部都参与,你当前主要任务是制业这种劣习。” 乖乖,中午陈计兵抽空了解过,酒厂近六百名职工,按白局长所说,每天每人偷一斤就是六百斤…这个数据有些吓人。一个月一年,连局长都得知这种消息,事实上要几年的积累才能臭名远扬? 陈计兵望着白局长,疑惑道:“赵厂长为什不制止?他有这样的使命和责任啊?” “唉,这或许是赵厂长的死因吧?他非常喜欢鼓捣酒,业务精,管理厂子的手腕软,别人利用了他的缺点”白局长有些沉痛,接着说“:我不知陈县长为什派你来,酒厂酒好,水也深,平县不是某一个人的平县,谁也翻不了天,我希望你对厂长职务先有个清醒认识,千万不能重蹈赵厂长覆辙!” “哈哈,有那么严重?”白局长的话,象一针兴奋剂,突然让陈计兵有了斗志,他说从造船厂调出后,为什么提不起精神,原来青年书记那个职位太平常,坐着不动,不干活不犯错,一两年以后可以稳稳上升。因为他有一个远在省城的父亲,父亲位置摆在上面,影响力大。 现在,呵呵,不一样了,他身上还流着爸爸争强好胜的血液,看到挑战,有了马上找到的对手的喜悦,心里的那团火“嗖”地一下被点燃。 /87/87948/25492065.html 第六十章 拒绝新厂长 简副厂长进来,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陈计兵都想替他难受!白振飞盯着他,严厉地说“不用藏着掖着,直说!” “另外两个厂长和九个车间主任明确表示,不需要上级调来的厂长,拒绝参加见面会!” 白振飞愤怒的问“还剩多少人参加?” 简副厂长搬着指头数着说“财务科长钱定,供应科长龚飞雄,销售科正副科长,工会主?席胡强,加上五名车间副主任,后勤处康华科长!” “这就行!”白振飞手一挥,几个人鱼贯到楼下会议室见过面,过来开会的几个人,见到陈计兵文质彬彬的,心底大失所望。 好在是白振飞局长亲自送来的,感觉上头对酒厂还重视,他们都认识白局长,都私下去轻工业局反应过情况。白振飞宣读完县委任命后,挨个与他们握手告别。 走之前,白振飞耽心陈计兵留住他不让走,直到小车开出厂子,他才松口气,看来陈县长选的这个高挑个子比想象中的坚强。唉!但愿陈计兵能扛住,不然,他也头疼 明明是升职,他曾与几个他认为比较有能力的手下科长们谈话时,谁都苦瓜着脸,问八遍,没有人愿回答说:“我愿去酒厂当厂长!。” 酒厂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陈计兵先与简厂长聊一会,又喊来销售科长,财务科长,去喊保卫科长时,刘建平跑三趟,康海成都不搭理。陈计兵也没生气,他抬腕看表,已到下班时间,对刘建平说“别频繁折腾了,今天就这样,我一个人先到门口打量打量,是不是别人口中说的那样,酒厂职工人人是贼! 简厂长苦笑着劝说”还不如别去,情况比传说中的恐怕只糟不好!” 陈计兵没有悲哀,他坚定地朝好的方面看,自信地说:“我敢肯定,今天来的干部没有参与偷盗吧,少了你们,就不能称全厂工人都偷!” 简厂长也被鼓舞,说:“全厂六百六十口人,只有不到三十个另类份子,没参与偷盗,日子也不好过,不跟他们大多数人站在一起,成天被骂的连西瓜皮都不如。” 陈计兵点点头出去,他站在门口卖香烟百货的小流动摊子跟前,眼瞅着工人们手提车带的,全是一塑料桶一塑料桶的酒,竟然还有两个工人,在他眼皮底下,用五斤桶装酒换整条香烟。 而且,工人偷走的酒,全是一级质量的,有好东西,一样的偷,谁会偷差的?以当前情况看,根本不是偷,只算是随便拿,保卫科的人坐在传达室明亮的玻璃窗后边,有时也指指戳戳,估计是在议论谁今天拿十斤,谁今天弄的五斤吧! 状况堪忧,想在酒厂站住脚,当前首要大事,就是阻止工人们偷酒。 站了四十多分钟,工人们稀希拉拉的才下班完毕。步行的工人们衣服里鼓囊囊,骑自车的,直接把塑料桶夹在车后货架上。用一件破衣服罩着,几乎到明目张胆的地步了。 再不制止,多大的企业也会给你偷垮掉! 陈计兵一直站在流动车边,着急地思谋着应对之法。 酒厂建在康家坊村的地牌,厂里工人有三分之一是康家坊村的人,康家坊姓氏单一,比较团结,群架不知打了多少次,没吃过大亏。 保卫科长康海成就是康家坊村人,他胆大凶恶,多数工人怕他。前任赵厂长也拿他无奈,还有种说法,酒厂工人偷酒风习也是援引他。他朋友多,对那帮兄弟们也仗义,朋友来多了,花销跟收入不不成正比,无奈之下,像朋友们说的那样,看着酒厂能没酒喝?你康大哥真的是笑话。于是,康海成挺而走险,开始偷酒。越偷越大胆,参予的人数也愈多,及至漫延到全厂。 人走光了,陈计兵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样的现状,实在想不到。再这样下去,酒厂不是在酿酒,而是在培养小偷啊! 卖烟酒的流动车老板问他:“你也有酒要换东西吗,拿给我就行,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厂里面的保卫康科长,带头朝外弄呢!” 陈计兵转过身看到一个工人拎二十斤蓝色塑料桶到传达室门口,康海成接过去,放在自行车的货架,货架上居然焊接好一个细钢筋的筐蓝,塑料桶放里面正好,然后当着几个工人的面,大摇大摆的骑上车,一路响着铃铛,哼着什么曲调,绝尘而去! “m的”陈计兵忍不住骂一句,烟酒摊小老板赶紧四下打量一遍,才轻声说“小兄弟,不瞒你说,看你眼生,肯定是新调来的,这个康科长不好惹,连派出所里的民警都是他的坐上客,凭刚才你骂的那句,准要你半条命!” 陈计兵不愿与小烟酒摊老板争论,他骑车去了派出所,明天行动还真离不开警察。 陈计兵直接找的所长方松,方松不认识陈计兵,但是,他知道,能当上厂长,要么有能力,要么县里有人赏识。而这两条,都不是一个派出所所长能惹的。 偷酒的事,方松没有听说过,酒厂建在康家坊村,那个村不太好惹,方松亲自去处理过几桩案子,那里的人有些难缠,动不动就被全村人围起来,连自己都无法脱身,何况犯人,小而不言的案子,派出所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计兵说出了打算,方松听完,认为方案不错,他表态说,在团难,我们也得支持企业正常发展不是?明天我带队上! 第二天一大早,陈计兵就出现在厂门,门卫拦着他不让进,真是可笑,偷酒的贼排起队来,足可以围着厂转一圈,没见他们问过一声,厂长进厂他们还讲起规章制度,陈计兵替门卫脸红呢。 陈计兵没有亮明身份,只说是厂办主任刘建平的亲戚,过年了,谁家不得打二斤白干,找亲戚帮忙批个条,省钱! 进去吧! 陈计兵推着自行车朝里走,问一个上班的青工“师傅,问你个事,你上班,胳肢窝夹个塑料桶干嘛?” 那个工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计兵说“你新来的吧,不知酒厂规矩,下班时带一桶平县真正的大曲走,全家的伙食都够了?” 真是悲哀,把偷盗这种卑鄙的行当,说的理直气壮,也只有酒厂的工人了!早上下霜,厂路两边的冬青树上,蒙了白白的一层。 回到办公室,他脑子中灵光一现,差点忘记一件大事,昨天江波说要来的,不知曲凤接的怎么样了,他朝原来青年书记办公室打电话,接电话的正是曲凤,曲凤告诉他,昨天她制作了一个牌子,写着江波的名字,提前半小时去的车站,到最后一个人出来,都没有人来招呼,估计江波没来! 江波没来也好,平生第一次做大行动,万一局面失控,省的被江波亲眼看到,笑话他! /87/87948/25492068.html 笫六十一章 抬手两枪 十一点,陈计兵又朝派出所打电话,接电话的却是民警小解,排第三副所长。他问方松所长的去向。小解马上醒悟过来,反问陈计兵说:“你是酒厂陈厂长吧,临时有个命急切,方所着急过去了,他走时安排来负责你们厂的事情!” 陈计兵听到方松所长有安排,心上压的一石头才搬下来,他小心地问:“解警察,说今天派警察过来酒厂压阵角的事,十一点半能到吗?” 警察说过的话,能不作数!解警察信誓旦旦,陈计兵感觉少了后顾之忧,。 到了十一点二十,他又一次站到烟酒摊位,那个地方朝前十步,就是酒厂大门口。大门是钢管焊接,中间布置的粗铁丝网,能见度高。 十一点半,提前下班的工人已三三两两的聚到门口,门卫到是准时,差一分不到,不开大门。 排在前面的两名女工粗布大祆,里面鼓鼓囊囊,像怀着身孕。别说她们自己,整个酒厂的人都知道,鼓鼓囊囊下面藏着什么猫腻。两个女工早已习惯,交谈着等待下班。 刚到点,门卫准备打开大门,陈计兵几步跨到大门跟前,对开门的门卫说“我是新来的厂长陈计兵,今天不开大门,所有下班职工放下携带的酒,从小门岀去!” 门卫一楞,他也知道新来个厂长,没有见过面,有些谨慎地说“你说你是厂长,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只听我们科长的!” 这时,大门外勿然出现十几辆三轮车,他们一字排开,把大门外又堵了一道,像布防了一道车墙。郑伟下车后,步履不惊的站在小门跟前,把门卫示意想溜走的两名女工堵回去。 “你的科长康海成呢,让他过来?”陈计兵出办公楼时,已看到康海成骑车朝生产区去了,估计是到车间拿酒。 “那不是”门卫向后一指,果然看见康海成的自行车像蛇行一样,穿梭在下班的工人之间,很快到门口,严厉地训斥门卫“小二丰,你他m的,看不见几点了,敢紧把大门打开,老子家里今天给老娘办六十大寿,着急回去!” 陈计兵在一旁听见,心里祝福他,亲爱的乖孩子,你不尊重工厂规章制度,不尊重同事,不尊重领导,今天是为你自己的逆行买单的时侯,老娘的大寿只能拜托家人,你是没法参加了。 被称为二丰子的门卫,苦着脸看向陈计兵说:“他说他是新来的厂长,不让开大门,下班职工走小门出去!” 康海成下意识地看向车后装着的一桶酒说“什么新来的厂长,我不知道,听我的,打开大门让工人回家!一切后果由我康海成担着!” 简厂长也带了一群人到门口,这群人为酒厂兢兢业业地工作着,他们有独立的人格,不参予偷酒,也瞧不上偷酒的人,这些年,他们活在偷酒成风的工厂,无时不刻地为工厂的命运担心着,对不正之风痛心疾首! 简副厂长接着康海成的话说“我证明他是新来的厂长,我保证,今天要强行开门,这个后果你担不住” 康海成看到过来十几个青工,都是他带着打三挟俩的帮众,顿时气壮,骂道“你他m的简智明,就是赵厂长手下的一条狗,神气什么,职工下班就该回家,天经地义,哥几个,谁不让开门,就打到他让为止。” 有一些身上带着酒的职工跟着起哄,他们都站在康海成一边,十斤酒绑在身上可不轻松。他们也急需走出厂大门,外面才安全! 听说要打架,十几个人从身上不同部位掏出五斤或十斤装的塑料桶,在路边放一溜,然后,狞笑着走向简厂长和陈计兵。 职工们很快给他们让出场地,方便他们把阻拦开门的简副厂长和陈计兵,打出屎来。职工们心底也是瞧不起这个简副,在墙上,宣传栏上,到处写着禁止偷酒的无稽之语,多次大会上倡议罢勉保卫科长康海成,甚至扬言自己兼职做保卫科长,制止监督工人们偷酒。一点也不懂众怒难犯,你得罪了全厂工人了知道不,今天,你老简该受点教训了,不偷酒,每天的小日子怎么过的那么滋润? “打倒简副厂长!”有人带头喊出一句,接着更多的工人跟着怒声附贺。十几个人被口号声震的热血沸腾,一步比一步更有力的迈向简副厂长和陈计兵。 走到跟前,他们看见有一个人挡住了路,郑伟微笑着问“我是郑伟,你们确定要打仗吗?” 康海成自然听说过郑伟,但眼下一犹豫,可能都出不去厂大门,谁身上多少都要带些酒,跟他越亲近,带的酒越多,逮到要按惯犯处理的话,肯定有一部份人日子不好过。但闯出去,事后回来处理,顶多给个什么处份。外面虽然来三个警察,三个人都是他的座上宾,也不会帮着简厂长那一帮人的。情况绝对对他有利。因此他喊:“郑伟身材粗大,我见过几次面,他是冒充的,上啊一一” 对付多人,郑伟自然有他的法子,看着冲上来的人,哗啦一声抽出腰间的九节鞭,哗啦啦先发出一阵脆响,然后,鞭到处,悲喊声此起彼伏!好好的酒厂大门囗,倒像是生猪屠宰厂。 两个女工看陈计兵离开小门,趁空挤过去,到跟前发现门里已站着一个黑小子,后面还跟着两个漂亮女孩! 女孩子自然是江波,和青年书记处的办事员曲凤。江波在徐州办事不顺,多耽搁了一天,今天上午才到平县,自然没有人接车。她知道陈计兵的工作单位,找到曲凤,曲凤为拍陈计兵的马屁,又带江波来酒厂。 江波也看到了陈计兵,她一眼就猜道事情闹的很大,急切地问:“报警了吗?” 陈计兵指着外面的三个警察说“报了” 江波冷笑道“到现在还没看出那三个警察不是帮你的!我先报刑警队吧!”她知道一般传达室都有电话,便看一眼打的激烈的郑伟,走向传达室。 听说要报刑警队,康海成心虚地放弃指挥人围堵郑伟,来阻拦江波,江波多干脆,抬腿踢在他小腹处,看着娇滴滴的女孩,一脚让康海成整个人飞出一两米,平坐地上向后又滑三四米,然后喷出一口鲜血!看到的工人们吃惊不小,发出统一的“唔”字声音。 有个工人看出小门口只有个半大孩子守着,认为机会来了,急着想冲过去,赖黑子被郑伟安排守住门口,不能参加打架,早急的小辩要翘直了,有人朝他钩上撞,当即伸手抓住,疾快的向后一拧,他身后的手下递过绳子,三两下把人绑起。 别看郑伟大开大磕的在场内打的痛快,第一个偷酒贼却是赖黑子逮到的! 打了电话出来,江波看到工人们开始混乱,有想跑回车间的苗头,她四下一打量,疾跑向大门垛子,如貍猫般几下从不可能上去的地方窜上去,正好人群上空飞过两只麻雀,江波从腰间掏出手枪,“啪啪”两声枪响,两只麻雀应声落入人群,这下众人直接被吓怕了,江波大声地说“看到了吗,全部站在原地不准动,谁要乱跑,我的枪可不饶人!” /87/87948/25492070.html 第六十二章 这是第一步 枪法太恐怖了,工人们都有一样想法,偷酒行为是错的,逮到不过扣扣工资处份一下,比挨一枪后果严重多了。 郑伟已把十七个围攻他的人打趴下了。他收起鞭对陈计兵说“谢谢你让我打的过瘾,现在你可以开始按计划来啦!” 简副厂长早已按排了人员,摆放四张桌子,工人也按要求排成四队,每个人走到桌子前,掏出身上或自行车上掖着藏着的酒,登记造册。一会儿全部检查完毕,简副厂长告诉陈计兵说“今天当班的共计三百二十八人,身上有酒的二百七十一人,身藏二十斤的二十六人,十斤的三十三人,五斤的二百零二人!” 刑警队开了六辆警车过来,江波才从门垛子上跃下。几百名工人看到,江波一身天蓝衣服,两手张开,如同一只猛鹰,轻松落地。 她迎上刑警队的头头,亮出自己的本本。带头的副局长敢紧握住她的手说:“左尘奉命协助国安人员办案!” 江波带着他们走向陈计兵,陈计兵招呼过他们后,说:“偷十斤以上的人全部带走,剩下的人回家吃好饭,下午继续上班,所有犯错误的职工,听候处理。被带走的人员岗位由简厂长另外安排职工顶上!下午恶意不来上班的职工,就地开除!” 刑警队带着人走后,陈计兵握着江波的手说“没想到江波大小姐如此厉害!” 感受着陈计兵大手的温暖,江波脸色发红,但没有抽回去。赖黑子过来说“计兵哥,下个步骤开始进行吃红烧鲤鱼了吧,许过的愿可不能赖啊!” 陈计兵看周围的人散的差不多了,很豪爽地挥手说“走,去食堂,不仅有鱼,还有红烧肉!” 赖黑子转头对那个保卫人员说“十一辆三轮车在门口,你给我看好,郑伟哥今天打的过瘾,老子的手还痒痒呢!” 康海成被带走,门卫们也被抓的只剩下两个,早没有了先前的嚣张底气,仿佛矮下一截。也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做了,忙着点头保证!赖黑子跟着走几步,倒底不放心,对陈计兵喊:“计兵哥,等我一下!” 刚才只搜工人,没有搜传达室,赖黑子猜想保卫人员仗着康海成气势,不会弄么老实。他到传达室不一会,提出两个十斤装的塑料桶。 两个保卫吓坏了,慌不叠地朝陈计兵方向跪下,带着哭腔求饶“陈厂长,我们知错了,保证从现在起,一两酒也不让偷出厂!” 反正该严惩的都已经带走,剩下这两条小鱼己翻不出水花。陈计兵严厉地审视两人一番,说道“先给你们两人记下,该怎么处理等候通知,不过,要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任何时候我发现从你们跟前偷酒出大门,会让刑警来带你们!” “谢谢陈厂长,保证不会有一两酒被偷出大门!”两个人起来后不停地擦汗,他m的,今天好像没有回暖,怎么弄么热? 吃过饭,送走了郑伟赖黑子和曲凤,与简副厂长和江波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电话响了,陈计兵接过,居然是陈县长,刚刚两天前还谈过话,陈计兵记着那好听的磁性声音。 “陈县长好”陈计兵客气道。 陈县长带着“嗯”了一声说道:“中午的事情我己听说了,干的不错,果然不负我的重托!” 中午的情形,陈计兵现在还犹心,不是郑伟与江波两人撑着,结局真的难以预料! “江波那丫头也来了,听说连瞄都没瞄就打死两只麻雀,好,好,我看你就娶了她,听见没有,娶了她!” 哪扯哪啊,又不是我老子,怎么管到我娶媳妇上去了。这个县长莫名其妙的。 简副厂说“陈县长电话?这个很怪,从来都是让秘书给人打电话的,你倒幸运,得到他的关切。” 陈计兵说“可能是酒厂让他头疼厉害了,也可能陈县长认识江波!” “我们没见过,不知道认不认识!”江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陈计兵说“咱们才逮了一个班次,还有两百多人没经历过今天的事情,可能习惯性的要继续带桶进厂,下午四点换班,我去门口清理带桶人员,简厂长抓紧时间考虑新的中层干部人选,快过年了,我们要做好节日酒供应工作,另外,每个班下班后,要开二十分钟的自我检举,相互检举的会议,这件事不要求太急,免得职工心理压力过大,影响春供!” “好,”简副厂长答应着,走到门口,又转回头说:“你朋友中午骑的三轮车不错,能不能去弄个十辆八辆的,咱们入库,转库,装车都用的着!” “这个事明天上午,让供应科长龚飞雄跟我去办,今天晚上,我想和你一起去赵厂长家,明天要安葬了,他总是我们酒厂的一任领导啊!” /87/87948/25492073.html 第六十三章 结婚的房子 这一战,让郑伟的名声更大,前来拜师的络绎不绝,短短一天,收了五十多个徒弟,收徒弟的仪式非常可笑,都是托熟人找倒,见面就磕头,还有六七个人一起磕的,场面壮观。然后递上帖子,改口喊师傅,他们理解郑伟今天的处境,认师傅的人多,来不及请酒,他们愿意排队等着。 郑伟不想这样,可第一个拜师的,是西大桥工程建设总指挥张艾安排的。 像平常一样,吃晚饭时,张艾端两份饭莱,工地食堂供应的,进郑伟办公室。 因为是大桥建设工地,没有围墙什么的,除了办公区域,差不多的东西都露天,出于职责,郑伟在下班前要围着工地转一圈们,然后去食堂吃饭。 张艾知道郑伟的习惯,先打两份饭到郑伟办公室,赶上郑伟结束检查,回来洗手,准备去吃饭。 张艾说:“你的饭我给打来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有啥事求我?”郑伟老实地坐在张艾对面,拿过自己的那份一荤一素,准备吃! 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情绪,张艾直接说“我儿子小孩子时,非常崇拜英雄,那天在老大桥收尾,你一个人对付秦家爷三,他在现场,从那以后,把你当成英雄,一直缠着我出面,要拜你为师!” “总指挥你真会说笑,我算哪门子英雄,那一架打出个保卫科长,总指挥已够抬举我了,怎么敢为人师表,肯定会误人子弟的!” “张布豆,还不进来磕头?”张艾向外一喊,立即进来一个瘦高小伙子,扑到对面就磕头,根本不等郑伟有什么反应,张艾把一张条子递过,郑伟看到一手漂亮的小楷,是张艾的手笔,写着张布豆的生辰年月。 郑伟苦笑着说:“没见过这样拜师的,简直是来硬的,强人所难。” 张艾理直气壮地怼道“嫌强人所难,那也简单,升到我上司,我保证乖乖听你调遣!” 郑伟也不可能成为他上司,就不理他,对张布豆说:“我以前已有过十三个徒弟,第一个徒弟年龄没你大,叫赖黑子,以后见面,要叫大师兄,张布豆算是第十四吧,以后再收,只好按顺序来,不依年龄大小!” 这句话透露出来,第二天光工地的兄弟们就涌来七八个。他们带着五花八门的礼物,张布豆给买的一双两接杠的牛皮鞋,其它的有两只鸡,五十个鸡蛋,一大捆粉条,五斤猪膘肥肉的,堆在办公室里。 郑伟没想到收徒弟还能附带开商店,乱七八糟的东西真不少。 郑伟应杨新华邀请,他们结婚后到三轮车厂里住,所以,赖黑子下午带着四辆车来拉东西,都堆的冒尖。捆好车,赖黑子报告说:“计兵哥话不多,人非常够味,一下子买走十三辆三轮车,新华厂长闻讯也赶到厂里,还说,这回郑伟结婚,不担心没钱了” 确实有点感动,人都不在跟前,还糟人挂念。 临下班,陈计兵和江波两人开着吉普车来工地,这给郑伟一个启示,坐车的人,实在惹人眼球,自己有面子,也给找的人面子。这不,工友们看是找郑伟的,也觉得只有郑伟或总指挥,才有开车的朋友来找。 诺大的工地,还没有一辆车。陈计兵喊上郑伟,三人又奔到张艾办公室! 让过座以后,陈计兵直接说“张总指挥,经县委研究批准,调你单位的郑伟同志,任酒厂副厂长!主抓厂里保卫工作,我是来接人的!” 张艾直接拒绝了,他说“我接到县委电话后,已经明确表示坚决不放人,并且己经把郑伟同志提升为副总指挥的报告送上,对不起啊陈厂长!关于郑伟的去向,要等到县委文件下来!” 提郑伟为厂长,是江波的建议,江波见识过郑伟的功夫,那可不是三五年能培养出来的,需要时间的底蕴,更需要慧心! 所以,江波当晚就给陈计兵规划,想在酒厂坐稳,非郑伟扶助不可! 就没想到,张艾不放人。说明张艾也是个有眼光的。千里马常有,而伯乐缺乏,今天撞巧,千里马只有一匹,而伯乐却有两名! 他m的,真的是世事难料。 送走陈计兵两人,张艾说“郑伟,明人不说暗话,提你为我的助手,也可能委屈你,目前为止,你哥我只有这些能耐了!” 天,建造一个跨径两公里半大桥总指挥,居然给他说软话,郑伟看看他,忍不住笑说:“我偏向去酒厂任职的,凭哥一句话,我郑伟只好同意,等领导裁决下来再说吧” 其实,郑伟在心里说,知不知道我是个强奸犯?两个地方都争来争去的! 晚上又回一趟郑集,他越着急,三个哥哥越沉稳,大哥另有房子,二哥三哥都还在家里,家里的房子只剩下破破烂烂的四间,二哥三哥每家两间,各不相让。二哥的老婆是个寡妇,身边有个丫头四岁,他们的房子没得商量。三哥结婚一年多了,嫂子不争气,一直没怀上。 兄弟四个,老大和老二相对瘦黑,老三和郑伟英俊。两个姐夹在中间,人材一般般。 郑伟的意思是先用三哥两间房结婚,过年后搬到县城去住。只借用个几天。 爹娘没的说,老三倒不放心,他担心地说:“你到时不走,我住哪里?打又打不过你,广印老和尚只教你,不教别人,那房子不借。” 老大老二两人商议一会,拿出了个意见,先让郑伟出钱把老家的房子修缮一遍,估计四百块以內,可以解决,再绐兄弟三每人两百块钱作担保。 他们吃着郑伟带来的鱼和肉,喝的也是郑伟带来的酒,敲诈郑伟起来,丝毫不觉得脸红。 明白了兄弟仨的这个态度,郑伟也就不作他想了,老老实在三轮车结婚吧,慢慢找机会在县城买房就是,兄弟们容不下他!上赶子在老家结婚,也没什么意思。他突然想起来,爹娘老实,那个把他开除家庭的决议,怕不是哥哥们出的主意吧? 饭后,爹给他一个眼色,郑伟便跟爹来到村边的小洪河边,爹说:“伟子,那弟仨看你每次回家,都带那么多肉鱼酒的,认为你在外面混的好,讹你钱呢,要不,你直接在县城结婚吧,这一千块钱可是大数目,你郑五爷搬南京去,他们家的大院才要卖一千块,人家好歹是瓦房啊!” 分产到户时,郑五爷当时是赤贫农,一个哥两个姐在战争中为党牺牲,三哥查不到踪迹。郑五爷那时父母尚在,轻易分到地主郑大脑袋的一个跨院!五间青瓦青砖的堂屋,三间门房,四间东偏房。五爷住的仔细,在郑伟记忆里,五奶奶生就的干净利落,院子虽大,不生寸草! 要一千块?郑伟勿然问爹:“干脆,我把他买下来结婚吧!省的与三个哥别扭!” “可是一千块钱啊,咱家能凑个三五十还行,多了上哪弄?”爹当然想住好房子,那得钱说话。 郑伟想起现任支书是本家大哥郑初二,便直接跟爹说一声,去了大哥家。 /87/87948/25492077.html 第六十四章 杨新华被打 杨新华进办公室时,果然胡修果已把办公桌收拾一新,小女孩事少,经常早来。见到杨新华,胡秀果两眼一亮说“杨组长好”“秀果好”杨新华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胡秀果拆开,里面居然是二十七块钱。非常惊讶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当初建三轮车厂的时候,你给了我一百块钱,几个月了,现在三轮车厂开始盈利,你是小股东,上次不是签过合同了”杨新华解释又提醒。胡秀果脸一红,低下头说“我以为哄我玩的!”“切,我为人处事可能不太好,但一定言而有信!比如,我曾告诉你说咱俩不能成,现在,你也听说原因了吧,虽然对你是痛苦的,我仍是不能骗你。”杨新华看二姐从厕所那边巷子出来,终止说话。二姐现在就是疯子,与女孩子说话多一句,她会主动上前,无论她插不插话,别人会有感觉。会不由自主的离开杨新华,下次尽可能长话短说,以前喜欢开的玩笑的场面,因杨颖的到来,像风吹过的纸屑,无影无踪。刘梅更是防范的对象,现在刘梅想杨新华时,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说话几乎不可能!刘梅异常苦恼,昨天晚上,仝计东去她家,要和她恢复关系,幸好母亲洗澡回来,狠骂了仝计东一气,才走。对仝计东,刘梅没有一点抵御能力,初进厂,人小,分配在食堂打扫卫生。每天还要擦一遍桌子,冬天里,两只手都冻肿了。仝计东当时是后勤管理科长,每天能接近刘梅,平时小零食不断。刘梅手一肿,立即到卫生室配冻疮膏,还亲自给涂抹。其实,刘梅知道仝计东借涂抹的机会,占便宜。刘梅喜欢被仝计东的大手握住,多腽暧呀!刘梅缺失父爱,至使仝计东带有目的接近非常顺利。仝计东三十初头,岁数大些,人到长得不差,方头大脸的,大分头每天梳得锃亮。起码,外形对涉世不深的女孩子有杀伤力,他还时间充足,能腻在刘梅身边,不是说日久生情吗?见不到杨新华,刘梅像衔上卖的汽球,外表漂亮充实,内心空荡荡的。四点下班,回到家,按妈早上吩咐,蒸馒头煮稀饭,结果,蒸馒头的水熬干了,差点把锅烧漏,而稀饭糊了锅。弟弟刘展喝第一口,就把碗推开,妈跟着喝一口狠狠地剜刘梅一眼。晚上睡觉时,妈妈到刘梅床前,刘梅刚到洗脚水回来,见妈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有些心虚,不知道与杨新华那个后,会不会留下痕迹。“妈,你看什么,那么吓人,你快回屋去,我要睡觉了”妈叹口气说“真的是女大不由娘,你给我说实话,被那个仝计东占上便宜没有?”“妈一一”刘梅低下头,她一直纳闷,仝计东那天确实借涂抹手时,侵占她了,后来回忆中,感觉衣服被褪下。但是,突然有两个加班的女工来吃饭,听到动静,掀开门帘,抓了他们俩的现行。让她不懂的是,为什么与杨新华在一起时,还有血流出?真是费解!“你和仝计东说了什么,他特别不是东西,不照镜子看自己,多大岁数了。也就是你小,啥也不懂,容易被骗!”妈索性坐下来,拉开长谈架势!刘梅也倚着床,横下心说:“妈,仝计东又没结过婚,从我与他的丑事传开,也没有男孩理我了,有时,看到妈那么辛苦,就想直接嫁给他算了!”“不行,仝计东岁数太大了,家境好也不行,告诉我,杨新华知道自己身世后,还喜欢你不?”妈试探问道。“喜欢有什么用!杨新华决定听从杨书记的话,从她们姐妹三人中选老婆,我看,多数要选杨颖那个死丫头,你不知道,她现在看杨新华看的有多紧,恨不得上厕所要给杨新华擦腚。”刘梅恨恨地说道。“我们才二十岁,还是年轻,过了年,让你大姨三姨给介绍几个对象!”母亲走了,刘梅怎么也睡不着,翻过来是杨新华,转过身是仝计东。杨新华年岁相当,人帅气又有才能,可是,他对父亲的话唯唯诺诺,没有勇气冲破家庭的桎梏。确定不是自己的菜,无论怎么想都是白想。仝计东呢,他在哄她去看电影,送她回家的路边,勿然抱紧自己,那时多让人心跳加速啊!她听到仝计东真诚地说过,刘梅,我喜欢你一一仝计东是认真的!早上醒来,刷牙时,勿然想到一个约见杨新华的方式,用男人的名字写信给杨新华,就能躲开杨颖的关注,杨颖只关注与女人有关的一切。她不死心地再想与杨新华谈一次,反正自己四点下班,离最早放学回家的弟弟有一个半小时。像所有追求最美好的人一样,有白面馒头,决不吃山芋干煎饼,刘梅心里,杨新华远超过仝计东的,选仝计东是西瓜已被别人吃了,只好捡的一粒芝麻!果然,刘梅伪装的信,成功地骗过杨颖,早上,杨颖从传达室拿到信,直接扔杨新华办公桌上!不过,杨颖还是皱着眉回头,老是觉得这名字怪,杨新华什么同学啊,金汤,有没有银汤啊!杨新华准时到刘梅家时,刘梅已用热水袋把被窝捂热,两人也不敢耽搁时间,直接脱衣服。……刘梅梳理弄乱的头发,不死心地问“最后问你一遍,能娶我不?”“真不能!”杨新华系好鞋带站起来,慎重地说”我与你结婚必须离开家,杨家养我那么多年,目的就是做女婿,我真离开的话,别人肯定会骂我太没良心。你妈又会让你嫁给身无分文的我吗,那时,你妈宁愿选仝计东,也不会让你嫁给我又穷又无家的男人的”“你和我妈太现实了,穷光蛋怕什么,我一个月还有工资,你是大学生,怎么也饿不死我们俩人吧!”刘梅把梳子从头顶的中分处,一下子梳到底。有人敲门了,刘梅抬眼看墙上的挂钟,才刚五点十分,谁这么讨厌呢!和杨新华的话还没说完。但外面仍拚命地敲,千万别是妈提前回来,那可完蛋了,凭妈的反应,立即会猜出怎么回事,刚才穿好衣服,怎么忘了先拉开门栓在说话的,刘梅想。打开门,居然是仝计东,正虎着脸盯着开门的刘梅,刘梅见不是妈,心刚放下来,仝计东伸手拉下刘梅的毛衣高领,白嫩的脖子上一个鲜红的吻印非常明显,他一巴掌搧在刘梅脸上,恶狠狠地问:“跟谁弄的,我说敲那么长时间的门不开,锁在屋内搞野男人,说,是不是杨新华那个小白脸!”杨新华摸一根棍子冲出去“你竟敢打刘梅一一” /87/87948/25492079.html 第六十五章 身兼两职 没有想到三个哥哥真恶劣,他回到工地后的中午,本家当支书的大哥找上来,说:“那房子不能卖给你,卖给你的话,你三个哥要跟我拚命。”“关他们什么事?”郑伟纳闷地问。“关他们什么事?伟弟,你买了房子,还给他们修房子不,每人再给他们两百块钱不?”支书大哥饶有兴致地着他!郑伟手中没有那么多钱,买房子的钱还要借,这三个哥哥贪婪的嘴张的太大。对付三个哥哥的方式很多,比如施展自己的本领,面对面的干趴下三个哥,或者让郁所长带手下去威胁。他念着是自己的哥,不想给哥哥带来伤害,一母同胞的,他们可以负我,我不愿负他们!郑伟也明显感觉到,他的三个哥哥的目的,是从他手里弄钱,离开钱给他们交代不过去。郑伟沉呤良久,他还有另一条路可走,在县城结婚,不回老家了,他现在缺的东西多,来势汹猛的当数钱!没有钱,他娶妮妮的计划实现不了!连打败秦家爷仨的奖金,杨新华还的材料钱及分红加在一起,也就一千五左右。买老家的房加上结婚,缺口不算太大,凭他的人脉关系,弄齐不成问题。如果满足三个哥的要求,每人给两百,加起来六百块,可不是一笔小开友!如果钱足够多,对三个哥哥的愿望加倍满足都行。现在缺钱的情况下,只有在县城买房子结婚,避免与哥哥们撕咬,寒了兄弟们的心!村书记大哥说:“你想通就好,哪里结婚都一样,到时我来县城喝喜酒。那房子我给你留三个月,三个月内把钱给我就行!”送走书记大哥,郑伟想想自己真无能,被哥哥们逼的有家无法归。想让妮妮回老家结婚的意愿实现不了。算了,祖宗们也说了,人挪活,树挪死。在县城结婚得在县城买房子,不然结婚那天乱噪噪的,搞得三轮车厂也不安宁。时日渐近,郑伟感觉脖子勒个绳套。赖黑子手下那十几个兄弟挺能办事情,没找到卖房子的,却找到租房子的,四间屋外带一个大院子,一个月二十块钱。郑伟已没有选项,默认了在县城结婚的事实。回到工地,张艾让人把他请到指部,告诉他说:“经县委研究决定,你一身兼两职,西大桥工地保卫科长和酒厂第二副厂长,排在简志明后面。陈计兵仍继任书记与厂长,你有什么意见?”郑伟调侃说:“在层层领导面前,我有意见还不如服从。”“认命最好,咱还没到决定别人命运的时候,只有接受命运的安排!”张艾替郑伟可惜,不是领导考虑酒厂那边工作压力大,真愿把他提为自己的副手。“明天你去酒厂覆命,酒厂那边用你的目的,也是震慑那帮熊货,估计要开个任职会,到时让你发言,凭陈计兵的精明,发言稿也会给你准备好的!”张艾给他交待说:“这边只要没人闹事,安排好正常值班就行!我估计这样安排是暂时的,待酒厂那边平稳后,你回来做副总吧,我倒希望你早日回来赴任。”这事搞的,做梦没想到,自己居然当上酒厂厂长。郑伟说不上什么心情,工地上闲着无事,骑车到酒厂,正是四点钟工人交接班,他在门口站一会,的确没发现再有偷酒行为。他进厂也有门卫来询问,登记。再也不是往日的人浮于事,明显感到工人们有了责任心。到办公室,江波还在,想到江波那天攀爬门垛子的敏捷劲,忍不住问道:“那是部队的专业攀援术吗?”江波望着他说“想不到平县有那么厉害的高手,那九节鞭技神乎其神,什么时候教教我?”陈计兵说“你看你们两个高手,相互吹起来跟人也不一样!”郑伟与江波笑着准备回话,看见门口探出几个脑袋,陈计兵问道“什么事,请进来!”鱼贯进来七个小伙子,对着郑伟就磕头,江波与陈计兵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些人唱的哪一出。郑伟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哪个家伙泄露了他在工地收徒的情况,果然,头一磕好,站起来口称师傅,从第一个人开始,每人都递给他一张纸,纸上写着姓名地址,出生年月,递一个,说一声,某某愿为师傅牵马缀镫,伺候师傅一生。江波看到最后,总算明白,这是收徒。笑的直不起腰,说:“郑伟你真笑死我,你看他们虔诚的模样,比儿子对老子都衷心!”拜了这七个,一会又来五个,到下班,收了二十多个徒弟。郑伟有过目不忘的能耐,勉强能记住各人相貌与姓名。“郑伟,你收那么多徒弟干嘛?”江波不解,她是组织上的战士,大的事上面有领导,私人的鸡毛蒜皮小事,她一个人轻松处理掉,她的人事关系也不复杂,几个闺蜜,几个朋友,闲时走动一番完事。郑伟听陈计兵介绍过江波,知道她的大体情况,对于自己收徒的事,江波是不屑做的。郑伟身边,朋友也只有陈计兵,杨新华,程秧序,他们背后都有家庭背景,而他可怜巴巴的,孤家寡人,靠自身学习的一点能耐走到今天,也是朋友看的起,争相扶持他。他不能一辈子等人来扶持,自身坚硬,才是上上之策,所以,他以己之长,多教徒弟,任何时候可以一呼百应,首先在气势上压倒别人。“理解你的苦心,徒弟多了,未免良莠不齐,别到时坠了你的脸面。”江波还是担心,但人各有志,每个人肯定会按照各人设想活着! /87/87948/25518268.html 第六十六章 害人的程秩序 欧阳朵悲哀地发现,欧阳云也喜欢上了程秩序程大哥。当初,姐姐与冯之凯谈两年,后期她也长成有独立思想的女孩时,曾悲哀地发现也喜欢冯之凯大哥!喜欢没有原因的!如果说冯之凯坚毅果敢,有无所畏惧的硬男人性格,程秩序宽厚,善良而径渭分明,有理性男人的味道。姐妹俩从悲伤转出来,又陷入异地的无奈与寂寞中,程秩序猛然高大的出现,一下让俩人心生依靠。欧阳朵已过了叛逆期,她知道姐姐喜欢上程大哥,说明她已从冯之凯的悲伤中脱身,是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自己应该斩断自己的爱情苗头,别让姐姐背上心里负担。幸好,三轮车厂需要采购配件,杨新华抽星期六的空闲,带她和赖黑子出趟差。杨新华这人有办法,出差前带欧阳朵到五金公司,查看了焊三轮车所需全部配件价格,到配件厂再一一核对,欧阳朵第一次知道商家利润之高。杨新华买好货物,提出要求要参观他们的工厂。配件厂也快到年底,正是生产忙时,各车间都在加班加点,杨新华的要求得到满足。在一家钢圈制造厂,突然看到赖黑子双眼冒出了绿光,很吓人,像是狼,要把这里的一切吞噬!这个人怎么那么贪婪啊?欧阳朵想。钢圈也是三轮车的重要配件,赖黑子从车间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又从另一头走回来,弄得带着他们参观的副厂长莫名其妙。杨新华读懂了赖黑子的意思,他看到人家生产钢圈用的是机械化,心里肯定打谱自己上马钢圈车间。机械产出比人工要节省多少成本?签好供货合同,托运手续由厂家代办。他们两家所在的县城,都通火车,托运也不算难事。杨新华与赖黑子欧阳朵两人,带着厂家赠送的一箱酒,又去下一家键条厂。在车上,杨新华笑着问赖黑子:“怎么,看到人家生产规模大,管理规范,心痒痒了?”被戳中心事,赖黑子低下头,估计是脸红了,因为肤色较黑,看不出来!杨新华说:“带你出来的目的,就是开开眼界,长点见识,有了学习的目标,才能把我们的厂搞的有模有样!”“不仅是我们的三轮车厂,等挣的钱够买设备时,我想把各种配件生产出来!自己用,用不了的,也可以象他们一样,当配件卖给全国各地的商店!”赖黑子说的比较坚定,脸上放出一层光彩。杨新华点头赞许。他都没有想到,赖黑子人小,心里比他还藏有雄心,看来自己运气不错,用赖黑子当厂长时,也没有嫌他小,随手就用出个有志向的厂长。不过,杨新华还是针对赖黑子的话,提出一个基本要求,前提是先挣下钱,才能去买车床机器,建新车间,但是眼下,必须依靠现有条件,挣下钱!欧阳朵也被感动,小脸红朴朴的,看赖子时,心里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这一趟差没有白出,欧阳云察觉出欧阳朵的关心偏向了赖黑子,这是个好消息。欧阳云下午在工商局时,心里就没有那么难受!毕竟,姐妹两个各有所爱,才是正常的恋爱观。赖黑子对手下要求已经很高了,原料必须归码整齐,工人下班时,卫生也打扫的干净,特别是没卖掉的三轮车,每天也要专门擦一遍。别的事情,手下都能接受,唯有擦洗一遍待售的三轮车,他的小弟颇有不服,提出抗议时,他威胁道“轮到谁擦的不干净,当晚少教一招功夫!”手下兄弟们对学拳脚,比上班干活认真多了,听说少教一招,谁也不敢讨懒。前来买三轮车的客人,都对干净整齐的工厂环境佩服不已!自家的事情好整,要想赚更多的钱,买机器建新车间,首先要多卖三轮车。唉,卖车这么难的活,指望欧阳朵那毛丫头肯定不行,只好自己来了,赖黑子他已经有了在平县骑三轮车推销的经验,临时决定,在郑伟结婚前,去徐州骑车宣传。徐州离平县六十多公里,努努力,一天可以骑到,在徐州宣传一个星期,然后找家五金公司代卖,在郑伟结婚前,坐火车回来,时间紧一些,但安排得当,肯定啥也不耽搁!这样的事体,要与杨新华商量,到徐州吃住都要花钱,作为销售科长,欧阳朵要不要去,都需要杨新华定夺。他没有自行车,去哪里都要骑三轮车,他骑着自己焊接用来送煤球的三轮车,一路奔向造船厂宿舍,路经刘梅家那段,看到路边有人打架,周围已围了一大群人。惨淡的路灯下,照着仝计东凶猛的恶相,杨新华早被他打倒在地,他仍是狠狠地一脚一脚的踢,踢一脚,他骂一句。他m的,连我的女人也敢偷,我叫你偷,我叫你偷一一”他踢一脚,杨新华就要翻滚两下,看热闹的人多,却没有人上前劝架。他m的一一尽管郑伟要求他不许说脏话,关键时刻他仍忍不住!先骂完一声,直接蹦下三轮车,却见杨颖不要命地扑向仝计东,。赖黑子只是认识杨颖,从不知道她竟然如此泼辣,被仝计东骂一句什么,甩到地上。杨颖连起都没起,翻过来身抱住仝计东踢向杨新华的腿。仝计东也认出是杨颖,想到自己就是睡了刘梅一回,关别人什么事呀,竟然被杨书记出面,劝他调走或退厂,这个仇还没有报呢,杨颖送上门来,他仰天长笑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苍天从来饶过谁?杨书记,明天去医院见你女儿,可别埋怨我?”当他伸手去抓杨颖长头发时,飞来一脚把他踹出五六米远,这一脚来得突然又凶猛,五脏六腑都要排着队从嘴里跑出,他挣扎好一会才站起,看清打他的人是个半大小子,短发黑脸,两只眼睛冒出超越小小年纪的沉稳,一看就是个厉害的家伙!“你他m的谁啊,敢打老子我?”仝计东喘匀几口气,朝赖黑子跟前一步步走去!“连女人都打,你他m的真有能耐,我有特征,脸黑,我今天就让你记住你黑爷爷!”赖黑子说完,飞身上一步,甩手就是八九个耳光子,噼里啪啦的贼响,然后又来靠背,重新把他撞回回路边的一户人家门前。仝计东想扶着门站起,努力了两次,又重新摔回去。赖黑子拽起杨颖,然后走到杨新华跟前,恨铁不成钢的左看看右看看,冷笑着说“老总,我总觉得你老是做出与别人不一样的事情啊!”“扯什么呢,小黑孩,快把我弟弟扶上车!”杨颖眼里只有杨新华,对赖黑子的冷嘲热讽非常不愉快,很生气地指使着赖黑子。哼!赖黑子朝杨颖说“你最好对我客气些,要知道你有大小姐脾气,我等那家伙再踹杨新华八脚才来施救!”再踹八脚?开玩笑,再踹一脚就跟扯我的心一样,还要踹八脚!杨颖被吓住,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一身花衣服上沾满泥土,头发虽没被仝计东扯到,挣扎时已经散开,乱七八糟地披在肩上,瞅着可怜巴巴的!赖黑子一把提起杨新华扔在车里,他敬郑伟如神明,对杨新华尊重有加!杨新华不过是顶头上司,他如果不想当这个厂长,对他来说,杨新华便什么也不是!赖黑子骑着三轮车走了,仝计东还蜷缩在人家门边,双腿无目的的蹬来蹬去,看样子一时半会也爬不起来,无热闹可看时,人们一会儿就散了! /87/87948/25518272.html 第六十七章 杨书记的怒火 “啪”的一声响,杨书记一拳砸在饭桌上,桌上的碗碟稀里哗啦的乱跳“居然干出这样辱门败坏的事情,真让我的脸没地方放!”杨书记拳头疼的厉害,心中的怒火更是烧得根根头发竖起来。赖黑子半背半拖着杨新华,他站在客厅里听杨颖汇报半天,又见杨书记发无名火,沉着声问“杨新华都昏迷着,不清醒的人什么都不知道,你发那么大的火有屁用,还厂长还书记的,看不清火候,想训人也得先把人弄醒啊!”“你是谁,跑到我家说这种话?”被一个孩子指责,关键是那孩子说的也是。杨书记忍不住朝赖黑子责问。“我是谁,嘿嘿”赖黑子不气反乐地说“我是救你儿子的人,你要是要他,过来帮我把他放床上检查,伤重了还要上医院,你要是不要他,我把他送回去,让那个不知哪里来的疯子继续打!打人的游戏我可百看不厌!”母亲过来拽拽丈夫的胳膊,杨书记清醒过来,拳头的疼痛立即传回大脑,他不由自主地扯着嘴角。刚才真气疯了,用那么大的力,现在的疼,也只有自己受着。回归正常,杨书记觉得黑小子的话不无道理,他疾步走到赖黑子跟前,悄声说“我气糊涂了,来,咱先把人放床上检查一下!”除了身上的於青,骨头没大毛病,内里也不会有事,冬天衣服棉厚,赖黑子试过那家伙的力气,不可能给正常人打成内伤。身上的酒精没擦完,杨新华醒过来,看到赖黑子,有些吃惊地问:“这是怎么了?”赖黑子不想理他,堂堂大男人被当街打的翻来滚去,上三辈的祖宗脸都给丢光了。没有人回答,他自已的意识恢复过来,记得听到仝计东打刘梅耳光,一怒之下摸一根棍子来打仝计东,后来被仝计东打晕了…他打量一下周围,认出是自己的家,这下丢人丢到家了,爸妈知道不知怎么收拾他,nn的,我怎么有那么糟糕的命运,与女人约会一次居然被打。看杨新华醒过来,赖黑子把他的计划说了,杨新华伸手抓住赖黑子的手,内疚地说:“本该我做的事,却让你来承担,黑子,谢谢你,路上小心,欧阳云那里有流动资金,需要多少你拿就是了,我在徐州有同学,我给你写地址和电话!”“你同意就好!欧阳云在家不去是吧?”得到杨新华肯定,赖黑子接了杨新华写的同学地址,转身走掉。到门口看见杨书记一家五口人,都站着,默不作声。杨花与黄书良也回家来,看着赖黑子从他们中间推车走过,直到打开门出去。“说吧!怎么回事?”杨书记一家人鱼贯而入,床前只有一张骨排登子,杨书记坐下,母亲迫不及待地问。杨新华不知怎么说,闭上眼睛。杨花说“我还有三天就结婚了,老三,你能不能消停些,你说下班不回家,跑八连路去干什么?”“刘梅家住那里呀!”杨颖嘴快也嘴毒,张嘴就猜到了问题根本。她愤愤不平的说:“打三子的人是仝计东,肯定是两人都想去见刘梅,走碰了头!”二姐平时对刘梅有偏见,家人都知道,但今天的事情真是蹊跷,明显杨新华不会说,一会儿都从杨新华屋里出来,杨花虽说集体结婚,但杨家交情广,决定要办几桌酒席以示正大光明。明天位晨要来家里支锅支案板,杨新华该带着他的兄弟,搭棚,把食堂的桌椅凳子拉来摆好,关键时刻杨新华掉链子,一家人都气愤异常。但也有让人高兴的事情,第二天刘梅的娘找到家里,一再垦求让刘梅的妹妹刘露露顶替刘梅上班。杨书记端着茶缸子,盯着刘梅娘说:“楚仪同志,你为照顾女儿刘梅,不到退休年龄闹着让刘梅接班,可刘梅刚上四年班,你又闹着让到露露来顶替刘梅,楚大妹,你弄弄清楚,工厂不是你家或我个人的工厂,你能不能别给我出难题!”“不能”刘梅的妈妈叫楚仪,名字与人一样美,她毫不顾忌地说着,眼睛盯着杨书记,一点也不躲闪。杨新华没去上班,杨颖也没去,她也听到刘梅妈妈的话,心里非常高兴,没有刘梅的威胁,等于去掉一块心病。多么疯狂的好事,爸爸还在那儿犹豫。她上前把父亲拉到屋里,悄悄地说了心里想法,杨书记也有过这方面的考虑,可实际不好操作,妹妹顶姐姐上班,不是退休,也不是因公致残,找不到依据。杨颖说“特好办,想法到派出所给姐妹俩改个名字就行了,厂里面你当一天书记,谁又来多管闲事?管什么刘露露刘梅?”“唉!”儿女大了,没有一个能让人省心的。杨书记名知女儿私心,也只好认了。他出来给楚仪说出要求,楚仪并不知情,理直气壮的说“我一个女人家家,认得派出所谁个,要改名也得你去改!”“……”杨书记张张嘴,竟然无话可讲,他只好点着头说“好好好一一过了杨花喜事,我给派出所的郭所长打招呼,你星期一去办理!”支大锅的魏晨听明白了事情经过,笑哈哈说:“杨叔,到办出所办个屁啊,户口簿上又没照片,谁分得出刘梅刘露露,只要露露妹到厂里咱喊她刘梅就行了!”杨书记仔细滤滤事情前后,发觉就是这样,他挥挥手,像是最后下了决心说“行吧,楚仪同志,这是最后一次帮忙,咱可不能无休无止,让我没法给全厂职工交待,每个职工都换来换去的,工厂岂不乱套了!”送走楚仪,杨书记刚感觉轻松,老婆把他喊进屋,倚着床,望着他不说话,杨书记心里奇怪,不知所措地问:“怎么了”“不怎么”老婆不太确定的问:“十六年前,有一次夜间大雨,那时你是厂长,值夜班没回来,后来有人传楚仪在你办公室里呆半夜,这个露露与刘梅和她弟弟都不太像,不是你的女儿吧?今天楚仪的事,你看你答应的多爽快。”天哪!杨书记晕了,真是儿子的一坡还没过,自己又赶上一岗。他哀求般的苦笑着说:“咱们安稳地让第一条喜事办的顺利些,别这样一惊一乍的,要我半条命!” /87/87948/25518274.html 第六十八章 艰苦卓绝的思想斗争 愈演愈烈,酒厂每天晚上的检举接发斗争会议,越开越长。成撂的揭发信,每晚都朝陈计兵办公室抱。 财务科的统计每天都在刷新,有的职工一个月都偷到一百大几十斤。好多职工每天看到检举榜上的自己,心情沉重。甚至有职工私下准备离开厂,向外跑。 不算不知道,一个月按一百斤计算,一年要偷一千贰百斤,三年来近两吨,一块钱一斤,每人要偷四千块。多么的天文数字啊!一百块都够判刑的,四千块,不知要蹲多少年。 到现在,偷过酒的职工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犯的罪,从心里害怕。相互间谈话时,发誓再也不会糊涂了。 当然,这些想法也不停地通过文字,传到陈计兵手里。江波回南京去了,但每晚会打电话来询问酒厂的自查行动。听到现在的情况,江波让每个职工写上认罪书和以后决不再犯的保证书,准备收手。被逮住的四十三人,偷十斤的判一年,罚款四百块,偷二十斤的,判两年,罚五百块钱也结案,什么事都有个结束,当断则断,弄出后乱来可不是初衷! 因为的确有人判刑,江波私自开的两枪也不算犯错误。一个人面对几十个罪犯,上级领导查明后并未处理她,多少让她侥幸。 陈计兵招开新的中层干部会议,凡是通知到的,无一不来!没有一个迟到的。想想自己来上任时,分管局长亲自出面,连一半的干部都没有到。 郑伟也到了,这些天忙结婚的事,操心过多,人比往日瘦了不少。他知道自己是压阵用的,第一个到场,他坐在主?席台上,目光威严,每个进来的干部,没有人交待,都自觉的找到相应的名字桌位坐下,规规矩矩的,不敢看向郑伟,不敢私下交谈! 这一招,江波说是领导人教的,叫思想工作应从根源抓起。领导人的话是百试不爽的。 陈计兵先说完公安局对带走的几十人判刑结果,干部中一阵私语,都心想蹲几天就会出来,没想到会判两年,有两个升上来的车间主任,以前也偷过十斤酒,但当天没有偷,落个万分庆幸。 郑伟咳嗽一声,会场立即静下来,陈计兵又宣布了对厂里职工的处罚意见,每个月偷酒超过一百斤的,每个月处罚二十块钱,连续半年,五十到一百斤的,每个月罚十五块,连罚四个月,五十斤以下的,每个月十块钱,连罚三个月,当然,以后再发现偷酒,新账老账一起算,开除不说,判个十年八年的,按法律去执行,工厂方面决不去参与调解! 工人们听到具体消息,总算松了一口气。性格开朗的职工,脸上开始有笑容。这半个月,都不知怎么熬过来的? 这个陈计兵,真他m的是个厉害角色。 郑伟在三轮车厂跟徒弟赖黑子学一招,给车间主任们下任务,接下来的一星期,工人们仍要每天下班,继续晚走二十分钟,但是不在进行检举,而是打扫卫生,处处归拢整齐,开展全厂卫生无死角活动! 几天后,酒厂到处干干净净,死角处的蜘蛛网也被清理掉。工厂从里到外换上新气象。 陈县长带着全县局级以上干部突然检查酒厂时,看到整洁干的厂貌,别的人都以为酒厂事先前接到要来检查的通知,提前做的准备。陈县长本人知道消息是封锁的,他就想看看陈计兵的管理经营才能。 送走检查团,下午又开个全厂职工大会,对这次制止偷酒事件中,有功人员进行表彰,江波和郑伟,简智明每个人得到四百块的奖励,那些相跟着简厂长的职工,每人一百块,赖黑子和手下前来助阵的人,也是一百块! 凡是没偷酒的工人们,最少也得到一百块钱的奖励!乖乖,这下工人炸了锅,以前认为陈计兵只会处罚,没想到奖励起来也是大手笔。一下子,把一大批有正义感的人收罗麾下。 没有谁比郑伟更急切地需要这笔钱!领到手后,郑伟赶回家,这次仍是带了酒肉鱼,爷几个围桌而坐,郑伟敬了爹娘和三个哥哥一圈酒以后说“我这次决定不在家办喜事,改在县城,因此只拿出四百块钱修房子,每个人两百块钱的保证金就不掏了。” 爹忙的摆手说“你看伟子,你都不在家结婚,房子也不用修了一一” 不等爹把话说完,兄弟仨的六道目光像六把锥子,齐齐的向爹戳去,吓得爹敢紧停住嘴巴,望着几个儿子,不知所措。 老大说“什么意思老六,就让你修修房子要点保证金你就不敢在家结婚,我们是你三个哥,不是三只狼,有什么好吓的,两百块钱的保证金你舍不得掏,讲讲价也是可以的,跑什么跑?” 二哥说“老六,我卖个面子给你,修房子你掏三百块钱,我们稍微修孬一点,保证金哥仨只要每人一百块,你看,够面子了吧!只要你拿出六百块钱,想买郑五爷的房子吧,想在县城结婚吧,我保证,哥仨个绝不在插手你的事情!” 郑伟从爹娘到三个哥,挨个打量一遍,问三哥怎么说。三哥费力地吞咽下一块红烧肉说“我听大哥二哥的,我也去县城考察过了,几百块钱在你手里也不是个事,只要拿出,你爱在县城结婚就结吧,到时候家里人去县城里吃你喜酒,就不在随礼了,席礼折下来的酒莱,全部由我们带回来过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人都喜吃折菜,大杂烩就是比单一的菜香,好吃!” 郑伟真想不出,以前在家时,哥哥们有这样嘴脸,到底是分产到户后,社会进步了,还是哥哥们变坏了? 郑伟最后决定,还是喊了本家支书大哥,把三个哥哥的话复述一遍,让支书大哥作个见证,掏了六百块钱。大哥拿着六大叠十元大钞,朝桌上砸几下说“老五在县城也变坏了,对三个亲哥也不相信,跟我们生分,就几百块熊钱,还要请支书大哥来见证,这得多有心思?” 听到这些话,把爹一寸长的胡子气的乱擅,手指也不停地哆嗦,指着兄弟仨说“你们也配当哥哥,兄弟仨合起来算计小六,一个个还标榜的正人君子,还要脸不?” 老二赶紧拦着爹的话头说“老爹啊,我们都是你儿子,你总不能看着一个儿子吃的饱,剩下三个儿子饿得倒吧,有饭匀着吃!” 支书大哥把他们都拦住说“钱你们拿到,咱不说什么了,如果不修这些房子,别怪我这个大哥翻脸不认人,发动全族的人讨伐你们三” “放心吧,房子一定修,爹娘岁数已大,该住几天好房享享福了,要不,小六不是要卖下郑五爷的跨院了吗?不来结婚,一时又不住,要是我,自己不住,也得孝敬爹娘!是不是六弟。”老大先用孝道来拿捏郑伟,知道郑伟讲究,够老实,不会拒绝! 支书大哥不一样,他强调房子还没决定卖不卖给郑伟,而且也没钥匙。 大哥不信这些支书的话,等郑伟走后,招呼老二老三到一起,他知道老二阴一些,老三会冲动,悄悄地指示:“听支书的语气,小六还没交钱,咱明天去帮帮忙,先把锁砸了,让爹娘搬里面先把房子占下来,小六孝顺,逼着小六掏钱买下,你们想想,多好的大瓦房,小六又不回来住,将来,嘿嘿一一” 第二天,老三直接砸锁,兄弟三人也不管爹娘愿不愿意,硬是把爹娘屋里的破烂转到五爷的大跨院里。 支书大哥到下午才知道消息,气得蹲在大队部门前的石墩上,默默地抽两袋烟,除了替郑伟的付出感到不值外,别的也说不出什么,农村里比这还让人难忍受的事多很多,他哪里管的过来! /87/87948/25518278.html 第六十九章 不能嫁给强奸犯 又一次到怀强家,是中午,闫长生同样带了两瓶平县大曲,这玩意比徐州白酒还贵五毛钱,另有二斤水果糖,今天有求着怀强,妮妮明天要拿结婚证,也得找支书写证明。 闫长生也想,上级是有意的,设立了民政部门,还要什么大队介绍信,不是专门留给支书为难村人的茬口吗? 怀强与一个不认识的客人,围着炉子,炉子上的铁锅里,炖了白菜粉条豆腐一类,还有肉,闫长生闻到了肉香,他看到两人正喝的满头大汗。 怀强看到闫长生,心里不由生烦,人都是这样,心里与谁不对付,越看谁就越烦。但是嘴里不能表露出来,他强制把心里的不痛快压下去,问道“长生来了,快,添副杯筷,让长生坐。” “不坐了怀强支书,你喝你喝,对酒不感兴趣,我来写个证明。” “又写证明,长生崽,你还没完没了,明确给你说过,你那证明,村里不会给你出的!” 闫长生戏谑地盯着他说:“妮妮老大不小了,这些年爹娘不在,跟着我没少吃苦,现在,她自己找到个知热知冷的人,想让她们结婚算了!这次写的是结婚证明,瞧把你吓的。” “噢!这个事,好吧,婆家哪庄上啊”怀强看在两瓶酒二斤糖的份上,不准备为难长生,从脚下的手提包里拿出纸笔,光写上个证明两个字,听见闫长生说婆家是郑家集村的郑伟,他脱口说出道“郑伟,那是强奸犯,妮妮怎么能嫁给强奸犯呢,这个证明我不写!” 闫长生二话不说,上去一拳打在怀强的肩与脖子之间,坐着的怀强一下变成躺着的了,长生再要去踢,跟怀强喝酒的客人伸手掏出家伙,冰冷冷的指在闰长生脑门上威喝:“别动,还反了你” 闫长生翻眼看着那人说:“好好的话不说,揭我们家妮妮老底,你四五十岁的人,也不知道轻重!我们妮妮婚姻自主,恋爱自由,嫁给谁,我这个大哥都同意,要你多管?” 支书爬起来,上去就给闫长生两个耳光,鉴于脑袋上有枪口,闫长生没敢还手。怀强说“行啊,闫长生你个狼糕子,翅膀硬了,连老子也敢打,行,算你有种,你不婚姻自主,恋爱自由吗,去你老个屌的自由,老子就偏偏不绐你开这个证明,怎么办吧,有本事你去拿结婚证” 这时,怀强的老婆和两个闺女两个儿子都跑过来,小儿子才小学三年级,胆子小。看到有人拿枪指着闫长生,吓的远远的站着,不敢吭气。 闰长生不屑的说“怀强,好,咱们开始杠上了是吧,好,好!”说完,谁也不在看!弯腰拿起买来的两瓶酒,狠狠地砸在地上,玻璃破碎,满屋子酒香。 “这样让他走了”客人收起枪说。 “张副所长,你看到了,我就是一句话,他就敢打我,好歹,我是个支书,你捉个空子,一定得整整这家伙,给我扳回些面子!”怀强不愤地告状说。 张民是新来的派出所副所长,跟怀强有扯七牵八的亲戚关系。他刚刚调来,没根基,来怀强支书这里,一是弄杯酒喝喝,二是给自己积人脉关系。以后在平河镇要干多久还不知道,没群众基础肯定不行。 盛传郁所长快调走,平河镇只有他一个副所长,上升的空间很大。他答应怀强道:“行,弄个小年轻蛋子还不容易,晚上来辆车把他拉所里修修,敢打党的支部书记,这一壶一定让他喝不起。” 听说能整倒闫长生,怀强高兴地说“来张所长,继续喝!” “副,呵呵是副所长,张副所长!”张民谦虚地说着,又坐回去,重新拿起酒杯。 怀强的儿子王东小心地问“爹,妮妮要跟小舅结婚,长生叔也跟咱是亲戚,你真让他进派出所?” “去去去,小孩子巴巴的,回屋呆着,你没看他根本就不认亲,偎上门来打你爹,但凡有点血性,你该去跟长生干才是一一”怀强不耐烦地朝自己的几个孩子撵。 二丫王巧英偷偷地喜欢着闫长生,她也知道赖娟与闫长生的关系,自己因辈数也不可能与闫长生有结果,但是,仍不能阻挡她在心里偷偷的喜欢。 闫长生在村里,是唯一一个凭自己的本事,把日子过好的!她们那一帮小女生聚一块,谈论最多的人物就是闫长生。现在闰长生二十多了,已经完全长开,身体窜到一米七多,马脸还是马脸,脸上泛滥着光彩,黑也没往天那么黑,像小麦色,经常折腾的一帮小女生睡不着觉! 见闫长生进他们家,王巧英眼睛和耳朵,总有一样会留在闫长生身上,所以,爹揭妮妮短的话,她听到了。乡下人常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今天,她爹全做到了,以闫长生的性格,能放过她爹才怪! 唉一一她是个女孩,管不了大人之间的事啊! 闫长生回到家里,门没锁,屋子里堆满新买的家俱,农村女儿赔嫁应有的,闰长生一样不拉的都给置备齐。人不在家,他找到丈母娘家,果然看到妮妮和赖娟,两人一人一只正做上轿鞋,这些都是娘老早该备下的,现在,只能妮妮一针一针的自己弄。他不敢朝深想,一想眼泪就朝下掉。 “怎么样了一一证明开好吗”赖娟看闫长生情绪不好,有些小心地问! “那点小事!”闫长生佯装浑不在意的说。赖娟有多了解他,马上猜出怀强没有给开证明,这个狗日的怀强,想干什么呢? 闰长生在丈母娘家吃的晚饭,肚子里气多,也没给赖三亩扯。饭后爷俩瞎聊一会,闫长生便要去石灰窑那边的后窑沟里下网,这是他新发现的下网点,别看沟不过四五米宽,深也就一米多,它是一条老沟,前面接母猪河,后通不老河。夏天,沟内水草丛生,从母猪河过来的垃圾什么烂东西,都会储存到里面,各种鱼也会云集此处,最近半个月来,闰长生每天在里面有很多收获! 刚下好网,闫长生爬上沟堰,习惯向家的方向望去,发现有两辆车亮着灯,朝自己芦苇汪三间屋那里开去。闫长生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中午掏枪顶他脑袋的,肯定是警察,平常人不可能拥有那玩意,看来,怀强他妈的要下黑手呢! /87/87948/25592611.html 第七十章 江波的新领导 拥有邹小晶以后,杲绍辉发现自己在那方面能力超前,每天晚上两次,像吃豆腐青菜一样,他怕对身体有影响,每天单双杠的试验,以前能翻多少个,现在一个不少。 这大大超出邹小晶的预期。一时心软,让杲绍辉得手后,心存内疚好久,看到陈计兵,心里更是恨自己。往后的日子中,杲绍辉渐渐占据她的心!凭每夜两次的疯狂,邹小晶暗喑地认为,背叛的值。 毫无疑问,陈计兵完全退出了邹小晶的心,邹小晶的生活。 因为父母亲的原因,邹小晶很快在搏物担任副职领导。邹小晶与世无争,性格平和,适合当副职。想当正职也是一句话的事,老人怕正职过于操心,累着宝贝女儿。女儿结婚后,还要生孩子,奶孩子,麻烦事还很多,挂个副职,甚至可以不去单位,自由自在。 父母亲宠着,杲绍辉时刻让她保持身心愉悦,邹小晶创作激情大增,她的作品连续获奖,名气像芝麻开花,节节攀高。 那么久了,居然没怀上?两人从没采取过措施,奔着培育后代方面去的,战斗场场激烈,结果却是竹蓝打水,放下去空,提上来仍是空。时间长些,老人催促的急,两人只好跑医院。 检查是男女分开进行的,邹小晶胆子小,她拉着杲绍辉的手,眼泪汪汪的!杲绍辉给她擦去泪水,坚定的说“走,咱不看了,上天给我们孩子,我们就要,上天如果不给,那我一个人陪你到老,孩子也会分出咱们的爱不是?” 邹小晶也容易被感动,两人相互看看,真的手牵手回家! 喝过一杯白开水,邹小晶抿嘴一笑说:“白白跑一上午!”杲绍辉抱住她,两人相互抚摸,一会儿,杲绍辉抱起她朝里屋走去,看这个苗头,邹小晶马上猜出要干什么了,她伸手拍打杲绍辉的胸脯,娇羞地说“你疯了杲绍辉,这是大白天一一” 杲绍辉被派去香港工作十几天回来,拥抱以后,第一件事,就去摸邹小晶的肚子,平滑,紧致,与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杲绍辉并没有失望,充满信心地说”和我预料的一样!” 既然决定不在执着于孩子,邹小晶便问带到香港的三幅画。临走前,邹小晶的母亲安排的,拿去香港试试,听说那边艺术氛围浓… “堤内损失堤外补一一”杲绍辉几乎是一个字地朝外嘣,嘣到最后,猛地掀开带回的行李箱说“你看看” 十元一叠,有十七叠!乖乖,邹小晶张大嘴巴,家里是不缺钱,她自己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云集在一块,幸好,她没有密集恐惧症。 都是三幅画卖的? 一幅画卖出一套房子价,邹小晶平静一会,轻轻地问“那边,好卖吗?” 真的好卖与假的好卖,杲绍辉也不懂,妈给了对方号码,他忙好官面上的事以后,按号码联系了那人,那人上门验了画带走,第二天就送那么多钱。当然,那人还要十幅画作,杲绍辉也对邹小晶讲了,邹小晶沉呤不决,能把作品卖出去,任何人心里都高兴,但邹小晶胆子小,怕不合法,怕犯罪! 杲绍辉的顾虑相对较少,画是老婆自己画的,不是文物,与犯罪沾不上边。今年政策又宽松不少,好多以前不敢想的,现在可做了,没看见满大街都有不少人在做生意,也没有人管了。说明什么,一切都在松绑,不用每天负重前行。杲绍辉决定,只要咱有,要多少咱都给!没有的话,继续创作。 “那这些钱怎么办?”邹小晶像弹钢琴一样,用手在人民币上扶过一遍。 “我去买菜的路上,看到有栋两层小楼要出售,挂出几个月了,我看价格与这些钱差不多,准备给陈计兵卖下来,他在平县,省得以后回省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老头老太太那个家呢?”邹小晶不解地问“那不挺好吗?” 杲绍辉把盛钱的箱子拉好,说:“老爷子住的是公家的房子,以后有需要,说调动还得走,那个作不了数,即使有规定可以传给子女,陈计兵也姓陈,怕手续办起来繁琐!” “你是想补偿他吧?”邹小晶扑闪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开玩笑地说:“抢了人家的老婆,心里不安稳!好了,钱是挣来的,你说咋样就咋样,谁叫你是我男人呢?” 看着一副与世无争的样,杲绍辉特别心疼,把她抱进画室,放在自己怀里说“老婆的画可以卖大钱,来,这样画” “要命!”邹小晶挣脱下来,让杲绍辉去看房子,她作画写字需要安静! 杲绍辉准备买房,才发现省城有不少闲置房在卖,好几处都特别让他动心!可惜他手里钱不够多,如果能向老头子们刮点下来,可以够买两处。连儿子那辈的房子也给准备好! 这样,他开始考虑赚钱了。 买房的手续不太复杂,他熟人又多,拿了户口簿,指着陈计兵的名字,要不了几天,一套手续就全办下来。邹小晶接了小本本,翻翻看看,问道“花了几叠块钱,就买这个小本本吗?” “哪天带你去看,不仅有两层楼,还有好大的一个院,院里有假山,一大丛竹子!” 听说竹子,邹小晶有些神往,但终归是给陈计兵准备的,她也就不去贪这份心。而且第二天杲绍辉又带回份不可思异的消息,他新调到国家一份安全部门任副职,江波居然也在里面工作!现在,成了他的手下。 “江波?”邹小晶想起那个阳光女孩,心里觉得温暖,她嘱咐说:“我记得她,一身朝阳,可别给她委屈受啊!” 杲绍辉开玩笑说:“她以后可能是我嫂子,我可没有虐亲人们僻好!” 邹小晶没有说话,她继续着她的画作,她心思单纯,身上古典文字深厚,画出来的东东古典意识浓厚,深合港湾那帮人的心思。 当然,国内书画行业才苏醒,她的作品频频能获奖,也证明了古典意识浓厚的作品受欢迎程度。 /87/87948/25592612.html 第七十一章 赖黑子回来 杨花结婚后第二天,赖黑子带人从x州回来,程秩序与杨新华都在办公室。 赖黑子炫耀似的,把手提着的多半布袋子钱,倒在两人跟前,兴奋的说:“真他m的过瘾,骑着三轮车宣传不到一天,就卖出七辆,后来替我们代卖的朝阳五交化公司,只准我们宣传,不允许我们自卖,我们想想也是,都卖光了,用什么宣传?骑了剩下的五辆车宣传三天,朝阳五交公司那边订货的客人等不及,才草草结束宣传,朝阳五交化公司让我们两天内,送不低于十辆车过去。” 杨新华出去喊来欧阳云,把钱入帐,又吩咐赖黑子带他们去吃饭。赖黑子磨磨蹭蹭的不肯走,杨新华看出他有话说,便笑着问“谈谈你的新想法?” 赖黑子犹豫半天,还是说“我想让你在租一个大点的厂,买机器做自行车配件!” “租大点的厂子,是好事情,我尽快弄好!保证不耽搁上新项目!”杨新华干了那么久三轮车厂,没有相关部门来找麻烦,说明政府是认可的,小的认可,大点的也应该没问题,看到程秩序在身旁,不太确定的再问“赖黑子想把厂子扩大,你们工商那边没问题吧!” 赖黑子两只叽哩咕噜会转的眼珠子,固定住,直直地盯着程秩序,生怕从他嘴里吐出与自己不利的话! 程秩序非常郑重地打量两人,确定二人不是说笑,点头说“工商这边暂时没问题,如果要是干的太大的话,我先与领导谈谈,等有把握了,再告诉你们。” “那空地有吗?”赖黑子一直没走,他坐在回来的火车上,脑子里有好多详细事情,不落到实处,他不放心! “空地没有,但大炼钢铁时候,县委当时发力,要建卡车制造厂,这个厂就建在九连环村北口,与第二酿造厂相邻,第二酿造厂也是垮台的厂子。县委准备在那里改建塑料制造厂的,九连环村民不愿意,一直没调解成,塑料厂已决定在城南旧中学生产了,估计又要闲一段时间,前几天,我去找支书缴买这个三轮车厂的钱,支书给我闲聊过,两个厂一年的租金要六万,买的话三十万块钱!”杨新华解释说。 “光租金要六万,我滴个乖乖,手里才有这几个钱,烧的不是我自己了,还要再开一个厂,看来,办个厂决不是我自己想的简单,咱过完年好好地干一气才能说话!”赖黑子听到如此高的数目,认为自己想高了,苦笑一回,走了。 杨新华松一口气。这个黑家伙,快把人逼疯了!他见程秩序笑咪咪地望着自己,十分的不解,疑惑地问:“怎么,你有馊主意?” “看在你把我捆在三轮车厂的情份上,问你,咱们平县有多少家企业赚钱?”程秩序恢复了正常工作状态,问道。 “赚钱的企业可不老少。”杨新华掰着指头数着”化肥厂,水泥厂,缫丝一二三个厂,肉联厂,酒厂,造船厂,镰刀厂,发电厂,制药厂,船运公司,港务局…”还有十几个厂没数出来,程秩序就打断他说“行了,知道酒厂和造船厂赚钱就行” “…”杨新华不解,傻瓜似的瞪着程秩序说:“老同学,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程秩序一笑说“造船厂赚钱,但你跟杨叔的关系,一千块钱以上你都难以借出。恭喜你有个朋友,陈计兵一定会给你弄一笔款子,足够你租下两个厂子的?” “两个厂,我没说要弄两个厂?”杨新华坐着,他确实想把两个厂弄过来,他不是赖黑子,不知道中间有多少关囗需要攻破,目下自己实力不足,他准备先不说,一步步走着看。 程秩序轻视他说“论敢想乱干,没有人能比上你,赖黑子也只是你徒弟!” 杨新华坐在那里,只是笑。欧阳云进来斟了一次茶水,她小声地说:“计兵哥来了,在车间转呢!” 杨新华与程秩序刚要出去,陈计兵已经进来,欧阳云也给陈计兵倒一杯水,回自己的屋继续点钱了。 陈计兵说:“来跟你们协商一下,给郑伟封礼,咱们三人要差不多才好,别你一百他三十的差距太大,显得脸面不好看。 三个人商议一会,认为一百块钱左右比较合适。现在职工间的礼仪三块五块很正常。 谈完郑伟的话题,杨新华说:“眼下这块焊三轮车的地方,已经小了,我刚和程秩序协商下,有换一块大点地方的想法。” “嗯”陈计兵坐下来,意味深长的说:“怎么,又盯上酒厂的钱了?” 杨新华与程秩序相视一笑,心想,陈计兵可真够聪明的,这样隐晦的秘密,竟然一下猜中。 欧阳云收好钱,与妹妹欧阳朵给程秩序和杨新华两人,端来饭菜。 欧阳云心里装了程秩序,见了面莫名其妙的脸红,慌乱中差点把筷子蹭丢,程秩序伸手去接,却一把抓住也去接筷子的欧阳云的手,杨新华瞄到这个情节,在细看欧阳云红到脖子的脸,心里偷偷地笑,如果两人能成,陈计兵倒是功臣,带来的女孩子,成了朋友的老婆。 不行,我得当这个现成媒人!杨新华这样想时,看到九连环村的村主任过来,程秩序与他关系不错,问他吃饭没有?他老实地说:“没有吃。” 程秩序因为要替杨新华租厂房,自动慷慨地掏出五块钱,安排欧阳云去买猪头肉花生米,外带一瓶酒,这些东西村口就有人卖,不费事,酒还得到村里商店。但今天不需要去,陈计兵昨天晚上,带回来两箱没有商标的招待酒。 把工人偷酒的风气制止了,自己倒成为偷酒大盗,还是合法的,明目张胆地朝三轮车厂弄。 总算理解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古语深意了。 酒过三巡,杨新华透露出想承包两个厂子的意图。柳成排心想,三轮车来了。 他老婆看到赖黑子带人送煤球挺来钱的,小舅子在家闲的蛋疼,也想让小舅子去干。可是,一辆三轮车要四百块钱,村主任家四百块钱倒是有,不想给小舅子花。 有钱后,杨新华第一步是,买下三轮车厂房。买之前,杨新华曾经给村书记村支书各送过一百块钱的好处费,柳成排也入路,在七千块钱卖价的基础上,落下五百。 柳成排不好意思明要三轮车,心生一计,趁着酒劲打哈哈,他假装怀疑的说“杨新华啊杨新华,你这个三轮车厂的钱才刚付给我三千块,转眼说要胃口大开,承包汽车制造与酿造二厂两个大家伙,有点狂妄,有点狂妄啊,我不相信!”说完,为了配合着他不相信的口气,一只大巴掌还狠拍在酒桌上! “这有啥不相信的?”杨新华没反应过来,一时没想到柳成排话后面,藏着三轮车大的秘密! “不相信就是不相信!”柳成排像是着透杨新华的样子说“不行咱打个赌,你要是真敢租,我当家让你一万块钱的租金,你光说话而不敢租呢?咱们赌一辆三轮车,敢不敢?” “赌了”杨新华跟柳成排击了手掌,指着程秩序说:“程工商作证,谁反悔谁是三轮车,三条腿,任人骑。” 杨新华听到柳成行冷不丁提出赌注是三轮车,就明白他的意图,至于让一万块钱,杨新华早就探询过村会计的底,四万块村委会就准备朝外包。当然,杨新华不仅要把价压死,还不准备先付款,起码不先付全款,先使用,再付钱,才是心里最理想的租赁方式,这个问题,今天不能谈,明天送三轮车时,需要两人密谋! /87/87948/25592613.html 第七十二章 第二次见郁股长 躲过了初一,没有躲过十五,第二天早上,闰长生刚把起好的鱼收拾到鱼鳞口袋里,让妮妮骑自行车去集上卖,转回头一碗稀饭没喝完,门口进来六个警察,领头的那人,闫长生当然认识,正是在怀强家见过的,用手枪指他脑门的人,闫长生暂时还不知道人家身份,是派出所的副所长! 这次副所长没有掏枪,只用手铐锁住他双手,冷冷地说“我真没见过像你那样猖狂的,当公安的面,殴打党的支部书记,你行,从现在开始,我一定教会你怎么样尊重领导!” 妮妮卖鱼回来,才知道闫长生又一次被派出所抓走。上次因为赖娟,这次什么情况虽不清楚,但昨天闰长生从怀强家回来时,明显肚子里窝气,只是没有说出。 昨天在怀强那倒底出了什么事呢!她跑去找赖娟和赖娟的爹赖三亩。 这个当口,嫁妆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日子已临近,闫长生却进去了,这怎么得了!赖三亩拔腿就去怀强家。 平时,赖三亩与怀强的关系到位,赖三亩算的上怀强得力手下。自从赖娟与闫长生关系铁定,怀强对赖三亩的忠诚度怀疑,也自觉地把赖三亩踢出亲信队伍。 怀强也没瞒着他,告诉他张民副所长说的是真的,闫长生昨天的确当着公安的面,殴打了支书! “闫长生打了哪个支部书记?”赖三亩没反应过来,蒙蒙地问。 怀强翻眼看他,问道:“你是有意的吧,当然是打我了!” “嗨”赖三亩放下心来说“我当打了谁,打你又没有旁人,咱们也相处了半辈子,给我点面子,你去给老郁说说,敢紧把人放了,妮妮要结婚,她没爹没娘的,只有闫长生一个哥,够可怜的,算我求你了!” 对着赖三亩的求情,怀强用鼻子哼一声直接拒绝,气纷纷的说“打了我还求着我饶漱他,难道要等着把我这把老骨头砸碎了才处理他吗?你赖三亩不应该来求我,应该去教你的好女婿,想想当年,他们家买粮食的钱是谁当家批的,多少我也算得上对他们家有恩吧?你看看,你看看,他闫长生做的什么事,上门殴打恩人啊!” 一顿夹枪带棒,把赖三亩骂回。虽然没讲下来情,起码知道昨天中午,闫长生确定打了支书怀强! 赖娟了解闫长生,无缘无故,闫长生不会打怀强,他不是具有攻击性格的人。要说赖黑子打怀强,赖娟一百个相信,有没有原因,赖娟都相信,别看赖黑子岁数小,他极具攻击性,人不犯我,我要犯人,人要犯我,我更犯人。 但当时,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赖娟猛然想到怀强的姑娘二丫头王巧英,村里有多少人偷偷喜欢闫长生,赖娟作为村里人,心里多少还了解些。王巧英也是喜欢闫长生队伍里的一员,赖娟也知道! 挨到晚上,赖娟探清楚了事情经过,赖三亩与妮妮枯坐着,没想到什么搭救闫长生的方法。赖娟娘熬好一锅红署稀饭,炒一大碗萝卜条粉丝,却没有人去吃。 生活,真的不让老实人安稳。 老实人像盖屋时垒的石头基础,看着一块块的摆放在那儿,无人过多地看他们一眼,甚至有些地方还长了青苔,显得卑贱微小,但是,离开他们,房子会坍塌。 郑伟来,是想告诉他们兄妹俩,婚礼改在县城九连环村举行,已经在那里租好了房子。 但是,赖三亩,赖娟,包括妮妮,三人像石化般,没人搭理他。跟在身后的赖黑子纳闷地问:“爹,姐,妮妮姐,你们这是要练习当和尚尼姑吗?光坐着一句话不说?倒是听到没有,表个态呀!” 还是妮妮,她哭着扑到郑伟怀里说“俺哥又被派出所抓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郑伟轻拍着妮妮的后背,东一句西一句的扯问,一会儿,连赖娟在王巧英那套来的实情也扯明白了,他给妮妮倒杯水,示意她慢慢喝,转身喊黑子跟他走。 “你哪去?”妮妮问。 “我去派出所把你哥弄出来呀!”郑伟安慰她说“我跟郁股长还有点交情,此时不用,谁来给我们主婚?” 跟郁股长有交情,妮妮从未听说,但看郑伟说的信誓旦旦,便松开手,任由郑伟的衣服角从她手里滑落,一转身,郑伟与赖黑子消失在茫茫夜色。 到郁股长家,门已插上,从门缝向里看,院子里黑乎乎的,没有一点动静,估计郁家已休息。 郑伟进郁家轻车熟路,他让赖黑子放风,自己选个角度,紧跑几步,“嗖”地一声窜上院墙,赖黑子自忖,院墙自己也能爬上去,肯定没有郑伟的轻松与潇洒! 一敲门,郁所长立即警觉地问:“是郑伟吗?” “是”郑伟回答。 卧室的灯拉亮,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郁所长边穿边说:“妮妮要结婚了,这个时候把闫长生抓来,你肯定会来找我的!” 郑伟讽刺他说“你不是犯贱吗,明知我会找来,还去抓人?” 说话间,郁所长披着黄大衣出来,他带着郑伟向客厅走,小心地解释道“这次真不是我的主意,新来的副所长张民去赖闫王庄公干,碰巧遇上闫长生殴打怀强,看不下去了才出手抓人! 拉亮灯,郁所长涮了两个搪瓷缸子,倒上水,端一杯到郑伟跟前。 水太烫,郑伟抿一小口就放下,把知道的实情讲说一遍。郁所长笑着说:“我估计不是张民说的那样简单,唉!坑老百姓的这些丑事,节外生枝的烂事,都被我们这种小官做绝了,幸亏你那天骂醒了我,不然我还和他们沆瀣一气,信你个大头鬼!” “还要我去找张民不?”郑伟问。 “这都让你看笑话了,还让你去找张民,怎么说张民也是我手下,我连他也拿不住,只好等几天回家,替郁以彤抱孩子了。” “好吧,我听你的”郑伟与郁所长握了手,被郁所长从大门送岀。 /87/87948/25592615.html 第七十三章 陈计兵出手 依着程秩序的主意,杨新华找到酒厂办公室。刘建平今天胡子刮的干净,白净的脸上,长胡子的地方,泛着铁青的光。见客人来,屁颠屁颠的倒来一杯水。 陈计兵示意他出去,问杨新华的来意。杨新华暂时没说,笑眯眯地问“我都来了,不带我到车间转转,前段时间报纸都把你吹出阳光来了,我沾沾暖气不行?好歹我是你带过的部下” “好,敢跑我跟前卖关子,那我就带你转转,看你能卖多长时间”陈计兵对眼下的酒厂生产状态,一点也不含糊,从锅炉房,到踩曲车间,蒸溜,灌装,成品仓库,地下酒窖,别人去不得的地方,杨新华看了个遍。望着那么多排列整齐的大瓮说“这里面是空的吗?” 陈计兵摇头说“这里每一个库都存着当年的陈酿,主管这里的是简副厂长,要不是他把持的紧,第一个被偷空的,恐怕就是这里!” 每一个单位,不论它亏损与盈利,总有一批捍卫他的人,愿意与单位同呼吸共生死,杨新华肃然起敬,他认为,像简副厂长这样的捍卫者,该冠以英雄称号。 “酒厂现阶段的生产热情快顶天了”回办公室的路上,杨新华忍不住夸赞。 陈计兵指着到处贴的宣传横幅说“止住了偷窃风习,下个阶段,引导他们觉得自己是工厂主人,人人努力工作。” “销售怎么样?”杨新华问。酒厂与造船厂不一样,造船厂是拿到订单生产,酒厂反过来的,先有产品,才有销售! “嘿,我给你说,我的前任,死过的赵长风厂长,绝对是酿酒的厉害人物,把几个品种的酒弄的跟神仙水似的,让人喝了着迷,这不,订单跟雪片似的,还有两种高档酒已有了配方,没来的及生产,过年,过年一定着手。唉!这家伙要不死多好啊!再弄出几个档次的酒,到时候,我们平县的酒肯定会列为全国九大名酒行列”陈计兵自信地憧憬着。 杨新华勿然想起,刚进厂的那天,在麻子叔办公室,长条椅子上,用白粉笔写的“陈计兵是个王八蛋!”他妈的,原来王八蛋都那么厉害,杨新华自己都想去当王八蛋了。 重新回到办公室,杨新华端起茶,茶居然烫嘴,看来,瘦高个刘建平挺有眼力价,看他门回来,及时更换了热水。 “怎么,还不向我透露来的目的?等一会去食堂,我可有规定,饭桌上不谈工作的”陈计兵真不相信杨新华会无事登上三宝殿!而且脸上颇有心事重重的痕迹。 于是,杨新华不在娇情,反正按程秩序策划,己叙过旧,答不答应取决于陈计兵。一五一十地把借钱的想法说了! 静静听完,陈计兵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喝完一缸子水,自己起身倒上,又给杨新华续满,返回坐位,问道“买下来的确切价格定了吗?” 徐会计说不会低于二十七万! 二十七万买两个废旧厂房,贵倒是不贵,柳成行那家伙我见过几面,比较敢贪,我认为,你先去找他探个实底,赵厂长的小金库里还留有近七千块钱,这到年底了,我得给各个干部留点喜庆,你先拿三千送给柳成行,说不定有意外惊喜!陈计兵数了半天,扔给杨新华一个大信封! 回到厂里,赖黑子已按要求焊接好一辆三轮车,没有喷漆,杨新华怕喷好漆送给柳成行,村人会怀疑是他们厂送的。 因为没有陈计兵确定的话语,杨新华到柳成行家时,心底一直不蹋实,他递出去三千块时,像割掉身上的一块肉。三千块啊,要是陈计兵后续没动静了,肥肉膘厚的一叠,打水漂了。 柳成行明显很激动,本来打算把信封划拉过来,变成反手打在信封上,从桌上掉下的瞬间,三叠十元币挣脱信封,跌落地上。 柳成行说“那么多,新华弟你够意思!说吧,想买想租?” “三轮车巳骑到煤球厂,你让谁去骑,那辆没上漆的就是!”杨新华直接说。 “噢一一那是想买”柳成行快速把钱捡起收好说“杨新华你胃口不小啊!村委会研究的卖价是,两个厂三十万,我可以重新开会给你降到二十七万,如果你还肯多花两千块,体谅你们资金紧张,先缴五万块使用,年底再缴十万,后年年底,把所剩的钱徼清!” 我的个娘哎一一杨新华佩服死了陈计兵,他说有惊喜还真有惊喜!陈计兵现在只需垫付五万块,一个全新的三轮车厂和自行车厂,基本可以开业了。杨新华可不是赖黑子,只看到漂亮整洁的钢圈厂,现在买自行车还要票,建整个自行厂,销路肯定不成问题。 重新回到陈计兵对面,就这么呆呆的盯着他看。 陈计兵收拾好桌上东西,笑着说“从神色判断,你捡到了狗头金子!” “看来以前真的轻看你了,管理那么大的工厂,果然需要两把刷子”杨新华由衷的赞美。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说吧,柳成行给什么好处?兴奋的你,跟见了刘梅似的”陈计兵跟他一个办公室,对他可以说了如指掌。 提到刘梅,杨新华心虚虚的,不过,私人感情没法与公事纠缠,他赶紧把柳成行的话原封不动的学给陈计兵。 听完,陈计兵也高兴,他表扬柳成行道“没想到柳支书还是人精,把新建的自行车厂给他分两成,事不迟疑,迟则生变,我这边晚上开个会走个形式,以合资的方式酒厂投资三十万,占百分之五的股份…” 投资三十万才要百分之五,那么少?但转眼间,杨新华明白陈计兵的意图,看来,往后跟领导打交道,不能光听表面的。 /87/87948/25592616.html 第七十四章 只好把你调走 年底事情增多,郁所长忙的脚不点地,从镇府回到派出所,他问内勤小金,闫长生关在哪屋,先放掉,有什么事情来找我! 小金出去一会回来,露出两难的表情来。郁所长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小金?” “张副所长说不让放,谁让放闫长生谁去找他!”小金怯生生的说。 “他妈的”郁所长气坏了,一巴掌拍在桌上,起身奔后院气汹汹的去。在我的一亩三分地,敢挑战我的权力,哼!你个张民才来儿天,把老子的话居然当屁! “怎么回事?张民,给我出来一一”人刚进后院,郁所长已抑制不住怒火,愤怒的大声喊。 张民昨天从闫长生身上翻出十七块钱,晚上带几个手下喝到三点才回来,迷糊糊的还没醒利索,一头撞出来,惊问“郁所长,什么事大喊大叫的” “马上把闫长生给我放掉!” “呵呵,郁所长,这闫长生是我亲自抓来的,他敢当我的面打王怀强,那可是党的支部书记!”张民帽子也没带,头发在被窝里钻的乱七八糟,脸上酒色未褪,眼角糊满眼屎。 郁所长把声音又抬高八度,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再说一遍,马上把闰长生放掉” 这时,已经有干警听到声音不对劲,跑来看热闹。张民也不喊所长了,侧着身子瞪眼道“老郁,我也再给你说一遍,闫长生是老子抓来的,不是所里任务,他当着我的面打村支书王怀强,王怀強,我兄弟!” “还跟我称上老子了一一”老郁上去就甩张民的巴掌,干警们看着打起来,开始上前拉仗。 连伸出两次手,都被干警挡住,没有打着张民,郁所长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打到局长办公室。 “你好,我是平县公安局长徐运河,有事请说” “我问你,搁哪里给我弄出的一个副所长,年岁不大,挺傲气的,敢称我老子”郁所长七窍生烟地责问!当年他与徐运河跟着同一个首长,一个是勤务兵,一个是通讯员。 “咱们都是老同志了,敢给你称老子,他张民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也说不过去,你说怎么处理?”电话里,徐运河问。张民是一个部下推荐的,当时也没怎么了解就推给老郁,心里是想让老郁带带他,老郁年岁已高,首长已给他打过招呼,把他提上来。老郁在地方干习惯,老是推脱。 这回不能由着老郁了,估计下面的人看着老郁占着茅坑多少年不动,盼的没希望,烦了,才口出不逊发泄的。 发泄可以,别给老同志称老子啊!他们要么自己摸过枪,要么老子死在敌人的枪口下,哪一个都值得尊重! 郁所长说“把他调到偏远些地方当干警,我退休前不许提拔!” “行”徐运河立即同意,督促手下办理,半个小时后,张民接到调动电话,他一下子懵了,好好的副所长,下午必须到靠近山东边缘的长青乡派出所任干警。天上掉馅饼落谁家去了,他怎么伸手接到一手薄屎呢? 他坚强地爬起来,在自来水笼头下洗过脸,头脑开始清醒,他一步三晃找到郁所长,问道“郁所长,心胸狭窄啊,刚才得罪你一点,怎么把我挪到长青乡了,太过了吧” 郁所长说“张民同志,希望你男人一点,敢做敢当吧,收拾收拾去赶车,太耽搁晚上可到不了啊” 张民摸着脑门,恨自己贪那几口酒,这他妈的去长青乡,三十多公路不说,副所长丢掉了,报道后要从民警干起。当然,他还不知道括号里有附加条件,郁所长一天不退休,他只能是民警,不能得到提拔。 “我就是酒喝多了,郁所长,其实你知道,我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张民眼巴巴的望着郁所长“能原谅我一次吗?” 郁所长不理会他,喊小金去释放闰长生,张民立即起来说“郁所长,闰长生不能放!他当我的面打…打…” 小金根本没犹豫,直接向后院走。他眼里已经没有了张副所长。 真他妈的固执!坚决不放闫长生的念头已深入张民心底,屁都不是了,还想着要去阻拦,郁所长会原谅你一次… 没来上任副所长之前,老表己经交待,要尊重郁所长,他资历老,根子硬,上了他的船,这辈子可以风平浪静。才几个月,风向转了,竟与他对着干,咳,老表的话放哪里去了? 闫长生跟在小金身后过来,他直接把档案袋里的东西,倒在张民跟前说“少十七块钱!” 郁所长抬眼望望张民说“钱呢?” 妈了个逼,怕哪个,来哪个。昨天晚上喝酒花去十二块八,身上只剩四块两毛整。 郁所长问“昨天晚上哪几个人喝的?” 张民报了几个名字,郁所长让小金把几个人名字报给会计,先从会计那支出十二块八,月底发工资时平均扣除!” 身边有参加喝酒的干警,异常气愤,昨晚他不想去的,这个月小姨子的孩子满月酒,要花不少钱,结果没拗过副所长的官威。 被老婆骂是不可避免了! 闫长生回到家,郑伟已炒好四个菜,开一瓶什么商标也没有的酒,闫长生习惯看有商标的酒瓶,遇上裸瓶,真担心里面装的东西可不可靠! “你把我救出来的?”闫长生说“看不出,你在县城混这段时间,長不少能耐,能不能让我当支书,把怀强个g日的赶滚熊!” 郑伟跟他碰杯,说“你不懂机窍,当支书首先得入党,成为党员后才有可能。” “那我得先入党,一定把他赶下台,我要办窑场他不给我开证明,妮妮拿结婚证,他还是这样,不能让他站在对立面踩着我,这己经两次了!” “嗯,放心吧!这两件事包在我身上,入党可能要费点事,拖个一两年!”郑伟现在已经不把前两件事当事了,对于他,解决问题顶多一句话。 /87/87948/25592617.html 第七十五章 死人了 杨新华早上一进厂,就感觉气氛不对,人与人之间交流时多用眼神,嘴巴闲下来用于闭紧。 他懒得理他们,不说话就不说话,直去办公室,这个简单的想法也实现不了,进造船场地的必经涵洞口,停四辆警车,两个警察威严地站在那儿,禁止闲杂人等靠近! 冯妍告诉他说“吴叔昨天夜里被人砸死了!” 刘露露替姐姐上班后,杨新华一直担心刘梅,不知她葫芦里藏什么药。昨天下午确定,刘梅与仝计东去新疆了,两人经过了刘梅母亲的同意,走的光明正大。 对正处于感情水深火热中的杨新华,无异于塌天!他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刘梅,突然间委身于仝计东。 昨天晚上,一直到十一点,他才离开办公室,穿过涵洞时,还被一只猫吓一跳。涵洞离吴叔的小院不过四百米!离办公室也才有六百米左右。 快到九点,杨新华被叫着名字,穿过涵洞来到办公室,里面的警察中,杨新华认识方松,原先城西派出所所长。 “坐吧,你叫杨新华?”方松问。 杨新华答应完以后才坐下去。方松说“你昨天晚上在办公室几点走的?” “十一点半以后十二点之前” “平时经常这样吗?” “不,偶尔为之” 方松说“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你们单位的职工吴宏飞同志,被歹徒用木棍砸死,你没听到动静吗?” “吴宏飞一一?”杨新华仔细回忆点名册,忆不起吴叔的真名。吴叔一部络腮胡长得好,人送外号老外。 “真没听到”杨新华肯定的说。其实,警察们善于察言观色,把杨新华喊过来问几句话,他们已判定出杨新华不是凶手。 但警察是干什么的,不能凭眼睛看你不是犯罪嫌疑人,他们要证据,没有证据之前,不妨碍他们继续朝杨新华身上,施加压力! 这次凶手很狡猾,没留下什么线索。造船厂场地宽阔,上下沿河一千多米,多用钢丝网隔离,也曾被偷木头的贼剪有两个洞,铁丝上还留有偷木人不小心挂上的布条,经检查,已有几个月之久,决不是昨天晚上! 到十点,公安们才撤,造船厂恢复正常上班,杨新华刚进办公室,吴叔女儿小举跟疯子一样冲进来,她喊着:“杨新华,你杀了我爸,我跟你拚命!” 她伸着两手,直向杨新华抓来! 杨新华并没有站起来跑,他依然坐着,一拍桌子,倒真把小举吓住了,杨新华问:“听谁说是我杀吴叔的,杀人都是有目的的,我与吴叔没半点利害冲突,进厂多半年,也只算见过面,交情也只有见面点头,不能因为昨天晚上我加班回家晚,就说是我杀的人吧?” 屋里看热闹的人根本没有人相信,杨新华是凶手。杨新华的话,虽是为自己开脱,说的倒也是实情。吴小举被说服,她不在扑向杨新华,蹲下来继续痛哭,杨颖看不过,过来把她扶出办公室! 厂里又接三艘轮渡,都没有第一艘大,图纸也是设计科另行配套缩小的,屋里懂图纸的,只有冯研,胡秀果与杨新华,剩下的人只会施工。史同会与胡成良比平时偏忙,最忙的恐怕是杨颖,她来的时间短,与工人聊的来,史同会与胡成良安排不下去的活,到了杨颖手里,成为抢手货。 下午要找柳成行签合同,杨新华刚出办公室,门口开来一辆警车,请他去局里一趟。杨新华苦恼异常,解释说出去办一件事回来再去。 请他的警察好脾气,笑咪咪地问:“谁给你的胆子,还敢跟警察讲价?不行,现在就得走!” 严厉与微笑,结果一样,他们的话是戒律,不可违犯。 到了局里,先做了指纹对比,然后送他一副手铐,押进审讯室。在造船厂,他是设计小组长,好多人尊重他。在公安局,他的名字是犯人。犯人的待遇是一事同人! 一呆就是两天,对杨新华的耐心是一场考验。不吃饭不让睡觉,杨新华气到顶时,那个笑咪咪的警察说“你说人不是你杀的,先告诉我,砸死吴宏飞的木棍上,为什么留下你的指纹。” 那根棍子杨新华已经看过好几遍,非常寻常,在造船厂随处可见,他是小组长,每天巡视时,发现放在碍事地方的木头,随手捡到放在一边的事太多,他难以解释清楚。 “那就好好的想清楚”警察不急。杨新华却急,审迅阶段,又不允许探视,一肚子的事情没法子交待。这也给他提个醒,除非机密,一般的事情最好有两人去办理,万一出现意外,不致于像今天样,耽搁事。 见不到他,柳成行会怎么想,七十二拜都拜下来了,就差一哆嗦,人却到公安局,真够命苦的,那么森严的地方,他说来就来了,来了就不让走。 焦虑,担心,烦躁不安!杨新华反正没杀人,心思一点没朝上想,那么明显的案子,不能倒霉到一下冤到他身上。赖黑子去徐州送三轮车了吗?徐州可是个大市场,过年还得再组织宣传一次,那里有几个区,都要设一到几个销售点。 审讯他的警察说,别老走神,弄不出新证据,你可能成为年纪轻轻男窦娥,案子影响大,上面压的紧,唯一的证据就是砸死人的木头,木头上你的指纹清晰!懂了吧,兄弟,别不拿这当回事! 明知是冤案,可能还得冤?杨新华知道不是警察威吓,威吓之外,真听说还有一种需要,不然人心慌慌,他心里咔嚓的一下害怕起来。 哪那么巧,砸死吴叔的木头上,有他的指纹,吴叔死的地方离吴叔的家很近,在那个地方?杨新华勿然想起来,问道:“时间长些的没问题吧?” 警察说“你上班才半年多,这个时间段都不算长!” “两个星期之前吧,当时两个职工对图纸不太明白,招呼我过去,图纸铺在碾盘上,怕风刮起,用一块木头压着,给他们解释时,木头碍事,我曾移动过木头,那木头很沉,与这块木头相似,一头大,一头小,正好够成年人一手握的!我曾用手拿过!” “那两个工人叫什么名字?” “小酒鬼与史同会!”小酒鬼的父亲在船下河时,推碾盘绳子断了,别人躲开,他被棍子蹦在头部,当场死亡。当时小酒鬼在上初一,被娘拖来接班! /87/87948/25592619.html 第七十六章 启发了陈计兵 堵住工人偷酒,酒厂的利润噌噌地朝上窜,有钱的单位,领导的日子一定好过。发生过杨新华借钱事件后,陈计兵立即醒悟,手里有钱,容易遭人算计。酒厂三面临空地,好扩大,他招呼了简副厂长和郑伟,商议扩厂事宜,简副厂长认为在东边扩三十多亩,直接与市建筑公司接壤!但这块地还是康庄的,因偷酒事件中,逮捕的人一多半是康庄工人,因此,征地时许多不确定的因素多,困难重重。郑伟直接要求负责此事。他对管理出不上力,做协调倒是强项! 陈计兵见郑伟主动请缨,心里小有感动,他出于照顾郑伟,又觉得也该奖励,直接说“你要短期内能把地拿下,奖励十箱平县大曲!简厂长,你弄下来也一样!” 简副厂长连忙摇头说“我只懂酿酒,去弄地,对牛弹琴!真没那能力,这酒合该郑厂获得!” 要办喜事,正缺酒水,郑伟也觉得是陈计兵在照顾自己。他这次没有鲁莽,先去局里申报了扩厂计划,然后缠着白振飞去县委汇报此事。 听说酒厂扩建,陈县长惊奇地抬头,两眼明亮。显的高兴,立即喊黄书良秘书!凡小平秘书进来说“黄秘书请结婚假!”陈县长歉意地笑一下说:“用惯了黄秘书,小凡你别介意,马上通知相关部门,两天内把征地的事情落实好!” “这…”白振飞都没有在意的事,到了县长这里,被当做重头大事。白振飞想不明白,县长手里管的事多,为什么酒厂的事,到了他手里,处处是绿灯? 陈县长说:“支持年轻人吗,你叫郑伟?” 见郑伟点头,陈县长说“我们需要这样的年轻人,三脚踢开南大桥的辅道修建障碍,一根九节鞭拦住酒厂偷酒行为,在古代,可以称为大侠呢,新中国建设就该多出这样的年轻人,以后,你们有困难,尽管来找我!” 出得县委大门,白振飞对郑伟说“好好干,听陈县的话头,对你印象挺深的,这是好的开始,以后你做出成绩,容易提拔。” 郑伟与白局分手后,来给陈计兵汇报。陈计兵好像预料到这个结果。没作评论,转头问:“十箱酒够不,不够我给改二十箱。” “准备办二十桌,一桌三瓶,加上头两天帮忙的人喝,十箱不够!” “办二十桌?”陈计兵摇头说“多准备二十桌,咱厂六百多人,去一半喝喜酒的,也要三十桌,听我的,马上改!” 郑伟答应下来,陈计兵现场开一张奖励二十箱的条递过说:“杨新华又进去了,他与九连环村村长柳成行,谈了购买卡车制造厂与酿造二厂的事情,柳成行已答应了,我怕夜长梦多,你想法去敲定一番,别走了勾子” 领了任务,郑伟朝九连环村骑来,平县县城不大,就纵横几条街,从酒厂路拐过人民路,郑伟发现人民路多了一家百货商店,像是个人经营的,门口人来人往,看样子生意不错。 风迎面猛吹,火车头帽子的两个耳朵已放下,遮不住的部分仍是刀割般疼。他常年练功,抵御能力远超常人,仍感觉身上像没穿衣服,裸身骑车。 像他这样骑车的人很多,低了头,躬着身,努力拼命的样子。步行的人也不比他们强多少,低头前行。 天空空旷的,原来蓝色的底,加重了铅灰颜色,但又不是乌云,就那么不痛不痒的悬着。雪好像就藏在那里,随时可以下来。再撑三天,他过了婚礼,怎么下,他也不在担心! 柳成行的两个儿子都认郑伟师傅,所以小二子柳木剑打开门,惊叫一声“师傅”拽着郑伟朝堂屋走,边走边喊“爹,娘一一师傅来了!” 家里正准备吃饭,桌上摆一盆粉条炖大豆腐,柳成行扔给小儿子五块钱说“去,让瘸子叔弄两块钱晕拚,一块钱花生米!” 郑伟知道是招待自己的,也不客气,坐上饭桌,开一瓶徐州白酒,咕嘟嘟分倒两碗。 “幸好你来了,杨新华进局里,一时出不来,你看一一”柳成行拿出县委的红头文件,继续说:“今天镇上来的通知,上边想用汽车制造厂厂房开织布厂,你想,乖乖同意的话,不光挣不到杨新华的五千块钱好处,还得罪了你们几个人,你来签上合同,我去镇上说明,房子已卖过,他们完全可以征地重建,那样,我还能从中弄点好处!” 郑伟点头,幸亏陈计兵见识长远,及时来与柳成行接恰,慢一步就成了织布厂的厂址。 织布厂是县里的企业,可选的地方很多。 吃好饭,郑伟与九连环村签好购买厂房合同,又备份一份还款合同。郑伟收起合同,仍有些担心说:“凭这个东西,朱镇长能相信?” “以前给梁书记朱镇长汇报过,他们也给上级打过报告,得到的批复都是同意,开织布厂是工业局那帮子人鼓捣的,他们对上级批示不会清楚的”柳成行解释说。 郑伟又付给他两千块钱好处费,柳成行推托不要,他也直说,如果杨新华给,他毫不客气地收下,你郑伟付,我伸不出手往回拿! 郑伟不想坏人好事,冒着风险卖厂的目的,就是为这五千块,柳成行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五千块完全可以盖出两套房,加上现在住的,正好每个儿子一套,有房,到时好说媳妇! 挡不住郑伟真心想付,柳成行最终收下,目的达到,郑伟告辞。 天晚,寒风逾加肆虐,出了村子,空荡荡的路上,寒风拉着尖锐的哨音。有几段路,车子没办法骑,郑伟不得不下来推着自行车走。婚期渐近,到时天气还不变暖,可真够喝一壶的。 到酒厂门口,居然看见程秩序推着自行车,后面跟着一个人向外走。三人在门口相见,郑伟问:“那么冷,天又晚,不在家,跑酒厂来干嘛?” “给你介绍个人认识一下”程秩序脸上带着神秘,挑起郑伟的兴趣,忍不住问:“什么人,值得你上心?” 当程秩序闪开身子,让出跟在后面的那人相貌,郑伟大吃一惊,真是见鬼了,那人长的竟和自己十分相像,他吃惊地问:“这是…” 程秩序辛苦半个晚上,目的就是看到郑伟怎么张大嘴巴! /87/87948/25592620.html 第七十七章 我想一脚把他踢出去 杨书记这两天的心情,差的比寒风裹着的恶劣天还恶劣,杨新华又一次进入公安局!他推掉应酬,愤怒的回到家中。 进了门,看杨颖正在炉子里烧什么东西,一屋子味道,他阴沉着脸问:“你干什么的,烧的一屋子气味!” 杨颖也一肚子不满说“爸,你也得管管史同会,一个月内写了八封求爱信,幸亏我捂得紧,不然被人知道,又闹成笑话。” “史同会?”杨书记当然认得,从他来造船厂上班后,家里的煤球全部是史同会带人买来卸下摆好,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况且,史同会的死爹不止一次派人上门提亲,目标是二丫杨颖,二丫又认准杨新华。 杨新华,他nn的,转一大圈,又扯到杨新华身上,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杨书记愤怒的问:“你妈上哪里去了?”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母亲与四丫杨金枝兴冲冲地进门,母亲问杨书记“找我干嘛,不就是出去把四丫接回家吗!” 杨金枝回来,杨书记总算高兴些。他也整整一学期没见最小的女儿了。杨金枝在盐城上学,除了假日,平时难得相见。她喊一声爸爸以后,及时跑到二姐跟前,相对而言,还是二姐说的情书,更令她感兴趣。 可惜二姐手快,她赶到跟前,只看到炉口上的一层纸灰。 大姐去外地旅行,然后回溧水的姐夫家过年,过年后回来工作。杨金枝知道这个,杨新华进局子,是意外,不太光彩,没有人告知她。帮二姐清理完纸灰,张口问道:“三哥呢,不去车站接我,怎么也不在家?” 知道杨金枝早晚要问,真的当众问出来,三口人相互望一遍,二姐开口道:“杨新华被警察认定有杀人嫌疑,抓走了。” “杀人嫌疑?警察太武断了,三哥是什么性格,他更在意的记人恩情,甚至以怨报德,肚子里没有仇恨的人,怎么可能去杀人,平县的警察真是一群糊涂蛋!”杨金枝直接说出自己观点。 杨书记对小闺女的话根本没听进去,什么以怨报德,纯是胡说八道,早给他设计好的道路,他不好好的走不说,昨天弄一点事情进公安局,今天又弄一点事情进公安局,没完没了了,他真起了一脚把他踢出这个家的想法。 他是造船厂的一把,儿子最近的作为,都是在他脸上抹灰。 他也知道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但没办法,杨新华给了人们议论的话题。 到底不是自己的种!血液里不可能有他的那样魄力。 在一家人面前,可不敢流露出来,让家人说一家之主无情,魄力小。他犹豫着对四丫说:“这次不知怎么了,公安局那边死死咬住杨新华,不让探视,找人说情也一一被呛回来,水米不进!” 杨颖听说,一下子哭起来,爹那么大的身份也见不着人,说明什么?越想越悲观,杨颖大声嚎起来,杨金枝跑到二姐耳边说:“干什么呀,杨新华还没有死,你哭的太提前了?” 二姐仍止不住抽咽说“爸都说公安局那边没念想了,那还不是认定杨新华是杀人犯,普通犯人的话,爸爸一天看三回都没事!” 杨金枝看不出,最没长脑子的二姐,还能有这份见识,她可不喜欢二姐拖着长腔的嚎叫,安慰说:“你懂什么,现在是警察取证时期,不让见亲人,是怕串供,影响破案,过两天案子弄明白,判决书一下来,哪怕死刑犯,也是能见面的!” 二姐果然止住哭,望着杨金枝问:“你说,杨新华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约好今年去爬泰山的,胡秀果也去!” 爬泰山,胡秀果,杨金枝不知二姐说些什么,她变着法跟二姐聊天,一会功夫,便从二姐嘴里套出杨新华出事的前前后后。爸妈都在旁边听着,对四丫头的聪明伶俐和二丫的憨厚,都有了个对比,同时,暗暗地对杨新华不肯作出选择,也有了进一步确定,杨新华是在等杨金枝! 两人相互看一眼,杨书记说:“看来,该好好了解了解史同会了,还有程秩序,杨新华的同学,他父亲也托人上门提亲呢!” 程秩序是杨新华同学,妈妈也比较了解,那个家伙长的正派,家庭条件要好。她对史同会是从小看着的,史同会人长的不咋样,对杨家,一直尽心尽力的。 这到让她为难了? 这时,厨房班长魏晨来访,魏家与杨家向来交好,他一进门,立即受到杨书记的热情招呼,妈妈专门给他泡一杯茶。 看到魏晨心事重重,杨书记问他“怎么了,遇到什么困难,来,给叔叔说说!” “有件天大的事情,不知给谁说合适”到了书记面前,魏晨仍犹豫不决,杨书记立即醒悟地问:“是关于案件的事?” 看到魏晨凝重地点头,杨书记猜测事情不小,谨慎地问:“你慢慢地,先说绐我听,需要的话,咱们得去公安局。” “那天三姨嫁闺女,我去主厨,第二天才是正日子,我理荤顺素的忙晚些,回家时都快十二点,我趁了酒劲绕小路回家,在靠近咱船场运河大堰那段,来泡尿,我贴近一棵树撒尿,没尿完,看到咱们厂的职工陈传勇惊慌跑过去!” “陈传勇?”杨书记一时想不起是谁,全厂人员众多,有不认识的正常。要是杨颖听到名字,肯定会认识。 “我当时没在意,撤完尿后回家,第二天我又去三姨家忙活,回厂后听到吴叔被人用棍砸死,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头,刚刚在街上遇到陈传勇喝的东倒西歪,才断定出我感觉不对头的原因!”魏晨忧心忡忡地说:“万一是条线索,压着不报,对不起死去的吴叔,报错了,这辈子肯定与陈传勇恨上了,别看孩子小,在街上就是一个魔鬼!” 杨书记知道线索的重要性,及时地给公安局打了电话,一会儿,方松开车来到杨家,打过招呼后,带走了魏晨。 /87/87948/25592621.html 第七十八章 看你不顺眼 让赖黑子想不到的是,连续朝徐州送三趟三轮车,第四趟太挨近郑伟结婚日子,他给朝阳五金公司的相商,推迟两天再送。 对最后决定在县城举行婚礼,赖黑子认为是正确的,郑伟不在的时候,郑伟的三个哥哥曾找到三轮车厂,因为郑伟给家里说了九连环村的地方,他们兄弟三人找到那里,很容易知道了郑伟经常出入三轮车厂。 赖黑子刚刚带着兄弟们送煤球回来,浑身煤屑,汗水在脸上冲出一道道痕迹,没办法,临近春节,要求送煤球的人太多,尽管又添了几辆三轮车送煤球,仍是马不停蹄! 还好,三个兄弟看到赖黑子在县城是这种状态,才好受些,原来准备郑伟要坚持在县城结婚,每人再给他们二十块,看到赖黑子连整加零才凑齐的三十块钱,兄弟三人不屑地认可了三十元,老大伸手去接,赖黑子却缩回手,警告说“大哥,我给你们说,郑伟哥认你们是亲兄弟,我和这些兄弟们,只认郑伟哥,如果发现你们在联合起来讹郑伟哥,对不起,绝对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兄弟三人肯定不会相信几个毛孩威吓的,他们哼过一声走了。 赖黑子没把此事告诉郑伟,郑伟却过来,告诉他们说,那两个厂长已签合同买下来了,赖黑子犹为高兴,吃过晚饭,立即带领兄弟们进厂打扫,他直接把汽车制造厂分为三轮车焊接厂,酿造二厂分为自行车厂,两个厂地都差不多大小,但汽车制造厂车间高大密集些,酿造厂空地多,上面遗留很多晒制酱油的大缸,腌制酱菜的水泥池子,赖黑看着一个个的池子,不知道需要多少土才能填平。 第二天是郑伟的婚礼,赖黑子调集四十个师兄弟们去厂里打扫卫生,他不敢留下来,他今天有任务,要去赖闫王村接妮妮姐。 院子的一角,用塑料纸搭了个大棚,里面摆放十张桌子,赖黑子一出现,那些帮忙的小伙子们立即围上喊“师兄,给陈管事的和柳管事的说一下,我们不想端大碗,想跟你去接新媳妇!” 赖黑子摞下黑脸说“凡是被陈哥和柳叔安排过的人,谁不听话,那么咱现在就较量下,胆子大了,当初拜师时,说过不听话这条规矩吗?” 在疼他们的师哥跟前没讨上好,他们只好认命,各人归各自岗位。 郑伟也换一件崭新的蓝色中山装,外披一件黄大衣,头发梳理们油亮,看样子上不少头油。他把提着烟糖和鞭炮的包递给赖黑子说:“天不早了,等着你出发呢!” 赖黑子答应着,带着十二辆三轮车,一字长蛇阵向赖闫王村出发。三轮车上还有广告纸,这一路,不仅让人看到接亲队伍的壮现,也不忘记顺便宣传三轮车厂,末来很迷茫,宣传自己当仁不让。 妮妮姐家里也是热热闹闹,闫长生迎到门口,看到是小舅子赖黑子前来,按礼节握了手,希奇地问“哪里请来这么多三轮车,还是全新的,郑伟的面子不小?真没在县城白混啊!” 赖黑子没给他的准姐夫说,是自己焊的!装作不懂懂的混过去。自己的爹赖三亩是今天的大总管,准备给他们开饭,然后发嫁,赖黑子报了十二个人,赖三亩安排两桌,坐下后赖黑子发现他们两桌人不一样多,一桌六一桌七,加起来十三个。 而且多出的那个人居然与师傅长的极像。他吃惊地问“你是师叔?” 那个人正是程秩序带给郑伟认识的人,叫郑有七,是郑伟七叔,小时候养不起,送给了嫁在山东惠民县的二姑,二姑早逝后,郑有七无人奉养,便一路讨饭来平县认亲。郑伟的爷爷奶奶也已逝世,几个兄弟各顾各人,郑有七竟没了遮风地方,他伤心,悲痛,差点寻了短见,正好遇见下乡检查的程秩序,见到郑有七与郑伟年龄相仿,长相也差不多,顺便给带回来,一是给郑伟个惊喜,二是工厂逐渐扩大,急着用人,自己的亲戚总比外人可信。 “什么师叔,你们师傅还喊我一声七叔呢”郑有七不动声色的说。 理清了头绪,赖黑子改喊了一声七爷,不是他拍马屁,别的可以假冒,与师傅差不多的相貌却是证明,而且早上跟在身后一路骑了三轮车过来,逐多事摆在那儿。 赖黑子带头喊七爷,那些兄弟们纷纷改口喊七爷,吃过饭,赖黑子那辆扎成花轿形式的车里,多了个穿红衣服的妮妮,后面十一辆三轮车上绑满嫁妆,郑有七的车上坐四个送嫁的人,赖三亩,闫长生还有两个闫家长辈。赖黑子在鞭炮声中,抬手一挥喊道:“开路” 十三辆三轮车形成的队伍,引的路人纷纷指指点点。快到九连环村口,路中间坐了三个人,近处一看,赖黑子勃然大怒,刹车后跳下来,说“三位叔叔,咱们又见面了,不在家里好好吃喜酒,说吧,坐这里想干嘛?” 想不到讹郑伟,又一次遇见赖黑子,大哥知道讹的是自己弟弟,与外人无关,大大咧咧的说“兄弟,跟你无关,你去告诉郑伟,说今天想拜堂,把欠我们兄弟三的一百块钱还给我们,才能让车过去,否则,哼!” “欠你们的钱?哈哈一一”赖黑子被气笑了,这些事他已听郑伟说过,不准备给他们兄弟三人面子,指着后面车上的兄弟们说“下来四个人,把他们扔到路边沟里!” 郑有七从后面绕上来,他也认得郑伟的三个哥哥,蹦下车来说“你们是晚辈,对长辈无礼会遭报应,让我来,我可是长辈,有教育孩子的责任!” 那是赖黑子第一次看到郑有七的勇猛,郑有七走到三兄弟跟前,左手抓住老大的后腰,右手逮住老小后腰,一个人提两个人,用脚把老二踢的像屎壳郎样朝前滚。 凭赖黑子的功夫底蕴,没看清郑有七用什么手法摆平手提的两个人,如果不采用些手法,被提着的两人肯定会反抗或挣扎! 把三个人移开后,三轮车继续向村子里走,郑有七那辆三轮车,停了一会,闫长生呆不住,他看别人骑的顺当,以为简单,他爬上座位,松开闸,双脚用力,车是走了,但不受他控制,直接向返回来的郑有七直撞!郑有七双腿微微岔开,两只手抓住车把,一下把三轮车控制住了! 闫长生擦一把汗,跳下来说:“三个轮子,反而比两个轮子难掌控,他一个劲的往一边偏跑!” /87/87948/25592623.html 第七十九章 去赵厂长家 办好郑伟的婚礼,陈计兵回到酒厂,他暂时没弄宿舍,一直睡在办公室。酒厂宿舍那边空闲地方也有,天凉也没法子动手盖。所以,简副厂长感觉自己工作没到家。 坐下没多会,有电话打进来,他知道江波有这个习惯,伸手接了,果真是江波,她说父母亲已嗅出他们之间的事情,要求春节后见见陈计兵。 今年包装酒存量不大,都被工人偷了,三天前已卖脱钩,郑伟与简副厂两人建议过个革命化春节,一天假不放,也算是对他们偷酒行动的一个惩罚! 陈计兵没有同意,决定放三十,初一初二共三天假期。南京离平县也就半夜时间,回去见江波时间也够,当然,工人加班不放假,他也完全可以回南京,简副厂长和郑伟坐阵,不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酒厂现在已经走上正轨,每天应对的,只是生产中出现的小意外,还有准备扩厂的细节问题。 陈计兵只是觉得春节这个风俗已久,深入人心,不给个假过年,工人肯定犟不过厂子,但是,心里会不舒服!会骂娘! 郑伟的大桥工地在荒效野外,天冷的时已经停工,除了保卫人员,其余早已放假。安排好保卫人员值班,不让少了物质就行。他每天早上来,把徒弟们组织起来,教他们些功夫,当然,这都是大众功夫,真学好的徒弟,会去私下找他求教的。 他多数时候不在工地。 婚后三天来酒厂上班时,进门看见保卫人员正搜夜班工人的身。 郑伟请婚假前还没有这个规定,他谨慎地找到办公室主任兼保卫科长刘建平,问道“这搜身是厂部命令还是咱保卫科私下行为。” 刘建平脸一红说“是我的私下行为,怕春节近了,有胆大的职工又犯病偷酒!” “有什么收获没有?”郑伟问。 “逮住一个女工,用盐水瓶装酒吊在胳肢窝里”刘建平有些失望的说:“现在自行车不给入内,她们只能打身体的主意了。” 为减少偷酒工具,郑伟上任之时,第一条措施就是在厂外围墙边,焊了自行车棚,所有自行车不给入厂。 本来想制止刘建平他们搜身的,电影里鬼子在城门口搜中国人的身,明显是对中国人不尊重,含着一股屈辱在里面。保卫科人员搜身,工人会不会也有这样想法,但搜身就搜出证据,郑伟也不好说什么,到陈计兵办公室,陈计兵说:“我正找你,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保卫科逮到的偷酒女工怎么处理?” 郑伟说“那还怎么处理?我认为必须杀鸡敬猴,直接开除!” “我也这么觉得,为杜绝死灰复燃,这态度很重要,现在,征求一下简厂长的意见,可以宣布了,这样拖着,说情的把耳朵都吵聋了!光想着女工辛苦多少年,快退休了,连养老的路子给断了,不想想你让一步,好不容易按下去的偷酒风气,又吹回来,到时没了工厂,好几百口人都没有养老路子。”陈计兵与郑伟之间说话,不须掩饰。 简副厂长来后,表达的看法也是开除。陈计兵点点头,临时决定,下午召开全厂职工会议,当众宣布开除了女工,这一决定,无异于冬天的打出的惊雷,几百名职工被震动,原来偷酒还会把工作偷掉。 一盐水瓶顶多装一斤多酒,与退休后领取养老金绝无比头。开完会,女工哭喊着不离开会议室,女工的丈夫邢政在煤炭公司任业务科长,第一时间带着家人亲戚赶到厂门口,郑伟早就等着了,威风凛凛的朝门口一站,男男女女们那天可看过他是怎么打人的,此刻,离他三米远就停住,邢政自行靠近些,红着眼问“告诉我,谁个把我老婆开除的,我把他脑袋拧下来当尿壶!” 郑伟懒得看他,随口说“是我开除你老婆的,过来拧试试吧” “敢,谁招我师傅试试!” 郑伟话一落音,早从厂里厂外陆续跑来二十多个徒弟,还有两个年轻人,原本是跟邢政来的,看到郑伟出面,立即改站到郑伟身后。 郑伟安排保卫科去四个人,直接把偷酒女工伊爱珍抬到门口,放到邢政面前说“抬回家去,好好教育,偷东西的人,哪个厂里都不会欢迎的!” 打又打不过,邢政异常地无奈,来时给亲戚朋友们吹过,自己是煤炭公司销售科长,只要他一出面,酒厂那几个雄谁敢不给面子?事情恰好相反,郑伟就敢不给他面子,而且连半点息事宁人的态度都没有! 有几个跟他过来讨公道的中年人,看样也有些威信,不过看见自己的弟弟侄子儿子都站在郑伟一块,敢紧当起和事佬,生出好多借口,把邢政往回劝! 真的变了世道,气势汹汹的来,灰溜溜的回去! 谁都知道,只要邢政带走了尹爱珍,开除一事等于落下帷幕了。 门口一恢复平静,陈计兵就走下来,看看简副厂长和郑伟说:“咱们还有个任务,要过年了,给赵厂长家送点过年物品!” 郑伟骑了三轮车装了些物品,陈计兵和简副厂长骑上自行车,一行三人来到赵远风家,门打开,赫然是赵远风站在门里,笑吟吟地招呼说“来来来,屋里坐!” 简副厂长伸手拉住身边的郑伟,惊讶地对郑伟说“大白天见鬼了吧?” 郑伟胆子大,也不相信有鬼,另一只手抓住简副厂长肩膀,省得他吓瘫下去! 陈计兵说“赵老哥,你真的活着回来了,没死?” 陈计兵前天接到局长白振飞电话,说赵厂长因身份证明在旅馆的前台,不小心拿错,所以死错人了,赵厂长回来,县委想把他调去组建织布厂,赵厂长做酒专业对口,自愿到酒厂担任工程师。 陈计兵想让出厂长位置,白局一口回绝,他直接说出县委意思,如果赵远风坚持回酒厂,最高职务是技术副厂长! “那就是技术副厂长!”陈计兵一口答应! 当晚,三个人在赵长风家里吃饭,赵长风拿出这几天勾兑出的新品种,陈计兵与郑伟不懂酒,喝起来只感觉香味浓郁,下肚时像有火炭朝下坠,简副厂长却是内行,一拍桌叫道“咱们的酒也成了,凭这款质量,咱缺失的特色顶梁柱可以横空出世!” 看着简副厂长激动的模样,陈计兵重新又抿一口,感觉仍是火辣辣的。心想,什么东西好与孬,外行人也只是凑热闹,有发言权的还是内行。 /87/87948/25592625.html 第八十章 你得喝药 “啪”的一巴掌,狠狠搧在小酒鬼的脸上,史同会气愤的说:“你有多少用,让魏晨看见你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办?公安局上午已经去你家抓人,门口放了哨,你一回家,肯定跑不掉!” “那我怎么办呀?”小酒鬼也没了主意,他打吴叔女儿小举的主意,被吴叔发现警告,小酒鬼不当回事,每次喝酒后仍是搔扰,有一次竟然扒下了小举的裤子!吴叔看到后气坏了,威胁小酒鬼说“要是继续混蛋的活,老子拼了不活,去公安局举报!”这句话被当晚加班的史同会听见,他狠狠地骂了小酒鬼,同时感觉到了来自吴叔的危险。 最安全的方法,当然是让吴叔永远闭嘴。现在,吴叔的嘴闭上了,小酒鬼又暴露了行踪,史同会思量来思量去,小酒鬼也不能留在世上。他没有能量把警察的视线,从小酒鬼身上转移,却能让警察的视线,永远停留在小酒鬼的身上! 什么都在涨钱,以前在高大姐那,一块钱确保能买两斤平县散大曲,现在倒好,一块五毛钱一斤,几乎赶上成瓶的价了。因为偷酒的风已被酒厂止住,所有卖酒的商店,没了来源,他们卖的是以前存货,那可是卖一斤少一斤的。 花生米,一只烧鸡,足以让小酒鬼兴奋了。娘把他送进造船厂不久,带着两个妹妹跟一个浙江佬跑了,沦为孤儿的最佳标准是,回到家里,见不到自己的亲人,没有人给他做饭洗衣服。 小酒鬼刚要动手倒酒,史同会制止了他,递给他两块钱,让他先去买瓶滴滴畏,小酒鬼最信任的朋友是史同会,对他的话从来是言听计从的。 买来药,小酒鬼开始喝酒,很奇怪史同会不喝,他不愿意,两人的交情早到了生死与共向境地,怎么能不一起喝? “我昨天在医院检查了,肝肿了,一小口酒都要命,何况你用这么大的杯子!”史同会撒谎时,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小酒鬼一下就信了,他说:“你陪我吃烧鸡吧!” 八两量的他很快喝到杠了,史同会勿然跟他谈起吴小举,这可是小酒鬼第一次喜欢的女孩。 平时,史同会不让他搭理吴小举的,有一次他偷偷溜进吴叔家,吴小举还没起床,他扑上去,掀开被子,不仅看到吴小举穿内衣的身体,还奋力要扯吴小举身上不多的衣服…为此,他被赶来的吴叔狠狠地修理一顿,晚上,又被史同会赏了两个大大的耳光。 居然,史同会与他谈起了吴小举,他受宠若惊,两只小眼起了贼亮的光,只要史同会不插手,吴叔那老不死的,不能时时刻刻跟在小举身旁,早晚小举都是他的,兴奋时,他端起记忆中剩下的半杯酒,这个时候,已经变成满满一杯了,估计是史同会给倒的,他张口一气下去,才感觉味道有点不对,像刚买的敌敌畏,可是对面已经没有人了… 发现小酒鬼死时,已经是过了年初一,警方从现场状况判断,是自杀,查了那瓶农药,的确是小酒鬼自已买的,上边也有小酒鬼的指纹。营业员要不是认识小酒鬼,还不打算卖给他! 史同会的日子也不好过,那几天整夜睡不着,闭上眼小酒鬼就出现在眼前,眯着眼睛,端着酒杯,史同会甚至还听见“吱”地喝酒声音。 是有点残酷了,让自己卖毒药自己喝。 幸福的是,年假开始了,造船厂从二十八放到初六,他买了去黄山的火车票,一个人转到初假期结束,总算让自己活过来。 没有后人亲人追究,小酒鬼的尸体被警察弄走后去了哪里,已经不重要了。 唉,无可奈何的一招,史同会叹惜失去了一个好帮手,又让杨新华得到自由。 但是,整治杨新华以后还有机会,不及时除去小酒鬼,凭小酒鬼的那点德性,进了局里,半个小时不要,就会咬出他来。 他也念吴叔的好,多么朴实的小老头,两个人用造船厂的小机帆船偷炭开始,就拧成一股绳,最后一次,他嫌吴叔铲的慢,自愿换了过去,他爬到正行驶的拖队船上,大铲大铲的朝小帆船上扔,吴叔发现芦苇丛中埋伏的警船时,巳经到了快跑不脱的境地,喊一声有警察,绰了摇把去发动。 他机警地跳回小船,握起吴叔摇起的机帆船舵杆,直奔船头方向狂窜,边跑边命令吴叔朝水里扔煤炭减轻船的份量…他真不知道吴叔摇机子时,误把手放进皮带里,挤掉两根手指,流血和疼痛,仍不能阻止吴叔听他的话,一锨一锨的朝大运河里扔煤炭! 他们合作了三年,最疯狂时,一夜可以偷四船。要论有钱,整个造船厂的职工,没有谁会超过他和吴叔!船不大,一次可以偷一千多斤,每晚最少偷两次,十六块钱一吨卖给煤球厂,每晚吴叔可以分六块钱… 史同会攒钱的目的,是想买一辆摩托车,凡是机动的东西,他就着迷。他进造船厂后,很短时间内,凡是造船厂造出来的什么船,他都会开,没有人教,上去摸两把就行,连车床,他学习没两个月,就被师傅白东亮给撵走,据后来与白东亮交好的人说,再不撵走他,白东亮自己就失业了,他领会东西太快,两个月,好多白东亮干不了的活,他伸手就来。 他攒的钱买几辆摩托车也使不了了,他发现自己还需要离开家,另置房子才行,本来不大的家己被哥哥们咬住了各间房子,唯独没有他的。很悲哀的事!同时,他发现自己有钱,也不敢去买房,买到手,哥哥们也不会认为是他个人的… 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怎么朝下活人,在家里,兄弟们争来斗去,到了单位,他看到杨新华就添堵。本来,这次可以让杨新华牢底做穿的,mm的,小酒鬼又暴露了行踪,要不是妹妹的追求者小解露出消息,他差点栽进去。 这个杨新华,虽然可恨,一时还整不住他! 本该是朋友的,怎么落成仇人了。 /87/87948/25592627.html 笫八十一章 好吧,我去兴化 那根砸死吴叔的木头上,不仅有杨新华的指纹,最清晰的另有其人,警察们一时没找到对应的人,小酒鬼死后,他又是造船厂的人,杨新华的供词中,曾提到小酒鬼的名字,取了指纹一对,那是天衣无缝的。 锁定了小酒鬼是凶手,到了初八公安局人员一上班,杨新华的释放手续才开始审批启动。关在屋子里的十几个犯人,越是春节,越是躁动不安,创造出新的游戏方法,拳头是饺子,耳光子是油饼,大脚板踹屁股是又肥又油的红烧肉,又掐又扭那是撕烧鸡… 到初九,杨新华被喊名字时,脸上吃了过多的油饼,肿涨如猪头,烧鸡也吃的太多,脚脖子以上被掐得青紫不堪,红烧肉那么香,怎么也不会少吃,走路时身子前探,需要人搀扶。 回到家,杨金枝已上学走了,杨花与黄书良两人刚回来上班,母亲边给杨新华擦着红药水,边痛骂打人的人不是人! 杨新华经历的屈辱,不止是身体的,更多的是心里。他在想,造船厂那么多人,为什么是他一个被污陷? 而且不是一次。 被妈呵护着,眼泪不停地下淌,不是没有及时找到凶手,他又怎么会受到那么好的待遇,过年在家不敢吃的好东西,在里面吃的足足饱饱,现在听谁提起油饼烧鸡,他就揪心!害怕,手开始发抖。 到晚上,杨书记喝了酒回来看他,十五瓦的灯光,不太明亮,照着杨书记走到跟前,杨新华脸上肿涨未消,眼睛睁着和闭上都只能看到一条缝。 杨书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特别喜欢的杨新华,现在明显厌烦。他站着,低头看着浑身肿涨变形的人,一句话没说,呆了一会,转身走了。 黄书良还在客厅,他对杨书记说:“爸,这次陈县长升任书记,决定把我放到一个乡里当乡长,暂时时间和哪个乡还未决定。” 杨花站在一旁没有吭声,在机关呆着,知道调动才能更好的上升,她是个小办事员,无力左右什么,但她支持丈夫。希望丈夫升官,她知道官大了,意味着什么。 今年应该是个好收成,大年三十下一场厚雪,今天下午又莫名其妙的下一场雨,虽不太大,院内和后窗不时传来雨水滴哒声。 上班第二天,杨新华不在,秩序明显松懈,杨颖下午被母亲派去看望外祖母,索性连厂都没去,书记的千金,谁敢多问。 此时回来,身上湿了不少。杨花忙着帮忙擦头发换衣服,埋怨地说一句“姥娘也是,看下雨了,也不给披一件雨衣,这个天多冷,把我漂亮的二妹淋出病来怎么办?将来谁愿娶个病恹恹的新娘?” 妈妈便不高兴,在那边生气地说“杨花,怎么说你姥娘的,她们家虽跟咱在一个小城里,家里没有出个一官半职的人,你二舅还拉板车度日,咱们家日子好过些,开销也大,你们兄妹多,钱都花在你们身上,又没有支持过你姥娘家,他们家没有雨衣也正常。” 杨花知道自己已结婚,不能再像做姑娘时,无所忌惮的顶撞娘。她给丈夫递个眼色,黄书良立即找个借口说有事,两人披了雨衣回自己的小家! 妈也没有说什么,只轻轻地叹口气。 杨颖换一身干净衣服,直接朝杨新华屋里跑,杨书记阴沉着脸问“二丫,你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小三子,他不是你的心头肉吗?”杨颖毫不在乎地答应道。 “天太晚了,你回屋睡觉吧!我刚看过出来,小三没什么事!” 杨颖停了脚步,她从爸爸的语气中,听到了冷冰冰的味道。想不出爸是怎么了,一个人回到自己屋内,睡不着,对父亲的态度不明不白。 杨新华也睡不着,下午赖黑子过来看他,被母亲阻止住了。他知道赖黑子有好多话要给他说,可惜,母亲没有给他们机会。 他有点渴,本想二姐进来,能喂他些,但二姐也被爸阻止了。他感觉到自己陷入了某个阴影中!自己忍着一动就疼的身体,爬起来抓住床头的茶缸,喝几口冷水。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不停的朝一个人脸上抺黑时,那个人的脸就黑了。无论他有意无意,和刘梅的丑事,被两次拘留的事实,爸爸肚子里不能没火。 第二天,郑伟来看,陈计兵,程秩序来看,都被母亲挡在门外。以前,杨新华认为妈疼爱自己,现在,他明显感觉里面含着生气成份,连带着他的朋友。 可惜自己起不来,他记住了那十一个人,特别是那个疤拉头,一脸的粉刺疙瘩,出手出脚都特别狠。饺子烧饼夹杂撕一把烧鸡,这些人渣,让他们活着,肯定会有好多人不能好好活着。 过了两天,他才能勉强下床,早上爸喝完米粥,甩给他一句话:“正月十六你要带人去兴化,你感觉去不了,我可以安排史同会去,史同会已经是设计小组的副组长了,你这样严重耽误工作,我很难面对别人闲话!” 爸走了,杨颖也诧异地看着爸摔门的样子,又转回头看着妈问:“杨新华又不是有意的,公安局要委屈他,怎么不去找公安局那帮糊涂蛋,冲杨新华发什么火?” 看来,家里要有变动了,妈一脸无所谓的不看她,太阳从院子上方斜照进来,妈拉开窗帘,屋子里进了阳光,像立即变的温暖了。 杨颖也要去上班,问杨新华:“今天能好些不,年前定下跟你去的几个人,要不要我先通知一下?” 杨新华慢慢地摇头,慢慢地说道:“用不着,估计爸有安排,说不定史同会上午就会给他们通知!” “真不想理你,阴死阳活的,妈,我中午去食堂吃饭,不回家了,没有一点顺心的事!真懒的见你们!”杨颖不满地说。 杨颖也走了,杨新华柱着棍子,在院子里走两圈,终究两片屁股被踹得太厉害,走一步疼到全身。唉,日子过顺当时,给一缕阳光就灿烂,过反了,喝凉水塞牙,坐着不动,也能祸从天降。 他心里挂念着三轮车厂,哪怕步行,也想去看一看!但是,他连步行也不能。 /87/87948/25635558.html 第八十二章 拿到了营业执照 年一过,赖三亩找到闫长生,开始商议赖娟的婚事。他们已经明暗睡在一起了,夜长梦太多,赖三亩放不下心,结婚了才是大道。 找到芦苇汪那几间屋,才发现闫长生正撅着腚挖沟,闫长生的五婶正站在沟沿,喋喋不休!走近了才听清,五婶在问闫长生要钱,这些年老奶奶一直由他们家养的,现在你嫁妮妮都用卖的家俱,收礼也收四百多块钱,也算有钱人了,得把这些年养老的钱拿出来,一年60块,也得给360块,这事没得商量! 见闫长生不说话,一个劲地挖土,五婶不高兴,不停地朝沟里踢土,好多土都落在闫长生头上,闫长生没得法子,直起腰,眼里满满当当是对五婶的不满,他问道:“五婶,当初我娘死了,赖三亩叔上你门给你商量,说我们兄妹太小,需要照料,让奶奶跟我们家过,而你呢,五叔在煤矿上班,你也要跟生产队出工,我的几个弟弟妹妹没有人带,急用奶奶带孩子做饭洗衣服,还有,我爷爷是烈士,每个月还有七块钱补助,五婶,我给你头都磕破了,让奶奶带我和妮妮,结果有用吗?你蹦蹦跳跳的说,谁也不要打奶奶的主意一一五婶,翻老帐没意思!” 五婶刚又要蹦,赖三亩踏上一步说“他五婶,孩子说的不错,当时我和怀强都在场,还有再旺爷爷,都可以做证!” 赖闫王村,赖姓当然是第一大姓,比姓闫的几乎多出一半人口,一般情况下,五婶不愿得罪姓赖的,可是闫长生一个后辈小儿,手里攥着钱不给她这个五婶,心里着急上火。已过年了,风已没有年前威猛,顺着闫长生挖过来的土沟刮过来,她的头发还是乱了,遮住眼睛,她用手撩一下,发现闫长生挖修整的是个长圆形。 风传闫长生要烧砖,不清楚烧砖与这些长圆形地沟有什么关系,她再一次问道:“不说别的,就说这钱你给还是不给,不给,我就满世界蹦着喊,你闫长生本事大了,连奶奶也不侍候!” “你召集几个叔婶开个会,看看他们怎么说吧,养不养奶奶,怎么养,你一个人说了不算!”闫长生不愿意因这事起矛盾,爹不在,他确实该替爹尽一份孝心!他看不惯五婶张牙五爪的样!他一个孙子就要补三百六十块,三个叔补不补,她占了奶几年便宜,还一家伙能收集一千五六百块钱的帐,真的想一夜暴富啊! “好的,你说的,哼!要是你叔婶都说你该交,看你敢不交给我!” 五婶气哼哼的走了。赖三亩无奈地点一只烟,深吸一口,被五婶逼迫半天,赖三亩倒不好意思再继续逼婚,抽完烟,脱下破小袄,与闫长生一起挖沟,赖娟看见,从渔篓里掏出一条三斤多的大鲤鱼,要去烧了招待爹,闫长生说:“你把它杀好刮鳞等着,今天星期天,妮妮要来!让她烧,她烧的鱼好吃!” 妮妮做的鱼的确好吃,赖娟也承认,不是闰长生嫌弃自己。赖娟知道闫长生的秉性,他自卑是有点!绝不可能会对自己有半点嫌弃。 郑伟和妮妮真过来了,两个人骑一辆新三轮车,妮妮嫌房子太空荡,想拉走自己喂养的鸡鸭鹅兔猫咪还有狗! 来亲戚了,闫长生和赖三亩自觉不干活了。两人知道郑伟与怀强的关系,尽管闫长生与怀强别扭,赖三亩仍坚持去喊,但一转脸,看到怀强和闫长生的三个叔叔三个婶子一块过来了。 郑伟对怀强喊声姐夫,怀强勉强答应着。转头对长生说“讲讲吧,你有什么理由不孝敬老人?” 听这话,郑伟敏感地认为,怀强是针对闫长生来了。真的不知说什么好,姐夫才多大岁数,开始糊涂了,明明白白的,好多有理的事不做,偏弄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做的不宜乐乎。 比如他和妮妮拿结婚证,姐夫不开证明,闫长生烧砖办营业执照,大队也拒绝开证明,这样的事做多了,无论怎么掩饰自己,村人心里有杆枰!慢慢降低的只是自己的威信。 闫长生也听出来了,怀强要站在五婶的队伍里,他替怀强不值,作为支书,不站在公理上说话,还好意思出来当公证人,支书带头胡搅蛮缠,以后不知道赖闫王村是否还有公理。 不过闫长生也没有过于气愤,尽量平和说道:“孝敬奶奶,我父母亲不在了,还有二叔三叔四叔五叔六姑七姑,我只是长房孙,轮不到我!而且我也没成家!” 五婶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她接过闫长生的话就说“哟一一哟一一哟一一你闫长生怎么能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孝敬老人,与你成家不成家没关系,你成家与不成家,奶奶都是在的,就该拿出钱来尽孝心!” 闰长生无奈地说“五婶,奶奶有七个孩子,六姑七姑不算的话,我还有四个叔,我奶不缺人孝顺吧?是的,我该孝顺,但我父母不在的时侯,我和妮妮那么小,家里连点吃的没有,我求过奶奶,求过你们每一个人,你可有给我一张煎饼?” “妮妮明明饿的难受,她钻在麦草里睡不着,她一动麦草就发出声音,我这个哥哥无能,求不来你们的东西,又不愿去偷,只好去沟里摸鱼,你们见过半夜里摸鱼吗?天黑,猫头鹰不停地叫……我摸到了十几条小鱼,想给妮妮煮鱼汤喝,可是,我俩摸遍家里放火柴的地方,没找到火。” 闫长生已说的满脸眼泪,自已用袖子抹干,他继续说“没有火,妮妮只好生吃鱼,她吃一条,还不忘摸一条大的填我嘴里……五婶,那时,你怎么不责备我不孝顺?二叔三叔四叔,你们说说?” 三个叔听闫长生的话,马上不乐意了,四叔粗嗓门,暴脾气,训斥道“长生娃,各人孝顺是各人的,我与你三叔二叔来到这里一声没吭呢!不要把我们朝里边扯!是不是怀强?” “咳咳”怀强干咳嗽两声说“这个长生老弟,我来说两句,钱挣得越多,越要懂得孝顺,自己不花,也要给老人花,这才是正理,父母亲不在了,你替父母亲孝敬老人天经地义,你看看你,为了该给奶奶的几个钱,弄的兴师动众,这是赖闫王村没有的先例,你说说,光卖土坯砖我就帮你卖三千块,孝敬老人这点钱还抠抠索索的?” 郑伟在一边看的不置可否,按照他们按牛喝水定律,大舅子只有拿钱才能了事,现在大舅子明知不对,却不知从何处反驳,因为他找的路都是对的,而对面的那帮人,总有理由说你不对,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身边跟着个混蛋村官。 于是郑伟揽过话头:“你们,说什么孝与不孝,你们兄弟几个该孝顺的,孝顺多少?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别在这里多说了,你们都有惯例,说什么一年六十块,我想知道,你们哪家给过奶奶六十块钱了?” 几个人当然不服,围在那里叽叽歪歪。五婶嚣张地说:“你算老几?凭什么说话,我们的家事不用你管?” 郑伟接过话说“五婶既然说不要我们管,那我也只有一句话,我们这一辈的人,有谁孝顺过奶奶,孝顺过多少?你们拿出证据,我可以加倍地给!” “我们是要长生补齐他爹那份!”五婶一直严厉,她瞄准的是长生手里的喜礼钱,还不知道长生还卖了三千块钱的砖!早就后悔刚才要少了。 闫长生说:“我明着给你们说,我爹那份,我不会补的,因为没有我爹,我奶现在也生活的好好的,如果你们硬要,我爹的坟在那儿,年前,我烧了好多纸在坟前,你们可以去那儿拿!” 五婶气得蹦起来,大喊道“你看看,你长生这是反了天了,家里有六十多岁的老人不养不孝,你怎么这么无情,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郑伟此时也看够了,他被三个哥讹来讹去的,没想到妮妮家更甚。他叹口气说“本来我和妮妮第一次回门,不仅给奶奶带了礼物和孝敬的钱,还准备到叔婶家拜访拜访的,现在看他们撕扯个没完没了,也不回家,到省了我许多礼物!” 五婶随口就说:“谁稀罕……”下面你的礼物几个字没敢在说出来,因为三轮车上的东西太诱人,有酒,粉条,猪肉,还有一包一包的,肯定是糕点,她想从闫长生手里弄钱,有没有戏还不知道,但这看的到东西不能不要,于是说:“妮妮呢,出嫁回门,得懂得先孝敬奶奶,别像你哥,手里篡着一大把钱,不知道孝顺,走,先上我家去看奶奶!” /87/87948/25635559.html 第八十三章 赖黑子的速度 正月初三,赖黑子带十一个人骑三轮车去南京,事先前他根本没与程秩序或郑伟商量,初二下午通知到要去的人做准备,第二天一早,三轮车队浩浩荡荡的向南京进发,初六晚上骑到中央门,这真是一次洗礼,十二个人的鸟鸟与屁屁全磨破,上长江大桥都是推着走的,这么困难的情况,到初八卖了八辆,剩下两辆打电话给陈计兵时,陈计兵给安排了一间五交化公司,他同学在里面当副经理。 交好车,结好帐,他们连夜乘火车回平县,实在悲残,十二个兄弟全部罗圈腿走路,屁屁上结疤,碰触都会疼。 他们卖的座位票,屁股痛不敢坐,赖黑子发现靠背较高,双腿跪在坐位上,上身趴在上面靠背。 赖黑子这样舒服,另外几个兄弟立即跟着学!于是,车厢里就有了这样的风景,十几个人齐趴在座位上,没有人能想起,是十几个磨破了屁股不能坐的人。刚进安省境地,上来七个小偷,他们开始对睡着的乘客动手,赖黑子是带钱的,十二辆三轮车,到省城,每辆加三十块运费,每辆四百三拾元,五千多块钱,分别绑在赖黑子,费勉,苟三身上。 赖黑子看到七个人阵式,车厢两头的门边,各站一个人,那两个选的都是面容凶恶的,手里拿着匕首,不时地在手里绕着好看的刀花。明晃晃的威赫。 剩下五人,也从两头开始掏乘客兜,慢慢向中间集中。 赖黑子看一下,他们掏兜时,乘客不配合,他们疾快地会掏刀子威胁! 因为不想惹事的,看他们贪婪的模样,末必肯放过自己,到时人员集中到一起,容易误伤。 被动应战不如主动出击,赖黑子给身边的四人交待,让他们两人一组对付车厢两头放哨的,剩下的人,跟着他去操练那五个掏钱的嘴! 练了几个月功夫,遇到这种场面,早就跃跃欲试了,见赖黑子有话,立即弓着腿,开始分开向目标靠拢。 赖黑子趴在那没动,看着各人已就位,猛喝一声:“动手!” 车厢里立即想起拳头着身的声音,然后就是“妈呀”娘唉”的乱叫声。 原来,这帮人学了功夫,除了对练,从没跟人实战过,生怕后下手招秧,听到赖黑子命令时,都是蓄了十成十的力气向对方的软处招呼。那些人偷钱时仗的是人多胆大,偷东西时的手法也拙劣,连偷人技巧也没有上心学,更没有人练防身功夫,因此,瞬间被打翻在地,又怕对方反击,打翻后,后续的招数跟上,车厢里到处是脚踢的“扑通”声。 “好了”赖黑子看着手下平时你敬我爱的样子,没想到动起手来,人人心黑的吓人,哪里不疼不向哪里打,而且打了一下还想打第二下,他要再不喊停,再等一会能打死人。 这边一闹事,乘警马上来了。他们看到上来的七个小偷被人教训了,说不出是惊讶还是生气。连声问:“谁干的?” “我!”赖黑子承认说。 警察责问说:“为什么在车厢里打人?” 赖黑子反问道:“你们真不知道?列车上众多工作人员,七个人大团伙在车厢内大摇大摆作案,你告诉我你们不知道?” 乘警脸色极不好看,众人沉默一会,一个乘警说:“要不请列车长出来?” 赖黑子怕小偷与工作人员是串通的,那时,他反而不能落好,眼睛一转大声说“乘客们,小偷已被我打倒,现在乘警来了,是不是要让警察帮忙把损失的财物要回来,顺带把这帮人抓起来,省得他们养好了伤,再来祸害别的乘客。” 乘客们见损失的财物有希望拿回,有损失的乘客立即向乘警索要,乘警面对众乘客,只好先放下赖黑子,处理起小偷! 既然把他们定案为小偷了,赖黑子也就不怕了。有正义的乘客路过赖黑子,主动竖起拇指说:“伙计,你真行!” 赖黑子深怕乘警们退好乘客的钱物,再回过头来找他的麻烦,一直到平县下车,没有人来与他打交道。赖黑子朝兄弟们挥手说:“检查随身物品,下车!” 一到站台,众人再也忍不住了,他说他打的过瘾,他炫耀他揍的痛快!搞的别的车厢下来的乘客,都多看了他们一眼。 第二上班,赖黑子已经知道,陈计兵的同学电话订了三十辆车。 跑这一趟南京,十几个人骑怕了,只好租车送过去,他跑去请示杨新华,杨新华的母亲不让进门,他望着杨新华家的门,真想一脚给踹个稀烂。 回去的路上,自作主张,先租车送,以后见杨新华的面再解释。 陈计兵延迟到初九才回来,初十才到三轮车厂,得知杨新华还没有到,脸色有些不好看。 车间里,工人们在上夜班,几间房已经塞进五十人在工作,满负荷了。 “都还没有杨新华的消息吗?”陈计兵在南京时,心里也是挂念杨新华。旧年过去了十天,仍是没半点风声。 赖黑子因为屁屁仍未痊愈,罗圈着腿站立着。殴阳朵进来,端一碟炒雪里蕻和大葱炒鸡蛋,苟三手拎一瓶酒,拿着两个陶瓷缸子,筷子,摆放在他们两人跟前。 “程秩序那边也没探出消息?”陈计兵端起赖黑子倒的酒,狠狠地抿一大囗。陈计兵平时不爱喝酒,此时主动喝,说明心里真着急了。他放下缸子,让赖黑子坐。 程秩序在外面,已听到陈计兵的问话,进来说:“不要急了,已经有消息,今天,我让我妈出面,到杨书记家,我妈想让我娶他们家的杨颖,杨新华母亲认为我妈又是提亲的,让进家了,也看到杨新华出来上厕所,只是浑身上下抹满紫药水,不少地方仍肿的难看,走路也拄一根棍,一蹦一蹦的,看样子身上的伤重!” “嗯”陈计兵问:“总算知道了准确消息!知道谁把他伤的吗?” 程秩序说:“估计是监狱里那帮人干的事!听说狱警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的。” 陈计兵又让赖黑子坐一次,赖黑子仍罗着腿站着,他想起在南京看见觫黑子人时,个个罗圈腿,呲牙咧嘴的样,才知道磨破的伤还末好。有些感动,他拿起喝过的陶瓷缸,又添上些,推倒程秩序跟前说:“你陪赖黑子喝吧,酒厂那边也攒了些钱,我看这厂里整的差不多了,回去查自行车生产设备,我们该动手了!” 赖黑子高兴地把酒缸子递给程秩序说:“哥,为了自行车,咱们干一个!” /87/87948/25635560.html 第八十四章 惊人的价格 赵厂长一进厂,把好多酒厂老职工都吓一跳,老焉巴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哆嗦着问身边的女工:“现在的鬼都那么厉害了,大白天的也敢出来?”女工听到地上嘀嗒的声音,低头一瞧,老焉巴尿裤子了,她笑出眼洎说“焉巴哥,你弄错了,赵厂长住旅馆时,与别人拿错了介绍信,误会由此产生,死的是别人!”女工再怎么解释,一时间缓解不了老焉巴的害怕,毕竟他去赵厂长家参加过葬礼,十多个花圈,一家人的嚎哭,没有一点像假的。赵厂长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原来他坐的地方,今朝换了别人,心里有一些沮丧,同时也有庆幸,那么多工人偷酒,他已经无力阻挡住了,出去时,曾经祷告一路,希望有奇迹发生,割掉工人偷酒这个毒瘤。哪怕他不当厂长也行,他心里也明白,不能再偷下去了,厂子马上频临垮台的边缘了。居然应验了,阴差阳错,他丢了厂长职务,陈计兵也刹住了工人偷酒的歪风。敲开门,陈计兵正坐在办公桌后,他笑着说:“欢迎老厂长重新来酒厂工作,你的办公室,刘建平已经准备好,差什么东西,直接让刘建平添置。”嘿,这个陈计兵还真厉害,用一句老厂长,一下子把他打发了,进门前,估计陈计兵还要跟他歉让一番厂长职务呢,结果,他这个老厂长有了新的办公室。下午,陈计兵召开个班组长以上干部会议,解释了赵厂长已死的误会,同时宣布,以后的赵远风为酒厂技术副厂长,这个很重要,不然,都认赵远风为厂长,自己朝哪里放?当然,赵远风也讲了话,讲了他回来后,县委要他去织布厂任厂长,他力拒了,说他喜欢酒,全厂六百多名职工可以作证,他一顿喝二斤,中午喝晚上还喝都没问题,爱酒的人去织布是驴头不对马嘴,他自愿回酒厂,也坦白自己做酒厂掌门人时,管理松懈,对工人偷酒现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差点酿成酒厂关闭的风险。现在,陈计兵厂长来了,有能力带领大家走向兴旺,我愿意做陈厂长的一只手臂,把好酒的质量关!会后,大家明白了,赵远风是副厂长了,只管技术。有些偷惯酒的职工,心里刚有的蠢蠢欲动,立即内消。陈计兵在一天,说什么也不敢偷,老子都干二三十年工人了,把养老金弄丢了,得不偿失。那个家伙太黑太狠,轻易不敢招惹。散了中层干部会议,立即召开厂级干部会议,看郑伟简副厂长赵长风到齐,从抽屉里摸出三个茶杯说“过年没什么东西送大家,这是三个茶杯,父亲的部队送父亲的,太多,用不完,我借花献佛。”郑伟接过来放在身前的桌上没动。赵远风撕开外面的包装纸,,把茶杯夸赞一番,简副厂长直接拿了杯子,到门口放茶壶的地方,先把杯子冲刷一遍,倒了茶叶进去,冲水,拧了盖子走回。陈计兵把三人举动看在眼里,没有吭声,三人举动,代表三人的性格。郑伟注重感情,讲义气,对物质不感兴趣。赵远风比较圆滑,简厂长注意效果,有点黑猫白猫逮到老鼠才是好莥的意思!“今天招呼大家来,一个主题,就是给赵厂长配制的一款酒起名,定价!”陈计兵环顾他们几个,认真地说!“该起个好名字,弄么好味道的酒,孬名字对不起他,跟给孩子起名不一样,孩子员越贱的名字越好养活,酒恐怕得反着来,好名字也能让酒卖得快!”简副厂长接着说:“尝到了赵副厂长配制的酒,过年正式上班了,还没有考虑投入生产,是我错了,没抓好进度。”“只考虑起名字,不追究责任”陈计兵把偏离方向的话题拽回来。四个人努力的最后,确定了两个名字,西楚贡酒与五朝陈酿,两个名字不相上下,陈计兵记起赵远风还给厂里留两款高档酒配方和样酒,就在身后的文件柜里,他拿出来,放在桌上,让几个厂长自由品鉴。喝试之后,郑伟认为,赵厂长新配的那款酒醇厚,香浓,叫五朝陈酿最好,大气。以前配制的两款酒,好像酒的浓厚度稍差些,应该叫西楚贡酒,它只贡给西楚霸王喝的,比五个朝代差些正常!陈计兵的感觉居然与郑伟相同!他赞许地看了郑伟一眼。接下来简厂长与赵厂长都认同郑伟的说法。陈计兵便拍板,但稍微改动一下,以前配制的两款酒:一个用蓝合装,一个用红盒装!都叫西楚贡酒。“至于价格一一”陈计兵停顿一下,似乎由他们三个人定夺,但郑伟始终冷冰冰的,一幅置身于事外的样。赵长风看别人都沉默,他不矫情,以过来人身份定价,五朝陈酿2块5毛钱一瓶,酒成本4毛,包装费用1毛1分,卖两块伍已经是天价了!简副厂长郑重地站起,他对赵长风的价格比较赞同,因此缓冲地说“你们可以认为价格有点高,可你去看看茅台,二两瓶的糖烟酒公司卖多少钱?今年夏天他们仓库进水,处理一批被淹的茅台,一小瓶处理价还两块钱!”陈计兵说“这个价才差不多!”“什么?我们的酒连名酒还不是呢”简厂长不太相信地说。“有什大惊小怪的,这么好的酒,不卖好价钱,岂不是让咱们赵大师脸上无光?咱们也不准备多产,但必须有个支撑住的酒充门面,我的价格是五朝陈酿卖二十二块,红西楚贡卖十二块,蓝西楚七块钱,其余的酒种价格不动!”陈计兵没有说理由,抽出早已写好的信笺递给简副厂长。简副厂长吓了满头汗,手伸出来都抖了,怀疑地问:“全国的酒厂都没有这么干的,咱们是不是太过份了?”“哈哈,哈哈!”陈计兵忍不住笑说“老简,你怎么也是个大厂长,多卖几块钱的事,塌不了天,咱们看着酒厂小,但咱的酒好呀,手里有宝贝,胆子就壮,说不定发展的机遇就落在咱四人头上!”简厂长没敢说话,他接过纸去设计科设计酒贴,包装盒与酒瓶了。这个陈计兵真的又给他上一课,胆大,狂妄,人家酒厂几年不推新品种,他倒好,一天敢推三个。敢想!年轻真好。郑伟没有简副厂长的反应,反正平县大曲,二曲卖得好,订单远远超过产量,陈计兵能想到扩建工厂,雄心壮志,值得推崇。从长远看也着调,恐怕轮到自己,也会这么干!只是给酒定价,没那么大胆子,二十二块钱一瓶,好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只够买两三瓶酒的。今天闲着,想起有人给他反应,一个叫孟虎的职工,不敢朝外偷酒,却从车间里?一大碗,端到食堂喝。这也是大事,酿出的酒,只能卖,谁喝到到肚里也是偷,只是偷的工具不同。他找到了酿造车间的孟虎,见到郑伟,孟虎有些心虚,他解释说,中午端的一杯茶,吹牛说的是酒,当时有六个人也认为是酒,试喝后才知道是茶。郑伟要了六个人的名字,真的一个一个找过去核实,都说是水!郑伟从他们的眼里也看出,那碗装的水,决不是酒。但是,郑伟还是把这件事写上黑板报,端水的和品尝的工人名字都写上。 /87/87948/25635561.html 第八十五章 要弄清楚 小酒鬼身份比较敏感,死后的尸体去哪里了,史同会不敢打听,他搜集些小酒鬼生前穿的衣服鞋子,还有十几个空酒瓶,贴吴叔不远,偷偷地弄一个衣寇冢,举天下之大,也只有史同会知道。吴叔与小酒鬼是他两个得力助手,一下子折掉了,史同会经常在晚间,头枕着吴叔的坟土,一躺就是大半夜。吴叔是孤儿,怎么进厂的都没人说的清,吴婶大关节病多少年,不是受此拖累,吴叔不会与史同会偷炭。吴叔死后,无家可归,杨新华出面,在造船厂不远的河滩里,选块地方埋了。吴叔没有儿子,仅有一个姑娘小举,没什么主意,糊里糊涂地接替父亲,做了造船厂工人。吴小举不是太漂亮,非常耐看,要不,小酒鬼也不会看上她。小酒鬼也很帅,细高挑,白净脸,笑起来还有酒窝,如果没酗酒的毛病,将会是众多姑娘心仪的汉子。可惜小酒鬼无爹娘管,经常喝多胡言乱雨,横睡街头路边。因为史同会与吴叔关系亲密,史同会的大哥二哥都见过吴小举,也曾给史同会透露出想娶她的意思,史同会没怎么表态,吴小举比自己还小三岁,比大哥差不多要小十岁了,哪个男人不喜欢比自己小的女人。关键是大哥二哥想老婆想的发疯了,也知道吴叔在平县无亲戚朋友,他们強娶的话,吴叔不敢拒绝或反抗。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小酒鬼,他也喜欢吴小举,而且小酒鬼在城西无法无天,酒友一拨接着一拨,不好惹!现在小酒鬼死了,没有了中间环节,哥俩又蠢蠢欲动,让史同会帮忙提亲!史同会一脸嫌弃,他不推辞,而是反问“哥一一你看我有老婆吗?论年龄和长相,也是跟我匹配,你们怎么想的?”大哥特别生气,似乎要把刚吃下的早饭气出来,他瞪着双眼说“我给你说小五,我说过我要娶小举,你要是把她弄成弟妹,看你不在家时,我敢不敢把她给办了”史同会的脸有些铁青,指着二哥说“他也要娶吴小举?”二哥涎皮赖脸地说“我们弟俩商量好了,谁要先娶小举,在另一个没结婚前,都当公共的用!”“你俩人真恶心”史同会早饭也吃不下了,推上车去上班,二哥也想起什么,出来跟着喊“哎,小五,你不是惦记上杨书记的二丫头吗?”史同会听到了,懒得转头。今天,杨新华带人去兴化学习,本来没有胡秀果什么事,史同会一心想让杨新华离开杨颖,硬是找季厂长硬磨软泡,把胡秀果塞进去。在外地,人生地不熟,容易产生寂寞,胡秀果喜欢杨新华也是能看出来的,两人万一生米煮成熟饭,他入赘杨家,可不是一步又登回天上。送走杨新华他们,史同会在设计小组一手遮天了,他大大方方地对杨颖说“二妹,今天下河一艘轮渡,你跟我去试船,记录数据。”杨颖理都不理他,一口回绝说“史小五,你趁早断了那份心,这个天河风大,你爱找谁跟你去记数抿找谁,不要惹我!”明眼人都能看懂史同会的目的,入赘杨家。这就是杨颖说的那份心。当着办公室里的人,杨颖直怼。史同会没有生气,干笑两声说“是的,河风大会吹黑脸,我带个男人去吧”“他妈的”史同会心里也恨,可杨颖的身份在那儿,他不敢得罪,到底是副组长,才升上去的,没有多少人搭理,连续找三个人,都有各种不跟他去的理由,正好刘露今天闲着,她进厂后像姐姐一样学电焊,正宗的学徒工,史同会决定带她去时,刘露同意了,她进厂时间短,没有底气敢顶撞领导,还有,她没有上过船,想过过瘾!史同会有驳船驾驶资格的,开了船在水面上横冲直撞,身边有美女,而且是小美女,心里还没有成熟女人的弯弯绕,刘露站在他身边,明显青涩,露出很兴奋神情。驾驶室不是太大,史同会与刘露相距特近,他能看清刘露脸上细耸耸的汗毛,史同会勿然有亲近刘露的冲动,心想,没娶杨颖之前,和刘露玩玩也不错,刘梅骚名响亮,、她妹妹也不会强到哪里,勿然一手掌舵,另一只手伸过去揽刘露的细腰。刘露突然感觉异样,低下头看出史同会企图,不等手揽实,“啪”的一巴掌搧在史同会脸上,刘露怒骂道“史组长,你太卑鄙无耻了,程班长看我们两个人出船,提醒我小心,我还不信,原来你还真是这样的渣滓。马上送我回去”史同会被骂的脸上青白不定,整个人灰突突的,真想掐死到露,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掐死刘露很容易,可是他的理想,抱负都将毁灭,特别杨新华,没有了他,肯定会活的潇洒自在。而他,最盼望的,就是杨新华倒霉,越倒霉,他才越高兴!他只好腆着脸给刘露赔礼。刘露不屑地哼一声,离开驾驶室,一个人站在船头,顺河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乱了她的心。其实,那一巴掌是女孩子的本能反应,史同会的胳膊给她带来了震撼。原来,男人的相揽有吸引力,如果史同会那个笨蛋不是吓回了手,而是死皮赖脸的把两只手都揽过来,她很可能会沦陷,两只手会反揽上他脖子,可惜那个笨蛋,胆子那么小还来调戏驰。不知道女人心里盼望粗鲁的吗!渡船真的在河打个旋,调头朝船厂码头开。有贼心没贼胆的货,把本姑娘挑起了头,自己却像乌龟缩起了头。船一停稳,刘露跳上岸,程班长迎上来问“露露,那个混蛋没侵犯你吧”刘露歪着头,极其天真的问“什么叫侵犯?”她这样说,程班长就放心了 /87/87948/25660514.html 第八十六章 闫长生当兵 怀强真的生小舅子的气,居然用县城的关系,帮闫长生办了开窑场的营业执照,这是对村部的严重挑战,如果人人都像郑伟这样,他们村干部的好处去哪里弄泥?这些好处都没有了,村干部谁还干?越发的,闫长生成了怀强的时手。是对手,必须消灭。怀强为难的是,找不到足够好的法子消灭闫长生。昨天他去了芦苇汪塘,闫长生又挖成了一座环型地窑,烟煤也买回来两板车。听说正联系自动砖坯子机,看不出闰长生颇有心数。真的让闫长生把窑场弄成,威信上去又有钱,闰长生还会把支书放眼里吗?想不出阻止的法子,怀强三天没喝酒,两天没睡着觉。幸亏十几个生产队,只出现一个闫长生,要是多出几个,怀强想到的后果是吐血身亡。下午乡里通知开会,他照镜子看自己多出黑眼圈,怕被同僚笑话,不想去,中午又接乡长芦乾坤电话,必须支书跟村长一起参加,分地以后的第一次征兵,意义非凡,不许轻心。提前吃点饭,与村长赖富贵两个人骑车赶往镇上。刚出村就遇上赖娟卖鱼回来。赖娟新接手卖鱼,没有妮妮的主顾多,常常要到中午才卖清。赖娟给他们打声招呼就过去。可怀强总感觉赖娟给赖村长打的召呼亲切,与自己冷淡,像应付。一恨之下,怀强勿然灵光一现,对呀,眼前出现了一个机会,让闫长生去当兵啊,他一走,挖的地窑也浪费了,窑场也黄了,重要的是,闰长生不在眼前,眼不见,心不烦!哈哈,哈哈哈!能整住闫长生,怀强一下子卸下包袱,浑身轻松。他有了目标,开始想怎么样把军装套到闫长生身上。十九岁的闫长生也是适龄青年,年上要照顾妹妹,村里没报,民兵营长把今年适龄青年的名字报给怀强时,怀强浏览一遍后问“怎么没有闫长生?”“年上也没有他呀?”“噢一一年上没有他,因为妮妮是女孩子,要照顾,今年妮妮已结婚,闫长生心里也不能没有数,村里不能什么都照顾他,时间长了有依赖性!”怀强一本正经的说,没有人觉得他是别有用心。怀强待人走净,自己想一下,怎么才能让闫长生不脱网,脱网了,功夫白费不说,引起警觉,下次不好套他了。闰长生也是鬼精鬼精的一个孩子。怀强先给工商所老秦打个电话,问了闫长生砖厂的事,老秦说是上边来的意思。上边?没听说闫长生上边还有什么人,七姑八大姨的,怀强自信自己的了解比闰长生都精细,里面没一个与官沾边的。上边,天上掉馅饼?那极有可能是平县武装部的徐部长,让闫长生当一回民兵,居然让他套住这样大的靠山,真他妈的奇怪,那个徐部长,自己送好几回礼物,都被拒收,偏偏能看中一个没爹娘的黑孩子!怀强也看过,凭什么能让徐部长不理会村支书,甘心情愿的帮闫长生呢!于是,怀强说了闫长生想通过正常渠道办执照的,是他这个支书,怕个人干窑场拖了村里后腿,没敢给开村证明,既然闫长生已办下执照,肯定会恨村里,要不我以你的名义告诉闫长生,明天一早把村证明补送过去?不动声色可以帮别人的忙,赚一份人情,老秦当然愿意。放下电话,怀强回家掂一瓶白酒,走村里卤肉摊买半斤卤大肠,一包蚕豆花朝芦苇塘走去。妮妮住的地方已被扒平,泥瓦工正挖地基准备新盖。真他妈的速度快,那天还谈论制砖机,今天已经运来,几个人正摇了柴油机试产,还是穿棉袄季节,赖三亩忙得只穿一件秋衣,还是满头大汗。万事开头难,怀强放下东西开始跟着搀和,一会儿,几个人理顺了程序,不在手忙脚乱。机器脱的坯果然又快又好,天快黑时,终于停下来,没了柴油机器声音,众人开始说话,怀强也闹明白了,不认识的两人是厂家来的技术指导,闫长俊是闫长生的伙伴,赖全中是赖三亩说的来的本家。想到闫长生还有号召力,有人给他帮忙,怀强心里不舒服。爹娘都死个球的了,为什么没混成过街老鼠呢?闫长生介绍了怀强的身份,两个技术员非常高兴,两杯酒下肚,技术员说,他们近期出来培训,买制砖机的,都是支书家或大队干部签的头,像闫长生这样的老百姓干砖厂,头一个见!这个支书来了,才合理,没支书支持,普通村民怎么可能干起来?这个话听得怀强一脸满意,趁着话头,怀强掏出盖过章的证明给闫长生,闰长生不接,怀强说“镇上工商所老秦下午打来的电话,说你们村的闫长生营业执照是拿了,但村里证明还没有开,要咱们明早给补上。”闫长生没听出什么破绽,才伸手接过看一遍,答应明早上送过去。赖娟忙提醒说明早起网倒鱼呢?闫长生说只好起早一会了,以前都是五点起,和赖娟住一起后,舍不得被窝内的温香软玉,改到六点才起床。七点,怀强到芦苇塘时,闫长生与赖娟已把鱼绑好,三个人三辆车朝镇上蹬,平时,赖娟要带七八十斤的鱼去镇上卖,今天闫长生也去镇上,那辆绑鱼的车由闫长生骑,赖娟难得骑空车,稍一用力,她就跑前边去了。怀强还稍微好心情的开了个玩笑“长生弟,看赖娟妹妹浑身劲蹦蹦的,你好像还没得手?”闫长生不接他的玩笑,冷冷的问“这也是支书该管的事”没想到怀强认真地说“是的,现在有一项新政策,叫计划生育,专管生孩子的,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娃”闰长生第一次听说这个政策,似信非信的,生孩子都有人管,以前都没听说过。他还真准备生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真的如怀强所说,结婚厉第一件生孩子的事都被限制,岂不是耽搁了他的天伦之乐。 /87/87948/25701876.html 第八十七章 第一次见圣手居士 赖黑子真厉害!欧阳朵见识了赖黑子打人的手段后,心里隐藏的东西快藏不住了,只想抱住赖黑子告诉他,我喜欢你。可赖黑子太忙了,屁股不能在板登上呆十分钟,肯定有人来找。其实,赖黑子比她大不了几天,怎么能那么厉害呢?天晚了,姐姐喊她去夜校,夜校也挺好玩,除了能学东西,还有个极帅的混蛋追她,她当然只喜欢赖黑子,对那个酿造一厂的三车间小主任,眼皮不愿抬。平时去夜校,都是赖黑子指定的柳奋河骑三轮车送接,今晚柳奋河去外公那没来,赖黑子亲自骑车送,欧阳朵当然高兴,但她没显露出来。华灯初亮,照着赖黑子的屁股在车座上左一扭右一扭的,欧阳朵的脸莫名的一红。没想到到工会门口,顶头遇见酿造一厂的小主任,他骑了自行车,两个轮,自认为比三个轮的高贵,也不知道谁给的那份自信,他蹦下车就笑,指着欧阳朵说:“欧阳朵,你真老土,还坐三轮车上课,晚上我送你吧,别坐那老古董回去!”欧阳朵怕赖黑子发脾气,装作没听见。跟着小主任来上课的,还有酿造一厂的三个工友,他们早已知道了头头的意思,跟着轻笑。赖黑子把车停好,对她们说“云姐,欧阳朵妹妹,下车去上课吧,我在这里等着!”小主任叫胡正飞,听到赖黑子喊的甜腻,一下子不知从何处来的胆子,居然一把抓住赖黑子前襟,他一动手,赖黑子就知道对方不是行家,任由他抓了,黑着脸问“你是谁啊,抓我干嘛?”胡正飞愤怒的说:“我是你胡爷爷,谁叫你这个小黑孩对欧阳朵叫的亲热的?”“她是我以后的老婆,我叫亲热管你屁事,为这个跟我冲突,我不怪你,现在说清了赶紧松手吧?”周围也有十几个人围观了,赖黑子从容不迫地说。“你真不要脸,兄弟们,他敢自称是欧阳朵的丈夫,给我打到他改口为止!”胡正飞一只手抓住了赖黑子,另一只手不停地去击打赖黑子,赖黑子没有还手,只让胡正飞的拳头打不倒自己。胡正飞另外三个工友,也放下书袋过来又踢又打的,赖黑子一看都是外行,没练过,纯是想仗人多,也一一受了。顿时身上凌乱。欧阳朵知道赖黑子的手段,怕赖黑子当众伤人,阻止道“胡正飞,赶紧住手,打仗你几个不是他对手,我们的事不要你们来掺和”这样的话,听在胡正飞耳朵里,简直跟打脸差不多,几个人更加疯狂的击打,这时,工会的保卫过来干涉,胡正飞见赖黑子半天不敢还手,胆子更大,怒冲冲地说“打,狠狠地打,打死了人我撑着!”这句话才激起赖黑子的愤怒,他不再忍让,一拳把胡正飞打出四五米,连环三脚,又把胡正飞的三个工友踢到人群和冬青丛中。这是什么情况?刚刚四打一的局面,怎么一眨眼睛,老母鸡变鸭,一个人虐四人,一个人还站着,四人却躺在地上,翻身打滚,那个从冬青丛中滚出来的,脸上被枝条划破几处,血乎乎的好吓人。工会保卫对赖黑子说“你不能走,我已经打了公安局的电话!”对于不明事理的人,赖黑子懒得理。他对欧阳云朵两人说“没什么事了,你们去楼上上课吧!”欧阳朵有些不放心,欧阳云知道她们两人在也只能添麻烦,拉着妹妹离开,欧阳朵一步一回头,直接到楼梯拐弯,再也看不到!一会功夫,来辆警车,下来三个警察,领头的居然是小解,那天小解在处理酒厂事件中,充当了不光彩角色,被江波直接给抹了一把黑,从三把手直降到普通民警,但是,因原来是领导的原因,一般他在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尊他为首。四个人还在地上没起来,小解站到中间问道“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要听真话,万一让我知道说的不真实,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从今天起,后半辈子不敢说假话!”看到真来了警察,胡正飞也胆怯,知道审问起来,自己失礼处根本藏不出,但不知小黑孩一拳打在自己的左肩窝,浑身跟骨头散了样,小黑孩跟黑铁塔差不多,不好得罪。听说自己的一个朋友认郑伟师傅,看来也只有名气如日中天的郑伟,能收拾得了小黑铁塔。小解又问一遍,见四个不说话,转头对赖黑子说“你是打人的那个吧,看样子你有俩下子,四个人不够你打,那你说说为什么打他们四个,看样子四个人还是夜校的学生。”赖黑子说“那你找人给捋捋吧!”小解不高兴地说“我谁也不准备找,就问你!为什么打四个学生?”赖黑子走近自己的三轮车,小解被赖黑子的漠视惹怒了,大声说“站住,我的话你没听见,告诉我,为什么打四个学生?”赖黑子坐回三轮车,不在理会三个警察,以前认为警察是公正处理事情的,这几句话里明显带着偏见,赖黑子心里开始蔑视他们三人。小解特别生气,公众场合,居然敢把他的话当屁,伸手从腰后摘下手铐,晃的叮叮当当的走到赖黑子面前说“你最好配合我,问你什么说什么,不然,哼!”赖黑子不置可否,但那四个人当中,胡正飞虽弯着身子,总算是站起来,哭丧着腔调说“你这个黑炭块,让我们迟到三分钟,真霸道!”“听到了吧,欺负学生是不道德的行为,他们是建设祖国明天的人材!你把他们打了,还不愿承认错误,啧啧,真不愿看到你这样的粗人,自以为是!”小解从看到赖黑子不肯阐述事情经过开始,认定是赖黑子欺负人,他武断地在把手铐晃到适合位置时,一下朝赖黑子手上铐来,这个动作他没做一千遍,七百遍是只多不少的。让他没想到的是,手铐咔嚓响过之后,没有铐到赖黑子,却稳稳把自己铐住了,一怔之下,怒火中烧,他曾经看到赖黑子的手动过。“你一一”小解忍不住狂叫,举着铐子去砸赖黑子,站在他身边的瘦高个警察,伸手挡住小解,但在一伸一缩中,铐着小解双手的手铐开了。赖黑子也吃惊地叫道“圣手居士,师叔一一”瘦高个警察俯在小解耳边,说了刚刚私自了解的真相,对赖黑子说“行了,不怪你,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以后要学会给自己分辨!” /87/87948/25701877.html 第八十八章 我放不下刘梅 胡秀果没想到,上天会给她一个单独接触杨新华的机会,兴化造船厂给他们安排的宿舍,是三个男人一间,她个人一间,屋子里设施异常简单,一张单人床,崭新的。床头桌子却是旧的,搬进来前,曾让人清洗过,显得干净。她放下行李,正收拾带来的零散东西,杨新华敲门喊吃饭,转几趟车,到这里晚些,厂里安排食堂的人等着他们。四菜一汤,半锅米饭,还有一瓶懂酒,杨新华不喝,剩下两个男工也不喝,匆匆吃过饭,值班的女师傅出来收拾东西,高兴地用地方话喊:“哎哟喂,几个王八蛋不喝,正好便宜晚一会来的那三个山东人,估计他们见酒跟见老爹一样亲呢!”杨新华上学时,兴化的同学有四个,其中一个叫吴凯的还与他哥们,所以女厨师的兴化地方话他隐约懂一些,转头问道:“阿姨,我们没得罪你啊,怎么骂我们王八蛋呢?女厨师一惊,四处打量一番,没有外人听见,便矢口否认,杨新华对兴化拐来绕去的语言也并不是真熟,让她马虎过去。胡秀果折腾一路,还有两天才到的大姨妈提前要来!从食堂出来,胡秀果已打听到,出厂门宿舍不远,有一家私人商店。人生地不熟,胡秀果软语邀请杨新华陪同她去,那两个同事闲着无事,又不想分开,厚着脸也要去,四个人到商店,胡秀果转来转去,迟迟不好意思买所需物品,杨新华品出味道,开玩笑说道“胡秀果,不是大姨妈来了要买纸吧,磨磨唧唧,女孩子就是事多!”“要你管!”胡秀果红了脸,果断地拿了六卷纸放柜台上,在身上不停地掏摸,杨新华猜她忘记带钱,替她结帐。胡秀果小声地说“等回宿舍还给你!”杨新华笑笑没敢接话。睡觉时候,胡秀果怕睡着时,大姨妈偷偷造访,把纸叠好先放在需要的地方备用着,这个地方比较羞人,想到是杨新华的钱购买的纸,脸一下烧到脖子。兴化的气温比平县高好几度,水泥船可以照常浇涛。看到河沿边一溜十八个船台,台台都有待造的船,特别欣慰。这个场景,要不了多久,肯定会在平县再现的!杨新华很自信。从这点看,父亲还真有眼光,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前景!那两个人跟着工人干活,胡秀果学习图纸,杨新华什么都要学,图纸在份内,当初坚持不让胡秀果来的原因,就是不需要,他反正顺便看一眼就成了。那时,他在父亲跟前失势,他的反对,抵不上史同会新晋的别有用心。吃过晚饭,杨新华想去找同学吴凯,他白天已问清路段,吴湾子村离船厂有七里路,沿河边直走,见到大烟筒下堰就到。两个男同事不是原来杨新华挑选的,是史同会当副组长时更换的,与史同会亲近,自然不愿跟杨新华同走七里路。不想带的胡秀果,反而用热切的目光盯着他,杨新华张口说出“你能行不,来了大姨妈呢?”“死去”胡秀果没有想到,斯文儒雅的杨新华能那样直接,红了脸跑回宿舍。杨新华到不知胡秀果什么意思了,去还是不去?想到自己一个小伙子,居然在女孩子跟前提什么大姨妈,是不是脑子进水。在门口转着圈,这时,门打开,胡秀果换了一双布鞋,夕阳下,鞋面上绣的一朵黄花非常醒目。新春的暖阳,在兴化的老河堰,只沉下去一半,像个说再见女子,一半身子隐在门内,欲语还休。胡秀果也看到了,提醒说“看,晚霞真美!”“呵呵!”杨新华忍不住调侃道“像你刚才脸红时的样子。”“哼!你也不老实,都说你准备娶杨颖了,还跟我说这些,我妈常骂我爸爸,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看来真是这样!”胡秀果突破大姨妈的羞涩之后,说出的话,又深了一层。“胡叔是五交化公司采购经理,手底下有很多漂亮的营业员,大姨骂他是敲打他,不可能是真的胡叔与哪个营业员姐姐有关系,你别混淆了?”“那你与刘梅呢?也是误会吗?”胡秀果眼睛看向杨新华时,带着好奇和怀疑。刘梅,杨新华心里一痛。离去的一次恋爱,像关闭了一间心室,整个身体机器再也不协调一致。“唉!真应了红颜薄命那句话,刘梅真苦,好端端的生活,非要过的颠沛流璃。”杨新华痛心疾首,其实,他也怕刘梅是为了他与仝计东之间,不在闹纠纷,而牺牲自己,那他真是罪莫大焉!胡秀果边走,边在堰边的草丛中寻找早开的花朵。吴凯毕业后分到百货公司,除了星期天,极少回家,吴凯的父亲给了百货公司的住址。杨新华两人无奈又往回走,夕阳已完全落下,老河堰呈南北走向,东边远近村里渐次亮起灯光,西边河里也闪起点点渔火。堰上真静,黑暗中胡秀果有些紧张,一是环境带来的自然紧张,第二是怕杨新华突然行为不轨,强暴了她,造成的心里紧张。如果杨新华真的抱住了她,她该怎么办?力拒还是半推半就?女孩子第一次很珍贵的,这样的环境开始,她心有不甘!她的设想里,起码要有一张床,铺盖整洁。烛光飘曳,缓缓的音乐声舒展着心情。但是,两人的脚步声惊起近处的一只怪鸟,扑楞楞飞起的声响,吓得胡秀果猛然扑进杨新华怀里,还抱得紧紧的。温香软玉入怀,杨新华立即有了反应!双手自然把胡秀果的身子抱住,并低下头。这时,一道手电光照来,像一把雪亮的刀子,活活把两个人劈开一般,两个人都心跳不安的喊道“谁?”"嘿嘿,新华弟,胡秀果妹子,是我们两个,看天晚了你们还不回,放心不下。”两个工友真他妈的会赶时候。 /87/87948/25701878.html 第八十九章 三年的安排 没想到,去送个大队证明,被怀强忽悠帮人场,凑个数够十二个人。况且二队的赖三亩真没有上报参军名额,适龄的人倒是有几个,一直没接到村里通知,赖三亩以为名额又被村里内定了,不通知也装不知道。真没有想到被怀强算计了。确实二队没上报名额,怀强也是带着一溜十七个人,朝公社走的,正好闫长卖完鱼往回走,怀强厚着脸皮喊他,低下头说:“长生弟,你看,咱们原定下十八个人,有一个早上扭了脚脖子,不能来了,帮帮忙兄弟,少来一个人,会让上级把咱村看差的!”闫长生心一软,在公社门扎了自行车,就随着怀强去了。当着征兵组长常大盖的面,怀强说这个闫长生正在开窑场,家里走不开,来充人数的,别让他合格了。常大盖噢噢着点头。闫长生以为怀强改了性子。闫长生跟着三十几人去跑步,跑了三圈刷下九个罗圈腿,里面没有闫长生,从公社操场排着队走向卫生院,衔道上不少看热闹的人,都投来欢迎的目光。第二关体检,闫长生仍然合格,这让没打过当兵谱的心里有些警觉,只要进了验兵名额簿子,不是被刷下,个人已无法单方面自行决定。闫长生记得那个常大盖的承诺,估计还没有到踢他下来的节骨眼上。第二天去县城再检验身体,闫长生还是早起,起网装鱼,绑在赖娟的自行车后座,赖娟去卖鱼,他到乡政府上了大巴去县城。六天后通知去换衣服,闫长生才知道坏了,一五一拾的给赖娟交待,听完,赖娟惊的一跤跌坐地上,急得哭出声来“你个该死的,怎么天大的事,之前也不露点风,这怎么得了,你一走得三年,我怎么办?”赖三亩也很奇怪,明明二队没有名额,女婿莫名其妙的当了兵。他前前后后的与赖娟滤着,知道女婿被算计了。怀强带人走去公社时,约有一里多路是闫长生回家的必经之路,怀强只要放一个人在鱼市,看闫长生什么时候卖完鱼就行了,因为闫长生家事多,卖完鱼一定会急着回家的!现在军装已领到手,不去部队是不可能的。闫长生只在心里记住了怀强。然后教岳父怎么样烧环地窑。这是唯一的出路了,万事俱备,只等土坯干了点火,而新兵只有四天上部队。没有办法拖延,闰长生当晚就招人上砖坯试烧。点火时,闫长生在心里说,这把火烧起了,闫家三年后的火会更旺,王怀强,你个狗日的,咱俩的仇也结上,你等着吧!当兵是义务,没啥说的,你m的阴我,就不是人干的事了!逮鱼赖娟已学会,只是女人不可能像闫长生样,到处跑着下网,只能在在自己的芦苇塘里折腾。红红的火光映照着赖娟脸庞,一绺头发粘在脸上,赖娟用手抚到后面,转脸看到闰长生正痴迷的凝视她,心里非常幸福,她低下头责备说:“还看,我身上哪点没让你看完,还那样认真,等一会让我娘看到!”闫长生上前握住她的手,这双手已握几十回,此刻握着,仍像第一次握着时,心神激荡,赖娟想抽回来,含羞说“快松手,爹娘都来了,还有杏花,郁以彤,黄大个”有外人来,闫长生只得放开。杏花鼓着肚子,一脸忧戚地说:“怎么说当兵就当兵,一点风声没有?长生哥,你不知道,身边没有男人,女人多苦?”闫长生低下头,郁以彤给了闫长生一拳,很哥们地说“:怎么说话的,当兵的男人才是男人,我跟长生也是不打不相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往后我们常来帮着赖娟妹!”杏花有些惊疑,没怀孕之前,郁以彤对赖娟是死缠烂打的,口无遮拦道:“郁以彤,不是因为长生哥走了,你对赖娟起什么心吧?”“你…”一句话,把郁以彤孬的大红脸,他瞄到身边有把铁铣,伸手取了,双手平拿,对着抬起的左腿用力猛撞,铣杆登时折断,对着众人说:“看到了吧,我视闰长生为兄弟,赖娟妹为妹妹,如有不轨,如同铣杆,受万人唾骂!”众人一边认同他的义气,也对他的一把子力气大加赞扬。杏花松一口气说:“我和赖娟从小相处到大,跟一个娘的一样,真怕你像以前,你现在这样我可以放心了”众人都跟着杏花一样放心一笑。黄大个子说:“我们计划生育培训已结束,郁以彤分配到临河镇任计生专职,权力可大了,你们知道吗,我也是副主任?”众人知道大个子脑袋不大灵光,对他的话没放在心上,真没想到,后来每个人都要面临生育问题,国家政策的一大关口。赖娟烧一大盆杂鱼,煮一锅米饭,鱼汤泡米饭,黄大个足足干了四大碗,看锅里没了鱼汤,才依依不舍得放下碗筷,央求说:“那个赖娟姐姐,我娶老婆后,你要教她烧鱼技术行不?”杏花说:“论烧鱼,妮妮姐更有味道,赖娟姐都跟妮妮学的呢?”杏花的话启发了郁以彤,他命令说:“不等大个子娶老婆,杏花等长生哥走后,就来这里陪赖娟,顺便要学会烧鱼技术,杏花跟我娘弄得那鱼难吃到家了。”赖三亩深有体会,不是女儿弄到了闰长生,赖家以前烧的鱼也是难吃。第二天中午,郑伟带着妮妮回来,大舅子去当兵,妮妮比谁都吃惊,昨天晚上接到信就坐不住,但昨天下午,河南有城五交化公司来人预定三轮车,程秩序也去南京学习,郑伟只好负责接待,直到今天客人拿着合同走,两人才匆忙赶来。郑伟听了事情原委,很是生姐夫怀强的气,他没带妮妮,自己摸上门,姐姐郑思先看见他,面无表情地冲出屋子说:“郑伟,你姐夫说过,你跟妮妮成亲,就断了咱们两家的关系,你走吧,我没有这个弟弟!”郑伟一把扒拉开姐姐,直接进屋,怀强在饭桌前坐着,没打算站起来迎接,郑伟站在他身边,恨铁不成钢的说:“姐夫,我说你怎么糊涂了,让闫长生当兵,你尽可光明正大,用手段把他弄部队去,只解决你眼前两三年的问题,闫长生复员呢!没有仇的话,他可能不理会你,现在你结的是仇,你都不放过仇人,闫长生会吗?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转河西,你都是支书了,这道理不要我说了,你看看我的几个外甥和外甥女谁个比他强?”怀强并不理会郑伟,他给自己的杯子斟上酒,三根手指捏起,“吱”地一长声喝掉,他轻蔑地撇着大嘴巴哼道:“他有本事别去当兵,我今天让他当兵,他明事理的话,该来感谢我,赖闫王村有多少人想去当兵都验不上,我这个支书是给他脸了,个小崽子,不知感恩,还让你来威胁我,我会怕吗?”“会怕的,三年后,你在给我说这句话吧,现在,咱俩话不投机,”郑伟见姐夫油盐不尽,一腔怒气地闯出支书家门,到门口,看见闫长生,抱着早上他跟妮妮带的一箱平县大曲,笑着站在那儿。郑伟刚刚想起怀强说过的,闫长生要是明事理,会来感谢的话,看来,闫长生想到了,他送的这箱到底是酒,还是提准备的战书! /87/87948/25701881.html 第九十章 生米先煮饭 回去时,欧阳云坐在三轮车里好好的,欧阳朵却不安稳,她扶着赖黑子后背站起来,两只手抓住赖黑子的双肩,整个人都趴在赖黑子的后背,赖黑子的身体抖动一下,车速明显放慢。“赖黑子,你要像今晚这样保护我一辈子,行吗?想好在回答!”“行”赖黑子几乎没有想,脱口而出。“奖励一个啊”欧阳朵的脸轻轻地蹭蹭赖黑子的侧脸说“我也做好准备,伺候你一辈子!”欧阳云坐不住了,她暗骂妹妹,能不能要点脸,有当着姐姐的面调情的吗?恶心的话找个没人的地方说不行吗?非得明目张胆。路灯不太明亮,那场小雨刚刚堰旗息鼓,路面的坑里还汪着水,路灯的反光在路面上星星点点。到厂里后,郑伟仍在,闫长生当兵走后,妮妮回家帮赖娟,郑伟一般情况都要来厂里呆。生产自行车的设备己经进来几台,自烤漆房也在建。昨天请来的师傅说,烤漆建的阔气,是他认为最优秀合理的。其实,建这个烤漆房,赖黑子顶着不小压力,他使用的图纸是家老牌自行车厂,一个资深工程师根据自己实践,重新设计的。他给他们厂里多次建议,一直未予采用。来给赖黑子安装设备的技术人员中,有一个师傅对那张设计图纸熟悉,就建议赖黑子不跟老厂烤漆房走。私自去请那人。大家公认老牌自行车的烤漆也好,郑有七也怕新技术不尽人意,又浪费时间也浪费财力。他一直建议继续使用老技术。真正拍板使用新技术,这算是赖黑子的魄力,新技术车间扩大,产量高,三轮车外观也能使用,一举两得。!赖黑子牵着欧阳朵的手,到郑伟跟前,郑伟疑惑地上下打量他们,似乎在问“勾搭成功了”赖黑子却没谈这事,兴奋地说“郑伟哥,我今天遇上了师叔”“哪个师叔,圣手居士?”郑伟有两个师姐,两个师哥,一个师弟。他只见过师弟,两人一起学四年,师傅走后,也替师傅教了他半年。对他的特长了如指掌,所以给赖黑子谈过,遇到这样的对手赶紧认输喊师叔!不然,他会揍得你屎淌。六师弟当了警察?出乎意料之外。好象师傅说过,两个师姐师兄都是公门中人,想来公门中人,也就是警察,师弟极有可能巧遇了师兄或师姐,不然,警察虽不是难上天的职业,却也不是普通人随心进去的。既然赖黑子告诉他了地址,六师弟会随时来访。两人去厂里转一圈,才到升旗处又指导赖黑子两小时功夫。郑伟回家,赖黑子回原来的三轮车厂改建的宿舍,推开门,欧阳朵正坐在抽桌前复习功课!欧阳朵羞涩地笑笑说“怎么回来那么晚,我都困死了”赖黑子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没有解释,只是说“我洗洗澡,刚练了一会功夫”对于多睡少睡一个女人,赖黑子并没有在意,他没朝这上想过,欧阳朵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对他绝对是真正向爱,他不想受之有愧。赖黑子洗好澡到床前,欧阳朵已经躺进被窝,一脸紧张。赖黑子努力克制自己,问道“你决定了,我反正这辈子只忠于你,决不三心二意”赖黑子记起自己在妮妮的窗外,听着难耐的摇床声,呀呀的缠绵轻唱,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嘴唇发干!欧阳朵只是点头,紧张的话也说不出!早上,欧阳云责备道“你才多大,就拴不紧裤腰带。”“他是我男人,干嘛拴紧,肯为我遮挡,你没看出,他又不是作假!三拳两脚打翻那帮人,我不找他,难道还要嫁给挨揍的几个小白脸,万一我和孩子被人欺负,小白脸只好给人磕头求饶!”欧阳朵并不对姐姐的指责妥协,她或许身体和心灵都没成熟,女人对自己的情感流向还有主张,把自己交给崇拜和爱,没丝毫犹豫,这个更象真正的爱情。“个死丫头,你怎么也多等一年,够十八在去勾搭男人!那么小,而且他那么黑,你再大两岁,心思要变了,不是白白吃个大亏”欧阳云是真生气,姐妹俩人在异地,她把自己摆装成保护伞样子,可妹妹勿然任性,跑到雨地淋雨,不领她的情。欧阳朵一把抱住姐姐,欧阳云使劲地推着,不让妹妹撒娇成功,以示自己心里的气没有消去。欧阳朵仍是摇着她双手,眼睛里藏满顽皮和好奇。只好任由妹妹抱住。欧阳朵附在姐姐耳边说“我才不后悔呢,你也赶紧和程秩序大哥结婚吧,男人的亏不吃不知道,吃起来比想象中还美好,吃了还想吃!”“死妮子”欧阳云听到,佯装生气地挣脱妹妹,摸着一把扫帚,倒拿着追着骂“你自己去浪到罢了,还拾掇我和你程秩序大哥!你以为谁都跟你样无耻”虽是娣姊妹间的嘻闹,欧阳朵不想被姐姐打倒,瞅个空子开门想跑,门外却站着穿一身休闲服的程秩序,看惯了一身制服,本着脸的男人,猛一改变,连人也和蔼许多。欧阳朵一楞,从身边挤出去后,在背后推一把程秩序说“平县地邪,叨咕谁谁到,和你的程大哥矫情去吧!”说完看一眼被吓住的姐姐,关上门跑掉。程秩序在南京学习半个月,心里记掛着厂子情况,打了两次电话,心里还是放不下,夜里下火车,洗澡换衣服就到厂里,赖黑子正带师弟们练功,他也看不懂,自己挨个车间检查一下,确实一切正常,才来看宿舍区看欧阳云。欧阳云放下扫掃,下意识地把自己身上检查一遍,才说“你不说学习半个月吗,怎么弄么久?”程秩序前后日期对比发现,自己只比说的半个月只多一天。自己也摸着后脑勺说“才多一天,在外学习,经常多个三五天的都有”欧阳云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给程秩序倒了水,静静地站在旁边,女人一旦对男人动了心思,怎么看他都好,就更想不通妹妹怎么会对跟一截烧火棍般的小男人舍身了! /87/87948/25701882.html 第九十一章 想买一辆车 经过几轮修改,陈计兵总算认可了三款酒的包装,简副厂长念声阿弥陀佛,安排手底人去订制一应用品。他怕陈计兵的工作态度,太认真,连瓶盖都不肯将究,为三款酒的瓶子类型,外边纸包装,整整弄了近两个月!以他顶多三天就拍板的东西,陈计兵就是不让步,酒鬼喝的是酒,不是外包装!他给陈计兵这样发牢骚,陈计兵说:“那是以前的老皇历,以后趋势,包装也是被注重的!”自己去找赵长风,县委过年分来三辆吉普,各单位挤破头去争,他想联合赵长风给陈计兵建议,弄辆吉普来出出风头。酒厂的门脸已经大过不少企业,至少,他认为可以力争了。陈计兵明显对赵远风毕较倚重,怕自己言轻!赵家大门虚掩,简副厂长敲十几下也无人搭理,试着居然推开,他感觉私入院落不光彩,还是挡不住吉普车的诱惑,穿过院门,到内屋不远处,忽听远风夫人说:“你这是往绝路上逼自己,咱弄点假让自己死过去就算了,怎么能再去诬告陈计兵…”“我的姑奶奶,你吃药了,不能小点声吗?”简副厂长听出这是赵远风声音,他故意压低声音说“我整不了那帮偷酒的人,只好装死,不装死让那帮孙子活活把厂偷垮掉,我还是千古罪人。这不是陈计兵有手腕,解决了偷酒问题,他要是长期不走,我还不是仰姓陈的鼻息一辈子?”“哼”赵夫人果然放低些声音说:“你真是烧瓜脑子,陈计兵年轻有手腕,是个成大器的人,他不会久在这个小厂里不动身的,他的前途绝不是你可限量的,你看,你天天骂他失心疯,神经病,把费五六年心血配制的三款酒标价弄的高,那是你的眼光,万一人家的眼光标对了呢,你的匿名信岂不惭愧?”乖乖!简副厂长心里“格登”一响,悄悄地退回赵家小院,并顺手关上门。看来赵远风夫人比老公大有眼光,陈计兵的确不是常人可比,进厂才几天,让工人既怕又拥护。开始时每天晚上的互相检举会,让每个工人的尾巴都攥在他手心,过年的检举会停了,开始打扫卫生,把厂子清扫干净不说,难得的是保持,可以说,现在的酒厂,干净的像一个人的脸面。现在,晚下班的二十分钟,今天打扫卫生,明天是工作总结,谁个做了好事,谁个努力工作,资料报到陈计兵手里,查实了立即奖励。他用的人也都响当当的,这些人与自己同事多年,简副厂长以前真没发现他们身上的光点。第一次陈计兵给他说,每个职工晚走二十分钟,开检举会,每人发加班费一元。二十分钟一元,一小时等于三块钱,一天工作八个小时,工资才五六十元。按以往惯例,这一块钱完全可以不发。但陈计兵新来,对他的话没有反驳,如实执行了。现在看来,这一块钱花的有多值,陈计兵曾悄悄地光临过现场会,对开会打毛衣,做别的活计的,现场写条给会议组织者班长,取消一块钱加班费。在爱厂会后,不定时的拦着职工,询问今天讲了什么,内容驴头不对马嘴的,对不起,一块钱扣掉,害的每个职工都集中精力听班长讲话,生怕漏掉什么,被陈计兵抓住,扣一块钱不说,还要上黑板报。一块钱,完全让职工从心里认识到,偷酒可耻。赵远风夫人说的不错,陈计兵有手腕,能成大器。简副厂长改变了要联合赵远风找陈计兵的念头,自己敲开陈计兵的办公室门,郑伟也在,陈计兵起身给他倒杯茶说:“简厂长今天有喜事,笑的灿烂诚挚,说吧,什么事?”“上级拨来三辆吉普车,我想建议陈厂长去争取一辆,咱们去各处订货会方便。”简副厂长觉得兜圈子没什么实际意义,直接来去的好。“嗯,是该有辆车了,好,这个我只能争取,僧多粥少,咱们不要报大希望,但我会想法买一辆车,哪怕小货车也行。”陈计兵知道各大有实力的局都瞄准那三辆车,陈计兵比简副厂长清醒,他们一个企业相对来说机会渺茫。现在,各级乡镇进酒,都是赶毛驴车,很少有几辆拖拉机。厂里给街里商店送酒骑三轮车,买辆车是当前的大事。职工思想进步,保卫工作相对轻松了,陈计兵安排说:“简厂长在家负责生产,我与郑厂长跑县委一趟!”先见了新来管工业的县长,县长是x州商业部门的铁杆人物,手腕灵活,下来的目的是想活跃平县经济。县长姓毛,毛奈,这名字也奇怪,高大英俊的县长,怎么会拥有奇怪的名字呢?“酒厂厂长陈计兵,副厂长郑伟,两人那么年轻啊?真值得欣慰。”跟毛奈比,陈计兵个头差不多,比县长瘦出许多。郑伟与县长矮一点瘦一点,虽说不是太多,也相当于小一号的县长。两人都微笑点头。毛县长说“先坐吧,找我什么事?”他示意秘书倒水,陈计兵说“酒厂需要车,我求县长批示来啦!”“嗯,这几天上门要车的踏平我的门槛,没一个像你说的厂里需要,我认为酒厂实际更需要一辆货车,我手里真有一辆双排货车配备,价格三万七千块钱,明天派人去x州商业局,带钱去开就行。”毛县长真不含糊,伸手递给陈计兵一张计划单,鲜红的大印耀眼明亮。“谢谢毛县长”陈计兵说“这辆车是及时雨,平县酒厂得铭记毛县长一份恩情,我个人也还年轻,进入酒厂后采取了几项措施,终不知哪些正确,哪些错误,这是工作记录,请毛县长闲暇之余批示一番,我过一段时间来拿去自我检测”“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可我不能不接!”毛县长勿然严肃地说:“我不能阻止你的进步。”告辞出来,陈计兵把批条给郑伟说:“找个司机,明天带箱新出的红贡酒去10州,毛县长爱喝两杯,在箱上写请领导试饮,并提意见,这样家里才可能收!”郑伟亲自带着酒与司机坐火车去的,有陈计兵给的地址,先找到毛县长的家。开门的是个女孩,十七八岁年纪,鹅蛋脸,两只眼睛上下翻动灵活,他惊愕地看着郑伟说:“好象在哪里见过你?”郑伟被这个女孩的漂亮吓一跳,比刘梅的清纯还加些机智在里面,但郑伟确定没见过她,否认道:“你可能记错了,我一直在山村呆着,字都没识一萝筐,咱们会见吗?”那女孩并不因郑伟的不配合生气,微笑着问:“识字与见面有关系吗?你这个同志思维奇怪,把你的联系地址留下来,我想起再联系,到时你肯定无话可说。”郑伟留下地址后,女孩好奇地晃晃酒箱子,听出里面确实是酒,收下了。并没有让他与司机离开,郑伟只好站在门口等。不一会,那女孩脸上带笑,换了一身衣服,关上家门说:“你们对这里不熟悉,我带着你们去提车吧!”手续是有点复杂,美女相跟着,还楼上楼下跑好几趟。等车提到手,是辆红色货车,与郑伟想象的蓝色有差距,但,郑伟也看了,诺大的仓库,仅有那一辆小货车,更换简直是不可能的。货车的功能与颜色无关的,郑伟也能理觯。那女孩伸手与郑伟相握告别,又问道:“不想知道我是谁?”“这还用猜?你肯定是毛县长的女儿呗?”郑伟想,在毛县长家住,还是外人吗?“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女孩咯咯地笑着,歪着头盯着郑伟问。这道题有些难解,说不想知道,人家热情为你服务一上午,有些不礼貌,如果回答说想知道,对方是个女孩,暧昧的意思有多明显?他只好说:“还真是,一上午都忘了问你的名字啦”女孩这才不笑,说:“我叫毛大丫,你呢?”“我叫郑伟,在酒厂工作!如果到了平县,可以去找我,带你游。平洋湖!”郑伟握过毛大丫的手,让司机开车去火车站,赖黑子知道他今天来提车,外地好几家工厂没有直通平县的火车,只能把货发到x州火车站。两地之间不足一百公里,车上拉了有两吨货,居然跑了三个多小时,路面太差,司机都迁就的淌汗了。到厂里,赖黑子安排人卸货,生产自行车的设备,已全部安装到位了。这几天都在调试设备,天还没黑下来,车间里已经灯火通明。赖黑子对新车兴趣浓厚,他围着车转了一圈,很羡慕,不停地舐嘴咂舌。他知道弄一辆车不容易,不是光有钱能买的下的,况且他没有钱,设备的三十万块钱也是酒厂借给的! /87/87948/25701883.html 第九十二章 没拿到 欧阳朵打电话来,还要四辆自行车。赖黑子头疼如裂,自行倒有是生产出来不少,关键是,四辆自行车,怎么朝省城运?郑有七带欧阳朵和另外一人去南京做质量鉴定,最后一到关口了,拿到关牒后就可以自行售卖,但一天没这个关牒,敢销售就是违法,七十二关都过了,就差这一哆嗦了,赖黑子不敢大意,准备向陈计兵汇报。陈计兵与郑伟两人却来了,设备安装好以后,陈计兵第一次来,赖黑子充当向导角色,带着他们围着两个厂转一遍。看规模,比酒厂大许多。陈计兵心里头更坚定信念,把三十多亩地加快速度建起来,不然,他的厂长价值,还不如赖黑子。听完赖黑子汇报,陈计兵说“南京送车的事,酒厂可以顺便带去,正好,他明天准备与郑伟一起开车去南京送酒。”赖黑子听出门道,惊喜地问“计兵哥真像那水什么中的宋江,下的都是及时雨?”陈计兵转头白他一眼,说道:“这才看出来?”司机吃好饭,过来开车,看看陈计兵坐在驾驶位,教赖黑子挂档松离合,车子缓缓开动。司机这才知道陈计兵也会开车。转一圈回来,赖黑子跃跃欲试,陈计兵也想让他过过手瘾,问他“你以前开过车吗?”“没分地时,生产队里有拖拉机,我偷开过几回,爹嫌我小,不让开,后来再偷开,看到一次打一回,呵呵,我脸皮黑,不怕他打”赖黑子想到小时候被爹频繁的打,竟是一种特殊享受!欧阳云姐妹俩正在空地上学自行车,近水楼台。配件全部试产齐备后,赖黑子带人组装了十几辆,他的几个不会骑车的徒弟也明目张胆的钻空子,用新自行车学习。欧阳云看见他们,也跑过来,边走边朝身上套毛衣,端水过来时,好几绺头发贴在脸上。陈计兵开玩笑说“学会自行车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少了一个人骑三轮车送你,等于少了一个保镖!”欧阳云脸一红,小声分辨道“赖厂长送的是我妹,我只是顺便沾光。”陈计兵惊异地回头问郑伟“怎么分的那么清?不是告诉我天天送姐妹俩吗?”郑伟只好把知道的趴在耳朵上,悄悄地说了。“真的”陈计兵把目光转向赖黑子问道。赖黑子笑着低下头,在陈计兵看来就是默认了。笑着表扬道:“我们的赖黑子就是一粒小火炭,放到哪里都能烧出一个洞来。是个小能人。说说,三轮车那边怎么样了?”“过年在南京宣传后,专门组建了十人宣传队,邻边几个县都宣传个遍,现在一班二十二个工人,三班不停的生产,库房里最多有二十辆存货,我和七爷在宣传中发现,许多老年人也需要三轮车代步,我正设计一种小型号的三轮车!”对工作上的事,赖黑子没有保留,特别对陈计兵,他更不敢,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知道,能从那个小院落,搬进这两个诺大漂亮的大厂房,没有酒厂资金支持,凭三轮车厂自己实力,至于要晚两年。因为打乱县委对织布厂的布暑,赖黑子两个厂差点被碾臭虫一样碾死。陈计兵急了,给新升为书记的陈县长打电话,承认三轮车厂是酒厂的分支。陈书记一连问他两遍,可见,陈书记是非常重视陈计兵的!陈书记挂上电话后,没有再两个厂子的事上追究,织布厂另行选址!陈计兵是临时决定回一趟南京的,他知道小县城的人去南京办事,不会被省城人瞧的起,不是说省城人多傲,他们身上堆积了六朝古都的历史沉淀,浩浩荡荡的长江水,舀一瓢都泛着文人骚客洗笔留下的墨香,让他们不由自主的眼高于顶。司机是酒厂职工也是郑伟的徒弟,几天前,还是酒厂专职骑三轮车朝市内送酒的工人,因为酒厂买车,他的技艺派上用场,成了专职司机。车少,人也不密集,但是路太烂,三百多公里路,跑到夜里十点才过大桥,车上除了六辆自行车,装了满满一车酒,新出三种高档酒,陈计兵准备用自己对省城熟悉的优势,先从省城下手。当晚把车和郑伟司机两人安排到自己家不远的旅馆。自己骑辆车回家,他多带两辆自行车回来,准备一辆送给江波,另一辆送给邹小晶。他来南京之前,给江波打过电话,果然,他到家时,父母与江波都在等他。这种状况,父母已能猜出江波在陈计兵心中的份量了。他们对江波也有好感。见过儿子,老两口称困了,双方回屋睡觉,这时江波才扑进陈计兵怀里,陈计兵想起赖黑子都闯关成功,自己有些意动,说:“这里不安全,回父母亲出来看见,上我屋!”江波红着脸说“我才不去,到你屋里,你是安全了,我可危险加大,今年单位里在建军节准备举行一次武术大赛,以我处女之身夺冠没问题,变成妇人谁知什么结局?我只到门口说说话,不进去。”这句话告诉陈计兵好几个信息,一是今晚上不能开始,二是结婚日期最低也要八月以后。江波骑上新自行车,围着院转一圈,由衷地夸道:“这个新车骑起来轻便,打倒链声音轻脆,真是你们小县城里生产的?嗯,谢谢你,我非常喜欢!”“那一辆我想送给邹小晶,行不行?”陈计兵不理江波的轻视,趁江波高兴,询问到。江波很忌讳邹小晶这个名字,与陈计兵亲热几年,知道他们把那件事早做了,想想就不痛快,现在自己与陈计兵缠缠绵绵的,有点离不开。不过,江波还是大气地说“要不,我给送去?”“也行”陈计兵想想说。“那我就回去了”江波依依不舍,理智告诉她不能停留,天太晚,如果缠绵到屋里,她不能保证守住底限。从门口到大路,有三百米的巷路,这是高干家属区,路宽敞,两边栽种着柳树,晚上路灯明亮。陈计兵送她。因为杲绍辉的关系,陈计兵按住对邹小晶的一切念头,幸好江波来的快,像断肢再植,减少了很多痛苦。江波平时扎马尾巴,今天可能急着见自己,洗澡后没来的及扎头发,长发披肩,飘着茉莉花香味。“杲绍辉升我官了,行动科科长”江波喜欢陈计兵盯着她看。月光下陈计兵的眼神里带着热切。江波非常迷恋,她把自行车塞到陈计兵手里,责备道“一点都不懂关心”陈计兵听话的接过车子,问道“比赛很重要吗?”哨兵过来,看是陈计兵和陈计兵走的很近的江波,开门放行。大门靠近路边,江波避开陈计兵涉嫌瞬昧的话题说“我在比赛中第一的话,垫定我在行业的基础,于以后的发展肯定有好处!比赛后我听你的。” /87/87948/25701885.html 第九十三章 为了钱 三天了,南京那方面还没有消息,赖黑子撑不住了,三轮车卖钱,但自行车生产更需要钱。怎么办?赖黑子坐在办公桌前,把两条腿敲到办公桌上,欧阳朵去南京,袜子没人洗,发出恶心的臭味。张全生进来,捏紧鼻子说:“师傅,你老人家把袜子脱下来,我去给你洗洗,这味道太恶心人!”赖黑子比郑伟还早收徒弟,他收了十三个,岁数基本上与他差不多,他训练的勤奋,十三个徒弟名气不小,被称为平县十三弟,郑伟的徒弟中,出名的只有赖黑子与八大金刚。还赶不上赖黑子的十三弟人数多。“滚蛋”赖黑子没好气的呵斥道“看不见我心里正烦”“我要真滚,你就更烦了”张全生一手捏鼻子,另一只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说:“我是来给你解烦的,上海洗化厂在城东弄块地,想建分厂,有县委正规批示。”“但那块属于南新村的,韩八球的祖坟埋在那里,韩八球堂兄弟十五个,在城东横着走的人物,他现在给洗化厂的条件是,赔偿一万,厂里的工程都要包给他,这是死条件,韩八球不让步。厂里很无奈,工程已包给市建筑公司,厂里把赔偿款提到一万两千块了,韩八球不同意!而在韩八球带动下,韩五虎和韩二楞子们都以祖坟为由要求赔偿,杲塘镇政府已派了工作组调停此事,两天下来,原来三万块钱能解决的事,现在被调停成四万!气得厂里不是付了县财政购地款,准备撤了!”“呵呵一一老天饿不死瞎鹰,韩八球已经找人给郑伟哥递了贴子,要认师傅,郑伟哥去南京了,暂时还没有认成,趁这个节骨眼上,我杀一杀他威风,给厂里筹点钱上来,张全生一一”“在”“推两辆自行车来,咱们去韩新村”赖黑子跳下椅子,快速穿上鞋,鞋也好几天没刷,臭味刺鼻,赖黑子闻惯了,竟没感觉到。“师傅,这都几点了,城东离咱这七八里地呢”张全生跟在赖黑子后面说。“我是为钱啊!没钱的话后天准停产”赖黑子找到弄钱门道,浑身轻松,自行车在他身下“嗖嗖”地向前跑。张全生赶的有些吃力,非常郁闷地问:“师傅,你和欧阳朵师娘都云来雾去的多少回了,原气早该破了,怎么还有那么多劲?”“你保祐你落在我身后吧,要骑在我身旁,早一脚把你踹路沟里了,我和欧阳朵那是情深意厚,阴阳调和,什么原气以破,说的那么粗俗,等一会见到洗化厂的人,由我来说话,免得你粗鲁的语言,让上海人瞧不起咱平县!”张全生不以为然,韩新村人干的事才会让上海人瞧不起,咱是干嘛的,行侠仗义,保不齐那帮人会冲咱竖大拇指。当晚,洗化厂领导们在简易房里开会,商讨解决问题的方法,听说有人来拜访,能解决与村民的紧张关系,一把手惠自海推推鸭舌帽出来。目前,压在心里最大的事是厂子不能开建,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可好,一帮子从上海分拔来的人,天天与村民浪费唾沫星子,眼看着春天已过,能不着急?看到来人,惠自海心里有数,他已在平县呆了半年多,对平县的事情比较了解,看到黑不溜秋的赖黑子,知道这次厂子真的可以开建了,这个赖黑子名头响不说,他还是郑伟的徒弟。这次来平县,最让他后悔的事,是没有上门拜访郑伟,遇到问题想拜访时,郑伟又去南京了,时间赶到节点上了。惠自海先把两人接到办公室,倒了茶水后先问了名字,然后问:“赖老弟,你知道我们厂面临的问题?”赖黑子不动声色,他抿一口茶,从心里对来自上海大地方的人先佩服一下,还有这样的茶叶,入口馨香。他平时喝的一毛五一两的粗茶,苦涩难以下咽。凭这样好茶,赖黑子也决定帮他们一把,不帮他们,自己也没好处不是?“知道大概”赖黑子只从张全生嘴里听说些。“好,看样子对付不了韩八球,你也不会自告奋勇,既然有这份把握,问一下,有什么附加条件?”惠自海的意思是,瓦屋不漏,有言在先,什么事情都摆在明面上谈,省得过后心生埋怨。灯光明亮,照着赖黑子平和的脸,惠自海也感觉出刚才的烦恼多余,这张脸带给人自信,天下之大,自有我活的路!“我单位暂时缺钱,想从你手里挪用五万,至多一个月”“行,这事我能办到”惠自海站起来握住赖黑子的手问:“我什么时候听你的好消息?”“一会儿”赖黑子离开上海洗化的工地,直接来到韩八球的院子,没想到韩八球他m的也是黑脸大汉,没有赖黑子那么黑,与闫长生不相上下。名字有时害死人,听着韩八球的名,给人的想象就是排行第八的混球!与尖嘴猴腮,满脸横肉有关,两人一见,马上各拿武器厮杀一番才是!看眼前这样子,别说打了,人家一脸和气,语气也异常诚垦。韩八球做为地主,沉着地说“没猜错的话,你是赖黑子弟弟,郑伟的大弟子,功力深厚,非一般人可比。”看人家心怀坦荡,赖黑子鞠一躬说道“真对不起,我确实是赖黑子,这次恐怕要丢师傅的脸了,因为单位缺钱,我贸然答应做上海化工厂与你们的合事佬,猛然看到韩哥不是奸诈之辈,知道这事答应的冒失了,特与哥哥陪罪!”“呵呵呵一一”韩八球大笑道“赖黑子弟爽快,我跟乔宜治,何有价两兄弟正在结拜,如果弟不嫌弃,我们四人结拜如何,与上海化工厂的事又没什么直接冲突,一切依赖弟调停就是!”赖黑子没想到一个男人比他还干脆利索,这让他豪气顿生,立即跪在三人之末,磕头,报年庚,喝鸡血酒。韩八球最大,何有价居二,乔宜治居三。何有价在八里屯乡名气极响,乔宜治在果山镇赫赫有名,赖黑子也早闻其名,他们所居乡镇离县城较远,双方之间没有利益牵扯,至今没有接触上,没想到一跪之下,竟成了仁兄弟,无论以后如何,没有大的出格的话,这辈子多三两条路了!喝到半夜,赖黑子说了厂里领导都出去办事没在家,他肩上负担过重,告辞回去。骑车在路上,张全生也喝多了,城东公路尚宽,似乎不够他的车晃,就这样还不忘说话:“师傅,你尽操我,平白无故的给我弄出个三个师大爷喊!!! /87/87948/25701886.html 第九十四章 射击 晃荡一夜,天明下车看出,这是宁波车站,闫长生随队爬上接兵的卡车,又晃悠一个上午,到了什么地方看不明白了。但是,确定是山窝子,四面山上郁郁葱葱地长满植备,起码看起来不太枯燥。与闫长生想像的出入太大,原以为当兵就是在城门站站岗,夜间巡逻,皮鞋敲打地面,发出“咔咔”的声音。吃过午饭,新兵开始列队训练,闫长生意外被指定为班长,江西过来的向辉向大个子不乐意了,他直接当着大家的面说“排长,我向辉从一年级开始当班长,读到五年级,有八年半的班长经历!”排长问“向辉,你说错了吧,上到五年级只能当五年班长啊,那三年从哪冒出的?”向辉脸皮紫涨地说“报告排长,我蹲三级半!”四十人发出笑声和“吁吁”声。闫长生也报告,得到批准后出列,面对大家说:“我也只读到五年级,后来父亲生病,没钱没时间读书了!”说着说着,闫长生想到母亲说的,还有两个哥,被姓杲的干部领走一个,还有一个在县医院门口走失,等你长大了,找到他们,到娘的坟前烧把纸,娘想他们!这些年,他已经把这句话忘了,勿然之间的记起,他以为娘跟着他来到这里,正午时间,明知是不可能有鬼魂的事,他还是忍不住去看战士们的倒影。一个挨着一个,没有空缺。排长喊“闫长生入列”闫长生走回队列,继续履行班长职务。向辉很不舒服,瞅个空,向辉指着养猪场后面的一块空地挑衅说:“姓闫的,敢不敢跟我过去比试一下,当班长要以拳服人的!”“你要不想被遣送回家,你最好老实些,光明正大的比赛项目多的是,比如今天的列队,正步,左右转,你能得到排长表扬算你蠃!”“这个怎么比?列队什么玩意的,跟小孩子玩儿似的,要比,就来真杀实砍,你说你敢不敢吧”“跟傻帽讲不清,二十三天后开始训练对刺,那时,咱俩接对子,可以光明正大的比!”闫长生早就对营房打探过了,这大院独立性太强,三个连的新兵已塞满,想在一百多双眼睛之外完成打架的想法,也只能是向辉的一厢情愿!部队纪律性强,屁大的事领导知道的一清二楚。中午,闫长生干三碗米饭,向辉吃四大碗,闰长生的三大琬是常规,在家里也是这样吃法。吃好饭休息时,向辉的四大碗米饭的弊病开始显示,一睡着,上面打呼噜,下面放响屁,弄得邻边两个战士怨声载道。排长询问闫长生时,闫长生也只能如实承认,好多没睡着的战士都听到如雷的鼾声,和绵绵不绝屁声。更要命的是,第二天早上生活检查时,向辉摊开被子,上面画了一幅大地图,排长忧心忡忡地对闫长生说“晚上看住他,不要让他多喝水,半夜要能喊他一次更好!”排长没在朝下说,兵们心里都有个谱,如果向辉天天画地图的话,可能要哪里来回哪里去了,回老家偷偷画一副美国总统像也可以的。在部队,可不受欢迎。左右转对向辉来说,也是搞笑片段,一个队的人都面向正北,队伍中间的向辉不小心面朝南方。连续几次,向辉在也没有挑战闫长生时的豪气了,他自己也不明白,明明是朝右转的,怎么总与战友面对面?闫长生喊他出列,南方的特点是偏热,尽管还是一年的开头,天热起来不需与谁商量。向辉虚胖,汗出如浆,衣服上汗碱遗留的白线,与他夜间画的地图线,弯曲无规则,有异曲同工之妙!衣服稍微有点小,穿在向辉身上有点别扭,向辉可怜巴巴地站在十几个人面前,他像没事人一样,刚才不停做反动作的人不是他!闫长生说“向辉,我建议你向自己做个挑战,把你认为的左右忘掉,重新学习部队规定的左右,敢不敢?”“操”向辉身上还存在些底气,仍不太服气地说:“班长,这不用挑战,你看我已改好了”“左”结果伸出右手。“右”结果伸出左手。闫长生灵机一动,跑到操场边扯一棵啦啦秧棵子,要朝向辉手上腕上系,向辉惊慌之间把手背在身后说:“班长,对我不满,可以明着整我,不能采用下流的手法?”“下流手法?”闫长生想,我逮的每一条鱼,对鱼来说,都不是光明正大的,下网,撒网,迷魂阵,没有人说我下流。公公正正的跑到水里,跟鱼比赛潜水游泳,让鱼心悦诚服的当俘虏,有多少可能?因此不屑地问:“我怎么下流了?”“这啦啦秧是刺挠人的,知道不?”向辉仍有些惊恐,半转身子,生怕被闫长生硬塞进他身体里。“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我只想把啦啦秧系在你左臂上,隔着军装,即使仍刺挠,也能让你记住左边。”“原来是这样!”向辉松一口气,小心地转回身,犹豫着伸出手臂,这回对了,真是左臂。到晚上收队,向辉坐在闫长生对面吃饭,闫长生偏爱吃鱼,桌上摆一大盘炸鱼块和红烧带鱼,味道自然比妮妮做的差出三里路。肉和蔬菜类被吃的差不多,鱼总是有剩,闫长吃第三碗时,战友基本吃好走掉,他把两份鱼卸拽到跟前。对面的向辉也在吃第三碗米饭,他把肉汤什么的朝碗里划拉,他瞧不上吃鱼的细嚼慢咽,肉汤泡米饭,那是多么爽快啊!桌上剩的半盆汤被闫长生提前喝光,向辉咽住时,不满地瞪闰长生一眼,灵机一动,把邻桌上的半盆汤端起,几大口灌下肚,速度太快,也出乎闫长生意料,根本来不及用合理的方法制止,这饭厅里还有高他几头的连长,指导员,闰长生也不敢太过放肆。邻桌的人早已吃饱走光,没有因半盆汤起争执。食堂班长也看到向辉的举动,赶紧笑着说“哎,老乡,够喝不,伙房还有一盆!”部队有规定,必须要让每个战士吃饱喝足,班长可不敢大意。闫长生真怕向辉再要一盆汤喝下去,夜间再画一次地图,离卷背包又近一里路啊! /87/87948/25701887.html 第九十五章 原来有猫腻 见吴凯的目的,一是叙旧,二是为销售三轮车,现在听吴父说吴凯在商业部门工作,见他的心思更浓。但杨新华毕竟是为学习造船技术而来的,身上担着责任,不敢说走就走。一个月的学习期,过去三分之一时,仍抽不出空。负责他们学习的姚主任每天晚上都要交流,明面上是对学习负责,杨新华总感觉是造船厂的人,不愿让外人见当地人,每晚的交流内容可有可无,却绝不让杨新华他们出厂。杨新华没有权力不让姚主任过来,对姚主任没半点好感,虽然在与他谈话,那双色眼,围着胡秀果转个不停,眼光要是有形物,肯定是两支花蝴蝶,上上下下围着胡秀果飞。杨新华没打算娶胡秀果,但也不能任由别人轻簿。胡秀果昨天上班,与一个工人聊几句,立即被造船厂的人训开,训她的人很凶。胡秀果说给杨新华听,杨新华也察觉到了,他只要与人讨探问题,立即有人来干涉。但胡秀果聊天的那人,居然操着山东口音,胡秀果回忆来后的日子,的确没见过操山东口音的人,肯定是后来的。这里面难道有什么猫腻?杨新华不思其解,让胡秀果通知那两个工人小心。胡秀果没有表示,只静静地看着杨新华,让杨新华莫名其妙,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了,那样看我,大学时同学们都说我是美男子,难道是真的?”“那所大学与这所大学不一样,杨组长,你到现在没看出,那两个工人跟咱不一心?”胡秀果摇摇头,她以为杨新华早有同感,可是杨新华表现出的散漫样子,让她非常失望,杨新华在厂里嗅觉比较敏感的,难道水土不服,到了兴化,感觉也迟钝?“无论怎么样,他俩也是跟我们一起来的不是?”杨新华不管胡秀果怎样想,他都希望来时四人,走时两双,大前题不能改变。胡秀果去施工现场后,杨新华坐在办公桌前给吴凯写信,刚写好,讨厌的姚主任又来,他推推眼镜说:“现场的方总指挥说你没过来,专程让我来请你!今天开始给船骨架上水泥,很关键”杨新华迅速地折叠好信纸,跟着姚主任向外走。昨天晚上扎好的铁丝网,按常理推测,今天也该上混凝土,看完这道工序,即使回家,杨新华也可以造出自己的水泥船了。工地上果然忙乱,两台搅拌机咣当咣当的转,一车车混凝土,滴滴拉拉的推向水泥船骨架,杨新华留了心,能听出山东口音,安徽口音,连河北口音的人也有。杨新华勿然心灵贯通,莫不是河北和山东那边,都有平县造船厂的想法,把眼光投向水泥船制造,各地派出学习小组?这也不至于让造船厂的人如临大敌呀?你学你的,我学我的,互相无牵扯和制掣,有必要互相防备?调了那么多的工人,一条足有一百三十吨的船骨架,晚上稍推迟点下班,就浇涛齐备。订船的主人也来了,给每个在现场的人,一人奖励一包烟,女人半斤水果糖。下班后,胡秀果吃好饭,带两把水果糖到三个男人屋,两个工人躺在各自的床上胡乱聊着,杨新华从他们谈话中获悉,两人都是史同会的亲戚,一个是表兄弟,尖头尖脸,个子不算太高,却是躬身探肩的,在厂里,工人给他起个绰号叫虾米,人有点阴。另一个姨侄婿,个矮,稍微显胖,又是圆脸,工人都喊他矮冬瓜。不是三人现在住一屋,杨新华一直不知道是史同会拐了几道弯的亲戚!杨新华一直记着史同会把他喊到碾盘跟前看图纸,史同会拿的木头压图纸,后来杨新华解说图纸时,木头碍事,杨新华抓一把没抓动,换了两只手拿,小酒鬼曾说“用不着他了,可以扔远些”小酒鬼就是一个为酒不要命的人,岁数虽小,脑子已经被酒烧坏了。杨新华坚持认为,有一个人在利用他。小酒鬼死了,那个秘密可能落在史同会身上,杨新华对史同会琢磨起来。两个工人对水果糖感兴趣,很快你七块他八块地分掉了!其中的矮小者说“咱们有了几块糖果,下午去衔上再买些兴化特产麻藕片给表叔!”虾米立即赞同说“这次亏得同会表哥出力,方得学成造船术,原该买些礼物表表心意!”杨新华心想,这两个人还不错,知道感恩。但是,有点小气,麻藕片还行,几块水果糖也能算在礼物内?现在离学习结束有些早,麻藕片讲究脆香,时间长了回软,没什么吃头!两个人并不是对他说的,他只好装作没听见。而且,杨新华知道,造船厂的人防备甚紧,他们也出不去。第二天,杨新华又开始跟着扎另一艘新船的骨架,杨新华淮备等把这条船浇铸好,无论时间到否,他可以带人撤了,因为参加第一艘船的制造后,基本上学个差不多,作为专门出来带人学习的,谨慎小心的再复习一遍稳妥些。姚主任先看见四人出来,立即大咧咧地喊另外两个工人去浇支舱板,杨新华去搅拌机那学混凝土比例,胡秀果跟他去办公室看新船图纸!平时也都是这样分配,四人朝三个方向去。但是,胡秀果却转过头来喊一声“新华哥一一”“…”杨新华问“什么事?”被胡秀果莫名其妙的一声叫,杨新华心里不安,胡秀果又什么都没说,跟在姚主任后面走了。女人是敏感性动物,一点都不假,跟姚主任身后朝办公区域走,昨天办公室的人都去参加浇铸船体了,很辛苦。今天办公室人员不上班,走廊里空荡荡的,朝栏杆外望去,造船场地离这里估计有两百米,叫喊无人能听到。搅拌机咣当咣当转动声还能遮住噪音,几只麻雀歇息在几根电线上,无精打采。胡秀果感觉不妙,她勉强地冲转身开门的姚主任一笑说“我上个厕所”转身就跑,她快,提防她的姚主任更快,伸手抓住她,一下把她推进屋,顺手插上门。等他带着一脸淫笑转过身时,看见一张椅子兜头砸来!胡秀果用尽全身力气,椅子没坏,姚主任却身子后仰,身子顺着门滑下去。胡秀果拽开姚主任,拉开门拴向外跑,看到杨新华已经从场地向这边急走。她扑到杨新华怀里就哭,那两个同来的工人正好看见,相互看一眼心想,看来杨新华艳福不浅,睡了刘梅,又吊上胡秀果。混凝土是杨新华专业,昨天已学习过了,到跟前看一遍,配方仍和昨天一样,就什么都懂了,赶紧朝办公室走来。他对胡秀果喊的那声放心不下。“什么事?”看着胡秀果惊慌失措的样子,杨新华推开她问,时间太短,他想不到能有什么事发生。“我跟姚主任进屋后,姚主任把门插上,我感觉不妙,用椅子把他砸晕了”胡秀果哭泣着说。“那么严重,这个畜牲!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任厂长报警”杨新华扯着胡秀果向厂办公区域跑。场地与办公区域隔着道墙,中间留有大门,那里有保卫人员值守,不让学习人员进出,但出了那么大的事,杨新华不顾忌姚主任的禁令了!保卫人员听杨新华急吼吼地说完,嘿嘿地笑了,他望着杨新华说:“北方来的吧,会讲究俗礼,每批来学习的人中,哪有女孩不被姚主任睡的,你大惊小怪什么?那不,姚主任来了!”杨新华两人转头望去,姚主任正晃悠悠的向这边走来,胡秀果用尽全身力气,姚主任没有完全清醒,左一头右一脑的像个晕头鸭。 /87/87948/25732867.html 第九十六章 认个干爷 韩八球目的是结识郑伟,对于丢了工程,他一点也没上心。他根本就没打谱干什么工程,目的是为多要几个钱增加筹码而已!第二天,韩八球拿到一万两千块,韩五与韩二楞子各拿三千块钱,至此,事情平息。惠自海让赖黑子也写个条,领六仟块钱。赖黑子不写,提醒说“我要的是借五万。”惠自海说:“五万块已联系好工商银行王行长,这六千是给你自己的,等你拿好,咱们去市里见王行长,保证拿到五万块。”赖黑子兜里先揣了六千块,跟着惠自海到市里工行,果然见到王行长。会客室的茶几上摆放一盘香蕉,一盘苹果,一盘砀山梨,赖黑子认识香蕉,却没吃过,见惠自海摘掉一根剥皮吃了,自己依样学样,剥过皮咬一口,乖乖,竟然香甜钻心,怪不得叫香蕉!连吃三根,看到别人都不吃,自觉停下来,他坦诚地说“家里穷,下边集镇上也没有卖的,今天第一次吃这东西!”王行长笑着说“小赖是个实诚人,可惜我两个女儿已嫁人,结不成亲戚”王行长本身是个慈祥人,岁数已愈五十,更显平和。赖黑子一见,确实感觉亲切,听王行长如此说,勿然跪下磕三个头,王行长坐在那里,不解地问:“小赖呀,你磕头是什么意思?”赖黑子搔头憨笑说“记得唱书的说过,蒙大人不弃,小子甘愿拜什么什么为父一类,文绉绉的,记不太清,干脆我直说吧,赖黑子愿拜王行长为干爹,干爹你看行不行?”能找到一个直爽人当干儿,王行长很满足,系统内不乏心思活泛之人,托各种门道来拜干爹,他一直瞅不起那些人,王行长知道那些人的目的,都想朝上爬。他上前搀扶起赖黑子,表示接受,惠自海在身上掏来掏去,只有五百块钱,他喜滋滋地递给赖黑子说“黑子兄弟,恭喜恭喜,我身上只带了那么多,先拿着,以后必须备贺礼重新奉上。”中午任行长在国营大众饭店办一桌,吃喝中间,惠自海说了上海洗化厂愿意担保,借给宝马自行车厂五万块钱,王行长表示同意,让赖黑子的财务人员下午来办理。没有想到出去转一圈,多了三个拜把兄弟一个干爹。赖黑子感觉惠自海也不错,五万块一分没少,还多给他六千块。决定送一辆自行车过去。他安排张全生去成车,却看见郁以彤带着黄大个子进来,两人自己坐在木条椅子上,郁以彤说“乖乖,赖黑子,你甭说你是自行车厂长吧”“关你屁事,郁以彤你小子别忘了,我砍过你!”赖黑子直言不讳,一点也不感到不好意思!“我操”郁以彤大笑“赖黑子,你能长大一点不,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亏你还好意思记着,那个吧,今天卖我二十辆自行车,三辆三辆车,以前的帐一笔带过。”计生办公室没配备车,工作人员下队没有交通工具,各镇都反应这个问题,县计生主任从上级手里也没磨到计划车票,郁以彤听老婆杏花说赖黑子是自行车厂长,以为熟人,自告奋勇来抢货。“真买?”得到肯定,赖黑子兴奋起来,他提出一个条件“现金卖货,一辆自行车二百块,至少半个月才能开发票,三轮车四百一辆,随时可以开发票!”赖黑子急需现金。没下来销售许可证,生产的自行车只能压库,不敢卖,而生产急需原材料,求爷爷拜奶奶好不容易弄到指标,常常又没有钱买。“三辆车发票能开?干脆给我开三轮发票,按两辆自行车算一辆三轮车开,工作人员急着要自行车下队,现在计划生育是头等大事知道不,不能蓄意破坏上边规定!”把自行车当三轮车卖,是个好主意,以前没想到,黑市自行车卖三百六七一辆,常常脱钩,自行车生产出来后,找到赖黑子买自行车的人多了去了,以后完全调剂成三轮车来买,岂不两全齐美。郁以彤看赖黑子同意,当然高兴,星期一派了相关人员来提走二十辆自行车和三辆三辆车,发票显示当然全是三轮车。跟着临沂来个客人开五十辆三轮车的票,提十辆三轮车,八十辆自行车,周围的原经销三轮车的五金公司都仿照着提货。各个五金销售公司都是等米下锅,听到消息,蜂涌而至。赖黑子看着排成长队的提自行车的人,非常有成就感。因为杨新华,郑伟,陈计兵都不在家,程秩序每天下班,都要来厂里转,看到提自行车的人,开始认为陈计兵从南京拿回了手续,转了半天,没见到去南京的几个人,才问洋洋自得的赖黑子,听说弄么回事,立即让他叫停止销售。赖黑子像只头埋进沙滩的鸵鸟,没明白过来危险,固执地坚持说:“程哥,咱们开了发票,三轮车与自行车一样的税,就换个名,不算偷税漏税,怕个鸟?”“问题不在这里,我的大厂长,咱面临的麻烦是自行车手续不全,陈大哥在南京都十多天了,为什么,等的就是手续!”程秩序非常担心已提走的自行车,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后,大作文章。“他m的”听了程秩序的话,赖黑子才从牛角尖中钻出来,生产那么多自行车不卖的原因,不是卖不出去,而是批文没到。不知怎么回事,当时被郁以彤一个溲主意买走自行车,带偏了,把这个主要原因忘了,他气得狠搧自己几个耳光,愧疚地对程秩序说“大哥,我混蛋!”程秩序命令说“告诉没提上货的人,仓库里的货是出口合同内的,不能坏规矩,向外销售,把他们安排到好一点旅馆内休息,费用由我们出。陈大哥去南京弄么久了,估计三两天内必有好消息传来,那时可以多给他们点好处,这些人以后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千万不能得罪!”赖黑子屁颠屁颠地去执行了,程秩序叫欧阳云拿来销售纪录,仔细地看着,一时想不出什么法子,对已卖出的自行,风险能降到最低!程秩序也没埋怨赖黑子,他心思单纯,又没在体制内混过,把农村那套小聪明用到经营上,眼前看着惊喜,朝后看,那就是埋下的一枚定时炸弹! /87/87948/25732868.html 第九十七章 没什么好气的 开始,陈计兵认为正规渠道是可以弄到批示的,没怎么上心,管这块的领导,是邹小晶的父亲,那个人开朗,正直,不喜欢歪门邪道。下面县里一个工厂的生命,邹叔叔肯定不会儿戏。陈计兵放心去推销高档酒去了。第十天,欧阳朵找上来说“还在测试”陈计兵估计被欺负了,找朋友一打探,主管领导还不知道有这回事!这说明什么?负责接待的几位爷肚子还没吃饱,问欧阳朵时,欧阳朵仔细回忆了说:“四人中年纪大的女同志曾说过,你们单位没有会晓事的吗?派你一个小姑娘来,回去换一个会喝酒的来,平县酒厂最近推出的酒,价格冒尖,味道不知如何?”“一个女同志也要酒喝?”郑伟跟着陈计兵东跑西奔,只是跟着,一切只能看陈计兵表演,陈计兵在南京,就是自己的家,打电话,找需要的人,吃喝也是别人在招待他俩,他只管捧着酒就行。好歹,喝酒的都是男人,女人只是推辞,逼极了也不过象征性的轻启朱唇,对要酒喝的女人,心生反感。“女人能顶半边天,要酒喝算个啥事?”陈计兵没把这事当事,说“咱喝了几天,酒的事也弄的七七八八了,明天起,咱开始转移工作重点!”郑伟看江波来找,自觉地回旅馆,难得清闲,他给家里掛电话,接电话的是程秩序,他把赖黑子卖自行车的事一说,郑伟紧张起来。放下电话,郑伟回到自己房间,感觉自己得主动做点什么,被动的等,谁知会等到什么时候,万一没合格证明的自行车事发,厂子肯定被封,结果如何,一头猪都能明白。喊来欧阳朵,这丫头居然知道那个要喝酒的女同志家。除了卖的,喝的,酒还只有两箱了。郑伟拆开一箱红西楚贡酒,找个袋子装好两瓶,出门打车直奔那个女领导家。女领导戴眼镜,一家四口人刚准备吃饭,见到郑伟这个不速之客,不明所以,四口人,八只眼睛盯着他,疑惑地上下打量!郑伟自我介绍说“我叫郑伟,来自平县宝马自行车厂,听同事欧阳朵汇报说,辛科长想品尝平县酒厂的新产品,我这赶紧送来!”戴眼镜的女科长姓辛,叫辛东兰,与一个国家新西兰读音上一字之差。她不屑的看着郑伟手中的两瓶酒说“郑同志开玩笑了,我一介女流,哪懂什么喝酒,肯定是你们那个小女孩传错话了”辛科长的丈夫听闻酒眼睛发亮,他个子瘦高,年纪比郑伟大上贰拾岁吧,脸上皮肤松弛,今天刮了胡子,嘴唇上冒着青光。他说平县没什么产出,白茧丝和大曲酒两样还说的过去。白茧丝是什么,郑伟也不明白,估计是四大缫丝厂的产品。平县确实是小地方,不被重视能理解。因此,郑伟也不指望一家四口人请他吃饭,又一次主动地说“酒也带来了,菜都摆好,要不咱们先喝上两杯?”“你算什么玩艺?不拿自己见外,想在这里吃饭,嘿嘿,我们家可不招惹叫花子,滚蛋一一”辛东兰的儿子常大力像他爹一样高,没有受过上一辈人的苦,长的粗壮,说出的一嘴痞话也露出他的痞子身份。说完话,伸手去推郑伟,居然没推动,“咦”了一声,双手用力又去推,郑伟像铁浇铸在那儿,仍是纹丝不动。常大力比郑伟高出半个脑袋,俯视着郑伟,不太相信地说“怎么,还练过两天,哼!”说完,又退后两步,猛地向郑伟撞来。刻不容缓之时,郑伟贴身让开,常大力一万个没想到会撞空,他把吃奶的力都集中在一撞之上,撞空不说,胖大的屁股上又被郑伟加上一脚,整个人像小行星撞击地球样,飞出家门,贴在影壁墙上,“轰”的一声,连人加影壁墙倒向后面,尘土四起。儿子一一大力一一哥一一家里三个人三个称呼,急跑向门外,常大力身大力不亏,七晕八素的爬起,整个人像驴打滚样,满身尘土。他狂怒地扑向郑伟,郑伟略一躬身,一拳迎在他腹部,常大力由奔而顿,由顿而缩,双手捂着腹部,委顿在郑伟面前,两只眼睛露出不解地问:“是你打我的”“是”郑伟承认。此时,常大力仰望着郑伟,整张脸被尘土遮成土黄色,眼睛冒着愤怒的光。“我要让公安局的人来抓你一一”辛东兰愤愤地说:“哪来的乡下土鳖,跑到我们家里来打我儿子!常小宝!打公安局你五姨哥电话!”“你省了吧,辛科长,公安局的人来你怎么说?”郑伟嘲弄地看着她说:“你说平县宝马自行车厂来人,带着三辆自行车找你们做质量鉴定,然后你说三辆车不够,又要厂里送来四辆,十多天质量鉴定还没出来,自行车却跑到你家里来了?”辛东兰按着郑伟提示,看到了摆放在墙角的自行车,包装纸没撕,上面写着平县宝马自行车厂的字样!她的脸忽然改成霓虹灯模式,青黄蓝紫几种颜色变幻不停!“常小宝,扶你哥起来洗脸吃饭了”从辛东兰嘴里,郑伟判断出辛科长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女孩叫常小宝,估计辛科长俩人喜欢京剧智取威虎山,正好他们家主事人又姓常,于是,本着不模仿白不模仿的占便宜心里,给女儿捡了个现成名字。常小宝端起洗脸水,兜头浇在哥哥头上,随手把空盆放回盆架,不顾常大力吃惊,生气地说“常大力,平时在外挺牛的,怎么今天在家现世了,没能耐了,欺负我女流之辈行,遇到真男人,咋不男人了,你也有今天,哈哈瞧你那副鬼样,现在你看我的”“你叫什么名字?”常小宝勿然转向郑伟问道。“郑伟”“你知道他们背后怎么叫我吗?”郑伟摇头表示不知道。“哈哈”常小宝自嘲地说“他们叫我直肠妞,好笑吧,郑伟,你的性格非常对我胃口,所以,你跑不掉了,被我看上了?”郑伟审视着常小宝,认真地说“真让你失望了,我已结婚,老婆大名叫闫长娥,小名妮妮。”“你结过婚跑我们家干什么?”常小宝有些气急败坏地哭了,边哭边数落:“男人轻易入不了我的眼,好不容易有入我眼的,又结婚了,不行,爸妈,哥,我要跟着郑伟去平县,哪怕每天看他一眼也行” /87/87948/25732869.html 第九十八章 打枪 到十二点左右,闫长生醒来,他准备叫向辉起来撒个尿在睡,却见向辉一磆碌爬起来,在床边摸到一只鞋,掏出小鸟向里面眦水,训练期间,部队配备的深帮训练鞋,较能装货,一泡尿还没尿满,但鞋帮已被尿液洇湿。 闫长生无声地笑笑,缩进被窝。狗屁山窝里,白天热晚上冷的要盖被。夜深人静,闫长生想到了赖娟,泼辣,大胆,诱惑…赖娟是好女子,他打谱一辈子不离开她的,没想到服兵役的义务落在他身上,小家大家他能分得清的,既然轮上,他毫不犹豫地来,不过,被怀强算计上,他心里留个疙瘩,象遇上一道坎,爬不过去。 起床号吹响,忙忙碌碌的起床动静中,向辉非常气愤的声音传来:“哪个王八糕子干的缺德事,搞湿老子的鞋,想跟老子叫板明着来,背后搞阴谋诡计让老子看不起!” 闫长生眼快,看到向辉的被子干净,便放下心。 队伍集合后,闫长生看向辉的脚,已经改穿浅帮军用鞋,虽稍微违规,但也说明,向辉整个人还不算傻,训练前,每人发两双鞋,一双深帮一双浅帮!还知道换。 队列训练齐备后,下一项训练瞄准,一帮子人趴在地上一大片,对着前面的几个人型靶子,三点一线。 闫长生当过民兵,对步枪非常熟悉,打活动靶成绩斐然,因此与县武装部长结为忘年交。轮到射击,他有种迫不及待的熟悉,朝地上一趴,三点一下子连成线,比当民兵时明显顺熟许多。闫长生不爱炫耀,但是有个习惯性缺点,三点成直线后,不由地会搂动狗腿,排长在检查中多次听到撞机声,发现声音来源于闫长生。 排长见撞机声不影响其它同志训练,忍到吃饭时才发问:“闫长生,为什么在训练时频繁地扣扳机?” 当闫长生告诉他,每三点一线时就忍不住。 排长吓一跳,他记着在闫长生身边,没呆多久,平均撞机间隔不超过五秒。 不过排长也没有批评闫长生,是骡子是马,到打靶时立见分晓。 向辉连续几天尿湿鞋,有人举报到排长那里,排长晚上查岗,看到向辉床前居然有一个塑料桶,是厨房用过的作料废旧品,被洗刷一新,他责问闫长生“这是谁放这儿的?” 闫长生承认,是他放那里的。 排长说“你知道不,昨天向辉还向我举报,你每次贪吃鱼,把他该吃的那份也抢吃了?” 闫长生摇头,表示不知道。排长盯着这黑小子,想说什么,最后拍拍闫长生肩膀,什么也没说,毕竟是自己选的班长,对自己的眼光还是相信的。 趴着瞄准一星期,改为立射训练,下个星期是跪射训练!闫长生想不倒打枪还有那么多名堂,立射端枪时间久了,手会不停抖动,排长教给大家一个方法,在枪管上吊一块砖,强调是深化训练,并不是训练必须项,有兴趣的能吃苦的同志可以练一练! 都是农村上来的兵,哪个不能吃苦呢?排长要是不说,可能有个把懒货不去吊砖,当众都说出来了,谁不吊块砖,谁不就是不能吃苦的那个了! 单手托枪,上午三小时,下午三小时,夜里还有紧急集合,早上出操,跑五公里。够他们折腾了,但枪下吊着半截砖站在那儿…真不好撑啊? 三天后,左手都相应地肿涨,闫长生也没躲得过,身体上有多苦,咬咬牙能撑过去。夜间勿然暴雨,闫长生醒过来,听到外面雨声甚急,担心领导借天气优势,又要训练。念头未歇,紧急集合的号声响起,闫长生一跃而起,穿衣服叠被子,想起昨天晚上发下来的雨衣,也穿上跑到门边,督促战士们尽快着装出营房,雨水天降,出去的战士立即淋了一身水。有的出去一头又被淋了回去,更多的战士在那儿犹豫,闫长生喊“军令如山倒,大家跟我去集合”一头扎进雨水。 他身上穿着雨衣,雨打在上面劈里啪啦乱响,跑得快,雨点也朝脸上打,跑十几步,手不得不在脸胡撸一下,把眉毛睫毛上的雨水清理了,不然辨别不了方向。 有了闫长生带头,三班战士到的齐全,唯一的缺点是只有四个人穿雨衣,九个人伸头在那里淋! 干部团清理出所有在营房门口犹豫的战士,连长作了讲话,雨水大,多数战士听不清,但挥手后喊的“出发”战士们听到,顺着他的手势,副连长带头跑起来,队伍在雨中穿梭,不一会,军鞋积水,跑一步,发出呱唧呱唧的声音。 山路滑,有两名战士滑下山坡,排长吩咐各班长不允许安排人施救,只管向目标进发,一切交给后面的收容队! 这山路他m的谁选的,褚红色的泥像润滑油,走一步滑一步,不时响起战士摔倒时的叫唤声。 向辉个子大,走路不灵活,已摔了七八跤了,身上沾满红泥,仍咬牙坚持,跌跌撞撞的没有掉队。 闫长生平时在家起早网,下晚网,见识过不少恶天气,走这样的路已经习惯,谨慎小心着,又多背了战士四只步枪,一步步挨着前行。 雨渐渐小了,熬到目的地,又拐回来,天已隆明,除了闫长生,战士们像一个个泥猴子,清点人数,闫长生班少一个战士,向辉证实,小个子韩帆滑下路基,因为有命令,没敢施救。闫长生把背上多余的三只步枪,返还给战士。接到上级命令,立即洗澡换衣服鞋帽,准备出早操! 战士们多有口吐怨言,意思是折腾半夜,不让补觉,还要出操,太不讲道理。但谁个心里都明白,军令如山倒,埋怨,发个牢骚,甚至骂娘,火发过了,还得按照上级指示办,洗澡也洗得不情愿。 懒懒散散的排好队,营长威风凛凛的朝上一站,马上发现士气不振,让三个连队开始唱歌比赛,战士们心里那个气呀,神经不是有问题,晕蛋才去大早上唱歌!三轮比赛过去,再看时,战士们的精神提起来了,营长高兴地说:“同志们,今天雨中训练,共投入三十九个班,训练结束,收容队共收集滑下山坡的战士71个,一连三排二班是此次行动唯一满员归来的班,有两个班少一个战士,滑下山坡最多的班今天不提名,丢下四名战士,脸红啊脸红。告诉你们,今天的训练还不是最能体现成绩的,今天开始,进入实弹射击阶段,是骡子是马拉出溜溜吧!” /87/87948/25732870.html 第九十九章扣人 姚主任走近后,愤怒地看看杨新华,又盯着胡秀果看半天,明显在压抑自己,不让怒火发泄出来,冷冷地对门卫说“让护厂队的那帮人来,按老规矩,不听话的,关起来,让他们厂里派人来领!” 六个护厂队的人,把两人押进一处院子,院内有三间小瓦房,东边那间装的铁门,从外观上看都非常牢固,门开后把二人推进去,又“咣当”一声把门关好上锁。 杨新华听着一串杂乱的脚步声越去越远,知道他们走掉,后墙有扇玻璃窗,外面焊着钢筋横栏,屋内光线不太明朗,也不至于什么也看不见,稍微一适应,杨新华找到拉线开关,顺手拉开,屋子里瞬间明亮。 杨新华本能地围着屋里转一圈,发现凭现有条件逃出去的可能性为零,他对胡秀果说:“看来我们要在这间屋里等待好运降临了。” “出不去一一”胡秀果已经挤进墙角,十分尴尬地说道“新华哥,我,我来例假了” “不是才来没几天吗?”杨新华记得那天给她卖过几卷卫生纸。 “我的一直没准过,那天又感觉要来,后来又没动静了。今天受惊吓的原因吧,忽然来了”胡秀果可怜巴巴的说。 真的巧!杨新华也不知道怎么办,墙上地上没有一张纸,就是有,估计也只能是陈年旧报纸,谁也不好意思让一个少女,用贴墙旧报纸处理例假呀!靠墙角有张硬木床,床上除了张席子,啥也没有,杨新华瞅来转去,只好脱下身上穿着的衬衣,昨天新洗的,较干净,费好些力气,撕成一块一块的说:“你只好用这个了。” 胡秀果一直低头在哭,杨新华不知道她是感动还是委屈。没有了衬衣,杨新华只光身穿着中山装。 收拾好,胡秀果羞涩地,声若蚊鸣般道:”新华哥,你转过身去,我不让你转身你不能转身,要不,我这辈子不理你了!” 杨新华知道,胡秀果要把布片,塞在女人私密的地方,依言转身。他是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只是刘梅害羞,两人做了好几次,一直不让他单独去看那里。他对那里只有模糊的印记。 “可以转头了” 听到胡秀果声音,杨新华并没有转身,直走到门口,鼻子靠近门缝用力嗅几下,惊喜地说“来到这里天天忙,没在意桃花已开! 清香在屋子里若有若无,这里种桃子的人家少,哦,我看到一颗,唉!真想好好欣赏一番…” 胡秀果说:“什么桃花已开,按时间推算,桃花已败了吧!” 带着遗憾,杨新华到胡秀果身边说“多扯蛋的事,咱们也能摊上,外面春天轰轰烈烈,咱们被困在黑屋内,连起码的自由也没有…” 胡秀果扯着杨新华的一只胳膊说“新华哥,别说的太伤感,我又要哭了。” 杨新华揽过她,那天晚上被打断的吻,现在自然开始,胡秀果明显是第一次,慌乱中带着勇敢。 有亲昵举动,时间过的倒也快,午饭时间有人打开小门,递进两碗糙米饭,一瓦罐鸡蛋汤,两人毫不客气的吃干喝净。本来对姚主任的一肚子气,此时也忘到爪哇国。 关好杨新华与胡秀果,姚主任把虾米与矮喊来,每人给一张车票和五十块钱,两人因是造船厂招的临时工,工资只有四十二块。五十块已经比一个月工资还高,两人有些意外,但也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询问道:“姚主任,让我做哪样事?” 姚主任阴沉着脸说:“你们一起来学习的那个杨新华,想强奸胡秀果那个女工,被我发现,打伤了我,你们现在收拾东西回厂吧,到厂里给领导如实汇报,让他们拿三百块钱医药费来带人!” 两人立即拿了钱出去,姚主任派了两个护厂队的人送他俩去车站。 忙完这些,才给平县造船厂打过电话,给季厂长说:“因观点不同,与杨新华发生争执,杨新华气盛,抡起坐椅砸了他,他现在还住医院,让造船厂速派人带三百块钱医药费来领人。” 两个工人已经返厂,随即,厂里飞传起杨新华欲强奸胡秀果,被兴化船厂的姚主任发现并阻止,杨新华气不愤,用座椅砸晕了姚主任的事情。 这些话与季厂长接到的电话所述内容稍有出入,是因强奸还是争执,反正杨新华用椅子砸份了人的事情不假,因为结果相同,都是让造船厂拿三百块钱去领人。 杨书记听完汇报,憋几次没憋住,吐一办公桌鲜血。季厂长大惊,招呼人把杨书记送医院。这一次,杨书记真气倒了,非我所养,果有不轨之心。十几牟心血养大,目的是接自己的班,接管造船厂,这孽障,还大学生呢,实在是扶不上墙的牛屎…正想着,闻到消息的老婆与二闺女杨颖赶来,看杨颖双眼红肿的模样,知道二闺女早已知道了杨新华的事。 当然,她听到的版本,是杨新华想强奸胡秀果的那段。 “爸一一”果然,杨颖见到杨书记,扑上去痛哭。 “全厂人都知道了?”杨书记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问。 “嗯”杨颖哭了一会,抬头对杨书记说:“爸,杨新华肯定是怨屈的…”她还要往下说,杨书记摆手止住了她,对老婆说:“不是我们生养的,到底有劣根性,等把他带回来,解除收养关系,驱除出厂,任他自生自灭吧!” “花他爸一一咱们都养了十多年,还能不能再商量,别委屈了孩子!”母亲不相信杨新华会这样做,但杨书记已闭上眼睛不理会任何人了。 “新华,这可怜的孩子”书记老婆知道书记丈夫一旦决定了,难再有更改。没哭出声,在心里替杨新华可惜。 晚上,杨花黄书良两人闻迅赶来,杨书记脸色已有些恢复,不象中午那么煞白。杨花握住爸的手,眼泪如断线珍珠,吧嗒吧嗒朝下掉。杨书记从老婆嘴里听说大女儿已怀孕,算日子少有些超前,毕竟已结过婚了。努力挤出一丝笑说:“大丫可不能哭,爸只是一时气着了,过两天就好!” “妈已给我说了,你一定要把杨新华赶走!”黄书良问道。 杨书记点点头,目光盯着天花板,没在有别的表示。 看着这一切,黄书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丈人是真伤心了,苦心经营的局,杨新华运气不好,不能按计划入局不说,反而不停地惹麻烦。不按路数走!让杨书记彻彻底底失望,当了多少年的书记,快刀斩乱麻的勇气还是有的!他不能无休止地让杨新华给杨家丢脸。只有踢杨新华出局。 “我把杨新华调出造船厂吧,给他留条活路”黄书良第一大秘,私底下调动个人还是手拿把捏的,杨新华是捡拾养大的,黄书良与杨花相恋不久即知道了,与杨新华相处一段时间,已觉杨新华为人温吞水,却是正直善良,胸内无奸佞之念,眼光超前,不是一般俗人境界,心里颇为喜欢! “不许”杨书记一口拒绝,他止住咳嗽,坚定地对黄书良与夫人说:“是咱们的,怎么也绕不过,不是咱们的,咱们也不必施舍,这些年管穿管吃住,由一个无知孩童,培养成一个大学生,也对得起他,可他杨新华一而再,再而三的走一处败一处,连累杨家在火上烤,既决定让他走,就让他赤条条来,赤条条的去吧,不再给他留下一个感谢理由。他一个大学生,如果连自己也养活不了,给他再多,又有何用?” “爸,我不管你撵不撵他,,我反正要嫁给场新华!”杨颖听到杨新华的命运要改变,立即给爸妈表露了心机。 “不行”杨书记气的想坐起来,老婆一把按回去,杨书记只好望杨颖说:“你想气死我,你嫁给他,我还撵他干什么?没听说他企图对胡秀果非礼吗,咱杨家的丫头哪个不端庄娴慧,一定不同意你下嫁给杨新华那个无耻之徒!” “爸一一”杨颖哭着跑出病房,老婆要去追,杨书记拉住她,艰难地说“让她去哭,哭出来,说不定会好的” /87/87948/25843029.html 第一百章拿到了 辛东兰家被郑伟闹一晚上,她怕惹上什么事,第二天报上去了,接材料的领导问她“平县自行车厂的资料不是早已递给你们了吗,怎么那么久才报上来,现在的行业正改革,以后改革力度不断加大,县市企业越多,这方面要及时鉴定,上报,审批。以实际行动支持县市企业发展,这是硬性规定,你不要撞枪口。” 辛东兰惊出一身汗。领导也是从她这个位置提上去的,自然知道她在干什么,只是没说破。即使这样,辛东兰还是吓一跳。还真小看平县那个小姑娘了,每天柔柔弱弱的等,不显山不显水的,早把上边打点好了,今天再不递上去,明天领导找下来,她的科长位置不知要换到谁头上。 主要领导已经打过招呼,证实没有质量问题后,立即批示完毕,通知下边办公室来取。 按惯例,要等到明天早上取的。辛东兰被女儿闹的,提前回家,接电话的是办公室另一位职员小曲,她入职四年,早己跟辛科长学会了刁难,从七楼回到楼下的窗口,早想好怎么让平县的小姑娘请客,浑没有发现这次领导怎么了,上午报上去,下午就批示好,还通知去取,那么明显的反常举动,一点点也没在心划下痕迹。在利益面前,人与一条咬钩的鱼,心理并无二致! 第二天欧阳朵早早地等在窗口,直到十点,传来消息,负责接待她的辛东兰,因家中有事继续请假。 事实上,手里巳拿到批示的小曲,临时给欧阳朵说:“辛主任开会。” 欧阳朵已经接到陈计兵通知,批示已经完成,情等着拿,可她整整等了一天!小曲不停地给欧阳示意,让她送些好处,她替辛主任给跑一趟七楼领导,但欧阳朵听不懂,小曲只好把合格证锁进办公室,下班! 晚上又接到赖黑电话,仔细询问,得知还没拿到批示,赖黑子鄙视地发牢骚说:“看来陈大哥也不过是省城人,太普通,没有靠山都能拿到的质量合格证,有了靠山,反而拖到二十多天,厂子都撑不住了!他这个靠山到底靠不靠谱呢” 听到埋怨,欧阳朵一下流出眼泪,赖黑子是她亲爱的人,信任她,才让她亲到南京,经历这一番,欧阳朵终于知道与部门打交道是怎么回事了。赖黑子急着用批示,她却一时弄不到手,心里藏着的委屈,再也忍不住! 放下电话,从总台回到房间,欧阳朵拉灭灯,钻进被窝!离开老家,最困难时期,都有姐姐陪在身边!为了批示,她不仅离开姐姐,离开赖黑子,在这块陌生地方,一呆二十天。天那么黑,屋子里静得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欧阳朵又一次尝到孤独无助的滋味。 早上,郑伟敲门问她,今天还有什么事没有,没有事今天下午回去不?她有些羞愧地小声说:“批示还没拿到!” “什么”郑伟昨天跟陈计兵陪陈老爷子夫妻两人吃饭,清楚听说,批示已明确办好,陈计兵吩咐今天收拾回去,居然批示还没到手。郑伟无奈地说:“走,吃好早饭,我陪你去看看” 郑伟知道陈计兵父母亲官做的大,朋友亲戚多,特别是邹小晶父亲,就经管质量检测系统,可以说,欧阳朵来的这些天,一直在和邹小晶父亲的手下在打交道。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再去闹事,等于不给邹小晶父亲面子! 今天夜里,杲绍辉出差不在家,邹小晶突然肚疼难忍,父母及时打了救护车去医院,居然葡萄胎,邹小晶父母认为问题严重,不能隐瞒,及时通知了女婿杲绍辉的父母。 陈计兵也在家,叫醒司机,随父母亲一起到医院,医生手术前拿着本子出来签字,问到陈计兵父亲,陈计兵父亲刚要落笔,护士勿然问道“你与患者什么关系?” “老公爹” “嗨”护士明显不满意这层关系,追问还有更亲近的关系没有,比如老公,父母…邹小晶父亲赶紧上前签名。 事情不大,陈计兵父母也不可能去计较如此小事,陈计兵的手有些抖,像有暗疾,疼却不能说出! 葡萄胎具体是什么胎,陈计兵不是太清楚,从字面上能想像一串串葡萄的样子,邹小晶小小心心的,怎么怀了个怪胎? 拿着签好字的本,护士进门,门自动咣当一声关紧。门上红灯开始亮着手术中的字眼,陈计兵不知是否要划开小腹,但他的小腹始终收拢着,一声不吭地挨着爹,仰起头,闭着眼… 手术用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医生出来,陈计兵才长喘一口气,他治理酒厂,也没有如1揪心。平县有句俗话,不割谁肉谁不疼!陈计兵知道自己心底没有放下邹小晶。等确定邹小晶无事,三口人才结伴出医院。 陈计兵一看时间,已九点半多了,给爹娘说一声,要去看合格证批示。 邹小晶父亲听陈计兵近几天一直念叨合格证,他也知道一个合格证对新企业有多重要,他对陈计兵是喜爱的,女儿没事了,他也放下心,顺口说“好了,小晶已没什么问题,我跟你去看看我手下怎么为难下边人的!” 领导是诙谐地说说的,他可不相信手底的人缺乏诚实与热情,她听说好几家百货公司要求营业员笑脸迎客,他也在内部会上强调过,不仗着自己站着茅坑,对下边求上来的人一定热情,下边的人也不容易,辛辛苦苦建个厂,因拿不到某些证明,厂子建好,不能生产销售,归根结底,害的是咱们们国家! 车停下来,爷儿俩说着话到办公大厅,邹小晶父亲平时来,都是车直接开进后院,进大厅的机会不多。 一进去,陈计兵先听到郑伟正严厉地责问“我不想知道你们中间的误会,我只问领导批示过的文件,为什么不发给我们!” 听到责问声音大,领导就朝那里站,一会就听明白了,批示过的文件,柜台人员己拿下来,楞是捂在手里两天不给顾客! 天哪,这是自己手下人干的事?他一而在,再而三地强调,改革,以实际行动支持企事业发展,这帮人在干什么,背道而弛啊! /87/87948/25843030.html 第一百零一章一身冷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星期一刚上班,丁局长让程秩序上楼,说是徐州的工商局来人,要帮忙接待。 程秩序的意识立即不好了,宝石自行车厂正好在他管辖范围之内,而且城西工商所长老范也出现在身后,莽撞地问他:“秩序弟,哪里出问题了,刚上班,例会都没来得及开,被领导赶鸭子似的朝局里赶!” “我也不大清楚,刚刚接丁局指示,上楼协助接待徐州来的领导!”程秩序心里很乱,努力让自己平静,跟范所做个先請的姿势,两人相继上楼。 果然,有人检举宝石自行车厂,没有质量合格证,擅自销售自行车。 他m的,怕什么来什么,程秩序已把善后做的够微妙了,怎么还有泄露呢?看来,赖黑子周围也未必是铁板一块。 徐州局来两位领导,一老一年轻,两人粗略问一些情况后,给丁局提出两点要求,一是联系公安局那边,组成联合调查组。二是如果查出自行车厂没有合格证,建议现场查封! 上级来人,丁局不敢怠慢,立即按要求做了,程秩序眼瞅着,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借丁局长的缸子,倒一杯水喝掉,仍压不住心里着急,他昨天晚上问了赖黑子,赖黑子说电话已确定拿到手了,什么时候回来,那要等陈计兵安排! 当下最好的计策是拖,程秩序也不瞒着,直接把事实说给了丁局,丁局苦笑说:“没看清形势啊,人家的目的,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这两匹野马,挟天子以令诸侯,手中有权,我能敢不听吗,我得顾着头上乌纱帽!” 程秩序知道硬顶顶不住,一肚子憋气,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告的密,非弄死他不行。几仓库堆满了新生产的自行车,赖黑子把能弄到的钱都投在里面,厂门一封,来了合格证,怎么卖啊,解封也不知需要多长时间! 尽管千愁百绪,公安那边一来人,工商这边也抽调六个人相跟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宝石自行车厂。赖黑子刚进厕所,幸亏他拉屎快,倒布兜样弄出一摊,外面急着跑进两个徒弟,几乎是架着他出来,屁股也没来得及擦。粘粘的夹着,不太舒服。 “你是宝石自行车的厂长?”上级工商局来的两个人中,那个老些的人冰冷地问。 赖黑子还在计较没擦屁股的事情里,见来一大群人,中间夹杂着警察,他没理清又遇上什么事情,估计不会是好事,有多大的好事与警察都沾不上边!但是赖黑子依照本性还是承认自己是厂长! “毛都没扎齐吗?”那个岁数大些的领导卑视地说。但话一出口,他立即迎来赖黑子不友好的眼光。跟着赖黑子走上一步说“这位领导面生,来厂里检查还是视察指导?” “哼!”老些的那位领导冷哼一声,说道“检查?指导,你太高看自己了,既然你是厂长,你过来签个名吧,鉴于你没有合格证敢出售产品,这个厂从现在起就查封了”他一说完,那个年轻些的干部立即取出浆糊与封条,走向大门。门卫是赖黑子的师弟,见赖黑子挥手,使出暗号,就退一边,不理会他们。 封好后,大家才醒悟过来,人和车还在厂里,大家相互看着,最后,目光都指向发号施令的老者,这种情况下,老者领导只好说道“阚士杰,你把封条先揭了,让车和人出去,在重新封上!” 对于封了再开,开了再封,赖黑子颇有借口闹腾一番,但赖黑子看出了门道,上级工商只准备封大门,并没有要封仓库的模样,如果闹腾起来,领导索性放弃封大门,改封仓库,乖乖,那才是真的无路可走,大门封了管屁用,办公室与三轮车厂办公室是通联的,想怎么进出随便。 那么顺利封了自行车厂,两位上级领导非常意外,他们打听过,厂长赖黑子可不好惹,平县十三弟之首,说打人眼都不眨的。他们来时,只是给领导汇报,有人举报平县自行车厂没有合格证,私自发售自行车,按正常渠道,接到举报,电话转给平县工商局,让他们查处即可。但是,举报人是老者领导的儿子,一个区五交公司的采购员,自行车俏销,本来想弄个几十辆增加业绩,没曾想刚排到跟前,程秩序干涉,暂时不卖,狗咬尿泡瞎欢喜一场,心里十分不愤,私下打听出原因后,回徐州投到干工商的父亲这里。 封人家厂,自然不指望赖黑子管饭,两个人带着一帮人回去。 赖黑子不反抗,程秩序自然知道赖黑子肚里打的谱,他贴进赖黑子说,防止这两人杀回马枪,工人下午绝对不能上班,夜班最好也要取消。” 看着程秩序也挤上车开走,赖黑子按吩咐让围在厂门口的工人回家,下午合格证可以来到,明天可以正常上班。 工人们依言散去,厂子立即静下来。赖黑子千难万难地搜钱刮脂,目的是不让厂子停产,结果还落个不小心,招惹到哪个王八蛋,硬是给告停了。他有一种失败的心情无处发泄,愤愤地踹大门几脚。 下午,陈计兵回来,车子停在厂门口,赖黑子仍不甘心地倚着厂门酣睡呢。 欧阳朵跳下车就朝赖黑子身边跑,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味道,人未至,赖黑子已醒来,二十多天的离开,欧阳朵憔悴成一朵缺乏滋润的花,皱巴巴的让人心疼。赖黑子一把抱住她,下巴颏顶住欧阳朵的头顶,泪水一滴一滴的不停地落。 陈计兵看的耐人寻味,笑眯脒走进他们,近了才发现大门被贴了封条,惊讶地问:“谁那么大胆,敢跟我们赖总过不去?” 赖黑子放开欧阳朵,对着陈计兵,可不敢过份,他知道这个走到今天,陈计兵重要到什么程度,别说讽刺他两句,打他两巴掌,绝对不还手的。他只能可怜巴巴的说“天上掉的馅饼,砸中我的脑袋” “哈哈哈一一”陈计兵笑一阵,一拳头捣在赖黑子肩窝处,说“天无绝人之路,封上了,也别上火,想法揭开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次南京一行,感觉到我们面前要走的路,铺满阳光呢!” 郑伟下车来,问明原委,一声不吭地撕了封条,转身看到众人吃惊,冷哼道:“合格证已于上星期三批下来,而封条是上午才贴的,但凡他们不武断,直接朝南京打个电话落实,立刻真相大白,封条我撕的,到时要抓来抓我,不相信,公家单位还带头不讲道理了 /87/87948/25843032.html 第一百零二章这他M的也太准了 什么训练,简直要人命。雨中折腾半宿,不让睡觉,还要实弹射击。战士们换过衣服去吃饭,营房里到处飘着牢骚话! 向辉挑战似的看着闫长生说:“有些小领导平时发号施令管乎,战士们遇难处,自己在那儿又吃又喝的,装看不见!” 闫长生也吃好了,他拿着空碗站起,鄙视着说:“向辉,我不喜欢阴腔阳调,一天到晚像个不受待见的女人,真有本事,今天实弹射击,咱训练场上见,别让子弹脱靶才是男人。” “哼,吹呢,我向辉什么时候怕过你,好,咱肚子已填饱,走,靶场见高低,好歹咱枪上也吊了半个月砖头”向辉一脸不服气地跟着站起,闰长生先到水池里洗碗,然后去集合,本来惧怕真打枪的战士,也抱着有热闹不看是王八蛋的心理,都着急去集合!早把紧张姓什么忘到脑勺后。 每人六粒子弹,三分钟内打完,靶子也是死的,按道理说太简单了,两个战士一组,分配完毕,闫长生朝向辉一努嘴说:“向辉同志,咱们先来?” 向辉翻眼皮看向闫长生说:“以为我怕,先来就先来”伸手接过排长递过的六发子弹,提枪躬腰跑向射击位,平生第一次开枪,不紧张才怪!操你个闫长生姥姥,你个该死的,抵着老子的相眼,今天看老子怎样打个六十环,孬死你! 恨是一回事,恨大了,向辉枪栓拉的咔咔响,怎么也压不进子弹,旁边监视的老兵说“你傻帽啊,不把子弹掏出来,瞎拉枪拴干什么?” 受到提醒,向辉才想起子弹都装兜里了,他掏出来,老兵接过给他做示范,发现每粒子弹都湿漉漉的,老兵骂道“那么大个,不懂得沉住气,看你紧张的,一手心的汗” 向辉忍不住伸手在裤子上蹭干手,刚把三个点弄清,隔壁闫长生枪声已响起,他被清脆的枪声吓一跳,手指一抖,谁他妈的在他耳边放一个炮仗,嗖地一声,子弹飞离枪口奔向太阳,幸亏人类科技受限制,射程有限,不然大家下午看到的太阳,非多个枪眼不可。 老兵敢紧提醒说“向辉,想清楚平时训练程序!”隔壁清脆的声音不断传来,打得那个欢快。向辉身上的汗也哗啦啦的向下流,好不容易打出去三枪,那边有人喊“三分钟马上到了,现在进入倒计时“十,九,八…” 好不容易有个打枪机会,向辉才不会机会空空流走,匆忙间,把三发子弹打出去,那边倒计时也喊到一,两个老兵上前检查好枪膛,重新放好枪。 一会儿,传来报靶声,一号靶,也是闫长生打的靶,59环! 差一环六十环,乖乖,在一边督练的排长吓一跳,这他妈的打的太准了,班里是要出明星啊,全班人都被闫长生的成绩震住了,勿略了向辉的六枪一环,实弹训练结束,连营长都被惊动,排长当时灵机一动,保存下来的靶子被拿出来研究,最后决定,第二天,营以下的全部领导集中起来,让闫长生重新打六发子弹,现场看闫长生倒底是碰巧还是正常发挥! 向辉吃不下饭了,平时闫长生吃四碗米饭时,向辉一定吃五碗,闫长生浇鱼汤,向辉浇猪肉汤,两人多数吃到战士们离开。今天,向辉一碗米饭勉强吃下,自从来到连队,没选他当班长起,就开始针对当上班长的闫长生,列队,跑步,打枪,他用上吃奶力气拚命地训练,目的想超过闫长生,可超来超去,每一个项目评比,他都排在闫长生腚后。 今天打枪,更让他垮下来,当兵不就是扛枪吃饭的吗?打不准枪的士兵还说什么呢?向辉跟排长请示,每天训练结束后,要比别人多练一小时瞄准! 有人愿意进步,排长应该高兴的,可他知道向辉与闫长生之间的矛盾,说道:“这事我同意了,需要先给闫长生班长打招呼!” 向辉向排长请示的目的,就是想避开闫长生,训练的目的,也是准备超越闫长生,但部队是大家庭,开小灶是瞒不住的,一个士兵在一个小时不见行踪,闫长生又怎么能不知道?排长越权特批,不是眼里没有班长吗?排长才不当这个恶人头呢! 第二天,闫长生被上百口人拥簇着,又来到靶场,今天来靶场与昨天不一样,昨天每个光临的士兵都要排队放枪,今天只有闰长生一个人有权力放枪,黑压压的人群只是看客! “闫长生”排长声嘶力竭地喊! “到”闫长生出列,接过排长递给的六发子弹,排长不放心地问一句:“怎么样闫长生,那么多人,紧张不?” “球,他们是来看打靶的,又不是来相女婿的,我紧张个球,卖你面子,我打给他们看,不高兴时,老子不打,他们看个球。”闫长生的苏北口音生硬苦涩,远没有南方的依侬软语好听! 排长不高兴地责备道:“你个垮老,给谁冲老子的,信不信我一脚给你踹掩体里去!” “哈哈”闫长生羞涩地笑过,随老兵扑进掩体,领导们只闻闫长生枪法准,没想到做出的系列指定动作也规范,灵活。 转眼,摆放在掩体上的枪已操在手,闫长生压进子弹,眼睛瞇成一条缝,盯着靶子。连续六声枪响后,那面报靶员传来消息,60环! “六十环”众多领导眼皮底下,作假的可能性为零。排长此时到闫长生身边,小声说:“营长想看看你打活动靶子怎么样?如果活动靶子也有把握,他决定把你上报” 活动靶子,闫长生还没听说过这个名词。排长解释说“活动靶子也是一个训练项目,要等几天才训练到,大概的意思是靶子不是像刚才,长久地立在那儿,一动不动。而是直立十秒后,靶子人为地沉下壕沟,十秒钟后再举起,你必须在有靶子的十秒钟内开一枪” 闫长生一听就懂,愿意试试,于是,又领取了六发子弹,重新卧倒,待按规定靶子举起来后,叭叭叭开了三枪,等靶子第二次举起时,闫王生又打出三发子弹。神奇的是,可以十秒钟打一发子弹的,六发子弹可以举六次靶子,闫长生替他们省事,十秒钟打三发,他们举两次就不用再举,成绩仍不折不扣的六十环! “这是宝贝啊”营长一下子乐了,部下显然知道营长高兴时,会逮谁就抱谁转一圈的习惯,快速地远离营长,瞬间,营长身边两米以内没有人。营长自己转一圈,没捞到人,看着原来密集的人群,遗憾地问:“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87/87948/25843033.html 第一百零三章伤心时刻 天渐渐黑了下来,姚主任的手下跑来请示,那小妞砸你一椅子,今晚还去办她不? 这个问题,姚主任己考虑一下午了,凭他的色性,那是非办不可的,小妞多漂亮啊,啧啧,多看一眼就流口水。但是,杨新华那个讨厌的家伙,来到后的当晚,去找他的同学吴凯,要是让他们与地方上的人联系上了,还怎么对小妞下手。第二天,对杨新华四人开始了限制。 姚主任布局非止一日,终于有机会把胡秀果单独弄进屋,没想到那个妞那么生猛,偷鸡不成搭把米,被砸了一椅子。 最可气的是,这时,打听吴凯的身边关系的人,今天来提供了吴凯的消息,姑夫任商业局一把,几个舅舅,舅妈一类的嫡系亲戚都在公安系统,这一下,把姚主任的淫心吓熄火了。 权衡剩弊,姚主任决定放了杨新华和胡秀果,几个手下非常失望,本以为姚主任开个头,他们几个跟着沾沾光,哪怕趁乱摸一把也行,整个船厂也没有那么漂亮的妞啊,色鬼头头居然改性,他们只好垂头丧气的相跟着,刚到关押杨新华胡秀果的门口,真的出现一群警察,他们从隐藏的地方出现,手里握着真家伙。 “警察”姚主任见了棺材怎不掉泪,他纳闷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吴凯从警察后面出来,他踢姚主任两脚说:“我星期天回家,娘说有同学找我,我立即想到的就是杨新华,他给我的信中说过,过年要来兴化学习造船技术。我来造船厂打听一下午,你保密工作做的还不错,让我费不少力气才打听清楚,随即请来了公安!” 其实,吴凯打听不到杨新华,是问了同村在造船厂工作的二叔,他怕姚主任有死党报复,才没有透露出来。 这一查不要紧,原来姚主任与造船厂厂长是两乔关系,像三国演义中的周喻与吴主孙权,两人娶的大乔和小乔,一个丈母娘。 造船厂设立的对外事务办公室,对每个来学习的人收取的三千块钱学习费,根本没入厂里,全部被姚主任与厂长私分了,而且这个姚主任,已经强行奸污了四个前来学习的妇女。 “乖乖一一”杨新华握住吴凯的手说:“老同学,谢谢你呀,不是你出手,我都不知今晚怎么能护住胡秀果。” 吴凯开玩笑说”老同学好福气,谈这样漂亮的对象,真让俺老吴羡慕!” 胡秀果闻言,脸一下红了。 杨新华蔑视地说:“等下辈子投胎比我大,再称老吴吧,瞧你那德性!” 吴凯笑着说:“走,我娘已经杀好了鸡在等你!” 当晚,他们随吴凯回家,杨新华敢紧求老同学找一件衬衣来,他一直光着上身穿的中山装。 晚上休息,杨新华与胡秀果分房住的,吴凯才知道两人还没逾越红线。他佩服杨新华的定力,如此漂亮的女孩,要是在自己身边,自己肯定会忍不住的!又反过来想,是不是杨新华身体有什么功能性障碍,不管用啊,能面对杨秀果的诱惑,坚持到今天? 早上,吴凯母亲煮了面条,杨新华吃不动,头天晚上兴奋,兴化大曲喝的有点多,肚子里翻江倒海,面条吃不下,面条汤倒喝了三碗,肚里才算舒服。 杨新华给吴凯谈了帮忙卖三轮车和自行车的事,吴凯惊喜的说道“兴化比平县原本富裕些,消费能力也高,三轮车与自行车属于抢手货,愁货源呢,老同学,你手里有货给我,不是我帮你,弄颠倒了,是你帮我啊!” 谁帮谁都无所谓,反正是老同学。吴凯带他们俩人去五交公司签属供应合同,拿了伍仟块钱订金。十元面额的,堆一大堆,杨新华让吴凯帮忙找个口袋装好,又到住家户讨些鸡粪,包一纸包放在钱上。 胡秀果非常恶心那包鸡粪,离开吴凯后,要求杨新华把它拿出扔掉。杨新华悄悄地说“鸡粪是臭点,也有掩护作用,小偷小摸的也不会打它主意啊!” 明白了杨新华的良苦用心,胡秀果不再坚持自己的主张。登上开往平县的车,杨新华不敢把包放行李架子上,塞在两人座位之间。根本不理会胡秀果的抗议。 隔了几层,事实上不是太臭,但胡秀果心里作用,老是觉得鸡屎贴在腿上,怎么想怎么难闻。 昨天因条件限制,用了杨新华的衣服处理例假,衣袖不是太卫生,估计感染了,那里痒的难受,致使胡秀果不停地扭动身子,企图止痒。 “真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杨新华一直认为胡秀果是对鸡屎的讨厌,才有的举动,心里不屑,懒得搭理胡秀果。 回到平县时,天已经上黑影,杨新华因为要把定金交给三轮车厂,还要安排发货,决定先去三轮车厂。 胡秀果的家,也住在去三轮车厂的必经路上,顺便送一送胡秀果。 正准备步行的,忽然遇到一个骑三轮车的人在那喊“有人要送么,便宜了” 杨新华到跟前看,三轮车正是自己厂生产的,车架上绑着蓝布,是用于客人落坐后,遮阳光和雨水的,车厢中间还放两个矮马扎。 杨新华上前问了,到三轮车厂才要一块钱,两人被关进黑屋,没有搜身,钱财都在。杨新华喊胡秀果上来,干脆地说“送你回家!” 杨新华爬上车,胡秀果扭扭捏捏的刚挨着他坐下,骑车人却说“你坐那边个,这样对称,两人坐一边,拐弯时容易翻车。”胡秀果听话的起来坐到对面,那一刻杨新华觉得胡秀果的脸红透了,只是天黑看不清。 胡秀果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在需要用它时,勿然见红!错过了大好时机。不然被关黑屋的时间里,杨新华肯定会冲动的不放过她。有了那层关系,什么杨颖刘梅,杨新华就是她的。 例假一来,把什么都冲走了,到家时,三轮车停下,胡秀果起身,突然在杨新华的脸上狠亲一下,蹦下车,咯咯笑着跑掉。 擦掉脸上湿痕,杨新华突然想起了刘梅,那个死丫头心真狠,竟然一跑不见影了。也不知道再见面时,两人都变成什么样了?仝计东那个人脾气暴躁,会不会打她。还有,仝计东个子高大,刘梅小巧玲珑,站着看两人高矮悬殊大,不般配,躺下昵? “到三轮车厂了”骑车的师傅停下来,炫耀地说:“我的车也在这里买的,本来买时打谱送煤球来的,谁知送煤球的车一夜之间多起来,狼多肉少,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我就想到汽车站接送人,用当下流行的说法,叫改革。” “改革后怎么样,一天能赚多少钱?”看到自己厂生产的车,能成为别人的赚钱养家的工具,杨新华感觉到骄傲。 “噢!也不算多,有时十多块,多的一天赚到十七块,四五天就比工人一个月赚的多!”蹬三轮车的人一身兴奋地接了杨新华的钱,调头走了。杨新华怕欧阳云嫌臭,摸出袋子里的鸡屎扔掉,才进厂。 见到办公室门前停两辆警车,立即升起不好的感觉,正好欧阳云出来,杨新华先把钱递给她,说“这是兴化五交化公司的订金,供应合同也在里面,明天交给赖黑子,记住按时发货!” 欧阳云一下子哭了,她说“警察正在审赖黑子,说找不到撕封条的人,就把他抓走!” “什么封条?”轮到杨新华不懂了,欧阳云接过钱袋子,简要地把赖黑子没拿到合格批示前,曾经卖出一批自行车的事说了,后来被举报,工商来人把厂大门贴了封条,郑伟从南京拿回批示后,认为工商太武断,伸手撕了封条,不知怎么的,又被公安知道,今晚来抓人!” 杨新华说“知道了”赶上了他不能躲,到楼上办公室,果然,四个警察两个工商人员正围着赖黑子,年轻的穿工商服装的人喝问:“你是谁,看不见公家的人在办案,无关的人一边呆着去!” “是吧”杨新华半年来经历太丰富了,公家的私人的监狱都呆个遍,多严厉的口吻已习惯,满不在乎的说:“封条是我撕的,我可以离开吗?” “咦一一什么时候轮到犯罪的人也敢理直气壮了,带走,既然你承认了,我们就不客气了!”还是那个徐州口音的年轻工商人员发号施令到。 公安并没有像他喊的那样,直接带人,而是上前询问一番,拿出纸让杨新华签字后,才上来两人架了两支胳膊带走。 /87/87948/25843035.html 第一百零四章史同会的得意 派去学习的两个工人,到家后,先带了高邮咸鸭蛋和兴化麻藕片去了史同会家。 听到杨新华与胡秀果被关起来,史同会觉得有文章可做,他吩咐两人进厂后,立即按姚主任交待的话,在厂里添油加醋的传播。反正事情发生在兴化,事情真假也只有两个工人知道,经他们嘴里说出来,可信度也高! 哈哈,杨新华啊杨新华,有了这事,依照杨书记的脾气,估计你在杨家呆不住了!哈哈,你不是能耐大吗,没有了便宜爹,看你怎么再横! 三十年河东转河西,咱老史的祖坟也该冒青烟了!杨颖那妮子疙瘩,胸前的两坨挺拔,饱满,他m的,老子三年也摸不够的! 哼哼!杨新华,老子给你准备的这一壶,你就好好享用吧! 小解来找小妹,看到史同会的浪劲,不屑道:“哥,看你莫名其妙的样,又憋什么坏呢?” “没有那事!”史同会心里高兴,脸上也藏不住笑说:“昨天工商局与公安局联手查封了宝石自行车厂,今天封条被自行车自行撕了,你们公安不去问问” “昨天是局里派的人去的,我是派出所的小民警,想管也管不着。这得让发起人徐州工商说话才行。”小解对自行车厂也熟悉,平县又不是多大,哪个厂什么情况,小解了解的比史同会清楚。 史同会没让小解去见妹妹,而是让小解带着他到派出所里,用派出所的免费电话,对宝石自行车厂小小的举报一下。 小解看史同会打完电话,忧心肿肿的说:“哥,杨新华这小子我见过,挺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得罪你了呢,想好好的过日子是没法子喽!” 没有杨新华的话,陈计兵走后,他极可能是设计小组长了,杨颖也只能是他的,杨颖,哎,为了你,我愿意上门当女婿,嘿嘿,只要当了上门女婿,他m的,这造船厂早晚不还是姓史? “三哥,我是警察,不想跟你同流合污,我现在追着小妹,适当的帮你些,让你尽快硬绑起来,重振史家,有一点三哥,我提前说,小打小闹可以,如果牵扯人命的事,我不能帮你干的”小解担心史同会走火入魔,越闹越大,提前打招呼,避免自己陷进去。 史同会卑视小解一眼,心下暗道,人命,哼!又不是一条,有什么了不起,没有人命,就没有收获,小酒鬼那套房子就不能归我了。大哥二哥那霸道劲,早晚想把我撵出来,有了这套房子,撵出来咱也有落脚的地方! 举报电话真灵,晚上打的,第二天徐州那边派人下来。 但是什么合格手续已经批下来,自行车厂手续齐全,以后他m的再也难有漏洞,不好整了。 史同会发现一个问题,工商与公安都被自行车厂的人给带偏了,去查的不是手续齐全问题,而是谁撕了封条的事情,这个要不从重处理,以后工商的封条将失去光环,反正揭了无罪,谁不去揭? 工商领导被史同会劝上轨道,马上通知在平县现场的人员,把史同会举报的话原封学一遍,一老一小两个领导脸红,早上领导交待下来查谁撕了封条的事,到了平县,怎么被那个黑小子勿悠到查手续上去,真的失职啊,两人又重新联系公安局,清查撕封条的人。 可怜杨新华在兴化吃了一肚子惊气,刚到平县,又因为需要,被公安带走。 消息传到史同会那里,史同会赶紧跑到小酒鬼留给他的房子里,关上门,一个人在那里哭,苍天啊,你对我真厚道,知道不,这个时候把杨新华弄进去,等于彻彻底底让杨新华出局啊! 哭了一阵子,并没有把心里的高兴劲发泄完,他回家找二哥喝酒。手底下的两员亲密战友都死了,陪他喝酒说心里话的人也没有,只有回家找二哥,起码二哥不如大哥霸道的明显。 半斤蚕豆花,七两猪头肉,一瓶平县大曲,拎到二哥屋里,二哥屋里连颗萝卜炖猪头肉都没有。 二哥厚着脸说:“老三,手里钱多,干脆给你嫂嫂一块钱,去买一斤豆腐和粉条来炖!” “黑天半夜哪去买豆腐,转一圈回来买不到,净赚我一块钱呢。不给,就这,蚕豆花配猪头肉最下酒,你喝不,不喝我拎去派出所找小解去喝! 到手的酒,当然不能放走,让老婆拿碗碟装好,一瓶酒也被分成两碗。二哥说:“史同会,今晚喝酒不捎带大哥,大哥知道又吵你。” 本来想尽兴,结果被二哥又扯上人情关系,一下子扫了兴,对二哥说“我临时有事,你去喊大哥来,你们两人喝吧!” 二哥看看已分成两碗的酒说:“大哥酒量大,这一斤酒哪里夠,你再去买一瓶酒来再走。” 怪不得有偷鸡不成蚀把米之说,生气地从兜里又掏出一块钱拍在桌上,满肚子不高兴地向外走,即使想回屋睡觉也不行,刚给二哥说过,临时有点事,肯定不是临时困了,急着睡觉。 出来沿着顺河路慢走,初夏的空气中飘荡着丝丝花香,谈情说爱的青年们喜欢在河边走走,拉拉手,也有谈到浓处,倚着栏杆或靠着一颗树抱紧的。 沿着顺河路走到尽头左转,上连环二路,不远,就是宝石自行车厂,史同会每天晚上都要围着这个厂转一圈,有时躲进西边树林里坐,他现在要捋一捋,杨新华脱离杨家,他怎么才能顶进去。 宝石自行车西边树林,是土堆滩,绵延方圆5里路左右,在山区叫丘陵。大革命时,不知哪位领导出于什么目的拍板,种的全是白榆树,时间久了,这片林子被叫为榆树滩。 史同会被郑伟胖揍一顿后,吸取教训,拜一位院里会拳的董叔学功夫,董叔拿手的功夫是少林棍,史同会因此学会了使棍,学得晚,基本功无法弥补,一些动作做的似事而非,有些失去的东西,比如青春,纯洁什么的,去了就弄不回来,史同会的最佳学功夫年龄,也一去不复返。这些,也计较不回来,认真的跟董叔学了,到了晚上,经常拿了棍棒,来榆树滩一边观察宝石三轮车厂,一边练棍。 /87/87948/25843036.html 第一百零五章技术也能偷 纠缠那么久了,闫长生一离开,赖娟就彻底接替了他手里的活。晚上下网,白天早起卖鱼,回来跟爹赖三亩脱土坯,码砖烧砖。整个人像是木头做的,浑浑噩噩的,只有拚命的忙,才能减轻心里的苦。 赖娟娘心疼闺女,跟赖三亩商量,想把赖黑子找回来搭把手,烧窑赚钱是赚钱,指他们现有的三口人,实在太累,没个帮手快熬不下去。 第三窑砖已经预订满了,磨刀不误砍材工,赖三亩决定听赖娟娘的,全当一家三口人歇一天,去县城找赖黑子。 卖鱼回来,赖娟看爹已换洗一新,蹲在鱼塘小屋门口。赶紧进屋拎包出来要走,娘心疼的眼泪要掉下来,用手替女儿抚掉头发上沾着的一片鱼鳞,说:“天可怜见,该死的怀强把长生骗去部队,让我女儿累成傻子,进城也不知换身衣服,去,回屋梳洗一番,换板板整整的再走呢,不着急!” 赖娟依言回屋,出来已焕然一新。娘笑道:“这才是闺女样,天天忙来忙去的,不懂珍惜,三年后长生回来,你都成黄脸婆娘了” “娘,你知道长生实心眼,我不梳妆打扮,他从没嫌弃!好像打扮齐整,他还不乐意呢,认为出力干活,有衣遮体就行,天天整的花枝招展,除非托生到城里去。”赖娟骑上自行车说。一家三口人进城,骑两辆大架自行车,爹赖三亩带着娘。 三口人一路聊着,快进城时,才想起光知赖黑子在城里,具体干什么,在哪里竟一无所知。三口人下车,在路边商量。 赖娟捋了半天说:“黑子进城是投奔郑伟的,现在妮妮已经跟郑伟结婚,找到妮妮等于找到郑伟,从郑伟身上不是揪着黑子了?” 爹娘都记起,妮妮出嫁时,赖娟当伴娘陪送妮妮来过县城的家。 依着记忆,三个人真的摸到妮妮家,敲开门一看,正是妮妮,多少日子没下地干活,脸捂白嫩了。她惊喜地站着,肚子已经显出来。 许久没见亲人,妮妮乐的不停蹦跳,还是在家当闺女时的模样。赖娟娘担心地嘱咐说:“妮子啊,怀着孩子呢,少乱蹦乱跳,弄成小产可不好了?” 妮妮听话,见赖婶娘说过,立即收敛了自己的动作,拉着赖娟傻笑。赖娟也被妮妮流露出的开心带动的浑身兴奋,多日休息不过来的劳累,瞬间溶化!她开玩笑的说:“嫁人了,你妮妮笑起来也那么瘆得慌。” “滚蛋,你笑起来才瘆人,多日憋闷在屋,郑伟怕伤胎气,哪里也准不去,烦死人了”妮妮带三人进屋,里面都是妮妮的新嫁妆,各种家俱摆设齐全,水泥地平上扫的干干净净,跟在老家时的乱,有天翻地覆之别。赖娟有些羡慕,她只是看在眼里,并不说出。 赖三亩说出想带赖黑子回家帮忙的事,妮妮摇头说:“赖黑子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找到,至于他能不能回家帮你们,我恐怕管不了!” “那行,你带着我们找到他就行,他敢不听老子的话,老子先给他两巴掌吃吃”赖三亩抽完烟袋,刚要朝地上磕,赖娟手快,一把攥住爹说:“我的娘哎一一爹,妮妮妹这屋子里干净的,你磕下去一摊烟灰多埋汰人” 妮妮见状笑起来说:“三亩叔,你别听赖娟瞎咧咧,干净也是人收拾的,咱不在乎一摊烟灰,多大的事儿?” 三人要推自行车,妮妮劝住了,告诉他们离家不远,果然,走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两家气派的工厂,妮妮说“三亩叔,黑子就在那两个厂里,记着你说的话,不跟你走给他几个巴掌吃吃啊?” 赖三亩瞅了一眼说:“妮妮,这大门也太威风,人家会让我们进吗?” “试试看吧,你可是赖黑子的爹啊。”妮妮憋着笑,他想不到在家里威风八面的队长,到了城里,胆子变小了。 接近大门,门卫的小伙子立即站起来冲妮妮喊:“师娘好!” 妮妮抬手说:“我进厂有点事!” 门卫指着后面的几个人问:“他们呢?” “他们啊一一是你们大师兄的爹娘,还有姐,怎么,不愿让他们进?”妮妮有意问道。 “哪敢啊师娘,敢挑战大师兄,那不找揍啊,我的功夫可都是大师兄教的,敢紧让他们进!” 门卫亲自把他们迎进厂里。从门口到目光尽头的车间,一条明晃晃的水泥大道,大道两旁栽着齐整的银杏树,树叶已长满,生机勃勃的让赖三亩热血沸腾。 “黑子在这样的工厂上班,怪不得不愿回家,有出息了就不要老子,他m的,非得让他吃巴掌不可!”赖三亩转头对妮妮说:“黑子有那么体面的工作,郑伟出不少的力吧!” 妮妮虽然来的时间短,从郑伟,郑七爷,程秩序的嘴里没少听说,赖黑子自己天生一身本领,不是凭郑伟的面子,交给他的事情都做的出乎意料的漂亮。自己把威信建立起来的,妮妮摇一摇头,并没有说话。 上了楼,一路遇见的年轻人都喊妮妮师娘。赖娟说“死妮子疙瘩,怎么人人都喊你什么师娘,说实话,这里倒底是土匪窝还是工厂?” 妮妮伸手扭了赖娟腰间嫩肉,威胁说:“不看你是我嫂子,让手下把你扔大运河喂鱼去!乱嚼舌根。” 这句话惹得赖娟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赖娟娘赶紧指着写厂长室的牌子,做个噤声的提示。这时已晚了,厂长室的门打开,站出来一个娇小的女孩,她说:“谁啊,小点声,赖厂长在开会呢!”说完了,撇见妮妮,赶紧赔笑说“妮妮姐,是你,不好意思!” “欧阳朵,赖黑子大早上发什么疯,我们先到隔壁接待室坐坐,开完会让他来见我!” 欧阳朵出来,到隔壁推开接待室的门,安排人坐下,每人倒完一杯水,才说:“昨天公安局准备放出杨新华,不知哪个坏蛋又举报说,实际撕封条的人是郑伟,杨新华只是个顶雷的,今天又去抓郑伟,陈计兵出面给保住了,但杨新华却被人落井下石,准备以包庇罪判刑呢,你说赖黑子能不急吗?” 杨新华是谁,妮妮知道,是厂子发起人,他要判个一两年牢改,对工厂来说,真是个麻烦。妮妮问道:“没有法子了?” “陈计兵正在想法子,好多摆不平的事,陈计兵出面,总有意想不到结果,赖黑子发疯的原因,倒底是哪个王八蛋跟我们过不去!”欧阳朵说完,问道:“妮妮姐,他们是谁啊?” “赖黑子的爹娘,还有大姐。”妮妮知道欧阳朵与赖黑子的事,认真的介绍说。 “爹,娘,还有大姐?”欧阳朵赶紧整理自己,颤威威地偎到三人跟前,小声小声地喊:“爹,娘,大姐,我,我是黑子的对象欧阳朵,我给你们问好!” “你是谁?”赖娟娘怀疑地盯着眼前水嫩嫩的小姑娘,岁数小,人没有完全长开,但明显是个美人胚子,自己儿子长啥样,赖娟娘心里有数,这小子有什么能耐,能惹小姑娘死心塌地的跟上他,还喊爹喊娘的! 发完疯,几个部门领导鱼贯而出,赖黑子也跟着出来喊“欧阳朵,我怎么刚听到我姐在笑呢,你去找找,是不是真的!” 欧阳朵对大家说:“端上茶,咱们去厂长室坐吧!”妮妮带头一走,他们三口也跟上,赖黑子看到妮妮后面跟着姐,爹娘,差点蹦起来,他咧开嘴笑道:“今天是哪阵风啊,哈哈啊哈哈”他跑到娘跟前抓着手摇着问:“娘,怎么想起我了呢?” 赖三亩才想起过来的初衷,说道:“你长生姐夫当兵走后,我与你姐又逮鱼又烧砖头的,实在忙不过来,想让你回家帮忙。” “那个,让赖黑子这家伙回家帮忙,是不可能的事,你看到这两个工厂吗,这小子是两个厂的厂长,你说,能让他走吗?两百多口工人呢,指着他吃饭!”郑伟正好进来,听到赖三亩的话,赶紧解释。 “乖乖,两个厂的厂长,这小子才多大,怎么做到的?”赖三亩想不到儿子那么出息,站在一边,从心里骄傲着透上来,嘴里也像含了蜜糖,甜的拢不住嘴! /87/87948/25843037.html 第一百零六章倒霉透顶 雨啪啪的下着,一滴一滴从眼前砸到脚下,溅射出无数水线。杨新华站在拘留室里已超过二十四小时,但是没有人来放他。不知咋回事,他从学校回到工厂,工作不到两年,光局子进了四次,真他m夠倒霉的。 刚到厂,就被抓到这儿,伍千块钱定金幸好交给了欧阳云,兴化的货如实发了没有,对方可是同学,收了定金不发货,肯定会让同学轻看的! 怎么也想不到,八四年春天会在监狱里过,过了年又跟电影上下集样,不知不觉地又连接上,先是被兴化造船厂私人控制,蹲了一天私设监袱,回来还没进家,又进公家监狱。难道说他是牢改犯托生?不然的话,怎么过几天就要进来温习几天呢? 第二天,又来一拔人审讯,让他承认是替郑伟顶缸,如果不承认,他们就把郑伟抓起来。 杨新华仔细审视一番,知道他们说的不是真的,话摆在那儿,如果他不承替郑伟顶缸,就把郑伟抓起来,如果承认了是替郑伟顶缸,那就说明撕封条的是郑伟,他出不去,郑伟还得进来,公家的封条是好撕的? 他连笑容也懒得给他们,直接地说:“封条是我撕的,该咋办咋办吧!” 警察无奈,杨新华油盐不进,就坚持着。 其实,警察也调查的清清楚楚,合格证批示在贴封条之前,怎么说也只说明工商部门欠协调,封条贴的不太对。这种情况下,不撕封条的人,才是笨蛋!正常情况监管部门的封条被撕,也只好装作不知道。现在,后面有个敢死队,不停地告着。 审不下杨新华,暂时又不能放。杨新华只好呆在里面,没去看守所之前,公安局就是他的家!来的次数多,与几个干警都熟悉,除了上次牵扯杀人大案,警察们不敢理会他,摊上这样扯淡的事,警察们也不在乎。 女警员礼琪,记得把杨新华从自行车厂抓来的,而且又撕的自行车厂大门封条,稍微一联想,猜出杨新华虽是造船厂工人,与自行车厂关系匪浅,试探着让他给买辆自行车,自己工龄浅,发自行车票这样优惠力度大的事情,还轮不上她。没想到杨新华根本没推辞,示意她拿纸笔来,唰唰几笔写张条递给她说:“换身便衣,抽空去厂里推吧,厂里没有零售处,你要上二楼供销科。” 礼琪把条给杂务科的闺蜜沈敏看,差点被沈敏撕掉,嘲笑说:“他以为他是自行车厂厂长啊,还请出厂价付给持条人自行车一辆,杨新华!杨新华个屁,这意思多明显,不写出厂价,都赠送了,我是不信这个狗屁条,劝你也别抱希望,我估计杨新华肯定被你们领导给折腾疯了!” “这次好像没折腾?”礼琪也只是被指派看守中班,晚四点到夜里十二点,一溜房间关了七个人,只有杨新华过得去眼,谈吐也上道,不卑不亢的。警察闲着时,多愿与他聊天。 “他没疯,乱给你写条?哈哈!”沈敏笑的浑身乱颤说:“他不疯,肯定我疯了。” 礼琪对杨新华感觉挺好,起码不像是骗子,决定第二天去试一下。十二点下班时,姐姐来接,姐姐在自来水厂长白班,每逢她夜班时,都是姐姐接送。 小雨不停,姐姐的刘海己湿,贴在额头,家里的伞老了,伞面渗水,连姐姐肩上也湿了。公安局里面发有雨衣,礼琪穿上,到家看时,除了鞋子,礼琪身上完好。 姐姐打来水擦了水湿地方,感叹道:“什么时候有把新伞就好!” “下个月公安局又摊发雨衣,新雨衣归你用。”礼琪看姐姐湿的心疼,但又没法子报答,想起自行车批条,决定无论如何要去试试!姐姐的自来水厂比公安局远很多,每天步行去上班,有辆自行车,得多省心啊! 早上起床,爸已经跑步回来,爸是公安干警退休,礼琪接爸的班,姐姐接妈的班,妈身体不好,退休早。爸意外地说:“礼琪好睡懒觉的,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礼琪不敢撒谎,拿出那张纸条说:“爸,朋友弄张自行车厂批条,我去看看管用不?” 爸接过来纸条,看到底下签名是杨新华,笑着问:“这小子又进来了,我去造船厂抓过那小子了,这次因为什么进来?” “还不是他朋友撕了封条,他替朋友顶雷!” “是个讲义气的小子,唉,闺女,你不是看上他了吧,警局里人一把接一把的,怎么就批给你呢?”爸对杨新华那小子印象好,心底到希望他能看上礼琪,女儿大了,也该找对象了。 “他能看中我,一个小警察,爸,你别开玩笑了,杨新华的爸是造船厂的书记,造船厂里有很多女孩吧,他条件那么好,想嫁给他的人,不知有多少呢?哪轮得上我?”礼琪也没作多想,吃点饭就出去,一路赶到宝石车厂的供销科,把条递出去后,工作人员不认得杨新华,摇着头又把纸条还给礼琪,说:“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什么杨新华!” 想不到让沈敏说准了,杨新华真的是瞎写,礼琪伤心地把条接回来,眼里立即滚满泪水,感觉不仅仅是因为一辆自行车,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被撞一下。 “杨新华”在旁边查销售记录的欧阳云听到,转身说:”杨新华的什么事,拿来我看看!” 一般的员工真不知道杨新华,欧阳云是知道的,正好赖黑子从窗外走过,欧阳云喊住了他,把纸条递过去,赖黑子翻过来正过去看一遍,对礼琪说:“你是公安局的人吧” “你怎么知道?”礼琪正伤着心,冷不丁地反问。 赖黑子抖着手里的条说“杨新华就是在我身边被抓走的,又没听说出来,瞅这日期是昨天的,公安局我去几趟都不让见,你说,你不是公安局的人,怎么能见他的面?” 礼琪点头承认,赖黑子问她喜欢什么颜色的,然后对欧阳云安排道:“去个人给女警官提辆蓝色女式弯梁自行车,带警官去财务交两百块钱!” “杨新华的条真能提上车?”礼琪这才反应过来,惊喜道。 “真能提上车,这有什么怀疑的?”赖黑子站起来说:“这条你没弄明白,如果不是怕你犯受贿罪,不写钱数,我会送你一辆自行车!” 天大的喜事啊,礼琪骑着自行车回家,边骑边想,这个杨新华,他那么痛快给我写条,莫不是真的看上我了? /87/87948/25843038.html 第一百零七章开餐馆 又一个徒弟的父亲去逝,接到信,郑伟苦笑着说:“知道了” 他现在负责酒厂新厂基建,眼前一大摊接一大摊的事不说,两百多个徒弟家的红白喜事,也让他吃紧。 他一个人领两份工资,撑不到月底,上个月从赖黑子手里借十五块钱,这个没来得及还,又两手空空了,妮妮还怀着孕,急着要用营养,可他拿什么去弄!? 快下班时,又到西大桥建造工地,这是郑伟每天必修课,拿人家的薪水,得尽人事。工地保卫工作都安排好的,谁什么班都轮换的清楚,他去见总指挥,张艾这几天拉肚子,一张脸拉的灰不溜秋的,见到郑伟,苦笑着说:“我还顶得住,酒厂着急建新厂房,去忙吧,有解决不了们问题我派人叫你。” 这种状况下,郑伟借钱的话没法张开口。只好跑到自行车厂和三轮车厂,平时,不借钱也要过来,杨新华不在,他,程秩序,都是这样!两个厂十几个车间,都看一遍,天已如实黑下来,厂里路灯已亮,各个角落都被裹在灯光里。他上二楼办公室,程秩序已在,郑伟看到郑七爷坐在旁边,规规矩矩地喊声七叔。 陈计兵在郑伟后面过来的,他脸色铁青,像在哪里受了气,进门后,打量一下几个人都在,缓慢地说:“今天见了黄书良秘书,他透露出一个消息,杨书记忍受不住杨新华系列出事,决定把杨新华踢出造船厂和杨家!” 几个人中,除了陈计兵知道,杨新华是在县医院捡到的之外,没人清楚杨新华身世,这一消息发出,几个人懵懵懂懂的不知所以!大眼瞪小眼的盯着他! 陈计兵说出杨新华被捡的身世,几个人总算明白了,转过头开始担心,杨新华被踢出杨家之后,杨新华该是什么感受! 赖黑子说“踢出杨家,也只能说明杨书记没眼光,享不了杨新华的福!他肯定不知道,咱们这段时间的盈利超过二十万,未经杨新华批示,我先把欠九连环村的买厂子的钱付清。分红利得等杨新华出来当家。要真是被杨书记踢出家,我到是轻松了,杨新华名正言顺的任厂长!” 陈计兵摇头说:“黄书良秘书良心好,他早知道了丈母爷的决定,怕杨书记狠起来,从造船厂开除杨新华,那样,工龄,档案都都受影响,提前把杨新华的档案已调到八里镇工具厂。” “八里镇也是八里屯,离这里也只有七八里路,乡镇公路早就铺通,骑车也就十多分钟的事!”郑七爷说:“只是奇怪的是,我们好不容易从农村上县城来,杨新华这正经县城人却要下乡,嘿嘿,世事无常,天老爷会安排呢!” 郑伟转身看着身后的平县地图,比划着说:“你看,这里,八里镇,我老家临河镇,三个地方是个三角形,相隔都是八九里路!” 程秩序伸头看一眼,更确切地说,应该与赖黑子的老家赖闫王村形成一个标准的三角形。程秩序乖巧,他才不愿在不相关的小事上争执。 几个人对三个地方相隔多少里,都不感兴趣。程秩序像是怕冷场,笑着说:“真巧,今天领导找我谈话,决定把我调八里镇工商所任所长,明天就去上任!” 恭贺声中,几个人被赖黑子拽到家里吃饭,大家早已接受了欧阳朵,在赖黑子这里吃饭已成惯例。陈计兵在吃饭时,强调了眼下的工作重心是,救出杨新华! 郑伟吃完饭回家,妮妮看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心疼地上前摸摸额头,并没有发烧,奇怪地问:“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这个月的工资已经见底了,后天,第三十七个徒弟武兴旺父亲病故,咱结婚时,每个徒弟都上二十块喜礼,我愁没钱去烧纸!”郑伟无奈地任由妮妮握住两手,他在妮妮跟前不愿撒谎,人没钱,气短。 妮妮说“这点小事,值当发愁,咱们结婚时,我哥给了我1200块压箱礼,现在还没动呢?烧纸的钱不差,只是,咱不能坐吃山空,师傅,多响的名头,最后因为没钱上礼,在徒弟心里栽跟头!” “嗯”郑伟承认,心里正担心这个,现在,各个乡镇上来的徒弟,都被陈计兵替着分忧,塞进酒厂招待所了,不然,处境更难。 “我想到一个主意”妮妮突然说道“我昨天去你负责的工地时,看到干基建的工人都是自带的吃食,喝自来水,条件真艰苦,我要是在那里摆个饭摊,让他们也能吃口热乎饭,顺带也能挣些钱缓解压力。” “照你这么说,我这个负责人真没尽到责任,开始时,我也发了食堂的餐票,楞是没人去,后来我想,他们看到酒厂工人穿的干干净净,他们身上泥巴点子水泥星的,肯定有自卑心里,就不在盲目发放餐券了。”郑伟认真地想来,自己的工作中,存在着很多小缺点。 “你的漏洞,正是我的商机!”妮妮笑着说:“我昨天在工地已瞄准一块空地,搭上篷子就可以营业!” “你正怀着孩子呢”郑伟把妮妮搂在怀里,不放心地说。 “算了吧,咱们都从农村出来的,哪有那么娇贵,你也知道,有多少人都快临产了还在地里干活,不碍事,干活多的生孩子时还轻松!” 妮妮的话,郑伟在老家时多听人说过,看着妮妮热切眼神,不忍拒绝,又舍不得妮妮,仍犹豫着,妮妮说:“我也不干别的,我烧的鱼在咱们那块没有可比的吧,我每天让赖娟给我送十斤小鱼来,我专门烧一大锅鱼多带汤,米饭浇鱼汤,再烧一锅开水就行,这点小活,累不着我吧?” “嗯,这样做可以,对你烧鱼手艺,我有信心!”郑伟打消顾虑,终于同意,对妮妮说的空地,郑伟原先想在那里弄个烟酒店,留妮妮边带孩子边经营,两不耽误。既然要开小吃铺,郑伟决定在那里盖简易棚子,起码能遮风档雨。 这块地原先是冯塘村一个孤寡老人的自留地,后来规划为宅基地后,划宅基地本来免费的,孤寡老人当时要求谁动她的地,谁给她七十块钱,村人又不急着用宅基地,七十块钱更没有人给,后来孤寡去世,地被并入村委会,郑伟去村里找时,村里人都认识郑伟,决定以伍百块钱的价格卖给他,三间屋加上个大院的地势,五百块也是正价。郑伟结婚时,收了部份礼钱,拿出来买下了宅基地,不然,郑伟手里不会空那么快。 手里有工人,没用几天,郑伟在上面盖出三间屋,回门向大路,后面也拉上院墙,可惜没有更多的钱,不然把三间主屋也盖了。 红烧鱼小吃铺一开业,立即把建筑工人吸引过去,两毛钱一份的鱼汤米饭,自己带煎饼的可以单要一碗鱼。妮妮干小吃铺的初衷,就是面对的建筑工人,连几毛钱也舍不得花的,五分钱可以买一碗萝卜汤。 开业第一天赖娟送来十斤小鱼,第二天又涨十斤,第三天,把逮到的三十多斤小鱼都带来了,赖娟说:“祖奶奶,明天没法再加了,我一天只能逮那么多!” /87/87948/25843039.html 第一百零八章 杨书记的手震红了 多少天拒绝出席宴请,只回家后喝闷酒。杨新华不在,一家三口突然变成哑巴,吃饭时,只能听到三张嘴在吧唧。 吃好饭,杨书记沏一壶茶,闭目躺在竹椅上。家里人都知道他在生气,尽可能离他远些,拿放各种器具时,小心奕奕,生怕响声过大,惊起老人家的怒火。 越调查,杨书记越心惊,上次杨新华被打的起因,居然是在刘梅的床上,被仝计东捉个正着! “这个混蛋!”当着史同会的面,杨书记再也装不了什么文质彬彬,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巴掌拍的红了。 季厂长看到史同会进入杨书记办公室频繁,感觉吃惊,老史书记在厂里干多少不得人心的事,不说季厂长本人,十年以前在职的工人谁个不知。季厂长开始留心,搜集史同会的资料,进行十多天,除了每个月给杨书记家卖送煤球外,居然没有多少负面新闻! 史同会想干什么呢?季厂长不是小人,可他懂得近墨者黑。史同会不是个阳光的人,跟这样的人接触过多,书记的心态会有问题的? 史同会当然想当杨家上门女婿,趁着杨新华关在局子里,又一次上门提亲。 杨颖不同意,当妈的知道,当即回绝了,它总是杨家发生的一件事啊,睡不着时,杨颖妈把这件事又说一遍。 以前说过几次,杨书记根本没兴趣听,当耳旁风过去了。这次杨书记也没表态,叹声气后似睡非睡。杨颖妈也摸不准棋路,糊里糊涂的也睡了,第二天醒来,杨书记突然说道“二丫头也老大不小了,我觉着史同会没什么不好啊?” “花他爸,二丫头心里装着小三呢?你这么说,三儿真碍着你眼了,那么多日子没吱声,我以为过去了,怎么还长心里?”杨颖妈当着孩子面,很少顶撞丈夫,两人之间,话还是有的。 杨书记大早上忍住了吵架心理,冷笑说道:“你知道不,上次三儿被打,是什么原因吗?是三儿在刘梅的床上被仝计东捉了个现行!” “有你这样的爹吗?大清早败坏儿子名声,小三是不是被抓奸在床,都轮不到你来说。”杨颖妈心软,明知挽不回撵走杨新华的事实,仍不想把儿子弄的臭名远播。 “你说对了,我不是他爹,等他出狱我就给他摊牌,这种儿子,出差在外地被关押,来到家连面没见上,又被抓进去,我是不能再被他糊的一脸黑!在糊几次,我他m的都不好意思在当书记了”杨书记下定的决心没法更改,但是,他一直没察觉,促使他下定决心的人是毫无关联的小人物史同会。 早上喝稀饭,吃昨天晚上的剩饺子,用油煎一下。一家三口人正吃得顺畅,杨颖却不小心掉桌下一个,杨书记便不高兴,冷冷地说:“你看你,都要嫁人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不小心?”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杨颖吃惊的问道:“爸,你是说杨新华快要出来了?他向你摊牌了?” 杨书记见弄两岔了,平稳的问道“二丫,你说史同会怎么样?” “我管他怎么样呢,死活都与我没关系的人,我不操这份心!”杨颖直接回答。她又不是瞎子,聋子,早已察觉爸爸有新想法了,放弃杨新华,另嫁史同会! 她才不认可呢!但是,她恨死杨新华了,胡秀果哪有她漂亮,为什么要强奸胡秀果而不是她,为杨新华,她是时刻做好献身准备的! “你看看杨新华,现在除了进局子,好像没有别的特长,杨家的脸巳被他贴到狗腚帮子上了,亏我弄么看重他,一直把他当接班人,哪只手捧他,他朝你哪只手拉屎,杨新华是不行了,你要做好准备,我连厂里都不会让他呆的,要滚滚个干净!”杨书记坚决地说,不准备留杨新华一点点的瓜络。 杨颖想不到平静的生活中要掀起狂风大浪,她固执地坚持:“爸,你要撵走杨新华,我挡不住你,我是与杨新华不分开的,大不了出去另成一个家!” “不要想,我可不想眼睁睁地让我女儿踏进泥坑,大姐已嫁,你把史同会招家来给我跟你妈养老!”杨书记吃完最后一个煎饺子,端起稀饭开始喝! 杨颖气得饭也不吃,“啪”的一声,把筷子重重地拍在饺子碟上,反抗说:“爸一一你不能捆绑,养老我可以答应,休想要我嫁给史同会!” “你想造反!”杨书记气得饭也不喝,举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瓷片四溅,有一片正好划过杨颖的脸,脸上血旺,瞬间半边脸鲜血淋漓! 娘急坏了,先把杨书记推出去上班,回头到处找柔软的东西,来擦轼杨颖脸上的血,嘴里也不停地埋怨:“小姑奶奶,你是他生养的,干嘛要跟你爸对着干!” 杨颖站在那儿一声不吭流泪不止。 擦净血,妈妈发现只划出一个小口子,抹上吐霉素药片碾成的粉,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杨颖要去上班,妈赶紧拦着说:“你爸走时看到你脸上血乎淋拉的,肯定会替你请假的,听妈的,今天在家休息!” “妈,我喜欢杨新华!” “可怜的孩子,两个人从小玩到大,泥人也玩出感情了,妈又不瞎,怎么看不出。但你爸是一家之主,也是一厂之主,他要硬下去,做儿女的要退让,不能让他没有面子,连家都管不好,几百口子工人谁还会听他的!”母亲心疼闺女,也不愿让老公过于难堪。 杨颖沉思一会说:“妈,如果爸要死逼着我嫁给史同会,那我先给杨新华生个孩子再嫁给他!” “死丫头,什么话都敢乱说。”妈赶紧去捂杨颖的嘴说道:“大姑娘哪有那么厚的脸皮,连生孩子的话都能说出,你知道生过孩子后就跟二婚一样,史同会模样周正,年龄适中,娶个黄花大姑娘也不难,他会选择到插门个二婚?” “不娶正好,我和小三子一辈子不分开”杨颖坐在妈的对面,忘记了爸爸刚才的坚决。 一辈子不分开?谈何容易,从杨新华的种种举动来看,心思并不在杨颖身上,她有预感,杨新华目标是四丫杨金枝,要是想要二丫头,杨新华早就答应甚至生米煮成熟饭。到今天为止,杨新华在外面弄的绯闻不断,没一次是牵扯二丫的,可惜,二丫头深陷其中,没有看清形势。 到底怎么办好呢? /87/87948/25843040.html 第一百零九章领导接见 闫长生用两次六十环立威,向辉佩服了,但不是怕,开始训练打活动靶子时,看闫长生怎么做,他绝对相跟着,都是农村上来,谁吃不得苦。这一段时间加班,入了心的训练一星期后,打活动靶,六发子弹打出二十八环。比又是六十环的闫长生差距大,向辉对自己很满足,他不愿跟闫长生相互较劲了,那个混蛋的能力是天生的,他所处的地方是侉子地方,历朝历代出响马,骨子里有对攻击性武器喜爱的劲,跟他的强项比,怎么能赢? 最好跟他比吃饭,猪肉汤泡米饭,看他怎么赢? 鉴于普遍成绩不太理想,上级有关部门决定,射击训练再增加一个礼拜。对于闫长生来说,重复训练相对轻松,晚上腾出空子给赖娟写信,摸起笔,闰长生感觉这小玩艺比枪重,握在手半个小时,才写下亲爱的老婆赖娟七个字,明明一肚子话要说,却不知从哪里开始说起,总共从连部要来三张纸,第一张上面被笔尖戳出十七八个洞。 熄灯号响过,闫长生只好叠上纸钻进被窝,想到赖娟一个人忙,不知瘦成什么样子,心疼的要命。 现在,向辉已经养成半夜小解的习惯,梦中急着找厕所,抄来找去的都是女厕所,可把向辉憋的,憋醒后忙着向外跑,一脚把闫长生揉掉信纸踢起,他不知道啥东西,顺手捡起,撒完尿提上裤头,才注意到捡的是闫长生写的信,向辉耽心闫长生告他的黑状,打开看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亲爱的老婆赖娟,别的什么也没有,这个狗屁闫长生真恶心,那么亲密的词都能用出,啊呸呸呸! 睡梦里老感觉不对,又梦不出原因,陇天明时睁开眼,想起闫长生的信,亲爱的老婆赖娟,对了,当兵是不能结婚的,闫长生都亲爱的老婆了,哈哈哈!让你当班长,让你打60环,都去他m的吧,风头不能都被你一个人抢光了!我向辉也不能太窝囊不是? 起床号刚吹响,这封信已经到连长手里!连长边刷牙边骂去招兵的人,眼睛被猪油蒙了,个顶个的小伙子那么多,非弄个已婚的充数。上操后,他把信转给指导员,指导员念了两遍说“闫长生是个苗子,慎重下对待吧,先打电话核实清楚,捅上边去的话,万一上边也不调查,直接一杠子砸死,让闫长生退伍,可亏大了。射击精准,有阻击手的潜质,实在是千里挑一的人物。” 几天后,闫长生老家临河镇的证明的材料寄到,指导员看过后,对连长说:“没错啊,材料证明,闫长生就是没结婚啊?” “那就让人费解了?”连长怀疑说:难说材料存在问题?” 指导员立即否定说:“镇里的大印戳在,不可能弄假,这中间咋回事呢?” 闫长生给领导出了个不小的难题。连长干脆一挥手说:“扯那么远干啥,把闫长生弄办公室里,现场询问不就得了。” 向辉一直等着呢,连通讯员喊闫长生去连部,向辉知道他的举报起作用了。心里还有一阵失落,觉得这样把闫长生撵走,是不是太过份? 闫长生的事情很简单,名义上没结婚,家里有个女孩愿意被闫长生称老婆,关谁屁事? 梗在几个领导喉咙里的一决鸡骨头,瞬间吐出。 一个星期的重复训练,战士们射击成绩大有提高,向辉打到34环,他失望地回到队列,自己那么刻苦,比闫长生仍是差一大截,看来该是小姐和丫的命,有时不是后天努力能更改的,连吃饭都不想跟闫长生比了! 这一个星期,向辉被表扬过一回,营长有一次查哨,发现向辉站在操场上,托住吊了砖头的枪练瞄准。 营长喝问“你为什么不休息?” 向辉答道:“报告首长,我打靶比闫长生少二十一环,俺想赶上他,没有天赋,只有笨鸟先飞才能赶上!” 营长喜欢有笨鸟先飞的意志,第二天专门召见了向辉。回来后,向辉升级为副班长,班里人很快知道,营长与向辉是江西老乡。 有了后台的副班长,又回到从前,不想把闫长生放眼里,挑衅似的问闫长生:“知道不,营长现在牙口不好,小时候爱吃甜食,牙都烂了,我和营长一样,我小时候也闹着爱吃糖,但我还年轻,牙齿也好。” 闫长生不理会他,喊一嗓子集合,战士们雷厉风行,立即站成队。向辉还沉浸在牙齿好的骄傲中,没有听清命令,在那儿茫然四顾,闰长生又喊了声集合,向辉才醒来,赶紧跑到排头。闫长生当着战士们的面说“营长当兵时,对口令无条件的执行,不可能跟他向辉老乡样,需要喊第二遍。” 向辉的脸有些红。 射击后的训练项目是刺杀。战士们换了木枪,站成一排,随着闫长生的指示,大叫一声猛地向前刺! 全团都在进行这个项目训练,训练场的喊杀声此起彼伏!闰长生也奇怪,自己以前没接受任何训练,排长一示范,他立马就会,刺杀,军体拳什么的,别人姿势还没学正确,他已掌握了这套动作的旨要,排长非常喜欢闫长生,把自己在部队学到的东西倾囊相授。 排长一直好奇,领导紧追闫长生结婚的事情,后期没动静了。他不知道,连里知道向辉与营长老乡,也没追究向辉。直接把问题结束了。 闫长生不解地反问“结婚,结什么婚,如果不来当兵,这个时间段,真可能给婚了” “那么,你是末婚?”排长问。 “那可不,不过我对象是我们一个村的,感情好,没结婚也跟结婚的一样,天天厮守在一起,我逮鱼,她骑车去集市上卖。”闫长生说着,一下子想起赖娟骑车的样子,身子前倾,两只脚飞快地蹬着! “那平时怎么称呼?” “多数时喊名字,没有人时,我喊她老婆,她称我老公,班长,我感觉,人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到一个跟你对心的女人” “去!别那么肉麻,我还没有对象呢”排长遗憾地说“家里给俺介绍一个,离俺家有七里路,让俺回家相看,这不,赶上训练你们这批新兵,领导不准假!” “唉!领导不解我们排长这份相思的心,真的不够意思!”闫长生开玩笑的说道。排长虽然是山东人兰陵人,但平县妣临山东兰陵,如果没有省界,像两个相邻的兄弟县。 向辉体大,练刺杀占绝对优势,十一个战士都在向辉手里一败涂地。向辉逾发得意,有意无意地向闫长生挑战,没有明说的情况下,闰长生也不理会他,每天同战士们一样,汗流浃背的练着。 下午战士们又轮流跟向辉拚杀一番,虽然同样落败,河南籍的朱九贵却拚到两败一胜,起练拚刺以来,向辉终于落败过一次,恼羞成怒,举着棍要求再来,朱九贵个头与闰长生相仿,耐力却比不过闰长生,两手柱着棍子喘着粗气。 “不知怎么碰巧胜一盘,瞧你张口气喘的那个熊样,让你多喘一会,再来拚杀,一脚不踹你三米外才怪!” 闫长生正色说道“向辉,按三局两胜算,你已经赢了,不要得理不饶人,革命同志,要互相体恤。” “咦,我这就不明白了班长,训练的目的就是掌握杀敌技巧,朱九贵技术不熟练,我帮他加强训练有什么不对,要不你帮帮朱九贵,三局三输也不算丢脸,毕竟刺杀要体力和技巧!要不,班长帮我训练也行!”向辉当着全班人挑战闫长生,夕阳西斜,闫长生黑脸上蒙着一层淡红。 看到向辉挑战班长,朱九贵忙的对向辉说:“我休息好了,咱们开始吧?” 闫长生知道朱九贵担心他打不过向辉,当众丢脸,才自愿请战的,感激的走到朱九贵跟前,附在耳畔说:“不要跟他较力,攻他下盘,他腿弱!” 朱九贵比较阳光,一张娃娃脸非常亲和,他两手抱棍,前腿躬后腿蹦,作出拚杀姿势。向辉哼哼两声举棍就戳,意图明显,根本没把朱九贵放眼里,朱九贵待向辉出招已老,无法变化时,不跟向辉硬拚,而是巧妙地向外荡开,同时一脚踹向辉的膝盖,向辉庞大的个子瞬间倒向一旁。 这是怎么了? 战士们吃惊地看着想不到的结局,一时不名所以,向辉爬起来愤怒的喊道“这个不算,重来” /87/87948/25843041.html 第一百一十章 杲绍辉来平县 江波来信说,她加入集训队,原先订的去平县计划取消。 陈计兵看完,随手放到一个柜子里,里面放着江波全部二十二封信。 “不来就不来吧!”陈计兵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江波一个小女子,为何热衷于打来打去,而且从小就有倾向,马上要结婚了,不改初衷。 简副厂长进来汇报说:“第二灌装车间今早晨发生泄漏停产,据机修车间师傅们说,带夜班修也得明天早上。” “启动第三灌装车间,第二灌装车间设备太过老化,给新厂预定的灌装线已经到了,通知机修车间抓紧拿图纸去对照,如果车间适合安装的话,马上拆掉旧设备,改换生产线”陈计兵稳准狠,制止住工人偷酒后,曾让他安排维修第三灌装车间作为备用,当时离春节近,生产较忙,他试图推迟在过节后维修,陈计兵宁愿让工人加班加点,也不退让。 现在看来,这个年轻人当时多英明。二车间装的是普通酒,这次陈计兵在南京扩不少市场,平县大曲供应一直存在缺口,如果当时不把第三灌装线修复,现在真的抓瞎。 新厂建成后,将是现在产量的五倍。到时,眼下供不应求的状况可以改变吧? 简副厂长也不敢肯定,现在高档酒也脱销,利润提高几倍,销售人员工资与销量已经实施挂钩,销售人员现在跟疯子样朝外面跑,拦也拦不住。不跑,赚钱少,谁傻吗? 见简副厂长出去,陈计兵还在那里盘算,怎么能把杨新华捞出来,都半个月了,三轮车与自行车厂里堆满亟待他解决的事! 喊了司机,又一次去公安局,龚局长说“你也用点重手法,赶紧把这块热山芋拿走,按撕封条罪判刑,我们调查过,是工商局的人过错在前,有合格证批示时间在这里摆着,咱不能干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这要放,他m的,有个懂行的人跟在后面告,昨天还收了信,信里强调,不论一切,封条是国家的,撕了就犯罪!” 杨新华到底得罪了谁呢? 局长笑着说“你来三趟了,黄大秘也曾来过问过,公安局这次不能给面子,按规定,二十天,得堵住那个告黑状人的嘴。” 还差四天,陈计兵又一次无功而返。回到酒厂,杲绍辉居然坐在沙发上,脚前放着一个提包! 杲绍辉大咧咧地坐着,他受过部队培训,坐着简陋的木沙发,身体仍横平竖直。 “你怎么来了?”在南京时,陈计兵照顾邹小晶三天,杲绍辉才回家的,因此,又关心地多问一句:“邹小晶怎么样一了?” “出差徐州,专程过来看看你,邹小晶平时身体不太健壮,出那么大事,总算缓过来,现在可以照顾自己!” 杲绍辉接过刘建平递过的开水,重新坐回去。陈计兵也挨着他坐下说:“因为给厂里拿质量合格证,部下作风太过松散,把邹伯父惹怒了,一气处理六个人,有个叫辛东兰的科长不服,同邹伯父顶撞,让邹伯父直接开除公职,我来的时候,邹伯父仍怒气未消!” “遇见不作为的部下,哪个领导都会气的!不说这些,我这次来,有点事情非你办不可!” “我?”陈计兵说:“你那个单位特殊,什么事情能难为到你?” 杲绍辉说:“为难到不为难,邹小晶的工作单位,准备举行一次活动,规模挺大,一位北京的老领导点名要喝平县的酒,南京的商场有卖,但拿不出这量,正好我来徐州办事,顺道找你落实清楚!” “要多少箱?” “一百五十箱左右” “这个量?商场真拿不出。高档酒限量供应的,还好,你哥是厂长,给弟弟开个绿灯,说的过去”陈计兵问:“什么时候用?” “借你的电话打问问吧?”杲绍辉果真果断,打个电话立即弄清楚,九天以后。 联系好就告辞,陈计兵挽留不住!杲绍辉的单位牛逼,开的车高端大气,比爹妈的座骑厚重多很多。 杲绍辉是自驾,打开车门上去点火,车子几乎没什么噪音,车后冒出些许蓝烟,杲绍辉按响告别喇叭,一溜烟开向大门,厂长亲自送下楼的客人,门卫打开门放行。 回到办公室,陈计兵的情绪提不起来,为邹小晶的事,杲绍辉够上心,一个电话可以解决的事,非要登门。 杲绍辉从小就是这习惯,跟人约好干架地点后,总要先把那地方斟察一遍,哪个地方可以利用,哪些地方要避开。他心中有数后,哪怕干败了,也败的从容,从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全身而退。 敲门声响几遍,陈计兵才惊醒,门外立着一个女孩,她大咧咧地问道:“你是陈叔叔吗?” 陈计兵没见过来人,问道“你找哪个陈叔叔?”陈计兵自认为还年轻,婚都没接,可不愿被人喊老了,顺带说一句:“你先屋里来吧” “陈计兵叔叔”常小宝像个假小子,有比小伙子还干净利索的劲头!决定要去平县,一刻也不耽搁,忙着去单位办理调动手续,把单位的人弄蒙圈了,办理调动必须要有接收单位,还有原因,派出所的印章,感情这位大姑娘什么都不懂,纯是硬硬的乱闯! 等弄明白一切,常小宝只好先请假,常小宝和哥哥常大力一个单位,常大力在厂里名头太响,所以常小宝请假也不费力气,收拾好了还没动身,母亲辛东兰突然被单位踢开,辛东兰多大的脾气啊,单位里闹不够又闹家里,弄得到鸡犬不宁。常小宝心疼妈妈,又耽搁一段日子。 常小宝找到自行车厂,才知道郑伟的工作单位是酒厂,还是副厂长,常小宝觉得没白来,能当厂长的肯定有能力。不行把全家都调来,爸爸和大力哥哥那么爱喝酒,在酒厂工作也算得天独厚! 她进酒厂大门时,门卫听说找郑伟,告诉他郑伟不在,可以上去问陈计兵厂长的去向,俩人关系好,郑厂长去哪里都会给陈厂长汇报。 常小宝总认为当厂长的人总得有四五十岁,以她的年龄,喊个叔叔很正常!走近了看清陈计兵的年龄不比她大多少,生气地说:“你真是个大骗子,年龄不比我大多少,白让我喊你好几声叔叔!” 一句话,像一把狂舞的大扫把,把陈计兵的不愉快一扫而空,他饶有兴致地问:“听口音你是南京人,说说,找我什么事!” “不要脸,谁会找你个大骗子”常小宝根本不知道给别人留脸面,直直地说:“我是来找郑伟的,我看上他了,想跟他结婚!” “什么,跟他结婚?”陈计兵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心直口快的姑娘,觉得她健康诚实,脸上堆积着一层童话里的天真。陈计兵立即忘记了被骂为不要脸的不快,如实地告诉她:“郑伟已有老婆,不可能娶你,要不,我给你买车票回南京吧?” “胡说什么呢,我费了那么大那么多的力气来到平县,还没见到郑伟呢,我能走吗?再说了,我可是要调到平县的,他结婚也不行,我要调到他一个单位,天天能看见他!” 陈计兵见识过欧阳云欧阳朵姐妹俩的决绝,转眼间,又遇到一个,这平凡的世界里,奇葩的人和事居然层出不穷。 /87/87948/25843043.html 笫一百一十二章刘梅求救 从礼琪骑回自行车后,杨新华又写出三十多张条子,推出三十多辆自行车,自然而然,又有了三十多份人情!杨新华被放出的头天,也得到三十多条最新消息,三十多条新消息都是一个内容,明天释放你出去。 杨新华对继续蹲或者出去已经麻目,但别人给你提供消息,不能无动于衷,仍是露出感激的一笑! 晚上仍是礼琪值班,礼琪进局后就开始看押犯人,这些犯人是不值得送看守所,又不能不关的人,见惯了犯人各种神态,哪怕你把裤子脱了装神经病,礼琪也会见怪不怪。但像杨新华样,沉着,冷静,宠辱不惊的,着实少见。 礼琪人徽言轻,不知道要释放杨新华的消息,给杨新华带三个煮鸡蛋,这也是听杨新华讲,上大学时,夜里读书饿了,会在床头的电炉子上煮个鸡蛋吃!礼琪记住了,每到上夜班时,就给他带三个煮鸡蛋! 夜晚多么美好,杨新华站在栏杆前,两手插进裤袋,凝视着黑黑的夜空,失去自由久了,他有一种渴望,把自己变成会飞的蚊子,随意地哼着自己喜欢的曲子,东一头西一脑的乱飞!乱飞也是一种自由,随心所欲。 看见礼琪走进,他长叹一口气,对礼琪说“明天不要煮鸡蛋了,我要出去了!” “真的?”礼琪明显高兴,她双手捧着自己的笑脸说:“赶紧走吧,外面弄么多事等着你呢!幸亏昨天给你洗的衣服带来了,不然不知跑哪里送给你?” 杨新华怀疑地说:“你没弄么笨吧?档案上写着我是造船厂职工,你又去我朋友那买过自行车,找我还是很容易的,看你想不想找了,你是警察呀!” “嗯,那可说好了,到时去找你”礼琪微笑的望着杨新华,杨新华这才明白过来,这个小警察不是怕找不到,而是想知道让不让去找的问题!原来自己被小女孩忽悠了。杨新华看着礼琪的表情,心想,坏了,这个女孩好像喜欢上我了。我已经对不起刘梅了,可不要再来一个对不起! “自行车已买过了,怎么又步行来上班?”杨新华赶紧转移话题。 “被我姐要去了,她在自来水厂上班,比我远好多。” “你要再想买一辆的话,我现在可以给你写张条,也可以去找我到现场买!” 礼琪表情沉重地摇头,她们家的余钱不多了,前段时间春冬交替,母亲病情反复,花光了积蓄,姐姐说有小伙子追她,爸爸正愁,担心,上哪给姐姐弄嫁妆钱。 礼琪十二点下班,杨新华正睡觉,默默地打量几下他休息的地方,转身走了。 清晨,杨新华换好衣服,便被警察送出去,出门时,那个警察塞给他五毛钱四两粮票说:“吃个早餐刮刮胡子再回家。” 杨新华记得他的名字叫傅聪,两人谈话时杨新华知道他住在中医院宿舍,父母都在医院工作,他也一身医术,安排在局里做法医的,却跟那一帮人聊不到一块,便被排挤出来! 刮好胡子到家时,家里锁门,杨新华抬头看天,估计这个时间段妈去买菜了,便往造船厂走,杨颖手里也有钥匙。进传达室门时,看门的胡叔拉他进屋,塞给他一封信说“这是你的信,史同会个逼玩艺三天两头的来问,有没有你的信,什么人是,你的信哪轮得上他操心,我都告诉他没有,替你保存着呢!” 胡叔没到退休年龄,胡叔的儿子没有班上,杨新华让他跟着赖黑子送煤球,他一个人可挣不老少的钱! 杨新华不知哪来的信,撕开看时,却是刘梅写的,两人到从新疆混到门路,转到杭州后,仝计东做生意被人骗了,身边没钱,希望杨新华帮她一把,留下一个电话号码! 这个笨蛋!杨新华狠狠地骂着仝计东,三十多岁的人怎么不小心。刘梅娇小,能撑饿几天?他也不进厂了,一身汗跑到赖黑子那里,来不及接受赖黑子的恭喜,急切切地问:“家里还有多少现金?” “一万四左右” “都给我” “干什么事啊,急吼吼的” 赖黑子看完刘梅的信,沉默一会说:“哥,我只能帮你一回,咱定过的,超过一万块钱的支出要几个人碰头研究,刘梅姐有难,我帮了,但只能给九千九百块钱,永远没有下一回啊!” 杨新华用厂里电话联系好刘梅,去附近的银行汇走了钱,杨新华才回复正常,回到厂里,他坐到赖黑子对面,惭愧地说:“我是不是过份了。” “过份不过份不知道,看见你刚才的疯狂样子,再跟我说与刘梅没关系,我是不信了,哥,你知道九千九百块是什么概念不,可以盖五套青砖瓦房,娶几个老婆,你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汇走?我不拦着点,由着你,那一万四都得打水漂。” “嘿嘿”杨新华不知说什么,只好傻笑搪塞着赖黑子。赖黑子让会计抱来一大叠必须要杨新华签字的材料,让他一个人在办公室处理,才不管杨新华回没回过家。厂里积压那么多事,签过字都可以进行了!不签的话,万一刚出厂又进去,不知又等多长时间! 又进去?赖黑子打打自己的乌鸦嘴,实在是杨新这段时间滑脚了,进局子进顺溜了。 中午,杨新华连饭都没吃,忙着查验资料,核对,谨慎地在每张单据上署名。喊几次吃饭,他答应着却不起身,赖黑子给他打来放在旁边,他也急着处理那撂材料,抽空扒拉两口。 到下午三点那样,杨新华才把所有字签署完毕,他把资料推给赖黑子,夸奖道:“行啊小伙子,短短的三个月不到,赚了二十多万,这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 赖黑子也高兴,他说“分红帐单你也签字了,晚上我把分红发下去,妮妮姐等着这钱盖酒楼,你这次的分红照原样发,打给刘梅的钱等下次分红再扣!” “你小子耍我啊,明知道有大额分红,还给我讲什么规定,欠揍了是不?” “哈哈”赖黑子笑着说道“哥,你被关傻逼了吧?欠什么都行,跟我赖黑子讲欠揍,你又不是郑伟,有那能耐不?” “不能跟你再扯了,我得准备回家。”赖黑子试图阻拦说:“按常理,郑伟哥马上好来啦,等一会呗” 杨新华苦笑着说”我不等了,从里面出来还没回家,妈该担心了,郑伟程秩序陈计兵都是自家兄弟,能理解!” 赖黑子送他到楼下,推过一辆自行车说:“这是给你配的座骑,你骑着试试质量?” 杨新华给了赖黑子一拳说“人小,想的挺周到”抓过自行车,翻身上去,骑几圈才回头喊“我走啦” 赖黑子转身上楼,对欧阳朵说“晚上多弄几个菜,要跟他们喝几杯,这位爷总算出来了。” /87/87948/25843045.html 第一百一十三章意外之惊 敲开家门,妈只是说句出来了,转身回屋,这气氛明显不对,杨新华扎好车,跟进屋里,把自己包里的东西要掏出来,妈拦住说:“你爸给你另找了地方,你得另行搬走。” “那么快,妈,还没结婚,就先给我分家?”杨新华还有心情调侃,但是妈自行回屋,没理会他。 杨新华感觉气氛怪异,往天这时候妈在做晚饭,今天回屋后还关上门,时钟在墙上有规则地响着,他的思维却回不到常规,难说,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下班时间,爸爸杨书记阴沉着脸,手里捏张纸条进来。 “爸一一”杨新华喊! 杨书记没理,坐上椅子,母亲出来给倒上一缸子水。杨书记湿了湿嗓子问“几点钟出来的?” “八点” “从公安局到咱家需要走十个小时一一”父亲杨书记额头上青筋突出多高,他气得站起来,单手指向杨新华。 “我来到家里,妈可能买菜去了,锁着门,我顺便出去办点事!”杨新华知道什么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父亲肚里不知积压多少火气,一瞬间,父亲的手指似剑,虽然相隔有三米,杨新华仍感觉剑气逼人,有东西刺进脖子肉里。 “是办这事的?给刘梅打一万块钱,你,给,我,说,哪里来的一万块钱!”原来手里捏着的纸条,是早上杨新华第一张填写错误的汇款单! 真他妈的倒霉,事情巧到家了,那么神秘的事都能暴露出来!还留下证据! 母亲刚要回屋喝止住他说“你不要去翻箱子,咱家根本没有一万块钱!” “家里有多少钱,我不比你清楚?再说,我能不知三儿的脾气,他才不会偷钱呢!我是想进屋拿几百块钱,你决定让三儿走,我给他拿点钱,离开家他怎么吃喝?”母亲被喝止在那儿,转身看一眼儿子,解释说。 “他都有成万块钱寄给刘梅,还需要你那点三瓜俩枣?”杨书记不屑地说完,转向杨新华,盯着他好几秒钟才又接上说:“杨新华,你已知道你是六岁时在县医院门口捡的,捡你也是有目的的,招你做养老女婿,培养你成为杨家接班人,当造船厂的一把手。可是,你近期所做的事情,已经不敢让你再继续当杨家人了,我与你妈已做了决定,从现在起,你可以离开杨家,离开造船厂了,黄书良已把你工作调动手续办齐,明天你去八里屯乡工具厂报道去吧,从此后,我不再是你爹,你也不是我儿子,咱们只算熟人关系!” “爸一一”杨新华一惊,他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自已会有这样的结局。他一下给父母跪下说道:“爸,妈,小三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们从小辛苦把我养大,我从没感觉自己是捡到的,一直把你们当亲生父母,把杨花杨颖金枝当做自己的亲生姐妹,我现在已长大成人,正要报答你们,爸,妈一一你们刚才说的是气话吧?这里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 “哼!”杨书记脸上愤怒的光不减,他说:“你什么时候把这里当家了,跟刘梅在床上被捉住时候吗?一次两次连三次进局子时候吗?在兴化强奸胡秀果的时候吗?有钱汇给刘梅的时候吗?你让我一个书记的脸,活活被你扒掉一层皮!这就是你说的报答?” 杨新华知道辨解无用,从他爸了解的事情表面看,就是这样的,而且已先入为主,想改变也不可能在一时。怎么办呢? 杨颖这时回来,眼前的一切杨颖早知道要发生,她也跑到杨新华身边跪下说:“爸,妈,你们让我也调到八里屯农具厂吧!我要和杨新华在一起!” “没有你的事!”杨书记厉害害地说:“我是你的爹娘,指望你养我们的老呢?起来一边呆着去!” “爸,妈一一”杨新华见爸撵杨颖,顺势说:“你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吧,我们生活了那么多年,对我没一点感情吗,以后我不会再犯错误了,水泥造船技术还是我学的,还得给造船厂造水泥船呢” “哈哈一一水泥船不要你考虑,去的不止你一个人。杨新华,你是个男子汉的话,该能听懂我的话了,工作单位已给你调动,你还不知我的决心?不被你伤成难以忍受,能像割肉一样割掉你吗?是话不要说了,你趁天还早,收拾收拾离开,我连在和你共吃一顿晚饭的耐心都没有,走吧,从今后我们形同陌路,走顶面我会转脸,不与你打召呼,我的态度够明确了吧?”爸坐在那儿直言不讳,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语言。 “爸一一妈一一”听到这样的话,杨新华知道没半点回路了。养了自己十几年,比亲生父母都亲切,真要离开,不能够再回来,从此后自己又一次成为无父无母之人,不禁悲从中来,呜呜呜呜地哭了一个痛快,跪在身边的杨颖也是泪水鼻涕满脸乱淌! 哭过后,他搀起杨颖说“二姐,好好照顾爸妈,我,我一一”我了半天又更咽住,说不下去,回屋随便装几件衣服拎着出来,给爸妈磕几个头,向门外走! 此时,杨颖再也忍不住,蹦起来要跟走,爸妈早已准备,一人拉住一只胳膊,杨颖挣不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杨新华推了车走向院门,神情落寂,竟然连人带连跌倒两次。 这是我生活十几年的家吗? 青砖的小门楼,朱红色的两扇木门,木门年上重新漆过,底漆没有打磨干净,有些地方漆皮翘起,打卷,院墙真的旧了,底部的砖抵不住岁侵袭,开始风化。 位晨下班晚,与杨新华走个顶面,他看出杨新华的魂不守体,还是亲切的说:“三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约我,好好灌你两杯” 杨新华坚强地点头,脸上想挤出点笑,却挤出两滴两行眼泪。位晨奇怪地围着他转两圈,歪着头问:“你怎么了,给哥哥说说” “我被杨家赶出来了”杨新华调整心态,装出轻松的样子说:“现在调到八里屯农具厂工作。” 位晨看着杨新华骑上车,歪歪扭扭走远,叹息一声,不知杨书记心底打的什么主意。 /87/87948/25843046.html 第一百一十五章招贱 闫长生走过,怀强才感觉赖闫王村被他紧紧抓在手里,这王八糕子像铁蒺藜,老是扎手,扎心。晚上,邻居秦麻子又想起什么伤心事来,坐到老银杏树下拉二胡,跟了几年剧团,秦麻子的二胡拉的悽悽切切。 眼下面临的主要任务,是把闫长生赚钱的路子铺在自己脚下,逮鱼那行太苦,农村有句话说,世上三样苦,逮鱼打铁磨豆腐!苦差事支书家的人干不了,可以留给别人干,烧砖是一条捷径,进钱快,出力的事情可以顾人,不耽搁他边当支书边赚钱。 听说赖三亩帮着烧了三窑砖,挣了上万块,他m的,比我这个支书还厉害,早早进了万元户行列。 行行有道,怀强是深谙此道的,没有技术,什么都干不成。好不容易听说赖三亩招人帮忙,怀强赶紧做外甥的工作,让他去应骋。外甥姓程,光是这个与成功沾边的姓就添八层把握。 去之前,怀强给外甥做提醒,要边干活,同时,也把眼光放灵活些,争取尽早把烧砖的全套技术学会。 赖三亩肯定没有防范意识,见有个姓程的外村小伙报名,又壮又能干的,立即同意。干了几天,小伙子才发现赖家爷俩也藏着奸,光让他开机器脱坯,这玩意稍微指点一下,谁都能干,而且极需力气。 下班后,程旺回到家,怀强也骑车到,程旺委屈地说“舅,看来赖家也鸡贼,留着一手,光让我出力脱坯,烧窑那边摆砖什么的都不让我沾手。” “哪能让你一口吃成胖子”怀强安慰外甥说:“慢慢来,急不得,一年不行两年,那长生崽不是三年兵吗?三年机会呢,这才几天?” 得了圣旨的程旺,干活各方面更为诚肯,轻易连窑口那边去都不去。赖三亩有时累着了,埋怨姑娘说:“你看看,咱们小心的,连夜装窑,咱爷俩一个星期都没装满,要是三个人连白加夜,三天轻松裝齐备!” “算了吧爹一一这是长生走时规定的,好歹能保密两年,多吃两年安稳饭,往后要是建成轮窑,咱家说不定改行不干这苦差事,在放松警惕,让别人学会也不晚。”赖娟觧释道。 赖三亩不听闺女的,但一听是女婿留的话,就乖乖的遵守了。 明天在装半夜,第四窑估计可以装好,土地分到户,手里能有个仨瓜俩枣的村民,第一件事要翻盖房子,有房子儿子才能结婚!盖房子,又缺不了砖头。 白天赖娟卖完整壮些鱼,剩下小的要给妮妮送城里,七八里路呢。赖娟是嫂子,妮妮还怀着孕!她不能不送,占据的时间越长,机器开的时间越短。 妮妮饭铺已拆,正在原地盖酒楼,鱼汤米饭在靠近路边的空地上,搭了塑料棚子在经营。 赖娟不是傻子,看见妮妮在县城没几天,居然盖三层酒楼,自己的心也野起来,写信给闫长生,也想搬进县城,换个地方也开个饭店,妮妮烧鱼的技术,他也学了七七八八! 闫长生信回的干脆,说:“军训己经结束,他们班已被分到更远些的山里,那是野战部队营地,比较有规律,勿念。 关于搬家去县城,绝对不行,还没有收拾完王怀强,哪里都不能去!你说的那个程旺有问题,记得怀强有个妹妹嫁在程楼,姓不姓程,你抽空去查,如果真是,立即赶走,宁愿休息,也不能让身边趴着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信里一提示,赖三亩一下也想起,怀强的三妹怀英是嫁在程家楼,赖娟去镇上卖鱼回来,顺便打听了一回,程旺的娘果真是从赖闫王村嫁过来的。 赖娟回家,直接把程旺的工资结了,当即表示,不用他了。 怀强听说后,晚间骑车赶到妹妹家,爷儿俩坐在茶棚里,默默地喝茶,谁都不愿吱声,事情明摆着,被赖家察觉,人家动手清理。毫不手软。 程旺只学会脱土坯晾土坯,摆坯烧窑的事情根本见都没见到。怀强不甘心,费老鼻子劲,弄走闫长生,剩下老实巴脚的赖三亩还斗不过,真他娘的晦气! 还没等怀强再想出法子,赖三亩已有了工人,赖黑子给派的三个师弟,三人专门脱坯晒坯。怀强躲在僻静处看三人忙的汗水淋漓,心里藏着不甘和仇恨! 赖娟送鱼回来,做中午饭,自己留的一条三斤重花鲢,够几口人吃一顿,娘主要攻地里农活,晚上帮忙摆砖。闫长生没走之前巳用树枝条与芦苇把整个窑场围起,连别人到跟前偷窥的机会都没留! 麦子已归仓,玉米长过膝盖,明天赖三亩准备把窑场停一天,怀强通知去缴公粮,赖三亩是生产队长对缴公粮很重视,每次都晒的蹦干,到跟前一次性过关,他要不过关,肯定会给全生产队人留下把柄! 赖黑子派的三个徒弟,一个留下看家,另外两个跟去,砖坯机也不开,他们闲着无事,跟去缴公粮还能相帮着。 赖三亩就同意了,连续两天,都是摊赖闫王村缴公粮,赖三亩去时,正好排在怀强家前面,赖三亩跑到怀强跟前有些献好地说:“你亲自来的?” 怀强没大理会他,自行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他似乎忘记赖三亩也是抽烟的,指着两个帮工问:“那俩人是谁?” 怀强还想请支书抽上一袋的,见此状况,老烟袋掏不出来,憋着烟瘾解释说:“二黑子的朋友,过来帮几天忙!” “二黑子长大了,有朋友了,哈哈,你们赖家有几斤几两我怀强还称得出来,怎么,窑场缺人,村里找不下你?”怀强指着赖三亩说“好歹那苇塘归属生产队,还不是你家的,手里有几个钱,眼光高了,看不起乡亲?” 赖三亩明白怀强说的话里有话,埋怨撵走他的外甥,不给他支书面子。但这是闫家的事情,他这个丈母爷也只是摆设,他一肚子苦衷,憋在心里,断不敢与怀强说知。他与怀强自认关系好,但与闺女家更近,一个女婿半个儿。 赖三亩吭哧半天,怀强听懂了,窑场是闫长生家的,一切行动都是听闫长指挥!他气得对赖三亩挥手,让赖三亩回到自家车跟前去。 轮到他们家已过午,检验员拿着戳子插入麻袋装的麦中,取些样品放嘴中一嚼,马上摇头说:“不合格,含水份太多,重新晾晒。” 社员缴公粮时特怕重新晾晒这道程序,都在家反复晒到确保合格才赶来,赖三亩犹其是,他敢打赌,如果他的麦子不够干,今天来缴公粮的人中,就没有哪家能合格,而事实是,一上午,只有一家被指不合格,摊在一边晒。赖娟也要上前分辨,来帮忙的赖黑子的师弟韩信成,暗暗地拉住她的衣角,笑着说:“姐,我来处理!” 检验员的话就是圣旨,社员们都明白,有几个多事的熟人,扣扒出赖三亩的麦子一咬,心里明白,不是麦子不合格,肯定是被针对了。暗叹着帮忙,把拖拉机鼓捣出缴公粮队伍。 下一个自然是怀强的,检验员也取出麦子嚼过,看似不在意地说:“二等。” “好勒”怀强赶紧指挥着四弟与女儿解绳子卸麦,自己去接检验员递给的二等批条。 一个上午,这是检验员开出的唯一一个二等级,收了四五十户,不是三等就是四等,社员知道检验员偏向了怀强,怀强是支书,明知被偏向,谁又敢去分辩,怕回到村里,怀强给小鞋穿。 解好绳子,怀义刚搬起口袋,一只大手压在上面,怀义嘿了两声没搬起,自然看见那只手,他恼怒地责问:“你是谁,干什么的?” 韩信成平静地说:“我不干什么。”另一只手迅速地在检验员把检验单递到怀强手里的瞬间,抓到自己手里说:“我只是要看看收公粮是以质量为标准还是以官职高低为标准!” 检验员收了十年公粮,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他自然知道自己是偏心的,心虚的一楞,硬头皮说:“我怎么收要你管,马上给我滚蛋,不然我马上打电话让派出所来人,抓走你这个破坏收购公粮的坏蛋!” “我坏吗?”韩信成不屑地两手抓起两袋怀强的麦子,倒在车子不远的空地上,怀强家里都习惯了,反正弄成什么样,缴到粮管所都是二等级别,根本没好好晒干扬净。倒完怀强的,韩信成又把赖三亩的两袋麦子倒下,众目睽睽之下,怀强的麦子毛毛糙的,而赖三亩的麦子干净,闪着明净的光。 韩信成拽过检验员说:“兄弟,到底是我破坏缴公粮,还是你?当着众人,你给一个解释”社员们惧怕怀强,可不惧怕什么检验员,虽然没说话,眼中的目光含着愤怒。 /87/87948/25864251.html 第一百一十六章从此结仇 而这个时候,韩信成的师弟余辉却带来粮管所所长,韩信成说:“韩所长,又见面了,不好意思,到你的地盘惹事了!” 刚才韩信成在粮车排队期间,四下转过,转到主任室时,适时看见韩主任骑车从外面回来。韩主任与韩信成都住城东韩南庄,两人从小认识! 刚才两人见过面,从小的玩友来了,韩主任在外面订了菜,刚要过来招呼韩信成! 韩主任看到这种情况,他既使不认识韩信成,也无法大庭广众之下包庇,盯着检验员问道:“怎么回事?” 检验员委屈地扫一眼怀强,暗骂自己,给怀强二等级罢了,他妈的干嘛又听怀强话,替他出头踩赖三亩,怀强你他妈的也忒不是东西,也能把麦子弄的干净些呀,这么明显的两堆麦子,傻子也看出哪个好,哪个孬呀!他只能低头说:“对不起,刚才大意了,没弄太清楚。”说着,指着怀强的麦子说:“是这堆麦子要重新晒,那堆麦子够二等!” 检验员为临时找到一个台阶下,而暗夸自己聪明,韩信成也不想把事闹大,笑着说:“既然弄错了,纠正过来吧,我们是给上级交的任务粮,别寒了俺老百姓的心。” 怀强意想不到有这样结局,他喊一声“韩主任…”韩主任挽了韩信成的手朝主任室走,听到喊,冲怀强挥挥手说:“就这样吧!”心想你占了公家多少年便宜,嘿嘿,也该尽一回责任了! “操你娘一一”怀强一拳擂在麦口袋上。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什么样心情,他现在就是什么心情!目光从渐渐走远的韩主任身上移回,就盯住了正过称的赖三亩,恨恨地说“行,赖队长,跟我杠上了,连我的台都敢拆,骑驴看唱本,咱走着瞧,日子还长着呢!” 赖三亩老实,却不傻,知道两家闹成这样,说软话赔理都于事无补,冷冷的说:“怀强支书,咱惹的起也就该担的起,既然你想把仇记我身上,我不会推托,到哪我都等着你!” 连赖三亩都敢当众打他的脸,一肚子气没处发泄,连倒三袋子小麦,每一袋都如刚才到的两袋一样,好多麦壳子都没扬出去,忍不住朝老婆骂道:“你她妈的真管,平时懒懒就罢了,对待皇粮你也敢!” 赖三亩交完公粮,和赖娟及赖娟娘都被余辉拽去吃饭,通过聊天,韩主任才明白,这是赖黑子的家人。 韩八球没与赖黑子结拜以前,一直认为打仗他是了不起的,有一次赖黑子在他们家吃饭,趁着酒兴伸几手,赖黑子一个人打败他们兄弟六个,韩八球当时清醒了。 厉害不厉害,不是自己吹的。从此后,督促韩氏子弟多向赖黑子学习,可以说,赖黑子与他们韩家是半师半友。韩主任与韩信成都知道这回事。 第二天,韩主任买了四瓶老白乾酒和两瓶麦乳精,去赖家拜访,刚到赖闫王村头,与怀强相遇,怀强昨天的气还没消,看到韩主任车把上挂着东西来,心想这个主任还识趣,知道今天上门陪礼,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扔掉烟头迎上来说:”韩主任讲究啊,那点小事过去就过去了,哪值得还卖了东西上门赔礼啊!” 韩主任伸手挡住怀强伸过来拎礼物的手说“赔什么礼,我今天来赖黑子家拜坊,你知道他们家住哪边吗?” “去赖黑子家拜访?”怀强闹了个大红脸,依旧不解,赖黑子那个破家,有什么值得粮管所主任亲自上门拜访,这个韩主任八成是神经病。他给指了路,莫名的愤恨着,看着拐弯见不到背影的韩主任,握紧拳,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昨天晚上,他又围着闰长生的窑场转了大半圈,剩下那半圈靠近水,整个苇汪的芦苇已长过一人高,夜风吹过,宽大的苇叶沙沙地响着!他妈的,小时候没看出闫长生那么精明,能想起把窑场扎上围墙,他一眼也看不到!看不到就没法子学会,操你大爷的,我十多年的支书当到狗肚子里去了,竟无丝毫办法!他都要象狼一样嚎叫起来了,赖家一窑赶着一窑烧,赚的都是钱呢! 前些天找东西,偶尔在纸做的天花板上,翻出一本红皮日记,女儿写的,他随便看几页,上面写着不下十遍闫长生的名字,他细读才发现女儿也曾疯狂的爱过闫长生,可惜及早发现闫长生已落入赖娟的魔爪,抽身了,是的,女儿用的是魔爪这个吓人的名词! 怀强不想偷窥女儿的心底秘密,还是忍不住偷偷读完。最后决定给烧了,为了一段没有影子的爱,离别的伤痛也被写的缠绵,愤概,而又无可奈。女儿要不是爱过闫长生,可能与赖娟成为朋友,可以接近折磨他夜不能寐的烧砖程序。 没有办法啊没有办法。 他不知不觉又走到烧窑的地方,窑场大门关着。大门也是芦苇与树枝扎绑着的。说实话,破大门不夠他一脚踹的,但在乡下,就是粉笔划个圈,不接邀请进去,也是侵犯,没有教养的表现。怀强是支书,更不能这样做。 回家路上,赖家寡妇花母鸡调戏他,他抬眼斜她一眼,两年前新寡时找你,一幅吆五喝六的样子,两年后撑不住,开始勾男人了,呵呵!听说都变成破到不能再破的萝筐了,才懒得招惹你! 蹲在门口吃饭的村民看到,待怀强走近,压低声音说“怀强,花母鸡喊你压绒呢。” 鸡压绒和狗犯秧子都是动物繁殖过程中,必须的一个重要途径。 怀强骂他一句就过去。 前面谁家的毛驴毫无征兆的叫一嗓子,归窝的乌鸦受惊,“朴楞楞”飞出村树上搭的窝,悲叫两声,树,突然怀强想起闫长生窑场不远有株大杨树…果然天不绝我,怀强拐回头,疾步朝闫长生窑场走! 但走没多远,两辆自行车拦住他,怀强抬头一看,认识,还是老熟人,新添加的机构,计划生育办公室主任郁以彤和助手谭派,对于新机构,怀强可以选择勿略,但新机构的负责人郁以彤,他可不敢糊弄,郁以彤的爹郁股长已升到县上去了,栽到他手里,撸一个大队支书不够塞牙缝的! 郁以彤说:“在周围几个村转转,晚上饿了,来王支书家打秋风,王书记不愿给这个面子?” “给!给!我这就回去杀鸡,晚上陪两位老弟喝个痛快!”怀强拐回头,不甘心地朝窑场方向望望!真他妈的巧,晚一分钟就错过去了,挤垮闫长生他一分钟都不愿等。 /87/87948/25864252.html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是机会 杨新华摔倒爬起来,爬起来又骑,又摔倒,再爬起来。他来到厂里,郑伟,程秩序,赖黑子,郑七爷都在,看到杨新华魂不守舍的样子,郑伟惊醒过来,前几天听谁说的一嗓子,杨书记要把杨新华踢出杨家,看来传闻是真的,欧阳云给杨新华倒一杯水喝下,杨新华平静多了,断断续续的讲清自己被赶出家门的事实! 众人沉默,从前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一个,今天一下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特别是郑伟和郑七爷赖黑子,他们都有从家庭出来过,那种无依无靠的滋味都尝过。 赖黑子首先沉不住气,说道:“出来就出来吧,也别难过了,也不能因为你准过,杨叔叔收回成命,让你回家,正好厂子已扩大到两个了,你来领导,我黑子也有靠山不是?” 赖黑子的话也没有人接,屋子里重新陷入沉默状态,欧阳云依次倒满开水,退出屋子,到门口一把拉住正要进屋的妹妹! “你干什么,我做好饭了,喊他们来吃,黑子忙了一天,该好饿了。”欧阳朵挣扎几下没挣脱,责问姐姐。 “杨新华被家里赶出来啦,都在替他难过呢!屋里气氛太压抑,出来喘口气,你等会进去,现在喊了也没有人会跟你出来吃的,不知道吗,男人要讲义气的!”欧阳云给妹妹解释着,欧阳朵听出姐姐话里漏洞,开玩笑道“瞧你这样子,对男人很了解吗!” 欧阳云伸手去掐道:“个死妮子,敢找姐的麻烦,我不懂,就你懂,天天抱个黑瓜蛋子在那儿啧啧啧”欧阳云嘴里发出啧啧声时,手上模仿两人相拥的样子,欧阳朵立马羞红脸,追着姐姐去!屋外嬉闹,屋里仍是沉默着! 杨新华是捡来的,几乎成为公开的事了,从小没有父母疼爱,长大又重新遭养父母抛弃,程秩序觉得杨新华的命不是一般的苦。是个人都会悲伤悲痛的!要一下子结开杨新华心头的结,程秩序做不到,想起陈计兵,那家伙是工作狂,说不定没下班,拿起电话拨过去,果然是陈计兵接的,程秩序平静地说:“杨新华被从家里赶出来了,现在三轮车厂里!” “好的,他没哭吧,呵呵,好的,我去安慰安慰那小子!”陈计兵磁性声音大家都听清,激扬,饱满,感情充沛! 程秩序对赖黑子说:“安排欧阳朵多加一个菜,人多,再拿瓶酒,杨新华心情不好,谁愿意喝就陪杨新华喝一杯!” 守在门口的欧阳朵说:“已经收拾好了,等陈厂长来就可以吃饭!” 一会儿陈计兵赶到,他进门和众人打过召呼,走到杨新华跟前,握住他的手问:“怎么样,还撑得下去吗?” 杨新华感觉到那只手的温暧,像自己的手陷入一堆新的棉花里。陈计兵的手堪比女人的手,柔弱无骨。 陈计兵安慰杨新华,郑伟却被跟着陈计兵进来的女人吓一跳,那女人直接跑到郑伟面前,激动的又想说话,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嘴型变幻几次,最后话没说出,眼泪却像决堤的小河水,流了一脸。 “你怎么来了”郑伟吃惊过后,问道! “找你呀,说过了,要每天看到你的”常小宝伸袖子擦过眼泪,痴迷的望着郑伟! “从南京追到平县,有这个必要吗,我告诉你了我结过婚了呀?”郑伟盯着她说:“别在幻想,明天回去吧?” 除了陈计兵,别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常小宝身上,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从南京追到平县,这肯定是个认死理的女孩! “我不回去,我要天天看到你”常小宝矢志不渝,态度非常坚决!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出现,妮妮也来到,她挺着凸起的肚子,走到郑伟与常小宝跟前,上下打量半天,谁都知道这是一场世界大战爆发的前夜,到处拔弓扎驽,危机四伏!连陈计兵与杨新华也放弃自身烦与愁,紧张地盯着妮妮! 妮妮环顾一圈,“嗤拉”一声笑了,她一手理理髦边乱发,开玩笑地说:“这是什么的情况,怎么都把精力集中到我身上?怕我跟南京来的女孩不对付,人头打出狗脑子,哈哈,我才不会那么粗劣,她不是喜欢我家郑伟吗,我也是喜欢才嫁他的,现在郑伟不是盖酒楼吗?就让她在酒楼跟我一起经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郑伟斜视了妮妮一眼说:“胡扯什么的,我们已经结过婚,谁来都不行,男人心里只能装一个女人,装多了那是花心鬼,我就算了,世界上花心的人很多,也有很多理由为自己分辨,我不愿参与其中,老老实实的爱老婆一个人,无论以后穷富,都不与我的妮妮分开!”郑伟说着,走到妮妮跟前,拉住了妮妮的手! 见郑伟说的坚决,常小宝问:“那我怎么办啊,真跟你去酒楼干?” 爱情是自私的,但郑伟已当着众人说的信誓旦旦,以郑伟的平时为人,大家都相信他说到也能做到!所以妮妮胆气也壮,挑战似的说道:“不想来酒楼干最好,回你的南京家里去吧,爸妈都在等你!” “哼一一回南京,不可能,我来到平县,就没在打算回去,不想去酒楼,是不想看见你,看见你就觉你偷了我宝贵的东西!”常小宝真是一条直肠,别的女孩心里也会这样想,害于面子不会说出,常小宝不行,她相反,藏不住,非说出来不好受。 要没有杨新华悲痛的事情在先,大家早被常小宝逗笑了。 妮妮说:“咦,我偷了你东西,这话说的,我还觉你心里有鬼呢!不敢来就算了,懒的管你了还!” 常小宝说“谁不敢去?不想见你又不是怕你,你是真爱他,我也是真爱他,不是心里有鬼!” 欧阳朵适时喊大家去吃饭,陈计兵见桌上有酒,让赖黑子打开,每人先喝半碗在吃饭,赖黑子依次斟酒,看到人家开喝了,常小宝看着自己的空碗抗议到:“哎,你们怎么回事,你们都有酒喝,我的碗却是空的?”欧阳云欧阳朵妮妮平时不喝酒,赖黑子早已习惯,所以,没给常小宝满,赖黑子依言又提起瓶给满上,常小宝像男人一样举碗,与陈计兵,程秩序郑伟杨新华,郑七爷挨着碰,然后一口干掉! “乖乖”这一举动让几个爷们吃惊,赖黑子准备两瓶酒,两轮过去就光了,大家开始吃饭,欧阳朵离常小宝近,关心地问道:“姐,你喝那么多不难受吗?” “难受?”常小宝说:“我曾经替厂长救场,喝过两斤也屁事没有!” 郑伟想起,在与秦家爷三干架时,曾给工地提议,要了个女工指标,原本是给妮妮要的,妮妮喜欢散漫,不愿接受单位约束,只好作罢,如果常小宝愿意,到可以把指标转给他。 /87/87948/25864552.html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升官了 史同会喝的酩酊大醉,在马路边睡大半夜,被冻醒。试图起来,脑袋像裂开了,意识不连贯。 太他m高兴了,杨新华真被弄走,离开杨家。 送了好几年煤球,付出的辛苦终于要有回报了。嘿嘿!杨颖身子饱满,摸一下美的会不会晕过去! 好不容易爬起来,才辨认出是青年路,再朝前是酒厂,昨天晚上就是在新酒厂门口的小摊喝的!县城人很怪,有点好东西藏不住,这个摊炖的鱼好吃,立即传遍了,前来吃鱼的要排队。他去吃两次,承认厨师手艺不孬,鱼炖的入味,吃了还想着。 传说这家饭摊的老板厉害,就是郑伟,今天见着了,怎么是去造船厂找过杨新华的郑伟,他们俩是重名,还是一个人啊?要是一个人,可有点麻烦,跟杨新华关系那么好,郑伟手底一大帮会打仗的,自己可不是对手,便宜为什么总让杨新华那小子占啊! 跌跌撞撞的往家赶,门还插上,肯定是大哥干的事,大哥体格壮,又跟一帮子地皮习过几天武,在城西横的要命。大哥向来看不起自己,同样,史同会也不服大哥,两人针尖对着麦芒。肢体接触几次,史同会吃大哥不少老拳,史同会不在乎,该打还是打,越败越勇。 回到小酒鬼的屋一一现在房东已更名为史同会了,对付半夜,早上去造船厂时,头脑已清醒。迎面遇到杨颖,她刚从厕所出来,洗过手后不停地甩着水。 “早上好”史同会微笑着同杨颖点头,杨颖装作没听见,没回应。史同会的热脸蹭上了冷屁股,有些意外地呆站着,等着脸上的讪笑表情消失。 冯妍从杨颖后面出厕所,自然看到了整个过程。她走到史同会的跟前,轻轻笑了笑。 史同会无言地恼怒着,这些人从来没有真正服从过他,像服从杨新华一样。看起来要给他们些颜色看,但杨新华从来没有,甚至还很宽松,真的让他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杨新华都离开三天了,杨书记还没有下指示,他只是个副组长。季厂长从造船工地上回来,就生气地责备:“水泥船订单尺寸已发给你三天了,到现在工地没见踪迹呢?” “那两个去学习的职工从星期一请假,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报到”史同会小声地说。这个季厂长懂不懂工作方法,批评时不能把我喊到僻静处吗?整个小组的人都在,就这样毫不问情由的批评! 季厂长说:“厂部下的通知,你根本不拿他当回事,那两个人去学习也是你坚持把杨新华指定的人换下的,现在给我说那两个人不来,不来是吗,你立即去找,明天水泥船一定要开始建造。” 看着季厂长走远,史同会狠狠地摔下刚拿到手,准备换下的工作服,气愤愤的说:“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和我一样是个副角” 无论他怎么卑视副角,人还是要找的,他骑车找了几家亲戚,总算知道些消息,两人被宿迁造船厂挖去当技术工,宿迁造船厂答应他们俩造好一艘,每人得到一千块钱的报酬。 造一艘船怎么也得一个月时间,这两人怎么这样大胆,他给二姨说:“厂里送他们去培训的目的,就是造水泥船,现在培训好了,他俩给别人造船,厂里知道,不仅要追要技术培训费三千块,可能还要逮人的!” 二姨卑视地说:“你不是小组长吗,你多担当些,一个月很快就过去,到时候让他从一千块钱里拿出两百给你!” “天哪”史同会发疯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不讲道理还胡搅蛮缠,看着二姨自我陶醉的模样,知道来软的不行,二姨绝对不会带他到宿迁造船厂找人。史同会想到一个主意,离开二姨家,骑车找小解帮忙。让小解开警车去找人,一般人怕警察! 果真,二姨被吓唬住,立即答应带路去找人,可上警车看到史同会,张口就骂:“鳖羔子,真去报警,一点亲戚味不讲?” 小解看二姨要骂,生气地喝斥道:“人家厂里花路费学费的把你儿子孙子送去培训,学会回来,去给别人效力,你说说,有这样便宜事吗?” “有”二姨气哼哼地说“我养的闺女就是这样,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了上学贴学费,学成了就结婚跑人家去,我不是也没埋怨过?” 一句话,倒把小解堵死,没有话说。 史同会说:“二姨,工厂与家庭不一样,我不找警察,明天工厂报警的话,得把我逮进去蹲” “那你就进去蹲一段时间怕什么的,他们这段时间可以挣一千块钱!”二姨不服气地说! “我进去蹲,也跑不了他们爷俩,有规定在那儿摆着!”史同会看出来了,这个二姨就是个钱迷! 把两人带回来,快夜里十二点了!史同会精疲力尽,送他们俩到宿舍后,同小解转回城西!小解说:“哥,我开车贴油,你管一顿饭行不?半夜三更,总算想起火车站那块有私人营业的饭铺,跑过去每人煮一碗面,里面卧个鸡蛋! 没想到不让两人去赚钱,两人还闹开脾气,上班后二人拒绝造水泥船!带一大帮人在河边的船台上站。无论史同会怎么说,两人就是不动手!史同会恨啊,他告诫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要相信亲戚。 季厂长专门来督察,看了一会,二话不说,让保卫科来带走两人,弄到黑屋子,并通知两个人家里,带伍仟块钱来补缴培训费的损失,二姨来到,看厂里动真格的,而且这次不是史同会弄的,是季厂长,两人从进黑屋子起,一直害怕被打,上次逮到两人偷木头贼,保卫科的那帮人把小贼打成猪头。二姨也不敢再抗下去,惊动厂长了,索要培训费,乖乖,五千块,一辈子也没见过那多钱好不?赶紧指示二人好好干活! 还想把俩亲戚发展为自己的亲信,结果大相径庭。史同会自己气的不行,杨新华刚离开,自己小组长还没升上去,无端闹出个厂级大笑话。 胡秀果学的认真,对尺寸把握的稳,两个工人几次出洋相,都被胡秀果及时纠正,连续两次,两个工人知道胡秀果厉害,才真正收起胡闹之心,开始好好的干活! 史同会冷眼旁观,一边对两个亲戚厌烦,另一边又想起个坏主意,是关于杨新华的,他相信只有杨新华一个人,完全可以造出水泥船。他的两个不成器的亲戚,都不顾一切地去赚外快,杨新华多精明,他现在是离开厂子的,要去赚外快,谁阻止的了。 季厂长一直不待见史同会,这次总算点头,对他的暗示表示了担忧,亲自与杨书记谈起此事。 杨书记冷眼扫过季厂长,心想,老季怎么了,一直偏袒杨新华的,这是向我示好,决定站在我的队伍里,还是落井下石,要我的好看呢! 杨书记还是比较了解杨新华,他真不会去与史同会的亲戚样,用厂里的手艺赚钱。直接跟季厂长说:“算了,干脆你老季跑一趟八里堡镇,与杨新华签一份几年不允许他从事水泥船制造业务的合同,这样我们都放心。” /87/87948/25864553.html 第一百一十九章艰难决定 前后三天,杨颖像过了三年,没有了杨新华,家突然冷清的不像样子,梧桐树还在,靠树放的杨新华骑的自行车还在,屋里屋外,却没了杨新华的影子。 妈在屋里早就看到杨颖下班了,只是没有出声招呼,儿女情长,相思特苦。杨颖正受着煎熬,眼圈黑的像有意画上去的。 从杨新华离开,杨书记晚上也没有回来吃晚饭,每晚回来时,酒都喝到临界状态,一路东倒西歪,能坚持回到家,不吐,天明准时起床上班!’ 晚饭都是娘俩在吃,在确切点,只有她一个人在吃,杨颖喝几口稀饭便起身回屋。 “怎么办?”杨颖已经没有退路了,事情很明显,此时如果不闹点动静出来,下面就是强行相亲,史同会也会被爸妈招进门,人都来了,她一个女子还能抗衡多久?十天,半个月,两人在一屋,史同会一发疯,她连一招不撑,辛辛苦苦给杨新华保存的阵地,就会被史同会攻占! 不能在拖了,杨颖今晚喝了一碗稀饭,妈看在眼里,心多少轻松些,时间吗,最会消去一个人的愤怒与思念!今天第四天,杨颖就已经能吃饭了! 今天,史同会家托人上门提亲,他们家门槛一直低,所有与杨家有利的条件,他们毫不犹豫地列出来,包括史同会可以上门。另外一家,杨新华的同学程秩序,家里给程秩序提亲,妈妈当然偏向程家,一门都是吃公家饭,兩个姐姐已嫁,一个哥已分家另过,程秩序肯定承继家底子的,那片住宅院怕不是有一亩半大吧!好多年没来往,都快忘记了。 无论谁家,这个时候都不能跟杨颖提,提了也白提,除了杨新华,别的男人名,指望她听心里去? 第二天早上出门,看父母没有盯着自己,骑车快到厂门口时,岔上银杏花大道,疯子一般快骑,三里路后拐上去八里屯镇的公路,她要见杨新华,那个死人,你要主动些,咱们私奔都行,家里还有老四,她大学毕业回来,招个上门女婿养老吧! 去八里屯镇的路是一条老公路,路面破损严重,一个大坑连着一个小坑,坑坑不断,人骑在上面,自然颠簸不止,速度逐渐慢下。两旁植满了水杉树,水衫树已有胳膊粗细,密密的站在两旁,向每一个人敬礼问好,抬起头向前看,水衫似乎无穷无尽,把一条路装扮的秀气无比。 八里路,一会就到。她清楚记得是农具厂,沿衔骑两圈,竟然没有看到。想到马上可以看到杨新华,她心里也大海浪涛,一波接着一波地激动。 她下车问人,看见前面急走一个中年妇女,两眼也骨碌碌的打量她,杨颖也感觉出哪里不对劲,但问路表情已做出,就不在收回,张口问道:“大姐,八里屯农具厂在哪里呀?记得在街道两旁,我转了两圈没看到?” “我带你去吧”大姐说:“看,我家那口子让我去买鱼,顺路。” 杨颖说:“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啊,我不跟你去了,自己找找吧。”杨颖心里有个声音在强烈的提醒她自己,离开她,离开她!杨颖不太喜欢这个大姐的过份热情,总觉得她不实诚,实诚的人从不皮笑肉不笑。 但大姐手指前面没牌子的厂门口说“就是那里” 杨颖离开大姐,骑车向那个厂里骑去,后面跟着一辆破工具车,轰隆轰隆的,就朝路的一边骑,那车进大门后超过她,突然停下来。杨颖见机快,急刹住车,差一点撞上,杨颖气乎乎的刚要骂,忽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手里拿着毛巾朝嘴鼻上硬捂过来,杨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季厂长带办公室主任来八里堡找杨新华签合同,他们俩昨天晚上约好,早上上班,不去厂里了,另找一个会合地点见面,然后骑车朝八里堡来。远远的看到前面骑车的丫头,有些像杨颖,季厂长没说,办公室主任年轻没忍住说:“前面那个拐弯的丫头是杨颖吧,不上班来找杨新华吗?朝那里拐弯干嘛呢?” 因角度问题,两人没有看到后来发生的事情,只看到那辆工具车又拐出来,经过两人身边时,副驾上坐一个男人,二排座位上坐个妇女,车厢里放着一辆女式凤凰车。 车子驶离半天,办公室主任突然说:“那辆自行车也像杨颖的!” 季厂长也承认,但没引起两人重视,到八里堡农具厂里才知道,杨新华根本没有来报到。 杨颖醒来时,发现两手两脚都被绑上,嘴里也被塞了什么布,散发一股异味。她想站起来看看怎么了,挣扎半天,也没有成功。 慢慢地想起了早上发生的事,问路的大姐与这辆工具车都是一伙的,自己傻乎乎的上了人贩子的当! 车子颠簸着不停的开,不用想,杨颖也知道,离家,离平县是越来越远了,这辈子还能不能回来,见爸妈见杨新华?越想越悲,嘴巴被堵,只有双肩不住抖动,两行清泪长流。 直到晚上,杨颖不归家,妈妈才着急,急急跑到厂里找杨书记,杨书记已被订船客户请吃饭去了,又跟着找到饭店,杨书记以为二丫头顶多去找杨新华,先让老婆回家,他直到与客户吃喝完毕,摇晃着摸到门口,门是虚掩,推开走进,爱人在低声哭,杨花与黄书良静静的坐在两边! “怎么了”杨书记醉熏熏的说:“哪里用的着哭?今天季副厂长也去八里堡了,查到杨新华也没有去农具厂报到,说明二丫头和三儿在一块呢!哭,就知道哭!不动脑子想想。” 黄书良没有吭声,他知道岳父话里漏洞颇多,如果杨新华愿意与杨颖在一起,还能有今天诸多的风波? “这也不是话呀?你那么反对他们在一起,你得想想办法找找才行。”老婆为难地对杨书记说! “本来好好的日子,怎么过的那么闹心?”杨书记一拳头砸在椅子靠背横木上,愤怒的说:“平县说不大,想一晚上找到一个人,哪里弄么容易?”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杨花挺着肚子,到十一点牵着黄书良走了。杨书记躺在床上睡着,只剩杨颖妈,想想杨颖,流一阵眼泪。这一夜堪比一年还长! 连续三天,杨颖没有动静,黄书良每天三遍朝八里堡镇农具厂挂电话,得知杨新华仍没去报道。 “这该死的杨新华”黄书良骂着,心里不安,到底跑到派出所报案,小解接案,知道黄书良身份,急吼吼地派人先到造船厂走访,并开始寻找杨新华! /87/87948/25996296.html 第一百二十章排长 三个月军训结束后,闫长生到野战营任班长,赶上一千两百千公里长途奔袭拉练集训!领导对拉练极为重视,两天前营地里到处贴宣传横幅,班排级小领导一天一会,战士人人要写保证书! 向辉弄的还是副班长,他跟闫长生开完会,气愤愤地抱怨,不就是每天走一百二十里路吗,走呗,天天叨叨叨的,耳朵叨叨软了。” 要全部是农村兵,闫长生倒也相信向辉的话,关键十三个人中,有三个上海兵,两个福建籍,一个北京兵,一个句容兵还是个学生,家里管不了,托人交到部队上,让部队替管教。 当天晚上,闫长生按老排长教的,从厨房领来一斤盐,洒进十三个洗脚盆,每人泡脚十五分钟。 向辉呆不住,泡三分钟就不耐烦,提出脚来要擦,闫长生哼了一声,点名字道:“向辉,盐水泡脚是排长指示,你想不执行命令吗?” “我都被你们弄疯了,长途行军就是长途行军,弄这些不相干的玩艺干什么?”向辉尽管火气不减,终究还是把脚狠狠地放回盆里,力气过大,搞得水花四溅,盆周围都湿了,鞋子也湿了一大片! 除了向辉,别的士兵非常尊重闫长生。这次拉练从宁波开始,穿过雁荡山区域,一路向南,过了太姥山,直到福建的海边返回。第一天开始,向辉凭借自己个大腿长,雄纠纠地走在排头,到晚上,吃好饭,便老实实的按闫长生要求,盐水泡脚,脑袋朝行军毯上一歪,呼噜声随之响起! 闫长生知道他是累了,军训时那次急行军,已发现向辉是平脚板,走长途会痛。今天第一天,他撑得较轻松,路上也曾替两个战士背过枪,总体上来说,也算个合格的班长! 越往南,天越热,部队进入山路,大路很多,但领导不会让训练那么轻松,根本不走。选的是钻山爬坡的山路,林木密盛,走在里面,没点毅力真做不到。闫长生无所谓,爹娘不在,一个人还要带妮妮,什么苦都当糖吃的,行军这点小事,当早起来抓鱼了! 向辉第二天撑下来,,他走一步想骂一声闫长生。第三天,从腹股沟向外疯长红疙瘩,吃晚饭时,闫长生看到向辉的脖子上已红肿,问一句:“向辉,今天走路的姿势很古怪,脖子上出现很多红斑,别沾染上山岚障气,要不,我报一下收容队,你去卫生院检查再说!” “哼!”向辉今天快忍受不住了,他在僻静处脱裤子检查过自己,大腿内侧已血淋淋的发出臭味,还有好多红疙瘩开始分泌出清亮的液体,手指沾在上面,扯出长长的粘丝!要不是心里与闫长生斗着气,早已躺床上不能动坦。对闫长生不服气地说:“别假惺惺的,谁一生还没个不顺时候,大腿内侧磨破点皮,没有你说的严重!还走路姿势古怪,我看你才古怪!” 从见面第一天起,闫长生知道向辉没服气过自已。开始,闫长生以为锉他几次就行,没想向辉还硬脾气,逾锉逾勇。但大腿内侧破了,有碍走路是真,不理他的赌气说:“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报给排长知道,第二,吃饭后,全班人员带上脸盆毛巾肥皂,去溪边清洗自己!” 向辉选了第二条。自身过于疼痛的事,快要让他丧失了斗志。喇叭着腿跟到溪边,战士们问可以脱内裤吧?闫长生望着四周黑乌乌的山峰,同意战士们的请求。 溪边立即多了十几个光着屁股的汉子,各人舀了一盆水清洗。有个战士说“幸亏洗澡,跑路跑的腚沟都粘一起了,今天不洗,明天非磨破不可,跟副班长样,喇叭着腿走路” 说到向辉,闫长生看到他仍然在脱衣服,有的同志都洗好了,闫长生也快速擦干自己,跑到向辉跟前。向辉说:“短裤粘肉上,脱不下来!” 闫长生说“我也看不甚清,你连短裤穿着下水泡一会,自动分开!” 还真是那样,一会儿,向辉脱下旧内裤,站在溪边清洗两腿之间。 闫长生已让战士们排队回去休息,剩下自己等候向辉,隐隐传来一群女孩子说话声音,闫长生说“操,可能是卫生队的丫头们,听声音正朝我们呆的方向来,你洗的怎么样了?” 向辉也听到,敢紧冲去身上肥皂沫,胡乱套上衣服朝营地方向走。这群女孩子有眼光,肯定是白天踩好了点,上下两里路,都没有此地便于洗澡,水面阔,又是拐弯,地上礁石鹅卵石密度高,几乎看不见泥土。 回到营地,闫长生和卫生员要检查向辉的伤势,那玩意在腿裆羞人部位,向辉死也不让。闫长生只好用身上预备的土霉素十片,碾成粉交给向辉,向辉艰难的摸索着朝双腿之间摸按药粉。! 休息一夜后,向辉身上开始出现浮肿现象,自己也像晕头鸭,东一头西一头,把握不住自己,实在不能走路,只好交给后方收容部队安排,部队继续前进。其实,一天一百二十里路行军,分到十个小时里,每小时十二里路,如果身体正常,咬咬牙都能坚持下来,天天急行军,没点毅力的,真够呛。闫长生怕战士掉队,到下午,把几个弱小士兵的枪要来自己背,他身体棒,背着六条枪,顶多落战士们半小时到宿营地。 夕阳西下,照着山林,闫长生下山,看到景色优美,他学问差,做不出诗,但心情大好,溪水在山脚绕一下,像条绸带继续南飘。闫长生行军壶里没了水,跟着不认识的战士们拥到河边灌满了,一边喝着一边走,溪水清咧,如饮甘泉,他有种陶醉的感觉。 穿过山林,一个老者,没戴军帽,没穿军装上衣,雪白的衬衣勒在宽大军裤里,脚上大煞风景,也穿深帮军用鞋。小平头,胡子刮的干干净净! 他伸手拦住闫长生说:“休息一下喝点水。” 闫长生站下,真的咕噜咕噜喝一气山泉水。他指责老头说:“你是老兵,却衣衫不整,说你不是兵,浑身上下冒出的都是军人血性。呵呵,不用猜你也是领导,好了,不能跟你聊,得追部队去!” “咦一一这个小东西”老头脾气大好,招手唤来不远处牵马的通讯员说:“弄清楚这小家伙的番号,他m的,每天晚上扛六支枪走,还敢要求我,也是敢捅天的性子,像个好兵!” /87/87948/25996297.html 第一百二十一章幸福是什么 胡秀果听说杨新华又被公安局的人抓起来,非常不信,在兴化,她是当事人,杨新华处处照顾她,尽到了领导责任,没见犯错误啊? 后来知道进去是另有原因,胡秀果也叹叹气暗道,杨新华命运也太差了,人家命犯桃花,他到好,命犯监禁,别管是私人公家的监狱,价不讲的进去蹲! 她想去探望,父母亲马上反对,他们最早听到的谣言是杨新华强奸了女儿。胡秀果回来后,重新纠正了谣传,父母亲心里仍有阴影,对胡秀果的解释半信半疑。 父母亲不支持,自己一个人去公安局,在门口被门卫盘查,门卫小哥哥问:“找谁?” 胡秀果说:“被你们抓来的杨新华。” 门卫虽然年轻,说话有条理,重新说:“我们抓来的,冤枉的当场释放,有罪的都送看守所,你去那儿看望。” 胡秀果问明了看守所地址,一身大汗的骑到看守所,真没查到这个人,事情让胡秀果迷糊,看望杨新华的线索中断了,大活活的一个人被弄进公安局,就是查不到。 胡秀果去找哥哥胡秀刚,他在糖烟酒公司任副经理,应该认识公安局的人,哥哥家也住糖烟酒公司宿舍,两室带小院,胡秀果买了苹果花生,水果糖。去早了,哥哥没下班,嫂嫂在家带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嫂子做饭,两个小孩与姑姑唧唧喳喳的闹着,等到哥哥下班,听完胡秀果的诉求,胡秀刚皱着眉问道:“你说实话,是不是对杨新华有意思,一个姑娘家非要去探望进局子的人?” 胡秀果想起两人在关进屋子里时,相拥相亲的情形,脸红到脖子。嫂子是过来人,如何不懂小姑子的心思,赶紧岔开话题说:“想想公安那边有没有熟人,有的话替妹妹问一问,与妹妹一个单位,探望一下不也是人情吗?” 哥哥不说话了,估计是在想谁个能帮上忙。胡秀果回去上班也不安稳,忙的时候还好一点,一闲着,眼前冒出的都是杨新华的影子,胡秀果知道,经过兴化一行,自己彻底爱上杨新华了。 第二天下班回家,看到哥哥一家子回来,父母很高兴,母亲忙着做饭,父亲与哥哥喝茶聊天,嫂子抽空到屋子里偷偷告诉胡秀果,杨新华就在公安局里关着,事情没调查清楚,任何人不给见!” 总算有个准确消息,胡秀果终于放下心,全力以赴造水泥船。这一用心,发现史同会两个亲戚做出的活粗糙到极点,骨撑板的边角该锋锋棱棱的,显的厚实,他们都做成抹茬,非常随意,外观看一眼显的比设计尺寸薄弱很多,胡秀果说出来,两人不服气,胡秀果直接按自己要求的让两人重新做,那出来的东西明显不一样。连续几次,想马马虎虎对付过去的两人,终于知道胡秀果那丫头不是去吃干饭,所学比他们认真扎实,就不敢把肚子里的气,在造船上发泄了,被逼着认真。 隔几天,胡秀果再去哥哥家,哥哥说杨新华已经被放出去,据他哥们说,那小子手里有资源,批条能从镇西自行车厂里买出自行车,还是出厂价! 看哥哥和嫂子的意思,给他们也弄一辆。胡秀果只知道杨新华焊三轮车,自行车什么的也是第一次听说,含糊着没敢冒然答应。出了哥的家,胡秀果拚命的朝杨书记家蹬,幸亏天已黑,到门口刚扬手敲门,屋里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胡秀果才想起自己太激动了,杨书记家不是自己能进去的,杨新华与杨颖已板上钉钉了,杨颖在单位也没给过她好脸色啊! 杨颖与她一直敌对着,虽没有明说,各人心里净明,都是为杨新华! 那哭声说不定是杨颖趴在杨新华怀里弄出来的。 那一瞬间的醒悟,让胡秀果魂不知所以,感觉骑不动车,只有推着,像只游魂,慢慢的朝家晃!残缺不全的路灯照着她苍白的脸,上面淌着眼泪。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以泪洗面。 第二天上班,胡秀果头疼欲裂,知道是一夜没睡带来的后遗症。两只大大的黑眼圈,用了半盒永芳雪花膏也没抹下去。 到厂里,她听到一个惊人消息,杨新华被杨家赶出去了。 胡秀果的心,几乎是没有规律乱跳一天的。不知道是替杨颖难过,还是替自已高兴。她听说杨新华已调进八里堡农具厂,不知道星期天杨新华在不在,反正得去找一趟。 有了希望,胡秀果当然是高兴的,自行车也被她骑的欢快轻盈。快到家时,杨新华突然在路边喊她。咳,居然找上门了?胡秀果一下车,杨新华偎上来说:“走,咱去大众饭店吃粉丝肉片汤。” 胡秀果从家门口过,晕乎乎的没进家说一声。 杨新华要了两碗米饭两碗汤,两人慢慢的吃着,胡秀果羞涩的说:“不打算给我说些什么?” “说,说,怎么不说?”杨新华从背包里取出报纸包着的一叠递给她。 “什么东西,怎么象钱的?”胡秀果疑惑地问。 “那可不是钱是什么?”杨新华坚定的说“又忘了,那一百块钱的分红利润。” 牵扯到钱,胡秀果有些急,解释说:“那钱就是借你的,你怎么回回这样啊?” “当时帮五十块钱以上的,都给算分红了,五十以下的已加倍还清,你也别客气,这次你分375块”杨新华又一次把报纸包推给她说:“收着吧,她们都收了,你有钱了,等我从乡下上来,好请我吃饭啊?” 太多的惊喜,胡秀果晕的承受不住了。吃好饭出来,杨新华说:“你回家去吧,我还得给别人送钱去!” 说走就走了。看着杨新华矫健的身影汇入自行车流,心里一下空了。她看看手里的纸包,里面可是3百多块钱啊,回到家,躲进自己的小屋,一遍又一遍的数钱玩。她不爱钱,当钱真的属于自己时,仍是爱不释手。 后来她领悟到,人走的哪一步,上天早已给安排好了,如果不是杨新华送钱给她,星期天她肯定会去八里堡去找杨新华,那时,人贩子已等在那里了,她与杨颖差不多漂亮,肯定会拿她当目标,贩走了她,杨颖可能就安全了! 等听说杨颖失踪,杨新华又被抓进去时,胡秀果又去求哥哥,胡秀刚一听,纳闷道:“这个杨新华怎么跟拉肚拉滑肠子,怎么嗤拉一下声音都没听见,又滑进局子了” /87/87948/25996298.html 第一百二十二章杏花生个男孩 约蒋金砖两次,那个熊人眼皮向上,没理会郁以彤。郁以彤也服气,看不起计生办的人也不止蒋金砖一个,但是,别人孬孬好好给个面子,找到办公室插科打浑,死皮赖脸磨一气,上面没有明确的硬性指示,一般情况,郁以彤都能放过他们。蒋金砖倒好,直接不尿他这一壶! 郁以彤上班后,直接找到土地办,蒋金砖被堵进办公室,他翻眼看着郁以彤说:“哟哟,郁大主任,大早上跑我屋,有何指示?我等着八点半跟我们科长去大庙村呢!” “去哪里我管不着,现在我问你一件事,你爱人江月明是不是又怀上了?” “谢谢郁主任关心,怀上没怀上那是我个人私事,不劳郁主任挂念!”蒋金砖寸步不让,他今年都快三十的人了,工作上競競业业,怕你郁以彤个毛!你又不是上级! 声音大起来,办公室的人听见,悄悄地聚拢来,围在门口。 郁以彤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建议说“你这里不太方便,去我办公室谈谈?” 蒋金砖站起来收拾桌上的东西,不屑地说“少来那套,郁主任,今天要随我们科长下村,本人不陪了” 见蒋金砖如此执迷不悟,郁以彤反而坐下来,认真地说“老蒋,计划生育是国策,咱不顶风干行不,我只想问一句话,你爱人江月明是不是怀上了” 绕了半天,又回来了,蒋金砖装着没听见,把收拾好的包夹在腋下准备开溜,郁以彤阻止说“老蒋,我在上门做你思想工作,现今工作没完结,请你三思以后再跨出这个门!” 老蒋根本就没把郁以彤的话当话。连略一犹豫的痕迹都没有,穿过人们让开的通道,直接去了! 郁以彤被晾在那儿,苦笑着说:“都两儿一女了,何苦呢?” 看到郁以彤吃瘪,多数人心里高兴,计划生育是国策,大家都知道,不让各人生孩子,没有几个人想的通,迫于压力,大家不得不屈服,象蒋金砖这样当面硬杠,听了很解气。 当然,多数人也没这个胆子,蒋金砖的姨夫是副县,镇里一把书记也姓蒋,背后有靠山,郁以彤一个小计生主任,算什么玩艺? 郁以彤回到自己办公室,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蒋金砖事件已造成恶劣影响,不让蒋金砖老婆流产,以后整个镇政府的工作人员计生问题再也没法抓起来了。 他想一想,写了一份工作报告,复印四份,给镇长镇书记各一份,给自己顶头上司一份,剩下一份,自己跑到县城,交给蒋金砖姨夫的秘书。 那一晚,郁以彤没有回家,晚饭在县城吃的,三个油饼两碗稀饭,当时怪饱,蹬了半个小时自行车,回到办公室,肚子已空落落的,办公室里没什么吃的,只好喝茶充饥。去了县政府,郁以彤才弄清,蒋金砖的姨夫,正是主管计生系统的县长。 递过工作报告后,才知道的这事,一切已经晚了,他不可能在跑回去要来。该死该活屌朝上,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妈的,老子工作又不是为我自己,是让国策顺利执行下去!如果各位领导都以自己亲人为重,以后就明白了,不在硬当好佬充恶人头。 闭门办公才一天,县委派来一个工作组,专门调查蒋金砖事件,书记与镇长送走他们后,喊来郁以彤,问他打算怎么处理蒋金砖! 郁以彤摇头说“我他妈就是一个后娘养的破计生主任,哪敢决定处置别人!一切听从领导指示!” 书记和镇长都听出了他的一肚子气,相互望一眼,决定在明天周工作总结会上,讨论一番。 然而,还没等到明天,下午,镇政府已接县委书面通知,开除蒋金砖在土地所公职,保留党籍,其妻江明月按政策近期内必须流产,视其身体情况再完善后期计生措施! 文件一公开,立即引起轩然大波,怎么会这样?不就是想生个娃娃吗,又没犯什么错误,上级领导太不近人情了吧! 最憋屈的,当属蒋金砖,当初才十八岁,高中毕业后,被当副乡长的姨夫安排当蚕桑指导员,卖糖球的盖大楼,好不容易熬到转正,姨夫升县长,他也跟着水涨船高,调土地所认副所长,正所长年岁已大,顶多撑到年底,他可以升正所,危机关头,自己站不住,栽到冰洞窟窿眼里。 他反正是平民了,也不怕,直冲到计生办公室,一脚踹开主任的门,他什么也没有了,进来就是找郁以彤拚命的,郁以彤不在,一个小时前,杏花生了个儿子,他接到信后,疯了一样朝镇卫生院赶。 杏花运气好,生个男孩。郁以彤自己干计划生育的,生了第一胎,无论男女,只能是第一胎,除非不要政治生命了,敢生第二胎。 26岁了,不小心老婆有了,儿子也有了,好象自己该算大人。郁以彤抱着小棉褥包的小宝宝,合不拢嘴。娘用嘴型指示他,安慰安慰杏花,他直言不讳地说“凭什么,儿子不喊她娘?” 杏花没有生气,早已原谅这个肚子里无二两香油的人。 下午约三个人来谈话,真他m的烦人,计划生育是政策,政府专门设置了机构来抓,看不出政府对此有多重视吗? 镇村两级干部在计生口里,有一票否决权,你不努力抓计划生育,或计划生育工作中你不努力,或你带头破坏计划生育,一经查实,就地免职。 这个厉害,一直抓不动的流产放环普及工作,现在村里主动来找郁以彤了。胡桥村支书的侄媳妇很滑头,虽然没怀孕,轮到放环时,口头积极,真等到医生喊她时,却不见人影,趁工作人员不注意,偷偷地溜了。如此两次,潭派没脾气的人都觉得被戏耍了。 蒋金砖因计生的事一传出,胡桥村支书第一个打电话给郁以彤说“侄媳妇三点准时到办公室找你,接受谈话!” 进来后,郁以彤吓一跳,这个乡下小妇女比赖娟都不差,别看已生过孩子,腰肢仍扭的左摇右摆,一点也看不出来。她两只眼睛乱转着说“郁主任,真年轻,我以为是个糟老头子呢?二叔老早让我来,我还不愿来。” 郁以彤收住乱跳的心说“你明天做好准备,和大庙村的四个育龄妇女一起,去镇卫生院放环。” “我现在已做好准备了,你给我放吗?明天不行,来大姨妈”女子一屁股坐在郁以彤对面,半个身子趴在办公桌上,女子的脸离郁以彤不到一拃,郁以彤以看见女子呼吸时,两个鼻翼不停搧动。 吹气如兰,郁以彤晕乎乎的一会后说“好吧,再给你一个礼拜时间,大姨妈滚蛋后,立即放环。” “郁主任不解风情啊”美女嘿嘿笑着说。 郁以彤瞪着美女说:“解什么风情,我解了风情,我今天把蒋金砖的工作都弄丢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蒋金砖派来的卧底,老子风情解了,明天跟蒋金砖一样滚蛋,我有儿子了,现在得挣钱养他,可不能滚蛋!” /87/87948/25996299.html 第一百二十二章杨书记家 杨书记两天没去上班,指挥今天不上白班的一大帮工人,开始找杨新华,杨颖可能去的地方。事情就这么怪,越找不到杨新华,杨书记一家人,越觉得杨颖在杨新华身边的希望越大。碍于史同会在,大家都没说出那句话,杨颖与杨新华私奔了。 要是这个结果,杨颖的妈妈也认了,可她心里明镜似的,杨新华不会带杨颖走的,顶多是杨颖赖在杨新华身边不走。 也没去八里堡报道,这小子还能去哪里?黄书良终于记起一个人,陈计兵,会不会杨新华跑酒厂去,他骑着车子飞到酒厂,门卫不让进,他拿出工作证,门卫一看县政府的人,匆忙放行。 陈计兵正从厕所出来,一手还拿着用剩下的半张报纸。 “陈计兵一一”黄书良没到扎车子的地方,就看到了,张口就喊! “黄大秘书?”陈计兵转脸,看到匆忙的黄书良,有些意外地问:“怎么找上门了?有事一个电话就行!” “杨新华在你这里没有?” “杨新华?”陈计兵明显皱起眉头,反问道:“找他干什么?” 看样子陈计兵真知道杨新华在哪里,黄书良恨自己怎么早没想起,他曾与杨新华交谈几次,知道陈计兵在杨新华心里占有重要位置。 “告诉你,杨颖不见几天了,大家都怀疑她在杨新华身边!” “坏了”陈计兵吃惊的说:“杨新华在哪里我知道,但杨颖不在他身边!” 陈计兵对杨颖印象非常好,稳重大方,如果结婚,肯定是个很好的小媳妇!两人不在说话,各自推了自行车,向城北骑去。 刚到三轮车厂门口,两人看见三个警察押着杨新华出来。 “杨颖呢?”黄书良扎上自行车,责问杨新华! “没有来找我呀?”杨新华把手伸给小解说:“先给我打开手铐,找到二姐,我再去投案!” 知道小解在找杨新华,史同会就高兴,因为他一直监视三轮车厂,在那儿看到过杨新华,给了小解地址。别管什么原因,只要让杨新华进了局子,史同会便会开心。 最后一根稻草没指望上,黄书良知道杨颖肯定出了意外!他和小解杨新华一起到派出所,建议所长向局里申请,采取措施,全面寻找杨颖。 杨新华听说二姐已失踪好几天,内心也猜测遇到意外了,可是警察不理会他的着急,又把他推进禁闭室!杨新华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只能在禁闭室里来回的转悠,他也气自己,怎么那么倒霉,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老是被公安局捉来逮去的,没个了了? 直到寻找杨颖的启示打印好,黄书良才离开公安局,回到杨书记家,说了找到杨新华的事,但是杨新华也没有见到杨颖。这条重磅消息一说出,杨颖妈妈与杨花立即意识到什么情况了,杨颖出意外了。 娘俩立即嚎啕大哭,头发散乱开来,涕泗横流,加上几天没洗脸,幸亏是白天,要是夜间迎面,活活会认为是两个女鬼! 季厂长看到寻人启示后,立即到派出所把那天早上,在八里堡似乎遇见杨颖的事情说清楚,小解立即带两辆警车去八里堡,按照季厂长看到的,模仿一遍,小解失望的说:“看来,杨颖遇上人贩子了,这个路数正是人贩子惯用的招数。” 季厂长非常痛心,当时人贩子的汽车还拐回头从他身边经过,他要是多事一点,喊停一下,肯定就解救下杨颖了。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无论季厂长怎么恨自已,也换不来杨颖。 手下请示接下来干什么?小解说:“大白天作案,我相信看见的不止季厂长两人,肯定还有目击证人,抓紧在八里堡各紧要处张贴寻人启示,贴好后,以此为中心,向周围住家户,工厂,做生意的人走访!” 手下按小解的指示去做了。小解转头问季厂长说:“我要去八里堡派出所寻求支援了,你要不要去,那所长也姓季,说不定你认识,平县城,季姓也不太多,我们姓解的也不足十家” “你一说,我想起了,真认识,季中寻二叔在这里当所长,他的来头大,二婶子的父亲可是x州市公安局的一个大领导!走,我跟你去见见!”季厂长有些内疚,责备自己,那天要是想起这个碴口,说什么也得给二叔讲一声。 小解本来是副所长,在公安系统与刘峰两人并称两大鬼才,刘峰是铁面鬼才,而小解是小鬼才,也含有见风使舵之义。但小解在解决酒厂问题时不力,被江波一脚给踹下副所长之位。 小解来八里堡时,所里已经给季所长发了协调请求,季所长上午都没离开所里,等着提供帮助呢。 两人一进所长室,小解来在季所预料中,季厂长来到让他意外,握手后问:“你是造船的,与公安扯不上套,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小解说:“你们先聊吧,季厂长会告诉你原因,我先看一下近期的报警记录,还能弄点线索不?” “那有什么线索,那本破记录我一天也翻个两三遍,关于人贩子,只有财政所的小余给我说过!”季所长说着,一下子停了,他一拍自己脑袋说:“坏了,快跟我去财政所见小余!” 小解还没弄清什么事,和季厂长一梓,被季所长拉起就上门口的警车,季所长亲自开车,三拐两弯来到八里堡财政所。 “小余小余一一”跟着边跑边叫唤的季所长,一直跑到后院办公室,终于听到有人应声,小解与季厂长跟到办公室内,看到一个比较英俊的小伙,一米八五的个头,白净脸庞,唇上长着一层细嫩茸毛。 “季所,你这样大喊大叫,同事以为我犯事了呢,什么事那么急?”小余站起来,和三人挨着握手。 季所长说:“那天早上我正打电话,你给我说的什么有人贩子可能弄走一个丫头的事,快说,今天可能是真的了,你给我重复一遍。” 小余有些鄙视季所长,给你汇报那么清晰,居然说在打电话没听清。无奈,自己是财会计人员,不是季所长的上级,无法给季所长记大过,甚至开除党籍。他没权没势,只好又复述一遍。 “那天早上,我也赶来上班,骑到长途汽车站北一点,看到前面有个背影相当俏的女孩,也急匆匆的骑着自行车,这条路每天上下班走了上千趟,就没见过让人动心的背影,我起了好奇心,更加用力的超过那女孩,一转脸,差点把我惊呆了,真的,好长时间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孩了,我搭讪她两次,居然没有遭到回应,只有讪讪的跟在后面,看看到底是哪里人,我都二十三了,没对象,要是女孩也没对象的话,不是希望来了吗,骑了半天,她居然朝八里堡镇上拐,我很纳闷,八里堡周围几个村根本没有那么出众的女孩,难说跟我样,从县城新调来的,但也没听说哪个单位添加新人?” 小余端起桌上的茶缸喝口水,继续说道“到了八里堡,那丫头居然问起农具厂,农具厂是县企,快要垮个熊的了,她得有多倒霉才能调进去?不行,我得上前说清楚,如果愿意和我搞对象,我给他调进县城的企业,省的进去没几天,厂垮掉了,还得重新分配工作!我刚准备上前,勿然看到她按一个中年女人指引,向通往翻水站的牌楼门子走,骑车从我身前十米左右的地方拐进去,跟着一辆双排座小汽车也拐进去,我不知所以,也跟着拐弯,却看见一个男人,戴鸭舌帽,墨镜,举了那女子骑的自行车朝货厢里放,然后,那辆调回头,又从我身边疾快的开走。经过我身边时,车窗玻璃是打上的,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我在反回来朝路上瞧,根本没见到路上有人骑自行车,我很纳闷,以为遇上人贩子,赶紧来报警!” 小解拿出寻人启事,小余一口咬定地说“就是她,我忘不了她的模样!” 季所长的脸有点红,那么清楚的案子和救人机会,被他早上接的一个电话给搅了!小解翻眼看着他说:“季所长,你怎么说?” 季所长少气无力的说:“晚上别走,我请你和我侄子吃饭。” “吃饭?”小解颇有韵味的盯着季所长说:“出那么大一摊事,吃一顿饭?好歹我也当过两天副所长,工作不尽力就被撸下来,你这个比我要严重吧!哈哈,听说季所长有亲戚在上面,帮咱求求情,官复原职呗?” /87/87948/25996300.html 第一百二十三章跪也不行 从八里堡传来消息,杨颖确定是被人贩子拐走,杨新华又被城西派出所放出来。 小解把他送到门口说:“杨新华,咱都是老熟人了,我奉劝弟弟一句话,咱能不能本份些,别拿上局子当家常便饭!” 杨新华无缘无故被关押几天,原因是杀害杨颖的犯罪嫌疑人,心里早已窝着火,小解的一句话,无疑是导头索,把杨新华的的肚子憋涨了,他转过身,盯着小解好久,才气愤愤的说:“解警官,这句话该我问你,你们办案能不能认真些,别有点怀疑就抓人,凡事要讲证据,实事求是,你看看你们每次抓我,我都告诉你实际情况,你们偏不听,非依着你们需要审查,结果哪次不是用事实证明你们错了?” 小解也明知杨新华说的对,但是不能做口头上的认输,跟着反驳道:“哟哟哟,关心你一句还引出你大摊牢骚来,一个造船厂三四百口人,为什么每次都抓你,不想想自身原因,还敢给警察叙怨枉,赶紧走吧,你的书记爹还不知怎么着急呢?” 小解说完转身走了,他当然不敢继续与杨新华辨解,本身理亏的事,越辨越词穷。 杨新华望望昏黄的路灯,确实想起了家,小解给他隐瞒了二姐被人贩子弄走的消息,只告诉他经细查,他有多人证明没有犯罪机会,是无辜的。 犹豫一会,杨新华决定去家一趟。小解还不错,每顿饭起码给他两个馒头一碗水,将就吃饱。一口气走到家,家里跟往天不一样,进人就关门,现在大门打开,二门也打开,他一进去,看见书记爸爸正缩在一张椅子上,头发乱的像个鸟窝,一点也不是往日趾高气昂的模样。娘和杨花对坐在桌旁,都是手托腮帮,黄书良单独坐着,也是愁眉不展。 “爸,妈,大姐,大姐夫,你们都在,怎么了,连个大门也不关?”杨新华慢慢地走进来,被赶出去后,回来也像没底气。 “你还我二妹一一”第一个发疯的是杨花,她已哭不出来了,站起来冲到杨新华身边,双手不停的向脸上脖子等裸露处狠搔!黄书良知道她身上有孕,惊吓过后赶紧上前抱住老婆! 杨新华看到是大姐,根本连一点反抗都没有,任她抓搔,等黄书良拉开杨花后,杨新华的脸和脖子上,左一溜右一溜的血慢慢渗出,抓狠的地方,血凝成珠,从上向下流。灯光下,杨新华脸上血迹越来越多! “你来干什么,给我滚一一害一个杨颖还不够,还要回来害人,你爹我今年五十岁了,不怕你害!滚!”杨书记骂完,抓起跟前的茶缸直接砸过去,茶水画个弧形泼杨新华半身,剩下的泼在地上。缸子砸在胳膊肘处,杨新华疼的一抽一抽。 “杨新华,你走吧,这个家不欢迎你”黄书良走上去,给杨新华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眼色。 杨新华不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但一家人对他反感还是能看出来,他跪下说:“爸妈,都是我不好,惹爸和大姐生气了,我刚刚从派出所出来,想家了,顺便过来看看,没什么企图,那我走啦!” 见没有人理,杨新华自己站起来,转身,一步一步向外走。被撵走了,真不该回来,自己做什么了,竟惹得一家人反感?妈虽没说话,眼里也冒着仇恨的火,稍微给一点火星肯定能燃烧起来,妈在发出火来,肯定比大姐要猛烈的多。 但是,我到底怎么了,都那么恨我呢? 回头看着生活十几年的小院,像一个花盆,把他养大了,不等开花结果,便被拔下来。多么残忍啊,他的多少毛细小根留在这里,怎么也剔除不尽! 尽管好心好意来一趟,赚了一脸血一身水,他没有一点怨恨。 赶到三轮车厂,郑伟带着妮妮准备离开了,惊讶的问“这是怎么了?” 杨新华用手背抹去眼泪说“去看爸妈,被大姐抓的!” 郑伟有创伤药,三个人赶到郑伟家,清洗抹药,忙活半天,他们两人是在路上认识的,交情比别人深厚,药抹好,妮妮早已煮好一碗鸡蛋面条,端到跟前,杨新华抬头看着妮妮说:“今天晚上眼泪一点也不争气,你看,又落下来了!”杨新华又一次用手背抹眼 泪,他补充说“妮妮姐,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感觉咱上辈子都认识” “唉一一”妮妮低下头说“我和大哥也被爹娘遗弃,可爹娘也舍不得我们,他们被病折磨死的,而你,却被爹娘活着撵出家,他们得有多狠的心!” “别说他们了妮妮姐,也是我不好,这半年来,我跟发疯样被公安局逮了放,放了又逮的,搁谁也够受!他们肯定对我灰心了。” 杨新华开始吃饭,呼噜呼噜的吸面声,妮妮听的非常享受,她手抚摸着凸起来的肚子说:“杨新华,等我生了孩子,让他认你干爹,以后我们能长期在一起,像一家人!” “妮妮姐,我答应,我就想好好的疼一个小宝宝!”杨新华吃完面条,打一个饱嗝。郑伟给他一份合同,让他签名。郑伟盖酒楼,急缺钱,杨新华把分红都给了他,郑伟学杨新华,给了他酒楼的百分十五股份。 杨新华犹豫一下,知道不签名不合适。因为当初郑伟借钱给他时,他同样给了郑伟三轮车厂的股份。 看着杨新华签名收下股份,郑伟才露出笑容,他说:“杨家对你是有些过份,但养育之恩是除不掉的,弟弟,我建议还是忘记不快,多记恩情” 杨新华认可郑伟的话,他明天想去八里堡报道,看着镜中这幅尊容,非常无奈,时日太久,不去报道怕给领导留下不好印象。去报道了,脸上的条条杠杠,肯定会让员工对他产生诸多的猜想。 无论去不去报到,现在该离开郑伟家了,天太晚,郑伟也该休息了。没有了父母,却拥有一帮兄弟,活在世上,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87/87948/25996301.html 第一百二十四章望远镜 五十岁的老人,还要学会爬树,怀强现在就是围着树转,爬了两次没有成功,他小时候又不是支书,和别的小孩一样,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身子骨也机灵,只是当支书的年份多,才慢慢生疏这些营生了。他找到了方法,当然不着急,爬不上去,决定回家,呆在树边久了,万一被赖家人发现意图,支书的脸也没地方搁了。 回到家,怀强也不闲着,选了院中的一棵杨树攀爬。上去下来几遍,回屋时自己也看出,一条半新的劳动布裤子,腿裆部分磨的颜色发白。 女儿跟母亲在外串门回来,推门的瞬间,看到父亲从树上下来,不解地问:“爹,这是杨树呀,上面没有果子。” 怀强嘿嘿笑着,什么也没有解释,心里在说,有果子,嘿嘿,你是看不见的,爹一定会摘一个大果子。 毕竟是小时候玩惯的,两天后,怀强巳经能爬到预想位置,那里有一个分杈,他蹲或坐在那里都行,如果不是有意,是发现不了他的。端正身子,朝环型窑场方向望过去,今晚阴天,月亮半挂在天上,一点也不明朗,他只能依稀看到环型窑场那儿有人在忙活,具体在干什么活都看不清,更别提摆砖什么的细话了。他奶奶的,本以为爬上树就成功了,没想到天公不作美,遇上阴天! 刚要下去,看到不远处有个黑影朝这边摸过来,怀强的心立即收紧,怎么刚上树才一会,就被发现了?那天缴公粮时,赖家的两个帮工手脚利索的很,要被从树拽下去打个半死,可有罪受了! 怀強尽量缩小身子,减少目标。腾出一只手捂住要跳出体外的心,两只眼睛盯住黑影,一下不放松。 近了才发现黑影是本家侄子王二毛,身后背了渔网,谨慎地越过树下,向芦苇滩中心的水塘走去,看样是去偷鱼的。 “吁一一”吓老子一跳,怀强麻溜地滑下树,矮了身子朝王二毛相反的方向跑,没跑二十米,突然听到王二毛撕心裂肺的惨叫,跟着听见窑场的门打开,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向这边跑来。怀强一惊之下,把王二毛祖宗八代骂个遍,浑然忘记了两人一个祖宗。 还好不远处有堆土,怀强比兔子还快窜过去趴好,一串脚步声就从跟前疾过,不大会,赖三亩扶着王二毛走出芦苇丛,赖三亩说“二毛,你他m的不知道这芦苇汪是私人承包的,想到这里偷鱼,你胆子太大了吧,光里面下的夹子没有一百,八十还是有的,你楞头楞脑的瞎闯,不是自找苦吃吗?” 二毛脚上的铗子已被取下,但走路还是一瘸一拐。怀强知道这些主意赖三亩想不出,肯定是当兵走过的闫长生弄的,幸亏让闫长生离开了,不然,不知还有什么秘密等着他们!二毛走过怀强身前时,仍在哀求,赖三亩抽出架着二毛的身子说“滚蛋吧,有时间想着干点正事,歪门邪道成不了气候!” 王二毛瘸着腿走了,赖三亩和两个帮工也走掉。怀强惊出一身冷汗,他总怀疑赖三亩最后那句话是变相说他的,听着周围实在没动静了,爬出来,在土堆前左看右看,他们几个人所处的角度,是发现不了土堆后面有人的,才放下一颗心,慌谎张张的跑回家。 怀强也知道要做成任何一件事,都不可能顺顺利利的,总要经过坎坷,可没想到还要经过心惊胆颤。 第二天是响亮大晴天,怀强带着治保主任,早上骑车去镇上开会,这次开的治安整防会议,调到县里任职的郁股长,亲自督阵,看着非常隆重。 会上郁股长讲了八里堡乡出现的人贩子事件,拐走县造船厂书记的女儿。人贩子?太吓人了,谁家没个姑娘或孩童呀!怀强回来就布置了民兵值班防护。同时,关于被人贩子拐走一个十八岁大姑娘的事也传遍村里的角角落落! 熬到晚上,月亮真如怀强的意,像面铜镜慢慢被举上天空,今晚的能见度真好,怀强酒也没敢喝,怕喝红眼容易掉下树,或看不清摆砖的手法。到了快九点,他认为的时间差不多了,给婆娘与女儿说声:“我去检查检查民兵的岗哨,两只手倒背,一晃一晃的像个领导,走出院门。 这颗树爬顺了,几个倒手,怀强已坐上树杈,看到赖三亩几个人确实在摆砖坯,距离太远,只能模糊地分清哪个是赖三亩,哪个是赖娟与三个帮工,想具体看清楚砖坯摆放程序,除非孙悟空坐在这里,他实在无能力! 他奶奶的! 怀强失望的下来,没可不可的向前慢走,光顾失望去了,忘记自己布置的暗哨了,差点被一枪托砸到,才看清路边跳上来三个年青人。 “反了你们几个小舅子了,看不见是我?”怀强被一枪托砸在后背,疼的嘴里不住吸凉气。三个人此时已认出是支书,吓得只会憨笑。 能说什么,夜间能见度低,能看清的话,借他们三个胆也不敢对支书动手。怀强气哼哼地重新背着两手,边走边抖动左肩,刚才的枪托就砸在了那儿,现在还火不出辣的痛。 他想去程芹家,可是村里还布置了七个暗哨,他怕万一再挨一枪托,咬着牙回家。唉!赖猛好不容易去译城拉趟煤炭,大好的机会,就这样浪费掉了,程芹见了他,肯定会夹枪夹棒的骂。 到家赶紧脱了褂子,让老婆在背上擦紫药水,那么明显的伤,老婆厉声追问,怀强说了实话才过关。抹好药水,让老婆切十来个尖辣椒,炒三个鸡蛋,他要喝酒。晚饭因为要去窃技术,强迫自己不喝,现在,忍不住了。 老婆虽然生气,看在支书两个字上,还是给拍个黄瓜炒个鸡蛋端上来,怀强从桌底下取出喝一半的酒瓶,打开先倒上一杯端起来“吱”一声喝掉,在斟满才放下酒瓶,没等他吃菜,老婆欲言又止的说:“你别一天倒晚的瞎忙了,闺女大了不中留,给她找个对象吧?” 怀强抬眼盯着老婆说“怎么了,咱闺女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在外面又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头绪,瞎担心什么呢?” 老婆有些为难的起身开门四处打量一番,才回来贴近怀强耳朵小声说:“在外面是没有,可是我昨夜黑起来小解,听女儿房内声音不对,我溜到窗边瞅了好久,发现她一个人在被窝倒饬那事,你说说,一个女孩家家的,要是传出去,谁敢娶她?” “这个事,她传不出去吧!”怀强喝酒的心情也没有了,闺女还不到二十,怎么连那方面的事也懂呢?唉一一怀强自己拍打拍打自己的脸,感觉社会在不停进步,无论村里人,还是家里人,都没有以前好管理了。 /87/87948/25996302.html 第一百二十五章新的设想 自行车制造厂占的原先酿造六厂的旧址,最大的特点是有个晾晒酱油的场地,因为需要,赖黑子把晾晒大缸摞起来,晾晒场变成练武场,晚上九点到十点,早上五点到七点,都是他带人练武的时间,自己的徒弟和郑伟的徒弟。跟小学生上早操样,横竖成排,赖黑子在台上练,下面一招一式跟着学,甚是壮观。 说来也怪,在家里无论怎么叛逆,不听话的孩子,只要到了赖黑子手下,乖乖的像只莥,上班,练武,没有敢耽搁的。工厂生产兴旺,工人数是一定的,慕名来拜师的远多于工作岗位,赖黑子就想扩大生产,还有几百个人光练武没工作呢。 杨新华这些天住在办公室,因为厂里办公室多,搬来时,赖黑子给杨新华也留一间,放上办公桌与椅子。杨新华被撵出来时,带了行李,晚上铺个地铺对付。 早上被练武的吼声惊醒,洗涮后寻声到广场后,自然被震惊,当初是因为他自己也要上班,焊三轮车的事不能没有人管,正好赖黑子闲着,随口交给赖黑子管理的,没想到还交对了,这个黑炭头,带给他那么多意外惊喜。 人家工厂培训工人,都是夜校培训班什么的,我们到好,用练武术来培训。杨新华转了两天,发现两个大问题,一是女工过少,阴阳不调合。二是,供销科内催货的电话,和直接等提货的人太多,需要扩大生产了。 他看到了,起家时才两台电焊机,现在已经到了二百多台,连白加夜不停的焊,以前,都是赖黑子带师兄弟骑车送货,现在已经改为使用汽车,把三轮车竖起来,一辆接一辆的排紧在车厢内,绳捆锁绑的,看起来非常壮观! 好火趁风势,要扩大生产,杨新华第一个要谈的肯定是赖黑子。杨新华办公室是二楼头一间,从楼梯开始算的话,属最后一间,比较冷清。欧阳朵知道杨新华来以后,每天早上先把杨新华屋里的开水给送来。 赖黑子一进屋,杨新华像盯着稀奇物种样,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盯急了,赖黑子嘲笑地问:“新华哥,你神经有问题吧?我可是男的?” “我是没瞧出你的能耐藏在哪儿呢?早上欧阳朵来送开水,蹲在地上干呕半天,那是怀孕了吧,你小子才多大?” “说这事?”赖黑子又变回他憨厚模样,一手乱抓后脑勺,嘿嘿地笑着说:“妮妮姐也说是怀上了,这不太忙了吗,等几天带医院检查一下!” 杨新华认真地说:“这个不能大意,欧阳朵还不满十八岁,反正我在厂里呆着,不哪去,今天你就去医院。” “那好,听你的”赖黑子知道要长谈,重新给两人又倒满水。 “关于扩大生产,你心里怎么想的?”杨新华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这事我琢磨了,三轮车厂这边,以现有的厂房来看,再上三百台焊机顶天了,再想扩就得重新盖厂房,地势还有些,够盖六个车间,问题是生产车间增加,原料仓库,成品仓库也要同时增加,特别是一部份受欢迎的烤漆车型还要借助自行车烤漆房,自行车卖的比三轮车还疯,也急需上新生产线,现有厂房容纳量还能凑合上三条线,再扩也得另盖厂房。我的意思,不如直接再弄块地,要有两个厂那么大,直接把三轮车厂搬过去,那个厂好搬,都是电焊机,没大型设备,相对简单!”赖黑子对杨新华没有半点保留,心里咋样想的,嘴里如实说出。 “明显这年把的日子比往天好过,卖自行车的人也大增,我蹲二十天大狱,写了三十多自行车批条。这天下,拿不到批条的人肯定多,再上十条生产线不成问题,我要有钱,肯定会建个大厂,唉,钱这玩艺?看来,咱得多认识银行方面的人了,要不,哪天卡手了,够咱们喝一壶的!”杨新华认为赖黑子人小,思路正确,但受资金影响,这个计划至少要一年后可以行得通! 听到杨新华的担心,赖黑子神秘一笑说:“钱的事情,我认了个工行王行长当干爹,他说过,要真用于生产,不是大问题,眼下看自行车产销势头疯狂,借多少都敢。” “王行长?不会瞌睡了真有人送枕头,你小子怎么还有这福气?”杨新华想不到,杨新华也认识王行长,有一年春节,爸爸请客,其中就有这个王行长。但王行长认不认识他,需要提起父亲的名,才能让王行长对上号。 有这层关系,杨新华不敢怠慢,立即与程秩序郑伟陈计兵约齐了,陪王行长吃一次饭,谈了资金问题,王行长表态说:“眼下政策已解冻,银行也负有这方面的责任,酒厂陈厂长不是已经申请过了十六万的资金吗,你们干的是正事,我在平县开个头,以后干出大成绩,我还是功臣呢!” 众人陪着笑。要不是王行长说,杨新华还不知道陈计兵也从银行贷款了。三轮车厂还欠酒厂钱呢?陈计兵没提,说明陈计兵愿意替他担着。 杨新华站出来,给王行长端两个酒后,默默地给陈计兵端上两个。杨新华没说理由,陈计兵知道杨新华肯定听见王行长说的,酒厂也贷十六万的事,杨新华端了,陈计兵就喝。 他与杨新华之间,用眼下-句话说,一切都在酒里。 剩下的就是开始跑地了,陈计兵问:“准备从哪里开始,黄书良身上?” 杨新华想想,他认识的人中,姐夫是最好的一块敲门砖,默默地点头。 陈计兵摇头说:“几百亩地的大事,黄书良的份量轻了,咱们去见陈书记吧?” 杨新华第一次去见那么大的领导,确实心里紧张,好在是跟在陈计兵后面,大有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的依仗。 真的坐在陈书记对面,立即发现陈书记对陈计兵的熟悉,问东问西的,陈计兵也有耐心,两人不紧不慢的聊着,像一对久别的父子,把杨新华当作不存在的样子。 杨新华是有些酸溜溜的,坐在那儿有些局促。临走时,陈书记才仿佛记起了他,握着手说:“你叫杨新华是吧,年轻有闯劲,那块地需要开会研究,还要找九连环村的村委会,可能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杨新华想说只要县委同意就行,九连环村的支书柳成行与郑伟关系好的不用说。我们自己交接也没问题!但看到陈计兵的暗示,就没张嘴! 这就是杨新华又拖一个星期没去报到的原因,他带了赖黑子给找的四个人,在预设的三百亩地里拉尺子,搞厂房设计。 没想到县委研究的比他们申报的要大气,从平兰路到徐塘河,把他们要的榆树滩三百亩后,剩下的二百多亩,一并批给他们。省的再过上两年又扩大生产还得找。 这块地说到底是滩,比原来的工厂要高个三米,但三米的西面,是徐塘河滩,上面一直种的榆树,要想建厂,首先伐树,然后,要把高滩上的土推到河滩进行平整。 平整好以后,厂房贴着徐塘河而建,得是一块多好的地方啊! 杨新华拿到批示,立即对规划做了调整,在自行车厂与榆树滩之间,建一条商业街,如果在徐塘河上建一座桥,连接徐塘河西岸酸柳滩,酸柳滩只住七八百十户人家,但可利用的土地很多,可以用来建职工宿舍。 当然,他现在没钱建,规划出来了,留新厂正时生产后,赚钱了才能返回来建!但那座桥,他在想着朝公家身上推。凭着眼下自己的实力,有些事实在不是自己能做下来的! /87/87948/25996304.html 第一百二十六韩八球 韩八球比郑伟大四岁,但跟赖黑子拜了仁兄弟,见了郑伟,嘴上跟赖黑子一样喊哥。因为当初,韩八球也托了人向郑伟那递贴子,想拜郑伟为师。现在喊哥,比喊师父还占了便宜。 但韩八球是性情中人,对占便宜不敢兴趣,巳经跟赖黑子拜了兄弟,喊什么都不重要,心里拎得清就行。形式上的东西可以不认真。 经赖黑子介绍,韩八球带人给酒厂建新厂,与郑伟可以天天见面。混熟了,郑伟抽空伸量一下韩八球,发现他的功夫,跟自己是一路,不用想也知道,赖黑子巳传了他功夫。 郑伟又根据韩八球力气大的特点,重新指导过他一段时间。新酒厂建好,韩八球的功夫也上一个台阶。 中午,郑伟有事去西大桥工地,韩八球在妮妮这订了三份鱼,喊简副厂长一起吃饭,简副厂长在酒厂门市部买一瓶平县大曲,刚进韩八球临时办公室,发现屋里还有一个小黑孩,不好意思笑道:“我不知还有客人,只拿一瓶酒,我再去拿一瓶去!” 韩八球毫不客气地说“行行行了,我桌子底下还有半箱,瞧你也是一厂之长,那抠门的样子!哪天你也给我特批两箱,让我喝个痛快!” 简副厂长赶紧摇手说“可不能可不能,在偷酒成风的时候,我都不敢苟同,现在陈厂长治理的风气正了,我更不敢顶风败坏厂里的风气!” “开玩笑的,老韩虽然说是个无赖,也是个上台面的无赖,偷鸡摸狗的事不干!来,给你介绍个朋友,我仁兄弟老小,叫赖黑子!” “噢一一”简副厂长立即伸手相握说:“赖兄弟岁数小,名气大的不得了,八大金刚之首,我听的耳朵都磨成茧子了,呵呵一一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果然黑的可以!” 赖黑子也很意外,没想到一个当厂长的也能闻到他的名头。高兴地坐到桌前,妮妮送菜来,看到赖黑子,吃惊地问:“没听说你今天过来?” “那块地批下来了,我来请八球哥下午过去看看,那边也准备请八球哥干!”赖黑子赶紧站起来,帮妮妮端菜。 妮妮高兴地说:“还真快,说批就批下来,姐也替你高兴,中午土产公司订了四条大鲤鱼,剩不少鱼籽,我小火正焖呢,一会给你们端来,祝贺祝贺!” “哎一一妮妮姐,可别端”赖黑子难为情的阻止到:“那是郑伟哥的吃食,我可不敢抢他的东西吃。” “瞧你吓得”妮妮笑的花枝乱颤说“你郑伟哥让人传话来,出差去上海,给西大桥工地去买工具去了,你吃你的,他吃他的,不纠结。” 有妮妮炖的鱼,还有鱼籽,三个人吃的当然舒服,碗底也被擦的透亮。三个人看到不需要再涮洗的碗碟,嘿嘿地笑了。 韩八球跟着赖黑子到那片土地,两个眼珠子快瞪的要掉下来了“这也太大了好吧!” 赖黑子拿着杨新华画的图纸,粗略的给他介绍着,当说到商业街时,韩八球立即要求说“那商业街街给我留三间地势!” “什么三间地势,杨新华杨总说,全部盖好了卖,里面有宾馆商店,还给妮妮姐留了分店。”赖黑子说。 “大手笔,绝对大手笔,这个盖起来过瘾,放心,老韩绝对不会让你们丢脸!”韩八球真想不到,拜赖黑子这个仁兄弟,拜的真值。不要动,活不住地朝手里涌,往天,求爷拜奶奶,一年也不能弄多少活干。 赖黑子指着图纸说:“这个活急!” 韩八球慎重地点点头走了。 活急,多找人就是,问题是材料,砖,水泥,全是紧俏商品。他回到工地,立即让韩五球去水泥厂,韩三发去县窑场。赖黑子给咱面子,咱也不能抹黑不是?想到赖黑子脸已够黑的了,再抹几把也不会看出来,心里偷偷地笑! 大门,院墙,车间,路,还有榆树滩上许多树要伐,车间的封顶,韩八球尽快地在脑袋里排顺序,到处是泥土,下雨天进料问题,可能的意外因素,韩八球大致理了个头绪。 晚上,派出去的五哥和三哥两人回来,反溃的信息很好,现在是夏季,老百姓盖屋的不是很多,砖和水泥都是喘息时间,基本上有钱可以买倒。 第二天,韩八球起个早赶到厂里,给赖黑子汇报,自己是哥,但他这个哥是为弟服务的,做人得拎得清自己。韩八球有这方面特长,不作大,把两个哥摸清的情况如实反溃给赖黑子。 赖黑子也明白,手里有粮心不慌的道理,吩咐欧阳云,尽快把两下钱交清。韩八球派了三哥跟着欧阳云跑一上午,回来把各种发票给韩八球,有了这个保证,韩八球心就不慌了。沙子随便买,石子虽也供应制,韩八球干工地那么久,怎么解决也不困难。 设备和人员开始进厂,伐树的,推土的,铺路的,垒院墙的,多方位开始施工,原先寂静的榆树滩,瞬间变成热火朝天的工地! 原先天天跟郑伟见面。随着酒厂扫尾工作的结束,变成了天天与赖黑子见面,韩八球发现办公室里不少女孩,怕手下粗鲁惯了,无意间弄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严禁他们去工厂办公室,有事自己去协调,自己不在,让三哥韩三发出面,韩三发老诚,而且儿子与姑娘也都上初中,不可能扯犊子! 欧阳云是财务科长,韩八球要的钱都经欧阳云的手。按常规,得稍微贿赂一下。那么大的工地,东西少了拿不出手,韩八球索性花六十多块钱,买一块女式手表,偷偷地塞给欧阳云。 欧阳云明白过来,问韩八球“做人该不该凭良心?” “不凭良心还是人吗?”韩八球理直气壮的回答。 “嗯”欧阳云把手表推回说“我和妹妹不是本地人,本来是投奔南京杲绍辉的,后被陈计兵从南京带来平县,交给杨新华和赖黑子,你说,他们拿我俩当姐妹,赖黑子与我妹妹还处了对象,我收下你的东西,万一做出一点不该做的事,我还叫凭良心吗?拿走吧,什么我也不会收的,该做的事,保证都能做,但不能做的,越限的,你也不要想!” 韩八球闹个大红脸,收回手表,做人要凭良心,从一个十九岁女孩嘴里说出,韩八球心里起了波澜,十九岁的财务科长,只要心正了,年龄小也不耽误做大事。 这个赖黑子岁数小,身边衷心之人倒不少,我还是放正心态,好好的干事吧,别弄到最后,里外不是人。 出了办公室门,韩八球像个幡然醒悟的学生,默默地走上榆树滩,滩上有几个人在伐树,榆树个头不大,木质瓷实,几个人一天也锯不了几棵。韩八球刚走到跟前,一个小伙子从锯倒的树丛里抽出一棍蜡木棍,迎头向韩八球砸来,韩八球大吃一惊,毕竟从郑伟手里学了半年功夫,匆忙中闪身让开,使出徒手夺棍招数上前硬抢。 “咦”来人正是史同会,他习惯了天天晚上来榆树滩练武兼监视杨新华,前几天水泥船泥船体,滋事重大,需要日夜守护,两天没有来,榆树竟被锯断不少,因此大怒,不分青红皂白向韩八球猛攻。 韩八球跟人打了半辈子架,根本不怕,瞅个空子让开棍子,一个偏蹬,让史同会退了几步,恰着腰问:“哪来的毛孩子,不看看什么地方,想在这里撒野,你本事低了点” 一句话点醒了史同会,他多次看到晚上几百人练功的场面,在台上教习的,正是黑铁塔赖黑子,心下怯了,不吭一声的转脸就走,从场面上看,这里以后来不得了,什么原因把榆树也伐,只能以后慢慢打听! /87/87948/25996305.html 第一百二十七章也认干爹 史同会憋个半死,好不容易把杨新华赶走,以为自己可以顺利的娶上杨颖,进入杨家,以后稳稳当当的当上造船厂厂长书记,这可好,杨颖一下子人间蒸发,想想杨颖娇滴滴的一个女孩,被人贩子折磨的生不如死,心里的火没处发。 怎么办呢,眼下这个局怎么破解? 每天要去杨家一次,杨家笼罩在伤痛气氛中,没有人支应他,他给自己找活,扫扫院子,把水缸里已渐长青苔的水倒掉,重新涮洗一遍,在重新放满。 收拾好,他擦擦汗说走时,同样也没有人理,他实际上就是一个多余的屁,放出去也行,不想放也能憋一会。 杨书记也有一个星期没去厂里,厂里订购的水泥船排长队,财务把计划塞给设计科,设计科把图纸给生产科,生产科按船台空闲情况,适当按排给设计小组投入制造。 船台满负荷利用,差不多是造船厂成立以来,生意最好的时候。史同会也拿出大能量,天天逼着工人加班加点,礼拜天甚至只休息一下午,但效率并不是奢望的那么高。 二姨来家了,三哥专门来造船厂找他,让他中午回家。史同会不相信二姨会想着他,回家一看,二姨确实在他们家,求他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让他找个理由,把姨侄子给开除了,宿迁那边造船厂给了更高工资,无论如何回去把水泥船弄出来! 宿迁与平县也算是相邻,他们弄出来,对平县造船厂肯定有影响! 史同会有些犹豫,爹在一旁也看出点门道,谨慎地问:“怎么,对造船厂有影响很大?” 现在造船厂已完整造出了水泥船,走一个技术工人,对造船厂没有大影响,只是无端的给自己树一个对手,心有不甘! 史同会抬头看到娘热切的眼神,希望他能帮的话,尽量要帮一把的心态,决定给二姨一个人情。 谁知二姨又加一句说“今晚就要辞!” 多少天心情就没有好过,刚走到门口的史同会在也忍不住了,愤怒的喊叫:“二姨,我只是一个小组长,还他m副的,辞退工人起码是车间主任才有的权利,以为我有多少能耐,你那么贪财,还等着什么辞退,直接辞职走人就行,反正他也是个临时工,我让他出去学习,本来是想他干的长久些,现在你不领这份情,你让他把我交的两百块押金还我,直接滚蛋!” 说完转身就走,他受够了,当初二姨让来上班时,说的花都从天上掉下来了,班也上了一年多,一分钱没朝史家花过,现在宿迁造船厂一来请,又慌得跟什么是的,赶紧要走人,就没想想不去外地学会造船手艺,谁来请你! 史同会还是小看二姨了,二姨让他回家的目的,就是给她孙子留出空子走人的,他回来时,两个人都在中午卷铺盖滚蛋了。他来到厂里,麻子叔找到他,责问两个工人的事,他吱吱唔唔的什么也说不出。 他去财务咨询,两个人的两百块钱押金没有一个来交的,他们走的路数不正,押金厂里一分也会退的,史同会恨恨地把二姨埋怨一通。真是个不晓事的老女人,当初找来让两人上班时,好话说了几萝筐,史同会好不容易求的陈计兵同意,两人又没钱交押金,也是二姨骗史同会给先交着。 这倒好,陷进去四百块不说,万一厂里追究去兴化的培训费,自己岂不是要找一个地方哭? 晚上给麻子叔买条大前门,才把事情按下去。史同会感觉二姨更象个巫婆,自持亲戚关系,把法力胡乱使在他身上。 两个人都跑后,史同会连一个使的动的人都没有。这是怎么了,混来混去的,竟成了光杆司令,唱独脚戏。 程阳大姐退休后,儿子程立柱来接班,见了别人都喊叔喊姨的,到了史同会这里,他却喊同会哥。 史同会不愿意,对程阳说:“你妈退休前,在厂里我们兄妹相称。你来了怎么可能喊我哥? “你要觉得不合理的话,下次见我妈。你改口喊姨就是。”程阳也不服气地说。 “是你改口喊我叔,傻小子”史同会也不客气地说。 “只喊哥,爱答应就答应,不答应的话,连哥也不喊,喊史同会!” 史同会倒缠不清了,他说:“随你吧。想喊什么喊什么,真没见过这样的倔孩子!” 他本来是换了衣服去杨书记家的,一气之下也没了心情,到办公室转了一圈,各人都在忙各人的,没有人理会他。他又出了办公室,围着十六个船台转起圈子,第十六个船台旁边,以前是吴叔住家,吴叔人已不在,史同会有几个月没到这边了,突然看见吴叔家的后窗打开,惹得史同会奇怪,谁搬里来住了,我怎么不知道? 吴叔的屋对他来说,是一块禁地,决不愿意留恋的地方。他装作没看到,从另一边绕回来,头脑有些清醒,无论怎样生程立柱的气,都该去杨书记家了。他现在想上升,身后没有倚靠,什么也干不成。 赶到时,杨书记坐在饭桌旁,老婆正在洗碗,桌上只有一碟酱咸菜,从桌上猜,估计老两口只喝一碗稀饭就咸菜。 “杨叔,大姨”史同会朝着杨书记方向一跪,像很认真地说道“我想认你们老人家干爹干妈,也可以直接搬你家来,伺候你们,养老送终!” 杨书记抬眼看看他,又收回目光,书记夫人只是肩膀稍微抖动一下,没有转脸,屋子里灯光不甚明朗,情景一时有些尴尬。史同会向前跪走两步重复说“干爸干妈,我真的愿意伺候你们到老” 杨书记叹口长气说“起来吧,现在没心情想以后的事,你先回去吧,事情以后再说。” 总算是说话了,史同会揪着的心放下来,等等就等等,只要不把我晾在这儿就行!磕个头爬起来说:“那干爸干妈我走了?” 杨书记只挥挥手。史同会便怎么进来又怎么出去。 书记夫人问“史同会不是你喜欢的吗?他跪认干爸,你怎么没答应?” 杨书记说“主要是杨新华留下的伤太疼了,从家里出去,又进一次局子,他真的能作!” “我也问过新华,他也很纳闷,与他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非要抓他当嫌疑人,他也不想进局子!”书记夫人反问道:“你说,是不是有人在陷害新华?” “谁那么没出息陷害他,吃饱了撑的,当个局长县长什么的,有人陷害还差不多,花她妈,这杨新华就别想,就他天生进局子的命,以后不知会给咱带来什么灾难,走的好!” “这大丫已出嫁,咱手里只有金枝这一张牌了,她是大学生,能答应给咱招女婿养老送终不?”书记夫人总是耽心自己死后的事。 “唉,我可怜的二丫…”不等书记回话,书记夫人又想起伤心的杨颖。 “别哭了老婆子,瞎耽心什么,你没看看眼下社会,哪一个死了拉给狗啃了,那五保户都有民政部门管着呢,还有,书良这孩子现在都秘书了,算个不小的官,丈母娘死了他要不埋,还不够同僚笑话的!”杨书记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了,他想明白了,自己就是愁死,也解救不了二丫。 /87/87948/25996306.html 第一百二十八报道 赖黑子给杨新华一辆新车,一路风光的蹬到八里堡。农具厂靠街,很好找。只是前段时间,那厂牌被讨不到工资的几个退休人员,一生气给摘下来扔到门口臭水沟里了,厂长芦冬生发现后,又捞上来,用自来水冲洗一番,重新挂上。 那几天,正好被杨颖赶上。可以说,如果杨颖看到了农具厂的标识,直接进厂里了,就没有后来的被拐。 今天逢集,人特别多,车子没法骑,一路推到农具厂门口,看到牌子,杨新华跟卖粉条的老婆婆商量半天,才马虎从两个装满粉条的大蒲包中间挤过去。 门口没门卫,也可能有,出去赶集了,没人问,厂子规模很大,一条主路从大门直通后面,两边栽着高大的杨树,一眼看到厂后头的车间。 杨新华打量一下,前面第一排青砖瓦房比较整洁,怀疑是办公室,走进看清楚了,每个门上方都钉着白牌牌,写着各科室名字。 杨新华找到厂长室的门敲几下,屋里没人应,隔壁屋到出来一个大个子,背心都破了几个洞,还勒在西装裤头里,方脸大眼,胡子大概两天前刮的,又稀疏的钻出些,还夹杂几根白颜色。他右手夹一支燃着的香烟,粗声粗气的问“你找谁?” “你好,我找芦冬生厂长,我叫杨新华,来报道!”杨新华扎好自行车,顺便锁上,把钥匙又装裤兜里后,跃上一个台阶与对方握手。 “杨新华一一噢噢噢”对方明显想起了什么说“黄书良秘书安排的,我叫芦冬生,盼了你好多天了,呵呵,城里来的都不简单啊!” 杨新华想起第一次报道时,二姐带着他,走在前面。他喜欢二姐走一步,腰肢扭动一下,屁股跟着颤一下的韵味。 屋里又跑出一个敦实汉子,个子比芦厂长矮一头,他请示说:“芦厂长,来人了,咱还不下,我去车间看看焦碳来了没有?” 芦东升介绍了杨新华,对方也自我介绍说:“我姓懂,董强,锻造车间主任!” 握过手,董强就跑了。芦东升笑着说:“别理他,拿根针当棒槌的人,什么事都认真,送车焦碳来非要派人跟去复磅,都是一条街,谁会给他少了?” 刚进厂,对什么事都不清楚,杨新华只能听,没有发言权。 “黄秘书介绍来的,说你是大学生,给你安排的角色是副厂长,咱厂总共有一百八十号人,有四个车间,一会我叫办公室的杜会计带你去看看。我老婆让我买些菜回家给你接风!” 什么厂长,那么听老婆的话? 毕竟杨新华第一天新来,老实的听话跟杜会计去了。八里堡农具厂有四个车间,第一个是铸造车间,第二个是锻造车间,第三个是制造车间,第四是成品车间。等四个车间转完,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厂长桌上电话响了,杜会计接着,不解的说“是有个新来的人报到,你叫什么?” 幸亏杨新华站在杜会计身边,看出前半截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的,下半句是问自己的,赶紧回答说“我叫杨新华” 杜会计赶紧把电话递给他说:“就是找你的” 杨新华很吃惊,接了电话才知道是黄书良,先狠狠地训他一顿,杨颖因为去八里堡找你,半路被人贩子拐走,要他立即去胡桥牌坊里面几米处查看,有没有杨颖留下什么信物! “二姐被人贩子拐走了?”杨新华的头一懵,虽然不准备娶二姐,但不说明二姐在他心里没位置!杨家的人,哪一个需要用他的生命去换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 关键是二姐是在来找他的路上。一个二姐被人贩子拐走,让他原来对爸妈撵走他的火气抵消的一干二净。 从杜会计那里问出了胡桥牌坊位置,立即赶过去,杜会计说几步地,他就没骑车,一头闯进八里堡便衣警察的天罗地网。 杨新华刚在草丛里找到杨颖的女士手表,立即被人夺走,后面又上两人,一人一脚踹向他脚弯,再一看,两只手腕上早多出一副手铐。 已经历太多次这个动作,杨新华已经无语了,他相信,任何两个警察配合抓人,这套动作绝对最得心应手。不能再熟了,一看这个动作,杨新华也不怕了,这肯定不是人贩子一类,绝对是人民警察! “又抓我干嘛”杨新华一肚子憋屈,二姐在这儿被拐时,你们哪去了? 一个胖警察得意的说“少废话,识相的老老实实跟我们走,老子守在这里一个多星期了,都认为你们这些该死的人贩子不会回来,没想到还真有傻的,呵呵,总算让老子立一场功劳!” 朝胡桥去的路人不多,但一抓到人,瞬间围了一圈。大家七嘴八舌,但有一个事实,杨新华不是八里堡附近的人。被塞进警车,一会就拉进派出所。 因为案件影响恶劣,季所长巳被训的七晕八素,他已经不知怎么加强防备了,各村民兵出动,通往镇上的各大小路口昼夜有人值班,最后,想出派便衣在事发地守株待兔。明知没有哪个人贩子,傻到同一地点连续作案的事,还是有枣无枣的打一杆。 不想还真的有收获,季所长亲自坐到审讯桌前,厉害害的问:“叫什么?” “杨新华!”杨新华对这一套也熟悉,非常配合。 “哪里人?” 书记员不停地记录,他写到平县造船厂时,有点楞,好像记得失踪者也是平县造船厂的! “你是平县造船厂的?”季所长也有些愣了,怎么人贩子在造船厂有卧底,怪不得把书记的丫头拐走,看起来里面戏码不少。 “是平县造船厂职工,调到八里堡农具厂的” “平县造船厂认得季厂长不?” “认识”杨新华肯定地回答。 季所长摸起电话接通季厂长办公室电话,正好是季厂长接的,季所长听的真切,便问道“侄儿啊,找你核实一件事,你们厂有没有一个职工叫杨新华?” 那边沉默一下后说“有,杨新华是我们书记的三公子,你们八里堡被人贩子拐走的女孩杨颖是他二姐!他怎么了” “被我们抓了,正在审问”季所长失望地放下电话,以为抓一条大鱼,弄半天是一场误会,狗咬尿泡瞎欢喜。他气愤地责问:“你说你是杨颖的弟弟,你跑到那儿干什么的?” “奉家里命令,去查看二姐被拐时,留下什么信息吗?”杨新华说。 “查到什么吗?” “找到二姐戴的一块手表,被你们的人夺去了!” 立即,手下那个胖警察递上一块断链的女式手表。季所长知道这很重要,至少能确定被拐者的身份,比以前的空口无凭多一份证据。 季所长说“这个手表要入档案,你不能拿走,我通知你单位来带你!”季所长又给季厂长打个电话,结果季厂长说他们书记说了,造船厂不派人去带,杨新华巳调整到八里堡农具厂,请他们重新通知八里堡农具厂! 季所长也想起杨新华说过,他调到八里堡农具厂了,一下子忽略掉。又重新联系八里堡农具厂,芦东升接的电话,他嗓门粗大,电话里大骂老季“我操,老婆子弄好了菜,等着给杨新华接风呢!你们把他截走了,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立即把人给我送来,二是顺便带两瓶酒,我的人不能白给你抓!” 季所长恼火地瞪了一圈抓捕杨新华的几人,答应了芦厂长。 /87/87948/25996307.html 第一百二十九章兄弟们都来了 三层酒楼才盖一个半月就齐活,地板砖也快铺好,妮妮正盘算着开业要请哪些人,赖黑子与程秩序韩八球一起过来,他们听说杨新华又进去了,找郑伟陈计兵商量怎么去营救的。陈计兵去开会,郑伟在新厂带人安装设备,所以,找到酒楼这边来了。 妮妮也纳闷,忍不住问:“确定是杨新华又进去了?” “是的”赖黑子肯定说:“昨天造船厂在我们那买三辆三轮车,今天欧阳云去结帐,正等杨书记签字时,季厂长亲口说的。” 厂长级别的人,撒谎的概率小,杨新华肯定是进去了。妮妮说:“杨新华怎么弄倒霉,跟公安局结缘了这是?”郑伟派的徒弟多,都有五个人来帮忙了,厨上掌勺的是位晨徒弟,妮妮除了烧鱼,收钱,几乎不敢揽事做,郑伟发现会挨训。 程秩序跟杨新华时间最长久了,他也不解地说:“杨新华从小谨慎,知进退,不乱来,更懂感恩,这参加工作后,可以说进局子时间,比工作时间都多!” 都替杨新华抱冤,可是,都没有八里堡派出所里的熟人,不知道怎么做能弄出来杨新华。大家都指望陈计兵,陈计兵没有来,却来了郑伟的父亲与三个哥哥,他们站在门外站了有一段时间,韩八球出门上厕所才发现。 “爹,哥,你们来有什么事吗?”妮妮猛一见家里人,非常高兴,父亲与三个哥哥含含糊糊的不肯说,一个劲地问郑伟几点下班。 程秩序与韩八球岁数较大,看出了郑家父子四个人有事,原先准备在这里吃鱼的,只能改日期了,几个人互递了眼神,向妮妮告辞,让妮妮把杨新华的境遇告诉郑伟,郑伟转交给陈计兵,看看怎么能救救杨新华吧! 今天下午设备全部要安装到位,郑伟带工人把车间打扫冲刷一干二净,才兴冲冲地收工回来。看到父亲和三个哥哥来到,也非常意外。妮妮已安排好酒菜,等着郑伟的。 三杯酒下肚,大哥先说:“老六,这个酒楼气派,肯定是咱家的!” “是咱家的!”郑伟承认了。 “嗯,既然酒楼是咱家的,我是长子,当着咱爹的面你说,是不是该我来经菅?” 郑伟转头看爹的态度,爹说:“老大,这个酒楼是郑伟盖的,又不是你爹我盖的,凭什么由你来经营?” 爹以前在大儿子面前不敢多说话,今天还真是破天荒了。说明什么,兔子急了也咬人。不该争的硬争,爹也看不惯。 老大并不因为爹阻拦而放弃,而是招呼大家共同先喝杯酒,润润嗓子才说:“你看,老五有两份正时工作,妮妮身子也不方面,你们说说,咱们做兄弟的,这么关键时不上,还等什么时候?” 郑伟冷笑一声道:“哥,你来吃点喝点就算啦,咱们是兄弟,有这个情份,我认,这饭店,哼哼,你就别想了,忘了我跟道人学几年功夫,现在徒弟也几百个,我动动指头,你吃不了兜着走,吃喝好后,赶紧跟爹回家!” “什么意思?老六,就这样打发哥几个和咱爹的?”大哥重重的把筷子拍在桌上。双眼愤怒的盯着郑伟。 郑伟喊“小七” 小七是饭店里五个帮手的头,小七正扫地,拎着扫把就进来,问:“师傅,什么事?” 郑伟说:“最近功夫有进步吗?” 小七也不客气,原地来个空翻,吓几个人一跳! “嗯!还行”郑伟指着大哥说:“那是你师大爷,等一会吃好,要走就算了,不走的话,给我找几个师兄弟把他抬到排水沟里去!” “好的师傅”小七答应道:“不过师傅,新厂这边排水沟被你修成暗的了,老厂那边才有!” 郑伟点头同意,说:“就老厂,你师娘不能熬夜,我先走了!”郑伟给爹和哥几个点点头,转身与妮妮出去。今夜没有月亮,不过路对的新厂围墙上,被郑伟有规则地装了灯,路这边也跟着亮堂堂的,两人开了自行车锁。 妮妮终归不太放心地问:“这样对待大哥,爹会生气吧?” 没爹什么事,大不了把爹娘接过来咱养!” 大哥没敢过份,吃好饭,憋一肚子气与爹回家,一路上不停地骂小六是白眼狼,也骂身边的两个弟弟是脓包,一句话也不帮着说。 老二老三心想,以前无所谓,欺负小六行,现在大人小孩都知道平县有个郑伟,功夫了得,手下弟子上几百,再给他作对,不是自讨苦吃吗? 第二天上午,陈计兵招开厂级干部会,目的就是新厂开业问题。其实,新厂旧厂中间的院墙早已拆掉,成为一个大厂了,人们只是习惯性的改不了称呼。 陈计兵看人到齐,咳嗽一声说:“开会了,新厂那边昨天今天试生产两天,没有任何问题了,准备明天正式放炮生产,县委轻工局的领导和众多兄弟单位都要来参观祝贺,中午就安排在郑副厂长的酒楼里,酒楼里坐不下的,安排在近一些的大众饭店里,我和赵厂长去大众饭店那边,简副厂长与郑副厂长在这边,酒用最好的蓝盒,在地方,咱也露一下酒厂的实力。” 开好会,各人都忙的去执行了。陈计兵把郑伟留下问:“你那酒楼开业日期定了吗?” “原打谱明天的,后来一想,不适合跟厂子生产走顶,向后推三天!” “嗯”陈计兵说:“这样正好,我也给各单位露一下,说酒楼是你的,他们都表示开业时过来贺贺。” “行,我听领导的!”郑伟知道各单位来人也就是一块匾,或两盆四季青一类的花草,这些都不重要,以后能把招待安排在酒楼,那才是主要的! 陈计兵给酒楼批了五十箱蓝贡,大众饭店那边批二十箱。简副厂长负责送酒,他理解陈计兵的意思,有意当着送酒工人说:“这酒明天招待用不了,就存放在酒楼,留以后酒厂来人招待用。” 郑伟苦笑一下说:“谢简厂长,我知道了。” 酒楼三层和二层每层九个房间,楼下,去掉吧台还剩五个房间,院子也封了顶,厨房占地除外,平时放些三四个人吃饭的条桌,明天条桌撒掉的,改放十张大桌。用陈计兵的话说“酒厂家大,明天来吃的人很多,特别是酒楼鱼烧的闻名以后,领导们早就期盼了” /87/87948/25996308.html 第一百三十章轮到程秩序了 没有想到,领导在会上宣布,要放一批年轻干部支援乡镇建设,会后领导问程秩序,如果你要下乡,愿意去哪个乡镇? 程秩序对乡镇不太熟悉,但知道杨新华到了八里堡,脑子里便有了八里堡的名,他张口回答了一句八里堡,今天真宣布他担认八里堡镇工商所长,命令他开始交接工作,择期上任! 真的是啊,说走就走了,他还是比较幸运的,和他一起进来的十几个人中,只有他一人给了正职,两人副职,余下的人下去了还是办事员。但是有一个人没走,就是郜计划,那个马屁精。 郜计划跟他同一批培训上岗,郜计划当晚先到局长家认门,后又去书记家认门。十六人只有他一人做到,半个月后,郜计划提为办公室副主任。 程秩序不喜欢钻营,当然就不喜欢郜计划,不喜欢是藏在各人心里的,表面肯定不显露。程秩序大姐结婚时,程秩序刚到局里没一个月,人都没认全,没打算通知单位。但是,郜计划知道了,搭钱买三斤糖挨科室送… 这是给程秩序示好,人都在你跟前矮身了,见你都问好了,你还能不回一声吗?程秩序事后去郜计划办公室给糖钱,郜计划收了,他知道他不收,程秩序会有多少耐心反复地给。两人争来推去,不知要多久。 除了给钱,还有一句真诚的谢谢。 郜计划做的那么多,就想得到这句话吧。 有了这件事,程秩序不该讨厌郜计划了。 程秩序是喜怒极少于形色的人,平时话少,领导布置的工作,他也是极少几个不折不扣完成的人,领导也是从基层走上来的,对某些具体工作知道有多难,完不成也很正常。程秩序没有过,他像啃一个生冷坚硬的死面窝头,一点一点掰碎,不急不慌的,就点开水,最终会吃的渣都不剩。领导对程秩序评价是少年老成。这话郜计划亲耳听过几次,心里也不以为意。 第二天礼拜六,程秩序摊休息,他有局长布置的任务,也不敢休息,骑车来到城关供电站。 他注定要成为局长小舅子的朋友,两人竟穿了一样的衣服,白色背心,蓝色裤子,白回力鞋,背心勒在裤子里。 “那么巧”程秩序露出一个意会的微笑。 “学我?”局长小舅子姓沙,沙跃风,他也意外,诙谐一下。 两人握手,沙跃风问:“你找我要面还是麸皮?” “要营业执照” “营业执照?”沙跃风无奈地一笑问道:“跟我姐夫一伙的?” 程秩序没有否认,所有能查营业执照的,估计都是他姐夫手下。 沙跃风有点愁,他对程秩序说:“我这个姐夫脑子绝对有问题,他是工商局长,三天两头派手下查我,真的想回家告诉姐姐了,怎么不能维护一下。” “瞧你说的”程秩序心想,不是你姐夫罩着,你跑到老鼠窟里开面粉厂,都给你查封了。 “不是我不办,老程”沙跃风与程秩序聊一会,互通了姓名。简洁地说:“有姐夫在,想我办执照那不简单?可是,唉一一” “有什么可叹气的,告诉我,说不定我可帮你”程秩序感觉快要抓住重点了,启发性的问到。 沙跃风不说话,掏出烟来先递给程秩序,程秩序不抽他的烟,因为那烟是市面上最孬的烟,七分一盒的大丰收,抽起来烧嗓子,恰巧自己的烟换衣服时,忘在脏衣服的口袋里,身上没有。 抽了半只烟,沙跃风才接上话茬说“他m的,我家在临河镇,来个六叶子计生助理,手段狠辣,又不讲半点情面,我邻居头胎是丫头,想生二胎,上边不允许,他们能半夜偷跑去外地,那个六叶子计生助理,把我邻居左右各五家全列为牵连户,原先打谱要拆我们房子的,不知啥意思,不拆了,改为对我们制裁,全方位制裁,小孩出生报不上户口,结婚拿不到结婚证,比如我要办营业执照,大队不出证明…” 程秩序知道,没证明确实不好办营业执照,但只是不好办,不是说不能办,当初,郑伟的小舅子闫长生得罪了大队支书,大队不出条,他找局长签字,也特批了。计划生育有多大牵扯,程秩序暂时拿不准,问道:“老沙,你的意思不是你不办,是办不了?” “对,对对”沙跃风头点的像货郎鼓。 “那你把户口簿拿给我,我替你跑跑看”程秩序象个小狐狸,一步步诱惑乌鸦张嘴,掉出那块奶酪! 得知是受计划生育牵扯,局长也不敢签字。上次给闫长生办理,借口是大队公章丢失,那个空子可以钻,计生现在很厉害,领导在这方面有一票否决权,查出来局长位置也保不住。 局长拒签。 怎么办?程秩序认得郁可彤,临河镇计生助理,他找上门,郁主任拒绝了他,说“这个土政策是我治定的,我不能拿自己的手打自己的脸。” 在郁以彤那里碰一鼻子灰,程秩序并没有泄气,听话听音,程秩序从郁以彤的话里听出一个漏洞,土政策! 程秩序找到上级颁发的违反计生条例,没有找到牵连邻居之说。凭此证明,程秩序跑到计生局,跟局长掰半小时手腕,局长在无政策依据情况下,被迫给沙跃风特批一回。 终于办成了。局长真的被程秩序感动。新来的十六个人中,入三个党员,其中有程秩序,郜计划,还有唯一一个女同志鞠美丽。 /87/87948/25996309.html 第一百三十一章逼亲 升职了,程秩序也高兴不起来,家庭成员聚齐为他祝贺,三句话一过,变成他的婚事操心大会。 二十多怎么了,二十多就不能单身吗? 其实,他最怕的还是妈和姐,越是真关心,程秩序肩上负担越重。 妈说:“以前我与你爸喜欢杨颖,让你娶她,咱家也上门提几次,这杨颖己被拐走,咱不能因为她走了就一辈子不娶,说说吧,现在有什么目标,我上门去求!” 唉,真逼起来,程秩序真没办法,他也知道欧阳云喜欢他,但欧阳云比杨颖单簿,她以前与冯之凯热恋过,两人是不是有过情不自禁的时侯? 程秩序自身是个处男,对男女知识完全陌生,他下放的命令已下,交接也简单,他善于做笔记,哪件需急做,哪件该拖着,工作簿子一翻开,清清楚楚。他在局里一下闲着了,索性去三轮车厂。 新厂建设是郑七爷负责的,他一天到晚在那边坐阵,赖黑子负责正常生产和第二套第三套设备安装。这是自行车厂车间安装的极限了。 程秩序到时,赖黑子正在骂人,听了半天,总算明白,赖黑子发现许多老年人,喜欢用三轮车代步,但日前厂里生产的类型,只适合拉货,他命令技术科的人,重新设计老年人代步的小三轮车,生产科这帮家伙,居然直接把大三轮车缩小两圈,就焊出来,除了外型比原来小,没作一点改变。 “真是一群猪”赖黑子一肚子气,哭笑不得的说:“你们不好意思上大街征求老人意见,可以回家问爹娘爷爷奶奶,他们有什么要求?” 几个人被骂的嘿嘿笑着,他们真没有像赖黑子那样脚踏实地想过。骂醒后,都推车出去调查了。 看不出来赖黑子还亲民,粗中有细。程秩序挪愉黑子说:“黑子还挺超前,干脆给俺弄个自动跑的吧” “你说什么,自动跑的?”赖黑子像发现新大陆样惊奇起来,他跳起来说“程哥,我总算找到三轮车的发展方向了,向自动化方向靠进!” 赖黑子声音大,引出二楼办公人员出来围观,欧阳云也在里面,她一看到程秩序,犹豫一下,还是走下来,站在程秩序身边说:“程哥来那么早?” “我调整到八里堡当所长了,这两天没工作!”程秩序实话实说。说实话,撇去欧阳云与冯之凯有过婚约外,欧阳云还是可适的人选。他甚至想,家里在催的紧,就把这只猫咪带回家,你们天天逼,我就带个你们不喜欢的外地人,天天让我左右为难,怎么也该轮到你们一回! “八里堡,那么熟悉,是杨新华报到的地方吗?”欧阳云来平县时间不短,基本上呆在工厂,晚上去夜校学习,别的地方真没去过。 程秩序答应她有空带她去玩,才和赖黑子走上厂长室。明天郑伟酒楼开业,他们商量下怎么个去法,杨新华建议每人出两百块钱,在以厂里名义送块匾。 现场的人当时都同意了,就差征求陈计兵的意见。今早上班,赖黑子打到酒厂,陈计兵去徐州开秋季订货会,要晚上才回。 现在杨新华也有固定单位,联系起来也方便了,况且杨新华晚上没大事都回三轮车厂里住,第二天早上去上班。 赖黑子对怎么去喝开业酒不感兴趣,他立即叫来两个电工,和刚才那批被骂作笨蛋的技术员,让他们设计自动行走的三轮车,程秩序看了一会,引不起半点兴趣,什么得采用摩托车发动机作为动力源一类,还有要求用汽车启动电瓶作为动力源一类。 程秩序虽不懂,机器动力与蓄电池动力明显是两个概念,这个他懂,他建议可以双轨并进。赖黑子也同意了他的建议。电瓶随地可以购买,发动机给赖黑子一个难题,他不知哪里有买。 暂时买不到,但不能耽搁赖黑子研究,程秩序去大姐处,把姐夫玩的旧嘉陵给推来。 技术科的人说摩托车得拆卸。赖黑子不敢当家,转头看程秩序,程秩序毫爽的说:“随便拆卸!” 费了好多的劲,才把一辆摩托车给分解。姐夫万军闻讯跑来,看到心爱的坐骑七零八落的铺满地上,气的浑身哆嗦,本来想发火,想到这个小舅子娘疼爹爱,姐护哥亲的,身份肯定比姐夫足量,火发起来,到时候光腚戳马蜂,能惹不能撑。反正已拆,便心性大转,关心的问:“怎么样,有没有难题,我可是内行。” 别看万军是影剧院的经理,真正让他在平县闻名的,是一手修理摩托车技术,无论是哪个國进口的,在他手里不够摆弄的,五六年前就落个神手的称号! 因为程秩序的原因,赖黑子与万军相熟很久,不客气地说:“万哥,真的需要你帮忙,发动机原先带两只轮子的,现在你怎么样让他带动三只轮子!” “嗯”万军吐掉烟屁股,用脚把烟头狠捻几下子,卷起袖子说“行,有点挑战性,哥不把这弄明白的,你们别喊我神手!” 程秩序看姐夫一会弄两手油,极度的不理解,在影剧院里坐着吹风扇不逍遥吗,跑到这儿陷进赖黑子的阴谋中,汗流浃背的哪有点经理的影子。 万军忙里偷闲地对赖黑子说:“黑弟,少林寺电影快放了,到时给厂里工人发张票呗?” 赖黑子答应他订一千张票,万军说“我有点想不明白,你这两个厂工人不过五六百人,订一千张票,我带不信的不?” “只要你老哥愿意帮忙,我让他们两遍”赖黑子有些霸气的说。 程秩序相信赖黑子会说到做到,但是看姐夫积极推销的份上,他想起可以帮帮姐夫一把,自己单位,陈计兵的酒厂,郑伟又一个工作地方,西大桥建设工地。 事不迟宜,想到做到。万一去晚了他们订了露天电影厂的票,岂不是没帮上忙吗?程秩序骑车就走,跑一圈回来,姐夫和一群人还在撅着屁股忙,程秩序把跑好的几个单位的事,汇报给姐夫,姐夫赞许的“嗯”一声,继续让赖黑子在要买东西的纸上添加,程秩序伸头看一眼,心道“乖乖,赖黑子下的本钱可不小,为整机动三轮车,第一个要买居然是车床。 天渐渐黑了,欧阳云来喊吃饭,赖黑子才让大家收工。万军洗净手不停地捶腰,抱怨自己老了,赖黑子随口说一句:“那件事少做一些就好多了?” 跟在姐姐身后赶来的欧阳朵红了脸,狠狠地在他腰上掐一把。 程秩序也不饶他,提醒说“黑子,胆大包天是吧,什么话都敢说!” 作为焦点人物的万军,适时地说:“哎哟,饭吃不成了,到点了,我要回去检查放电影的事” /87/87948/25996310.html 第一百三十二章供不应求 赖娟又遇上新麻烦,临河卫生院新来的院长欧复海,托人来提亲,赖娟一家人很蒙,赖绢不满地告诉媒人说:“我已经结过婚了。” 第二天早上去卖鱼时,欧复海仍然和以前一样,先到摊位买两条鲤鱼,然后与周围几个鱼市闲汉瞎聊,一双眼睛时不时朝赖娟扫过来。 赖娟像浑身扎满刺一样不舒服,但又没法子说,望谁几眼都不算犯罪。 卖鱼似乎是谨慎的表演,非常考验演员的功力。赖娟因此卖鱼卖的累,特别注意自己的动作,比如一些弯腰撅屁股的动作都背着欧复海。 弟弟又派四个徒弟来帮他们,跟着四个徒弟一起来的,还有赖黑子写给爹和她的四个字,急着用砖。 爷儿俩知道他们烧多少,赖黑子可以拉走多少,陆陆续续,他们手上有十万块钱,妮妮盖酒楼时急用钱,都借给妮妮了。妮妮说秋天一定还。赖娟建议爹,过了秋,给赖家和长生家各盖一座两层楼! 窑是自己帮着闺女烧的,归根结底,钱应该归闺女赚的,赖三亩从没二话,闺女疼人,要给家里盖房子,而且一张口就是二层小楼,整个赖闫王村,上数三十年,还没有一家盖过两层楼呢。看来,赖家的祖坟是冒青烟了。 有六个人帮忙干活,赖娟是彻底闲下来了,逮鱼卖鱼,给妮妮送鱼,做饭是娘的活。等赖三亩馋了,赖娟才下厨烧一回鱼,手艺没学到妮妮全部,也有个七大八,再配上一锅米饭,九口人是连鱼带汤吃的一点不剩的。 起欧复海提亲以来,上街卖鱼对赖娟来说,已经是负担了。欧复海除了买鱼时说话,买好鱼不走,剩下的时间总是同一帮闲汉聊着。偶尔,撇过带刺的目光,瞅的赖娟心神不定。 从外表上看,欧复海一米七的个头,胖瘦适中,白净面皮,一个三七分的脑袋,每天收拾的一丝不苟,给人的印象就是温尔文雅。 如果没有提亲事件,赖娟愿意被这样的男人盯着看,哪怕你不怀好意。赖娟是过来人,对所有事情明白着。上门提亲,问题可就大了,她生是闫长生的人,死是闫长生的鬼,整个赖闫王村都知道。 在她不想去卖鱼时,郑伟酒楼开业,妮妮说:“嫂子,从今后,你无论逮什么鱼都不要卖了,送我这来,全包!” 要不是妮妮挺着肚子,赖娟差点把妮妮抱起来。 过好秤又付完鱼钱,妮妮让两个人从屋里抬出两个篮筐,什么叫篮筐,南方人用竹子,北方人用腊条剥皮后的杆编的筐子,上面装了弯梁,便于提或挎。 一个篮筐里放着半筐米,米上摆放鸡蛋,另一筐里放半筐面粉,上面也放了鸡蛋。赖娟不明白地问:“整这么一出,好像谁家生孩子送喜面的一样。” 妮妮手指着赖娟的头说:“憨丫头,杏花快满月了,你光顾挣钱去了,把朋友都忘了,这两筐是咱俩一人一筐,这还有两百块钱见面礼,也是咱们一人一百。” 赖娟吓一跳,推辞说:“怎么好叫你一个人准备,钱我还是有些的。” 妮妮笑嘻嘻地说:“什么时候分你我的,我就一个哥哥啊,告诉你一件事,光酒楼开业收到的贺礼就有四万多,借你的钱快攒够了。” 赖娟真的有好久没见杏花了,不是后座的筐里摆放鸡蛋,她都要把车骑飞。这辆车也是黑子送给她,留着卖鱼用的,还九层新呢,正是好骑的时候。 杏花脸上的孕斑一直没消下去,本来杏花长的有点丑,加上孕斑,赖娟评价说,没法儿看了。杏花也愁,对赖娟说:“除了刚结婚那几天,一直到现在,俩人都不一床睡觉,唉!我可喜欢趴在他胸膛上了。” 赖娟虽然经历过男女之事,名义上还是姑娘,被杏花的色羞红脸,两手堵着耳朵说:“杏花作死,什么话都敢胡咧咧。” 杏花把嘴附在赖娟耳朵边说:“跟我还装,你敢说你没跟长生哥睡过觉?” “我不理你个死妮子”赖娟笑着躲开杏花,抱一会孩子,她骑车跑了。杏花的婆婆闻讯赶来做饭,赖娟坚决不在那儿吃,上车走多远,忽然听杏花喊:“是不是去欧院长那吃饭?” “欧院长?”杏花的嗓子在她与妮妮三人之中较尖细,赖娟很容易听到杏花的喊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几天,连镇上的杏花都知道了欧院长,乡间长嘴妇更不知怎么样编排她,赖娟心寒,怕闫长生听到不知如何想,她的两条腿夹得紧紧的,闫长生有歪想法,她还怎么过? 幸好,穿过镇上时,没遇见欧复海,他要在街上纠缠一番,真是说不清楚。 在她心里,欧复海成了危险的豹子,隐在某个路口,随时会跳起来伤人。 越怕见,第二天给妮妮送鱼回来,经过村委会门口时,怀强与欧复海两人正在那里边说话,边比划什么。 赖娟下车想回避时,怀强先看到她,复衍样地问道:“娟侄女这是卖鱼回来了?” 赖娟一脸表情复杂的回道:“没卖鱼,二叔,在县城找妮妮玩的!” 妮妮已经是怀强的小孩舅母,跟怀强称兄道弟,赖娟还没正式结婚,继续按老亲四邻的称呼叫怀强二叔。 “今天没烧砖吗,你到处乱跑?”怀强不信掉到钱眼里的赖三亩会闲着。 “俺弟又从县城派几个人来,不需我干活了,我只是下下网做做饭!” 又派几个人来,我的乖乖,闫长生看来真发我前面去了,光劳力有五六个,不挣钱怎么发工资?怀强的脸有些黑。 跟在怀强身边的欧复海也一脸笑的到赖娟跟前说:“你真不够意思,天天去卖鱼,猛地一下不去,害我在那里等半上午,就等着买你鱼。” “逮的鱼被人包了,以后不卖鱼了”赖娟还不善于撒谎,肚子里有什么话,实说出来。 “那我怎么见到你了”欧复海非常失望,好不容易迷恋上一个女孩,上门提婚被拒绝,想每天趁卖鱼时给她留好印象,然后再一点点下钩,不想人家连鱼也不卖了。欧复海一时想不到什么法子,才能接近这个女孩。 “奇怪,见我干什么,我不想见你!”赖娟摞下脸,不高兴地骑车走掉! 从欧复海与赖娟简短对话里,怀强听明白些什么,他有意想让欧复海加大追求赖娟的力度,给窑场添些乱子,诱导似地说:“这丫头骨子里还是喜欢城里人,表面上显得冷些,应该是一个姑娘的矜持,多努力。” “多努力?”欧复海今年二十六岁,能当卫生院院长,肯定是有脑子的人,他知道赖娟有个当兵的对象,但没有结婚,一天不结婚,他都有权力去追求,他的初衷是凭自己毅力,耐心和喜欢的心。作为支书,不该告诉他实情吗?还该在头上狠敲警钟,牵扯到军婚,问题很严重的。 “是!多努力”怀强笑着点头:“努力了石头都能捂热!” “那咱就决定了,明天早上计划生育指导宣传组,就固定在这儿了,我回去。”欧复海谢绝怀强留吃饭的好意,推车走。他告诫自己,以后与怀强支书保持些距离,他城府深,说不定哪天被套进去! 怀强这么搅和一下,本来想去赖娟家坐坐的,一下子也没心情了。 /87/87948/25996311.html 第一百三十三章离不开我 杨新华的座位安排在与吕副厂长对面,吕副厂长的岁数比芦厂长还大,他皮肤松弛,有两个大大的眼袋。 芦冬生看他们两人都在,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朝杨新华发问道:“来了好几天了吧,对这个厂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听听!” 不要看似芦冬生随便的一问,应该是进厂后的第一场考试。杨新华微笑着说:“八里堡农具厂在芦厂长您和吕厂长领导之下,生产与销售都正常,这种乡镇级别的工厂,一般得不到上级重视,能自给自足撑到今天,足以断定两位领导有能力。” 芦冬生半骂说:“你小子从城里来,这城里的马屁拍在身上真舒服,这份情我领了,说些厂子实际存在的问题!” “先说第一条,咱门卫不负责,我观察了三天,门卫只是在工人上下班时,露个脸,平时把传达室拆了搬走,他们都不可能知道!”杨新华说时,带着微笑。 芦冬生与吕副厂互相看一眼,芦冬生咳嗽一声,吕副厂不在抬头,便自己说:“门卫三个人,一个是镇长的岳父,一个是财政所长的爹,这第三个是派出所老季所长的丈母姨” 杨新华说:“他们有靠山,赶不走,起码得尽责,值班的八小时总得应付下来。”杨新华痛心地想到二姐,如果门卫尽责,老职工也摘不掉挂在门口的厂牌,摘掉扔了也能及时发现找回,二姐一眼看到农具厂,她就不可能问人,也不可能被人贩子拐走。 “说第二条”芦冬生开始抽烟,划根火柴点燃,一口气下去三分之一。 “我们产品销售存在个问题,我看了,咱们生产的甘蔗刀荣获过广东省优质工具奖,断线钳与木工刨刀都不止一次获过上海轻工产品金奖,而支撑我们厂存活的,却是铸造车间替武进县柴油机厂生产的配重轮,与徐州吊车厂的一些配件,这说明一个问题,我们是抱着金饭碗讨饭吃!”杨新华合上本子说:“我暂时只观察到这些问题,别的都正常!” “难啊!”芦冬生扔掉烟头,随便用脚踩着,然后两手抱头,向破条椅背后椅紧。面向吕副厂长说:“老吕,我看生产那方面还是你管,把保卫和销售交给杨新华负责,年轻人有想法,咱们得支持。” 我操!杨新华真领教了芦冬生太极拳的高招,感情谁看出的问题谁解决?他庆幸看出的问题只说两条。 吕副厂长至此才说一句话“我同意。” 组建厂三十年,他抓了三十年生产质量,所获奖项无不与他有关系。但他一直无人赏识也无人诟病,就这么不死不活地存在着。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杨新华接受任务后,仔细观察了门卫三个人,先当班的是季所长的丈母姨,最多一米五几的个头,头发黑白掺半,年轻时缺乏营养,如今枯萎的像干草,怎么都有梳不拢的感觉。 满脸皱纹,两腮无肉,典型的尖酸刻薄形象。 另外两个老头中,镇长的丈母爷是个忠厚人,财政所长的爹也是个不好相与的,尖嘴猴腮的,上班时喜欢跑车间转悠,小的铁啊铜啊,顺手捡起装口袋,他不好抽烟,却喜欢嘴里含糖,一口牙已烂得参差不起。 杨新华知道自己刚来,资历浅,直接硬性命令他们坚守岗位,肯定不够季所长丈母姨当头骂的,骂人是泼妇强项,她才管不管你什么副厂长,毕竟芦冬生没去管! 这个霉头不好触,杨新华先把门卫的事放一放,他看出芦冬生有意识把下棋地方选在门廊下,那里视野宽广,谁进出厂他都一收眼底。既然你厂长可以替代门卫,杨新华还有什么不放心。但是也不能直接不管,那天在两个厂长面前提出这方面问题,真不管也不够芦冬生卑视的。 还有吕副厂长,该谁抓的事情,抓好了没有人欣赏,不抓的话,诟病你的人数不清。 他看三轮车厂门卫室,挂着宣传牌,明确规定了门卫职责,杨新华依样制定两块,挂进农具厂的门卫,挂牌子门卫没有意见,公家的屋,想咋挂咋挂,他们想不倒杨新华阴险,等于先在他们脖子上打个套。 供销科长于明顺也看出杨新华意思,他年轻,还没有芦冬生沉的住气,不屑地责问杨新华:“你是厂长,直接给他开会讲明,绕个大圈子有意思吗?” 杨新华来到不久,中层干部中,除了认识董强,还真的对于明顺感兴趣。分管供销后,他先对于明顺作了个了解,他是上任镇书记的儿子,高中毕业生,上任供销科长后,曾给芦冬生写过关于冲破眼下销售桎梏的万言书。大概芦冬生还没看完,于书记平调去了偏远的另外一个乡镇任书记,于明顺变得不吃香了。芦冬生自然冷落了他,万言书变成一叠废纸,杨新华来后,在厂办木柜里找出来看了,对于明顺提出的重点两个城市死攻,其余城市遍地开花的销售策略挺欣赏,与于明顺多谈几次,越谈越有共同语言,两人有惺惺相惜之意。 都有共同志向,杨新华这次决定按于明顺的万言书上提出的,先攻两个城市,上海和广州,他自已带三个人跑上海,于明顺带三个人跑广东深圳,七个销售人员,一下出去六个,剩下一个人心里敲着鼓,眼看着六个人相继出去。自己是不是不受待见? 剩下这个人叫芦中,跟芦冬生是本家,一个村的,于明顺留他的目的,厂里临时买什么小零部件,芦厂长使起来顺手。 这样阵仗的出差,需用一笔资金,杨新华确实截留了芦冬生七拼八凑弄来的一个月工资款。 纸里包不住火,加上芦冬生没想包,工人极短时知道了事情真像,杨新华不在厂里,厂里的工人,没有不骂他的。 杨新华真不幸,掏心掏肺为工厂,没人感恩,倒落得被骂。 程秩序上任后,先把所里工作理顺,才去找杨新华,赶上杨新华刚从上海回来,新买的墨镜尚未摘下,还保留着一副流行潮人的架势。 芦冬生昨天下午接到杨新华电话,说今天晚些回来。芦冬生心下有些忐忑,没想到杨新华在上海能跑出销路。 这时的上海,已推开发展的大门,对于各种工具确实需要,杨新华赶上了好时侯,推销异常顺利。芦冬生在家按指示,不停地发发发,加上于明顺那边,居然把库存给发个底朝天。 于明顺那边更是厉害,取得的成绩是杨新华的好几倍。推迟一个多月的工资不仅补发齐全,还发了退休职工的工资。骂了一个多月杨新华,现在风向又转了,开始说杨新华的好话,芦冬生想按也按不下去,因为把库存卖空是事实,瞒不住的。 芦冬生得知程秩序是新来的工商所长,临时决定给两人接风。先前,他认为杨新华是副厂长,出厂无论取得多少成绩,都是应该的,什么接风洗尘的,芦冬生没想惯着他。 但程秩序是新任的工商所头目,怠慢不得。又与杨新华交好,事情变得暧昧了。 于冬生在八里堡算是名人,哪个部门换了新领导,有单位接风时,都会喊上他作陪,轮到他接风时,也会喊别的单位一把作陪。 正好杨新华回来,程秩序又来,两赶一,喊了信用社主任,粮管所主任,派出所老季,供销社主任,到八里堡大众饭店摆了一桌。 邮电所长与卫生院院长今天不在家,与于冬生齐名的家俱厂垮台,厂长早不知跑什么地方去了,人们自动删除了他。 杨新华让他们先走,自己回屋洗脸洗头,又换身衣服,出来楞住了,程秩序站在门口等他不说,胡秀果骑车也赶来,她正向程秩序打听杨新华呢,杨新华已到她跟前,吃惊地问:“你怎么来了。” 胡秀果脸一红,她是想杨新华才来,当着程秩序的面不能说出口,只有低头不吭声。 杨新华赶紧给两人介绍了,程秩序说:“来的正是时候,今晚给杨新华接风呢,走,一起去吃饭。” 三个人步行朝饭店走。杨新华说“明天我想去一趟广州,那边市场像个无底洞,去看看怎么耗的了那么多的货?” 程秩序说:“这牵扯到政策方方面面,南方有南方的优势,你去一下也好,起码开阔眼界。” “是的,光上海一行给了我想不到的惊喜,有些旅馆根本不需要单位证明,填个名字可以随便住。家俱店里卖的柜子都散板散撑,买回家自己组装,我画了不少新样品!感觉好多东西改变太快,都接受不过来了!” “家俱样品?”程秩序纳闷的问:“你是农具厂的,画什么家具厂的图纸?” “我想承包家俱长。”杨新说:“家俱厂不是快垮下来了吗,我领个头,还能把他抉起来!” 程秩序走在一旁,看着杨新华风尘扑扑的样,暗叹道,这家伙胃口不小,有了宝石三轮车自行车两个厂都吃不饱。 /87/87948/25996312.html 笫一百三十四章这都咋赶的 胡秀果经常参加科室聚会,朋友婚礼,对参加一桌子不是主任就是所长的高级宴会,心里仍不停的敲鼓。胡秀果漂亮,尽管半个身子都贴进杨新华身边,仍惹得这些重量级的老流氓不停打量。但至使至终,只有两个人不动声色,一个是程秩序,另一个是吕副厂长。 程秩序原打谱晚上住杨新华那里的,同学期间没少这么干。今天却来个胡秀果,程秩序虽然不多看一眼,她的漂亮仍是有目共睹的。只好出饭店门就拐弯回工商所宿舍。 门一关,胡秀果一下扑进杨新华怀抱,悄声说:“吃饭前你不说有那么多领导,吓死我了。 杨新华是经历过男女之事的,知道此时该做什么,黑暗中双手托起胡秀果的脸。 到窗外天光大亮,杨新华猛然惊醒,看闹钟已是六点半,推推被窝里的胡秀果,胡秀果仍是未醒。长发堆在肩头,脸带娇羞,嘴角挂着笑,似乎对夜间的经历很满意,她像是胜利一方。 杨新华吃力地说“六点半了,再不起要迟到了。”但胡秀果双手就是不松开。 唉,反正回来第一天,去晚点似乎说的过去,杨新华便顺了胡秀果,不仅不挣扎,还上下其手,主动进攻了。 穿好衣服都快八点了,胡秀果得意地说:“早晚迟到一次,谅史同会死孩子不敢多说什么。” 杨新华不知他当小组长时,手下的人骂不骂他死孩子。反正胡秀果骂史同会,他清楚听见。 送走胡秀果,来不及吃早饭,杨新华就开始上班了。农具厂早上八点上班。他站在厂门口,向每个进厂职工行注目礼。门卫大夜班轮值的是财政所长岳父,他见杨新华站在门口,前来接班的糟老婆子还没到,自己也没给杨新华打招呼,提上自己的饭盒就走。 八点二十,摊轮值的糟老婆子才急慌地赶来,她见到杨新华就诉苦说:“昨天闺女来看我,拦呱拉到半夜,起的有些晚。”说着话,还想伸手拉杨新华,杨新华躲开了。 因广州那边急要货,吕副厂长开始坐镇车间,工人迟到的少。基本上过了八点,大门里外极少见到人。糟老婆子转两圈,看杨新华不走,讪笑着说:“闺女还没吃饭,我去给卖几根油条送去。” “请假外出可以”杨新华指着管理条例说:“上班时请假外出,半小时以内,停发当月奖金,超过半小时,按当天旷工处理。” “咳,理这个干什么,我来上班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没看谁敢扣我的工资!”糟老婆子浑不理会杨新华的提醒,老腚帮子扭个扭个的走了。 杨新华老实地在考勤部上写着,迟到二十分钟后又请假一一时间未填,等糟老婆子回来才能填。他原打谱去广州的,遇上胡秀果,身体有些累,决定推迟一天走。 唉,他分管的门卫和销售,这两个行当都不知怎么联系起来的,乡镇的农具厂,管理方式与造船厂大不一样,多数地方存在着人情关系。工人缺乏自觉性,销售人员缺乏激励措施。 据于明顺反溃回来的消息说,湛江那边的销售公司,给厂里供销科打过多次电话,希望送货过去,湛江与阳江那些地方,原先都是厂里的大客户,供销人员嫌南方偏远,不愿去,故而把消息直接压在供销科,没向上汇报。 于明顺在电话里反复说,杨厂长,你敢紧来看深圳,看了深圳的疯狂建设,你就知道咱工具为什么热销了,别问那么多,也不要和那两个老头子纠缠,我看了,你当我们厂长行,那两个老家伙,他们与咱有代沟。指望他们,咱厂也跟家俱厂一样,马上完蛋。 杨新华知道于明顺说的那两个老家伙是谁。电话里说说可以,真不理,你在厂里连上厕所都没有门。 “同志,问你一个人,杨新华在…”杨新华抬起头,那声音立即止住,惊喜地喊:“三哥一一” 面对扑到怀里的人,杨新华怎么也不相信,是久未谋面的小妹杨金枝,她身后背一个大包,脚边扔一个大包,众多让他意外之外,十七岁的她,居然凸起了肚子。 “金枝,你这肚子怎么回事?”杨新华见识了妮妮肚子鼓起的过程,对杨金枝鼓起的肚子一点也不陌生,他不太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从二姐朝下,她们姊兄妹三个,都没有结婚。 “哥,我怀孕后被学校开除,没地方去了,想回家,二姐被拐走,爸妈都快要死了,我这样再回去,非要他们命不可!” “可是金枝,你这样投奔我,不是要我命吗?”杨新华想到爸妈对他的恨,如果二姐没被拐走之前,只有爸对他不满,二姐被拐后,妈对他的恨也是波涛汹涌。 为什么事情赶的这样巧?杨新华坐在那里,看着杨金枝。自己从没想过要背叛爸妈,也没有做过对不起爸妈姐妹的事,可陆续发生的事情,像潮水,一浪一浪推向他奔向相反的方向。 这是为什么? “你回家没有?” “我哪敢,肚子挺那么大,回去之时,也就是爸妈上吊喝药之时。” “你没回家,怎么知道二姐被拐走的?”杨新华少气无力地问。 “季叔家的苗苗写信告诉我的,我与苗苗之间书信从末断过,我从学校出来之前,让苗苗下次寄八里堡农具厂你收的。”杨金枝尽管可怜巴巴的,毕竟是大学生,思路不乱,说话条理清晰。 杨新华低下头,妹妹但得有地方去,不会来投奔他,他是哥,无论爸妈认与不认,他从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虽然是一厢情愿,他会一直走下去,哪怕将来找到亲生父母,也不敢忘却养育之恩。 不收留杨金枝,杨金枝也可能没有活路了,一个大姑娘,挺着大肚子,哪个地方会原谅这样的荒唐事? 杨新华离开座位,“扑通”跪下给苍天磕两个头。 杨金枝不解,问道:“三哥,你这是干嘛的?” “不干嘛”杨新华一肚子的乱麻,自己都不清楚,怎么给别人解释?替杨金枝拎起箱子,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早上走的仓促,宿舍里一地使用过的卫生纸团,杨金枝是过来人,用力抽抽鼻子,嘲笑道:“三哥,你也没结婚,这夜里好像有嫂子在这里过夜。” 杨新华转过脸来,不高兴地说:“想在这里呆,给我闭上你的嘴!” 杨金枝把背包取下,重重地摔在杨新华拎来的包边,整个人连鞋也不脱,朝床上四仰八叉的一躺,撒娇说:“三哥,我一夜没吃饭,饿死了,给点东西吃行不?” 杨新华在农具厂还没有做饭的锅碗,吃饭只能上街买。杨新华买了包子油条和一缸子稀饭,走到门卫时,糟老婆子还没回来。这他妈的是上班吗?门卫被芦冬生惯的胆子太大了,芦冬生拉的耙耙,该想法让芦冬生吃掉。 /87/87948/25996313.html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股子气憋一夜,像面团里揉了发酵粉,一夜之间涨满盆,江月明下午已经流了产,他马马虎虎给她弄碗鸡蛋面条,又去找郁以彤,妈逼的,害老子丢掉工作,丢掉孩子,能饶了你,我随你姓叫郁金砖。 这次郁以彤在办公室,正朝电脑里输入文件,蒋金砖改变策略,不像昨天晚上一脚踹开门,而是提了半桶屎尿,悄没声的进屋,狠狠地泼在郁以彤身上。 粪便的味道是熏死人不偿命的。一些擦屁股的报纸,已被泡的软苔苔的,粘贴在郁以彤身上,像装饰品样,别有风味。 郁以彤本能用手抹脸,看清是蒋金砖所为,疾步过去要掐死他。蒋金砖一桶得手,转身向外跑,顶头撞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确是镇委书记蒋纯强,昨天晚上有人汇报说,蒋金砖踹了郁以彤办公室的门,担心郁以彤采取什么报复行动,结果,郁以彤没动手,蒋金砖却来了一桶。 眼下这种情况,蒋纯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威严地重新站稳,抬手给了蒋金砖一个耳光,训道:“你作了大恶了你知道不,一个受党教育多年的同志,居然比普通百姓做的事情更恶毒”他转身,看到走廊里已站了好几个人,随便指使一人去报警,让谭派带郁以彤去僻静地方清洗干净。 派出所的警察捏着鼻子,清理出损失,电话机一台,文件若干,蒋金砖收审,那么明显的报复案,还有镇委书记虎着脸在场,轻饶是不可能的了。 郁以彤自己清洗,让谭派回家取衣服。 打三遍肥皂,郁以彤感觉身上还臭烘烘的。mm的,蒋书记来的真是时候,晚一步来到,他肯定要掐死蒋金砖的。恨老子可以光明正大找老子拚命,搞暗杀,太不讲究了。 下午,蒋书记来访,蒋书记比较随和些,没有官僚主义,经常到各科室看望手下。郁以彤刚送走派出所所长,脸皮仍涨的通红,不拿书记当外人,很气愤地说:“什么所长,不能公平办事,替蒋金砖求情,蒋金砖让我吃屎,我让他吃牢饭,天经地义,有什么好偏袒的,难说有个县长姨夫,就可以让我白吃屎,他又不是菩萨!” 说到吃屎,郁以彤想起黄大个子的话。菩萨太厉害,叫他吃屎时,他根本没本事躲开,还乖乖的把屎送到嘴里。他m的,蒋金砖又不是普 蒋书记奉县长命令,也是来说情的,初步判定,蒋金砖污辱领导罪,破坏公物罪,估计要判三年,县长想让郁以彤不追究,判个一年监外执行。县长不怕郁以彤,顾忌郁以彤的爹,他认识几个大领导,手里握有大牌,得罪不起。 县长思虑再三,给蒋书记拉家常,拉当前大好形势,也拉新出现的意外事件。蒋书记看到县长电话时,心里明白县长的意思了。县长不说破,他也不敢,含糊的应付着。 没有想到郁以彤是这个态度,油盐不进,蒋书记不愿在属下丢面子,娓婉地说“说谁呢,关于蒋金砖?” “可不是!”郁以彤赶紧起来,给书记泡茶,书记开玩笑说:“在你屋里喝茶,需要勇气。” 郁以彤一楞,思索半天才想起蒋金砖早上泼的大便,蒋书记怕殃及池鱼,杯子里有残留。郁以彤嘿嘿一笑“这个蒋金砖也是,心里有恨打我一顿,我会理解,这算什么玩意,弄一身大便,太污辱人了!” “嗯嗯”蒋书记任务在身,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茶,谨慎地问:“郁主任,听派出所那边同志说,估计要三年呢,你看是轻是重?” “说实话蒋书记,依我判五年也不解恨,可是派出所同志那边有理有据,只要公正就好,我是为维护国策工作的,不是为某一个人,要是个人私怨,我弄死他!” 话不投机,蒋书记也无可奈何,他遗憾地回自己办公室,把情况作个汇报,实在尽力了。 县长听到最后是不行的意思,没有表态,慢慢地放下电话。老婆的电话又打来,问他处理的如何了? 能如何?自己侄子作多大恶自己不知道?县长冷静一会,觉得找郁副部谈谈比较好,郁以彤年轻,入行晚,老头子道行深。 于是,县长紧急来到武装部,坐在郁副部长对面,把发生在临河镇的一个意外粗略说一遍。 “有这事”郁副部听完,点头说“是有点麻烦,以彤那孩子没有给我说,依那孩子以前的楞劲,弄死那个蒋什么金砖都不是事?计生培训几个月,改变他不少!” 县长的脸皮有点涨红,但他知道是最后的机会了,按捺住自己没吭气,无奈地说:“小孩间的打打闹闹,不懂事,关键时刻还得咱们老人出来掌舵!” 你掌舵的船还真不能坐,决定来找我时,你的舵已经歪了。碍于县长,郁副部答应与儿子沟通。县长辞别了部长的挽留,上车开走。 专程来找郁副部的,部长不愿掺和。办公室里的郁副部,给儿子打过电话,失神地坐在那里。儿子也不愿买他的一壶酒钱。 只好求助郑伟了,后来儿子愿意娶杏花,听说也是郑伟做的思想工作。 郑伟坐到郁以彤跟前,郁以彤绝望地一拳砸烂了电脑键盘。气愤地说:“是县长那个老王八还是我爹让你来的,这是强按牛头喝水啊!我不服气。” 郑伟的五个指头在桌面上起伏,砸出很好的节奏。郑伟说:“我是来帮你的?” “屁,你有那么好,让我娶个丑八怪媳妇,现在来的目的,肯定是让我的屎白吃。”郁以彤明显气愤,所长县长,亲爹来,他都可以不给面子,可他从骨子里怕郑伟和他的九节鞭,非人能承受的痛,尝过第一后,决不愿尝第二次。 “真的帮你出口气”郑伟说“我去派出所见了蒋金砖,他老婆虚着身子,带三个孩子骂他一下午,那死孩子现在后悔了,我说我能调解他与你的恩愿,他痛哭流涕的给我磕头,我说,你让郁主任吃了屎,又想调解,总得拿出点诚意来。最后,蒋金砖那死孩子表示,他也愿意吃屎,吃你现拉的一泡屎。” “真的”郁以彤拍案站起“行啊,自己作恶自己受,他愿当面吃屎,我就不追究他。” “这件事不入人伦,就不要噪攘出去了,限于我们三个人知道,等会我去弄点大便,让他吃掉,就算翻篇了,蒋金砖不是东西,可他有三个孩子要养,估计经过这次,他会彻底服气你了,再不敢乱作恶。”郑伟说。 “你弄大便,不行,我得去镇政府食堂弄些过期霉变的食物,多吃些烂番茄,好歹拉出半盆,让他跟猪八戒喝薄屎洞样,一次性咕噜咕噜喝个够!” 郑伟听说,自己也差点吐了。心想,这又是一个狠人啊。 /87/87948/25996314.html 第一百三十六章静坐示威 张艾又去县委反应,酒厂新厂已建成投产,保卫工作已趋稳定,想把郑伟调整到西大桥工地任副总。 郑伟知道张艾去了不止一次,现在,酒楼正常营业后,手头的钱灵活了,他去哪里无所谓。当然,到西大桥当副总有成就感,跨水而立的每一座庞然大物,老了的时候,可以偷偷地骄傲一番。 他还没动,简副厂长找到他责问道:“陈计兵要调走,你知道不?” “真不知道。”郑伟不善于勾心斗角,简副厂长平时都清楚,他说完,从表情上看,简副厂长就信了,简副厂长说:“要把陈计兵调任新成立的房地产公司任老总。” “是好事啊,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往高处走。”郑伟有点纳闷地问。 “你怎么也糊涂?”简副厂长痛心地说:“现在酒厂偷酒风好不容易刹住,新厂投产成功,如果陈计兵走了,他心里的发展大计谁能去实现,换咱三个副厂长顶上去,谁有把握能让酒厂这样快速发展?” 管理一个酒厂,没有陈计兵样日新月异,保持目前的原样还是不成问题的,不会像简副厂长那样悲观。嘴里不敢这样说的,会惹简副厂长看不起。他说:“挡人家高升也是不道德的啊?” “高升?”简副厂长不置一否地说:“他升到哪里不是做事,酒厂还没有过生死存亡关头,陈计兵走了,就是损失,我反正不同意,如果上级坚持,我会动员全厂职工去县委请愿!” 下午,陈计兵回来,确实带来了调动消息,简副厂长从实验室喊来赵远风,三个人坐在陈计兵对面,陈计兵幽默地问:“怎么,声讨我,手续还得半个月才能弄好,别太着急!” “根本就没想让你走!”简副厂长直接说:“你走了,谁来坐你的位置我都不放心,酒厂经你手两年多来,好不容易是酒厂了,我不想让他回到从前!” 赵远风嘻嘻一笑说:“老陈,喊你老陈是个人对你的尊重,按岁数喊你小陈都不为过,我今天还是那句话,我做的真不好,但是我承认你,没有你,我想像不到酒厂的今天,反正我会和简副厂长一样,尽所有能力留你起码一年,那时酒厂根基已稳,不阻挡你高升!” “行,陈厂长,再留你一年,我同意,一年后决不阻止你高升。”简副厂长和赵厂长在留陈计兵的事情上,出奇的一致。 陈计兵知道领导派他朝哪里去的,他以为是机密,没想到早被小道消息露了底。走与不走,陈计兵自己也当不了家,事实上,他也没想到上面会那么快动他。 简副厂长与赵厂长,对上面的程序是门儿清,当晚开始,安排工人,除了生产必须人员,剩下的职工无论是否刚上完大夜班,以前退休的职工,都在新厂门口集合,浩浩荡荡的开向县政府。 简副厂长与赵厂长走在前面,扯着一横幅,上书“酒厂需要陈计兵。” 这两个人也是豁出去了,都走在排头,熟悉他们的领导一看,就猜出他俩是带头人。 队伍刚到县委的大门,陈计兵骑车来到,他吃住都在厂里,手底下自有一大帮亲信,陆续也接到些消息,陈计兵认为,他进厂后,先拿偷酒的人开刀,有三百多口人,占原酒厂人口的三分之二,后期新厂又招工三百多口人,相处时日不多,对他没多少感情,估计简赵两厂长累死,也不过能组织几十个人就不错了,也给了他们一个前提,只要不耽搁生产。 没想到他在工人中威信如此之高,稍一鼓动,工人自发都来了,一路高喊口号。 “留住陈厂长,酒厂有希望” “陈厂长在,酒厂在” “请县委收回诚命,把陈厂长还给酒厂!” 浩浩荡荡,口号声震天,从城西到县委所在的城中心,三里半路的游行,大半个平县城的人都轰动了。都听说陈厂长是个小年轻,绝对有两把刷子,三下五除二把酒厂治理好了,没想到威信那么高,几百口子为他请愿。 陈计兵跟两个厂长说:“把大门口让开,工人站在路边,停喊口号,我陪你们俩去县委,当面要求继任一年行不?” 简副厂长照办了。三个人沉着脸走向县委办公处,走到一半,遇上胡良书,他笑着说“陈计兵你挺牛逼的吗,有那么多工人给你请愿留你,说明你干的不错,今天领导心情好,没生气,让你们进去呢。” 果然陈书记心情不错,笑眯眯的,他用赞许的眼神看着陈计兵说:“好些年了,没看过为留住一个领导,摆这么大陈仗,说明什么,说明只要认真的为人民服务,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说说吧,你们两个始作俑者,什么条件” “在留陈厂长一年,一年后,绝不挡住他高升。”简副厂长先说。陈书记见赵远风点头,在办公室来回踱两圈说:“马上召开常委会,修改一下决定,陈计兵在担任厂长一年,郑伟同志就任房地产开发公司经理。就这样,你们回去吧!” 这个时候,简副厂长和赵长风才知道,接替陈计兵厂长位置的是郑伟,他们这么一闹,倒把郑伟推向一个新高度。但在酒厂,郑伟的实际威信,绝不比陈计兵低。 目的达到,几个人带工人撤回,赵远风对陈计兵说:“老陈,又耽搁你一年,真不好意思,中午我个人作东,在郑伟的酒店里摆一桌给你赔罪。” “赵厂长,你又出难题,中午我不去,你又得说我心里记恨,恭敬不如从命,中午准了。”陈计兵工作时间很少喝酒的,他审时度势,这个面子不给,估计赵远风心里要疙瘩好几天!” 工人们知道陈计兵不走了,也是欢呼相庆,以前别看成天偷酒,心里也知道这样偷法,厂子早晚得垮掉,越偷心里越没底。陈计兵堵了偷酒的路,可也让厂子扩大一半,就是这样,产品也供不应求,每人浑身有使不完的劲,陈计兵是他们的希望,一点都不假。 中午订餐聚会的人多,第二番都订满,赖娟送鱼来,看到妮妮额头冒出细微汗珠,取笑说:“妮妮小姐香汗淋漓。过来,我给你擦擦!” 妮妮说:“别取笑我了,今天订餐的太多,家里没多少事的话,给我帮忙。” 赖娟本来准备留下的,她见不得妮妮太辛苦,挺着肚子呢!杀鱼刮鳞赖娟再在行不过,一把推起妮妮说:“我来?” 干活聊天中,赖娟知道郑伟到新成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了。至于那是干什么的,赖娟不知道,只知道郑伟又升官了。看妮妮天天有郑伟陪着,闫长生还不知在部队混成什么样,心伤不已,泪水点点砸在鱼身上。 “想我哥了?”妮妮问。 赖娟点点头。 “等我哥复员回家,要对我哥好点噢!” “要你教,死妮子”赖娟擦干眼泪说“干活干活,瞧我这出息” /87/87948/25996316.html 第一百三十八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计生办与卫生院联合组成的计生宣传指导,挨个村举行。 到赖闫王村,欧复海带头挂阵,村民开始不知是啥,以为免费看病什么的,围了不少人,慢慢知道专门教男女之间事情的,还免费发放一些套套。 村民们一下散了。计生指导变成几个指导人互相交流。 赖娟在饭店留下帮忙到下午三点,吃过饭回到家,快四点钟了,经过村委门口时,看到坐一溜的白大褂,不知在干什么,她急着回家,没理会。到家后,找到带头正码砖坯的爹,解释了失踪这么久的原因! 爹擦把汗,表示知道了,让她走开。现在干活的人多,如果急需的话,白天也码些砖坯。 离开窑场大院,赖娟回到家里,和闫长生两人一块坯一块坯垒起来的四间屋。几个家中,最温暖的是这里,爹娘为干活方便,也住这里。几个干活的小伙子,也住在这里。 赖娟打量厨房,里面没什么菜了,她提一只竹篮去菜园摘菜,茄子,长豆角,辣椒,割一捆韮菜炒鸡蛋,西红柿笋瓜,秋天了,菜颗子日渐苍老,打出的苞牙,像早产婴儿,挣扎几下就坠落。 欧复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菜园门,他无声地看着赖娟小心地忙活。男人真主贱,医院里好几个年轻的护士,对他都亮出绿灯,他一点不感兴趣,只被赖娟吸引。 赖娟早起贪黑,皮肤并不是很好,但头发稍有些自来卷,两只眼睛黑亮,异常灵动。在农村,绝对是个守家过日子的好姑娘。 “真烦人,你怎么来了?”赖娟收拾好,转身看到欧复海,看样子站立好久了。 “刚才你从村委会过去时,没看见我们在做宣传?”欧复海想,我们摆开那么大的阵仗,你能看不见? “回去做你的宣传去,告诉你了,我老公是军人,你不想被罢官,离我远点!”赖娟丝毫不客气,甚至有点生气。追到家里,被爹娘看见,保准一通罗索。 “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赖娟妹子”欧复海几乎是央求道:“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官丢了,大不了重头再来,狼行千里吃肉,但是,错过了你,这一生还有多少日日夜夜,那都是白过。” “说完了吧,你走,立即走,最好离开赖闫王庄,我不会给你什么机会的,真的,死了你的心吧!”赖娟提了半篮子菜,不停地倒手,一只胳膊撑不了多长时间。 油盐不进。 欧复海想在赖娟面荷表现出绅士风度,只好婉惜地告退。 晚上,赖黑子意外地回来了,自行车后座上坐着欧阳朵。拜见爹娘,欧阳朵的脸羞的红扑扑的。 他没见过环型烧窑,围着窑场转一圈后,认为规模太小了,旁边还有大块地方,重新挖个大的,听说上级给水利工程队拨了一台挖掘机,他师弟就负责开,明天去借试试?” 爹说一个窑已经够操心的,再上一个那么大的,你不想要爹了,想累死我? 赖黑子笑着说:“现在你儿子正建新厂,急着用这东西,趁着机会好,不愁销路,你不拚命干,将来怎么娶儿媳妇?好了,我看了,这里缺的是人,明天给你派二十个棒小伙过来,你只负责指挥,别去跟着干!” 六个被赖黑子派来帮工的,四个是徒弟,两个是师弟,郑伟的徒弟,白天已码好砖,没别的事情,便缠着赖黑子教他们功夫,欧阳朵相帮着做饭。 欧阳朵嘴巴甜,哄的两个老人一脸的笑。赖娟娘说:“乖乖,我们家后的赖老五家要传柬,女方那头非要辆自行车,刚刚还求我来着,说我家黑子在县城工作,识的人多,能不能帮他们一把!” “娘,别的事不好说,一辆自行车,我给答应了,明天让他带二百块钱去厂里找我。” 黑市的自行车现在可是三百多块一辆。 “哎哟喂”赖娟娘听说大难题,被儿媳妇轻描淡写的解决掉,饭也不做,让给赖娟,自己颠儿颠儿的朝赖老五家跑,一会儿,赖老五带着儿子赶来,没进门呢,喜不胜喜的问:“黑子,真能给五叔买辆自行车?” 他进屋后到处看不到赖黑子,把脸上的喜劲收敛些,疑惑地问:“黑子呢?不是忽悠我高兴吧?” 赖黑子娘接口说“看他五叔说的,买辆自行车的事,黑子的媳妇说了,她就可以做到。瞧,这就是黑子家里的。” 赖老五一脸怀疑地问道:“老嫂子,真不是哄我,黑子都黑成那样,能找着那么俊秀的媳妇?比我家儿媳妇都俊出一个花来!” 儿子立即不愿意了,不服气地说“爹,说啥呢?” 赖娟忙里偷闲地挪揄道:“五叔,五弟对象在五弟眼里就是玉美人,天下第一,以后可不兴乱说话。” 欧阳朵给他们约定了时间地点,爷儿俩才兴高彩烈的走了。消息传的很快,一会儿,村里又有两户上门买自行车的。欧阳朵不让他们失望,拿出包里带来的信笺,每人写张条子。 不多会,赖老五又找回来说:“都给他们批了条子,给我也写一张吧,有条子才能压心焦。” 看到赖五叔拿了条子欢天喜地的去了,觉得这里的村民,与家乡的邻居一样朴素,又带着一点小狡猾。 练好功夫,赖黑子带着他们来吃饭。欧阳朵笑着说了,替他给乡邻批了三辆自行车。 自己生产自行车,还怕人买吗?特别是村人,一个人,无论在外有多大能耐,但你不能忘记根本。给赖闫王村民帮忙,义不容辞。他直接爹娘和姐说:“以后村人传起,结婚的,需要买缝纫机自行车,来找我就是!” “看不出你个黑小子,到县城两天,长能耐了,知道给爹娘抓面了。”爹高兴,笑出一脸褶子。 但这时,怀强和欧复海两人结伴进来,怀强看见赖黑子也在,酒醒有三分,客气地说:“黑子也回来了?” 见是怀强,本来打算起来跟他握手的,想到他今晚连门也不敲,冒然闯进家,还带着一个陌生人,火气上升,语气也带着不友好地问:“支书,你晚上不忙你的,怎么来我家,连门也不敲,我家在你眼里连基本的尊重也不够?” 听到语气重了,怀强才想到自己又错了,看赖黑子连起身都没有,知道记恨上了,他m的,喝酒后经不住欧复海央求,带着他来赖家串门,赖三亩是他手下队长,平时真没放在眼里!敢紧分解道:“是我急糊涂了,上边命令各村务必要找两家万元户当典型,你想咱村庙小,哪里有什么万元户,这不,猛然想到你们家开窑场,咳咳,一着急,忘了起码礼道,黑子莫怪老叔!” “赖闫王村需要两家万元户典型,要实在找不到,就报上我们家和我姐夫闫长生家,窑场己挣了好几万,两家分了,每家都有一万多,超过标准了!” “我的个小祖宗,可不能乱说话,咱们哪里够万元户?”赖三亩赶紧站出来说道:“怀强支书,你不要听小孩子胡咧咧。” 赖黑子认真地说“爹,只要我站在这儿,我说有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你怕谁!” 欧复海从进来一直没敢吭气,从赖黑子气质上推算出,这家伙可不是惹得起的人物。 /87/87948/25996318.html 第一百三十九章上任 被陈书记谈了两个多小时的话才出来,郑伟才知道房地产开发公司是干什么的。他回到酒厂,陈计兵说:“你走马上任之前,得给我干一件事才行。” “私事还是公事?”郑伟问。 陈计兵说“走,带你看看” 新厂建成后,酒厂成一个大长方形了,厂后面有个几十亩的大汪塘,因为较偏僻,无人管理,成了垃圾聚集地,原先茂盛的芦苇和水蒲草,因水质恶劣变化,逐渐枯萎。 陈计兵与郑伟忍着恶臭,穿过一条小径,爬上大运河防洪堤,居高临下,整个酒厂与这个大汪塘一览无余。 陈计兵大手一挥说“怎么样,如果把汪塘和那一片人家都围在酒厂里,酒厂就成为一个大的正方形,这个工程实现的话,酒厂十年内可以不在扩张了。” 郑伟问:“你想让我帮你把那片住家户搬走?” “是的”陈计兵也不隐瞒,他说:“原本是我留给你的一份大礼,上边手续也跑的七大八了,没想到事情会大反转,你走了,我留下来了,这不,我自己画的图,还得我自己来实现!” “那好吧,你帮我铺了那么漂亮的一条罗马大路,我帮你这点小忙,那还能不心甘情愿。等你手续齐全,我来做这件事。不过,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家庭,总得给他们落脚的地方。” 陈计兵手一指说“看到了吧,从康庄村头到红旗路中间那块玉米地,有十七亩,就是划给我们的宿舍和他们的安置地方” “十七亩,地方有些小,不然,可以当开发公司成立的开山之作!”郑伟看到那片玉米已由青转黄,马上进入成熟收割期,收割过后,正好便于施工。盖好房子在让他们搬迁,估计好到明年了。但愿菩萨保祐,一切能顺利些,大家都能过个安稳年。 两人转到了那二十多户人家那里,尽管他们最近的几家离汪塘有三十多米,臭味仍是各家各户的不速之客。陈计兵随便问一位正在使用手压井的汉子“老哥,这水离臭水那么近,还能吃吗?” 汉子叹口气说“不吃怎么办,反应了多少次也没有人问。倒垃圾的人也缺德,白天我们守着,他们又改为夜间倒。关键是垃圾里啥都有,死猫死狗不说,还有医院里的死孩子和截下来的断胳膊腿。唉,以前这汪塘里都出过三十多斤的大鲤鱼!” 其实,恶劣的水质再不治,肯定会影响酒的质量。陈计兵能当一个好厂长的原因,就是流露出了他的前瞻性。 告别了汉子,郑伟说:“我有个主意,先把那边盖好,咱们充当好人,给他们搬过去,这样,拆迁的压力会小很多甚至没有,唯一的缺点是时间稍久些。” 陈计兵在听到汉子的抱怨后,第一时间也冒出与郑伟相同的想法,但是他没有说,把机会留给了郑伟。听完,陈计兵笑着说“呵呵,这个工程原本也不太急,怎么样,连盖房子的事也包给你?” 郑伟嘿嘿笑着,当即答应。两人围着十七亩玉米地转一圈,回到厂里后,郑伟骑车去西大桥工地,工地上的路是纯土路,早被来往车辆轧的崎岖不堪,在上面骑自行车也得需要高超技术,一不小心,随时会跌一个大跟头。 张艾在办公室喝茶,见到郑伟,赶紧倒一杯递给他说:“来来来,铁观音,估计你没喝过,我这也是刚从朋友那顺的半斤。” “什么朋友那么大方,一送就送半斤”郑伟知道张艾谈起茶,比谈恋爱时还激情饱满,索性顺了他的话茬。 “我营长的小姨子,当初嫁给小货郎,这一联产责任制,小货郎灵活,回家包了两座茶山,两年就闹成了当地的万元户!”张艾是团长转业,手底下的汉子不少。 郑伟还没到喝茶年龄,偶尔在陈计兵和饭店里,喝到的都是商店的通货茉莉花茶,咂摸咂摸这铁观音,果然别具一格。喝了几口,才郑重地说:“对不起张总,我可能得向你告别了,县委已约谈我去房地产开发公司上任。” “咦,好小子行啊,这才几天,闹得敢跟我平起坐,呵呵,了不起,真了不起!”明显,张艾替他高升由衷高兴!至于失去左膀右臂这样的帮手,张艾是军人,对阻挡不了的事情,他瞬间释怀。 “我想把张布豆带走!”郑伟说。 “噢一一”张布豆是张艾的儿子,认了郑伟师傅,张艾扫一眼郑伟说:“想让我欠你人情?” “那可不,我现在是个空架子,除了政策和立交桥边航导站废弃的一座楼,要啥都没有,急等你来帮忙呢!”郑伟感慨自己眼下的困境,毫不掩饰地说。 “那好办,大哥先拨五万块钱给你装修用,另外工地上有的东西,你需要的话随便拉走!” 郑伟握住张艾的手以示感谢。 张艾吩咐道:“这天马上黑了,走,去你的饭店摆一桌,喊上陈计兵,程秩序他们,天大的喜事,说什么也得贺贺。” 张艾去吆喝公司的几名主管,郑伟先走,他还要通知陈计兵,程秩序已经调到八里堡,不知来到没有? 他一进陈计兵办公室,杨新华和赖黑子程秩序都在,四人面若凝水,陈计兵开口道:“你既然决定,而且第一台机动三轮试验非常棒,那就大胆地去干,谁都在摸着石头过河!” 杨新华也说:“厂里我找的由头是去深圳出差,明天我先与赖黑子,郑七爷,欧阳朵去重庆考察后,他们回家来,我单人再转向深圳。” 郑伟也不去探讨他们的话题,告诉说张艾请酒的事,程秩序说:“我升所长后,这几天天天泡在酒桌上,酒量见长,今晚非把张总干捯不可!” “行,今晚就看你的。西大桥工地与酒厂都在郑伟饭店立有帐户。几个人到时,张艾还没有到,杨新华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转头到大厅里去看,史同会背对着他正和一个小伙讲话“造船厂现在正红火,等几天一纸任命下来,我就是整个造船场地的负责人,一把手,你跟我干,能亏待你?别象往天那样老跟我对着干!” “我谁都不跟干,从我接班时,就看你不顺眼,天天啰啰嗦嗦的,说话跟屌别似的一点不利索,看在今天酒的份上,以后在大家伙面前不公开顶撞你,但你也不要过份,知道我师傅是谁吗?赖黑子!” 赖黑子正跟在杨新华后面,也听到那人说话,疾速地扫了一眼,说话的人毕竟练武,眼光也快,一下看见赖黑子,站起来走近楼梯些,当众一跪说“帅傅好,徒弟程立柱给你请安问好!” 赖黑子停步转向楼梯说:“行了,以后见面打个招呼就行,当众行那么大的礼让人笑话,继续吃饭去吧,少喝酒,更不许惹事。” “是师傅”程立柱答应着站起来。 杨新华听到程立柱大喊大叫时,料定史同会要转回身,他当作发生的事与我无关的样子,继续向包厢走。 赖黑子名头弄么响,史同会今天才算见着,想起这家伙曾去造船厂找过杨新华,忍不住嫉妒道“杨新华长的也就那个逼样,怎么跟这些人绑一块,真是天理难容!” /87/87948/25996320.html 第一百四十章得咽下这口气 杨新华知道厂里也有计划生育小组,造船厂也有,一般惰况下没有人过问,杨书记采取的措施是能拖则拖。到了八里堡农具厂,杨新华不知道于冬生的态度,决定跟他摊开。 他刚提个头,于冬生摆手制止了他。杨新华不明所以,魏强替厂长解释说:“笫一个孩子没有人问,咱厂计划生育是镇计生办代管的,他们不找,芦厂长也装不知道,你要当面汇报了,于厂长还能装吗?” 杨新华便也不好再说,于厂长是想为他杨新华好才装的,杨新华不能再不入路,给于厂长说我要流产? 杨新华去八里堡卫生院问过了,像杨金枝这种状况已经不适合流产了,除非计划办那边要求,才可以强流。 强流,光听声音就有些残酷,杨新华怕杨金枝身体难以忍受,从医院出来,走到厂门口,决定接收这个孩子。他想到刘梅的对象仝主任,想到胡秀果将来的老公,头上绿油油的人又不是他一个。 于冬生都维护他,他也不能硬着头皮去找计划办,只能作罢。魏强又附在他耳边说:“于厂长不问,你也不能让夫人挺着肚子出现在门囗,去外面租个房子住,计划办的人知道了来厂里问,厂长也好推脱!” 想想,魏强的话还真有道理。 于是,又把去广州的计划向后推,上街找房子。 这个时侯的农村人,没有花花肠子,即使有房子要卖,也只是托亲戚朋友,没有人会跑墙上贴广告。杨新华询问半天,没有收获。 但是,他意外看了家俱厂,在街南的尾巴上,离工具约一里路。厂子比农具厂大一半,里面有不少空地,不知是附近的百姓,还是厂里工人,翻耕的东一块西一块,,种上了时令青菜,还有几颗南瓜,拖着长长的秧,几朵黄花高傲地开着,有蜜蜂和蝴蝶在上面来回飞。 他数了一下,家具厂有十七间仓库与车间,比工具厂还多出六间,可惜十七间大门锁了十六间,只有一间敞开,杨新华想过去看车间里的惜况,灌木丛中钻出一个人,两只手正勒裤带。 原来是躲在里面拉屎的,被杨新华吓一大跳,没好气地责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看大门的也不管事?” 杨新华没有好奇的心情了,不在想去看,转身回去。 家具厂隔壁就是财政所,会计小余见到杨新华,不停地招手。小余与杨新华岁数不相上下,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杨新到跟前问:“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小余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二姐看上你了,让我当大媒的,我妈也准备星期天来相你。” 杨新华正在为杨金枝与胡秀果两大美女取舍呢,一听此事,敢紧阻?道:“别在恶心你二姐了,我不紧有老婆,而且肚子己经大了,正愁给她找房子呢。” 离开小余,他竟一时不知朝哪个方向走,既然主街道确定没有,越过十字路口,向偏支街找去。他又不打谱做生意开店,找房子的目的纯是住,别说不是街道,村里也行。路顺,房子好就行。 两条偏街找个遍,也毫无收获,在街上买了锅饼,一斤卤猪大肠,三毛钱热豆腐,半斤炸蚕豆花。他怕程秧序突然来访,家里没菜没饭的,尴尬。 谁知他买,程秩序也买了一大包,和他差不多,猪耳朵,卤牛肉,咸丫蛋,和八里堡名吃灌小肚。 可把杨金枝愁坏了,杨新华没那么多碗碟来盛,只好把荷叶包取开直接铺在桌子上。 于冬生昨天喝多了没回,今天早早的跑了,厂里值班的是魏强,早就看见杨新华提了菜来,他闪身进来,从怀里掏出两瓶平县大曲。 魏强说,我买酒时,看见何有价在店外跟人说话,我怕他跟着来,所以把酒揣怀里的! 杨新华和程秩序来八里堡不短时间了,都知道何有价是街上的撮子,有一次供销主任请客时说过,请了何有价,到跟前才知道何有价临时有事去了县城。 三个人还没有相互见过。 魏强是芦厂长的人,他能带两瓶酒过来吃饭,说明他还是在乎杨新华的,货在仓库几年了,于成顺当科长也不是一天,怎么杨新华来到后,于成顺也敢闯南方,仓库货也卖个精光? 男人都崇拜英雄,杨新华像带着弄成事的样子,让魏强不敢小看。魏强和儿子两辈人都在厂里,他深得芦厂长钟爱也不行,在杨新华面前,不得不夹点尾巴。 喝了几杯,杨新华说了在八里堡卖房子的困难,真比不上县城,一天时间可以找三套子。 魏强听说买房,他忽然想起一处来,以前平县的四大地主庄马窦戴中的马,在八里堡建的住所,解放初作为批判用的典型,分下去四分之三,留下一进院子供开现场批判会。 文革期间,又在里面建了泥塑收租院,半个省的人都来参观,批斗也越来愈烈,终于有个挂大牌子死在批判会上,连带着房子也受了冷遇,就在街偏南。 鬼屋?杨新华听说过,但那门长年锁着,今天从门口走来走去几遍,没朝上想过。 杨新华当然不怕,也不忌讳,愿意去住即套房子,从外观看,青石基础,青砖青瓦,里面树木粗大茂盛,许多鸟选择在上面做窝,一天到晚鸟鸣不断。 魏强说那房子应该是公家的,属乡政府管,买起来要费一番功夫。 杨新华不怕费功夫。他举起杯谢魏强,魏强喝了两杯,忽然笑着说,他上学时读鲁迅百味书院,里面关于美女蛇的描述,觉得那个院子附合鲁迅笔下的场景,他和一个与他有同样想法的同学,翻墙进去过,美女蛇自然是没有的,院子里老鼠与黄鼠狼不少,在竹竿园里还发现了蛇。 两瓶酒喝完,送走他们两人,杨金枝做出决定说:“三哥,我就想要那套房!” /87/87948/25996324.html 第一百四十一章史同会与大哥 史同会绝对看清进包厢的是杨新华,他m的,凭什么被我从杨家挤出去,还能耀武扬威,凭什么老子只能坐大厅,那个小子可以进包厢? 程立柱打完招呼回来,好些吃饭的人都对他投来羡慕的目光,这让他非常受用,脸上红扑扑的,刚才厌恶史同会的目光也变得柔和。 “喝一个”程立柱朝史同会举杯! 刚开始时,程立柱不屑与他喝,即使陪他举杯时,也是三平四不满的抿一点。史同会为表诚意,几乎是杯杯干掉的,现在都准备结束了,程立柱开始反转,一杯接一杯的较上劲,剩下的三两被喝光,又自作主张要一瓶平县大曲。 程立柱是赖黑子的徒弟,又是史同会主动请的酒,他可不敢不陪喝,酒喝的多,菜又不够了,史同会让程立柱随便点,程立柱喜欢吃鱼和狗肉,服务员又给端上来。 结束时,史同会结帐,花了十七块钱,妥妥的一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喝的太多了,两条腿发软,熬到家门口时,敲几下没人开,倚着大门就睡着了。 等到上夜班回来的大哥看见,闻到扑鼻酒味,心下大气,心想,老子辛苦上班,每个月挣的钱只够吃素菜,倒是你老三经常喝醉,一把提溜起来,醉酒中的史同会仍没有醒,气得大哥打开门,把他扔进猪圈。 史家人喂猪,不是农村人为积肥,把猪圈泼的水多,猪在泥巴里来回造,积肥快。史家是城市户口,没有地,猪圈里除了猪撒尿,到也不是太湿。 太阳爬了老高,史同会被奇怪的味道惊醒,这一下可撒眼了,坐在那里就大喊起来:“这是谁干的事。” 大哥早醒过来了,正在刮胡子,他出屋说:“你咋呼什么,是我把你扔进猪圈的,怎么了? “大哥,你太污辱人了”史同会起来,翻身爬出猪圈,冲大哥而去。这时爸妈听到喊声,都偎过来,看到史同会身上狠狈的样与味道,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 爸说“史同庆,你是大哥,这样做不觉太过份了?” “过份一一爸,咱家现在还有过份一说,从你倒台后,咱家大门光被泼大粪得有十几回了,都是我在那里擦洗,自行车偶尔被忘停在门口,不是前轮就是后轮,被人拨鸡皮桩,爸,你现在老是告诉我们要复兴,天天跟老三密谋这密谋那,三四年了,月月让我和老二家都交出二十块钱当活动基金,剩下的钱只够我们吃慷咽菜,为了复兴,我们都忍了。可到现在你看看,老三除了三天两头喝醉,有一点复苏的迹象吗?” 爸听到责问,也是低下头说话:“复苏有那么容易,就没有卧薪尝胆一说了。咱们史家想要认命,从今往后,你与老二不要交钱了,就安稳过你们的平凡日子吧!” “我们认命,老二在茅房蹲半天,院子里的话听个一清二楚,他提着裤子出来说:“爸,妈,我跟大哥一样选择认命。” “那就散了吧”爸原本想威胁一下儿子,谁知两个儿子没有一点血性。早就求着听这句话呢!爸目着脸回到屋里,一下子躺到破躺椅上,仿佛一下又老去十岁。 史同会跟过来,悄没声地刚想坐下,妈惊讶地问“同会,这都几点了,今天不去上班?” “娘来”史同会看到墙上的掛钟已指向七点五十。惊叫一声向外跑,摸起自行车冲到大街。正常上班骑行时间要二十分钟,紧赶些也得十五分钟。 星期一早上例会,史同会赶到会场,杨书记还没有来,他松一口气进去。立即有人坐不安稳,坐在史同会身边的麻子叔,上上下下打量几遍史同会,疑惑地问:“乖乖,你不会是在猪圈睡一夜吧?” “你个老家伙才睡猪圈呢!”史同会反驳到。 “他m的,还不服气,陈计兵和杨新华在的时候,哪个月不请我喝场酒,你m的倒好,酒不请倒罢了,还请我闻猪臊味,死我后面坐去,看看你身上,头发上,倒处是猪屎渣巴。”麻子叔越观察,越觉得史同会越像在猪圈睡的觉。 “咦,王麻子,史同会是你的人,朝哪里撵呢,我们后面是供销科,弄我们一身猪臊味,把订船的客户熏跑了,你们造个屁船呀?” 杨书记走进会议室,吸两下鼻子,感觉味道不对,看向季厂长,季厂长辨解说:“每次开会的前一天,都派人打扫过。” 季厂长跟在杨书记后面进来,他也纳闷,早上进出会议室两次,没闻到猪臊味,而且,味道那么浓,不可能放过去。他m的,肯定是哪个家伙带进来的。 杨书记苦着脸,讲几句话,就要用手绢擦擦鼻子,知道的人不停地朝史同会坐的方向瞧,麻子叔实在受不了这个味,躲到尽量远些的地方,别的人都和麻子叔一个心思,所以,杨书记想不明白,史同会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气场了,周围两米以内没有一个人打坐。 杨书记把一周的工作安排好,末了透露一个消息,在不远的将来,可能允许职工们停薪留职,下海做生意。 这一下热闹了,虽然这里的人还没有想法,但不保证以后的工人没有想法,看来政策真的是放开了。 散会后,史同会离开厂办大楼,他到办公室里刚要坐下,冯妍立即捏住鼻子四下打量,当她看到是史同会进来后才有的味,立即考问道:“史同会,你早上吃的猪屎吗,那么重的臊臭味?” 胡秀果坐在第一个,她闻到味道后也在琢磨,屋子里原来好好的,只有史同会进来后才出现,她勉强一笑说:“史副组长,真的吃猪屎的话,请你出去涮涮牙再进来!” 你俩人才吃猪屎,你们俩人全家都吃猪屎当早饭。史同会肚子里把俩人骂一遍,才翻出等用的图纸出去。 星期天,又到给杨书记买煤球的日子,发现杨书记家煤球还剩好多。少了两口人吃饭,少用不少煤球。这次杨书记主动留他坐一会,他口喊爸,妈,老两口也没反对和拒绝。 应该是有进步了,可是死老头不开口提给他升职的事,他也不敢问,眼看着离正职一步之遥,他瞎蹦瞎跳的就是上不去。 好不容易撑到下班,大哥早等在厂门口,中午吃饭时间,史同会赶回家换洗了衣服,身上已没有味道了,他问道:“找我什么事?” 兄弟俩都没有骑车,推着向家的方向走,史同会纳闷道:“找我什么事,不是专意来陪我散步吧?” “是有事”史同庆点头承认道:“我想问问,以前我和你二哥两家每个月上缴二十块钱,都放在你这里了吧,还剩下多少,我们既然决定不复苏,把剩下的钱退给我俩。” 那一瞬间,史同会对大哥好像不认识了,为了钱,连起码的尊严都不要。 /87/87948/25996325.html 第一百四十二章江明月 蒋金砖!郁以彤得意地笑着,刚想给郑伟说一声,出去买烂了的西红柿,门外闯进个女人,手里端着半陶瓷碗黑乎乎的大便,味道熏死人,郁以彤掩住鼻孔惊问:“江明月,你想干什么?” 跟着,江明月的母亲也跑进来死夺装大便的碗。江明月哭嚎道:“郁主任,不是吃大便吗?我老公关在派出所里,我来替她吃,看到了吗,这是半碗,我吃给你看。” 母亲听说女儿要吃屎,更加疯狂地阻拦,两人撕扯间,郁主任看到江明月抢出一条耙耙塞进嘴巴,江明月边挣扎还边咀嚼。 郁以彤干呕出声,止住后赶紧对郑伟说:“散了,这事就这样吧。” 郑伟大声说:“江明月,还闹腾什么,郁主任已经原谅你们了,赶紧带着你们的粪便走,味道太大了?” 江明月倒听郑伟的话,放弃了挣扎,任由母亲拉着出去! 郑伟笑着说“蒋金砖泼你一身,蒋金砖老婆替老公吃过屎了,你不算吃亏,我说这事就结束吧,毕竟蒋金砖被开除了公职,还得另想法挣钱养家。” “不相信我?”郁以彤撇着嘴说:“我说过算了就一定算了!不过,我看江明月这娘们很不一般,吃起屎来眉头都不皱,乖乖,瞧瞧嘴角和脸上粘的一块一拉的,我又不行了,要吐!” 送走郑伟,郁以彤遇见的属下,都无比的尊重他。蒋金砖的事他大获全胜,同事们也都知道他是个狠人。一个人好坏,在看不出来情况下,看他做事,从他桩桩事中,肯定能找答案。 郁以彤来到蒋书记处,给陪过礼。蒋书记笑呵呵地说他不介意。不过,郁以彤前脚离开,立即开始给副县报喜。 不介意就好。郁以彤仍想着江明月一口吹咬掉半截屎耙耙的情景,他告诫自己,这真是个狠女人,对这样的女人,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为己所用简直是天方夜谭,一定要远离。远离才是真理。 这时谭派找来说:“郁老爷子来了,在办公室坐着呢!” 这老家伙来干什么?传言说年底要升副县长,不知真事假事。但上面有老爹罩着,总不是坏事。 爹是来给他赔礼的。郁副部说“郑伟是我请来的,我也得给副县长面子,你不给我面子,没法子才请的郑伟,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做了,爹真诚给你道歉!” 郁以彤也学蒋书记说:“爹,我不介意,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走,咱们回家。” 蒋金砖背后有县长,也就有资格住镇政府家属院。郁以彤回家必须要经过蒋金砖门口,大门没关,里面还有轻微的哭声传来。 郁以彤悄悄告诉爹,这就是蒋金砖家。 江明月坐在床上,正嘤嘤地哭,她跑去郁以彤办公室内去吃屎,是郑伟设计好的,那个耙耙是道具,提前用蜂蜜掺泡烂的煎饼加上炒糊的面粉,道具做好后,江明月一直攥在手里,另一只手端的半陶瓷碗是真粪便。 唯一意外的是母亲突然出现,她的反复拉扯是真的,也给了郁以彤逼真感。缺点是母亲拉扯的太厉害,把真的大便汤咣当出来,部份汤水沾到道具上,江明月吃的时候,本来香甜可口的耙耙,改了味,她当时明知道具上沾染了粪便水,但道具只有一个,为了救丈夫,她拚了。沾有屎尿混合物的道具一入口,尽管有一定心里准备,还是差点吐出来。 回来后,她涮两便牙,洗四遍手。仍然摆脱不了心里的耻辱。 娘说:“孩子,咱们小家小户,以后记得,千万不要跟别人呕气,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是老古理,错不了!” 江明月心里说,老古语还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不是想多生一个男孩吗?这有错吗? 一会儿,蒋金砖被放回来,半路上己听说老婆为了救他,跑到郁以彤办公室吃屎的事,他来到后,不管丈母娘在跟前,直直地给老婆跪下去。 “算了,过去的算了,金砖,我给你说,只有这一回,记住,以后姨夫当姨夫的县长,咱当咱的农民,里面再也不绞缠了!”江明月叮嘱道。两人心里都明确,如果没有姨夫县长,蒋金砖一定配合郁以彤流产的,姨夫的县长级别,让他产生了傲气。 “没了工作,以后怎么生活?”蒋金砖越想越丧气,凭县长的靠山,把自己的工作靠没了。真他m的膈应! “我想了下,咱又没工作又没地的,不如去县城投靠咱姨妹家,他们九连环村新建两个大厂,可红火了,姨妹在门口卖点烟酒,煮茶叶蛋什么的,一个月不少挣,我做菜煎饼技术好,到那里,你看小孩上学,我买个三轮车做菜煎饼,卖豆汁。” 两人去时,新的三轮厂正在建设中,工地到处乱噪噪的,原先的榆树被伐尽,堰滩已被推平,周围的围墙正在垒建。 江明月看到了那条商业街,现在是乱七八糟的堆积建筑材料,到一建成,倒是一个好的经商地方。 有姨妹帮助,在九连环村租了房子,又买了一辆三轮车,天天开始向正式经营做准备。 三辆车买好后,蒋金砖所余金额不多,她也不知道江明月满身心劲的结果如何,此时,一点别的指望没有,只有暗暗祈祷菩萨,保祐给她们一条活路。 准备了四天,江明月终于开张了,地点选在姨妹的邻边,三轮车前面挂张硬纸片,上面蒋金砖用毛笔写的,菜煎饼,五毛一个,加蛋六毛。炉子上还熬了一锅豆汁,香味诱人。 可能沾豆汁的光吧,不少喝豆汁的人都买了一个菜煎饼,菜煎饼在农村家家户户都会做,在城里公开卖,还算个新鲜吃食,江明月手艺不错,第一天卖了三十多张。 晚上,蒋金砖粗落地核算一下,昨天的成本不到十块,总共卖了十七块1毛,去掉成本,净赚七块一毛钱! 乖乖,一天七块,一个月可是两百一十块,足够蒋金砖四个月的工资。蒋金砖抱着钱盒子,从出事以来,睡了第一个舒心觉。 江明月也高兴,亲完三个小宝贝,勿然想到肚子里流掉的那团血块,不知到底是男是女! /87/87948/25996326.html 第一百四十四章变的太快了 吃饭时,怀强看出来了,那个叫欧阳朵的小女孩看赖黑子的眼神不对。他正疑惑,赖黑子已经看出,直接给怀强介绍说:“她叫欧阳朵,我的老婆。” “老婆?”怀强有些懵圈,怀疑地问:“好像没听说过你结婚” “跟结婚一样,差一道办喜礼的手续。” 真他m的日狗了,狗日的赖黑子怎么把那漂亮丫头勾到手的,整个赖闫王村,仅有妮妮能与她抗衡比味道,赖娟也要让她三分,自己女儿估计得让四分,他也把女儿也说成让三分的,自家女儿确实没赖娟漂亮,只好又让了一分。 知道他是赖闫王村的支书,郑七爷直接说:“你喊我七叔,我长你家属一辈!” “叔一一”怀强懂这个礼,恭敬的喊到。 还剩一个戴眼镜的人,最多有二十六七岁,赖黑子说:“他是我朋友,家在武汉,叫周劲强!” 怀强虽贵为支书,跟这几个人堆一块,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实在是人穷志短,找不到优越感。 周劲强喜欢做人朋友,他相信,如果郑伟介绍说是他新招的工人,他肯定会转身走掉。 吃好饭上火车,看到车厢里?都是小床铺,满眼惊奇,失口说道:“怎么跟我来时不一样?” “你来时坐的硬座吧?”赖黑子颇有兴致地问。 这个铺多少钱张?”怀强好奇心重,张口就问。 郑七爷调侃道“怎么了支书,准备给票钱,一张可是大一百啊” 怀强在也不敢吭气,他睡在周劲强上铺,郑七爷在最上边。怀强第一次坐卧铺,充满好奇,朝下看时,周劲强正拿出书在看,怀强瞥一眼,看到是什么四冲程,剩下的字没看清。他也学别人样躺下,想不出四冲程倒底是什么玩艺。真不知这帮人干什么的?起了好奇心。 天明下车时,郑七爷问怀强,你是跟我走还是自行回家? 怀强正想窥探赖黑子到底是干什么的?顺水说道:“反正我回家没什么事,跟你们玩一天,晚上走。” 几个人都骑了车,跟着赖黑子穿过市区,一气骑到宝石自行车厂,怀强跟在后面,累了一身汗。看赖黑子带着欧阳朵,下车时气不喘,身不摇,从进大门,一路人跟赖黑子打招呼,称呼什么赖厂长。 那么大而且又威武的厂,平时没有人带,怀强根本不敢进。 他妈的,赖黑子人黑岁数小,又怎么能当厂长了。上到二楼,到厂长室,跟在赖黑子身后的只剩下周劲强与他了。 不一会,欧阳朵进来给他们到茶。赖黑子坐下后就没闲着,你拿一叠条他拿一叠条来签字,赖黑子不烦不恼,该翻的翻该看的看,中间夹杂着询问,直到毫无疑问。 一直到十一点,来的人少了,赖黑子才拿起电话拨过去,订了一家饭店。欧阳朵也重新上楼,告诉周劲强,房间已安排好。 赖黑子歉意地说:“出去半个月,积压的事情太多,怠慢两位了,劲强哥你先跟欧阳朵去你自己宿舍,洗脸换衣服,新自行车已准备好,等一下集合去吃饭。” 欧阳朵与周劲强下去,赖黑子转头问怀强说:“你说说你去武汉干什么的?” “给镇里买东西”怀强说。 “狗屁,镇政府养那么一摊子吃闲饭的,怎么会让一个大队支书去买望远镜?镇里要那玩艺干嘛?武装部里那玩艺堆好几箱子,怎么需要买?” “…”武裝部,怀强像吃了兴奋剂,一下子跳起,脱口说道:“我怎么没想到。” “露馅了吧?”赖黑子说:“你说的假话太假,漏洞多。说吧,给谁买的望远镜?” 怀强看着逼过来的赖黑子,抓起条椅上的包,直接走出门口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车票钱等等给你送来啊!”目的已经达到,知道平县有个大自行车厂,没想到赖黑子是厂长,看来赖家祖坟冒青烟了。 去订发动机,做摩托三轮的,没想到又让赖黑子看到一个新市场,制造摩托车和发动机。不是亲眼目睹,很难相信订发动机有多艰难?大厂小厂都没现货,交了订金,排队也要在一个月左右。 赖黑子干事情喜欢快刀斩乱麻,打听到制造发动机关键是技术,技术决定一个厂生产的发动机质量,正好,他抓住了周劲强,传说这家伙在发动机领域非常厉害,就是脾气不好,太傲,与几个老总相处不欢。 赖黑子下楼,有意带周劲强走三轮车厂出去。造好的三轮车排长队在那里喷漆,刺鼻的味道弥漫半个厂。周劲强不屑地说:“制造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产品,半点挑战性都没有,我是不会干的,挣多少钱也不会干的!” 出门后,赖黑子又把他带到韩八球正在建造的厂说“这块风水宝地交给你了,发动机,摩托车,你只管冲锋在前,后勤部长我来做,怎么样哥们,咱们做出点贡献看看那帮人再怎么嚼舌头!” “你的意思是我来当家?”周劲强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那可不?你这个人不喜欢束缚,干脆让你轻装上阵,哥,事情都是人做的,以你的才能,比不过他们才怪。” 周劲强没有表态,跟着赖黑子一行人来到郑伟酒楼,郑伟,陈计兵已等在那里,郑伟看到身后己没有人,奇怪地问“不是说我姐夫也来了吗?怎么见不到?” “你姐夫逃课了,他好像经不得大场?”赖黑子解释说:“他到武汉要买什么望远镜,钱被偷了,正好遇上我。” “姐夫这人,有些拎不清。”郑伟认为,姐夫唯一做正确的事,就是顶着风险救了他,其余的事情,墨墨迹迹的没个利索。 周劲强比较爱酒,他抿一口蓝贡,惊讶地“咦”一声,把酒瓶拿过来查看,由衷夸到“行啊,这里卧虎藏龙,产那么美味的酒。凭这酒,我也得留下!” 赖黑子听说,立即站起来,先用两个茶杯倒了多半杯,一杯递给周劲强,另一杯自己举起,两个人碰出声音,赖黑子说:“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周劲强微笑说:“我看到了,你们是一群能干大事的人,不留下来,说明我太也没有眼光!”两人说完,举杯干掉。 “我们还有两个人没到,凑起了正夠一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十年后,我们一定会傲立平县!”陈计兵豪迈地举杯,与众人一一碰过。 因为厂房原先是为三轮车厂盖的,下午周劲强把还没有开始建的九座厂房重新作了调整。 周劲强跟六个老总合作过,开始都配合的比较默契,一旦出了产品,老总们一头钻进钱眼,允诺过的什么新技术研究一类,早抛脑勺后去了。再多说,老板们开始厌恶他,语气中夹七杂八,周劲强受不得那气,只好分手。 赖黑子人年轻不错,精明干练,对钱没有那些老板样,显出痴迷程度。反而直接把厂给他,一切以他为主,这正趁了他的心。他一心想把自己心中所想的摩托车造出来。当然,做这件事的必须条件是拥有权力,说话等于放屁,做事处处掣肘,与前六个老板何异! 看起来,自己也有咸鱼翻身的时侯,那晚,他喝的酩酊大醉。 /87/87948/25996330.html 第一百四十五章人才 韩八球中午去了开发公司查看进度,错过赖黑子的饭局,中午到门口小吃铺买个菜煎饼,他第一次见江明月的摊位,干净利索,白围裙,戴白帽,非常干净利索的一个少妇。 边吃,边聊天。果然证实了韩八球的判断,摊主不是农村人,江明月曾经在镇卫生院当会计,老公蒋金砖在土地所也是会计,两口子倒有共同语言。 韩八球知道新厂成立,财务肯定缺人,吃好饭回工地,正遇上赖黑子,把门口卖菜煎饼的两口子的经历大概说了。赖黑子立即召见了在家带孩子的蒋金砖,受了一次大挫折,蒋金砖再也没有往日的傲气,人变得踏实,稳重。 蒋金砖比赖黑子大好多,三个孩子的父亲,又有公家部门工作经验,见谁也该风平浪静的,事实情况是,他朝赖黑子跟前一坐,立即觉得赖黑子像座高山,给他带来很重的压力。 赖黑子给他介绍了周劲强,说周劲强是宝石摩托车厂厂长,从现在起,你是宝马摩托车厂的财务科长,月工资一百块,认为能胜任的话,这是合同,签字吧! 蒋金砖心细,六页合同看三遍,最终签上自己的名字! 老祖宗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真不假,被镇政府开除公职,他已经绝望了,想不道,江明月卖菜煎饼,给他卖出个财务科长。韩八球也想骋江月明为会计。江月明在犹豫中,替蒋金砖吃屎时,感觉蒋金砖多么懦弱,保护不了妻儿,韩八球的男人气味重,他与名人郑伟和赖黑子都是铁哥们儿,恐怕整个平县没有人去惹他,谨此一项,江月明心里碾转难测,她有依傍韩八球的念头。 不过念头一出,自己也卑视自己,都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居然还有不轨之心,也不看看还有没有那个资本! 韩八球昨天晚上已经把航导站的大楼装修好了,就是把下面三层铺上地砖,内墙涮了涂料。门也是能修的修,不能修的再换。上面两层住人,暂时只涮内墙,没有铺地板砖。 郑伟的办公室在三楼,韩八球的在一楼,坐进明亮的办公室,他心底像种了一片花,到了春天,开的五彩缤纷,格外茂盛。 郑伟也大方,给自己和他,还有张布豆三人配了电脑,他现在还不会使用,但郑伟说,高科技是给人们提供方便的,便于人们走捷径。有便宜不沾是王八蛋,所以,得学电脑!不学,占不了高科技的便宜。 压力越来越大,赖黑子没有催他,看赖黑子每天到场地的眼神中能看到着急。 工地已投入七百人了,等同于有施工的地方都在建设,韩八球每次到每个工地监视,浑身透着自豪,这些忙碌的人,全是在他的指挥下呀! 同样,郑伟的指示是,明年开春之前,要拉出同时能建造十栋五层高楼房的施工队伍。 盖五层高的楼,韩八球在大庆跟别人干过,自己没做过指挥,而这一次就十五栋,想想,胸前背后不停向外生激情。郑伟手里干净,也没有人才,上级只给他从市建筑公司调两名识图员,剩下的,全凭自己去挖去抢。 有压力有挑战的事,才是最好玩的。 南新庄就是建筑庄,施工员与建筑队长一类的人材不缺,凭他一跺脚整个村庄乱颤的地位,凑齐这些人也不太难,可他又担心郑伟,新官上任三把火,能不能烧出十五栋大楼的工程来。郑伟才二十二三岁,不由他不担心。 韩家六兄弟两姐妹干的全是建筑,老大韩大宽老四韩四义老七韩七斤都在大庆建筑工地,五姐韩五春六姐韩六春的老公也是包公头,每年春节吃团圆饭,韩八球取笑过两姐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韩八球是他们兄弟中名头最响的! 又凶又狠,至使没有女人敢接近,韩八球在男人战壕里讲义气,一呼百应,女人缘差很多,上次一眼相中欧阳云,马上知道欧阳云喜欢程秩序,他及时掐断了痴心妄想。这次看中了江月明,三个孩子的母亲,但人家有老公,韩八球向来以义气服人,只好咬牙忍住。 晚上赖黑子领操,韩八球也站在队伍里,非常认真地练着。韩二楞和韩三虎跟在他身边。 韩八球生怕做差了,早上五点到厂里,和赖黑子一起练,赖黑子没有空,他才带人练,工人是七点到八点一个小时练武。 成名以久,还象韩八球还样刻苦的人不多。他怕后起之秀的百无禁忌。 四个月前,他正给酒厂建新厂,早上也是五点去自行车厂练武,有个叫吴举青的小伙子带四人,摸准了他的规律,在他骑车去三轮车厂的途中,叫黑风口的树林段,堵住了他,问他是不是韩八球,他感到了不妙,立即下车,他自行车上时刻挂着木棍,伸手摘下来。 对方说,找你没事,只是你名头响,我砍了你我就成名了。 以一敌五把砍刀,硬顶硬,把五个人砸趴下。如果他不苦练,那天趴下的极有可能是他。 吴举青的父亲叫吴冲,县信用合作社主任。第二天,知道了孩子的情况,没有去派出所报案,直接找到酒厂工地来赔礼。中午在郑伟刚开的小吃铺吃赔礼饭。 韩八球没吃亏,决定不在追究几个小孩的责任,吴冲松一口气,他是个县社主任,韩八球真跟他较起真来,县社主任屁都不是。 吴冲连忙给韩八球敬酒,要让五个小孩认韩八球师傅。韩八球开玩笑说:“我身边有真佛,要拜师就拜他。” 门口五个小孩已经接到手势,进临时棚里准备跪下,又听说要拜真佛,正犹豫不决,韩八球介绍说:“这个是我八拜之交,真名叫赖黑子,要拜师,你们拜他吧?” 赖黑子?仅次于郑伟的神级存在的人物,现在的平县,敢惹他俩的人估计真没有,打不过不说,人家手底也硬,八大金刚和十一弟,哪一个提出来都叮当直响。 五个孩依次认了赖黑子师傅。 赖黑子手里急着用钱,吴冲几乎是送上门的救世主,赖黑子不得不怀疑吴举青当初砍韩八球时,也是吴冲计划的一部份。 吴冲说:“你怎么样猜想都行,眼下的事实是,我们相互熟悉了!” 吴冲不是方头大耳,相反,有点尖耳猴腮的模样,巧舌如簧。赖黑子不动声色,已经明白,从开始到结束,应该都是吴冲的算计。吴冲算计的是拉他扯虎皮。赖黑子同样,要建三轮车厂,摩托车厂,摩托发动机厂,急需大量资金支持,仅一个干爹眼下不够。吴冲恰好做了第二块垫脚石。 赖黑子第一次试着提出,先贷三十万建一个新厂计划,计划窝在心里许久了,准备三轮车厂建好投产后,再开始谋划的,结果去一趟重庆,他迫不及待了。 三十万对吴冲所在的农村信用社,大概算小菜,吴冲同意了并开始操作。 答应了赖黑子的要求,吴冲才松一口气,他是县社主任,也有任务在身的,研究了所在范围之内的企业,宝石是发展最好的,也是有潜力的。他开始试着认识企业掌舵人赖黑子,结果几次都没成,于是,让爱好武术的儿子截韩八球的道。 没有办法,平县人现下没有贷款的习惯,他不出此招,三十万任务压手里,他这个主任不保啊。 /87/87948/25996333.html 第一百四十六章撞车 深圳之行,几乎是火柴点燃麦草,杨新华的雄心被燃的像泼了油。经销商给他分析的,深圳模式肯定要影响广州以至全国各地,只是时间问题,你们厂是做工具的,可以扩大,多做与建筑,成品楼房有关联的项目,必定能大发。 杨新华学的混凝土专业,对机器制造是外行,但对混凝土机械的使用,非常熟悉。在回来的路上,已知道要怎么做了。 到家的当晚,杨金枝已恢复了常态,在寝室门口搭个小棚,买了炉子等一应做饭用具,正撅着屁股炒菜,油烟中炸辣椒的味道刺鼻,杨新华忍不住打两个喷嚏,杨金枝听见,摞下铲子扑到杨新华怀里。 “到处是人?”杨新华担心地说。 “那又怎么样,媳妇扑男人还有错?”杨金枝理直气壮。 杨新华眼睛看向了她的大肚子,颇以为意。杨金枝脸色发红,不过很快释怀,说“你这些天不在家,那个漂亮的小姑娘真来了,我告诉她,你把我弄大了肚子,只好做你老婆!不过那丫头还真漂亮,哭的那样痛,梨花带雨也惊人” 肯定是胡秀果,为了报答杨家,只好委屈胡秀果。他担心那一夜也给胡秀果种上,两个大肚子的女人,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说什么没有?” 杨金枝摇摇头说“她只是哭,连我是谁都没有问,推车走了。” 女人伤心,心就乱,也不弄清楚问题,哭有屁用。胡秀果的聪明劲跑哪里去了。爱情真会让女人变蠢? 但杨金枝替他回了胡秀果,省却了自己面对,也算是好事。恐怕从此后,胡秀果对他除了失望,剩下的全是恨了! 杨金枝做个尖椒小鱼和香煎豆腐两个菜,以前在家,杨金枝一说要炒菜,总被妈给三言两语挡住,这一品尝,味道比妈要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不解地问:,“在家你也不炒菜,学的专业也与做饭炒菜隔着三百里,哪来的好菜艺?” “那个班主任祖上是神厨,传下来一套菜谱,他们家现在不指这个吃饭,对这几个破本子不看重,他在开学前带我上他家时,我要看,他就借我了,我连着三夜就全抄下来,你知道的,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加上抄写一遍,做哪道菜菜,我脑子里就会跳出哪道菜的菜谱,只差火候!”杨金枝得意地说。 杨新华立即把筷子拍在简易桌上说“是这样?我不想吃了” 杨金枝捂嘴笑道“还说嫌弃我,这怎么是吃醋的样子?”杨新华说“我不想跟你说这个,在回来的路上,我谋划些事,要与芦老头谈谈,这可是壮大厂子的一个绝佳机会!” 杨金枝翻了他一个白眼,再劝他吃饭,杨新华说什么也不吃了。转身去厂,芦冬生吃过厂里食堂,坐在厂长桌后,喝浓茶顺便漱囗。 杨新华坐到芦冬生对面,芦冬生放下大茶缸给芦冬生谈了扩大生产的事。芦冬生抽两枝烟,才看杨新华,等他把话说完。他顺手把烟头扔掉,也象是对杨新华的话的一个反应,摇头说“这几个项目都不错,可惜我老喽,再顺堂堂的熬两年,我就退休,到那时,把厂子交给你,你当家后,想怎么折腾都行。” 吕副厂长只在杨新华说完那几个项目时,赞许地盯过他一眼,芦冬生拒绝的话,吕副厂长肯定听见了,就是没在抬头,好像已经知道是这个结果。下班后,芦冬生先出去了,吕副厂长说“家俱厂快垮个熊了,那个厂比农具厂还大呢,有院有厂房的”吕副厂长说完也走出办公室,留下杨新华一人在那儿喝茶。 家俱厂在杨新华初来时,已熬不下去。杨新华曾去家俱厂转过几遍,也琢磨了一段时间,深圳之行,他已经雄心勃勃,回来家要弄出点动静,没成想与芦冬生第一招,就撞上墙。算是出师不利。吕副厂长给他提家俱厂,杨新华决定先盘下家俱厂这个据点,再饲机出动。 在广州时,已看出组装家俱,室内门的市场了,供销科长吴明顺打包票,只要质量与样式跟现在深圳正使用的差不多,保证有多少卖多少。所以,杨新华挖了一家家俱厂的技术员,允了一千块一个月的高价。 杨新华好久没回三轮车厂,估计又积压不少文件要签字,他给杨金枝说一声,要回三轮车厂有事,骑车路过镇政府大门时,一辆自行车直撞过来,杨新华没躲极时,两个人都倒在大马路上,滚了一身泥土。 两人都爬起来,相互看看,不认识,杨新华说“以后别骑弄快,大腿撞的生疼”那人听说,慌的半跪下去揉捏,杨新华阻止住他说:“估计骑不动车,无法回县城。” 撞他的那人也爬起来,急忙赔礼道“实在对不起,我脑子里想事,一时冲撞,我叫孙冲,县农村信用社的,来镇政府办点事,我身体没有事情,扶你去医院。” 又歇一会,杨新华感觉可以慢慢走了,便要推车回家,孙冲坚持要送,推辞半天也推不掉,只好随他。孙冲朝身边的人使个眼色,那人骑车朝供销社方向去了。 敲半天门,杨金枝听出是杨新华,才打开,看到杨新华狠狈的模样,笑死了,开心的说:“谁那么好心,又把你还回来?” 杨新华避开她的取笑,转过话头说“怎么插门那么早?” “你走了,我一个人在家,不插门在屋,还能到处去跑?给你守着,你好放心” 肚子都大了,还说给我守着的话,不知给我守什么的。杨新华当着孙冲的面,不愿说家事,告诉她说:“家里来客人了,泡杯水。” 两人落坐,杨新华自我介绍说“我叫杨新华,八里堡农具厂的” 孙冲伸手与杨新华握过说“今天来镇上办点公事,处理的不太顺当,思想走神,呵呵,给杨老弟添麻烦了!” ”腿有点疼,大体没什么问题,孙领导放心吧。”杨新华客气说道。他听出孙冲在县城工作,怕无意识泄露杨金枝身份。爸妈不知从二姐阴影中走出来没有?自己千万不能给爸妈带去意外愤怒。 孙冲是有目的来的,他在赖黑子办公室看到营业执照上写着杨新华的名,就开始搜集杨新华资料。宝石厂发展势头正猛,能把业务拉到自己信用社,肯定是一大业绩。孙冲刚要说话,手下拎一网袋东西进来。杨金枝不太友好地说“这是干什么,我们家不兴这一套!” 孙冲赶紧解释“我撞了杨老弟,是送的营养品,不是送礼,弟妹切勿见怪” “被撞了,撞哪里了”杨金枝望向杨新华,一脸关切。刚杨新华进屋时,光惊奇杨新华怎么回来了,没看到他有异常的地方。 “撞了腿,休息一会就好,没必要大惊小怪!”杨新华也喝一口水压惊,他开始对孙冲感兴趣,现场一些细节慢慢回放出来,孙冲从乡政府出来时,像是刚爬上自行车,直接瞄准撞过来,越看越像蓄意。自己没有仇人,无钱无势,杨新华纳闷其中原因。 “杨老弟在农具厂干哪一行当?”孙冲问。 “没什么实权,干个副厂长” “我和镇政府的各位领导关系尚好,杨老弟想进步的话,我可以帮著说句话。”孙冲诱之以利。 杨新华一笑说“这样升官,我不喜欢,孙冲老哥,我没什么事了,改天抽空上门去拜访。” /87/87948/26112646.html 第一百四十七章与欧复海快乐交谈 妮妮现在已经是甩手掌柜了,天天在饭店,只是坐在那里喝茶,每天晚上数钱就行。什么事都有信任的人负责,她在年轻时经历的贫穷,和每天的劳累,都成为经历,过去,以及现在生活的参照物。 赖娟每天照样送鱼,现在逮鱼的人也多,每天送不了多少,妮妮给她出主意,在临河街收一些,反正饭店每天消耗量很大,多少都先紧她的要。 赖娟面露难色,她抬起的目光与妮妮直射的眼神一接触,立即躲开。妮妮感觉里面有故事,临河街她跟赖娟去过很多次,从没见她犹豫过。“难道你背着我哥在街上找个相好的,被人撞见?” “我撕烂你的嘴,快有孩子了,还没个正形,也不积点口得!当心生孩子薄嘴唇”地方口语,薄嘴唇会骂人,还有尖酸刻薄的意思。 妮妮笑道“没有的事你吓弄很干嘛,看着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赖娟红了脸说“不是你说的严重,但也差不多,新来的卫生院院长欧复海,鬼缠亡魂的追我。” “这不行,哥哥不在家,我得替哥看牢你,不能随便被人欺负!”妮妮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晚上,把这话学给郑伟听。郑伟不愿过问太过敏感的事情,可妮妮只有一个哥哥,而赖娟又是赖黑子的姐,如果赖黑子知道后插手,估计欧复海这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思来想去,只有他出手最合适。 赖娟收完鱼走后,欧复海仍然站在那里,盯着赖娟的背影发呆,勿然有人拍他肩膀,转身看见一个陌生年轻人,目光如炬,直视他时,说不出的威严,欧复海猜想自己遇上事了,不知事情大小。 “走,到你办公室坐坐,说句话!”来人丝毫不客气,语气霸道,不容拒绝,而且,欧复海知道来人肯定知道他的底细,他有办公室的事情对方了如指掌! 从鱼市到医院办公室,不过二百五十米的路,他走出了两万五千里的艰难,跟老婆离婚时,曾动用过一千块钱公款,原以为一年的工资加上收一些拍马屁的礼物变现,可以还上,谁知,还不足一年,这就找上门了。人做亏心事,真怕鬼敲门,这一趟走下来,他自己给立下死规矩,剩下的时日里,决不再贪污一分钱。 开门时,手抖的怎么也对不准锁孔,郑伟站在后面,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接过钥匙,“啪嗒”一声打开。 屁大的狗胆,还敢去勾引人家,现在的年轻人不知怎么想的。郑伟坐下后对他说“先去洗把脸吧,瞧你满头大汗!” 越是看到对方风轻云淡,欧复海越觉得自己罪恶深重,他在对面坐下后,非常配合的问道“说吧,准备怎么办我?” 郑伟盯着他说道“离开赖娟远点,别有事没事去缠着她,照我的话做了,什么也不准备办你?” “赖娟?”欧复海直接拒绝说:“不不不,我绝不能离开她,她现在已经是我精神支柱,离开她我也活不下去,你谁呀,凭什么管我?”既然不是组织部的,欧复海的自我威胁一下去掉,气势汹汹的责问道。 “我是郑伟,赖娟是我小舅子的爱人!” “郑…郑伟”刚擦干净的汗水立马又流出一遍,欧复海扑通跪下说“郑好汉,我不知道赖娟跟你有亲戚,王怀强说她爹不过是个生产队长!要嫁的老公没爹没娘的,背后没有撑腰的人!” “没撑腰的人?”郑伟冷笑道“听说过赖黑子吗?” “听说过,在平县,除了好汉你,就是他了,手底下有上千号人,个个武功了得”欧复海谨小慎微地说。 “知道就好,赖娟是赖黑子的亲姐,己有对象,而且对象是军人,你这样做,是破坏军婚,我随便一个电话,可以让你进去几年,嘿嘿,看你也一表人材,及时提个醒。如果赖黑子知道,依他的烂脾气,估摸着你得去掉半条命!”郑伟不咸不淡地开导他,也没太威胁,欧复海尿一地,当郑伟的面,恋爱自由的话提也不敢提! “好了”郑伟看差不多了,说声“该提醒的我已经提醒,希望你悬崖勒马,咱们既往不咎,如果执迷不悟,后果自个考虑吧!再见!”郑伟站起来,也不在看欧复海,连尿都能吓出来的人,出息也大抵如此。 郑伟出了卫生院,买些水果去看爹娘,进村口遇见三哥,正背一畚箕子青草往家走,郑伟下车喊三哥,三哥看到自行车后座上,只有水果,撇嘴说“没有酒没有肉,老四,你怎么好意思回家” 果然能惯出毛病来,每次带东西来,一次不带就得遭遇嫌弃。郑伟见话不投机,不理会三哥,直奔家去,爹娘都在家,郑伟提了一大网兜水果,交给爹,顺手掏五十块钱给娘说“留着补贴家用,哪个哥来问也不要承认。” 在三哥的鼓动下,大哥二哥都过来,大哥敲着自行车的车座说“老四,你现在过的日子,在郑家集村绝对是最舒坦的,自己有工作,弟妹开个大饭店,钱是大把大把的挣,可你们还有爹娘吗?自己享福,天天大鱼大肉吃的开心,让爹娘在家吃糠咽菜,老四,你良心不会痛吗?我们弟兄仨在家替你尽孝,老四,说句公道话,你补偿过我们吗?” 老二说“老四,今天不给个说法,不会让你走的!” 郑伟冷冷地看着三位哥哥,真想狠狠地每人给一个耳光,某些简单的事,经他们三个人后,马上复杂了!他问“二哥,你要什么说法。”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把爹娘带走照顾,给我们兄弟三找份工作,你都成家了,看看我们哥仨,都还光着!”二哥说的有理有据,郑伟倒挑不出什么毛病,如果早些提出这样中肯的意见,郑伟早些做到了。 “说话算话,光找三份工作,一定不在胡闹!”郑伟对三个哥哥不太信任。父母自己照顾自己没问题,种七亩多地也没问题,给钱就行,难缠的是三个哥,不想干活,还想吃好喝好! 大哥朝前走上两步,指着郑伟说“老四,你艰难的时候,兄弟们没踩过你,爹娘我们照顾着,问你要点钱你就着急了,现在你混好了,想着怎么报答兄弟吗,要去你饭店当个经理,还让人把我撵出来,我当不比外人强?好,我们也不当什么狗屁经理了,给我们找份工作吧,普通就行,不想别人骂你。” “骂我?骂我什么?”郑伟好奇地问! “你很奇怪是吧,告诉你,骂你混的差时顾不上爹娘,混好时忘记爹娘和兄弟”大哥说道:“你也可以认为是我说的。” 可不就是你们三兄弟说吗? 郑伟认真地想想,回到爹娘身边,问他们愿不愿意去县城,爹娘摇头拒绝,他们身体还结实,家里的七亩地还要人种,他们兄弟三个,拿棍子朝地里打都打不动。而且人老了恋家,离不开土地,郑家集,左邻右舍! /87/87948/26112647.html 第一百四十八章我该结婚了 出了县委大院,杨新华背后湿漉漉的,他仍心有余悸地对陈计兵说“真危险,差一点没批成,陈书记还真民主,最后给签字了” 陈计兵胸有成竹地说“没你描述的那么可怕,那块地县委已研究决定过的,你要是知道,就不会害怕的” “真批不下来,赖黑子不知怎么跟我闹呢?跟新办的厂子营业执照样,我让写他的名字就行,他死活不同意,非得逼我请假回来。”杨新华跟陈计兵不是诉苦,变相表扬赖黑子讲义沅,守规矩。 “赖黑子是个好孩子”陈计兵也喜欢赖黑子,赞同道:“你看,他坚持把三轮车厂的股份红利月月分,投资自行车厂时,只留下我,你,程秩序,郑伟还有他的股份,把前期借钱给你的小股东挡在三轮车厂,你当时有这个心眼吗?” “嗯!一码归一码,他们只借钱给我焊三轮车,以后衍生的工厂另有投资规定。”杨新华说:“这是我给赖黑子交待的。现在,我在八里堡想重新搞建筑系列相关的产品制造,你还投资吗?” “当然投资了,怎么?想甩开我们单干?”陈计兵戏谑地问。 “哪里会,总得征求一下意见吧!”杨新华说:“程秩序离我近,他先知道我的计划,也同意继续入股了” “好吧,另外,我在送你一个人材,我四车间有个主任叫包盛钱,是个有主意的人,绝对是独挡一面的人材。不能让他在酒厂,简副厂长为人正派,忠诚,创业不是好手,守业不成问题。我得把酒厂留给他!”陈计兵对杨新华不设防,把对酒厂的后两步棋都交了底。 “你的意思,包盛钱在那边,会给简厂长带来威胁,把他弄去给我添乱?” “添钱!”陈计兵坚定地说:“老简再乘以八,也玩不过他,而他在你手里,就是一头温顺的绵羊,领头人水平不一样。” 杨新华可不理会他的马屁,担心地问:“我那是乡镇企业,好调动吗?” 陈计兵说“你不是调过去了吗?前有车,呵呵!” “我明天去把家俱厂包下来,处理顺当后,给你送准调条”杨新华骑车走了。陈计兵一个人去三轮车厂,韩八球在那里施工,酒厂的大汪塘今天批下来,得准备施工。 酒厂高档酒畅销,一个月的利润是以前两年生产的利润总和,效益越好,陈计兵的威信越高。 他现在走在厂里,工人主动跟他打招呼。 到三轮车新建的厂地时,韩八球果然在那里,天开始冷了,早上骑车上班时,都要穿棉袄,不然会冻得你上牙与下牙乱打。 车间大部份已建造完毕,有几个车间已传来机器好听的翁翁转动声。韩八球说“三轮车也暂时先搬在这边生产,那两个厂都留生产自行车,赖黑子正忙着设备安装!要去见他不?” 陈计兵见他不忙,说道:“酒厂第三期改造用地已经批下来了,同时,占地需要搬迁的二十几家住房地也一同批下来,明天你先把设计组的人派去,看看地形,先商量个方案,要开始施工!” 韩八球说:“昨天赖黑子带我,看一块四百亩的新厂房建造场地,命令我尽快想办法先把三轮车厂建起来,一连串地说要快,不然明天计兵哥找上来,你更难办!今天,你果真找上来,哈哈,赖黑子这家伙还能掐会算!” 肯定是赖黑子算准了县委会同意,先提前行动。不用猜,九连环村的柳成行支书也打点完毕,他是万事俱备。 陈计兵知道赖黑子也忙,便不去打扰,告别韩八球,回酒厂。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下楞住,他的坐椅上坐着一个女人,正笑盈盈地望向他! “江波” 江波抹几湾,扑到她怀里。两人什么也不想,就在那儿相互感受着对方!真正相亲相爱的两人,不会顾忌什么姿势优雅与否,拥着的是对方,多浓多久的相思,在无言中自己融合! “怎么,考过了,肯定第一” 江波点头说“现在,我来履行诺言” “熬到今天,我总算老婆到手”陈计兵倒两缸子水,端给江波说“怎么来时不说一声,害得我喜欢的差点晕过去。” 江波从包里掏出金牌,有些炫耀,递给陈计兵说“一切为了他,他是我一生中高峰的印迹,以后要跟你结婚,给你生孩子,事业肯定不会踏实!” 陈计兵带她看了那片有臭味的汪塘,和十七亩二十户人家迁移地,憧憬说“我准备多盖几层两层楼,杨新华,郑伟,黑子程秩序他们一人一套,都处于安家状态,该有个稳实的家了。” “说实话,我更倾向于南京,我生在那长在那,连我们认识都在那,南京是我们的一块福地,温馨,暖和,情义绵绵,看也看不够!”江波转过身,眼睛里流露出热切的光:“我希望你的任务完成后,机会合适,我们能重新回到南京!” 陈计兵握住她的手,点头答应。 晚上,简副厂长安排给江波接风,郑伟杨新华程秩序常小宝都要过来。 常小宝分倒自行车厂做分管质量副厂长,看到郑伟赖黑子的阵仗,知道嫁给郑伟绝不可能。她一肚子的苦恼,用拼命地工作来冲淡,爱,对于初识情滋味的少女来说,出现的突然,告别起来像喝醉的酒鬼,走走停停,左摇右摆的不利索。 杨新华与程秩序两人远路赶早集,准点到达,两个人斯文儒雅,与江波握手也蜻蜓点水,然后挑个适合自己的位置坐下,笑眯眯的不大说话。 陈计兵起来,郑重地给江波介绍说“杨新华,我兄弟,宝石三轮车厂,自行车厂,马上生产出摩托车的三家工厂创始人,幕后总老板!” 乖乖!江波暗自吃惊,宝石厂成立两年,在六县一市排名惊人,因品名与国外一家大公司品牌一致,安全局曾担心有外资进入,派江波粗略检查过。江波那时知道有个隐名的大老板,因杨新华当时在关押,彻查杨新华确无外资背景,就此作罢。江波记住了事,确没见到人。 没想杨新华还是个孩子,中等个头偏高,肤色也偏黑,双眼清澈明亮。他坐下以后,身体缺少变化与动坦。 中规中矩? 怪不得陈计兵把他挂在嘴上,果然不同于一般,江波想问他结婚没有,她有一个闺蜜,很识书达理,他俩估计是天生的一对! 接下来妮妮,郑伟,赵长风与简副厂长,最后进来的是赖黑子与欧阳朵,后面跟着常小宝。他们进来后,习惯地到杨新华身边,先握手,再自找座位!看来赵副厂长与简副厂长,都与杨新华熟悉甚久。 杨新华认为妮妮该考虑培养人材,为开分店做准备,自行车与新厂之间留出的那条商业街,占据九连环村中,周围工厂也不断发展,在那儿建个饭店,再好不过了。 郑伟申请说“那就批我五间屋的地势,我再建一个饭店呗!” 杨新华回忆超深圳新建起来的高楼大厦,一到夜晚,莹光灯多彩多姿地闪炼。杨新华近段时间奉行拿来主义,自己创不出来,学习还不会吗?早把那条街朝高大上考虑了。直接给郑伟说:“五间屋,有点少,我谋划着,要盖就盖个五层,眼光放长远些。” 五屋?乖乖,众人吃惊地把目光齐齐集中在杨新华上,看见他风轻云淡的样子,心底下仍是觉得他太过超前,好像跟不上他的脚步。 /87/87948/26112648.html 第一百四十九章荷花 随着蒋金砖事件落下帷幕,郁以彤在临河街成了不好惹的代名词,男女公务员见了他都唯唯诺诺,女人怀孕,第一个知道的未必是老公,她们都会选择先告诉郁以彤,生或流由郁以彤裁决。公务员的待遇让他们留恋,也非常有安全感。郁以彤安排后,无论合理与否,不会把他们弄出公务员队伍。 他妈的!我到成为地地道道的小人了,郁以彤渐渐明白了他们的心思,却没法子诉说,向谁诉说。好多天抬不起头,工作状态不佳。他自认为没做错什么,对这份工作也兢兢业业,从没有得过且过,为什么会被人当贼来防备呢? 谭派进来说“哥,告诉你一个内部好消息,今年咱们镇的计生办,有可能被评为同行业第一” “知道了,奖旗没到手上之前,不要乱说”郁以彤不是想低调,是怕临时有变。那年爹负责全公社治安工作,年底表彰时,都定好了是赖闰王村,怀强甚至逮一支鸡拎两瓶酒,到他家喝个东倒西歪,结果郑家集村民兵查夜时,捉到一个通缉两年的杀人犯,先进村临时调整,被郑家集顶替了。自己爹那时全权负责这项工作的,他想调整吗?肯定不想,但是他上边还有主管部门,一切为了需要。 这两天,桃林村支书的儿媳妇跑得勤,她第二月的大姨妈都来过了,仍不想上环,她的目的明确,想在上环前,肚子里先种上种子,怎奈她的男人不上杆子,加班加点的努力,结果啥也没有。郁以彤经常在村里跑,早以听坊子间传闻,她的男人不孕不育!而她的老公和婆婆偏又认为多子多福,逼着她生孩子。 “怎么办?我也受不了,可老太太是跪地求你,不是手捧鞭子逼你,我真的脸丢尽也无法言说。我只是个儿媳妇” 郁以彤慢慢的喝着茶,看她表演。 “要不,你帮忙生一个呗?我走投无路了,以前婆婆逼我跟大伯哥生,那还好接受,现在更过份,让我跟老公公生,老公爹当了十几年支书,光村里我知道的小娘们,已经有十七八个,我不想掺乎在一起,被她们耻笑!” “哈哈哈哈一一”郁以彤起身把茶倒垃圾桶里说“不能陪你聊了,我是计划生育专职,帮你生孩子,不是拿自己的手打自己的脸吗?这事你别想了,明天你再不去放环,告诉你公爹,十几年的支书当到头了” “唉一一唉!”她看到郁以彤要走,起来拦着他说“你这个人没脑壳是吧,给你拉知心呱,当你是朋友,亲人,你怎么能这样?” 郁以彤站住,盯着她漂亮的双眼,调侃说“我现在帮你生孩子,你很可能跑到派出所告我强奸,朋友,亲人,等你上环回来在做吧!” 她一下扑在郁以彤怀里痛哭道“我是真心想给你生孩子,别误解我,好吗?” 回到家,发现家里多个人,娘介绍说“这是杏花的妹妹荷花,一直在济宁的姨娘家,给姨哥带孩子,这不,刚回家就来看姐姐了” 灯光下,荷花穿一件绿色束腰簿袄,青黑色大脚裤,紫色高跟皮鞋,整个人像风吹杨柳,近些,看清她刚洗了长发不久,头发披在身后还没有扎,用一个发卡匝住。杏眼,高鼻梁,嘴巴正嘟着,逗引他的儿子。 郁以彤一下子被她迷住了,有些结巴地说“荷花妹子,你来了” 杏花从厕所回来,对妹妹说“这是你姐夫” “姐夫”荷花羞红了脸喊道。 吃饭时,郁以彤仍魂不守舍,像当初迷恋赖娟一样,从心里喜欢上了小姨子。娘也看出些什么,吃好饭,喊他进自己的屋里,爹在县上也分了房子,只是娘的工作还未协调好,加上郁以彤又在临河街工作,暂时没有搬。 娘骂说:“你个不要脸的,怎么老盯着荷花看,她是你的小姨子,不能胡来。” 无端被娘训一顿,郁以彤没有吭声,低着头回自己屋,荷花两手掐着宝宝掖下,杏花用纱布沾温水给擦澡,杏花的手轻柔,宝宝快乐的咧嘴笑着,双脚乱蹬! “姐夫”荷花看见郁以彤进来,脸色徽红地打个招呼! 郁以彤说:“洗好赶紧打开门透气,屋里煤烟味太浓大人还行,小孩子可受不了。” 荷花自睡一屋,她放下小孩后就出去,郁以彤暂时没去关门,多跑一会煤烟气,一到冬天,不少人死于煤气中毒。 “娘找你说些什么?” “没说什么,问我缺钱花不?”郁以彤随便找个借口。 “等孩子大了,让娘带孩子,你也给我找份工作,两人挣钱总够花的吧?”杏花极力想把日子过好的时候,郁以彤却起了异心,那晚杏花欲心极盛,哄睡小孩后,两个人翻天覆地的折腾… 杏花说“你今天晚上好棒,是不是遇上高兴的事了” “你什么意思,我以前不是这样做的”平时,郁以彤交完公粮后,没多会就睡着,今天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不停地闪现菏花向那张脸!从小任性惯了的他,想到要娶荷花,荷花才是他想要的老婆! “你真傻,做这件事情,也是凭感受的,用心与敷衍结果不一样”杏花侧身在郁以彤的怀里,小手不停的在郁以彤胸口画幸福的圈。 郁以彤不想理会她,他在为突然出现的娶荷花的心思而惊讶,娶小姨子,得闹多大的动静,怕的是,动静闹出去了,目标实现不了。他不知多久没这么安静,没认真看杏花了,从娶到手,除了作为泄欲工具把她压在身下,他自认为没有,一次细看都没有,生活在一起,睡觉在一起,连看都懒得看的女人,漫长的一辈子怎么能度过? 不行,无论如何要娶上荷花,看不够与懒得看,中间悬殊大了去了。 /87/87948/26112649.html 第一百五十章我喜欢服务行业 杨新华昨晚值班发货,工人装到快一点,早上还是准点出现在门口,给工人行注目礼。芦冬生关心地问:“昨晚睡那么晚,也不多休息一会?” 杨新华跟着芦厂长朝办公室走,随口说句中午补一觉能应付。他估计芦厂长找他有事,坐下后问:“说吧,找我有事?” 芦冬生为难地一笑说:“马上发这个月工资了,你负责的两块地方,考勤表做好交上来。” 杨新华回到自己桌前,拿过已准备好的表格递过。芦冬生只看几眼,不动声色地问:“非要和门卫的三人过不去?” 杨新华说:“我接手的这两三个月,他们就是这样上班的,他们能做,我怎么不能如实记录?至于怎么发工资,老厂长,那不还是你当家吗?” “唉一一”芦冬生叹口气,他站起来好久才说:“我让他们从今后满天上班,这个月的工资别扣行不?” 吕副厂长抬头看一眼杨新华,又看一眼芦冬生,心想,到底初生牛犊不怕虎,顶起来了! 杨新华说:“行,只要有个上班的样子,谁在乎多一个月少一个月的工资!” 芦冬生不知用什么方法,三个老人开始正点上班了,杨新华分给三人三个本子,除了本单位的人,外人进来都必须要记在本子上。 糟老婆子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写字!” 杨新华说:“你不会写,可以让客人自己填写。” 中午时分,门口就传来争吵声,吕副厂长抬头看杨新华,杨新华懂那个意思,你负责的事,还不赶紧去处理? 来人是广州家俱厂的技术员,糟老婆子不懂南方人的普通话,技术员也没弄懂糟老婆子的地方语。 杨新华知道老婆子带着气,工作起来夹五带六的,总不能跟一个糟老婆子一般见识吧? 杨新华把技术员带到宿舍,让他先休息,中午一起吃饭。请技术员的事,他暂时不想公开。 镇领导的意思很明确,十三万卖掉,杨新华翻出杨金枝的身份手续,去签合同时,家俱厂原先一个车间的主任何有价,组织部份员工闹事,阻止卖买。 原来何有价还是家具厂的工人!从这点来看,何有价有两把刷子的,从一个工人混成一个镇的地头蛇,不是简单一句两句能说清的。 何有价在八里堡乡影响力非同小可,他出面一闹,政府组织的签合同仪式就此泡汤。 技术员的到来,杨新华等不及镇政府的协调了,问明了何有价的家,直接去拜访。 买了水果,罐头,麦乳精,一箱平县大曲。何有价的家在家俱厂后面,与父母分开住的,家里有个三岁的女儿。老婆正挺着个大肚子,要不了多久,就要生了。看到那么多东西,何有价警觉地问“你是谁?想干什么?” 杨新华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新华,农具厂副厂长,想买下家俱厂的,是我爱人杨金枝” “买家俱厂的?”何有价说“别的事好说,想买家俱厂不行,没得商量,你走吧!” 连自行车没扎稳,便被下了逐客令,杨新华不甘心地说“你留着没什么用,长时间不使用,车间会漏塌,要不了几年,厂子会变得不堪设想。” 何有价嘲讽道“哪需要你操那些心,趁早滚蛋是正经,在八里堡,我何有价做事,还不需要别人指指戳戳” 杨新华要朝下放礼物,何有价说“怎么带来怎么带走,记住,交朋友我随时欢迎,想买家俱厂,永远不要张这个口。” 碰了一鼻子灰,杨新华灰溜溜地回到宿舍。杨金枝看到车上的东西,立即猜出了结果,她说“那个何有价油盐不进,真是头疼。” 杨新华安排技术员住下。第二天又去镇政府见冯书记,冯书记忙着又去召见何有价,谈到下午,给杨新华一个更确定的消息,不行不行。 为了对自己工作不力的补贴,决定把闲置几年的农机修造厂送给他。杨新华跟着冯书记去看了,除了两排车间还算站着,门窗已经破烂不堪,里面的一台钻床和车床,被拆卸的只剩床体。地上落叶,废纸,墙上门后,到处挂满蜘蛛网! 杨新华要上的项目中,除了家俱,塔吊规模大以外,像搅拌机,震动器,震动棒,模板等与建筑沾边的许多零碎,确实需要一个这样的厂子,类似于农具厂,农具厂现在握在芦冬生手里,一时要不下来,用这个厂替代一下,不失为权宜之计,杨新华怕这一届领导送,下一届领导看红眼了要收,给自己埋下炸弹,直接说“多少钱卖?给个优惠价就行,白送有点不好意思” “三万”冯书记想想也是理,农具修造厂是公家的,送出去真不合适,他认为三万合适。 “算了,就这破厂,要不是占地有五六亩,真不想要,一口价两万”杨新华说。冯书记本想白送的,还平白得个两万块,也同意了,两人去办公室签合同,付款。钱都交到财政所了,冯书记反皱过来,他问杨新华道“你一个小小的副厂长,哪来的两万块钱?” 杨新华说“秋天时候,我去一趟广东,认识两个家俱厂老板,他们给我的投资款,说只要包下厂子,他们派人派资金过来。” 冯书记有些羡慕,但是,想到家俱厂有何有价插手,好好的路,却走不顺堂。他只是书记,不是公安局长,弄不动何有价。他苦笑说“算了,你先经营修造厂吧,日子还长,办法会比困难多。” 包盛钱直接调来任建筑机械制造厂厂长,从南方来的技术员常贵来任副厂长。常贵来问杨新华“我来是当一把的,现在当副职,先声明一点,工资不能调低。” 杨新华开玩笑说:“那么想当一把?家俱厂给你留着呢!” 月工资一千,在平县绝对是天文数字,好些一线工人一年都拿不到一千。但人家有能耐,会做组合家俱,有他一个人,确实能救活一个家俱厂,可八里堡家俱厂被何有价控制,别人弄不动何有价! 赖黑子听说杨新华两万块钱买一块地,第二天早上骑车来看,走一圈,望着到处破烂的地方说“主要是盖厂房太费事费时间,以后要尽量买带厂房的,省事,买上设备就可以赚钱” 又看了一圈,赖黑子看个窍出来,指着大门说“哪有工厂进门就是车间的,你看你的工厂,大门离车间才七八米,里面肯定有玄机,门口这片操场,估计是工厂的前半截,工厂垮了,学校占用的,现在学校也搬走,你干脆再花两万连小学校也买下来。” 赖黑子也忙,与杨新华程秩序两个人吃好当地的早点,骑车回去。杨新华找了当地老人一打听,果然与赖黑子的判断一致,杨新华趁热打铁,找冯书记提出,连学校一起买下来,学校搬走以后,附近村民把它当仓库,家里不用的都朝教室里塞,弄的里面像猪窝一样乱。冯书记扒不求得有人买,两万就两万,大笔一挥,杨新华赶紧跑财政所缴钱。现在起,学校也是他的了,合同签好,镇政府决定明天专门派人清理教室,杨新华要求,镇政府给他一个没有纠纷的学校。 中午,杨新华夹着合同本回来,杨金枝做好饭,土豆烧肉,清炒豆芽,两个菜,杨新华也把手抄菜谱背会了,自己炒菜也行,他很少有时间,天天摊开本子,不停地谋划着。 杨金枝偶尔跟他开玩笑,喊他杨司令,杨新华也不恼火,心情好时在想,司令弄么容易当的,指挥千军万马,稍有不慎,全军覆没。 /87/87948/26112650.html 第一百五十一章没有信心了 史同会家总共四间屋,爹娘住一间,大哥一间二哥一间,小妹住一间,史同会的床被二哥掀了,被褥卷成一卷扔在二哥门口。 史书记黑了脸,语气非常严厉的让二哥把行李重新搬回去。大哥二哥都不理他,各搬把椅子坐门口,与父亲对峙着。 史同会回来看到这种状况,心凉如水,他也没求爹,把行李和几件衣服重新收拾捆好,放上自行车后货架,调转车头要走,娘急着抓住车把急问“三儿,你这是去哪里?” 史同会冷冷地说“妈,我去单位,家里已容不下我,总不能真让我睡猪圈吧,放心啊,妈,哪里都能住,别为我担心” “老大老二,我在问一句,我们家真容不下一个老三?”母亲几乎是声嘶力竭,兄弟俩像是被吓呆住,没有谁愿意在此时发出声音。伤人心的静默中,史同会像一个老人,蹒跚地推起车子,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众人面前。 小妹今天跟小解去老家八里堡镇,面向爹娘,小解决定摊牌,拿走人家的初夜,总得给人个交待! 不然,小妹在家,总有几声哭,能充作兄妹感情的润滑剂! 史同会搬进小酒鬼的房子。房子里的东西虽沉旧,做饭还不成问题,他去市场买些米面青菜,油盐酱醋,引上煤球炉,立即和左邻右舍一样,重新安一个温暖的小家。 幸亏留了后手!史同会与爹千方百计复苏史家以前的风貌,没想到两个哥哥太过势利,不在缴钱不说,还真把他撵出来。他处心积虑地把杨新华撵出杨家,一报还一报,苍天不饶人,很快,他被两个哥哥撵出门。 从这里上造船厂,比家里还要近一里半路,史同会在造船厂也萎蘼不振,冯妍已经正式宣布为组长,他这个副组已如虚设,每天都要干活。史同会一边经常去杨家讨好,一边在肚子里咬牙切齿地骂杨书记。 偶尔,在杨家也能遇上杨花两人,黄书良看不上史同会,尽量躲避着他。岳父偏爱的人,不等于别人也偏爱,甚至,黄书良非常反感史同会。 杨花也反感!黄书良问及原因,杨花推断说,史同会心机深,三年不间断给她们家买煤球,目的何在? 她曾去爸的办公室找爸爸,遇见过史同会在同爸爸聊杨新华,什么内容没听到,明显看出,史同会在说杨新华的坏话。由此推测,杨新华的被撵出家门,可能与史同会有关,因为撵出杨新华,史同会才有机会成为二姐夫,甚至史同会借爸爸的手,登上书记的位子也说不定! 黄书良没想到杨花推断的与自己相仿。对心机特重的人,黄书良不喜欢,所以,他一直远离史同会! 冬天,造船厂不能浇铸水泥船,却可以扎骨架,除了四个船台在焊轮渡,有二十艘水泥船在预订。史同会觉得比杨新华强,赶上好时候,他现在工资已超过一百,杨新华被发配到乡镇,能及时领上工资都不一定。他一直享受着优越感。 冯妍昨天说开会要评先进,今天就开始,她的操作模式简单,每人发一纸片,写上要评选的名字即可,谁的票数高谁得。结果票齐上去,冯妍得四票,老大哥胡玉良一票,史同会一票。 史同会一票也是他自己写的,杨新华离开,他独挡一面半年多,估计部下都会选自己,就想自己也得给自己一票! 结果自己只有一票,他妈的,史同会勿然不想在设计小组呆了,他去找了干爹。杨书记听完,说“没什么正当理由,选选先进这样小事你也容纳不了?” 多少天,史同会没见过杨书记的目光如此发亮。他自己选择了逃出厂长室。自认,挡不住杨书记鄙视地一问。 他秧秧地回到设计小组,胡玉良告诉他说“吴小举来找你” “冯妍姐在呀,什么事找她不就行了吗?”史同会闹不明白,冯妍是小组长已宣布快一个月了,吴小举能不知道?真是添乱。 胡秀果替吴小举不平说“说不定找你是私事?” “私事?什么私事?”史同会像被蜜蜂哲了一样,吓一大跳。 众人看他着急,不怀好好意地笑起来。胡玉良开玩笑说“你不是喜欢吴小举吗?上次点名薄上,吴小举下面画四个小圈,请问史组长,四个小圈是什么意思?” “你一一你一一,玉良哥你太过份了,我什么时候画圈圈了”史同会的脑子急速地旋转着,到底没说清有没有那回事。 胡玉良丝毫不留情面,几步到冯姘办公桌的左前方,抢到点名簿,翻到九月份,找到吴小举名下,名字下面确实画着四个小圈圈。 “这…”史同会也楞住了,九月份的事,为什么在吴小举名字底下画四个圈,真想不起来。 “车间那么多人,为什么只在吴小举名字下面画圈?小伙子,喜欢人就喜欢人,小举长的多俊,你喜欢也是没毛病”胡玉良又反过来开导他,一时间,让史同会弄不明白真假了! 难说,我像他们说的,真的喜欢吴小举?这不可能,她爹是我砸死的,我怎么敢去喜欢她,记得一直喜欢的是杨颖啊,难说杨颖一失踪,我也改变性格了。 吴小举真的找他,因为他发现爹有个小铁箱一直锁死的,今天和娘准备堵过冬屋子的漏洞时,在墙缝里发现三把小钥匙,她拿过来居然打开了小箱子,里面放三叠十元币,一叠没写名,一叠写着小酒鬼的名字,另外一叠写着史同会。 看到钱和名字,史同会脸色苍白,几乎要尿出来。这应该是最后三次卖煤的钱,没来得及分给他们,被他送上天堂了。 “那么多钱,是什么意思?”吴小举问。 一次能弄两三吨,三次也有十吨多,三十块钱一吨,也有三百多块。吴叔向来小心,特别在钱方面,他是长辈,生怕落下一个不字。 怎么给吴小举解释呢?他第一想法是把吴小举掐死,可老太太在院子里洗衣服,而且吴叔与小酒鬼都死了,再有死人,警察查他倒容易了,设计小组的人都会指证,他来过吴小举家。 怎么办? 如果解释不清,遭到工人们质疑,引来公安人员,可经不住调查,钱上黑乎乎的好多指印,容易让公安联想到煤,如果带着吴叔的照片去找私人煤球厂,他马上就可能露底!人们常说急中生智,他计谋没想到,尿到淅淅沥沥地撤出不少。 “写着你的名字,你能不知道?”吴小举见他半天不出声,心里疑惑大盛,追着问“难说你与我爸之间还有什么秘密?” “没,没有,难说是…” “是什么?” “前几年咱厂流行打伙用钱,你爸看我俩没结婚,花钱大方,怕我们到娶媳妇时没钱,就吆喝我与小酒鬼三人起了个伙,每人每月5块钱,谁有急时可以先用!还写着我们的名字,很可能是这笔钱,你点点,三份是不是一样多,要是一样多就对了”假话编出来了,尿也止住,幸亏天冷,里面有一层手套线拆改的线裤,尿液被半路吸收,没有在裤子外洇出痕迹! /87/87948/26112651.html 第一百五十二章神来之笔 学校已卖给私人了,老百姓就是不让。不仅东西不朝外搬,还把大门锁上,门上贴着红纸横幅“我们是学校的主人,外来者请滚出去。” 杨新华跟在副镇长王名山后面,看到学校门口的男女老少,真的无言以对。八里堡的民众有那么强悍吗?王名山说,老百姓哪有那么大的胆,还不是何有价捣的鬼?这个情况特殊,得回去给冯书记汇报” 兴冲冲地去学校,垂头丧气地回来,冯书记听完,似乎没什么表态,说“我知道了,你们先忙去吧,剩下的事我来解决。对不起杨老板,没有想到老百姓不配合,给我几天时间,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尽管杨新华心急如焚,针对老百姓的事,他也不想犯众怒。回到单位,芦冬生又与铸造车间董强主任对奕。两人除了下棋,还好刮胡须,隔三差五,两人要到镇南头老吴理发店去刮一次,谁请客都是小事,关键别人与他俩弄不到一堆去。 董强说“杨副厂长厉害,没来时,我们厂的产品都卖不动,才几个月,产品变成供不应求。我董强佩服!” 杨新华才不敢接受这个马屁呢。那不是说芦冬生厂长没有本事吗?他笑笑说道“有芦厂长领导,咱们厂再扩大一倍,我敢说产品还是供不应求” 芦冬生输了一盘,听杨新华夸奖,心里高兴,三几步把董强将死。 董强上下看看,自己没法走棋了,才确定输了。自己摸着后脑勺傻笑。芦冬生说“你笑什么?” 董强回答道“杨厂长的大马屁拍你哪个穴位上了,这几招简直是神来之笔,快要输的棋居然反败为胜。” “滚”芦冬生说“赶紧回去准备评先进,今年按指示阳历年那天开全厂职工大会。杨新华,你那天主持会议” “好的”杨新华接受任务后,回屋跟吕副厂长商议程序去了。厂里除了电话和传真机是高科技,半台电脑也没有,杨新华只有手写。 每年总结大会都是如此,在会场拉一幅横幅,宣布开会,先请芦厂长总结今年,展望明年,然后宣布先进名单,颁发奖品,先进代表讲话,结束。一会儿,杨新华排列完毕。 杨新华问吕副厂长“你不讲话吗?” 吕副厂长说“我不喜欢在多人面前发声,讲话就免了。不过,咱两个人之间,我还是能说说,这个月的特种钢费用又是十八万多!” “特种钢?是不是一个月买一次用几个月的?”杨新华对厂里材料使用状况不太熟悉,小心地问道。 “上个月也购买了十一万多,这个量,够以前两年的量。”显然,吕副厂长对这笔支出有怀疑了! 但杨新华不敢在问下去,问下去,就好像与吕副厂长站在一起整芦冬生了。吕副厂长却没有停止地继续说“以前特种钢购买大权在供销科长于明顺手里,他是整个厂唯一敢不听芦冬生话的人。于明顺对厂里每道工序也熟到骨子里,该买什么,买多少一直掌握着。于明顺被你调整到广东坐镇,芦冬生估计睡着了也要笑醒!他终于拿到购买大权,厂子越大,拥有购买权等于给自己开一扇方便之门。” 于明顺离开厂之前,跟杨新华两人之间谈过一晚上,对芦冬生的贪心着实的告诉杨新华,杨新华的意思,不给他土壤,不给他环境,让他窝尾巴蹲,永远抓不到他的把柄,于明顺相信了杨新华的话,才顺利的去南方坐镇销售。 “再观察两个月吧,说不定下两个月不再购买特种钢呢。”杨新华知道眼下证据不足,于明顺要春节才能撤回,过年后,南方留他助手坐阵。动芦冬生厂长,他杨新华的份量太轻。吕副厂长,于明顺联手,或许能与芦冬生斗一斗。 吕副厂长闻说,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自言自语道“哼,这两个月生产量大,按出货比,也不过能用十万块钱的特种钢,眼下库存很少,也就说,个别人心太黑,一下吃掉全厂三分之一的利润!” “现在特种钢经手人是谁?”杨新华问。 “四车间主任董强”吕副厂长终于看到杨新华感兴趣了,有些暗喜,但杨新华问过后也坐回去,翻出一本书比比划划去了,仿佛忘了刚才的对话。 杨新华不善于内讧,但芦冬生在,确实阻挡住了厂子的正常发展,搬掉他势在必行,怎么搬,用什么办法,还没有想透。用贪污这一条弄他,太残忍了,当了多年领导,弄点钱也是想过好日子。 芦冬生的目的是过两年退休,他现在年龄才五十二岁,企业退休年龄好像六十岁也行,八年时间太长,得耽误工厂发展多少级阶梯?如果不发展,这样的小厂,八年后能不能存在呢? 中午,杨新华回到寝室,包盛钱常贵来都先一步来到,另外还坐一个新人,韩八球,他是奉赖黑子之命,来给杨新华改建农具修造厂的。包盛钱气愤地说“这里的人贼坏,上午组织人打扫车间卫生,村民隔墙扔进来不少拉圾,也隔墙泼尿,厂里骚臭难闻。” “吃饭时不许说恶心的事!”杨金枝端上来一盘炒土豆丝,提醒众人道。杨新华朝众人笑笑说“别计较她,中午咱们少喝点,一瓶酒。” 吃一口土豆丝,韩八球也像包盛钱第一次来吃饭时一样,惊住了,由衷说“比郑伟饭店的土豆丝好吃。” 接下来炒豆芽,炒鸡蛋,干煸肺片,每道菜都让韩八球惊讶。他越惊讶,杨金枝越高兴,四个菜上齐,偎依杨新华坐下,这时,韩八球才转过心思问“新华弟,我们都没听说你结婚,怎么弟妹比妮妮的肚子不小什么?” “金屋藏娇吧”杨新华无奈地解释。杨金枝也不烦,嘿嘿地笑着,狠狠地掐了杨新华一把。 吃完饭,杨新华陪他们三人去工厂,进门口时,包盛钱与常贵来被人喊走,韩八球中午吃多了,要上厕所,杨新华看着车间里尘土飞扬,估计是工人打扫卫生,听身后有脚步声,转头看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实汉子,轻蔑走近他说:“你叫杨新华?” 杨新华不认识对方,还是点点头承认。 对方说“我叫何有价,专门来给你个劝告,你好好的当你的农具厂厂长,你认为副厂长委屈了,我可以帮你转正,割掉那个芦冬生,家俱厂和这里你不要再插手,这些都是我看好的,给究得属于我,知道不?” “你叫何有价,慕名已久,在八里堡是个名人,不过,我认为,既然是八里堡人,应该想着怎么样让八里堡变得更好,不是凭借自己的势力阻挡八里堡的发展!”杨新华知道何有价很有本事,但不朝正地方用,皆为邪,但自古邪不压正。 “怎么,敢跟我叫板?信不信我让你连副厂长干不上,滚出八里堡!”何有价真没想到杨新华骨头还很硬。有些卑视说道。 下一步,韩八球勒好裤子出来,他看到何有价正威胁杨新华,不太高兴地问“老二,你是听说我来了找我的吗,让谁滚出八里堡呢?” “大哥”何有价跑上去握手说“你怎么来了?” “这个厂是我建的,怎么了,牵扯你的利益了?”韩八球此时己明白些什么了,当时拜仁兄弟时,赖黑子最小,但名气比一个何有价大多了,韩八球爱结交朋友,各个乡镇都有仁兄弟,何有价也是听了韩八球的名专门找上去的。 “你建的?”何有价发楞,他知道韩八球最近在帮郑伟与赖黑子建厂,这个厂如果是韩八球在建,那说明这些产业都是郑伟与赖黑子的,他这个篓子捅大了。 /87/87948/26112652.html 第一百五十四章女孩子的心事 凭着努力与刻苦,更多的是实践,欧阳云在班里渐露尖尖角。成绩从中等突飞至第三第二第一,并占据了第一不下来,成绩好,地位也跟着上升,二年级时,被选为职工夜校财务二班班长。 能当三轮车和自行车两个厂的财务科长,当班长自然不在话下。欧阳云担心的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妹妹欧阳朵都名花有主了,自己与程秩序没有一点进展。要说程秩序看不上她,她的痴情是奢望,那她也就算了。偏偏能看出程秩序明里暗流露出过喜欢她的模样,喜欢又不表达,真是天底下最折磨人的事情了。 以前,程秩序在县城工作,一个星期来厂里有六天,见面机会多,现在,程秩序调到八里堡当所长,一个星期只能来厂一两次,每次都与杨新华一起来,杨新华整个工作狂,来到后把大家集中到办公室,打开掛着的一张图,上面画的跟地图样,标记着各个车间生产数据,各仓库库存,发货情况。那张图一个月换一次,每天有专人在上面标记。欧阳云有时没事,打开那张图看过,真佩服杨新华,他设计的图纸管理法,比翻一叠又一叠的资料简单明了多了! 程秩序是股东,杨新华每星期来开会,他必须到,陈计兵郑伟赖黑子一个不少,陈计兵岁数大,郑伟名气那么响,但每次开会基本都是杨新华在讲,那一只教杆在图上翻飞,几个人不停地在本子上记录着! 这几次开会,又带来一个人,叫包盛钱,这名字起得!听说,八里堡那边,从开始被捣乱的干不下去,现在处理好了,两个厂的设备积极安装中,包盛钱是那边负责人。 那个杨新华总有好多方法,好像遇到什么事,琢磨琢磨就解决了,真是个让人放不下的人。她来到时,已听说他只能在杨家姐妹三个中,选一个做媳妇,刘梅比她漂亮,最后落的远走它乡! 杨新华是不能想的。 不能与程秩序长久相持下去吧?欧阳云想主动进攻,一个女孩子,哪里张的开口?她想了两天,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介绍人,妮妮姐。 事情就那么巧,她去找妮妮时,妮妮在医院生个女孩,郑伟的母亲,嫂子几个人为拥在病房里,她好奇地在医院里坐一下午,没敢提自己的事情。 郑伟真沉的住气,生孩子那么大的事,居然没在几个人面前表露出来。 从医院回来晚了,食堂的饭菜已冷。她不想诣气指使,让师傅单独给她热。决定去妹妹家蹭饭,杨新华与程秩序居然在,她脸一红,怎么看都像是专门找上来的。 正好,菜刚端上桌,杨新华正在酒箱子中挑选酒。程秩序刷洗酒杯,欧阳云拿一把筷子,贴到程秩序跟前说“你擦手坐吧,我来洗!” 杨新华摸出两瓶尧王城大曲,盖子一拧开,满屋酒香。赖黑子端一大盆羊肉汤放桌上说“新华哥眼真毒,这两瓶酒还是山东朋友送的,一直没舍得喝。” 第一辆摩托车明天可以组装成型,杨新华与程秩序这两天晚上都来,急切地想看到新产品的模样。 谁的孩子谁不爱?相对来说,摩托车也是杨新华与程秩序的孩子! 第一杯酒喝下去,杨新华担心商业街的建筑质量,他给赖黑子建议“如果韩八球说天太冷,要求停止施工时,决不要强人所难,毕竟有的楼高五层,出现任何质量问题都不会是小事。” 赖黑子表示知道。他每天都要去工地转,看到工人使用了防水剂拌混凝土后,效果与预期差不多。还有市场大棚都是铁皮瓦的,与温度没多少关系。 市场大棚是杨新华后来加上的,原先是廠头淋式的,太不方便,临时加上。赖黑子也支持,认为那么大一个平县,连个封闭市场都没有?岂不是太过寒酸。 欧阳云与欧阳朵吃过饭要上夜校,就不陪他们喝酒聊天,姐妹俩一放下碗,各自背上书包,推了车就走。 夜风更寒,姐妹俩穿棉衣服,可以抗御寒风。三年前,两人可不敢想,在老家,哥哥又不管她们两个,两人钻在麦草堆相拥取暖的事情常常发生。树挪死,人挪活,有时真有意想不到的际遇,僻如欧阳朵遇上赖黑子。 欧阳朵跟姐说“姐,你到底还等什么的,再磨磨唧唧的,程秩序被人抢走,你就在家后悔吧” 提到程秩序,欧阳云说“我也正想让妮妮姐出面,他程秩序也是有主见的人,看中我,能不主动吗?不哼不哈的,惹人着急。” “其实,我听妮妮姐说过,秩序哥先前喜欢杨新华二姐的,谁也想不到二姐能被人贩子拐走,可能他心里没拐过弯?” “唉,你都怀宝宝两个多月了,我还目标未定!真的愁人,要有娘在多好?”欧阳云想起姐妹俩在异乡的孤单,心情顿时低落。 都是一路伶仃过来的,欧阳朵心里也低落下来,到十字路口该向左拐,左边的糖烟酒门口地势宽敞,有人摆个混饨摊位,天凉,吃的人挺多,四张桌子坐满不说,周围还有几个蹲或者站着吃的人,一个老太太穿的单簿,正手拿一个碗,挨个向吃混饨的人乞讨。 欧阳朵先看到,她喊一声姐,刹闸下车,想把棉衣 脱下给老太太,欧阳云按着妹妹们双肩说“你怀着孩子呢,脱我的吧,我里面还有毛衣棉马夹。” 被披上棉袄,老太太还不知怎么回事,她转头看到面前有两个女孩子,一个身上单簿,明显身上的带体温的衣服是她脱下的,艰难的笑笑,又继续乞讨。 旁边一个吃混饨的中年人看不下去,气愤地说“老太太,人家大冬天的宁愿自己受冻,脱棉袄给你御寒,你怎不谢谢” 欧阳云止住那个中年人说“叔叔,我是怕她冻出病,没钱治,不是为了她的谢谢!”欧阳朵又掏出钱,让老板给老太太煮一碗混饨才离开。 触此情景,两姐妹异常感触,上课时也心神不宁,欧阳朵想,她们也遇过受冻,吃不饱的时候,那时多么希望天上能掉下一个大馅饼啊。 欧阳云更想找一个宽阔的胸膛依偎,这个胸膛,程秩序的最合适。 第二天,她又一次来到医院,妮妮已出院回家。欧阳云有些焦虑,女孩子心细,会联想,昨天去家里找,妮妮姐在医院,今天来医院寻,人又回到家,这难说是预示什么吗? 是好事多磨还是机缘不凑巧,两个人没有缘分?欧阳云勿然坐在医院的阶梯上,双手抱头,无声地哭了起来。 /87/87948/26112653.html 第一百五十五章骑马将军 十点半,第一台摩托车下线,猩红的颜色非常耀眼。赖黑子对新的烤漆房异常满意。妈的,科技进步真是徒弟不听师傅话,如果选择厂方意见,走老路,效果也只能像厂里原来设计的那样,能过得去。 周劲强顶着一头乱发和满脸黑印记,接过工人递过的半桶汽油,很沉稳的倒进油箱。 陈计兵与江波,赖黑子与欧阳朵,欧阳云都在盯着激动人心的一刻。 拧上油箱盖子,周劲强重重吐出一口浓痰,不知这家伙几天没睡觉了,痰黑黑的,仿佛把整个夜的黑摁进痰里似的。 “轰”地一声,摩托车发动起来,声音匀称,平滑而又内藏着奔跑的欲望。周劲强慢慢加速,支撑着的后轮,随油门加大空转加快,他嘴角笑意愈浓,放低油门,朝那个工人指一下,再朝墙角工具箱指一下,那个工人瞬间过窍,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给他拿来一顶头盔。 摩托车缓缓地在车间里欢快地跑起来,周劲强像一个将军,围着车间,厂里,巡视着,忽快忽慢,忽然急调头,忽然急刹车。然后冲出厂子大门,一溜烟没了身影。赖黑子望望陈计兵,眼里都是成功的喜悦。 “想不想骑?”周劲强回来后,高兴地把车停在陈计兵赖黑子面前,看着跃跃欲试的赖黑子。 “谁不想骑谁是蛋!” 欧阳朵赶紧掐一把赖黑子,红着脸说“又当众说粗鲁话,姐也在呢!” “哈哈,等不及了,赶紧教会我,我骑去八里堡驮杨新华,回来给你摆庆功酒!” 江波听到粗话,狠瞪陈计兵一眼,小手掐着陈计兵手心说:“你的兵都是这样的?” 陈计兵微微一笑,赖黑子没学问,关键时常用粗话表露真性情,他自己也管不住!别人,唉,人总不能十全十美。 摩托车也不难学,周劲强给他们讲了程序,点火,挂裆,加油。想停止的话,减油门,脱裆,刹车! 赖黑子第一个试验的,飞身上车,按着程序在车间里慢跑几圈,自豪地对陈计兵说“计兵哥,你也来两圈,特别过瘾!” 陈计兵比赖黑子稳妥多了,他思路清晰,不象赖黑子不停止的问,骑了两圈停下,问江波“你也骑两圈?” 江波笑着说“你确定想让我骑?” 陈计兵点点头。江波说“好吧!” 此时,陈计兵才想起江波的身份,经过特种训练的,别说摩托车,怕不是坦克也开的满世界跑!明显她车技娴熟,每一个弯拐的工人们拍手叫好。周劲强承认,这个女子的车技比他不差。 赖黑子信守承诺,真的骑摩托车去了八里堡带回杨新华,又跑一趟带回程秩序。因为要喝庆功酒,人没聚齐,多数人都站在酒楼门口。 郑伟最后骑车来到的,他刚一下车,一根钢管兜头砸到,郑伟听风声不对,把正在停靠的自行车猛地举起来,挡在身后,“砰”地一声,钢管砸在车身,反弹起来。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看清来人光着头,披着的黄大衣被扔在地上,上身裸露着,穿一条灰白色练武裤子。郑伟摞下自行车,哪容对方再次进攻,闪身躲开一棍,一脚把他踹出三四米远。 有来吃饭的酒厂工人认出来,那个光着上身的男子,是酒厂原保卫科长,康海成,偷酒被送进监狱。 赖黑子赶上一脚踏住康海成的胸口,厉色问:“想找死?” “你是康海成?”郑伟也认出他来,冷笑着说:“看来蹲的时间短了,还没有认识自己的错误!凭你偷袭这一条,再进去几年没问题!” 这时,跑来一群男女老幼,都是康海成的亲人,看到大冬天的康海成又被光膀子踩在地上,齐齐的跪了一大片,现在的酒厂一派正气,早不是往日藏污纳垢之地,老人们劝不动刚出来的康海成,只好跟在身后赶来。那么多老少求情,赖黑子望向郑伟。 郑伟示意赖黑子放人,康海成爬起来,他父亲赶紧拾起黄大衣给儿子披上,小声说“赶紧给赔礼,咱们刚出来,千万别在进去了!” 康海成转身“哼”一声,裹紧大衣就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赖黑子学会了骑摩托车,浑身都在兴奋中还没醒来,他一句话说出,康海成站住,转身,十二分不友好的盯着赖黑子说:“我打不过郑伟,难说我还怕你个小?逼崽子,敢这样跟我说话?” 说完,康海成猛地又掀掉大衣,像一只劲豹直扑赖黑子,不要命一样! 连续接他六招后,赖黑子瞅个机会,一膝盖撞向康海成腹部,康海成没躲过去,躬着腰在那里,定身法样呆半分钟,吐出一口血。 赖黑子说:“记住,你现在有两个仇人,一个郑伟,一个赖黑子,好好练吧,等着你的报复!” 郑伟明白赖黑子的意思,仇恨分开,没有恨一个人那样集中,现在,郑伟在明处,暗箭难防。 “m的”康海成擦去嘴角的血,指着赖黑子问:“你是赖黑子?” “怎么了?”赖黑子轻蔑地问。 “不怎么,我记住你了!” “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现世,你那两下子,我真没看在眼里,想报仇,那你也要回家练个二十年再说!”赖黑子扬扬手,转过身站到杨新华身边。 家人架走了康海成,众人转身朝酒店走去。赖黑子建议说:“郑伟哥,门口宽阔又敞亮,不如让五师弟带着酒店的兄弟们,每天早晚的训练一番,你看,暗处趴着狮子,不知道会什么时候跳出来咬我们,自身本事强硬了,谁咬我们,我们就咯谁的牙!” “嗯”郑伟准了赖黑子的建议,第二天起,酒店门口也出现了几队练武的男女,哼哼哈哈的每天刀光剑影。 周劲强睡了一天一夜才爬起来,他穿戴齐整后到车间,赖黑子已在,周劲强自豪地说“这才叫摩托车!” 赖黑子奇怪地问:“什么意思?街上跑的与我们一样的不叫摩托?” “那些东西”周劲强不屑地说:“只是形似,该具有的爆发力冲击力怎么敢跟我们比?”周劲强自豪地用手拍着昨天下线的那辆车。 赖黑子粗略地知道,他们生产的机车质量超好,脸上不由自主地也自豪起来。 昨天晚上带人练过功夫后,自己在县城里外骑了半夜摩托车。周劲强看着他说:“昨夜黑又加班了,你小心些,阿朵怀着呢!” “你滚一一”赖黑子攥紧拳头,作势要打他! “我去生产了”周劲强大笑着跑开。 “嗯”赖黑子看到摩托车,心里总有出去骑一圈的冲动,他咬着牙控制住自己,他不是虐己狂,是工作太多,这次准备让常小宝带队去南京拿证书,人员还没凑齐。 马上还要来一个定购发动机机壳的厂商,要得急,合同还等着他签。机壳属附件,不要手续可以销售。 但愿这次手到擒来,不在像上一次自行车那样,要经过漫长等待。 赖黑子也佩服重庆那些老板,政策才开放几天,都已经做出些规模了。他自认为在平县闹的动静够大了,与人家比,充其量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三轮两轮车,跟摩托比,他们只能算孙子辈。 人比人气死人,赖黑子突然想让杨新华带他去广州看看了,学先进,不去实地考察,凭想象肯定不行。 给杨新华说过想法后,杨新华立即同意,让他带着欧阳朵与包盛钱去,从深圳的势头看,广州最近,波及最大,那里肯定有学习的地方。 在当晚的几个人议会上,赖黑子想去南方的议题一致通过,赖黑子算计一番,离春节不足两个月,杨新华意思是半个月可以向南方发一车木门,他索性在木门发到之前赶到,欧阳朵已打听清楚,途经平县到广州有一班火车,到广州,顺便可以看看木门的销售情况,他个人感觉,一个家才有几扇门,杨新华预计节前发四个半掛车木制门,都是预订过的。乖乖,得盖多少房子才能用如此多的木门? /87/87948/26112654.html 第一百五十六章哭不停 杨新华从杨金枝来医院,夜间都在县城,他生怕杨金枝有什么闪失。自己离得近,随时能援手。去病房会被骂,只好在附近站着。晚上也无心吃饭,考虑来考虑去,决定拼着骂,又去一趟病房,爸爸也在,见到他,手一指就愤怒地喝斥:滚!” 床上挣扎的杨金枝,凄惨的叫着,杨新华再朝前一步,母女俩也横眉握拳站起来。 杨新华犹豫一下,识趣地转身,其实,他感觉,这个时候握住杨金枝的手,能让杨金枝心安。 妈与杨花见他出去,才又去关心杨金枝,她们的关心只能陪着落眼泪。杨花也快生了,也就三两天的事,看到妹妹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知道临到自己时,怎么去面对。 杨新华给买了晚饭送去,进门被杨书记夺过来,“嘭”地一声摔地上,铝锅在地上弹两下,半个病房的地上,都是热气腾腾的面条,里面掺杂着几个荷苞蛋。 奇怪的是,一家三囗人不心疼面条,齐齐的愤目瞪向他,象三头狮子张着大嘴,活活要吃掉他。 算了吧!杨新华又一次被轰出来,一个护士越过他进房病房,发出一声尖叫。 一直走到门口,才与黄书良遇上,黄书良也是对他气不打一处来,但没有骂,只用右食指点着他,气哼哼地过去了。 黄书良帮他很多,两人还有些交情。杨新华看着该喊大姐夫的黄书良,背影谨小慎危,猜出做秘书有多么如履薄冰。 他到三轮车厂办公室,把一个人关在屋里,吩咐欧阳朵不要让人打扰他。天黑了,办公室的人已下班完毕,赖黑子拿一包烟和一盒火柴敲开门,递给杨新华一支烟,两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各自抽烟,黑暗的屋中,两只烟头明明灭灭,偶尔,夹杂着杨新华的咳嗽声。 杨新华从不抽烟的。 一盒烟抽光,差不多十二点多了,赖黑子也不问原因,低着嗓子说一句,烟抽完了,你睡吧,我走了。 走廊里传来慢悠悠的脚步声。到楼下,欧阳朵守在那儿。赖黑子关心地说:“你怀着孩子呢。” “没那么矫情”欧阳朵不解地问:“杨头儿怎么了?” “该怎么怎么吧,不是该咱知道的,别多那个心,让他安稳睡一宿,说不定明天就清楚了。” 欧阳朵在路灯下翻了赖黑子一个白眼,不满地嘟弄道:“瞧把你装的,像个哲人。” 第二天早上,杨新华又去医院,看到人不在病房,问护士知道杨金枝生个儿子,母子安全,全家人都产房那边。 杨新华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自己一步插进有儿子的队伍。便宜爹当的够快的。不知这次闹腾,自己这便宜爹能否当上。杨金枝的意思明了,这辈子就跟他过,真的要跟,杨新华也只有认,毕竟跟杨家有合约,娶杨家一个女子为妻,但没说这个女子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没有说,杨新华也认,养了自己十几年,只要能报恩,杨新华都会咬牙认。 出医院门口,顶头与胡秀果相遇,胡秀果母亲子宫内长一个瘤子,良性的,准备手术切掉,胡秀果的哥守夜守到天明,胡秀果负责送三餐。 “杨新华”胡秀果喊他! 杨新华站在那儿,他根本想不到,在医院里两人能见面,胡秀果走近,指着他骂:“杨新华,你真卑鄙,把人家弄大肚子,还欺负我,我看不起你。连做梦都恨你!” “…”杨新华张张嘴,却说不出来什么话,他看着胡秀果气愤地朝医院走去,红色的长棉袄上佩了白围巾,因为上台阶,身子一颤一颤的向上升高。十几级台阶,杨新华没看到胡秀果回头。看来,真的恨上他了。 胡秀果母亲有病,按道理该去看望的,凭现在胡秀果的态度,去了也是白去,大清早的,杨新华也不想再去找不痛快。 骑自行车朝八里堡赶,昨天晚上心情不好,早上在医院耽搁些时间,已到了上班时间。杨新华是领导,上班时间宽松,但他心情不好,不知不觉间把心里的恨发泄在双脚上,自行车被他骑的贼快,害得找他有事情的孙冲,直跟到农具厂。杨新华一下车,孙冲跟在后面也下车,气喘如牛的抹汗。 “你怎么跟来了,有事?”杨新华稀罕地问。 “五十万贷款批下来了!”喘半天,孙冲才调匀气息,高兴地说。 “打电话不就得了,让你跑一趟。对不住了”杨新华没练功夫,但身体年轻,有活力,加上喜欢打篮球,身体素质没得说。 “别提了,我在留梅路口堵你的,想亲自给你说一声,五十万,岂是一线电话能表达完全的?谁知你楞是把自行车骑出摩托车的速度。” “我让杜秀英会计去跟你办。”杨新华以一个月一百块钱的高工资,成功的让杜秀英顺便当了家具厂,与建筑机械厂那边两家厂财务科长。 杨新华资金缺口大,上海化工的惠自海老总,已担保贷了二十万,仍是周转不开,加上五十万也是不够,过年商业街建设要用钱,赖黑子几百亩的新厂建设也要用钱。 不够可以再想办法,一口吃不成胖子,可以两囗,许多事情不是你急就能天上掉馅饼的。 孙冲与杜秀英两人走后,杨新华进厂转一圈,与芦冬生相遇,两人刚站一块,芦冬生听见杨新华肚子内一阵咕噜,问道:“早上没吃?” 杨新华正饿着呢,实话实说:“没来的及,想转完一圈去吃的。” “正好,十字路口西北,张家狗肉旁新上一家早餐店,稀饭,辣汤热烧饼都有,再卷上半斤张家热狗肉,这几天这样吃的人排队。 想不到芦冬生还会讨好,两人相约向外走,早点摊位果然热闹,程秩序也占一张桌子在等稀饭,两人顺势坐在程秩序对面,杨新华看见程秩序也是心事重重的,人多不便于问,喊二斤狗肉六块饼三碗辣汤!” “乱喊什么的,刚看你们过来时,我已经订好了,数目跟你刚喊的一样!”程秩序说完,张家狗肉摊位果然送来撕好的狗肉,用一张大荷叶包着,送狗肉的张姓老板熟识他们三个,讨好的把荷叶包放在桌子上,还打开。热腾腾的狗肉香味迅速散开。 本来要请客的芦冬生,变成吃蹭食的,他知道程秩序与杨新华关系铁,怕两个人还有话说,吃好饭推托另外有事,急急地溜走。程秩序吃的慢,看杨新华已经吃好,郁闷地说道:“昨天晚上我姐给我介绍个造船厂的女孩,叫胡秀果,你认识不?” “胡秀果?”杨新华一下想起那个上台阶的红色背影,在早晨的霞光里一步步升高,他警觉地回答道:“我在造船厂设计组时,我们一个办公室,她很漂亮!” “你的目标是欧阳云,操另外的心干嘛?”杨新华不解的说。 “我爸妈对外地人不太感冒,想在本县内弄个亲家,相互之间好有照应。这是我一直不愿接触欧阳云的原因。”程秩序解释道:“我的政策就是拖,直拖到他们决定不干涉为止。” “那你也要先让欧阳云知道,两人抱成团等,不哼不哈的一个人,欧阳云怎么知道你的态度,她的漂亮又不是藏着掖着的,上次韩八球不是看中她了,不是赖黑子从中解释开,人家早嫁入韩门,为什么等你?” “我怕,我改变不了爹娘的主意?现在说了,到时不是害了欧阳云?”程秩序担心地说道。 杨新华忽然想起胡秀果,一下不敢再说什么了。自己已害了胡秀果一次,这次人家自己结亲程秩序,我这是干什么,害胡秀果第二次?“那那,你自己决定吧,缘分天定,凡人抛不开月姥的红线吧!” 有人来找程秩序,来人铁定有求于他,先过把早餐费用结清,两人走掉。杨新华被胡秀果扯的心情不好,一个人默默地走回厂里,传达室值班的是财政所长的爹,坐在门口的板登上,眼睛混浊的盯着过往的行人。 芦冬生还是有把活的,居然能让三人一刻不拉的坐满八小时。杨新华郁闷,早先干嘛去了。 杨新华甚至想到,二姐杨颖被拐的罪魁祸首应该是芦冬生芦厂长。 芦冬生与董强又在下棋,杨新华说“不是说上午要研究奖品的事吗?怎么又下上了?” “吕副厂长肺气肿突发,到平县医院住院了,你不是能弄到自行车票吗?奖品就发自行车票,每个先进一张,咱有好多工人不是镇上的,自行车对他们很重要!”芦冬生边下棋边安排,杨新华忽然明白吕副厂长怎么突发疾病的了,明显是被气到。杨新华能弄到自行车票是面向全厂免费的。 “我不同意先进发自行车票,你不发,我也可以免费提供他们。”杨新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芦冬生拱了两次卒子,又拉出大車将军,董强没有丝毫风险的又输了,他不服气,认为以前是他赢的多,这几天见鬼了,来十回输十回。 芦冬生说“我还没说完,今年的先进评的多,有一百个,厂里用你一百张自行车票,你可以到财务领取一千块钱!” 真是一头老狐狸,看似杨新华占尽了便宜,不费吹灰之力赚一千块钱。但这一千块钱不是小数目,买了什么?自行车票是工厂私自印刷的,不能卖买。杨新华不想与芦冬生弄的关系紧张,决定先给他票,至于一千块钱,那是炸弹,暂不碰他! /87/87948/26112655.html 第一百五十七章有我呢 支书怀强是真伤心到家了。从杨树下来,不知怎么到的家。费了一年的劲,结果是泡影,是屁,是狗臭屁。不该得到的,硬是没有得到。 欧复海从十五瓦的灯下看怀强支书,不屑的一笑说“什么事,值得吗,看,跟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样” 怀强给他讲了一年的偷技术之事,本来今晚会十拿九稳的,结果人家封炉了,要偷也只能等到明年开春。他本想趁着冬天漫长,把环型窑挖好,制砖坯机器也安装妥当,开春就干!真应了希望多大,失望越大! 欧复海听完不以为意,趁着酒未醒,问怀强,准备在哪里干的?” “我四妹家,程家围子,村头有土山荒着,他们村的变压器也离那不远!”怀强早就谋划齐全。 欧复海问:“你确定干这个窑场是咱们两个合作?” “当然当然”怀强头点的像波浪鼓,他一人之力太单薄,咕弄一年,几根毛也没查清,欧复海毕竟是医院的院长,接触的多,有高招。 “那咱们现在签一份合作协议,你负责生产及设备,我负责技术和销售,从生产那天开始,每月分帐一次!”欧复海大体指出协议中心问题。 怀强觉得有协议比较正规,支书家不缺纸与复写纸,一会功夫,果然弄出六条规矩的协议,两人互相签上名字,怀强取出复印纸,合同一人一张。 欧复海吹吹手里的协议,得意地说“咱也是个体老板了,以前感觉当老板有多难,其实就是一张纸的事。” 怀强说“协议都签了,你告诉我你去哪里弄技术?” “这个太简单了,你不是说这技术是闫长生亲戚在安徵定远那块学的吗?我上那里去找个师傅来不就行了?” 当晚送走欧复海,怀强后悔不已,恨自己脑子不灵光,去定远请个师傅的事多简单,自己硬是没想起来,白白的送走自己一半的利润。这还不算,第二天到程家围子的四妹家,买肉杀鸡的请来程二杆子,说明了想包村口土山建窑场的事,程二杆子明确地表示,窑场得有我老程的股,不同意的话,对不起,另找地去,老子酒也不喝走人! 程二杆子还挺冲。 四妹夫程铁牛也看着怀强,眼巴巴的说“旺他舅,你看也算我们家一股呗,程旺多大了,没钱盖新屋,到如今连媳妇也没说妥!” 这他妈的都是想不到。怀强无奈之下,把签好的合同拿出来给他们两人看,妹夫铁牛还好,程二杆子可不是吃素的,没当支书前在镇上打铁,现在的铁匠铺,已经改装给儿子卖五金电料,在镇上,也算肥的流油的大户。 “合同没实施前可以更改的”程二杆子说:“我现在不管你怎么弄,什么时候有我股份,什么时候签包地合同!” 一辈子被人求,原来求人是那样困难。酒也不让喝,怀强直接又骑车到卫生院。欧复海刚忙完一台手术,累得脸色发灰,听完怀强的诉苦,也没说什么,从抽屉里拿纸与复写纸,把昨天晚上的协议重抄一遍,在股份分配那里改成欧复海占百分之四十,王怀强,程二杆,程铁牛各占百分之二十,欧复海负责销售和技术,其余三人负责生产。 怀强说“这事吧,从头到尾都是我在主导着办,我的股份怎么也得跟你一样才行呀?” “你主导一年了,有进展吗?还不是我的加入,你这个事情才有眉目,如果你认为不妥,我退出,你们三人搞吧!”欧复海要不是想最近去怀强家求亲,早就发火了。你以为救人一命光积德,不付出体力?两个半小时,不仅站脑子手没一样是闲着的,还没喘口气,怀强倒腾合同的,真不想给办! 怀强竟无言以对,屁颠屁颠的骑回程家围村。妹夫还与程二杆子在东一榔头西一杠子的闲聊等他。 怀强下车,不知怎么给他们两人说,只好把合同递给程二杆子,程二杆子读完咂摸着嘴说“客气,太客气了,我又不准备投钱,光干股就给那么多,瞧瞧,人家院长就是识理数” “操,程二杆子,你凭良心好不好,老子拼命地为你跑,你目的达到了,居然说不投钱,老子当了十几年支书难说是白当的?”怀强想,他妈的,不想投钱入干股,当老子是菩萨,普度众生啊。 “瞧瞧,瞧瞧,你这个支书眼力价不行喽!”程二杆子拽过程铁牛跟前的烟袋筐子,狠狠摁了一锅,点上火抽一口,然后吐出,整个脑袋埋在烟雾中说:“向欧复海院长学习,人家站的高,看的远,知道后土山的承包权在我手里,啧啧,他虽然叫我入干股,我还是决定送份惊喜给你怀强,这座土山有人出两千三百块我没包,今天,咱们只拿五百一年,怎么样怀强,投资一座窑场能要几个钱,咱程二杆子一个人就投进去一千八百块!” “这…”怀强张大了嘴巴哈不拢了。一座土山送人都没人要吧,到程二杆子嘴里,堪比黄金。 “两千三!”程铁牛惊的蹦起来说:“四爹,承包地时,一年二十块没人要的土堆,谁那么有钱,我怎么没听人说过有这事!” “听听,程二杆子,我说你还真是二杆子”怀强明白过来,手指着程二杆子说:“听见了吧,二十块钱没包出去土山包,敢问我要五百块一年,咱们还是合伙的,你就给我玩花花肠子吧!听着,咱们只给一百块钱一年,你另外拿五百块钱入股,行就行,不行散伙,老子也不想做冤大头!” 争来吵去,最后以两百元一年使用费签下承包土山合同。程二杆子只拿三百块钱入股,程铁牛也准备五百块钱入股。 程铁牛原先以为,光出他与儿子程旺两个壮劳力能算一股,如今还要拿五百块,奶奶个腿的,我有五百块早给儿子娶媳妇了,还捏扁头要合伙开什么砖厂,怀强这个小舅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怀强真的比窦娥冤,本来费一年力气,自己像赖三亩样弄个砖厂,搂点家业,这到好,转了一圈,自己不仅要拿出一大笔钱,赚的钱自己只落个两成。 他回家后思谋良久,决定他也不用出钱,学闫长生烧第一窑砖样,让程铁牛爷俩人工打砖坯,卖了砖再买机器。 /87/87948/26112656.html 第一百伍十八章盼望时刻 说来也怪,哭哭啼啼多少天的小家伙,到了黄大个办公室,居然不哭了,杏花以为儿子饿昏了,用黄大个的暖壶水冲奶粉与麦乳精,小家伙第一次像个温顺的小绵羊,噙住了奶嘴就不放开,滋滋地吸着。 “可能是饿到底了”杏花给黄大个说“奶上去以后,什么也不吃不喝,我都是硬灌些奶粉给他保命。” “叫什么名字?”黄大个问。 “还没起呢,以彤给起名叫板凳,我嫌难听,大小伙子的,天天叫人坐在屁股下面,听着不舒服,我不同意,他以后一直没起”杏花说。 本来安排他下午去东大甸村的,主任的娘临时住院,他留下来替主任开上级工作总结会,会议结束,杏花就到,一丝一扣卡的真紧。两人在办公室聊天,小孩在怀里安静地睡着,醒了也就蹬蹬腿,杏花把兑好的奶粉塞进嘴里,小东西就吸,滋滋的,杏花也不知道为什么。 杏花急着上厕所,才小声地问“黄大个,厕所在哪里?”她嫁到郁家后,最大的改变,就是把上茅房改为上厕所。 上厕所回来,杏花说“大个,外面快黑天了,俺要回家!” 黄大个带她们去食堂吃完饭,天完全黑下来,担心地对杏花说“带孩子,明天走吧?” “明天走”杏花的身子一震。正与郁以彤闹的不可开交,整夜不回,正中郁以彤的下怀。杏花坚定地说“你是他好兄弟,住下无可厚非,但整夜不归,我还没这个先例。” 黄大个推了自行车相送。杏花非常感动。怕孩子在小座位上睡着有意外,用一块方巾把小孩包起来,吊在黄大个脖子上。两辆车,一前一后向临河镇骑去,月光高照,黄大个胸前挂了孩子,身子略显前倾。 到家后得知,郁以彤去县城办事没回来,杏花看妹妹荷花的屋子里黑乎乎的,心里疑惑,终究是自己的妹妹,没有问出声。她莫名的流些眼泪出来,黄大个看到,低声问怎么了? “没有什么事?”杏花急匆匆送走黄大个,回来插门时,老婆婆忽然问“大个呢,走了” 杏花转头望着老婆婆,心下想,老糊涂了吧,家中没有男丁,不走还留在家中过夜? 刚到屋,外面又响起敲门声,杏花以为是黄大个拉下东西了,返回来取,赶紧去开门,经过婆婆门口时婆婆也打开门,明显,婆婆也听见敲门声音,不太高兴地问:“谁呀,半夜三更的?” 杏花也不知道是谁,没法答理,门打开,进来的是郁以彤,杏花疑惑地问:“不是去县城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黄大个乡镇的孙主任母亲下午病逝,当时我们二十八个镇的一把主任上任前,曾经约定,家里父母有逝世的,必须先去烧倒头纸。孙主任母亲难受,到医院已无法抢救。得到信息,我们都朝县城孙主任家赶,烧过纸后就找家饭店吹牛皮吹到现在。”郁以彤没有完全醒酒,东倒西歪的朝自己屋里晃! 二十多人的乱灌,场面甚是壮观。郁以彤也气氛左右,同每个来敬酒的人一饮而尽。 天明,郁以彤头疼欲裂,咬牙爬起来,今天与荷花约好去县城,看济宁歌舞团的演出。 荷花怕家人发现,提前一天回了老家。 “今天星期天,起那么早干什么?”杏花关心地说道。没有小孩的无时不刻的啼哭,杏花落的一身轻松。在杏花记忆里,郁以彤不算懒,星期天偶尔会躺在床上办公。 今天没有逗儿子?郁以彤平时起来先趴儿子身上观察半天,儿子要是醒了,起码要在小脸上亲一下,都养成习惯了。郁以彤没告诉她今天去哪里,洗刷好推车就走,细心的杏花发现这一细节。 昨天与荷花说好九点到剧场门口,酒喝多起来的晚些。估计要晚个十分八的,不知荷花会怪罪不?结果他到了,荷花不见踪影,寄了自行车,先买一瓶汽水在阴凉处,边喝边等。十点半荷花才到。 “怎么那么晚?” “没借到自行车,我们家的自行车轮胎瘪了,没人修!我离开村子两年,与左邻右舍不太合的来。”荷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演出时间是十二点,还早,荷花撤娇地说“我快累死了,有床躺下多好!看,脚脖子都肿了” 剧场左边是市场街,两人找到里面新开的一家私人旅馆,郁以彤出过差,知道住旅馆要工作证,一摸身上,除了钱啥也没有。 老板娘倒没有问他们要,说:“三块钱住到明天早上。” 屋子里有两张床,荷花不顾一切的朝上一躺说:“姐夫,我睡着后不许欺负我。” 郁以彤咽下口水,俯身到荷花身上说“我干嘛等到你睡着,现在欺负你多好。” “被窝里凉一一”荷花拉起被子盖上全身,郁以彤脱去棉服,只留一身春秋衫,硬钻进被窝。 “你干什么?”荷花给郁以彤留个后背,郁以彤央求半天才把她搬回来,荷花两颊发红,冒出烫人的热气。郁以彤慢慢的把脸贴上去! 看完歌舞会已两点了,荷花不高兴地说“我们都这样了,我姐怎么办?都怨你,那么疯狂!” 郁以彤从看见荷花开始,一直准备离婚的,荷花责备他,他只好咬牙说:“今天星期天,吃好饭你回家,我也回去找我爹摊牌!” 荷花没有自行车,郁以彤把她送到庄头,见四下无人,想拥抱一下再分别,荷花笑着跑了。她可不敢,赖闫王村那么大,谁知什么地方就有一双眼睛,姐夫与小姨子,身份那么敏感,弄得自家村子里议论声不断,那多难看。 郁以彤拐回家,爹是回来了,中午相熟的几个老友聚会,喝的超多,躺在床上,郁以彤喊不醒。 郁以彤只好先给娘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娘抬手给他一巴掌,气愤地说:“荷花是小姨子,睡了就睡了,怎么乱扯到离婚的事!这个不行,我不会同意的!” 娘是一口咬定不行,估计爹也是这个态度,郁以彤恨恨的一拳捶打在铺上,惊得躺在床乱哼哼乱蹬腿的儿子,闹腾起来。 “又发什么疯”杏花在外洗衣服,两手甩着进屋,面带微笑地谴责郁以彤。 算了,等先做通爹娘的工作再来找杏花的麻烦,在郁以彤意识里,杏花像团面,比较好揉捏。 /87/87948/26112664.html 第一百五十九章百年人参 确定先开发老博物馆后,韩八球通过本村的一个工程师五叔,从在大庆建筑队里,买了商品房的图纸,开始施工。天冷,混凝土不能浇铸,挖地基还是可行的,全平县只有水利工程队有一台挖机,被郑伟通过关系弄来用,人家工地也经常需要,三天两头的拉回去拉回来。 自己是打秋风的,心里再急,也得先紧主家用罢。郑伟到工地,几个守坑的徒弟见了,都喊着师傅。郑伟看着空荡荡的工地,无奈着,他问领头徒弟金中锋:“拖走时说用几天回来?” “好像说明天下午吧。”金中锋也不敢肯定。 郑伟回到公司,请来的绘图员们正临摹图纸,图纸是楼房的灵魂。 韩八球刚刚从八里堡回来,他非常羡慕的说:“新华弟真舍得下本,从南方弄回六台电脑,准备给赖黑子四台。” 郑伟懂得韩八球的意思,现在没有自负盈亏以前,办公方面不敢有太大动作,而且,公司已经装了三台电脑,只是技术科没配置。杨新华手里有六个工厂,六台电脑算什么?告诉韩八球说:“咱现在缺的不是电脑,而是挖机,八里堡那边盈利怎么样?” 韩八球说“看着还行,家俱厂剩下的材料不少,发了四车室内门都没有用完。” “我其实该找找杨新华,上次听说广州那边有台旧挖机卖十万块,嫌贵没弄下来,钱什么时候都在缺,有些该添制的还得添制,不然受制于人多准受!”郑伟想在年前把十二座楼的地基全部挖好,离过年已不远了,才刚挖好三座,确实有点着急。 韩八球反过来安慰郑伟说:“培养的两个挖机助手快要能单独操作了,我已跟司机打过召呼,春节除了三十初一两天不干,剩下的时间,三人轮流加班。昨天己给三个司机家里送了鱼,肉和酒!” 眼下只能这样了,郑伟也学会了杨新华的画图管理法子,办公室里挂了一份大图,上面十二座楼房的具体位置上,只有三座的地基显示深坑状态。 第二天,妮妮与郑伟回赖闫王村送节礼。哥哥去部队上,赖娟姐在家,看到卸下大摊东西,着急地说:“看看,您哥不在家,送那么东西谁吃呢?” “我和娘可以吃啊!”赖娟话音一落,五姑就接上话。她从来没有嫌弃过东西多。妮妮说:“五姑也在呢,奶奶那份也有!” 五姑走过来用脚踢踢,生气地说:“妮子真孝顺,看看,给奶奶买的肉都是瘦肉,他们岁数大了,牙齿稀,吃瘦肉不塞牙缝吗?” 郑伟也恭敬地对小姑说“两份随便挑,都是十二斤猪肉,八斤果子一箱酒。” 五姑惊喜地说“你看,长生不在家,这酒和肉我替长生收了吧,我家孩子多,春节家里要来好多亲戚,省的小姑去买了,再说小姑天天伺候爹娘,也没钱去买!”她家就住在长生家隔壁,大声招呼一声,小姑父带着三个儿子过来,理直气壮的把东西搬走,连说好剩下的八斤糕点也抢走。再也不嫌弃肉瘦肉肥了。 刚看到满院礼物,赖娟还愁吃不了,瞬间空荡荡的,不是妮妮护的紧,郑伟给姐姐买的那份也被抢走。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郑伟看着妮妮,想着她小时候得受多少委屈? 赖三亩一直蹲着抽烟袋,他起身磕净烟锅说:“咳,她小姑这人,欺负长生惯了,你们别往心里去!” 郑伟摇头表示不理解,该你拿的你拿,可是不该你拿的也拿,这个小姑堪比强盗,以后要多加小心! 郑伟把东西送到怀强家回来,又在村代销店里买两箱平县大曲给赖三亩。 村子里没有卖肉的,只能这样了!就是两箱平县大曲,代销店的王叔也吃一惊,到他这里买酒,都是一瓶一瓶的。知道妮妮有钱了,买两箱酒眼都不眨!而且妮妮背着的钱包拉开,里面十元面币怕没有两千之多。 从赖闫王村出来,妮妮看出郑伟情绪不高,陪礼道”对不起,摊到这样的小姑,搁谁都不会高兴的!” 妮妮带的礼物多,小孩交由欧阳朵带着了,小姑娘脾气好,谁抱都不哭。郑伟说“我没有事,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咱家的经,只是小姑一家难缠,下午咱去郑家集,你看看我的三个哥哥!” 下午去时,倒意外的顺畅,三个哥哥在韩八球的工地上,根本没回来,放下四箱酒和四十斤猪肉,糕点水果。又给父母一些钱,两人回来,郑伟松一口气说“我把他们哥仨介绍给韩八球,没指望他们能干多久,没成想三个人干上瘾了。” “你希望他们逃回来?”妮妮问。 郑伟摇头说“他们在家没事情干,精力足,没事硬是找事闹,真的找到赚钱路,以后会许不那么难缠了。” 两人刚到家,圣手居士刘峰闪身出来,不远处隐隐还有几个公安的人,郑伟与刘峰师兄弟,不用客气地问:“出了什么大事,要你出马?” “可不是小事,你的工地今天挖地基时,挖出一口老井,井壁长一株几百年人参已被盗采,初步判断与你哥有关?”刘峰说“你家还有你老家均已被监视。” “我哥一一”郑伟倒吸一口凉气,人参过百年已是宝贝,大哥也不懂不认识这些东西,怎么怱然间盗它呢?“确定了吗?” 刘峰摇头说:“当时金中峰先发现的古怪,主要说是参味重,他采一片参叶,拿给传达室老魏看,他可能认为老魏岁数大,识的多吧,老魏还认识,说出是人参,随后只有两个人出去,一个是金中风一个是你大哥。老魏感觉不对,关上门又到工地转,发现了古井,下去一看,井壁上只有参窝和断须。” 金中风是他徒弟,两个人都与他脱不了干系!“现在准备怎么办?” “发现两人,就地逮捕,而且已有一路人马奔河南鹿邑县金中风的老家!” 郑伟在家门口转来转去,刘峰说:“大师兄,开门吧,我得例行公事。” 妮妮打开门,刘峰招手,立即有几个人鱼贯而入,翻找一会,出来汇报说:“没有一点迹象” 刘峰说:“师兄,对不住,事关重大,我回局复命,没破案之前,你这里还留有监视人员,望师兄手下留情。” 看来公安局对自己了如指掌,派自己师兄来办案,也是有预谋的。 这段时间太得意了,勿略了对手下人员的正确引导,你看,同样是从地下挖宝,陈计兵手下人能立即上报再处理,自己的人可好,直接挖跑了… 欧阳朵把他的女儿送回来,郑伟忙伸手接过,一天没见亲人,女儿脚蹬手舞的高兴,妮妮也跑过来,在清秀的小脸上狠狠地亲着。 欧阳朵把手腕上挂着装小家伙奶瓶奶粉的布包,顺手放床上,轻声说一句:“大哥被金中风打伤了,现在厂里,赖黑子在照顾。” /87/87948/26112665.html 第一百六十章决择 从重庆跟着周劲强的踪迹,摸来的越南摩托车采购商,他们试骑了新出的摩托车,开口订两千台。 赖黑子为难,他以前没有自行车合格证时候,卖自行车卖出过毛病,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是留着小心,放弃肯定舍不得,才试产,一天才弄出几台,两千辆,乖乖,够几个月的产量。 白天拖住他们,晚上又打电话给常小宝,常小宝的妈专门做这行的,她跑南京,算是专业对口。 常小宝回的电话模棱两可,压箱底的话还是听出来,非常难办,可能有一个大牵扯,三天两天肯定弄不好! 赖黑子让人请来杨新华与陈计兵,把南京方面反溃回来的消息说了,请示下一步怎么走? 杨新华一口一口地抿着茶,想把问题推给陈计兵,他在南京有人,牵扯到南京的问题,最后得陈计兵出马。 几个人中,陈计兵岁数大,能力也放在那儿的,县级问题解决不了的,朝上不要问了,必须要陈计兵出面,他也纳闷,拿合格证有点曲折,不至于常小宝出面也拿不到,肯定的说,里面另有问题。 当天晚上,妈打电话来,要陈计兵回去一趟,马上春节,江波走时,也给妈带过话,春节期间,如果各方面允许,准备回南京结婚。意图很明确,不含半点暗语,凭爸妈对他的了解,应该懂他的意思! 为什么妈还要他现在急着跑一趟,不前不后?内里肯定有更大的问题! 他把猜测说给杨新华听,临时决定两人去一趟南京。陈计兵安排酒厂的车连夜送他们,天明,两人已经到陈计兵的家,妈与爸已起床,临时煮面条做早餐吃好,妈收拾完,爸说:“有点意料不到的事,先给你们打招呼,你叫杨新华是不是?” 老爷子什么身份,陈计兵都没介绍,能猜到杨新华身份,说明老爷子特别关心这件事,杨新华心里一沉,判定是工厂的问题惹上面注意了。杨新华赶紧承认自己的身份,静静地等着老人的发落! 老爷子说“你们注册的商标是宝石对不对?” 杨新华承认道“是啊,叫宝石,意思是很贵重,很值钱的意思,这个没错吧?” “没错”老爷子耐心地说:“外国有一家世界知名公司生产汽车与摩托车,碰巧了,取的名字也是宝石,多少年了,有历史。说真话,比我们注册的资历长出太多,随着中国市场逐渐与世界接轨,这家宝石公司也想进驻中国,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宝石公司在中国有注册,工商局在世界上有统一规定,同一类别的产品可以多地方生产,必须有各自的注册名称,任何同类产品绝不能共同注册一个名称。” “我懂了”杨新华说“这家公司进中国市场,其作用有意想不到,所以,你们尽量地想让我们更换名称!” 老爷子看看杨新华,心说这孩子倒是口快,不明白看透不说透的道理吗?这样直接说在当面,我老人家何言以对呢? 看老爷子发呆,杨新华料想是这个倾向,抬眼看老爷子问:“有文件吗?” 肯定没有!从老爷子的态度上能看出来。 杨新华心生疑虑,感觉国家不会出尔反尔,肯定是哪个引进部门,力量强大,动用关系,强迫他们放弃现在的名称,另行注册,否则的话,连合格证也拿不到。 陈计兵也懂得鸡蛋碰不了石头,但工厂是以杨新华为主创建的,主意该由杨新华拿,非常揪心地听着杨新华的每一句话。 “老爹,你现在的话是最后决定吗?”杨新华问老爷子。 “不一一”老爷子坚定的说“我是知情人,看在你是我儿子好友的份,提醒一句罢了,外国公司已阻止某个狂傲激进的主管,组织了临时谈判小组,过年后进行谈判处理!” 陈计兵松了一口气,以谈判来解决问题,起码表示双方相互尊重。 事情是很大的事情,既然情况明了,两人决定回去。杨新华问陈计兵:“你看,准备用什么名字替代?” “准备放弃宝石了”陈计兵问。 “嘿嘿”杨新华笑道:“没听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吗?但这是咱俩的秘密,外国公司不是要来谈判吗?外国人虽然狂妄傲慢,我相信,当他们的狂妄傲慢压不住正义时,他们会有第二套方案,赔偿!” “给钱?”陈计兵呵呵一笑说“我们也剥削资本主义一回。” “怎么样,考虑考虑,用什么名字合适?” “用什么?”陈计兵望着窗外飞驰的原野,村庄,树木,欣慰地说:“以我看,用新时代这个名称不错,这两年,国家实行联产责任制,土地承包到农民手里,各地万元户如雨后春笋,我们真正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新时代,也是一个响亮的名字,留下作备用”杨新华说。 “作备用,凭什么?你准备使用什么更好的名字?”陈计兵想,反正是路上,闲着难受,找个话题争论一番,可以消磨时间。他已从杨新华的脸上表猜测出,杨新华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名字。 “我想叫大运河”杨新华掰着手指算到“咱们平县也算是在大运河怀抱的,平县生产的产品中,没有一个品牌取名大运河的,只有淮阴生产的肥皂叫大运河,但咱们生产的产品不一样啊,而且你看看,一叫大运河,肥皂都不好买,有时为一块肥皂还得排队。” “行吧,你想叫大运河咱就叫大运河,咱们都是喝运河水长大的,多造点好产品为大运河增增光。”陈计兵看看前面都到马坝了,早上只吃一碗面条,肚子开始饿了,建议吃饭。 其实,陈计兵是看司机困了,吃过饭,让司机睡觉,他开。他没驾照,但车开的棒,平时,司机困乏时,都是陈计兵顶的,两人之间已成惯例。一口气开到平县境地,看见前面有警察查车,才把车停在路边,喊醒司机换过来,陈计兵先下车,到车后撤尿,司机刚把车门打开下去,对面躲警察的半掛贷车速度快了些,擦着酒厂的双排座翻到前面沟里。 酒厂的车也被挤翻两个跟头。下车的司机当场死亡,陈计兵提着裤子看看快成肉饼的司机,泪如泉涌,生命真的猝不及防! 放弃了司机,陈计兵滑下沟里,沟里水没至膝盖,水面上一层油花,散发难闻的机油味。车子四轮朝天,陈计兵俯身看见杨新华蜷在后排,还好,半个身子浸泡在水,脑袋在水上。 “杨新华,杨新华一一”陈计兵哑着嗓子喊好多声,杨新华没有反应。玻璃早已破碎,陈计兵钻进半个身子,试出杨新华还有呼吸,才略微放下心来。 一头栽到沟里的大货车,司机没受到伤害,他爬出来后,带着一肚子气,与前来探视情况的警察扭打在一起,司机骂道:“他妈的,看我车速那么快,还举停车牌,我刹得住吗?” 胖警察也气得骂:“谁知你是什么破司机,偏刹那么厉害的车你也敢开。”陈计兵上去把他们两人骂一遍,拽着两个人把杨新华救出,拦辆车送上医院。 /87/87948/26112666.html 第一百六十一章揪心 杨金枝生个儿子,据说是杨新华的,史同会快要崩溃了,意味着杨家又要团聚,老公俩偏疼杨金枝的,再怎么不喜欢杨新华,爱屋及乌,也得让杨新华回去,不能让孩子没爹。 昨晚买了半斤五香花生米,一个拌粉皮两个菜,喝着喝着睡着了。天明才知道自己喝光了一瓶平县大曲, 雪是后半夜下的吧,刚没脚脖,踏在上面“枯哧枯哧”的响,他不想跑厕所了,对着墙跟撤一泡尿,黄色液体留下的残景非常醒目。 洗刷好去上班,头晚上的酒在身体里没消化完,骑在雪上的车摔倒五次,才到办公室门口。冯妍已来了,冲他微微点个头。别有深意的笑一下。 大清早的搞什么鬼?史同会看着扫雪的背影,扎上自行车,开门进屋,他的座位上有人,看清楚后吓一跳,居然是吴小举,她满脸笑的菊花样说:“俺妈昨天下午挖不少荠菜,今天说包饺子,让你中午去吃。” 怪不得冯妍笑得古怪。 不想空手去小举家,去门口们小商店里买两瓶罐头两斤白糖,提到小举家,果然煮好了饺子,小举正在捣蒜泥。 没想到娘俩那么热情,不一会儿,小举的弟弟吴中印也放学,四个人围一桌。 吴婶说“没想到老东西还有心眼,你们三个人还组个会,你看你吴叔和小酒鬼已走,这个剩下的钱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史同会没想过,只有先放在小举家。 小举,今年十八岁了,女大十八变,焉萝卜头一样的丫头片子,现在水灵灵的,杨颖失踪后,史同会脑子里一直空白,小举翻来翻去的睫毛,让他心跳变得没有规律。 他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一句:“小举还没找对象吧?” 小举也没害羞,大大方方的把目光对准史同会说:“怎么,同会哥,准备给我介绍一个?”小举的主动,让史同会吓一跳,夹到一半的饺子,手一抖掉在桌上,连夹两下没夹起来,小举毫不犹豫的帮他夹起,朝史同会嘴里送。 史同会嘴巴张成o型,手脚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不会动了。 那只饺子硬是被小举塞进嘴里! 吃过饭,吴婶又一次捧出那个盒子,怎么办?史同会生硬地说:“婶,我比小举大,我认为这钱先放这里,我结婚时候差钱的话,就来拿用!” 晚上下班,史同会去了杨书记家,杨金枝已下床,正与母亲说话,母亲先看见,说声:“小史来了”便没了下文。 史同会不拿自己当外人,找个橙子坐下。他在这里没感觉到温暖,好像一块猪肉皮硬朝人身上贴。 母亲忍一忍没忍住,问道:“听说杨新华车祸中受了伤,严重不严重?” “杨新华车祸?”史同会还没听说,尴尬地一笑说“干妈,我还真没听说!” “唉一一”母亲没在说什么。杨金枝放弃引诱小家伙,要求道:“妈,我想去医院看看他?” 正当妈不知如何回答时,杨书记回来,那天杨新华住院手术,非要亲人签字,陈计兵不得已联系了杨书记。 杨书记朝史同会点点头,对老婆子说:“弄俩菜吧,小史来咱家多少趟,没吃过饭,气吃的不少,权当补偿,我去摸瓶酒。” 碍于杨书记的话,老婆子没有吭气,直接去厨房,煮个花生米,炒个肉丝,两个菜。史同会有些胆怯,又义无反顾地坐在杨书记对面。 酒品即如人品,杨书记倒好酒后,心里已断定,无论魄力与应变能力,陈计兵与杨新华都排在史同会之前。 看看妈不答应,杨金枝跟爸爸央求道:“爸,我想去看看杨新华。” “我不同意,杨新华所做,己超过咱杨家做人的底线,咱杨家人,没出息不要紧,决不能卑鄙!”杨书记自我意识强烈,始终认为自己是站正义线上的。 “可是,杨新华这次真是冤枉的,说几遍了,你们不听,那孩子不是杨新华的!”杨金枝从来没见过爸妈固执,固执起来能要人命。他们先入为主,认为那孩子是杨新华的,九头牛也拉不回! “小史,吃菜,谢谢你多年来给我们买煤球”杨书记拿起筷子,史同会喝一口酒,也拿起筷子,他要的可不是口头谢谢,起码能让他住近杨家,要不然,提个车间主任也行,辛辛苦苦送三四年煤球,落一瓶酒两碟菜? 但杨书记只陪他喝酒。 “爸一一”杨金枝满肚子委屈,她气呼呼地说:“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相信,那孩子真不是新华哥的?我与新华哥没有什么,俩人清清白白。” 妈连头都没抬一下,爸仍是让史同会吃菜喝酒,仿佛杨金枝没有说话。对于这样场景,杨金枝十分无奈,她生气地披一件衣服向外走,爸厉声地问:“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大姐,跟你们俩人说话特费劲!”她说话没人听,略一行动,立即有人过问,干涉阻止。 大姐夫这时急匆匆地跑进来,有些兴奋过度的样子喊:“爸一-妈一一生了,杨花生个姑娘!” 爸妈都急了,追问出人在县医院,开始翻找给孩子准备的东西,杨书记也对史同会说:“小史,你看,又不好意思了,咱们一场酒也喝不圆满,今天你先回家,我们急着去医院!” 把史同会气的,刚想趁酒蒙脸,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杨花早不生,晚不生,关键时刻生?他妈的,等两小时后再生会憋死你? 天晚了,孩子又小,带出去不方便,爸妈跟黄书良去医院,杨金枝留下看家。插上门,回屋痛痛快快的哭一遍。要知道父母亲坚强,当初不去投杨新华,直接家来,不至于让爸妈恨杨新华恨的牙痛。 史同会边走,边不时的把不相干的石子踢飞,以发泄心中怨气。酒没喝好,饭更是没捞着吃,这个杨书记,跟他妈的没见过人生孩子样,这边听说,那边撵人,连一点情面都不带讲的。 /87/87948/26112667.html 第一百六十二章鼻子出血 郑伟看出欧阳朵有遮掩的意思,说明这丫头聪明,看出了周围的不一般,以为郑伟被人盯上。 郑伟直接出来对暗警说“刚得到消息,我哥哥被打了,轻重不知。” 暗警穿着工作服,猛一看像个普通工人。他见在郑伟面前已暴露,也不在掩饰,直接命令说:“走,小刘上车,跟我们去看看情况,武立继续留下。” 有两辆车停在不远处,郑伟跟欧阳朵上一辆车,直奔自行车厂,另一辆应该回局里报告。 原来监视他的人有六七个,还真够重视他的。 大哥已醒过来,脸也被经清洗过,没有血迹。两个鼻孔塞着两团卫生棉,血并未止住,棉花团逐渐变红。 警察说“能说话不?” 大哥点头。警察转头问郑伟,有僻静的屋子没有?” 赖黑子朝楼上指,警察已搀扶着大哥向楼上爬。厂长室没锁门,警察和大哥进去后关上门。 郑伟问赖黑子怎么回事? 赖黑子与郑伟走下楼梯,尽量离警察远些,才说:”大哥是韩八球培养的挖机司机,今天上午轮到大哥值班,那口古井也是大哥挖出来的,先是一下挖死一条约五米长的蛇,大哥心惊,下来察看,那料斗朝上举着,忘记放下,蛇从料斗耷拉下三米长,上身被料斗铲死,一时没死透,下三米还不停地蜷缩伸直。监工金中风也看见了,跑来过问,看见了底下的一个井口,从里面朝上扑药香味,很浓。 金中风找来一根竹竿一试,井有七八米深,拴一根绳子在挖斗上,另一头拴着他的腰,大哥慢慢的把金中风放下去。 等到上来时,大哥问他底下有什么,他说白下去一趟,什么也没有。大哥肯定不信,因为大哥闻着的那股药性味好像转移到金中风身上了,他再跑回井口使动嗅鼻子,那味明显淡了。 大哥认为井底肯定有宝贝,揣在金中风身上了,要求翻金中风的身,两人开始打起来… 情况就是这样! 郑伟说:“这个金中风功夫不错,肯吃苦,做事比较踏实,缺点是较自卑,老认为不如别人,恶性循环,越觉得不如别人,练功越刻苦…这次房地产开发公司里早晚练功的事,准备交给他领练的。” 赖黑子私下里没少给金中风开小灶,这他妈的有了功夫干坏事,也事半功倍,连师傅的大哥也敢打。看来,不能光练四肢,思想教育也得跟上。 他准备在工厂的某个角落建几间教室,把工会的夜校弄两个班过来!养一批文武双全的工人。不然,费了心血培养的人,在财利面前,经不住一点诱惑。 关键的是,房地产开发还没开始,闹了弄么大动静,对郑伟有多大影响,当晚大哥被带走后,郑伟与赖黑子相对而坐,整夜没睡。 东方亮起鱼肚白,一轮红日也如调皮捣蛋的小鬼头,扒墙头看院外有无人否,然后一跃而起,那一瞬间,霞光满天! “又一天开始了”郑伟与赖黑子一起走上练武台,很少见的两人同台练功。 两道身影练一样功夫,台下千把人更是练的起劲,恨不得把每一招式印到脑子里。 练一个小时,郑伟用冷水擦完头脸,赶往工地,他要看看能不能取消禁令,赶紧开始施工。 不能,值班警察傳聪,直接告诉他,他认识杨新华,却不认识郑伟,但无论谁来,没有上级命令,他是不敢擅作主张的。 一夜之间,那条蛇已冻得硬绑绑了,郑伟无奈地站一会,又骑回办公室,桌上有韩八球留的条,今天我去八里堡。 张元礼也看见郑伟回来,县委有领导打电话询问了事情经过,领导挺生气,很不高兴地挂断电话!张元礼想,哪个王八蛋想出意外,可是,无论大事小事哪能没点意外呢?古人不是传下一句话吗,十事九不全。 张元礼决定自己扛起这事,不再给郑伟添乱了,郑伟也不太容易!二十多岁毛头小伙子,支撑一个新型公司。昨天他也从现场回来,如果不是用挖机作为工具,被警察贴上封条,停止挖那个坑,挖机换一个地基可以继续挖。 他不找郑伟,郑伟却来电话找他,他赶到郑伟办公室,坐到郑伟对面的沙发上,问道:“什么事?” “春节快到了,以前你在别的单位,工人福利是怎么处理的?”郑伟问。 原来这家伙并没有把人参事件当回事,看不出,这家伙心胸宽阔。 “以前在沥青库当一把时,春节基本要发二十块钱左右礼品,进土产公司时,每年发三十块钱的礼物,要不,我们今年发个高压锅吧,新成立的工贸公司也是这么发的?” “高压锅?咱们公司连传达室不到三十人,连上几个主管我们的领导,还有财政的几个头,顶多四十人左右,我看发大一点,抠抠索索的干嘛?每人一辆自行车!” 张元礼张大了嘴巴,惊喜地问“你说真的?”张元礼的小儿子初中毕业,成绩不好,什么都没考上,三天两头晚上骑他的自行车出去玩,有时玩大了,三两天不回,张元礼步行上班,他当然比别人更需要一辆自行车! 不仅仅是个人需求,也说明了郑伟的魄力,跟一个小心谨慎的领导后面,他自己都放不开,哪有部下的发展可能? “意思是你不反对?”郑伟问。 “可是,自行车是紧俏商品,到哪里一下子弄这么多?”张元礼仍然担心,平时,买一辆车还求爷爷拜奶奶的! “你同意就行了,现在,你挨个人统计一遍,看看谁要大架还是女式弯梁,好了以后,拿我这个条去宝石车厂找赖黑子厂长,保证能弄到自行车!” 张元礼接过郑伟的白纸条,上面只写着郑伟两个字,连年月日都没标注,张元礼一边折叠好朝口袋里装,一边嘀咕。 一般人都知道九连环村有个自行车厂,张元礼也不例外,统计完毕后,他去九连环村,在榆树滩路上找到大门要进去,门卫挡住他问:“你找谁?” “赖黑子”混到张元礼这地步,进县大院也是家长便饭,进一家工厂更是开胃小菜,只是没想到门卫认真,先让他签个名,然后告诉他说:“前面二百米左转二楼厂长室,不过,厂长今天有个重要朋友出车祸,刚从医院回来,脾气不太好,要小心!” 张元礼忽然对宝石自行车厂尊重起来,以小见大,窥一斑而知全豹,人家把厂子管理到家了,这哪里是门卫,老婆也不过如此。 门敞开,屋里的黑小子比郑伟还年轻,怪不得叫赖黑子,名符其实呀,果如门卫所描述,厂长神情低落。 “你好,我是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副经理张元礼,奉老总郑伟的命令,来买四十辆自行车。”张元礼看赖黑子站起来,两个人握过手后,对方仍是伸着手,猛的想起郑伟给他的纸条。 赖黑子展开纸条,嘴角明显拉动,像士兵见到长官敬礼。问清总共要多少辆,起身带他到财务科,安排给欧阳云。 轻松而又细致,四十多辆自行车买到手,赖黑子还派四辆三轮车给送到公司,楼上的办公人员跑下来看到,新调来的女打字员费玉,激动地狠亲纸箱一大口。 /87/87948/26112668.html 第一百六十三章草台班子 烟两条,红鲤鱼两条,酒一箱,一大捆粉条,半个猪腚帮。看欧复海卸下一大堆东西,怀强老婆不知所以,问道:“欧院长,你这是干啥呢?” “妈,我今天正式向巧英妹求婚”欧复海对怀强老婆说。 “求啥?”怀强老婆一个标准乡下女人,对求婚两个字没把握准。 “就是一一”欧复海咳嗽两声,变着词解释道:“就是想让你同意,我娶巧英妹当媳妇。” 怀强老婆听明白了,欧复海要娶自己的女儿!这下她炸毛了,破口就骂:“放你娘的一裤裆屁,什话你都能说,你多大,巧英才多大,不是看在你是院长的面子,我去你单位骂三天三夜!” “妈一一你听我说”欧复海拦着抬脚朝礼物上踏踩的怀强老婆。 “该哪喊哪喊去,我不是你妈。”怀强老婆正喊叫之际,怀强提着裤子从厕所出来,骂道:“这个疯婆娘,拉个屎也不让我拉安稳!” “你快来看,都是你处的狗朋友狐狸朋友,都欺负到我们家了,他居然要娶我们家的巧英”怀强老婆恨恨地说。 “行了疯老婆子”怀强老婆不到四十岁,被喊为疯老婆,心里肯定不高兴,眼下之急的不是这个。怀强却不管她,拽她一只手到屋里说:“你咋呼什么,巧英一个人都做那事了,还能留?欧复海大一点,人又不傻,还是院长,巧英嫁过去,说不定能招为护士,以后村人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不是找你女儿,面子赚的够大了,你个笨笨婆娘,就剩一张嘴瞎嚷嚷!” 话不说不透,灯不点不明。经怀强前后一说,郑安秋怎么想怎么对,难为情的说:“这怎么办,刚刚骂了他一大气!” “咳,你是丈母娘,他是闺女婿,想怎么骂都行,特别是今天,求着你!”怀强的支书不是白当的,这个时候用上了官场规律! 巧英从邻居家被找回来,听娘说完,像早有预料,一肚子不满意地说:“娘,他欧复海是个二婚头,我不嫁!” “傻闺女,二婚才知道疼人。” 巧英仰头看娘一眼,问道:“就弄么想把我嫁出去?” “还小啊,我有你那么大时,你都生出来了,瞧瞧你,一副三五不满的样子!” 爹娘都同意,巧英也没多说什么,在锅屋陪娘做饭,忽然间哭了,满脸是眼泪。吓得娘赶趟地问:“这又怎么了?” “想长生哥了。”巧英回答的干脆。 “那个闫长生,黑头巴脑的,哪有欧复海英俊,再说闰长生也没看上你,他和赖娟都铁板钉钉了,有什么好想的?”娘朝锅屋外看看,生怕欧复海听见不利的话。 怀强与欧复海也在谈话。 退出也不行,先不买制砖坯机也不行。欧复海直接干脆。 怀强气愤地说:“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使?” “从合同签字那天,我们四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乱蹦嗒了,撕坏合同是要上法院,因为你退出而遭受的损失,由你一人赔偿。” “上法院?”怀强以前听过法院的名字,没想到弄么快,吓人的地方轮到自己光临。 法院确实把怀强吓懵逼了。他老老实实地开始盘点家中的一千块钱,买了制砖坯机以后,扯电的事怎么办? 没有退路,只能前进了! 王巧英送上一个菜,扭着屁股出去了。欧复海看得咽下一口唾沫,他是过来人,时间久了没经历过那事,身体里,关于女人的细胞早已渴望的嗷嗷叫唤! 喝好酒,吃好饭,怀强撵过四遍不是五遍,欧复海才依依不舍得走掉。 第二天早上,怀强急吼吼地又来到程家围,妹婿程铁牛正一脸为难地蹲在门口抽烟袋锅。 “怎么了,那么难为情?”怀强问。 “别提了,自从签过合同,那个二杆子天天逼着我拿钱,说是先用我拿出的钱缴纳承包款,他在通过会计手里借出来,我说没钱,他要上法院告我!据二杆子说,法院比公安局还厉害!”程铁牛像替别人挑了一夜担子样,一肚委屈说道。 他妈的,这个程二杆子倒跟得上欧复海的脚步,两个人都用法院来威胁他们。 “我来也是这事,你看一下,合同上咱们三人分成一样,而你和二杆子各拿五百块,到我这里要拿一千块钱,目的是让我管理整个窑场。一千块,干了半辈子支书,除了有人送点吃喝,上哪弄一千块钱,所以,大家都困难,但今天困难的目的,就是为了明天不困难,那一窑一窑的砖卖出去,钱不跟水淌似的往回赚?”王怀强后路被欧复海说的法院堵死了,没有后退余地。 程铁牛后退不得,只好回家挖出枣树下埋着的六十块钱元,银元是地主程树冠的,在不停的批斗中,程树冠实在熬到油尽灯枯,当时程铁牛是民兵,负责看守程树冠,他招手让程铁牛过去,说出了两个埋宝之地,一个给程铁牛挖,另一个等程树冠儿子出狱回来挖,两个地方,程铁牛随便选择一个! 程树冠撑到第二天上午才死掉,死时连村革委会副主任程二杆子也在场,所以,没有人对程铁牛怀疑。程铁牛也在程树冠儿子回来后,密秘地把这事说了,两人在风声稍小的时候,每人挖出一个坛子回来,另选地方埋了,埋之前,程铁牛曾打开坛子看过,是六十块银元。 程铁牛时刻关注银行收购银元的价格,反正不是我自己的,此刻逼急了,只好忍痛割爱,找一块布包着,一步八回头朝银行走去。 /87/87948/26112669.html 第一百六十六章 传达室的魏师傅没来上班?金中风跑走,郑伟让韩三虎顶上,负责工地一切事务。位师傅是属于博物馆的老职工,房地产开发公司管不着,但他一不来上班,等于少了一道岗,不相关的人进来很多,韩三虎前去传达室交涉,找不到位师傅,院里因人参闹得不可开交,韩三虎不敢迟疑,先把这种情况报给郑伟,郑伟一惊,略一虑前滤后,觉得位师傅身上嫌疑也不小,拿起电话又报给警察。 金中风刚到商丘火车站,就被警方控制,秘密带回平县,但他身上没有人参,警察问“人参哪去了?” 金中风说“我下去时只摘一片叶子上来,那个开挖机的居然敢不尊重我,要翻我身,被我打了,然后我拿那片叶子,去请教传达室的魏师傅,还没等魏师傅回答,一个师弟跑来告诉我,刚打的是师傅郑伟的大哥,我感觉自己把事情闹大了,连师傅的大哥都敢打,一时不知怎么办,吓得想跑回老家,结果刚下火车就被你们弄回来了。” 警察本来不太相信金中风这番鬼话的,他话中牵扯到一个情况,曾把参叶子给传达室的位师傅看过,立即派人去提问位师傅,结果博物馆传达室与家里,都找不到,警察立即把重点工作转移到位师傅身上,郑伟电话打来时,位师傅已被全国通缉了。 金中风嫌疑小了,案情未曾清晰以前,不可能释放,但待遇稍好些。 情况有变,圣手居士刘峰又一次带领队员前来调查,郑伟陪同,来到古井口。 郑伟纳闷,五六米在的大蛇,在暗无天日的古井里怎么生活的?他与刘峰仔细查找一番,居然查到一条蛇道,通向几米外的槐树底下。听到挖机的动静,蛇已警觉,由盘着身体,已游向蛇道,但这时挖机恰巧挖来,挖土时,土壤压力加大,挤住蛇身不能动弹,跟着挖机的挖爪又穿透蛇身,一条百年多老蛇就此丧命! 两人感叹老天造化弄人,如果这条蛇盘踞井底不动,或提前顺蛇道溜出去寻找食物,结局都不一样。 工地上,不止有一个施工队员看见传达室的老位下过古井,多方证据指向,就是老位拿了人参跑路。 郑伟对要离开的刘峰说:“师弟,回去想法取消禁令,别在耽搁挖机施工了!” “扯淡,保护现场不假,挖机可以开走去别的地方施工,这里千万动不得,一条蛇挂了一天,好看还是怎么着,派人向后把车倒走!”刘峰当即指示,挖机停在那里,却属多余。 郑伟说:“挖机上有封条!” 刘峰到跟前揭了说:“好了,去干活吧,咱的目标是人参,不是挖机!” 挖机开出六号楼地基,刘峰才离开,郑伟知道刘峰是在替他担责任。在心里给师弟记一笔人情。挖机开始干活,郑伟心里好受多了,他回办公室的路上想,偷参的目标已转向位师傅,说明金中风是冤枉的,为什么要跑,肯定打过人后来知道,打的是我大哥,怕不好给我交待。 他立即另派一个徒弟去鹿邑寻找金中风。这个死小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尽可能正确处理,逃避绝对不是一个好方法。也说明金中风对自己肩上的责任不够明确。找回来以后,不禁要对金中风,全体徒弟都要加强教育,男人必须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 下午,去寻找金中风的徒弟打来电话,他到了金中风老家,已与金中风父母见面,确定金中风没有跑回来。 “没有回老家?”郑伟一时想不到金中风的去向,给徒弟指示说:“第一,继续对金中风父母保密,以免惊吓他们,第二,找个旅馆先住下,多等两天,尽可能找回金中风。” 放下电话,郑伟感觉不对,按常理,金中风应该到家了,莫不是被警方截留了?警察对重大案件出手比想象的要快! 截留也没办法,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以前,他对警方也束手无策。 他给张元礼说一声,要出去一趟。他去饭店,妮妮说找到一位烧羊肉汤的师傅,味道好到肚撑了还想喝。郑伟约定,早上专门没吃饭,处理完公司事务,去品尝。 郑伟先见了师傅,五十出头的汉子,高且瘦,站起来像截竹竿立在那儿。身上衣服虽旧,浆洗的干净,整个人也显精明利索。 郑伟听出他一口山东话,郑伟同他握了手,羊肉汤与羊肉蒸饺已做好,妮妮让服务员端上来,四个人在屋里吃,妮妮怀里抱着闺女。 师傅姓张,叫张春路,离此地百十里路西集镇人,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一直窝在手里,这不,农村实行联产责任制,他终于有机会出来,想把手艺传承下去,可是他在周围找了多家饭店,包括济南府,但饭店都是国营的,用不上他。 “还是我们有缘分”郑伟果然像妮妮说的那样,吃到撑还想吃。看样子张春路不是混饭吃的,手艺杠杠滴,凭这实力,在平县任何地方开个门脸,生意肯定火爆。 “跟我的饭店一起干,有什么条件?”郑伟望着张春路问道。 “条件是真有”张春路看郑伟说话上路,也不在藏掖,直接说:“我准备两个条件,第一呢,你给我发工资,一个月五百,我干满一年走人。第二呢,就是我把你指定的人教会,你一次性给我五千块钱,回家开个铺子,我现在很穷,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挣钱开饭店。” 郑伟说“我选第二吧,给你五千块钱,教会我的人,你赶紧回家物色一个铺子,早日赚钱!” 张春路特别感动,眼睛冒出雾气,湿润润的说:“谢谢郑老板,知道你是替我着想,烧羊汤这活,等我干半年,你们都有可能学会,算了,一切感激留在心里,我保证把你的人教的味道与我烧的一模一样!” 这一点郑伟相信,从表面上看,张春路不是藏奸的人,从内里讲,他教出的徒弟味道不一样,也拿不走五千块钱!郑伟征求妮妮人选,妮妮说,已考虑了郑伟的一个徒弟与妮妮的本家哥闫长期。 闫长期?郑伟也熟悉,从新楼盖成以后,妮妮敖不过五叔的软磨硬泡,只好收留闫长期和五叔的一个姨侄女桔梗,幸好两人并没有像五叔五婶样蛮不讲理,做事本份。特别是闫长期,成为妮妮的亲信团队长。 赖娟送鱼完毕,上楼来看妮妮的女儿,郑伟给闺女起名叫郑美,小名便是美美。赖娟费一天功夫给美美做一个拨浪鼓,美美喜欢的紧,抓在手里,谁要去抢夺,便张牙舞爪的哭。 给郑伟打过招呼,赖娟忧心忡忡地对妮妮说:“村里人传遍了,郁以彤与荷花已睡过,现在杏花怎么办?” /87/87948/26126277.html 第一百六十七章木头 县委办公室黄书良电话,让陈计兵过去,陈计兵这就纳闷了,快过年了,县委突然召见,难说又有什么意外发生?幸亏那天没加入杨新华在八里堡组织去南方考察的队伍。 那只队伍由包盛钱带队,陈计兵没去过南方,真想去开开眼,但手底的事过于繁多,要在大汪里填土,要给搬迁的二十户人家盖房子,酒厂里倒没有什么事情,都交给简副厂长和赵厂长两个人。 到县委后,陈书记正与公安局长谈工作,黄书良在对面秘书屋招待他,泡一壶龙井,黄书良分倒两杯,笑着说“陈厂长,不一一是陈厂长兼书记,组织部昨天找你谈话,今天也不请老弟喝一杯?” 陈计兵跟他击掌说“晚上郑伟饭店!现在郑伟饭店里的羊肉汤又引起轰动,但我还偏爱师傅炖的羊三件,香辣鲜俱全。” “看来我有口福了”黄书良说“这是兄弟友谊,与贪污无关噢?” 陈计兵喝茶,在县委,陈计兵不知为什么,离开陈书记时,都依依不舍,而黄书良奇怪的是,许多人想见见书记大人一面,陈书记总是再三拒绝,而关于陈计兵的一点小事,马上召见。 所以,作为秘书,关注书记的同时,也时刻关注书记对某些人的喜好。陈计兵比较正直,是可以信赖之人,黄书良机会难得,以后走向哪里不好说,对于可交能交的朋友,当仁不让,为求自己的人脉。 公安局长走时,专门给陈计兵握手,他也认识陈计兵,盖拆迁村民的房屋时,地下挖出两罐黄金,两人没少打交道。公安局也给陈计兵荣誉市民称呼,组织部给予优秀党员称号,县委在不能将他调走升职的情况下,想个主意,让他兼任酒厂党委书记!原地升一级。 可以说,上缴两罐黄金珠宝,他赚了一身荣誉! “陈书记”陈计兵见陈书记,很少握手,两人隔桌而坐,陈书记没问近况如何,直接拿出九封信,书记也用心,九封信用橡皮筋套住,厚厚的一叠。 书记说“领导屁股后面很少有干净的,告状信也五花八门,我不希望你也和他们一样,你年轻,有魄力,将来要挑更重的担子,被人跟着屁股后面告,终不是好事,九封信我全看过了,你拿回去好好看,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莫名其妙的被书记训一顿,接过信件说:“我看过在检讨吧!”陈计兵一时不知信封里是什么内容,能让县委书记亲手送给他的,肯定不是给他唱颂歌的,书记的脸色摆在那儿! 经过秘书室时,黄书良已不在屋。陈计兵回到酒厂,极快地打开其中信件,第一篇读完,陈计兵不怒反笑,信中找不到他工作中缺点,竟然编排他与一位绝色女子有奸情,信中没有女子名字,只是海写。第二封也是,也是说一位女子,姿色一般,在饭店做服员,因为被他搞大肚子,服务员也不能做,哭着回家了。只有第七封信,写了一个女人名字,礼芬! 陈计兵当然熟悉礼芬。别说礼芬,他除了邹小晶之外,还没有同任何女人有过关系。本来那晚江波主动给他的,他怕又象跟邹小晶样,生出变化会带给江波伤害,终于商定等春节结婚时再开始。一个邹小晶,不禁有伤害,还有很多尴尬。 九封信,除了字体一样,编故事的程序也一样,确定是一个人写的。是谁写的,最近只有才出狱的保卫科长康海青,在酒厂又一次没捞着好以外,似乎没与人发生过冲突! 因为康海青当过保卫科长,陈计兵很快找到康海青留下的笔迹,两相对照,一模一样!他喊来郑伟辨识,郑伟也看出是同一人笔迹,骂道:“写检举前写不留个心眼,换个人的笔迹,好了我的陈总,这点小事我来善后。” 人品不行,字却写的不孬。郑伟选择中午吃饭时候来敲康海青家门。康海青母亲开门,她不认识郑伟,疑惑地问:“你找谁?” “康海青”郑伟直接说。 “郑伟一一”康海青见郑伟找上门,脸色一下变了,说话也不太利索。郑伟在县城妇孺皆知,只是很少有人认识。郑伟两个字,连老太太也吓一跳! “没什么大事”郑伟掏出来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放在他们院中留作夏天吃饭的木长桌上,命令道:“写上几个字。” 康海青立即知道怎么回事了,在郑伟面前,他玩不了什么花招,规矩地写下一行字“雁子南飞了,我依然留在原地,等着爱我的人归来?。” 郑伟又掏出一封信,康海青不等郑伟展开,承认道:“别掏了,九封信都是我一人写的,你们不让我好过,我的目的,也就是想给陈计兵添个堵。” 郑伟冷冷的目光扫向康海青,康海青心虚,不敢与郑伟对视,悄悄的低下头。 “康海青,我以为你是条汉子,知错能改,可是,从眼下你做的事情上看,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的,半年多的监狱生活,政府没把你教育好,看来还需要延长时间!”郑伟冷冷地说:“明知是假的,还偏要写,这是典型的污告,也是一大罪状,你想想,又够蹲多少年?” 康海青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说:“别让再我进篮狱,要打要骂由你来。” 康海青人高马大,又习过几天功夫,到了监狱还想耀武扬威,管理人员的眼多毒,本着什么人什么待的态度,不服不要紧,直接把他扔进十几个死刑犯牢房,进去第二天就被抬出来。 连续三次,康海青被收拾的服服帖帖,来到家还尿半个多月的血。他再也不想二进宫。 “事情现在还没造成影响,尚可挽回,康海青,咱们花这么多功夫做无用功,我想你还不如去创业,现在的政策宽松,完全支持你开店,贩卖,摆地摊,开夜市,做什么都行,与人有益,与已有利,多么开心的事!”郑伟说完,收回那封信,挥手走了! 母亲过来拽起儿子,心疼地拍拍他膝盖骂道:“过年都没给我磕过头,便宜郑伟那王八玩意了,你说你那么大个,不去打他,反而给他跪下,真是老康家的贱骨头!” “妈一一”康海青顺势抱紧娘的腿说:“我打不过他,两次去找事,都被他打的惨,儿子见到他,心里有阴影。” 娘躬下腰,抚摸儿子的乱发,安慰说:“海青,咱们在酒厂时,也作了不少恶,偷的酒,要不是护厂队来咱家没收走,喝到明年也喝不完,但记住,此一时彼一时,风光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明着咱不行,暗里使坏又被人找到家里,咱们心里得有数了,明着暗着都干不过,只好避其锋芒,先找个行业干着养活自己,世界上没有人使一辈子顺风船,咱们边干边等着,有一天他们倒霉的时侯,咱们找机会踩他们一脚两脚的,什么仇都报了!” 康海青慢慢止住了哭,母亲的话,重新给他指明了路。 /87/87948/26162114.html 第一百六十八章美人照镜 邹小晶下班早,她是做不来饭菜的,需要杲绍辉回来做。她的时间都耗在画室里,杲绍辉几点下班她不知道,做好饭喊她时,她才依依不舍得放下画笔。 她画什么,杲绍辉也从不过问,画出堆放在那里,遇上机会就能弄回一笔钱,杲绍辉不喜欢钱,却喜欢买房子,南京已买了七套,除一套是写的陈计兵名字,剩下他名下三套,邹小晶三套。 因为买房子,杲绍辉结识了一批房友,买的卖的租房子的一大串,他们聚一起时,谈来谈去的全部关于房子。比如苏州园林,北京四合院,云南凤尾竹下的听风居。一串子人,谁都想在浪漫的地方弄一套,放假时,各个城市走走。同时,杲绍辉买到手的房子,通过他们都能租出去。 邹小晶是浪漫的,身为邹小晶爱人,杲绍辉必须学会浪漫,年底去帝都办案时,顺便约了对北京四合院着迷的两人,案件很顺利,十一天便完结,但四合院才刚有点眉目,杲绍辉也不小气,给他们一千块钱活动经费继续努力,自己随领导返回。 杲绍辉不在之时,邹小晶只好回父母家蹭吃喝,妈看到女儿一个人来,马上反应过来问道“杲绍辉又出差了?” “去帝都”邹小晶说。杲绍辉不在,她连东西都买不好,来蹭饭,却买一台三洋收录机和十几版流行歌带。妈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对世事一塌糊涂,她的思想和精力都在她的画里。两个上岁数的人,对流行歌能感多少兴趣? 吃过饭,爸爸对三洋机感起兴趣来,躲在一边鼓捣。妈与女儿交流。那次宫外孕后,到现在一直没有再孕,妈怕女儿生不出孩子,杲绍辉会有想法。 有些秘密问题,妈问的邹小晶都有些脸红。妈通过朋友给邹小晶弄来一副中药,邹小晶怕吃药,在杲绍辉那里撤娇可以躲过,在妈跟前可就惨了,七副中药不间断喝七天,妈监督的紧,除了硬抗,怎么也躲不过。 苦一一苦一一邹小晶皱着眉头,喝过第一副后,剩下的天又不敢不来,弄的她神经崩紧,那段时间所有画作,都是对中药之苦的一种渲泄。夸张而又欲罢不能。每一笔都深藏着无奈,深藏着一种爱。 七副药下去,并不是没有用,她像一块含着赃水的海绵,被挤去了不好的水分,整个人倍感干净与轻松。 十一天后,杲绍辉回来,到岳父母家看到邹小晶时,像重新发面,又把她蒸了一遍,看到全新的一个老婆。 在岳父母家吃过晚饭,两人骑自行车回来,邹小晶穿一件白色长祆,白色裤子,白色皮棉鞋。这身衣服是从香港那面弄来的。谁叫杲绍辉任性,一年要过来过去几次呢! 黑云压顶,要下雪了,街上行人匆忙,离年没多长时间,瑞雪兆丰年呢!杲绍辉来到,邹小晶高兴,骑车不太谨慎,被六个小伙子误会,他们把邹小晶逼停,吹几声口哨后,穿黄大衣的小伙子问道:“哎,小妞,你骑车蹭我们想干什么,春节快到了,缺上门女婿吗?我们六人很乖的,都盼望这事呢?” 邹小晶知道杲绍辉的厉害,她一点也不怕,笑着说:“对不起啊,与老公分离十多天,今天,他回到我身边,心里高兴,不小心蹭到你们,给你们赔礼。” “呸呸”弄半天还是个有主的,六个人由希望变得失望,转脸打量在一旁饶有兴趣看热闹的杲绍辉,责问道:“你是他老公还是什么,要不是的别冒充,我们六个称为东街口六怪,个个本领超群!” 杲绍辉抬头看天,又收回目光看向六人,规劝道“快过年了,家里都盼望你们平安,回家吧,我们今天夫妻团聚,不想惹事!” 穿棉大衣的小伙比较稳重,着意的看一眼杲绍辉,没在说什么,一打手势,六人翻身上车,转脸骑的远了! “呵!两句话把他们吓跑了,你真厉害”邹小晶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哪个女生盼望的不是安全感十足,每时每刻背后有一座坚强的靠山! 两人没有上车走,反而双方扎上自行车,信步到路边栏杆边,杲绍辉趴在上面,邹小晶半趴在杲绍辉身上。 杲绍辉说“下午看过你画的痛苦十二章,笔笔如刀砍斧剁,宝贝,那十二幅画咱们不卖,收藏起来,我怕以后你再也画不出揪心揪肺的作品了。” “收藏?”邹小晶笑着说“我的灵感比来的大姨妈多,别担心我,画出来的东西,有人认可才是快乐的,亲爱的,全部卖出去,不然,你怎么实现你的愿望,在几个有名的城市都买上房子,我们去旅行时,到哪里都住自己的房!” “嘿嘿!嘿嘿”杲绍辉有些自私地说:“也可能是买上瘾的缘故,看到可适的房子,忍不住出手拿下。那帮人都一个尿性,攒钱,买房,再攒钱,再买房。他们住南京,却能算计到帝京上海等更大城市。啧啧,真是一堆会胡打算的人。” “喜欢就买,攒钱在手才不明智,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你要惹我生气,我抱着孩在南京跟你藏猫猫,雨花石区住两天,中央门住三天,看你什么时候能找到俺娘俩。” “我现在就想有孩子”杲绍辉一把抱紧邹小晶在栏杆跟前转三圈。 “晕”邹小晶说。杲绍辉赶紧放下她。 邹小晶红着脸说“咱回家吧,刚我碰到那个地方了,硬绑绑的吓人。” “嗯”杲绍辉答应着,两人翻身上车。杲绍辉慢蹬几步,等邹小晶赶上来说“今年又有热闹可看了,听江波说,她准备在春节期间结婚,咱抽空也回家帮妈妈收拾新房吧!” “江波这个小蹄子,修成正果不容易,假小子样一天倒晚的不着调,就该欠一个男人收拾,哎你说,咱们把房子什么时候给他们,面对那么大的一份礼物,他们敢得露出什么的表情?”邹小晶快乐的想象着,她知道一座房在陈计兵身上显不出,但江波没那么好的忍耐性,肯定会乐疯。 “在礼簿子上写啊”杲绍辉得意地说“人家都写xx三十,10x二十块,轮到咱写,杲绍辉邹小晶房子一套,多牛逼啊” “不写我名吧,我看喜簿子只写一个人的名字,其实写不写都无所谓,房产证都是他陈计兵名字了,咱们凭心意送的,还能反悔?” “没有人反悔!”打开小院门,两个人扎车,又打开房间门,杲绍辉一把抄起邹小晶,他训练有素,动作看似武断,实则温柔,邹小晶已被打横抱住。 “等我插上门”杲绍辉只让她喊出一句话,剩下的已含含糊糊喊不出了! /87/87948/26162116.html 第一百六十八章你才是我的幸福 杨新华是躺在病床上的,好找,被一次又一次的落实,还原当时每一点蛛丝马迹。每一次礼芬都被撵到门外,屋子保证只剩杨新华一个落实对象。 牵扯死一个人,这个人的死因是大货车轧的,而大货车是被交警查车时,急刹时惹的祸。杨新华也是受害者,医药费也要有人出。 种种问题,车祸发生在瞬间,调查二十多天。礼芬待落实人员走后,都先给杨新华灌一气姜汤,这碗汤一直被礼芬称为压神汤。 礼芬人缘好,每天都有人来找她聊天。姜汤喂完,又削一个苹果,切成小块,用水果刀尖插起一块苹果送进杨新华嘴里,这样吃苹果要非常小心,刀刃锋利,时刻有划破嘴或舌头的危险! 刚吃一半,又有人来找礼芬,这个人杨新华认识,是公安局的警员礼琪。 礼琪也认出了杨新华,她兴奋地握住杨新华的手,因为激动,脸蛋蛋都红了。 “我去自行车厂里找你好几次,都没有人认识你,后来听同事说你是造船厂的,又去造船厂找,结果造船厂的老大爷说:“你调到八里堡农具厂了,要不是今天遇见你,星期天,我肯定会去八里堡农具厂。”礼琪没穿警服,标准的小女孩装束。 礼芬开玩笑的问“哟,小二妹,一个小姑娘家家,跟着一个小伙子后面追,这不太正常啊,给姐说说,找人干嘛的?” 礼琪刚平静的小脸,瞬间又红到脖子。她小声地说“姐一一不是你想的那样,有好几个朋友知道我有路子,都托我买自行车,我找新华哥就是买自行车的!” 杨新华赶紧为礼琪解围道“礼琪妹,要几辆,大架还是小架?” “要六辆,都是那种弯梁小架的。” 生产扩大后,品种也有增加,后来上的那种26型弯梁女式车,非常俏销。杨新华在本子上写,请付给此人女式弯梁黑色自行车6辆。下面写上杨新华的名字,“哧拉”一声撕掉半页纸递给礼琪说“努,任务完成。” “嘿,六辆车,我也能买到啊,那么近的姐姐不找,绕弯打斜的追着杨新华,哼,肯定心里有鬼。” “姐一一我不理你了”礼琪抢过纸条,塞进口袋。转头不相信地问礼芬“你也能买,吹牛吧。” 礼芬说“我照顾了他二十多天,让他给我买几辆自行车,面子还是有的吧?” “嗯,说的也是,下次找我姐。”礼琪按杨新华示意坐在床前,因为警察来的频繁,院方把那讨厌的胖子搬到隔壁病房。要不然,警察来做一次落实,都要临时清空病房。 “说说看,最近忙些什么事?”杨新华眼望礼琪问。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姐姐已订婚,爸妈把注意力放我身上,隔三差五的追问有目标吗,谈了吗,什么时候带给他们看,好像他们有火眼金睛,好孬祸福他们一眼能分辨出来一样。”礼琪无可奈何,眯着眼睛看向杨新华抱怨说:“哎,都烦死了。” 杨新华一下楞住了,原来有父母还能那么幸福,他羡慕地盯着礼琪,心想,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丫头。 他思想回到杨家,一家人过不到一起,可以吵闹,但不能说绝情话,不可以记恨。更不能硬把一个人撵出家。 突然之间没忍住,竟流下满脸眼泪。 “怎么了?”礼琪礼芬都吓坏了,齐声问道。 礼芬快速地拿过毛巾,擦去脸上的泪。又调皮地刮一下杨新华的鼻子,关心地问:“想家了” 杨新华点点头,想到杨金枝已生出一个儿子,不知那孩子长成什么样子。男人真有意思,明明不是他的儿子,却有些想看一眼的冲动。 礼琪走后,搬到隔壁的赵大胖子,如今的病已好的差不多,他走进来围着杨新华左转半圈,右转半圈,讽刺道:“咳,你瘦不拉叽的,也没比人多长几根毛,还把我从这间屋里撵出去,真是胆子大,我要是给师父说,非把你砸成柿饼不可。” 家里新上羊肉汤,中午事不多,郑伟想杨新华住院太久,羊肉汤美味别人已经品尝不止一次,杨新华还没有喝一次。便让师傅烧一盆,夹了二十个羊肉包,赶来病房,礼芬接着去朝小碗里倒。 “这是谁啊?”郑伟坐下,随手拿个苹果削皮,不解地问杨新华。 “你不认识?”杨新华有些不解,嘿嘿地笑着说:“他都承认是你徒弟,你眼光够差的,自己徒弟自己认不出?” “谁是他徒弟?”赵大胖子不满地说:“我师父是郑伟,在平县是手屈一指的人物!哪里他比得上的?” “你见过你师傅吗?”杨新华好奇地问道。 “那不废话吗?”赵大胖子理直气壮地说:“我跟他老人家学武多年,也算是开山大弟子了,仅仅比赖黑子差点。” “连赖黑子也认识?”杨新华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吹牛逼的了,那晚他刚住进来时,郑伟与赖黑子两人都在房间! 郑伟削好苹果,咬一大口吃着,对赵大胖子说:“你回你房间去吧,在医院治病,你不去得罪人,也没有人欺负你,我认识郑伟一众徒弟,他们在师父教诲下,谦虚,低调,不说瞎话假话,更不吹牛逼!” 赵大胖子狐疑地看看杨新华又看看郑伟,没有走的意思,郑伟说:“我与郑伟相处时间久,也学过他成名绝技九节鞭,我演示你看一下。”说完,把手里啃了一多半的苹果扔上去,随手扯出腰间九节鞭,“哗啦啦啦”一声脆响,九节鞭梢击中刚要下落的苹果,威力巨大,小半个苹果变成碎沫碎片,四下飞溅。 蒋大胖脸上也飞落几片,他惊讶地用手拈着,立即跪下喊道:“师父在上,受小徒赵子春一拜” 郑伟收好鞭说“我不收徒,将来遇见有缘分的师傅你再拜吧,但一定要记住,人穷志不能短,更不要自我吹嘘。” “师傅,我不在去找郑伟,你的功夫教我就够了。”赵大胖子心想,好不容易遇见有真功夫的,还不死拜,以后去哪里再遇见有缘份的。 赖黑子带欧阳朵进来,看到这场景,笑着恭喜!” “郑伟?”蒋大胖子伸手在自己脸上打两巴掌,内疚地说:“对不起师父,我是求师无门,才自做主张做你徒弟的,我家在赵楼种一百多亩果树,怕被人偷,无奈冒了师傅名字,请原谅,我早晚要拜你师父的,不过早说几天。” 赖黑子说:“郑伟哥,你收下他吧,手底下还真有几下,上次八里堡的何有价跟他发生冲突,何有价被他打的鼻青脸肿,我正要去找他麻烦的,你收为徒后,跟我跟何有价都是师兄弟了,这事不用解决了,师规明着,师兄弟之间要齐心协力,不许反目为仇。” 还没等郑伟发话,赖黑子命令道:“赵大胖子,起来。” 赵大胖子正听着赖黑子给他讲情,心里有一万个感激,依言站起,突然赖黑子飞腿踢来,又快又狠,赵大胖子感觉硬抗或许抗不住,闪身避开。 郑伟“咦”了一声,喝住了赖黑子,问道:“赵大胖子,你以前跟谁学过功夫?” 赵大胖子回想说“一个警察,赵楼果园祖辈种果树,果子成熟时,总要看守,那年我看果树时,被一帮无赖暴打,正好一辆警车路过,救下我,那警察传了我一下午功夫。” 郑伟呵呵一笑说:“我们有缘份,收下你了,回家把你的贴子准备好递上来,要摆七桌酒认识师兄弟,有这个能力没有?” “有一一”赵大胖子高兴,立即跪下磕四个头说:“今年果园丰收,我家也是万元户呢,不说咱有好几百个师兄弟吗?我请二十桌好了!” /87/87948/26162121.html 第一百七十章请来师傅 据欧复海说,师傅已经请好了,月工资三百,过年就来,但没来之前,画一张图过来,要在地上挖四十米长二十米间隔,椭圆形的沟,沟的尺寸也标下来塞到怀强手里。 怀强到程铁牛家,与程铁牛两人到土山下边粗落量一下,南北有块大空地较适合,两人找一根粗些树枝,画了一圈,到沟的尺寸时,程铁牛吓一跳,要四米宽两米深。 程旺也过来,听半天听明白,问怀强说:“舅,光挖坑120米,10元钱一米,舅啊,也得1200块,程书记不会派人,你家两个表弟在上学,也无人派,欧院长也不会来挖土,注定是我们爷俩挖,舅,你不会坑俺吧?” 怀强算来,这一百二十米深沟,爷俩每天每人能否挖一米,带夜班尚可。挖土方毕竟步步带劲的活,干着干着人就疲惫不堪。 毕竟一干贰百块的支出,怀强不敢当家,第二天喊来欧复海,欧复海喊来程铁牛,让他先挖一米试试?程铁牛知道欧院长的意思,但天生老实,不会耍滑头,一个小时不到,确实甩出去一方土还多。越朝下面挖,难度越大,最下面那层朝上面甩土,已超过一人高,要十块钱米真不贵。 欧复海看过后,眉头一皱说“该投资的钱一分不少,烧出砖的利润先发你们工资。” 程铁牛的钱已缴给了怀强,准备过年买制砖设备和扯电,要也要不回,反正力气也不要钱买,今年没有河土,都闲半个冬天了,出点力就出点力吧。程铁牛答应了! 欧复海下午要给小学校打疫苗,不得不走掉。怀强没干过多少活,毕竟、整天混在农村,对干农活不外行,也找了铁锨帮着干,干到中午,不仅腰直不起来,两个膀子也酸疼难忍,程铁牛爷儿俩像没事似的,干体力活,饭菜也硬,白面馒头,粉丝白菜肉片。 怀强只喝四两老烧,饭也吃不下几口,灰溜溜地往家赶。到家拿了换洗衣服,去村头澡堂子洗澡。到门口又回来,要两毛钱澡票钱,老婆伸手去掏钱,一下想到什么,问道“早上我给你的五块钱呢?” “在程家庄吃饭时,买了三瓶平县大曲,一包红旗兵香烟,身上还剩六分钱了”怀强回答说。 五块钱啊!老婆心疼,但钱是花在正地方的,她也说不出什么,只好又给两毛钱。 坑都挖开了,制砖机也得买了。收音机里每天都播巩县有制砖机卖的广告,经武汉一行,怀强不敢冒险出差,到县城物资商场买一台回来,程二杆子还算入路,让村电工给扯电。 电工先来找怀强,递上一张物质清单,怀强看完,见总计上写900块时,彻底懵了,拿着那张纸找到程二杆子家,见面就骂“我说你个死二杆子,挣命作的是吧,我买个制砖机才花两千多块钱,你他妈光扯个电要我九百块,你怎不去抢啊?” 程二杆子当然不吃他那一套,把个二尺长的烟袋杆朝腰里一别,回应道:“好你个没良心的怀强,从变压器到饭制砖机的地方,足足有两百多米,不花钱买东西,你让我用裤腰带给你扯,告诉你吧,这是咱自己用的,一切从简,换第二个人来,我想你肯定会和我一样,吃出两百块钱的回扣。” 怀强反被程二杆子骂一气,脑子也清醒过来,电在哪个村都属于紧俏货,落到他怀强身上,确实像程二杆子所说,要加上两百块钱回扣的,问题是他手里没有钱了,无奈地说“程二杆子,我手里没有钱了,能不能先扯上,卖砖以后咱先还你!” “少说屁话,没钱办什么砖厂”程二杆子满脸不屑地撵怀强:“去吧,弄钱去吧,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扯。” 他妈的死二杆子,怀强暗暗地骂道,好像砖厂是我一个人的,把话说的那么无情。 最可气的事情,是他回村,偏巧遇上赖三亩,他知道自从买了制砖机,四邻八村的都疯传他办烧砖厂,没想到赖三亩也知道,自从妮妮跟郑伟结婚,赖娟跟闫长生这关系也明了,赖三亩已自觉由兄弟称呼,改为含含糊糊。赖三亩抬手说:“怀强支书,忙啊?” “噢!是的,刚从程家庄回来。”话一出口,怀强都想搧自己的脸,人家明明是打的顺手礼,哼哈一声就可以过去的,偏多说一句话,赖三亩呼出满口老烟应道:“程家庄村,听说铁牛家也办个烧砖厂,早不说,我厂里最早那台制砖机小了,用几天就换大马力的了,闲着也是闲着,送给你们用多好!” 我日!赖三亩啊赖三亩,哪有这样出棋子的,马后炮,一炮轰掉老命啊! 憋了半天,怀强才说:“谢谢你,我明天问问铁牛,要不要你的赠送。” “行,老程这人厚到,没准能成。”赖三亩说完也挥手道别,不知忙什么去了。 怀强暗想,赖三亩,你他妈早说一天会死吗?早说一天,就算去你家拉机器时,买上一箱酒,两条条烟,也不过三十块钱,我节省下来两千块,挖坑扯电线全他妈够了! 操你赖三亩家的十八代老祖宗! 回到家,怀强仍没有闲着,坐在火盆前,一缸子浓茶水,一只烟,细细地谋划此事。 第二天,程铁牛真的胳吱窝夹条红旗兵,上赖三亩的门。赖三亩知道程铁牛的意思,怀强把昨天晚上的话传到,看起来怀强是想占这个便宜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赖三亩姓赖人不赖,牵扯着程铁牛的手,到堆放那台八成新的砖机前,赖三亩是精细人,机器退下后,涮洗干净,涂一层机油,整台机器充满生机。 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电机,电机被用在了新机器上面。 “免费送给我?”程铁牛不太敢相信,他的记忆里,与赖三亩没有如此之深的交情。 “是送给你们用,反正我是用不着了,但是有个要求,等到你们用坏之时,或者另购新机器,不准备在使用他时,再给我送回来。”赖三亩把要求提在明处。 “噢,还要送回来”程铁牛理解不透赖三亩的意思,与赖三亩告别,准备把话学给王怀强,反正他是当不了这个家。 /87/87948/26162127.html 第一百七十章陷入困境 整个冬季训练比赛,闫长生以多项第一成为全团焦点,不几天,团部命令下来,竟然被提为排长。 向辉第一个出来反对的,营长和他老乡,他一溜烟跑到营部,正好营长从外面回来,刚下车,向辉跑上前敬礼,营长说:“小老乡,你跑来干啥?” “报告营长,我有个问题想问?”向辉认真地盯着营长的眼睛说道。 “小老乡,我告诉你,下次有问题一定要和你的第一上级汇报,上级解决不了的,自然会汇报到我这里!” 报告”向辉再次敬礼说:“营长,今天这个问题是第一上级解决不了的问题!” “好吧,你说说是什么严重问题?”团长也被这个契而不舍的小老乡逗笑了,随即网开一面。 “为什么二营三连二班班长闫长生能当排长,我这个副班长不能当副排长?” “噢一一你说闫长生,哈哈哈,”营长大笑解释说“小老乡,等到你的枪法也在全团第一时,我就让你当副排长!”营长说完,气愤地进屋。他想不到自己的小老乡还是个官谜,想当官不要紧,最好先掂量自己的斤两吧?去攀什么闫长生,真是的,闫长生可是师里红人,提他还是上级指示。 向辉见没有人理会自己,讪讪地回到班里,新班长叫蒙一圈,已经正式睡上闫长生的位置,可把向辉气坏了,把捆扎齐整的行李提起来扔远,自语道:“睡班长的位置,问过我了吗?” 向辉与闫长生同一天入伍,一直被压制着,知道自己弄不过闰长生,只好受这口气,只是自己出去找领导一圈,回来就有新班长鸠占鹊巢,气不打一处来,力气用的也大! 行李未落地,已被一个黑小子接住,他比闫长生略显壮实,两只胳膊也比一般人长些,两手粗大,接行李一接一个准。 蒙一圈并没有生气,他把行李重新放回去,微笑着说:“你是向辉同志吧,排长特别批准,如果你不服气,咱俩可以去操场打一架!” “打一架?我会怕你吗?”向辉“腾”地一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蒙一圈跟后,爱瞧热闹的七八个战士也齐哄地跟着。 经过近一年的训练,向辉更是结实了,他打量着新来的班长,像雄狮打量他的猎物,有蔑视,也有谨慎。 是自由时间,不少闲的蛋疼的战士,闻讯围过来,向辉人高马大,战士们都认识,对面的倒霉蛋是哪里的,没事从外面跑来找虐,肯定是个贱人。惹事也要软欺硬怕懂不懂,自己是鸡蛋,硬朝石头上碰,不吃亏才怪。 向辉见对方不动,伸手向对方衣领抓去,蒙一圈像吓傻了,直到向辉的手触碰到衣领,才双手如锁,扣住向辉手腕,然后轻轻一带,向辉非常听话的趴在地上。惹出一片叫好声来。 向辉爬起来,土也不曾拍打,跟着就是一招猛虎掏心,蒙一圈趁拳势仰面摔倒,身体贴地滑行,极快地穿过扎着马步的向辉裆底,两只脚抬起,正瞪在向辉的腿弯,“轰”的一声,向辉庞大的个子又一次摔倒。 “你他妈的这是什么打法”向辉爬起来气急败坏的责问:“你在家练过功夫,来找我什么麻烦。不打了,我认输!” 两招败两招,向辉拍打着身上的尘灰,知道再打下去还是败,不太友好地问道:“你是从哪里调过来的?叫什么名字?” 蒙一圈也没计较,笑着说“我是营里侦察班的,昨天请假进城办点私事,在公交车上抓到两个小偷,这不,晚上就升职到你们班了!” “回去吧,知道你来自侦察班,才不跑来现世呢,真他妈倒霉,熬到班长升排长了,赶上你又抓俩小偷,这个班长职务,整个是熬熟的鸭子,又飞了。”向辉非常失望,他有优点,心事从不藏心里,有屎拉出来,有屁放出来! “在部队想升职,那不容易吗,部队是打仗的,打仗得凭本事,打枪,拚刺刀,扔手榴弹,无非些基本功,你练的超越常人,不提拔你才怪!” “对喽兄弟”向辉激动地抓住蒙一圈说“闫长生就是枪打的好升上去的,看来,以后不睡觉,也要练好功夫,跟闫长生样,升排长!” 蒙一圈只能说一句孺子可教,他没有回班里,找到排长闫长生说:“那向辉果真欠教训,摔他两跟头,老实了。” 闫长生点点头说“向辉只服本领比他强劲的人,我离开以后,班里没有人是他对手,他性格太孤傲,你砸他这顿后,他应该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以当班长了。” “你小子跟谁学的,还一套一套的,不当大领导可惜了,以后真干大了,要提拔提拔我这个副排长。”蒙一圈真佩服闫长生,除了短打,他没有第二样能蠃闫长生。 “刚上任明天就摊上一场硬仗,咱得打好,新官上任三把火,别把自己烧了!,”闫长生有些担忧,总政文工团来慰问演出,闹出动静来,不好收拾。 “咱们排就是向辉会惹事,我这个副排长兼班长明天全天候跟着他!”蒙一圈在全团散打比赛中第一,剩下的项目被闫长生包圆,引起不小轰动。 文工团里有不少女兵,能进文工团的没有差生,个顶个的漂亮,一个野战团一千多头狼啊,难怪团长治安维持会议开了两次,各排连都写下保证书,保证政治工作做到家,坚决在演唱会期间不许出事。 不到三个小时的演唱会,光在训练场搭舞台就弄十多天,跟打一场小规模的战斗样,战前准备几乎滴水不漏。 第二天闫长生正带战士们训练,营部通讯员喊他,说慰问团已经安顿稳妥,随行记者根据上级指示要采访他,这个事事先没有安排,野战团最近没什么大风头,唯一能拿上手的就是闫长生的射击,长途奔袭,扔手榴弹的准点率,拚刺刀的出奇不易。团里拿他当宝贝,准备参加过年春季全军各项科目的比赛呢! 营长先接着闫长生说“行礼就免了,事情紧急,军报记者点名要采访你,时间已来不及排练,一切要现场发挥,希望一切以团名誉为重。而且,这个记者来头极大,望你小心应对。” 本来轻松自如的闫长生,被领导几句话搞得心神不定,不就是个采访吗,搞得像上断头台似的,自己吓唬自己。 交待完毕,营长指着自己的办公室说:“韩记者在里面等着你了,快去吧。” 闰长生记住了对方姓韩,喊一声报告,得到批准后进去,但声音却是女人发出的,他想,到底是军区记者,出来采访还要带秘书。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就只有一位穿军装的妙龄少女,没戴绿帽,露出一头齐耳短发。军装给她增添不少军人风姿。 “你是韩记者?”闫长生不怕采访,却怕女人,本来气昂昂来的,见到女记者后,脸也红了底气渐无。 /87/87948/26162131.html 第一百七十一章新气象 杨新华住院,包盛钱带队去南方考察,程秩序自觉地不在每天下班后回家。忙完工商所的事,就喊何有价去家俱厂转一圈,何有价本身的职务是建筑机械制造厂副总,进这个厂工作的,差不多是他手下小兄弟,何有价复制了赖黑子的练功模式,每天早晚都带人练功一小时。不能小瞧练功这事,他极据凝聚力,又惹工人们喜欢。包盛钱不在厂里时,工作热情不减。 因为家俱与木门订单过多,星期天家俱厂是不休息的,程秩序买到一只羊,邀请常贵来中午去何有价家聚餐。 何有价头天晚上就请人把羊宰好,上锅煮了,天明又让老婆包些鲜羊肉水饺,何有价斗狠好勇,老婆却温淑贤惠,对何有价的话言听计从,送走小孩上学后,又把满月的小闺女喂好,立即挑选块好肉开始剁馅。 上午家俱厂收来两车木头,卸完领钱时,程秩序才发现贩卖木头之人是乔宜治,他与何有价赖黑子都是仁兄弟,程秩序来八里堡后,与乔宜治在何家相遇过。 “你怎么干上这个卖买了”程秩序不解,凭乔宜治能耐,也是独档一面的角,沦落到贩木头,实在可惜!他当家让乔宜治当家俱厂副厂长都行。家俱厂三百多口人,过年后又招三百,六百多名工人,得三四个厂长管理才行。 乔宜治答应中午赴宴,暂时没有答应当厂长。两人朝何有价家走的路上,乔宜治才说:“赖黑子早就让他去给当副手了,怎奈老娘赶上一场病,徐州南京的跑了七八个月,这才逐渐转好,再好的岗位也比不上老娘重要吧?” 程秩序才知乔宜治还是个孝子,不解的问:“家里父母齐全,你又有孝心,怎么跟别人砍砍杀杀的,没想过万一自己出了意外,父母怎么办?” “嘿嘿”乔宜治摇头说“你可能真不知道,开初也是因为他们污辱父母,我忍不住才拚命的,没想我拚命了,他们变怂,从那才悟到,你软了,他们欺负,你硬起来,他们反而敬重你!” 到何有价家,想不到赖黑子带着欧阳朵,欧阳云姐妹俩也到。见面打过招呼,赖黑子揽过程秩序肩头,躲到一个僻静处说“程哥,别不够意思,我可是为你来的,没看见我的大姨子为你着了谜,一天不见你心神不定,你到好,反而几天都不回去,她脸皮子薄,不好意思来找你,我这个妹夫脸黑皮又厚,只好带她来了,你不怪罪吧?” 刚见赖黑子那会,赖黑子还是个小黑孩子,短短两年多,已远比身材魁武的程秩序还高猛许多。他苦笑着说:“给哥送美女来,感谢有加,决不敢怪罪!” “真的?” “真的一一”程秩序信誓旦旦地说:“哥哥还能哄小弟吗?” “那你们今晚圆房不?” “滚蛋!”程秩序本了脸训斥他后,转身向外走。 赖黑子伸手摸着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圆房弄么好玩的事情,我都玩不够,这个傻哥哥怎么还生气了呢?” 赖黑子过来的时候,又带来不少酒菜,一张大桌都摆不下了,好不容易等到常贵来,大家开吃。因为赖黑子己吃过郑伟酒店里羊肉汤,对今天的味道自然不敢苟同,马马虎虎吃些,喝半碗汤便结束,他骑摩托车来的,不敢多喝酒,带着两个美女,其中一位美女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儿子。 从一次中午喝酒多了开始,杨新华基本上不支持中午喝酒,这一桌坐的巧了,全是杨新华手下各个厂子们负责人,所以没有人敢派酒。 饭后还是老话题,赖黑子手底缺人,想让乔宜治过去,任三轮车厂厂长。自行车厂他让徒弟张全生管着的,自行车生产,基本上是生产线制造,管理起来比较轻松! 乔宜治看着程秩序。程秩序说:“都是一个系统的,赖黑子一时也没遇见有大才的人,现在手底下用的人几乎不胜其职,勉强在硬撑,先让乔宜治过去也好,让赖黑子也轻松些。” 乔宜治也不太好推托,怕冷了众人的心,再说杨新华在八里堡也窝了不少能人,像包盛钱,常贵来,何有价,还有马上从深圳返回来的于明顺,个顶个的都可以独挡一面,让乔宜治干副角也有些委屈。 吃好饭,人员各自散开,欧阳云与欧阳朵姐妹俩帮着何有价老婆收拾,程秩序安排道:“收拾好,你带欧阳朵回去,欧阳云没来过八里堡,我带她转转,晚上我们一起回去?” “你们不回去也行的”赖黑子有些着急地说。 欧阳云明白赖黑子说的什么意思,早羞红了脸,装作忙收拾没听到。 收拾好,赖黑子骑着摩托车带着欧阳朵离开。程秩序说:“走吧,我骑车带你围着八里堡转一圈,然后参现两个厂子!” 欧阳云早知道杨新华在八里堡有两个工厂,能去现场现看,当然高兴。 八里堡非常朴素,几条横不平竖不直的路,只有街中心一条沥青路,街两边有规律地栽出两排银杏树,这一点与欧阳云家不同,欧阳云老家街道上栽种的是梧桐树,梧桐树叶阔大,下雨时躲在下面,可以遮雨。 街中心也很凄凉,一家商店,粮管所门面,邮电所,农资店,大众饭店,剩下的是几家青菜摊,一家豆腐摊。乡镇府也与农具厂挤在一起。 幸好还有两家新办的工厂,一切都显得新,多数工人都是天天练功的,个个显得精神饱满。 程秩序带她转完,商议说:“杨新华说你在工会上夜大,补习财会知识,能不能在你同学当中挑几个会计充实我们财务科,眼下,两个厂都是农具厂的杜会计经办,快把老太太累死了!” 欧阳云笑着说:“怎么好像求我似的,里面好多同学都没有工作,知道能进我们宝石厂工作,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欧阳云迎着夕阳微笑的神态,一下迷住程秩序,他心下想,外地人与本地人到底有什么区别,本地人笑起来,有欧阳云那么让人身心舒展么? /87/87948/26162136.html 第一百七十二章威胁 等郁爷子酒醒后,郁以彤鼓足勇气跟爹表达出心里想法,结果与郁以彤想像的一样,没找棍子,把腰间武装解下来,抽的他满大街跑,但郁老爷子打是打,嘴里骂的也有分寸,只说,叫你个混蛋作,看老子不抽死你! 外人听了,都以为是郁以彤惹他生气了,什么原因,听不出来。大家都说,调到县里工作后,老郁股长深沉很多。 他妈的,世间咋那样多榆木脑袋?想跟谁过日子,那是我的事,凭啥都来管着我,目的是让我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看不得我好?郁以彤跑的爹再也追不上,才扶着-棵树喘长气。 回到办公室,今天是星期天,因为要决定与爹摊开真相,没有约荷花,上次见面与今天已有三天之遥,小腹早鼓鼓涨涨的憋。没想到爹老了还那样火爆。他摸摸后背,皮带抽过的一溜,火辣辣的疼。 要不是我爹,我一脚踹他三米远,还抽个屁的皮带! 有人敲门,他没有好气地让进来,嘴里还咕咕努努地,也是个不长眼的货,星期天还办什么公? 开门却是陈村支书的儿媳妇,小骚货人还没进来,眉眼已笑成一朵花,甜甜地说:“看来我与哥真有缘分,上街来买东西,想不到也能见到哥!” “屁缘分”郁以彤一肚子火仍没化开,脸色不佳地回答道:“你那个环已放过了,还找我干嘛?再放一个?” “你滚熊,哪有放两个环的,把你放里还差不多!” “放我?”郁以彤正憋着,遇到送上门的,反正星期天整个楼没有人,一把揽过她,在办公桌上公事私办起来。 一切收拾干净,陈支书的儿媳妇重新瘫在沙发上抱怨说:“你他妈怎么跟狼一样,那么凶猛,要了老娘半条命。” “哼哼!就这德行,还敢勾三搭四,滚吧,等你修炼出真功夫再来。”郁以彤倒底心虚,生怕被哪个倒霉孩子摸上来看见。他毕竟是个小干部,一个学会败坏的干部。 陈家儿媳妇真的要走,郁以彤喊住她问:“你上次告诉我叫什么名字来?” “还行”陈家儿媳妇苦笑着说“不是无情的人,还知道问我名字,我叫杨怀花。” 他妈的,又是一朵花。吃不倒手的什么娜呀,娟呀,秀呀的乱七八糟好多,一吃到手就变成花,老子前世莫不是催花恶魔? 杨怀花走后不久,黄大个子赶到,他朝杨怀花坐过的沙发上一坐,不由地吸起鼻子来,问道:“哥,这屋里啥味道?” “郁以彤不理会他的问话,烦躁地问:“你不在你的领地呆着,跑我这来干嘛?现在咱工资弄么高,吃也吃不完了,还要来我家蹭饭?” “你行了吧,我就是来蹭饭吃,你又怎么我!”黄大个子当然没有好气跟他说话。 “我先声明,蹭饭你去家蹭,中午我约了人,中午可不跟你回去。”郁以彤当然没有约会,只是临时编造的借口,他怕他现在回去,爹的皮带还会抽下来,黄大个子从小也是他爹娘养大的,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爹放下皮带,立地成佛。 “你约了人,那我中午跟你蹭饭就行,何必要跑到家里听爸妈唠叨呢?我不在乎吃的地方,有的吃就行!”黄大个子绝对没心眼耍他,这绝对是黄大个子的真实心声! 没办法啊,中午只好又请黄大个子吃一顿水煎包和豆腐脑,黄大个子能吃,水煎包干掉40个,豆腐脑儿三碗。 吃饱了黄大个子还问:“哥,你那什么客人,到现在还不来,我都干饱了,那我不等了哥,我回家看爹娘去!” “干爹干娘”郁以彤从小就给黄大个子纠正,快纠正半辈子了,黄大个子还是改不过来! “行,干的爹娘,你是亲的!行了吧?”黄大个子转头羞涩地说:“哥,我来时换衣服,钱忘记掏出来,不能空手看爹娘吧?哥,你给我十块钱!” 两个人在钱财上没分过你我,郁以彤在身上掏掏,出来时装二十块钱在身,两个人吃饭花七块多,还剩十多块都塞给黄大个子,又吩咐一句:“回去时候不要找我告别!” 郁以彤不说这句话,怕黄大个子在他办公室门口等到天黑! “肯定不能告别”黄大个子喊“今晚我们有行动,我得早回去!” “行动?”郁以彤没想起来上级安排行动。黄大个子已经去的远了,也不好追上去问,他骑车我步行,追上他,估计有难度! 星期一,郁以彤带着会计到县计生局要经费,顶头被上司训了一顿,上司说:“你还要经费,人家果山镇计生办孙主任一个星期采取两次行动,捉到十四名育龄妇女计划外怀孕,流产十三名,,剩一名强制性抵抗,还关在黑屋,每人罚款不低于八百,一下子解决了三个月的办公经费,领导们今天也开了碰头会,暂时认可这种筹集经费的方法,行了,前有车,后有辙,回去照葫芦画瓢吧,从今后,经费肯定没有了,下面的各个站点都会成为富婆,他妈的,万一有一天轮到我去你们下面化缘,别冷着脸推三阻四!” “操,果山村孙主任瞎捣什么的玩意,育龄妇女该生孩子的不让生,心里已经够憋屈了,还要罚钱,这个孙主任真有创意!”郁以彤不满地对女会计说。两人齐头骑着车。女会计说:“郁主任,你是领导,思想境界比我们高,这是国策,铜墙铁壁一样的硬政策,碰不得的?” “这我知道,唉!”郁以彤知道关于政策性的话不能乱说,便闭上嘴回到办公室。下面员工以为要来了钱,都大把小把的找会计报销。谭派身为副主任,手里的单子最多,听说没要来钱,不相信地到郁以彤办公室,问怎么回事。 郁以彤把领导的原话说了一遍。谭派倒脑子活络,惊喜道:“郁主任,有了这个政策,咱们计生办怕不是成为万元户了,咱们镇是全县最大的镇,又靠近县城,手里的零用钱比一般乡镇要活泛,我去查询哪个村育龄妇女多,今晚咱们也捞一网?” 郁以彤怎么也没想到,他还没有完全想开的问题,谭派没等他说完,已经把问题弄的通透。并且连孙主任怎么搞的样板也不要,自行悟透系列套路。难得谭派热心于此,郁以彤决定放权给他,一切由谭派去折腾,他只管坐阵收钱! /87/87948/26184888.html 第一百七十三章寂寞难忍 怪不得骂贱女人,赖娟到夜间,狠狠地掐自己的大腿,左三把右三把狠掐,她自己都疼的嘘气,还是止不住的想男人,想闫长生。 前段时间欧复海追她,她拿着捏着本能的拒绝,不想给闫长生戴绿帽子。后来欧复海开始躲着她,不追她,她心里又开始难受,后悔。 好歹,欧复海是喜欢她的。特别是现在,欧复海居然与王巧英那个丑丫头朝一起粘,她心里更是不平静。好像看见自己的东西正被王巧英偷走,偏偏自己还没法子阻止。 好不容易睡着,又梦见他与欧复海在砖厂里缠绵,大中午的,一切都那么清晰,她还耽心砖厂人来人往的,被发现多丢人。可欧复海不为所动,非常认真的做着,抽空还亲她…醒来她哭了,梦里真实的可怕! 她搧自己两个嘴巴,边哭边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是闫长生,闫长生,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快要撑不住了? 早上下雪,赖娟收拾好自己后,比平时晚一个小时。娘不放心,踏雪过来看她,一个要敲门,一个正开门,把娘俩喜的哈哈笑。但娘眼尖,看女儿的脸有被打的痕迹,心下一沉,赖家怎么也是家风正派的,长生崽不在家,闺女别闹出些什么风波。 娘俩相望,赖娟娘厉声问:“大丫,脸怎么了?” “我自己搧的!” “自己搧的?”娘有点不信,谁个没事搧自己的脸玩。 “今夜老是梦见闫长生,生气了!”赖娟撒谎,但是不能把梦见欧复海的话告诉娘,那样,肯定会乱套的! 踏着雪,像平时一样到河边收网,另外几家逮的鱼也都养成习惯,送她家来,反正有多少她都能卖给妮妮! 天凉,鱼不好逮,六户人家集中起来,也才一百冒点头。以前鱼多时,她每天要送两趟,妮妮让赖黑子送家里一辆三轮车。下雪路滑,赖娟怕摔倒,骑三轮车送鱼。妮妮开的饭店叫正是渔味,三楼顶的四面墙围都做了醒目们广告牌。赖娟每次看见这几个字,总觉得前面两个字写错了,该是郑伟的郑和姓氐的氏,后来问妮妮,妮妮说是平县最有名的书法家的手笔,赖娟不敢吭了,大书法家能写错别学吗? 妮妮多聪明,知道她的疑问,解释说,猛一看感觉前面那两个字错了,书法家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熟人看了要琢磨,像你一样一下就记住了。生人猛一看也突丌,人们容易记住特别的东西。 从这两个字上看,赖娟感觉城里人比农村人聪明,她的村里今年也开两家店,卖百货的起名赖闫王村商店,村头卖熟食的叫王怀增熟食,因为做熟食的主人就叫王怀增。 妮妮说:“快过年了,咱们又忙活一年,我哥不在,今天,抱着小家伙陪你逛百货公司去!” “我来时没给家里说,老娘等不到我,还不上火?”赖娟担心,但又想逛百货公司。 “砖厂不是装电话了吗?”妮妮提醒说。 “对,老是想不起来这事。”饭店有电话,一接通,赖娟给娘说明了情况,在妮妮这,娘当然放心。两人轮换着抱孩子到百货公司,现在家家都有些钱,年前吃穿用的都要找补些,百货公司里人头攒动,买哪样东西都要排队等候,就这样,凡是赖娟稍微留意的东西,妮妮都要给买。才逛半圈,手表,高跟皮鞋,紫呢子大衣,做裤子的料买三块。还有给爹娘的衣服鞋帽。 “死妮子,你发疯了,你一年挣多少钱这样不要命的花?”大把的朝外递钱,赖娟都心疼了。 “你是我嫂子,不瞒你,今年净剩了24万多”妮妮实话告诉她:“加上盖饭店时借的十万块钱的帐,也还齐全,总体挣有四十万!” “我的娘唉!”赖娟真被吓着了,她们一家和赖黑子又派十人来,拚死拚活的干,一年才挣十多万块。城里人的钱也太好挣了吧。 快要出门,有个小伙子挤上来,要行好,替赖娟背用裤料包着的大布包,赖娟背的确实吃力。 妮妮上下打量他一遍,说:“看我们两个女人还带着孩子,你背上跑了我们还真追不上,不过我告诉你,我老公叫郑伟,来平县混的三教九流前来拜访的不少,还要背吗?” “郑大爷家属,不是开饭店吗?”小伙子迷惘地问。 “对,我就是正是渔味馆的老板娘闫妮妮”妮妮义正言辞。 小伙子脸色一变,匆忙给妮妮鞠躬,转身一招手,另有一个汉子贴进,小伙子伸手要一叠钱递过说:“兄弟们刚才狗眼不识泰山,掏了这位姐姐的钱,请收回去。” “我的钱?”赖娟伸手一摸,早上卖鱼的钱真的不翼而飞。她不好意思地说:“真没有了。” 妮妮接过钱也没数,转手递给赖娟,赖娟说:“太多了”但是,再去找那个小伙子,周围人挤来拥去,哪还有他们的身影。 一大卷钱,怕不有五六百块,赖娟吃惊地问妮妮咋办? “他们冒犯我们后,想用钱赔偿,咱们不要他的钱,你留下你的钱,剩下的给我,晚上还给他们。”她们已买完了东西,没有什么事情了。两个人逗着孩子,一路到饭店。妮妮已养成习惯,各人忙各人的,妮妮到家,只是转转看看,对于做的不到的地方,指指点点,她身后总有人跟着嗯嗯哈哈。 正如妮妮猜想的一样,晚上的客人中发现了那年青人的影子,他也发现了妮妮在看他,跑到妮妮跟前打招呼,妮妮记起了钱的事,赶紧把钱塞回去说:“到我们饭店吃饭,我欢迎,这是你中午多给的钱,请拿回去,饭店挣的钱巳够我们用的。” 小伙子没有客气,似乎早已知道是这样结果,伸手接过来说道:“是我太俗了,以为人人爱钱,望妮妮老板切勿见怪!”说完,鞠躬转身走向订好的包间,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妮妮知道,屋子里都是他们的人。他们也不是经常来,一年之中来过两次了,每次来到后先给郑伟拜码头。不知从哪传来的规矩,郑伟不胜其烦,还拒绝不了,他们的头头多为老人,不答应就跪在门外,刮风下雨不能阻挡。 郑伟忍不住铁心,终于达成协议,每次一箱平县大曲,两条大前门香烟。 收过才知道,北方五省的吃那行饭的人过来,全到他家拜码头,两条烟一箱酒。看来那老头在那个行当里份量不轻,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他俩谈了半夜才订下的规矩! 因为没有人在郑伟饭店闹事,一般情况到十点半打烊。妮妮与赖娟今晚每人吃一碗羊肉泡馍,老板娘用来招待贵客的,师傅上心做,味道好。赖娟吃到撑,才把一大碗吃光。 “做的那么好吃,妮妮,我想你该帮杏花一下,派个厨师,让杏花在临河镇上也开一间饭店,省的杏花过现在的苦日子。”赖娟放下碗就提出建议。杏花家赖娟常去。 “那倒可以,杏花如果不愿意把店开大,可以自己来学,在好的手艺,不如掌握在自己手里!” 赖娟非常认可妮妮的话 /87/87948/26184889.html 第一百七十四章最后一天 造船厂已放假,史同会买些礼物回家,幸好三个哥也不在,父亲失去复苏史家的希望之后,一下老了二十岁,是个纯粹的老人。特别是双眼混沌,史同会站在对面,父亲半天才认出。一个人的精气神多么重要。史同会给父母说回来过年,母亲摇头拒绝。 现今是大儿子当家,天天逼他们把以前交的钱拿出来,我们不敢答应。既然你已经离开家,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吧,爹妈年岁已高,帮不了你什么。 今天已是本年最后一天,史同会无家可回,想去杨书记家,到门口就听到杨金枝与父亲大吵大闹,而母亲则在一旁哭着。 杨家已不是以前的杨家了。 史同会在门口站了一会,转身又回来,大年三十的下午,街上冷清,偶尔谁家响起儿童点起的炮仗声。史同会赶到菜市场,市场里也见不到几个人,总算能买把韭菜,买点猪肠子猪骨头,别的人早已收摊回家,各人过各人的年了。国营店里十二点都已关门。市场有人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大惊喜! 带着十多斤猪肠子朝家里骑,上立交桥时,不知从哪里跑出条流浪狗,被猪大肠滴下的腥水吸引,一路跟到他的小院。 开门时史同会也看见了那条流浪狗,他起个孬心,想把那狗宰了过年,有意把狗放进院子后,插上院门。 按史同会以前惯例,狗一被关进院子,基本上就判了死刑。这条流浪狗偏不,它是条老流浪狗,同样的生死经历过很多次,它看到史同会摸了棍子追打,沉着地躲避着,同时四下打量能逃走的地方。事实上它也看到了,院墙与屋子接壤处,放一只大缸,最奇妙的是,缸上盖一块青石板,它只要两个起跳,就能上墙逃走。 有了退路,流浪狗机警地与史同会缠斗,有两棍都擦着狗头过去,他妈的,这还是个打狗行家,不知有几多同类命丧他手,流浪狗还有了报仇的想法,在史同会又一棍子扫过,流浪狗居然巧妙的跳起,一嘴咬住了史同会的小腿肚子,幸亏史同会反应快,不顾疼痛,变棍为捣,流浪狗知道这一棍下来会没命的,松口后跳上墙头,依依不舍地跑了。 他妈的,竟然被一条狗算计了。 史同会用大运河肥皂反复清洗伤口,咬的真深,快对穿了。明天得上医院,今天年三十,医院都不知有没有人呢。狠狠心,咬开白酒,朝伤口上倒。 “啊一一”做足了心里准备,还是疼的他大叫,还特么是冬天吗,身上怎么淌一身汗水! 忍着痛,洗好猪肠子,天已快黑下来,翻了半天,家里仅有二斤大米,四个从造船厂买来的馒头,不足一斤的油,酒倒有三瓶,刚浇伤口下去大半瓶,街道有家私人开的商店,应该饿不死人。 平生第一次煮大肠,史同会不知要煮多久,学娘那时的做法,不时的用筷子去戳试。煮熟时,史同会起码切有二斤,家里没有作料,只放了粗盐。就是这样,猪大肠仍是香的不得了。喝完剩下的半瓶酒,二斤猪大肠。史同会躺在床上,想想东家欢聚,想想西家团圆,自己在流泪中睡着。 第二天早上醒来,被狗咬过的那条腿肿的堪比水桶!史同会心说坏了,这个样不上医院不行了!撑到后期要截肢,这辈子就不好玩了,杨新华四肢好着呢,我的也得好着。 处理完伤口,医生坚持让他住院,史同会犟不过,从他进门,就一直被医生骂来骂去的,谁都知道,医生骂你并不是真的骂你,主要原因是因为你对自己的身体不尊重,医生痛心疾首! 他给医生讲条件,我家没有人来照顾,上厕所还能将就,你们得帮我买饭?医生遇到孤苦伶仃之人,也实在无奈,反正春节期间,病人不多,医生替护士答应他,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中午时分,护士给他买一份白菜豆腐馅的水饺,医院食堂包的,味道一般,能吃上水饺,两个大蒜辮,对史同会来说,已是想像之外的好事了。 下午腿恢复了知觉,史同会下床瞎转,发现隔壁房还住着一人,听声音像康海青,史同会搬到城西后与康海青上过一年初三,然后双没有考上大学,康海青进了酒厂,史同会算计着进了造船厂。 进去一看,还真是康海青,他看郑伟开饭店赚钱,跟着娘开个早餐铺子,娘以前在大众饭店做早餐,手艺好,生意一直不错。临近春节放假,康海青想把饭店弄的卫生些,不料从高处跌下,断了两根肋骨。 “现在,老史啊,挣钱才是目的,你看,各行各业都在变,今年打黑恶势力,幸亏我呆在里面,要是呆在外面的话,还是要进去的,我给你说,偷酒进去,是以偷多少判的,我判了三年,实际只执行一年,扫黑进去可就不一样了,我有十几个兄弟进去,三个已经被枪毙了”康海青叹口气接着说:“以前想不通,现在看出耒了,应该感谢陈计兵救我一命。” “老康,你说的是,可是,我越活越抽抽了,想挣钱不知干什么好”史同会已经感觉自己真不如杨新华,整天找机会给杨新华添堵,结果杨新华现在越混越红火。估计钱数已有十万之说,看来,康海青说的对,政策一路放开,鼓励人们致富赚钱,我他妈的已经错失两年时光,计谋算尽,让杨新华离开杨家又如何,反而成全杨金枝给他生个儿子,他妈的什么世道,越害他,他拥有的越多。 康海青也不知道告诉史同会干什么好。他躺在床上一时起不来,史同会给他端一杯茶,康海青笑着说:“弄错了,不是喝茶,是放水!” 史同会也笑,正好自己也想尿,干脆扶起康海青,两个人一起去厕所。 出来后,康海青重新躺回病床上,他说“老弟,要干,咱不能去开饭店摆夜市这些小玩意,你们造船厂现在不是造水泥船吗,听说那个利润大,实际上成本要不了多少钱,要不,等过年我肋骨长好了,咱兄弟俩合伙弄个造船厂?” “搞得太大,就咱俩,给造船厂那一帮人比,能把咱败坏死!”史同会可没胆子跟造船厂较劲,造船厂是县企省企不知道,存在多少年是真事,只能仰望。 这时,护士非常生气的进屋,看到史同会在,立即唠叨说:“过年了,我们护士松一松,让你们聊天,喝点酒也行,隔壁的杨新华倒好,直接被抬走两天,也太过份了。” “杨新华?”史同会吓一跳,这才想起在杨书记家时,杨书记曾说过杨新华车祸住院的事,看来伤不轻,住到现在! /87/87948/26184890.html 一百七十五章你们的事你们办 包盛钱回来时,于明顺也跟着回来了,杨新华听着他们讲着南方见闻,各人都被深圳的飞速建设震惊着。 容他们当面发表些见解后,杨新华立即指示他们各回岗位,春节前该办的事情迅速落实好。于明顺问道:“我这次回来,有什么新安排?” “先回厂上班,你的工作关系跟我一样,都在农具厂,另一方面,你是建筑机械制造厂的厂长,月工资与包盛钱一样。”杨新华不愿让于明顺回来,毕竟于明顺在广州时间久,混的人缘广。芦冬生执意坚持,而且不经过杨新华,直接去电话调动。 估计是芦冬生听说,眼下家俱厂与建筑机械厂的产品,都是经过于明顺的手销售的,他不知道的是,于明顺早已让杨新华派出很强的一支队伍,接管了销售处,现在情况反转,农具厂的货,需要经过杨新华的销售处在推销。 当然,杨新华不能像芦冬生样小鸡肚肠,不给农具厂推销货。 芦冬生当初为了排除异已,通过杨新华的手派于明顺去南方销售,没想到于明顺跟杨新华一见如故,听从派遣,认真地在南方工作,把销售市场打开,打稳妥。杨新华知道,销售是工厂的命脉,只有产品卖掉,工厂才能有生命。 于明顺工作能力强,有想法,有威信,对芦冬生是个大威胁,但芦冬生又没有办法对付,杨新华要派人出去跑市场的想法简直救了他,立即把于明顺推过来。杨新华刚来,摸不清人事关系。 于明顺可是供应供销科长。 过年时,杨新华想出院,医生没同意,陈计兵回南京,订于正月初六结婚,他去忙了,郑伟与赖黑子闲着,大年三十把杨新华抬到郑伟家,程秩序在家团员,吃好饭才赶过来欢聚。 杨新华想说自己能将究走,郑伟懒来得听他解释,专门在武装部弄了??军用担架。 大初一,杨新华被郑伟与赖黑子抬着,看一遍商品街。根据需要,杨新华给郑伟在商品街务留一家分店地址,五层楼已经盖到第二层,规模已初具。在隔壁,另建了一处八层楼高的宾馆,紧贴着郑伟的饭店。开玩笑呢,周围几个工厂,人气超旺,得保证外来洽谈业务的人员,有吃住和玩的地方。 他心里是把酒店和宾馆都给郑伟管理的,他连分店都没说出,宾馆也压在心里,反正谁也抬不去。 商品街只是初具规模,要想营业,估计还得要半年左右时间,有些东西,不是急能急到的,杨新华看了半天,被郑伟与赖黑子抬回去。 妮妮与礼芬包了饺子,吃过饭,才把杨新华送回医院,天渐渐黑了,杨新华与礼芬正说着话,勿然门被推开,杨金枝抱着孩子冲进来,礼芬没见过杨金枝,纳闷地问:“找谁?” 杨新华看清了来人说:“礼芬,她是我妹!” 杨金枝立即跑到杨新华床前说:“从今而后,我是你的妻子了,哪里什么妹妹。” “我妻子?”杨新华看着她说:“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嗯!”杨金枝点点头,把孩子递给杨新华:“你不要看看吗?” 杨新华看他时,那小家伙正瞅着杨新华,把手从嘴里拿出,做出个要抱抱的姿势。两人初次见面,连半点陌生感都没有,看来,这个便宜爹要做定了。 出奇的是,杨书记俩人并没有找来,杨新华等到第二天中午,也没见爸妈来怪罪,杨新华仔细一想,估计是杨金枝在家闹得狠了,两位老人实在不知怎么处理,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出来! 或许他们想,孩子已生出来,在强制他们分开,没有实际意义了吧。 中午,礼芬与杨金枝把郑伟送来的饺子热了,三人吃过,那个小家伙倒也不太闹,躺在杨新华身边傻乐。 杨金枝让杨新华给起个名字,杨新华微一沉思说“叫平河吧,平县的平,运河的河,还有一层意思,但愿他长大性情不暴躁,以平和见长!” 杨金枝见杨新华一点也不计较她的过去,后悔当时瞎了眼,为什么会被那个人渣教师迷惑。现在,以残花败柳之身伺候杨新华,心里总感觉亏欠杨新华甚多。可是,要不跟着他,自己还有什么活头? 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公平的事,她以自尽来威胁的时候,爸不想在春节闹出什么,跟妈商议后问她,既然不是杨新华的孩子,杨新华会收留你吗? “那个混蛋老师甩了我,杨新华知道,如果他不养活我,我可能活不下去,杨新华亏欠我们家那么多,他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一定会收留我们娘俩。”她说完这话,妈担心地问“四丫,你才多大,为什么会算计?” 哼,被那个死老师算计过一回,还能不长点记性?杨金枝从爸跟她谈话时,猜到爸妈要放走自己了,带着孩子的女人,也不一定能嫁什么好人家,杨新华虽然倒霉事多如牛毛,过了霉运期,人会变得好运连连也说不定。 况且,杨金枝现在执意如此,那孩子的父亲要真如杨金枝所说,是她的老师,且有家室,不可能娶她,那么,杨金枝以后如何? 诸多问题的纠结,只有放杨金枝出去,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杨新华估计,杨金枝一出门,杨书记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杨新华知道挣不脱杨金枝这根枷锁,也懒得再费力。想想胡秀果,此时也不知在什么地方,估计胡秀果骂他也是凶狠的,他住院那么久,胡秀果也没来安慰过一次。 晚上,郑伟,妮妮抱着女儿,赖黑子带欧阳云朵姐妹俩,提了酒菜过来团聚,杨新华说,今晚咱们几个最后一次聚餐,大春节的,都有三朋四友,该去照应,咱们初五晚上还要去南京参加陈计兵婚礼!欧阳云订了票没有?” “票已经订好二十张,给陈计兵一个大的阵容!”欧阳朵笑着说。 “我听说酒厂那边也去二十个人参加婚礼,我们应该坐的同一班车,不知酒厂那边谁带队!”郑伟在酒厂干过副厂长,那边的情况多少知道些。 礼芬已在床前把桌子摆好,欧阳云接过郑伟手里的菜,一一摆开,护士伸头进来看一眼,不满的命令道“桌子用好后洗涮干净还我,哼,你们也真是,不能等到出院在喝吗?天天记掛着那口汤汤!” 屋里的人都冲她点头称是,她高兴地走掉,在门口差点与人相撞,抬眼望,却是老邻居程秩序,笑着说“程哥,新年好,你也和他们一伙的?” 程秩序说“干万别小瞧他们,你想认识的人全在里面!” “你说郑伟也在?”护士不相信地问。 “嗯!”程秩序说:“那个披黄大衣的矮个子就是郑伟,穿黄大衣的大个子就是他徒弟赖黑子,你念念不忘的想见这俩人,现在俩人来了,你反而嫌弃!” “要不要介绍你认识”程秩序问。 “算了”护士说:“他们那么大的人物,今天介绍了,明天他们还是记不住我,只要我认识就行!一一哎程秩序,他们两个见天来看病床上躺着的人,那不是躺着的那人更厉害?” 程秩序从来没这样比过,护士提出来问题后,他比划一番说:“是的,我们都很要好,躺下那个叫杨新华,在我们几个人中,地位举足轻重!” 护士又回头望望里面,有些不舍,推了程秩序说:“程哥,你进去吧,有什么事叫我!” /87/87948/26184891.html 第一百七十七章不平静的婚礼 杲绍辉忙到十点多才回家,一进巷子,他就觉得不对劲,今天家里有喜事,给哨兵打过招呼,没有人盘查,但一路走到家,总有不友好的目光盯着他。 邹小晶不来,杲绍辉也只有理解,但看到来祝贺的亲属们有好多人成双成对,心里毕竟有些孤单。 杲绍辉到父亲屋里,看见父亲与杨新华交谈甚欢。见到杨新华,那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又冒出来,这个人有古怪,刚刚路边的眼神与此人有关吗? 快十一点了,去接新娘的吉普车还没有回来,陈计兵抽出空,带着赵副厂长和简副厂长拜见父母亲,这是儿子的帮手,父母尽量多给他俩些热情。 “怎么那边发轿那么晚,不是说好十一点来到的吗?”杲绍辉不解地问陈计兵。 没等陈计兵回话,去江波家带轿的青年人闯进来,他一眼看到杲绍辉,贴进跟前说:“城南一虎诸伯彦拦住了轿子,要我们交出早上打了他手下的人,出去换轿子,不然…” “没有不然,什么城南一虎诸伯彦?”杲绍辉挥手说:“走,我去看看!他妈的,老杲家还没沦陷到让人欺负到门的地步吧?” 出了巷子,距离哨兵二十米的距离,地上早已躺了一大摊人,江波身着红衣服站着,一只脚踏着一个人,她不屑地正审问:“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挡我的车?” “怎么了”杲绍辉靠近,看都不看脚下躺着的人。 “他们说咱们家的亲戚,早上打了他们的人,要讨个说法?”江波说。 “咱们家的亲戚打了他们,就等于是我打了他们,放他起来!”杲绍辉严厉地盯着站起来的那人:“说说:叫什么名字?” “诸伯彦,听过我的名字吧?”站来的壮汉脸上狰狞着说:“我闯码头十几年,只是我打人,哼哼,仗着住在大院里,今天不是打了我吗,不给我个满意说法,大院也护不住你!” 杲绍辉眼中精光一闪,刚要动手,一个黑炭似的汉子拽着他说:“你是国家干部,不能随便动手打人,我平民一个,我来” 这个人正是赖黑子,他旋开腿,一脚把诸伯彦踢飞,撞在三米外的吉普车头前,身体滑下,诸伯彦两手撑地,一张嘴,一口鲜血吐出。杲绍辉朝赖黑子看过去,黑黑的一个小伙子,精气神十足,年龄最多有二十岁,但这一腿功夫,至少要十年以上功夫方能练成。这个小伙子是来给哥哥贺喜的,能与哥哥相交,未必是糊涂蛋,烂面瓜!以后要注意,这一脚与自己不相上下。 赖黑子走上前说:“请记住我,是我打的你,早上那人也是我打的,不要疯狗样到处乱咬,我姓赖,叫赖黑子,家住平县,去找我就是了,看看我怕不怕你?” 嗯,倒是男人作为,杲绍辉对赖黑子好感大增,但赖黑子是来给哥哥贺喜的,出一切事情,应该由杲家担当才是。 杲绍辉走到江波跟前,悄悄地问:“你没有事情吧,他打到你了吗?” “报告领导,我还好!”江波说。 “那行,不耽搁你们拜堂,我先把屑小处理了,敢犯我杲家,老爷子不是高官我也饶不了他们。”杲绍辉侧身甩出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诸伯彦。 “你居然有手铐?”诸伯彦此时才害怕起来,穿便衣带手铐的人,多是不好惹的人,自己是干什么的自己还不知道吗?随便调查出一宗案卷,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况且严打刚过去,不知费了多少心机才漏网。他惊慌地祈求:“大哥,我错了,别跟我一般见识。” “错晚了兄弟,你知道这是省委家属院,居然还敢带人来围攻,不揪你以前的丑事,你都活不了几天,现在说错了,还有啥用!当我是和事佬?” “省委家属院不是在…怎么这里还有一个?”诸伯彦吃了一惊,不相信地问道:“你不是朝我身上栽赃吧?” “你以为你有多高的身份,需要我攀下你,枉造事实。一介泼皮腌臜货,值当吗?”杲绍辉不屑地说完,开车去公安局,他得给这个诸伯彦脱层皮! 十二点,陈计兵与江波拜堂完毕,酒菜已准备好,亲朋开始吃喝。杨新华看着满面笑容的陈计兵与江波给宾客敬酒,幸福在两人之间荡来漾去的,心里勿然之间特别羡慕,自己已决定照顾杨金枝一辈子,这样幸福的婚礼不可能拥有了。简副厂长向他敬酒,他一点也不客气,连干两杯,杨金枝表面逗引着孩子,另一支手狠狠地掐他一把,关心地说:“人在外地,晚上还要坐车,少喝两杯!” “嗯”杨新华答应她说:“四妹,咱小点劲行不,疼!” 陈计兵敬完他的酒,又告诉他一个消息,那家外国公司拥有的人民币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 亿,乖乖,外国的月亮真比咱家的圆,赚钱到亿,这个亿是什么概念?他把平河接到怀里,心里许愿说,宝贝,你虽不是我儿子,我会拿你当儿子,拚命为你赚一个亿的! 常小宝来晚了,半路公交车坏,她多转一次车。杨新华预先绐她在身边留个位,人一坐下,满脸惭愧地说:”真的,这次是真的,外国公司过来人已到平县,准备与咱谈,那边签好合同,这边给咱合格证。” “吃饭吧,你说的事情我已知道,怎么解决,能不能解决好,咱们也是摸石头过河,一步步来吧。”杨新华说:“你暂时留下,等我们家里事情一落实,希望这边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我们急需的东西!” 常小宝答应了。 吃好饭,杲绍辉弄来两辆军用卡车,把众人送到火车站。陈计兵和江波也来相送! 杨新华握住陈计兵的手,他仍然能回忆出两人第一次见面握手时,是在胡子叔的办公室里,条椅上写着陈计兵是个王八蛋几个字,几年处下来,没发现陈计兵做过与王八蛋沾边的事。 杨新华说:“下次如果再有这样大规模行动,我希望坐我们自己的车来去!” “嗯,我们手里的企业已做的不小,该有的电脑,汽车等大件还舍不得,厂里工人结婚,连一辆汽车借不到!我们当领导的,早该把思路放开了。”陈计兵放开杨新华的手说:“你们走吧,我初九回去” 一行人鱼贯而入,这次卧铺票买的少,只照顾了女人与身体不好的杨新华,郑伟与程秩序简副厂长带着人坐硬座。夜间车,容易犯困,为安全起见,郑伟与赖黑子商议,他们两人每人值三小时班,让其他人放心睡。 赖黑子先值完三小时交给郑伟,三十多人占了车厢三分之一,夜间是睡觉时间,郑伟去洗脸,看到坐车人以各种姿式睡着,呼噜声此起彼伏。 先撤泡尿后才洗脸,一路甩着水回来,他坐的位置上多了四个人,手持匕首,正指向他的邻座简副厂长。 郑伟疾步赶到跟前,抓住伸向简副厂长口袋的手说:“你伸错地方了。”然后反手一扭,那人吃不住疼,匕首下落,郑伟接住顺便插进那人肩头,再加上一脚,那人钱没掏到,倒飞出去,落地时已是另外一节车厢。 郑伟跟着连动,在别人没反映过来之前,四个拿匕首的人都被肩上插刀,踢回另外一节车厢。四个人倒也有点勇气,明晃晃的刀在肩上不住晃动,楞是没喊一声。 /87/87948/26184892.html 第一百七十八章戏剧性的一幕 圣手居士刘峰一个人开车来到房地产开发公司,到五楼找到郑伟,戏谑道:“大经理,够忙哈,我连续跑两趟没找到人!” “笑话我,要付出代价的”郑伟招呼他坐下,张布豆及时泡一杯茶送上。 “我朋友结婚,去南京参加婚礼两天,哪弄么巧赶上找我?”郑伟还满肚子委屈,给刘峰解释道。 “陈计兵?在南京的靠山又大又硬,父母官陈书记与他父亲关系也微妙。”刘峰说:“希望你们长期相处下去。” 郑伟点头答应,问道:“你今天来,专门给我说陈计兵的?” “说一件你怎么也想不到的结局!” 郑伟思索一下,马上说“人参案?” “是的,人参案,他有一个你想不到的结局。”刘峰微笑着说“魏老头带着人参离开后,他居然上北京,交给了北京博物馆。” “那魏老头我见过,从外表看够普通,仔细分析老头做过的事,你就惊吓了,金中峰拿参叶给他看,他心里不藏鬼的话,应该立即报警,一切让警方接手,后来就没有任何事了,而他私下里潜入古井,一声不响的带走人参,却交到北京博物馆,不交给平县警方?这里,我认为有个问题值得探讨,时间,老魏混乱中争取时间,他争取时间干什么?哼哼,我敢断定,要么他在古井里另得一件宝贝需要藏匿,还有一种可能,那人参不是一棵,而是罕见的双胞胎参!”郑伟肯定地说。 “双胞胎参?”刘峰茶也不喝了,起身在屋子里转两圈,也坚定地说“这样,一切都解释的清楚了。” 刘峰看着师哥说“我知道接下来干什么了?” “你审问完金中峰,把他还给我吧,他是无辜的!”郑伟也站起来,把刘峰送出办公室,站在走道的玻璃墙边,看师弟发动吉普车,一溜烟开出公司。 老魏是老博物馆的人,不属于房地产开发公司,郑伟感觉压力还轻些,姜是老的辣,老魏这绝顶聪明的脑袋,用来干正经生意,杨新华陈计兵都未必是对手,毕竟下井后发现是两参并存后,能短时间内安排妥当,见机之快,笨蛋是想不到的! 十二块地基在春节加班的情况下,完成了十一块半,剩下半块因古井案牵扯,一直封着。郑伟带一帮人重新来到古井前,忽然好奇,从那天下去看过长参处,再也没有人下去过,他正好今天闲着,让人找根绳子,看了身边的徒弟韩成信说:“你跟我下去!” 古井底部已被有关人员拓深三米,他们像过筛子一样把泥土细细地过了一遍,据说什么也没有得到,郑伟也只想下来看看,原先七米深的古井,淘深三米后,已深达十米,仅凭一根绳子,没有一定的臂力下不来的。 郑伟在半壁出参的地方仔细检查,老魏挖的仓促,北京博物馆方面,又派人来把参的细根重新清理,以至于古井半壁出现了个大坑,他刚要去掏手电筒,勿听快下到井底的韩成信惊叫一声“蛇,师傅,大蛇一一” 郑伟急看时,见一条蛇沿着井壁极快地游到上面,上面立即传来众人的惊呼,郑伟问道“成信怎么样?” “没事师傅”韩成信的声音由底传上来,带着空荡荡的回声。 “那我上去”郑伟喊一声,三两下攀上去,张元礼关切地问:“没伤着你们吧?”他在井上确实看到一条大蛇爬上来,要是咬上两人,肯定麻烦。 郑伟回答说:“没伤着,那条蛇跑哪里去了?” 张布豆眼尖,朝蛇消失的一颗古粟树方向跑,古粟树周围有另外两颗古树,一颗是秋树,另一颗是苦练树,新年刚过,三颗树还没到发芽时候,虬枝干硬,如戟直指天空。 几个人来到树前,仔细寻找蛇消失的地方。那条蛇堪比被挖机挖死的那条,体粗身长,不是一般的小洞窟可以容纳下它的,难说附近还有一口古井? 这个念头一升起,郑伟立即放不下了,师父来平县寻找半生的就是双井旁边古粟树,临走时把秘密告诉了他和刘峰,古栗树下埋了一套他们门下的武功心法,他们现在学的功夫,只是框架,心法是灵魂,只有灵魂与框架融汇贯通,他们的武功才能叫武功! 找半天没有找到。郑伟便结束寻找,安排人去干别的,韩三虎负责赖黑子那边工地施工,韩八球一直主攻八里堡的建设,韩二混子负责酒厂的十七亩搬迁房,韩成信从赖三亩家撤回来就一直负责商品街建造,每人屁股后面都一大摊事,瞬间,人差不多跑的干净,只剩下张布豆与张元礼! “我们也回办公室吧!”郑伟一进屋,立即给公安局打电话找刘峰,中午时分,刘峰才来到郑伟办公室,郑伟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刘峰不太相信的问:“没有那么巧合吧?” “暂时不敢确定”郑伟说“师父在这里寻觅半生,绝对是有些线索的,师父有一晚痛哭流涕,一拳一拳不停捣地,痛骂日本人不是东西,杀人焚村。不久后师父老人家就走了。我估计,师父打听出双井村被日本鬼子杀人焚村后,村子没有恢复,老人家没想到政府在上面修建了县城,没继续用双井的原名。双井村只藏在某些人的记忆中。” “那我明天带人来挖第二口井,两口井挖掘完壁后,我们在瞅个空子,找出师父要的心法?”刘峰谨慎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郑伟点头同意,遗憾地说:“要是师父老人家此时来到坐镇,该有多好。” “哪有那么完美的结局?”刘峰得意地说:“师哥,我们的人刚从老魏家里翻出第二棵人参,要是我在带人挖出第二口井,在公安口我差不多成了神算,以后可能是偶像级人物存在了!” ”你看师哥我都是公司经理了,师弟当个局长有什么稀奇?”郑伟跟他开个玩笑,一脸春风的把刘峰朝外送。 “师哥,你不知道,我把老魏从北京带回来,一看不让他回家,又进了审讯室,他就不淡定了,等我一提双参,老头的眼珠子没瞪出来,要不是审讯椅,他就会瘫坐地下,他非常疑惑地问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刘峰说“跟着,我们去河北老魏老家的同志打电话来,已在魏家取到了人参,老魏更是脸苍白了,跟着就全部交待了,跟师哥你预想的一模一样!” “这两颗参毁了老魏一辈子!”郑伟说:“命里有时一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命里无时,像老魏样,机关算尽,落得自己进监狱不算,还连带老婆也当个窝脏犯,也要蹲监狱,他不知是我破坏了他的好事,要知是我,恨不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我!” “瞧你师哥,我怎么会让他知道你呢?要恨,也只能让他恨我,我是公安,我们与犯罪的每一个人都是死对头,不怕他恨的。”刘峰到车跟前说:“师哥请回吧,我安排好明天行动!” /87/87948/26203169.html 第一百七十九章好玩 第一次行动,谭派布置的缜密,连村里也没有通知,直接下死把,一下子逮了二十一个计划外孕妇,天还没亮,计划办小院里已挤满相关人员! 谭派去行动,郁以彤当然没有回家睡觉,和衣躺在办公室里,天笼明时,已被下面小院里的嘈杂声噪噪醒了,洗把脸后,谭派已收兵回来,兴奋地汇报说:“干倒二十一个孕妇,比孙主任那边的十四人多七名,要是每人八百的罚款能弄上来,够咱半年的活动经费!” “行吧,每人八百是底限,向外要一千五百块,不怕来人说情!但是,放每一个人必须有我签字同意!”郁以彤知道,经济大权一旦旁落,他的话屁都不是!这是培训班上老师讲的! 两人刚要出门去吃饭,小河村的支书愤怒的进来,也不管郁以彤让不让他坐,自己朝沙发上重重一坐,手指骨节敲着茶几说:“我说老郁,能不能尊重我们的基层干部,到我们村行动,提前给我们打个招呼,用我们朝前,不用我们时屌都不打我们鼻梁过,要是这样也行,我回去立即组织护村队,你以后再想去我们村行动,门都没有!” 郁以彤没好气的把逮住的人名单,朝办公桌上一拍说“直接说,想要捞谁,大早上我不想听乌鸦叫!” 支书立即笑嘻嘻地说:“还是郁老弟敞亮,我就不客气了。”支书拿起笔在上面勾了四人。郁以彤说“我总共抓二十一人,你一把给我抹去四个,没有那么便宜的事,你只能保护一个直系亲属,没有就不用保,七扯八牵的亲戚不用想!” 几经讲价,支书只保了一个侄媳妇,尽管一肚子不高兴,郁以彤却再也不让步。跟着跑来的是耿副镇长,他小孩姨昨天晚上也被逮来,郁以彤直接说:“县局规定罚款一千五百块,提成八百,你把提成钱交清,临河镇计划办一分钱不赚!但也没有可能替你交提成钱。” 耿副镇长气冲冲地走了。 支书说:“老郁,你长个眼,万一明年耿副镇长转正,你今天不给他留面子,将来他会怎么整你?” “唉!我有什么办法,反正不是为自己,计划生育也是党的政策,将来他当镇长,或党委书记,敢不执行上级命令?”郁以彤不是无所顾忌,任何一件事,总得有人去干。 支书亲眼看到耿副镇长受瘪,自己的面子还比较大,喜滋滋的去了! 支书一走,郁以彤给耿副镇长办公室打电话,让他下来吃早点。临河镇计划生育归耿副镇长主抓,耿副镇长给他出主意,遇到过不去的人情,由耿副镇长出面受瘪,跟今天的场面一样,别人看连副镇长的面子都不好使,自然而然的熄火。 三人到早餐店门口,遇上欧复海院长和两个护士,谭派与三人关系明显相熟,语言与眉眼间亲切有加,卫生院与计划办之间,属于亲密协作单位,计划办需要流产放环等具体业务,均由卫生院完成,平时出面协调的多是谭派。吃好饭,郁以彤让谭派付帐,欧复海已经付了早餐钱。 耿副镇长与郁以彤只好连声谢谢。 回去的路上,耿副镇长笑着说:“说来真是奇怪,上天那七十多个适龄女人放环,我在现场监督,欧复海一个人做了近三十人,又快又好,术后找后账的几乎为零,那三个女医生做了四十多人,到现在还有喊不适的,对那玩艺的了解,女人还不如男人。不过,有好多妇女排斥男医生,没有办法。” 郁以彤在耿副镇长肩窝打一拳说“老耿,大早上的,能不能别提那玩艺,你提那玩艺我有反应!” “嘁,有反应?给你一小时时间,你去找杏花呗,你爹娘都在上班,正好趁空!” 提到杏花,郁以彤从与荷花有关系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她,平时能在办公室睡的,决不回家!过年时放假的几天,爹也回来,他老老实实的在呆在家里了,他也不动她,杏花主动时,他装睡着。 黄大个子也在他家过年,清扫院子,杀鸡杀鱼给猪头拔毛,有点空闲就抱郁不已。 不已是黄大个找同事给起的名字,郁以彤给儿子起名板凳,全家人反对,他便不在给起了,黄大个子找人给起为郁不已后,竟然喊成功,大家对不已两个字好奇,记的快。 不已喜欢黄大个子的程度远超过郁以彤,郁以彤当着爹娘骂不已“他妈的,都认不清哪个是爹?看你黄叔比爹亲的多,当心把你送给黄叔!” 他不知道,黄大个早上倒霉,有人举报说,浙江玉环人建的储存大蒜的冷库中,有个育龄妇女怀二胎,没有更详细情况。 孙主任立即命令黄大个子去抓捕,黄大个子带六个人骑了自行车前去,四个人在四个方向守着,黄大个子带一个人进去搜! 因为消息太笼统,角角落落里都搜不到,黄大个子抬脚去踹老板的门,随行人立即拦住他,趴在耳朵上悄悄说“咱们是搞计划生育的,不是派出所的执法人员,没有权力硬踹!” “硬踹怎么了,他一个外地老板能拿咱们怎么着!”说完,黄大个后退一步,抬腿踹开老板睡觉的门。 这个老板四十多岁年龄,脑子活络,冷库建好后,在门口不属于他的空地上,另建一处红瓦房作为住处。门是农村普通室内门,门一开,两人同时照亮手电,大床头扔了一地的卫生纸,床上除了玉环县老板,还有一个小丫头,从露出的身子来看,两人都没有穿衣服。关键是两人都认识这个女孩,在衔上开轧面坊的罗圈腿的二丫头罗秋莉。那丫头在街上也称作小美人的,个子接近一米六,微胖,留短发。黄大个子也曾对她动过心,找媒人上门提过亲。 这丫头上冷库干活还不足一个月,居然被老板哄到床上,瞧床头的一大摊纸,两个人一夜间没个三五回,谁也不相信。 罗秋莉并没有害怕,用仇恨的眼光盯着他们,愤怒的说“出去,我要穿衣裳!” 碍于罗圈腿的面子,黄大个子和小跟班退回门外!小跟班说:“罗秋莉在学校里老实,毕业后一般躲在家里很少出来,评价一直不错,没想到要逮就逮个大鲤鱼,找个女婿跟爹大小差不多!” 玉环县老板出来就跪在黄大个子跟前,同时塞给每人一个大信封,祈求说:“你们行行好吧,千万不能说出去,我该死罢了,罗秋莉还小,替她积积德吧!” 黄大个子转头对小跟班说:“钱拿了还不走,告诉那四人,什么也没发现,如果连这点秘密也保不住,就不要在计划办干了,滚回你老家种地去吧!” 小跟班答应一声,把信封朝衣兜里一塞,跑了。黄大个子对玉环县老板说:“老板,起来吧,咱们聊聊?” 聊聊?玉环县老板早知道黄大个子是个闯将,没有脑子,居然提出聊聊!便站起来去泡了两杯茶,两人坐在办公桌前,四目相对。 /87/87948/26203170.html 第一百八十章第一次谈判 过年后第一天上班,董强比别人来的早些,他先一步给铸造炉点火。杨新华来的晚一会,把办公室打扫干净后,忽然听到后面车间响起鼓风机声,赶紧朝后面去,结果看到董强。 “杨厂长新年好!”懂强先喊道。 “董主任新年好!”两人走近些,杨新华说:“要突出那个副字,咱们厂只有一个芦冬生厂长!” 董强得意地笑着,朝杨新新华身后指,杨新华朝后看,芦冬生胖高大个子,正在向他们两人贴进! 三人相互道了新年好后,厂里陆续开始进工人了,芦冬生与董强去了铸造车间,杨新华转了整个厂,工人们比较自觉,看到杨厂长在路边给他们问候,到车间后也不敢在拖踏,很快,整个厂机器轰鸣,进入正常生产轨道。 吕副厂长送给杨新华一大包报纸包的茶叶,他说儿子一家回来过年,带了两包茶叶,他自己留些,给了芦厂长和他一人一包。 杨新华表示感谢,谨慎地放进随身背着的包里。那个包是军用挎包,上面还有绣着的红五角星。里面有公章,笔,记事本,剩下的是那个每周生产进度表。他的茶杯己被吕副厂长沏好,肯定用的刚送的那种茶叶,因为杨新华与吕副厂长桌上的接待茶叶是茉莉花茶,颜色和味道都不一样。 杨新华端起来喝一口,实心实意地表达自己的看法说:“没喝过这种味道,跟莉莉花真不一样!” 吕副厂长得意地说“铁观音,我儿子就是那个产茶农场的场长!” “在福建?”杨新华没喝过铁观音,大学期间,对老牌八大名酒,名烟茶比较了解! 杨新华立即拿出记事本,记下了吕副厂长儿子的联系地址及号码。吕副厂长经常在办公室与儿子通话,号码倒背如流! 两人正谈着,于明顺带两个人进来说“杨厂长,有人找!” 杨新华说:“于科长,要突出副字啊,杨副厂长!” 于明顺与吕副厂长都讽刺味极浓地笑。 这两个人是陈计兵送来的翻译,和专门研究那个国家政策的教授。 杨新华给吕副厂长告假,吕副厂长手一挥说:”有事忙去,我前面也有个副字!” 两人相视一笑,杨新华带两个人回自己的家。原先厂里那间宿舍,何有价嫌寒酸,正好临街有一家人恢复身份回城,何有价闻讯,出面给买下来,四间房地势,靠街四间房,靠后还有四间房,青砖红瓦,院子里种了不少蔬菜,果树,比他第一次租的焊三轮车的地方稍小些,因为对方回的城市路远,除了细软外,粗笨家俱都舍弃了! 杨新华还挂念豆姓地主的大院,镇级领导迟迟没批复,他空剩喜爱之心。 这个小院,对方要两千块钱,在八里堡,这个价稍微高些,杨新华懒得跟人斤斤计较,在医院期间,连看都没看,委托何有价给买下来。 新家大门敞开,里外打扫的一干二净,初七两人下车没休息,为这个院忙一天。杨金枝在用手压井压水,天还凉的原因,压上来的新水冒着热气。 礼芬在屋里抱着杨平河,这个女人不知怎么想的,她照顾杨新华出院后,并不离开,还跟到南京喝喜酒,回来后又跟到八里堡。 礼芬说,在南京已给陈计兵汇报过了,批准了她的长假。 经历了老公的无情,被杨新华的无为而治的魅力吸引,舍不得离开了! 礼芬看到家里来客人,把平河放回床上,泡了三杯茶端上来。昨天晚上那帮人送给赖黑子一个纸条,写着于今天下午三点,到县第一招待所三楼小会议室谈判!赖黑子知道事情重大,骑摩托把纸条送来八里堡,杨新华第一时间通知到陈计兵处! 中午,程秩序,于明顺,何有价三人过来,礼芬煮了一盆狗肉,羊肉,牛肉,炸一盆小鱼。两个n城人没见过这种吃法,上了四大盆,看在全是肉的份上,狠狠吃起来! 吃过饭,杨新华借派出所季所长的警车,把他们几人送到一招。何有价与于明顺不去,新年开业,各种事情多,忙的不得了。程秩序跟着了,另外两人一个是翻译,另一个是自称国际事务通的庞,两人都是陈计兵从南京弄来的。杨新华手里有八里堡农具厂的证明信,顺利地开出两间房,那两人一间,杨新华与程秩序一间。 两点半,郑伟与赖黑子张艾找来,几个人商议几句,已到约定时间!赖黑子喊了n京来的两人,一行七人,威风凛凛地进了小会议室。 乖乖,对方二十多人已严阵已待! 会议室中间像乒乓球案子一样,连放两张大办公桌,办公桌两侧各摆二十多个椅子,对方已坐满,杨新华这边可怜巴巴的坐着几个人。蓝眼睛,大个子,西装,皮鞋锃亮。这是杨新华对d国人的第一印象! 自己这边,除了张艾中山装,皮鞋外,连n京来的人,一律茄克衫,白或蓝的上海产运动鞋。 杨新华的茄克半新不旧的,礼芬心细,洗过又熨烫一遍,倒显得更板正些。 跟对方比,杨新华这边可谓衣衫褴褛,像土八路与正规军对峙,杨新华想,对方表面上笑眯眯的,心里肯定在藐视我们。 对方在办公桌前坐了七个人,后面还有十多人啦啦队,杨新华七个人坐上办公桌前,后面空荡荡的! 对面一个异常精明的中年人起来,哇啦哇啦的说一气,杨新华看着人家说话从容的样子,心里说,跨国商人到气魄,但目中太过空旷,像对面的他们七人不存在一样。 说完,身边的翻译站起来,按照刚才那人讲话顺序翻译道“亲爱的来宾你们好,宝石是个伟大而雄伟的名字,很荣幸,我们都成为宝石名字的使用者,d国更具慧眼,比你们早使用了二十多年,现在,已成为d国和欧州知名品牌!” “任何一个成为品牌的产品,他都不是每一个人,每一个国家的,它要成为世界每一个人的选择,中国条件快要成熟,我们的公司准备给你们送来优质的产品,中国有句俗话,一山容不得二虎,下面,我们开始谈判,谁更适合使用宝石品牌” “我们更适合使用和拥有宝石品牌,我们的宝石在我们的土地上,像埋下的一粒种子,已生出根系。”杨新华也站起来,他才不尿你什么哪国人,但是,上级部门因为需需,不得不牺牲他们的宝石。 翻译过后,对方立即站起来,责问道:“咳,你们要守信用,不是同意放弃使用宝石商标了吗?” “呵呵”杨新华微微一笑说“我们出于对宝石使用早,名气大的尊重,对急于国内工业技术提升的需求,私下里是松过口,但是在刚才,d国宝石代言人最后又明确表示,我们谈判的宗旨是谁更适合使用宝石品牌?不是原先商定的赔偿额数。” 宝石代言人当即改口说“这是个意外,我的本意是客气一下。” “对不起,请你们尊重谈判桌,我们的每一句话都代表各方的观点!如果继续口是心非的话,我们撤出谈判!”杨新华波澜不惊,又坐回去,不拿草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d国宝马代言人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感觉这个不起眼的小伙子,不是想像中的好糊弄!他又一次站起来说道“d国宝石公司以诚信与各地商人建立销售渠道,质量第一为宗旨,十几万人齐心协力工作,使产品享誉世界各地…” 杨新华用宝石公司给宣传资料卷圆筒状敲着桌面说:“那些东西关我屁事,你直接说赔多少钱?绕来绕去的宝石也会碎裂!” “这…”宝石代言人被杨新华带懵圈了,他到哪里谈判都是这样,怎么王子到乞丐群,还要跟乞丐跑不成?他顿一下又继续往下说没两句,杨新华站起来打断对方说:“我们抱着一腔诚意来谈判,你净在那里炫耀自己,不入正题,我郑重提议,请你们换个代表过来谈…” 杨新华一示意,几个人站起来就走。代言人也生气说道:“打断人家说话是不礼貌的事,我要求你们赔礼!” 杨新华转身一笑说:“等我们有错误时会赔礼的!” 二十多人里,都是宝石公司的对外事务工作人员,对外签属销售合同不下百多份,对个小小的商标案根本没放在心上,无非是对付中国一个小个体户,碰巧使用了同一商标案子,夸大一下公司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吓唬吓唬他们,在拿个十几二十万人民币即可搞定! 可对方根本不睬他们的吹嘘和威吓,转脸走了。几个没有长毛的蠢猪,根本不佩跟我谈判,我要上报给中国引进公司方,让他们施加压力,快点来给我赔礼道歉! /87/87948/26203171.html 第一百八十一章又见欧复海 春节过后的鱼,仍是没有睡醒,每天逮的不多!赖娟送到妮妮那,都有点不好意思!她一家,加上另外联系的六家和她一样逮鱼的,总共不满一百斤,还没夏天她一个人逮的多! 妮妮安慰她说“咱们饭店,每天出去的鱼得有五百斤,库存一千斤,多些少些咱可以互补的,特别是我在骆马湖那边放了一个人,专门收购新鲜小鱼。” 赖娟非常羡慕,聊一会告此。边走,边在想闫长生,如果他回来,两人在临河镇上一定开一个正是渔味馆,她的手艺又进步不少,比不上妮妮,一般人可也比不上她。 有人把车横过来拦她的路。她正想事情呢!差点撞上,吓一大跳。刹车,下车,才看清是杏花,车梁上绑个小木座位,郁不已哼哼唧唧地唱谁听不懂的歌。 “干什么?吓我一跳?”赖娟训杏花! “我回村找你,说你到县城,我又追着来,对你够忠心的了,不识好歹的人!”杏花没好气地说。 “咱们回村去?”赖娟问。 “都到妮妮这里了,好歹混顿饭再走,咱们三个,也有一阵子没见了!”听杏花说,赖娟把车推回来,妮妮见了杏花自有一番惊喜。 “无事不登三宝殿,杏花今天肯定有事情?”妮妮武断地说。 “妮妮一一”杏花忽然抱住妮妮哭起来,赖娟抱着不己,感觉胳膊一热,小家伙撒了一泡尿。 “别太把郁以彤当回事,听说他想把我们可怜的小杏花甩了,去跟荷花结婚,我说杏花,没有过不去的坎,咱又不是没腿没手,离开谁咱不能过?”妮妮不停地拍打着杏花后背! 原先三人中,最瘦的是妮妮,杏花是个贼不偷,身上肉头着!杏花不得日子过,天天心里面堵,妮妮抱着她,感觉她只剩有一副骨头架子!原先的肉全变成儿子落下来了? “郁以彤多久没碰你了?”妮妮心疼地问。 杏花习惯用袖子擦去眼泪,惊讶地说“这个你也能看出来?” “嘿,女人没有男人的滋润,像沟里没有了水,稍经太阳一晒,都干裂一层,瞅你的憔悴样,不敢看了”妮妮推开她,把她的刘海抚离眼睛! “从他夏天跟荷花发生了关系,我们俩就再也没有亲热过,看着他恶心。”杏花说。 “闹到这一步,最好的结局就是离,我看黄大个子对你挺上心的,嫁给他也不错,万一将来日子过好了,让郁以彤也好后悔去!”妮妮认为别的事能将就,婚姻绝对不要勉强,不合脚的鞋子疼痛的是脚! “黄大个子块头大,胆子小,再说,他从小跟着郁以彤长大的,哪敢调戏自己哥们的老婆?”杏花不知道离婚后,黄大个会不会有勇气。 中午在妮妮这里吃一大盆鱼,妮妮和杏花部奶孩子,不能喝酒,赖娟也放弃了,一个人喝没意思。妮妮故作神秘地说:“我这里有很多客人吃饭后剩下的酒瓶底子,最多的是咱平县酒厂产的蓝贡,二十多块钱一瓶,我倒一杯给赖娟姐尝尝?” “尝尝就尝尝”赖娟小抿一口,果真与两块五一瓶的平县大曲不一样,入口即被曲香浓浓地缠住舌尖,入肚时,酒液如一小块不伤人的火炭沉落,整个胃一下活跃起来,仿佛有多人在里面呼喊“再来一口,再来一口一一” “乖乖,这酒果然与众不同,第一次喝就忘不掉”赖娟居然几口,把一杯酒喝干。还有几里路要骑车回家,妮妮怕出意外,不在给赖娟喝! 杏花吃两大碗米饭,赖娟也吃那么多。一杯酒,赖娟的脸已红扑扑的,平添几分妖娆。妮妮瞅一眼说:“多可惜,我哥去当兵,看不到那么漂亮的嫂子!” 赖娟向妮妮的镜子中望去,一张鹅蛋脸上媚眼如丝,正顾盼自怜。这张脸确实没有妮妮的尖下巴颏完美,比杏花的圆脸好看多了。杏花与赖娟个头差不多,一米六多一点,但杏花脸上有雀斑,相对来说,最大的差别是缺少女人味! 回到家,爹委婉地表示想盖房子,弟弟大了,爹娘有这种想法很正常,自己有砖,按爹的设想盖个两层小楼也花不了多少钱。爹娘的工资按三百一月开的,一年下来也三千来块钱,盖房使不了,那么,还要跟她商量,目的,目的是什么呢?赖娟知道了,想让她给盖,舍不得动自己手里的钱。 她答应下来,说:“等烧出第一窑砖,就开始动工,不耽搁你们娶儿媳妇!” “我看欧阳朵肚子已大了,问黑子时,黑子也不明确表示,估计跟郑伟样,在县城结婚!”爹很失望,探不出儿子的底,他自觉不称职。 赖娟问过赖黑子,原本打谱春节结婚的,谁知杨新华出了车祸,陈计兵先订了春节的日子,只好朝后推,房子也在九连环村买好一套,陈计兵酒厂搬迁的十七亩地中,也给他设计了一套田园别墅,那房子要五月一才交付使用,二月份结婚也赶不上。 赖黑子都要结婚生孩子了,闫长生还在部队服役,不知归期,唉一一 这一夜赖娟又做春梦,欧复海爬到她身上,她又羞又恼的,拚命的想推掉他,换成闫长生。 初十一,欧复海与程家集支书程二杆子,程铁牛三人去怀强家,赖娟刚开门,三辆自行车从门前过去,赖娟看清中间那人是欧复海,瞬间又把门关上,那一刻,她心跳加快。 欧复海看没看见我?赖娟有些迷恋,又有些排斥他。节前,听村人说欧复海与王巧英勾搭上了,赖娟想,这事应该是真的,之前的欧复海见她像狼见到羊,眼里的贪婪与渴望一览无余,现在已不敢见她,肯定与王巧英有关! 这个死妮子疙瘩,敢来我手里抢东西,也不看看自己长成什么模样?冬瓜脸,木乎乎的,肯定是欧复海看到我不理会他,才不得已降几个档次找的她! 不行,赖娟入到魔怔里,她下决心要拿回自己的男人! 赖娟是行动的巨人,她决定的事,立即开始行动,第二天早上,她带着收到的鱼走到镇卫生所时,车把一打直接拐进卫生院。 值班医生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突然肚子疼!对于女孩子,这个借口冠冕堂皇,老中医把半天脉找不到原因,遗憾地说:“可惜欧院长今天开会不能来,妇科他最拿手!” /87/87948/26203172.html 第一百八十二章值得一博 晚上下班,史同会朝康海青家骑去,记得康海青有两个孩子,专门在商店里买两瓶罐头,一斤水果糖。 做早餐生意,每天辛苦,钱也不少赚,十块二十块利润还是有的。康海青不愿干的主要原因,是老娘太抠门,一个月只给六十块钱,还不如在工厂上班,酒厂现在工资已突破一百,比平县工资第一的宝石三轮车厂低三十块钱! 康海青媳妇烫个菠菜,炒个花生米,煮半盆白菜粉条,三个菜都是从老婆婆准备的早餐料中挑选的。康海青开一瓶平县大曲,两人开喝! 史同会这段时间一直低沉,指望杨书记升官的事,怕已落空。过年开班都一个星期了,屁大点动静没有,心灰的时间长了,难免滋生失望情绪,他问自己,升个车间主任有意思吗?替别人当官,别人哪天不高兴了,照样不让你当,康海青不是例子吗! 真的就该像康海青说的,两人合伙弄个造船厂,现在订制水泥船的人排成长队,不愁销路,两杯酒灌下去,康海青追问他:“你还犹豫什么的,你的两个亲戚,那么窝囊的人,都在沂河口合伙开了造船厂单干,你他妈身上长两根男人毛行不?” 说的简单。史同会跟两个亲戚不同,两人是临时工,走就走了,他史同会是正时职工,有编制的,退休后有养老工资。一步走错的话,可能是不一样的人生。 一瓶平县大曲底朝天,史同会也没敢答应,康海青嘲笑他说:“也是个不利索的” 以前没扩新厂时,喝过酒要在榆树滩练一通棍法,现在喝过酒,史同会只能骑车围着三轮车厂转一圈。 杨新华扩展的多快啊,他带着吴叔小酒鬼来偷电焊机时,围着三轮车厂转一圈要不了一分钟,买了汽车制造厂和酿造六厂后,骑车转一圈要十六七分钟,现在扩的越来越大,转一圈要半小时了! 他妈的杨新华是什么命,无论怎么恨他,诸咒他,都阻挡不住他发展,据可靠情报,当初借几百块钱给杨新华的胡秀果,年前净分利润有几千块! 胡秀果不知什么原因不见杨新华,杨新华没办法托冯妍转交,鼓囊囊的一个文件袋,三千都止不住! 这个胡秀果! 看在钱的份上,史同会想向胡秀果进攻,找媒人上家里提亲,约她吃饭,直接上办公桌前讨好,他得到胡秀果一个烦到不能烦的一个字“滚” 有什么了不得啊?仅仅是个女人,漂亮点罢了! 史同会骑车到门口时,确实看到杨新华与郑伟在讨论着什么,赖黑子站在旁边不吭声!他下车隐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直到几个人谈论完毕分头走开,史同会才重新骑车回去! 看到杨新华的意气风发,史同会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死气沉沉!不能犹豫不决了!杨新华当初创业时,浑没有他这样婆婆妈妈! 第二天,史同会请一天假,骑车到沂河入大运河的河口,二姨的造船厂就建在那里,二姨在那块地不讲理比较有名,问两个人就找到具体地方。 二姨带了二姨夫和两个亲戚在扎船架。已扎好的船架有三条,在河边张牙舞爪的。二姨炫耀地说:“又收了八条船的订金,你看看你二姨,不要你们史家拉巴,也是周围响当当的万元户,哼!那时候去你们家拿几件旧衣服还要赔着小心,乖乖,今天你来,带你去饭店吃一顿,让你知道什么是十年河东转河西!” 史家一直看不惯这个二姨,史同会也是,要不是他把两个亲戚弄去学造船,怎么会建起造船厂,二姨你夜黑睡不着,就没用心想过? 就像爹说的,不要跟二姨家多结交,她那人,从来不知道感恩! 史同会没在二姨家吃饭,光二姨的话他已经吃饱了!在那里,他起码知道,只要建起造船厂,有很多船等着造,还有,造船还要先收订金! 这样算起来,光投资河边的一块地和必须的设施,电焊机,绞关等… 晚上,史同会直接喊了康海青到郑伟饭店,点个水煮花生米,一大盆杂鱼外加一瓶平县大曲!两杯酒下肚,史同会问:“康哥,说好你舅当支书的康家渡口旁,有很大一块地不要钱给我们用的,不会变吧?” “嗬!你小子终于想通了?”康海青高兴地说:“我舅什么人,康家渡支书呀,哪能说话不算话,明天带你去看!” 有了目标,史同会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喝完酒骑车回家,带着木棍,到体育馆练他好久没练的棍术。他练功,与别人不一样,别人按着套路一招招练下去就行,他呢,练的时候把每一棍打过的方向,都指在杨新华身上的相对应的部位! 这棍打头,这棍挑裆…… 估计史同会练一晚上的棍,杨新华得被打死个八回! 康海青跟老娘卖完早餐,才带史同会去舅舅家,幸亏是星期天,史同会有大把时间。 康家渡口离城西约有十一二里路,两个人骑车到时,已快到中午,康海青在大队部找到舅舅,舅舅正在骂民兵营长,这个月光民兵营长一个人的招待费有七十元。 “你个败家子,你他妈好歹你也说个去处,把几张条朝我这一放,这不明不白的,我不签这个字!”康海青的舅舅是个胖老头,大圆脸,红黑色,络腮胡。他气归气,见到康海青和史同会,抽空打了招呼! 民兵营长小声地说:“为加强过年期间的安全,民兵们在各路口安放哨卡,镇上和县里都是半夜查岗,大春节的,来到后怎么也得让领导们喝杯热酒,这一来二去的就七十多块钱了…” 胖支书用手指着一张条说“这张够离谱的,光猪头肉都十五块钱了?”民兵营长挺难为情的说“那是大年三十的事了,我自家买的猪头,十八斤多,八毛一斤,我又洗又拔毛的弄到快八点才上锅煮,十一点刚煮烂出锅,领导们赶上了,让我端盘花生米热两瓶酒,我去你家喊你,你在老光家喝多了,喊醒了你还生气,叫我以后不要喊你,自己便宜处理,可怜那个猪头被吃的一干二净,天明三个孩子问我要猪头肉吃,我都对不起孩子!” 支书叹口气把字签了,身边的村会计说:”签了也没有用,大队帐上也没有一分钱了,得等到麦收统筹…” 原先说好免费送给康海青使用的河边荒地,结果一年要承包费八百。 因为听舅舅说了不要一分钱,康海青也就大包承揽地允诺地算他的,剩下的投资两人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这可好,光包地就要八百,史同会反应快,给康海青支招,跟舅舅磨,先交一百块,剩下七百等挣上来钱再付! /87/87948/26233170.html 第一百八十三章郑伟受伤 与郑伟决定那晚行动后,刘峰给副局打招呼说:“古井处又发现一条大蛇,现场人员没看住,跑个无影踪,今夜我去查看,好歹也要找到它的行踪。” 局长知道那地方要盖成居民楼,不及早除去大蛇,后患无穷,同意了他的请求,要给他增派人手,刘峰也拒绝,蔑视道:“不相信我的身手?” 局长给他透露出一个消息,鉴于他破掉人参大案,上级已研究决定,要提升他为副局长,可不要在宣布之前的关键时刻出差子。 一个副局长罢了,平安时候,不作为,静候升职不失为好主意,可眼下有事情,还关于师傅苦苦寻找的练功心法,那便不行了。副局长见他不为所动,关心地让他带上武器,与虫蛇打交道,千万小心,保护自身为第一要素。 刘峰给副局长敬个礼,转身走掉。 坚持到夜间两点,郑伟重新检查一遍携带的工具器材包,腰间的匕首。九节鞭。刘峰看师哥如此慎重,自己也不取大意,检查了腰间的九节鞭,匕首,特别抽出携带的手枪,子弹。一切无误后,给郑伟点头! “好吧,出发!”两人从郑伟办公室出来,骑车直奔工地。金中风已被无罪释放,接郑伟命令,先回鹿邑老家看爹娘去了。为夜晚行动方便,郑伟把值班人员全部放假,整个工地黑乎乎的,空空荡荡的! 到了古井跟前,先照井底并无大蛇,然后奔那颗古栗树下,刘峰已把器具袋子解开,对郑伟说“师哥,怎么右眼皮跳几下子?” “多加小心吧,你先把风,我来挖坑”郑伟按照口诀上说的,来回步量几遍,确定一个地点,抄起工兵锹挖起来,淌汗时就换刘峰,挖到一米半时,挖出一块青石板,郑伟确定的地址有点偏,一半露出,另一半还压在土里,刘峰也不埋怨这点失误,飞快地向一边挖起! 快三点半,青石板才全部露出庐山真面目,两人跳下坑,同时用力,把青石板抬起扔到地面,下边埋着一个坛子,刘峰说“师哥,果真有个坛子!” 郑伟刚把坛子抱起跃上地面,忽然从树上飞下一个黑影,刘峰手快,立即从腰间抽出九节鞭,抽向来人。 那人似乎更快,半空中伸手抓住鞭梢,也不用借力,手腕一抖,刘峰竟站不住,松手倒退五六步方才站稳。 刘峰有几斤几两,郑伟还是清楚的,来人一招打退刘峰,功力绝对师傅级别的,郑伟也不准备在他手里讨得好,猜测对方是为手中的坛子而来,便双手用力,重新想摔回坑底,那人要想得到坛子,务必要跃下深坑,坑里地方狭小,说不定能找到击败来人的机会! 郑伟设想的不错,来人并不给他机会,坛子弗一离手,那人脚尚未沾地,手中夺得刘峰的鞭子倒卷过来,正好把坛子卷起,那人一手抱住坛子,另一只手运劲抽向郑伟,鞭子连一星点声音没有,如一条毒蛇,要狠狠地撕咬郑伟。 那人明白,不打伤郑伟,被郑伟缠住,加上反过气来的刘峰,肯定讨不了好,夺过来的坛子可能会被夺回去,那人半身的功力都集中在一条胳膊上。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那人身子一怔,鞭子改变方向,飞向刘峰,刘峰来不及在开枪,鞭子飞来的声音破空,被它沾上,不死即伤,无奈之下一个懒驴打滚避开。鞭子落地,砸进地面两指多深。 郑伟看见鞭子离手,一个虎跃扑向来人,来人忍着伤痛,双手勿然把坛子拥向郑伟,郑伟明知是虚招,身在半空中,只好伸手去推,他要不推,坛子上有力,肯定会撞伤他。 两手伸出,整个前胸空旷,露出个大大的破绽,来人早已计算好,凌空一脚,郑伟再也没法躲开,正在向前的身子,改变方向,极速后飞出五六步,重重落地,砸起一片尘土。 “师哥一一”刘峰惊喊,爬起来再想开枪,那人已去的远了,黑夜里只见他像皮球三弹两弹已跃过院墙,枪法再准,也难以隔墙伤人! “这一脚他未用全力”郑伟看刘峰走近,怕他耽心,忍痛说道:“把内伤丹喂我三粒。” 师傅离开他们时,每人给他们十粒,说受了内伤服用三粒即可恢复,并把方子也给了郑伟,让他用完后可照方子熬制。郑伟看过方子上的中药材料,按当下的价格,需要三百多块钱,他一直没具备实力,春节过后闲着时,才熬成二十三粒,他对自己熬的没信心,身上携带的,仍是师傅赠送的十粒! 刘峰身上也时刻携带着药丸,一时找不到水,郑伟生硬地咽下肚。 药力果然不凡,没几分钟,郑伟爬起来,这时,警笛大振,几个方向都有警车赶来,夜深人静,枪声太清脆引人注目。 “赶紧下去挖掉坛子痕迹”郑伟赶紧命令道。 刘峰抓起工兵揪,跳下坑,拚命的挖着。刚才坛子被硬抱上来,留下的痕迹太过明显,无论哪个警察也能看出原先土里埋有坛子,现在坛子已被陌生人抢走,不破坏掉,警方追究起来,吃不了兜着走,关键是不知抢夺者是谁,无法追讨! 警察都认识刘峰,也多认识郑伟,见这两座大神在此,哈哈嘻嘻问些表面问题,刘峰看天也快亮了,直接说:“去把副局长请来吧,我的行动是他单独安排的!” 一会儿功夫,左尘来到工地,严肃地问:“因为什么开枪?” “发现了大蛇,它从树上攻击我们,迫不得已开了一枪。” 左尘与刘峰私交厚到撕不开,他看到地上一个大坑,问道“这怎么弄的?” “曾经看到蛇头朝这里栽了一头,地上多出一个洞,试着挖看看,一时没挖出什么头绪来!”左尘前后打量一番,看不出什么破绽,来了三辆警车,十多个警察,底气也壮,他指挥警察到处乱找。 “如果我没有看错,大蛇应该从那棵槐树边消失的,弟兄弟们可以重点关注那里!”郑伟尽量不露出伤态,也开始朝槐树跟前走去。警察们人多,一分钟内围着老槐树转几个圈,槐树虽老,查不出有大蛇活动的迹象。 他们把眼光聚在郑伟身上,露出怀疑色彩。 郑伟朝三米多高的树叉上指。老槐树不知多少年了,树身一个人搂不过来,如果树身是空的,可以容纳一条蛇出入。三米多高的树身,平常人不好攀爬,再加上有大蛇出入,一时没有人敢冒险。 刘峰给副局长说:“我上去看看吧” 左尘四下没搜出疑点,心里也认准大槐树树身里有毛腻,谨慎地点头说:“刘峰弟,千万小心!” 刘峰打量离地两米高地方有一根斜枝,刘峰倒退七八米,直接奔老槐树跟前狂奔,不知道的警察们,以为守株待兔的成语改为守株待人,这么凶猛的势头撞上树,不死才怪! 谁知刘峰快到树身跟前,借住惯力,两手在斜枝上一撑,身体由平奔改为向上猛窜,待两只脚招到斜枝,再度曲膝向上,两手已扳住离地四米多高的一根树枝,但身体仍不受控制,向上荡了一百八十度,刘峰两手松开,整个人牢牢的站在树枝上。 前后不倒两秒钟发生的事情,惊掉了一众警察的下巴! /87/87948/26233171.html 笫一百八十三章越来越吓人 看到刘峰站稳,一众警察松了一口气,但这时,从树洞直直地窜出一物,大家看到越升越高的东西,渐渐地意识到那是一条大蛇,嘴巴大张,一条又长又猩红分叉的舌头直舐向刘峰,警察们惊呆了,有的喊“蛇蛇一一” 有的又蹦又喊小心! 显然,大蛇在这个时候攻击,也出乎郑伟意料,他极快地抽出防身匕首,直射向蛇身,蛇身有十六七公分粗细,对于接受过习练的郑伟来说,击中目标实在是小菜一碟。 而刘峰此时虽惊,毕竟跟郑伟一样,接受过严格习练,眼看蛇的舌头舐到身上,突然身子离开树枝,虽躲过了舌头舐身,但身子直直地下坠,像是受惊掉下一般。 就在众警察在惊吓之际,刘峰两手突然翻转,又重新抓住刚才站立的树枝,身体借势一荡,两只脚凶狠地蹬向蛇身,而这时,郑伟的飞刀也至,急怱之下,郑伟力道也用的足,匕首竟穿进蛇体,直没至柄。 大蛇连续受两次吓,“嗖”的一声,露出来的蛇身一下缩回树洞,刘峰也借势落在地面。他擦一把头上的汗,惊呼道:“好险” 郑伟也全程盯着刘峰的,知道他没有受伤,转头望向左尘局长说:“左局长,是不是把工程队的挖机调来,挖出大蛇?” “吓死我了”刚才危机之时,左尘己掏出手枪,但是,连扳机也没有来得及扳动,蛇已没有了影子。他转身对手下说“秦所长,立即去给局长报告刚才发生的事情,刘所长,你去水利工程队,无论那辆挖机在哪里施工,请他们立即送到这里,就说我说的!” 两辆警车开走后,剩下的众警察才围着已远离槐树的刘峰,那颗槐树对警察来说,就是一个待制服的凶恶犯人,需要强大的支援! 在众人面前的惊险一战,获得了众警察的衷心佩服。如果没有刘峰这两把刷子,一般人早已被大蛇吞进腹内。 没多会,局长大人驾到,跟着,一辆平板车载着挖机驶来,这几天才刚过完年,各施工小队没有接到挖土工程,所以,挖机一直闲放在公司院内,警察局长一召唤,立马送来。 局长招呼郑伟说:“在你的一亩三分地,包括我这个局长,一切听从你的吩咐。” “我可不敢指挥大局长,但我确有两条建议。”郑伟说。 “说来听听”局长不敢藐视大蛇,万一惹上一条人命,他这个局长也不好看。所以,他尽量放低姿态,眼瞅着郑伟说。 “第一,招呼几个焊工,给挖机驾驶室外面焊一层铁皮防护罩,保护驾驶员。”郑伟也怕在他开发的第一处商品房出现意外,市民比较迷信,到时盖好房子卖不出去,他的公司经理的位置也不牢靠。 “那第二呢?”局长问。 “第二吗,我认为把人员撤到院墙外防守,同时调几名枪法好的警察,盯着这里!” “行”局长认可了郑伟的建议,并立即布置下去,到中午吃完饭,挖机的驾驶室护罩已焊好,各方人员已按要求就位。 但驾驶员却吓得上不去车,浑身发抖。左尘恨不得给他一脚,怎么有这样的软蛋?挖机是新鲜玩艺,警察局人不少,会开车的也多,还真没有会开挖机的。 这时候,郑伟的大哥走出人群,自告奋勇地要去开,他毫无顾忌地说:“上天那条大蛇也是我挖死的,想必这条蛇也该命丧我手,看我的!” 众人架着司机出来,郑伟大哥看局长一挥手,启动挖机直奔那棵老槐树,老槐树粗壮,地下盘根结错,他也没指望一挖机能把树挖倒,先围着槐树挖坑,挖机的动静大,震的那条蛇“嗖”的一声重新窜出树洞。 局长感觉眼睛一花,凭空出现一条大蛇,大蛇感觉到威胁来自挖机,粗壮的尾巴直接扫向驾驶室内晃动的人影,尾巴力量巨大,差点把挖机锨翻,郑老大及时调整挖机角度迎接,尾巴仍把玻璃前焊的防护钢筋砸弯。 “开枪”局长命令道。 大蛇一击不成,刚要准备第二次攻击,突然十几声枪响,蛇身中了十几发子弹,弹孔立即射出鲜红的蛇血,大蛇瞬间被激怒,身体盘上驾驶室,硕大的脑袋在玻璃外面晃悠,舌头伸进焊接的螺旋钢方孔,发出“嗤嗤”的声音! 郑伟一看大哥危险,毫不客气地夺取身边一位战士的步枪,翻身进院。郑老大也正努力地调整挖臂挖斗自救。郑伟快冲到跟前时,那蛇头放弃驾驶室,直接迎着郑伟咬上。扑鼻的腥味差点把郑伟熏晕。 郑伟看出蛇的意图,他可不想当牺牲品,立住步,发声喊,双臂用力,活活的把步枪投进蛇嘴,与此同时,挖机臂举着斗由天而降,把刚要起身发怒的蛇身压住,并不停地压下地面。 可怜一条五六米长的蛇身松开驾驶室,拼命地翻腾着。脖颈在挖机下动弹不得,一会儿便慢慢不动了!局长谨慎地让几名枪法好的战士朝蛇开几枪,那蛇受疼,身体勉强地抖动几下,却再也翻滚不动了! 又等一会,郑老大把死蛇挑在一株粗壮的树上,那个失枪的战士自己去蛇嘴里取枪。郑伟又给局长建议说:“为安全起鉴,还是先把人员撤出院子,让挖机继续挖树,看树底下还有什么古怪吗?” 局长真怕树底下还藏有一条蛇,刚才亲眼看见与蛇博斗的过程,太惊心动魄!按郑伟的建议做了。 槐树挖倒以后,没有再发现一条蛇,却如郑伟所愿,离树不远处,又藏着一口古井,郑老大先发现后,看半天没有危险,推开驾驶室门,向周围喊“没有蛇了,只有一口古井。” 局长让手下继续坚守,自己带着左尘,郑伟刘峰四个人向前,离多远,郑伟又闻到了浓浓的参味。他指挥着挖机把井口进行了初步清理,伸头看时,井也不太深,能看到井底黑乎乎的水散发出一股子腐味,井壁上长出六颗人参苗! “又发财了”局长兴奋地对郑伟说:“你和左局刘峰他们保护好现场,我得去县委汇报,那颗参已闹腾的够呛,这回又出六颗,恐怕比我的脑袋还值钱!” 请示后,上级决定要派专业人士来挖采,下午,警戒哨也是被拉来的四车士兵接管,警察也跟局长回去。刘峰悄悄地问郑伟:“师父的心法怎么办?” “人家准备的那么充足,说明早就盯上咱了,而且也和师傅样知道内情,师傅也没和我们讲过上一代师门恩怨之事,怕我们陷入,眼下不陷入也陷入了,如果师傅不远的话,估计也快冒面了!”郑伟说的坚定,刘峰听得有理,但转头看到别人已撤净,只有局长的车门大开,显然是在等他! “咱们想办法查查那人吧,挨了一枪,多少会露出点马脚”郑伟也看到局长大开的车门,临时命令后,目送刘峰上车离开! /87/87948/26233172.html 一百八十四章第二次谈判 代言人马克把第一次谈判汇报到本国总部,总部认为一件小事,中方已经铺好路,还没有谈好,很生气,又向中方引进部门施压。 谈判团里,中方引进部门的人有六位,其中一个是文字记录,另一个录音。中方引进部门长官仔细研究了第一谈判的全部内容,认为中方没有错,错在代言人马克,想为自己的政绩加红花,出的价位比预计的低到二十倍。 太低估那个叫杨新华的家伙了,人家是大学生,自主创的实业轰轰烈烈,人能傻哪里去? 中方公司的人把原始记录也传宝石总部,马克被臭骂一顿,命令他抓紧举行第二次谈判,赶紧签下合同,免得夜长梦多。 钱算什么?宝石公司不差钱,只要用钱能摆平的,公司不在乎!羊毛出在羊身上,简单的道理,马克没弄明白! 杨新华接到第二次谈判的通知,知道马克还没有放下姿态,通知不是通知,单方命令! 其实,杨新华这些天也没闲着,外国话听不太利索,中国人在谈判团里还占大部份,他善于单独行动,私下每个人都被他拜访过。也不空手,每人在信封里塞两千块钱,十四个中方代表,他准备了十四个信封,让他欣慰的是,十四个信封居然全部送出去。 咳!中国人手里还是缺钱呀! 他送人钱,也不逼人透露什么消息,只是东一榔头西一杠子的胡聊。 聊了十四个人后,杨新华得出几个给论,马克非常自负,特别看不起杨新华的企业,认为连他们国家的小作坊也不如。其二,宝石总部很重视谈判,他们认为进入中国市场,绝对不能有商标撞车事件发生!其三,具体赔偿多少没定,等谈判结果在研究,但是有一个初步的估计数,五百万人民币! 呵呵,伍百万?杨新华的心理价位是五百万美金! 这次杨新华只带了陈计兵与郑伟三人出席。还是第一招待所三楼会议室,对方二十多人,杨新华这边只有三人。 双方刚坐定,马克说:“鉴于中方宝石公司自愿放弃宝石商标,d国宝石公司会依照公司法给予补偿,今天我们就补偿数目举行谈判。” 听完翻译说完,杨新华站起来说“宝石公司财大气粗,预估的赔偿金额是多少?” 马克伸出一个手指头,后面跟了一长串英语。杨新华不管他说什么,直接说:“我同意d国宝马公司补偿我们一千万美金,虽然比我们预想的八千万美元的补偿少很多,我们公司本着友谊第一的精神,欢迎d国公司落户中国,带动中方技术进步!” 翻译把杨新华的话翻译过去后,马克连连喊着n0,他说他伸出一个手指,表示是一百万人民币。 郑伟理解杨新华的意思,胡搅蛮缠的目的是多要钱,也立即站起来说“中国是有五千年文明史的泱泱大国,不喜欢出尔反反尔的小人,马克先生先说好补偿一千万美金的,看到我们同意了,又改说为一百万人民币,我们没见过钱吗?一百万人民币也好意思提,我现在有理由怀疑d国宝石公司是小作坊财也不大,气也不粗。” 反正是d国宝石公司求我们的,就坚持一千万美金看他们怎么说,有一千万美金,说不定可以购买到先进国家的自行车,摩托车生产线,提前实现四个现代化! 马克听过郑伟的话,很是不满,衣哩哇拉的分辩很久,但杨新华他们三人像约好了,很少在开口说话,偶尔开口说了,也是说先把一千万确定再说话! 一千万美金?马克气得脸都蓝了! 一个下午,很快结束了,马克期望的目的又没达到!生气归生气,把谈判过程如实地传回总部。经过上次,他知道朝总部传递消息的不止他一人,总部在他二十个谈判人员中,保守估计,预设了三条汇报渠道。 他妈的总部,跟杨新华一样狡猾! 两天后总部来了指示,其一,中国市场太大,必须取之。其二,要放下身段,多与杨新华接触,摸清他真实想法,在最近的第三次谈判中一锤定音。 居然没说具体钱数! 还要与杨新华私下接触?马克对那个惯会胡说八道的人,恨不得一拳砸死,实在不想与他面对面! 杨新华在八里堡买房子后,晚上有事来县城后,基本上都回去,杨金枝说,家里没男人,她和礼芬带孩子住那里害怕。 今晚孙冲来访,这家伙向来出手大方,居然让批发部送来十箱子啤酒,两箱汤沟大曲。但凡大曲,除了平县大曲卖两块一瓶,(这酒春节期间涨了五毛一瓶),其余的都卖三块以上。 孙冲来的目的,让杨新华在二环路的四个路口买地,别的路口大小都有建筑,这四个路口周围冷清建筑更是空白。 杨新华春节前捐十二万给县委更新办公设施,深得各位领导人心,这时候拿地,至少办理各项手续时顺溜。 杨新华承认,孙冲极具超前眼光,二环路眼下脏乱差,暂时定性为郊区,但县城稍微一发展,二环路两边的土地会飞涨,等到明确涨价时再动那几块地的心思,不知又有多少钱要打水漂! “你的目的呢?”杨新华不相信孙冲无利早起! “你不能等喝酒时再问吗?有些事没有酒蒙脸,说出来会脸红。”孙冲埋怨地说。 身为平县农村信用社一把,能找到一百个借口自己拿下来那块地,杨新华不相信他没有目的。 在杨新华目光直视下,孙冲无法躲藏,讪笑着说:“听说d国宝石公司要补偿你一部份钱,你把那钱存进我行就行,看看,回报多简单!” 酒菜已弄好,杨金枝请他们俩过去喝酒。孙冲三杯酒下肚,带着酒气说:“以我的眼光来看,手里有钱的话,多买地,以后升值最快的,应当是土地。” 杨新华奇怪地看着他,这个秘密是杨新华研究了深圳发展现象得出来的,孙冲却也知道。看不出来,这家伙也长着一颗投资脑袋。 等孙冲走过,杨金枝别有心的问:“孙冲建议你买四个路口的土地,能在人民路与二环交叉的路口盖一座酒店吗?我学的管理,手头得有件事情做,你看妮妮都能开酒店!” 杨新华闻听,问道:“你真想插手经营上的事?” 杨金枝认真的点头,她把孩子递给洗刷完毕的礼芬,她说:“我那么年轻,不能让你养我一辈子,说实话,在管理方面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有舞台,谁还不想表演?” “噢”杨新华端起刚泡的水,嘘了一口,他看着杨金枝娇好的脸庞上,洋溢的自信,告诉她说“酒店呢,妮妮已开始干了,就让她继续干,服务行业又不是酒店一样,咱们可以开宾馆,几年后,到平县来的人,吃饭就去找正是味道,住宿就得来金枝宾馆,咱要干,就得干平县最好的!” “谢谢你老公”杨金枝居然狠狠地在杨新华脸上亲一口,杨新华一把逮住了她的纤细手腕,认真的问:“想好了,这辈子非跟我不行?” 杨金枝迎着他的目光说“无论你嫌弃与不嫌弃,都准备讹你一辈子的,反正你欠我们杨家,我来拿利息!” “咱不能说些爱情什么的,张口报恩啊什么的,俗不俗?” “切!谈假的不是我个性,爱情什么的你留着跟胡秀果说吧,那个女孩比我还俊,适合你去谈爱情,我只能过过日子。” 杨新华拉住她,贴着杨金枝的耳根说:“胡秀果的事在你之前,她比你冤多了。” “是胡秀果一个人吗?”杨金枝松开杨新华,盯着他的眼睛说:“好像还有刘梅吧,你已经有过两次经历了,娶我一个带孩子的,应该够本了。” 杨新华想不到,杨金枝对他了解的详细,在女人面前,别的好遮掩,感情的事像藏在璃玻后面样,连一点秘密也无。 /87/87948/26233198.html 第一百八十五章心愿终偿 正月十八,怀强盼望已久的技术员终于到了,跟在欧复海身后,又黑又瘦,第一眼怀强还以为是三年前的赖黑子。 欧复海说:“安微六康人,在家混不下去了,亲戚介绍过来,我答应每月工资两百块!” “两百呀,我们一个月能挣多少钱?”程铁牛像被割下去一块肉,疼的发出“嘶嘶”的声音。 但在四个合伙人中,程铁牛地位最低,说出去的话没有人拿他当回事。 “他叫汤春风,以后喊汤师傅,每天三顿饭,一瓶酒,徐州白酒或平县大曲都行。先在程老哥家吃,月底报帐!”欧复海吩咐完,跑回医院上班去了。程铁牛给怀强抱怨说:“你看看,啥意思,怎么就在我家吃饭?” 怀强一摸身上,还有四块多钱,都塞给铁牛,他这个妹夫眼窝子浅,遇上事从不朝前看一看。 昨天才同赖三亩达成协议,怀强把新型制砖机拉给他,赖三亩在找给怀强一千六百块,怀强用这个钱扯上电,试机子时才发现旧制砖机没有电机。赖闫王村村里有轧稻机,这个时间段到水稻收割前,轧稻机闲着,怀强不想买,准备先借去用,他是书记,手里有权。 带了汤春风去看过,正好是7点五干瓦的,皮带盘大小皮带槽型号型号也差不多,怀强暗暗呼叫菩萨保佑了。 正月二十,怀强早上看赖三亩的窑场已冒烟,自己有些急不可奈,到窑场后决定开制砖机,试着制砖坯。 程铁牛与程阳早盼着这一天,环型窑沟要差五六天才能完工,今天也停下来,泼水润土,准备制砖。程旺在赖三亩那里干工时,赖三亩当时就用的这台机器,他轻车熟路。而对于使用过功率,比这大一倍的大制砖机的汤春风来说,不停的抱怨机器太慢。 怀强装听不到,但又怕欧复海晚上来听到,坚持在程家吃晚饭! 欧复海没有来,程二杆子倒是来了,怕砖坯上冻,程家爷儿俩给砖坯盖上草席,程二杆子今天有事没在家,制砖坯那么新鲜的东西没捞着经历,很是遗憾,打着手电去掀草帘子看砖坯,月光下十几堆砖坯摆的整整齐齐,像十几个听话的老头,乖坐一排,高兴地咧着嘴笑! “熬到今天,总算要见到希望了!”程二杆子边哼着柳琴调边回家,然而,没有十分钟,又气哼哼地跑回来,指着怀强大骂“谁给你怀强的胆子,敢把大队习红署苗用的草帘子拉来盖砖坯!” 怀强说用一下怎么了,又不会便秘,不盖的话,砖坯要是冻酥,咱们几个损失就大了! “不能自己买吗,咱是个体,私营企业,不能随便沾社员便宜,今晚用一晚,明天早上给我拉回去,如果咱们连草帘子也买不起,咱们制砖厂就不要干了。”程二杆子瞪着那双牛眼,明显处于愤怒中。 “哎!你个二杆子瞎咋呼啥呢?”怀强蔑视他的太认真,不屑地说“老子为省点钱,把赖闫王大队轧稻机上的马达都拆下来用了,不信你去问汤师傅,还是我们两个用平板车拉来的!” “你们闫王村的事,我管不了,在老子的一亩三分地,公家的就是公家的,社员信任,才让咱干这个领头人,不是让咱当贼的,偷偷地挖集体墙角!”程二杆子私毫不让步,还用语言狠狠地打怀强巴掌! 怀强气得用手指着他,一时找不到反击语言,嘴里反复地叨叨“你个二杆子,真他妈二杆子!怪不得说你穷的穿不上裤子!” “嘿一一老子穷怎么了”程二杆子不服气地说:“老子穷的光明正大,穷的当当响,睡觉不怕鬼敲门,穷,嘿嘿,老子良心跟水洗似的干净,在程家集,没有人敢指脊梁骨骂!” 真他妈无厘头! 怀强累了一天,本该睡个昏天倒地的,却被二杆子气的睡不着,明明自己没本事,把日子过得凄惶,骂起人来倒理直气壮,还他妈的良心跟水洗似的,啧啧,老子十几年支书当下来,还得他妈的让你个二杆子教我做人! 越想越气,等鸡叫时,才朦朦胧胧睡死,家人昨天看他来的晚,又糊一身泥巴,以为是干活累了,没喊他,结果等他醒了,想起今天上午还有一个计划生育的会要参加,看天气猜,怕没有十点,慌张地推车朝镇上礼堂跑。 他跑到了,会议正好散场,支书村长计生委员们正鱼贯而出!怀强怕被发现,赶紧躲在树后,支书们好不容易来趟镇上,约上对眼的去饭店小酌。程二杆子从不参加这样的场合,与两名部下朝程家围子方向走! 怀强对程二杆子排斥,尽管自己去的方向与他们相同,也不上前打招呼一起同行,磨蹭到看不见他们身影,才孤单单地一个人上路! 怀强的心胸并不宽畅,他记愁! 刚出临河镇,迎面与闺女王巧英遇上,他下车没好气的责问“大中午的,你个丫头来镇上干什么?” 王巧英没想到与爹相遇,懦懦地说“复海约我吃中午饭!” 怀强知道老婆对女儿管得严,晚上绝对不准闺女出门,白天倒不是太认真,看女儿一肚子忸怩,怀强担心女儿中午与欧复海约会,医院里有欧复海单人宿舍,床,一切作案工具齐全! 从名份上看,欧复海已是准女婿了,约会也没个毛病,他大方地挥手,放闺女过去! 哪个爹都这样,养大了闺女,像养大了小鸟,“扑腾腾”扇着翅膀飞走了,连头都不回!怀强恨恨地骑上自行车,回到程家围子,程二杆子果然在制砖机那儿忙活。见到怀强,笑骂道:“你他妈的就算干了这一件人事!” 怀强懒得理他,有程二杆子干活,这里不需要他,他跟程铁牛去挖环型窑沟,还差六米才能接头,为窑场,怀强自认为出了气力,想着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分红,一肚子憋屈! “怀强”程铁牛愤愤不平的说:“那个二杆子真不是东西,怕我们不给送回草帘子,大早上自己拉回去了。” 怀强含糊着嗯过去,刚才汤师傅说还要七八吨上好的烟煤,一吨烟煤己涨到三十多块钱,他妈的七八吨可不是还要两百五六十块,他连家里也搜不出十块钱了,上哪弄这百多块去? 没有煤烧不成砖,没有砖卖不了钱,这道理他懂,硬通货却难人! 挖了一气土,他把锨重重地踩进泥里,赴死般决绝地向家里走,他想起来家里那头半大的猪,卖百十块钱肯定没问题! 关键那猪是老婆喂的,还没到卖的时候,现在去卖,肯定会和老婆大战一场的,唉!钱啊钱,想想都头疼! /87/87948/26319187.html 第一百八十六章开始有反意 于明顺很气愤,他把一叠乱七八糟的纸递给杨新华说“这是董强与芦冬生在与机械厂结算单,我与发货记录对过了,我走的这段时间他们又贪污了农具厂八万多块!” “八万多?数量不小啊!”杨新华重新坐回椅子,芦冬生胆子也太大了,攻卒操马之间收获八万多块!工人们穷其一生也挣不来的数字,就这样流进他两人的口袋。 “我想向上级部门举报他,喝我们的血汗,不应该放过大蠹虫!”于明顺望向杨新华,说出自己的意见。 “举报他?”杨新华考虑半天,终究还是退一步说:“来到八里堡后,我查询了厂史,农具厂就是芦冬生带头组建并管理到现在,当时各公社都建了农具厂一类企业,幸存到如今的真不多,芦冬生还是有功之臣,找几个人列他几大罪状,别列贪污这一项,把他扳倒算了。” “你怎么还有妇人之心啊!”于明顺很吃惊地说:“在外面看你杀伐果断的,以为你是铁石心肠!” “他不是我的人,如果是我的人,我也会饶不了他,他是体系中的,工作一辈子,现在算是老人了,看我来到后威信日重,本意也是弄点钱走人的。”杨新华分柝说:“人都有缺点,今天,我们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一条生路。” “你的话我会听”于明顺明确表示“但是放过芦冬生董强之流是手腕软弱的表现,以后我们会吃大亏的!” 于明顺在厂里的号召力比董强大,当晚拿来十人签字的举报信,杨新华看了,举报信上的十条罪状,特别是第十条,强行调回于明顺,至使产品在南方销售受阻,不足一月企业利润下降70%! 举报信送上县委的第三天,组织部来人进行了走访,第六天,居然下文件撤了芦冬生的职,宣布由杨新华接任厂长,吕副厂长不动,增加于明顺为副厂长! 芦冬生收拾完行李,装进一个旅行包,这种旅行包像化肥袋子一样,小镇上刚流行。他一手拎着走到杨新华办公室,指着杨新华说:“你娃能耐大呀,老子流血流汗弄了十几年的工厂,还不如你的一封信,好好好,位置让给你,不说让你壮大,十年后农具厂不倒台,我芦冬生回来给你当众磕头!” 能平安下台,确是芦冬生的心愿。两年里手底下已弄了十多万块,装在身像装一只地雷,不知什么时候会爆炸,现在政策允许,回家后在村口随便开个小店,够养活一家人的。 在心底,芦冬生是感谢于明顺的,虽然走时骂的是杨新华,以他折腾工厂十几年的经历,能不知是于明顺搞的鬼?十条罪状中没有贪污这一说法,于明顺知道些,没冲他来,说明于明顺懂事理,放他一马。杨新华得个厂长,挨几句骂也该能受住。 杨新华站起来,礼貌地请他中午参加辞别宴,芦冬生鼻孔里哼一声,说:“老子没那个脸,干了一辈子的工厂,说没就没了,不甘心哪,走了!” “那么容易啊?”看着芦冬生把行李包绑在自行车后座,然后一脚踹开车支撑,翻身上车去了。 芦冬升走后,于明顺指挥几个办公室人员,把厂长办公室清理干净,把杨新华的东西搬进去,。 “我以为得宣布你为厂长呢!毕竟是你带人弄的,担心了几天,倒便宜我了”杨新华任由于明顺折腾的,自己也没有托人,天上掉馅饼居然砸在他头上! “宣布我也准备让你”于明顺说:“我董强同一天进厂,也同一天当的车间主任,我们工作能力与威信旗鼓相当。芦冬生走了,在厂里还埋着董强一个地雷呢!” “看来,你于明顺是想看我与董强交手吧,我可喜欢硬仗,打起来过瘾啊!”杨新华善长的是识人用人,他可不会放走有能力的人,有能力的性格也强,董强贪财,等于身带毒瘤,杨新华正想看着董强怎么表现呢? 八里堡地也邪,说着董强,董强到了,芦冬生走了他也知道,可能是因为失去靠山,显得焉头焉脑的!他非常勉强地笑着说:“杨厂长,吕副厂长,于副厂长,你们好!” “都坐吧,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第一把火烧向吕副厂长,你从明天起,开始帮于明顺组建卫浴与地板砖生产厂,我除了能给钱以外,只能告诉你们,目前国内我只知道广东佛山有一家工厂,剩下的你们两人自行商讨”杨新华把目光投向二人问:“你们认为怎么样?” “我是高兴的,由科长升副厂长,还担任陶瓷厂厂长,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于明顺眉头紧皱,为难的问:“杨厂长,连场地也不给我们,都得自已征?” “八里堡是你们的地牌,征地什么的鬼事情都去自己弄吧,财务的同志由我指派,剩下的全凭自己,冯书记明天约了我,可以帮你们要块地!” 杨新华几天前给吕副厂长谈过,在农具厂他是摆设,不到五十的人给憋屈成六十岁模样,现在机会来了,他也愿选择一展锋芒。 两人走后,屋子里只有杨新华和董强两人,杨新华说:“这第二把火只好烧向你了,从现在起,你升为农具厂副厂长,主抓生产,铸造车间由原来的副主任阮经天担任。” “我?”董强明显感到意外,他硬着头皮来见新厂长,便于今后好工作的,没想拾个副厂长,芦冬生在时,他盼望厂长位置可是几年了。结果他信任的人没给,他不太看好的杨新华给了他。 董强感动的说:“我是芦冬生的人,你不怕我从中捣乱?” “芦冬生离开了厂长位置,可农具厂还要发展,需要敢想敢干的人来管理,我认为你有这个能力,至于你想捣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知你要长几个胆子。”杨新华不不禁给他恩威,也给了他威胁!杨新华相信等到他参加全部企业高层会议时,他会明白他是在与一群狼共事的,爱财可以凭本事拿到,贪污,可要衡量下自己的能耐了! “第三把火,要烧向传达室。”杨新华继续对董强说:“你马上把看门的三个人结清工资撵走,另从厂里抽掉老实的三人值班,告诉他们,我们的工厂是铁板一块,不允许无关人员进厂,也不允许工人带出厂一点东西!” “是”董强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他感觉杨新华比芦冬生魄力大,做事坚决,农具厂可能要在杨新华手底变一变!杨新华不是糊涂人,上任第一天敢把于明顺与章副厂长弄去开什么新厂,本领了得,得全心全意地给他好好干,芦冬生几次给他八千块钱,还是抽时间坦白为妙,钱是好东西,从正规渠道来的,花起来心安理得! 董强刚走,马克带着翻译要求进来,杨新华给他倒杯水,奇怪地问道:“马克先生,无事不登三宝殿,请问,找我何事?” “我是来送礼的,我们是生产汽车的公司,经指示,送先生两辆汽车代步!” /87/87948/26319211.html 第一百八十七章约会 春节期间,爹娘给程秩序施加不小的压力,要他结婚,结婚,结婚! 程秩序倒是沉着了,初步露出些马脚,装作被逼无耐地问道:“我同意结婚,是什么人都可以吗?” 他妈立即说:“还是那句话,我们程家在平县也算厚实人家,起码你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 程秩序看父母还是老熟套子,没有放松条件的意思,建议说:“爸,妈,你说结婚吧,也是好事,结婚的目的是过日子,天天柴米油盐的,为什么非得要个门当户对的,找个情投意合的不行,她是跟我过日子的,光门当户对,天天跟我吵闹,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怎么没法过?”妈强势地说:“我和你爸爸不是吵了一辈子,还不有了你姐和你,不要和我狡辩,等几天去见你楚姨给你介绍的女孩,她父母都是老师。” 这个父母都是老师的女孩,母亲提了一个多月,程秩序一直没有同意。妈说的楚姨,是同事郜计划的妈,在单位,唯一与程秩序不对付的人,所以,程秩序没打谱去见这位倒霉的女孩。 到八里堡后,从申报的各项数据中,八里堡工商所多项排名第一,按惯例,肯定是局里面先进工商所的,。但是,材料到了郜计划手里,一直压着,直到领导把评选工作做完毕,各个所已知道自己排名了,郜计划才把八里堡所数据送到领导手里。 一切已成型了,领导当然不能为一个八里堡所而推翻以前的排名重新来过。 程秩序并没有纠结于此,他也知道郜计划的目的,如果程秩序年年先进,极有可能提到局里,哪怕是个靠边站的副局长,也比他办公室主任的官大! 当然,程秩序的工作成绩与杨新华有关,年前,杨新华连续办两家注册资金五十万的工厂,大运河家具厂和新时代建筑机械制造厂。工人增多,带动工厂周围的小商小贩也增加,营业执照的数量增多,良性循环吗! 于明顺折腾一个多礼拜,和老吕跑来诉苦,地不好拿。吕厂长坐在杨新华对面,气愤地说道“他妈的,不当家不知油盐贵,找了老冯几次,他请示来请示去的,一亩地也没批!” 杨新华知道老吕在厂里,已多少年没发过火没说过脏话,这才走出去一个星期,社会马上把他踢回三十年以前,年轻气盛时期。杨新华转头看坐在沙发上的于明顺,于明顺说:“别看我,跑销售跟孙子样,跑土地跟孙子的孙子样,只能弄么难了!” “噶茶吧”杨新华给他们倒完茶,又坐回去,问他们两人:“是怕了才跑回来的?” “怕到不怕,只是感觉这样找不是法,冯书记那儿似乎有道坎,翻过去才有春天,才能看到希望!”于明顺直白地说:“好像我们两人砝码不夠份量,要不,你出面试试?” 没有地,工厂不能建在空中。杨新华正好闲着,他骑了自行车去镇里,他跟冯书记已经混熟,他朝书记屋一去,冯书记给他倒一杯水说:“替你的部下来要地?” 杨新华惊喜地问:“批下来了” “七八百亩,你知道你这是干什么吗?老百姓指着地吃饭呢,你的行为就是抢夺老百姓的饭碗,你想当资本家我不拦着,你可以卖退旧下来的工厂,学校或什么,土地我真不敢动。”冯书记转向杨新华,只好摇头。 “可是,八里堡能买的废旧厂子学校,我都买光了呀。”杨新华知道现在政策已转向,但平县只是个江北小镇,八里堡又是平县里的小集市,属于被爱情遗忘的角落,远比南方的开放政策落的太后了! “你前段时间不是买了古栗园吗?那也有几百亩啊,建个厂没问题吧?那儿偏在街南,里面还有荷花湖,风水奇佳,还要在另购什么土地?”冯书记说的不错,春节前,杨新华真买下了古栗园,那可是有历史的园子,他就是因为怕那帮人要把古栗树砍掉,才出的血购买的,买到手,除了替老百姓保存着,他没打谱动它们,古栗树有古栗树的历史史命。 “你不想动它们,我不太好说了,要不,你可以去县上找,我老冯不是推脱,土地也不是我的,我这里只能按条规执行。”冯书记也没说错,他虽然也较开朗,不太固执,但不等于他无限制。 杨新华看到冯书记执意不批土地,他也没有方法,毕竟不是县城,每年有发展计划,垮掉的工厂单位也多,施展空间也多。 他只好给于明顺吕副厂长摊手,闷闷地说:“我在想办法。” 工作量加大,程秩序晚上回家的次数也适当减少,这可犯了母亲大忌,偶尔一天两天不回来可以忍受,连续五天都不回家,好像有意与母亲对扛,不去相亲。 在星期六,逼着老伴骑车带他到八里堡,结果工商所锁门,问人才知道,工商所正常休息!母亲气愤的说:“怎么样,你的儿子就是有情绪,不回家的目的就是不想相亲。” 儿子不回家能去哪里?父亲知道儿子在八里堡有位很牛逼的同学加朋友,叫杨新华。他跑到一位卖豆腐的摊上问杨新华,人家手一指说:“在工具厂里。” 老两口骑车到工具厂,找到厂长室,两人正在讨论着土地事宜。老两口气愤地喊:“程秧序,你疯了呢,星期天也不回家,不要爹娘吗?” 程秩序想不到爸妈找到工具厂,吃惊地说“爸妈,管我相亲,还要管我工作,干脆,你们俩做个笼子把我关起来吧!” 正好韩八球过来找杨新华,他在程秩序父母后面,趁机搅合说“叔,婶,我也帮不上你们的忙,你看,秩序弟相亲的事我可以去替代!” 程秩序踹他一脚说:“老八,我发现你净喜欢想好事!罚你中午招待我爸妈!” 没出正月的阳光、暧融融的,如情人的目光,微笑里带着几丝调皮!韩八球同意了程秩序的请求,杨新华看时间尚早,坚持让两老人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完。 中午在八里堡饭店吃的狗肉炖豆芽,常贵来,包盛钱,何有价都过来了!于明顺带着吕副厂长去佛山工厂考察去了,不在八里堡。 又要一份狗肉炖豆芽,众人才吃饱。韩八球惋惜地说:“狗肉炖豆芽这道菜,要是让妮妮来烧,味道肯定比这好吃,下次见到妮妮妹子,一定给他推荐这道菜。” 程秩序当晚跟爸妈回家,第二天硬着头皮去相亲,不过看对方姑娘也是一肚子的不情愿,程秩序当了一年的所长,举止稳重,不在是年轻人的轻浮的不靠边。 见面地方在楚姨家,郜计划到x州学习一个礼拜,今天去报道不在家!两人不对付,见面也团难。 程秩序先来,楚姨泡了一杯茶,刚喝一口就看见胡秀果,她认得程秩序,曾去造船厂找过杨新华。 熟人见到,胡秀果不在勉强,直接说:“让你失望了,我是杨新华的女朋友,一辈子只做他的女朋友,你们是哥们,这样说不唐突吧?” “我吃个大亏啊,见是见到了,却是朋友的女人,朋友妻不可欺,我不是吃亏是什么?”两人把话题摊开,倒是坦然了,胡秀果也没藏着,讲了与杨新华在八里堡共渡的一夜,仅仅只有那一夜。第二天,就翻脸,把已经大肚子的妹妹接到身边,开始我认为杨新华不是东西,骗了我,最近,我才理解了他,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他也是为了报养育之恩,杨新华够男人,我的身体只有他动过,我就为他守着!” “杨新华真荣幸,能被美女爱着。”程秩序遗憾地说:“秀果妹,告诉我说,我回头怎么给楚姨说?” “不要你说,我回头给楚姨说,我那么漂亮,怎么能看上你呢,丑得要命!”胡秀果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对程秩序的伤害,有些不好意思地又解释到:“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杨新华怎么好,别人都不放眼里了。” “没什么,我是不怎么出众,又婆婆妈妈的不果断,没有女人缘很正常,还有什么要给杨新华说的吗?我可以给他带到。”程秩序没想到相个亲也遭受打击,胡秀果早已被杨新华睡过,有点不甘心! “我想见他,以前办公室的号码没变,这个是家里的号码,可以随时打!”胡秀果准备的彻底,家里的号码己写成纸条装在身上,随时送给程秩序! 看样子,胡秀果已经知道程秧序了,有备而来! /87/87948/26319212.html 第一百八十八章如愿所偿 赖黑子带欧阳朵抽空回家一趟,给爹娘商量结婚的事,三台机器在做砖坯,每台机器的产量都是怀强制砖机的五倍。十二个人在忙活!这里负责的是赖黑子的师弟余辉,这个人杨新华要用,说八里堡筹建一个室内外门工厂,要他去管理。 杨新华是个谜,不知道怎么认识余辉的,点名要他。制砖程序不复杂,有个人都能管,起码还有爹娘大姐在家。 长生哥去当兵在外,他要在家,根本不需要分心来管老家的事!疯狂地建设,红砖成为抢手货。趁空,得让家里多赚些零花钱! “我还是坚持在家里办,年上一年咱家也赚个大几万,正好够你办个风光婚礼的!”赖三亩常年的烟袋锅子,赖黑子三番五次劝他改纸烟,也几条子几条子朝家里买,爹倒不反对,把烟一支支撕碾成烟叶,再按进烟袋锅里抽。 赖黑子也懒得在管爹抽烟的事。 “在家里办,这房子也来不及盖,县城杨新华送我个新小院,正好让大家见识见识!”赖黑子认为在家里办寒酸些,而且办过席礼,还要回县城入洞房,太麻烦。 “干脆”赖娟折中说“县城办县城的,咱家里办家里的,一桩婚事两头办!” 赖黑子不想把一桩婚事搞得麻烦,城里头忙老家也忙,再说城里面也需要爹娘压场子,欧阳呆家在外地,给家里去信,三个哥哥没说要来,还要求汇些钱过去,意思是不能白白的把妹妹送人! 隔几天又来一封催钱的信,措辞比第一封严厉许多,目的还是要钱。欧阳朵背着赖黑子写封回信,可怜兮兮地解释说,因为没有钱寄回去,临时决定不结婚,埋头赚钱,等攒够哥哥指定的数目再结婚! 这封信当然是背着赖黑子写的,她不想让哥哥的行径破坏婚姻的美好! 爹娘又一次不让步,一家五口陷入了沉默!老屋子窗口小,里面略显黑暗!赖黑子说:“爹,咱手里不差钱,再说乡亲们给个仨瓜两枣的还不够摆席的本钱呢?” 赖三亩的烟袋锅子在地上磕的“当当”作响,不满意地说:“你看咱们赖闫王村,哪家有红白事缺过我,我把哪家的事都当成自家的事出心去干,目的是什么,就是想等着咱家有事的那一天,乡亲们也跑到我们家来热闹一番,你姐夫因为当兵,你姐姐一时半会结不了,轮到你结婚,连在家里办几桌酒席都不行!我不能替人做一辈子嫁衣,自家也需要喜庆好吧!” 爹都说到这份上,赖黑子心里不愿意也不敢在与爹公开叫板。欧阳朵轻推他道:“你先出去,我听爹说会话!” 赖黑子一个人去砖厂,余辉迎上来说:“师哥是快要结婚的人了,喜气没见着,怎么一脸愁容啊?” “去去去,唐新光能在这边独挡一面吗?”赖黑子没有好气的问。 “他要连这点小事也管不了,不是白搭了我半年的言传身教了”余辉自豪地说。“行,有你这话,明天你去八里堡找杨新华报到吧。我有点纳闷,你是怎么被杨新华盯上的,你们俩也不熟啊?” “问这事啊?”余辉有点得意,递给赖黑子一只烟,自己含一根。赖黑子等余辉缩点上火才说:“让你说话,抽什么烟啊。” 余辉说“有一次何有价跟人闹事,吃点亏,请我去扳场面,当晚事情解决了,何有价请酒,喝高了,第二天还他妈的迷糊着,遇见一个漂亮女孩,后来知道她叫胡秀果。” “当时一路跟随到农具厂,见女孩扑到杨新华怀里我就懵了,也跑不掉,女孩转脸指着我说,就是这个流氓追她的!” “他不认识我,但我却知道他与师傅你的关系,自认为惹下大纰漏,肯定要被师傅与你责骂的,我直接给他认错,并解说了这层关系,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杨新华倒杯水给我,我们谈了一上午,中午还请我吃一顿饭,我好像没说什么出彩的话,后来就给你说要用我的事!” “就这些?”赖黑子问。 “就这些!”余辉坚定地回答! 他妈的,杨新华给他的摊子够大的,用什么样的人,怎么用人,也是他要面对的,对杨新华的用人之道,赖黑子怎么也破译不出来。 调戏他的女朋友,按理说不把他揍一顿,至少也是仇人吧,杨新华有条件,给郑伟和他说一声,余辉就算完了。 杨新华逆行,能把余辉收为手下,经此一次,余辉这半年来也变得稳重,不像以前跳脱浮浪,这肯定是杨新华的功劳! 窑场的砖,现在是烧出一块拉走一块,爹娘的意思先留够老家盖房甪的,赖黑子没同意,为此还专门吩咐了余辉,从刚才爹对他控诉中看出,爷儿俩对生活目的认识不同,分歧不小,爹在村里生活一辈子,早被村里的生活习惯潜移默化。 没在意天上落雨了,细细瘦瘦的,春雨贵如油。站了半天,赖黑子头发上像星星一样,出现细小的雨滴,眼前的花椒树枝上,向上的一面也淋湿,向下的一面顽强的干着,赖黑子知道下的时间不够,时间长些,这颗花椒树一定会被雨淋湿,像爹娘一样,在农村生活一辈子,他们需要和别人一样普通,有喜事就把酒言欢,丧事来临,陪着掉几滴眼泪。 他顶着细细小雨,围着赖闫王村转一圈,决定取消在县城办喜事的计划,全部在老家办,喜事要让自己开心,父母姐姐开心,朋友们开心,朋友们从县城来农村参加婚礼,说不定更开心! 他把想法及时说给爹娘姐姐,娘高兴地同意,扯东扯西的说:“嗯嗯,你看我这眼睛,遇上高兴的事也淌眼泪不止!” 回县城路滑,赖黑子让欧阳朵紧紧抱着他的腰,责备说:“让姐姐给你当伴娘,有点残忍。” 欧阳朵不服气地分辨道:“是她自己要求的,我们两姐妹在外地生存,相互照应是应该的,没必要分什么彼此,再说我姐也不是嫁不出去,她主要是念着程秩序!” “哎,哎一一你这是朝哪里去呀,不是回家的方向。”骑着摩托,欧阳朵撤娇的辐度也不敢大,赖黑子一身功夫,开到哪里去,她倒是不怕! “去程秩序家,我问问他对我云姐到底什么态度?”赖黑子想起欧阳云说过,程秩序的家里有些问题解决不了,需要使用拖刀计,今晚就想问问,这个拖刀计要拖多久! 敲开门,程秩序的母亲开门,她认识赖黑子,邀请赖黑子两人屋里坐,得知程秩序今晚留在八里堡没回。赖黑子有些失望,他谢绝了程秩序的父母,调转车头回三轮车厂! /87/87948/26319213.html 第一百八十九章养伤 康海青早上出摊子时,看到一个人摇晃着走到摊子跟前,掏出一叠子钱扔到案板上说救我,一头栽倒。幸好娘在后头忙着烧豆汁,要是她看见,没准吓一跟头! 想和史同会开个造船厂呢,差的就是钱,他放下手里的碗,跑到前面搀起那人,另一支手也抓住那叠钱币,把那人扶进院里。 “扶的谁呀?”母亲已把豆汁盛到保温桶盖紧。转头看见康海青扶个生人进院子,立马不高兴。康海青把手中的那叠钱举高,确保娘能看清说:“娘一一他说咱给他找间屋治疗伤口,这几百块就归咱了。” 娘不喜欢多事,但喜欢钱!看在钱的份上,娘让儿子帮了那人!早餐时间结束后,康海青进自己屋,那人已用毛巾包缠好伤口。床前的盆里面有半盆血水。 那人见到康海青,吃力地又摸出一叠钱说“占用了一个盆子和两条毛巾,算是我买你的!” 娘也跟在康海青身后进来,听说补钱,伸手接走说:“看在你怪讲究的份上,我去给你端碗豆汁拿几根油条来。” 那人饿的狠了,共喝三碗豆汁吃九根油条十二个包子。娘吃惊地问:“你怎么弄么能吃,快吓着我了。” 那人无奈地说:“我是练武之人,平时饭量大,你这孩子姿质不错,早十年遇上,我非收他为徒不可,我一身功夫,还没有找到传人呢?” 康海青本身练过几天,又蹲几年大狱,见识不低,听此说,立即跪在那人对面说:“我愿意拜你为师,后半辈子为你牵马坠蹬!” “倒也够机灵的。”那人叹气说:“已过了最佳年龄,不能收你为徒了,我马上离开这里,伤好后,再回来传授你一些防身功夫。” “师傅你就在这里养伤吧,我天天给你端稀饭油条!”康海青明明遇到高人,哪舍得就此分别,说实话,人走茶凉,他不回来,天下之大,去哪里找他? 那人拒绝道:“凭郑伟与刘峰的本事,顶多明天早上就找到这里了,除了我要教你功夫的事不说以外,你如实告诉他们救过我,那两人不是你能惹起的,救我不算什么事,不知者不为罪!” 郑伟?康海青挨过他的九节鞭,当真是神出鬼没的。现在名气,势力正盛,他一个卖早点的,的确惹不起! 比那人预测的要早一夜,天刚擦黑,几辆警车堵了前后巷子,警察们挨家排查,他们家是疑点最大的一家,娘俩按照那人交待的,直认其事。 听完,刘峰没说别的,知道那人离开平县,就不在平县查了。对早点铺子怎么处理,刘峰也没表示,直接带人撤走! 几十个警察聚集的场面,真的吓人。康海青为师傅担心起来!不知他做了多大案子,惹来那么多警察。他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担心一会自豪的! 卖完早点,史同会找来,他允诺过的电焊机切割机,本来藏在家里好好的,当初离家时候忘记搬走,今天过去才发现,被大哥卖废铁了。 “史同会,我发现每次遇见你,都会带来负面效应,你呀,就不能带来好消息!”康海青气愤的说。 一句话,让史同会想到当初害杨新华时,也是让杨新华晦气不断,最终让杨书记把杨新华撵出家门的,现在,听到他自己的晦气不断,立即惊醒,下次无论如何,必须给康海青带来惊喜,不然,被他误会晦气缠身,搞到两人的事儿还没开张,人先闹掰了! 眼下最能显示顺畅的,就是弄到钱,等到合同一签字,做船台,买设备,样样要钱。 他一下想到吴婶手里的钱,实在不行,先把那些拿来用,等挣到钱,多送些回去呗! 凭二姨和两个亲戚的窝囊样,那边造船厂总投资没超过一千块钱,他自认与康海青两人比二姨那边精明多了,一千块钱建个造船厂肯定使不了! 到吴婶家,刚说出用那钱,吴婶二话不说,就把铁盒子里的钱捧给他,他开启盒盖细数,里面只有不足三百块。少是少一点,总算是一条好消息。 小举买菜回来,看一眼那盒子,情绪低沉地说:”同会哥,当时说,结婚时才拿这个钱,现在要结婚了吗?” “结婚?”史同会摇头说:“谁会跟我?在厂里连个小组长都没混上,现在和朋友在康家渡口旁边弄个造船厂,准备不在厂里混了。” “真的”小举非常吃惊,他怯生生地问道:“同会哥,你离开造船厂后,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哪能呢!”史同会说:“我会经常来看吴婶和你的,吴叔以前对我很照顾,我能没有良心吗?再说,今天这钱是三人组的会,等还回来时,肯定是五百,四百了。” 其实,小举早已经记住史同会说的地址,康家渡口旁边。小举是老县城人,对康家渡口没去过,仍有耳闻。 康海青的舅舅见了钱,立马让会计签了合同!舅舅指着码头右边的大片开阔地说:“你随便用,都用完还不够,努,那个土山头和破汪塘也归你们。” 康海青第一次脑瓜开窍,央求舅舅说:“舅舅,麻烦会计四舅在合同上写着地界及标志,舅你的岁数大了,万一哪天不当支书,到时我们俩可惨了!” 舅舅认为对,让会计四舅添上了标界。史同会围着地界走一圈,比造船厂的造船场地不小什么。不由地生起自豪感,这地以后是我的了,杨书记,你不让我当设计小组长,不让我当主任当厂长,哼哼,我自己可以让自己当厂长,不指望你个老东西! 回去路上,康海青说:“用了舅舅的面子,合同已签下来,你怎么办?” 旁边一棵树歪向路上,路面变窄,史同会让康海青先骑过去,自己紧蹬几步赶上说:“我能怎么办,现在工厂可以停薪留职,明天去厂里办一个呗,让造船厂的职工吓一跳,我史同会有东山再起的路子,不在造船厂一颗树上吊死!” 拿着停薪报告,真的到胡子叔办公室门口,要交的时候,心情还是很复杂的,父亲在城西落马后,就开始筹划他来造船厂,争取与杨书记家的杨颖订亲,成为杨书记的亲人后,再步入厂内仕途,一举夺得书记之冠! 这个游戏从杨颖失踪后,基本画上句号, 没有杨颖,杨金枝这两块跳板,他跳不进杨家,成为不了杨书记的乘龙快婿。 他一咬牙敲开门,胡子叔的办公室永远乱得可爱。把报告递给胡子叔、胡子叔看了半天明白过来,挽惜地说“巧了,我今天也接到厂部一份文件,也是关于你的,你看看?” “关于我的?”史同会不相信,在造船厂谁会记得他,伸手接过。真他妈的滑天下大稽,是提他为机修车间副主任的任命书!区区一个副主任?离进厂部还有十八万千里呢? /87/87948/26319214.html 第一百九十章败退 排里有个战士叫小虎的,正宗兴安岭下的兵,一手猎技,下套制套挖陷阱,就没有他不会的,野外生存训练时发现的,别人为找口吃的,费劲心思,他不,顿顿烤野鸡,地鼠,蛇一一 在排里可是个宝贝,闫长生买不到铁夹子,人手一个老竄夹,训练四天,有两个战士的手被夹到,手指肿得像玉米捧子粗。 其中一个是向辉,早上出操,闫长慢跑到跟向辉一排,小声地问“怎么样,这次手被夹到,又埋怨我净瞎出洋相吧?训练项目上是没有这个,纯是我个人行为!” 向辉没看他,回答道“报告排长,没经历过生存训练前,你给我们加班训练这玩意,我向辉肯定会明着暗着骂你,那三天我楞是啥也没找着,狠饿了三天,那滋味真是了,现在你教我多少,十个指头都夹肿,我老向只有感谢…” 野外生存训练结束,向辉是最后一个被找回来的,他个子大,能量需求也多,三天里没有一点营养补充,没昏过去,也饿的爬不动… 汇报时,他说过也试着吃草,但那玩艺卡在嗓子眼里咽不下去。 吃草也能存活,要有技巧,需细嚼慢咽,跟向辉的吃饭风格不附,向辉要是不狠吞虎咽还叫向辉吗? 连部通讯员喊“闫排长,连长让你去连部” 接了命令,闫长生跑步到连部,喊声报告。 “进来”不是熟悉的连长声音,是十足的女性声音,连长有那么无聊吗,捏着嗓子逗他。 进门后认出,是采访过他的女记者,连长告诫过他,这个记者很有来头! 记者指挥他说“坐吧,我写的两封信都收到了?” 闫长生坐下,似乎这件事很遥远,需要想半天,他扫一眼记者,记者正津津有味的看他,见他半天不吭声,小手在桌轻拍到“问你呢,写的信收到了?” “收到了”闫长生承认。 “收到了?”记者站起来问“收到为什么不回信,回封信你屁股上会生疮?”女记者第一次采访,就被这家伙吸引,说话慢声细语,不骄不躁的,不媚俗不怯场,有个成大事者具备的一切条件。 “你问过我,有对象吗,我告诉你说过,有,而且已生米煮成了熟饭,我不想背叛她,不想当陈士美”闫长生把目光放别处,那儿挂着一张训练表,上面勾勾划划的,闫长生一直没弄清代表什么意思! “是叫赖娟吗?”记者盯着他问。 闫长生身子一震,看来连长所言不虚,记者能量真不小,已经把他剥得一丝不挂了。他决定装傻,站起来行个军礼说“报告记者,我对象的确叫赖娟” 记者也站起来,走到闫长生跟前,盯着闫长生的眼睛说:“我想把你调到省城守卫部队,那样,我们离的近,每周都可以见面!” 闫长生心里有数,他早已把赖娟当老婆了,多大的诱惑也不会改变,小时候看电影,看到有人被皮鞭抽,烙铁烧,灌辣椒水,许多小伙伴表示受不了,搁他们也要叛变。 但闫长生从没有这样想过,认准的事,一条道走到黑。 他想想后,对记者说“调到哪里都行,但是,我对赖娟不会背叛的!” 记者对别人,也可能试试回心转意这个词,她对闰长生说的话确信无疑。她不甘心地问:“如果我在赖娟之前认识,你会为我这样做吗?” “会”闫长生回答! 记者盯着他半天,什么话都没说。然后走掉了。连长吃早饭回来,给他捎带一份,命令道“抓紧吃,吃好后带着三排去十七公里外的一团,那儿的特务连听说你们排牛逼,不服气,要与你们遛遛。” “保证完成任务”闫长生坐下,边吃边想,这一天又不寻常,开头是女人找,跟着来三十多个男的不对付,呵呵,来吧,老子喜欢硬的,肥的,瘦肉塞牙” 那个警卫连真不是吹的,随便挑出的一个排,跟闫长生飚的不分上下,一直到三天野外生存训练,延长到五天,两个排还是没见分晓。 闫长生还占个大便宜,认识了这个牛逼排长,叫任中丰! 回来路上,闫长生拍着大腿惋惜,乖乖,这个排长起错名字了,如果要是换成任中龙,非把他们比趴下不可。 他们人没到驻地,连长率全连迎接功臣。 这次对阵不属训练内容,也不是上级安排的对比训练,而是一团警卫连不服气闫长生那个排,私下提议请示批准的,纯属两个团的私下游戏,比过就比过,没有宣传奖励! 连长给了闫长生一拳说“现在可以告诉你,一团的警卫连是在全团网罗的尖子组成后,在一团是引以为傲的存在的,这次客场咱没输,实际上他们是输了。” 闫长生问连长“你就那么看重输蠃?” 连长猛然看看他,想了一下说“和平时期的训练,输蠃可以不计较,真的投身战争,我希望我每场战斗都是蠃家!” 闫长生给了连长一拳说:“我也这样想!” 吃过晚饭,闫长生找到向辉说:“出去走走。” 向辉担心地问:“不是找我麻烦的吧?” “少废话,向后转,起步走!”闫长生不跟他继续幽默,直接命令,到操场,两人才肩并肩。闫长生说”这是第二次,你的入党介绍人算我一个。” 第一次向辉有自知之明,没写入党申请书,入党是军人的梦想,向辉自然有想法! “这次我一定写,等批下来,我差不多好到转业时间了。”向辉说:“到部队我们就开始斗,斗到现在,你是党员,是排长,你说,你是不是踩着我肩膀爬上去的!” “我需要吗?“闫长生轻松地一笑,问道:“告诉我,这次在生存训练中,你逮到了什么?” 向辉得意地说“我第一天逮到一只青蛙,夜间抓两只地鼠,第二更好,早早的挖一株番薯,第三天就到了大溪边上,我用你教编篓法,砍了细枝条编了三个鱼笼,捉住七条鱼。” “这次要不是在咱这边三人身上搜出盐粒,扣下三分,咱们肯定蠃下他们吧。”闫长生在第三天结束时,偶然尝了向辉的烤鱼,品出盐味,别人的话这事肯定过去了,但闫长生认真,在自己战士身上搜一遍,有三个战士违反规定,从食堂拿了盐粒。 向辉低头说:“没盐的食物真他妈难吃!” “以后入党,要注意这些细小的事,咱是战士,就按规定做一名合格的战士,不是把个人的喜好排在规定之前!记住了。”闫长生狠拍了向辉的肩膀! /87/87948/26319215.html 第一百九十一章继续挖 刘峰找到郑伟说“师哥,那个人已离开平县,心法肯定找不到了。” 郑伟拿出一本古书说:“心法倒没丢失,今天采完六棵人参,部队官兵撤走,我去坛子下面又挖一层,挖出了心法,已看过一遍,确是我们的练功心法!抢走的那本是什么,有待查询!” 刘峰有些佩服的说:“师祖们也很厉害,上面一层放了假的什么,下面一层才是我们的练功心法!” “这东西于我们是宝贝,对别人连擦腚纸都不如,抢我们东西的那人不知什么来路,伤好后会不会盯上我们,保险起见,公安局有复印设备,你使个私,复印两份出来,咱们抓紧钻研!” 刘峰接过心法上车走掉。 天气已允许,明天要开始施工,韩八球带一帮人对准备工作逐项落实!十二座楼,韩八球自己带人干六座,剩下的六座包给富庄村的建筑队,全平县冒出两个在东北做建筑的村庄,第一是富庄村,第二才能数得上韩八球家的韩新庄! 富庄村离县城二十里路左右,昨天,富庄村的承包头头富爱好已带人来搭工棚,垒锅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部队是这样,用到建筑工地身上也可适! 韩八球一直在八里堡给杨新华建厂的,郑伟的工地开业事大,与韩三虎作了调换,他来郑伟工地。 快下班时,刘峰送来了复印好的两份心法和原件,师兄弟俩人各抱一本在那里苦读!韩八球来喊他们去正是味道吃饭,郑伟立即推辞说:“今晚有事去不了,你们尽兴吧!” 心法也不厚,字又大,一张纸上没几个字,但苦涩难读,师兄弟两人用了四天功夫,才背诵熟,师傅走时,只交待找寻双井中间的秘法,但没说如何练习,是不是有一种设想,师傅闻知秘法问世,会不会来传授他俩功法呢? 估计也是一方情愿的腻想! 郑伟手里事情多,抽不出太多时间考虑功法,下午,他有个徒弟与县政府办的邢秘书发生冲突,两家住邻居,因滴水问题由吵架上升到肢体接触,邢秘书也太柔弱,被徒弟两拳打折两根肋骨。 邢秘书报了警察,警察已将打人者抓起来。 隔了几天,邢秘书知道了打他的人是郑伟徒弟,便托黄书良大秘找到郑伟,要求和解,并到派出所撤案! 知道自己名头响,没想到能让一个政府的秘书忌惮,郑伟心里是吃惊的。不说将来这个秘书升到实权位置,报今天之仇的话!争执斗殴打伤人,那么下次再遇上同样情况,要不要打死人? 下午,郑伟见到邢秘书,刚从医院出来,邢秘书脸色苍白,显得少气无力,郑伟的手握住对方时,像握住一块抹桌布,无受力之处。谦虚说道:“邢哥,你受那么大委屈,还想给我郑伟面子,咱们哥俩也算是前世有缘,谢你谢你!” 邢秘书摆摆手,他说:“没想那么复杂,你做的事,像侠士,杀富济贫那种,值得遵重!” “谢邢哥理解”郑伟想不到别人对他评价偏好,很高兴。 民警小解又升回副所长,他今天扮演中间人角色,换了便装,坐在茶几边又喝茶又抽烟,不让自己闲着。 这是郑伟徒弟家,郑伟也是第一次来,他坐在方桌边,徒弟媳妇给他端上茶,跟着丈夫喊:“师父,请喝茶,你可千万给我们正月作主!” 郑伟抬头望向徒弟,问道:“你打折邢秘书两根肋骨,准备怎么着?” 这个徒弟叫范正月,住在后范进村,平县城原先建在前后范进村旁边,略一发展,范进村已成为市中心,邢秘书有投资眼光,抢先在范进村买房,巧合与范正月相邻。 徒弟有些闷,低头不吭气,在所有人都失去耐心要发火时,他才闷声闷气的回答一句“一切听师傅安排!” 郑伟看着徒弟说:“你打人,应受到法律制裁,我不会包庇你或者你的任何师兄弟,最初教你们功夫时,我郑重声明的,学功夫目的是强身建体,不能峙强欺弱。今天,我在这里要求解所长秉公处理,你也是没意见的?” “是的师父,你怎么安排我都听。”范正月老老实实的回答! “嗯!这个态度是一个男人有责任的表现,你现在是烤漆车间主任,你主持工作以来,烤漆车间不仅攻破五处技术难题,在勤俭节约方面做的到位,等你服刑出来以后,我建议提你为三轮车厂副厂长,你没什么意见吧?” “谢师父栽培!”范正月单腿给郑伟跪下,他恨那天过生日喝多酒,一个忍不住打了邢秘书两拳,平时,作为中层干部,没少接受陈计兵的思想指导,到关键时刻还沉不住气! “哎一一哎一一”小解不满地对郑伟说:“当我不存在呢,郑伟哥,郑伟叔叔,本来肋骨上有裂纹不算重伤害,派出所现在对打架纠分,程度在轻伤害以下的,多以罚款处理,所以,郑伟兄,你也不必内疚,自责。此番处罚从重处理,范正月违反治安条例,罚款100块,赔偿邢秘书一切医药住院费用287块,补偿800,共计1087块钱!” 按当下的先例来看,无论是罚款还是补偿,都是超高的。郑伟点头认可,又补充说:“邢秘书,你怎么认为?” “我怎么还有意见,解所长已经使用了最高赔偿款项,只是为难范正月老弟了,远亲不始近邻,我有责任,当时太强势,有因有果,希望我们掀过一张,以后仍当兄弟好好相处!”邢秘书是从乡下考上来的,工作时间不长,在县城基础薄弱,况且事情不大,得饶人处且饶人! 事情处理好后,解所长扯东扯西的直熬到吃晚饭时间,才装模作样的要起身告辞,郑伟懂得中间关窍,挽留道:“解所,外面你的两个兄弟在车里熬一下午,咱们去吃个晚饭吧,本人自开的饭店,也费不了什么本钱!” 一到饭店,妮妮拿出一封信递给郑伟说:“下午来个老人送的,说务必让你亲启!” 郑伟接过来,反来正去看一遍,信封上没留一个字,看不出什么明堂,索性撕开,里面只有一张信纸,没有字,信纸上一滴鲜红的血迹,异常醒目。 这是什么意思? 郑伟招呼众人进包间,给妮妮说中间标准一桌,咱们自家请客!妮妮去安排,郑伟喊来一个打杂的徒弟,让他到公安局把刘峰师叔喊来,说我有急事!” 刘峰赶来后,郑伟带他到饭店办公室坐下,刘峰翻来复去的看过几遍,对这封恐怖的信也弄不懂,担心地问道:“应该与抢咱心法的人有关吧?” “我也是这么猜测的!”郑伟分析说:“血债要用血来还,咱打伤了他们的人,他们要开始报复了?” 刘峰说:“把他交给公安局吧,至少咱们的压力小些!” “交给公安局,其一坏了江湖规矩,其二,咱们从地下挖出东西不上缴,犯了藏私罪,交上去咱们的心法又保不住秘密。”郑伟担心的多,小解见郑伟离开的时间长,催两次不见郑伟过去,索性自己过来请,看到刘峰在此,握个手后一声不吭的出去! /87/87948/26319216.html 第一百九十二章豁出去了 “屁”欧复海端着酒杯十分不满的说:“真不好意思祝贺,赖三亩他妈的都烧六窑了,咱这第一窑才刚上满,你们说丢人不?” 怀强把酒“吱溜”一下喝尽,他可不管赖三亩烧几窑,他们的窑今夜黑十二点也要开烧了,这就算是大喜,才不管欧复海与小汤师傅的抱怨呢,嫌慢,拿钱出来呀,他妈的没拿一分钱,硬是分四成,有什么理由嫌慢! 程铁牛也跟怀强样,先灌下去一杯,只要今晚开烧,他们爷儿俩出的苦力就没有白费,慢点他也不嫌弃! 程二杆子的心思也不放在窑场上,临河镇准备提他到镇政府任副镇长,加强地方建设,八里堡镇现在工业领先,在县里挂了号,临河镇不能输,程二杆子地道的地方人,知道此片土地的习性,种什么,怎么种绝对是一把好手,八里堡搞工业,临河镇就在农业上下下功夫,总不能被八里堡压死! 他有一肚子信心,窑场挣钱反正有他的,快点慢点他懒得操那份心! 欧复海说:“我跟踪了赖三亩,他们那边拉砖的车,全送到老博物馆,新成立的开发公司,在那里建十二座大楼,我联系了一个朋友,他说工地上急缺红砖,有多少要多少,你们知道不,赚钱的机会摆在眼前,磨磨唧唧的只能让机会溜走!” “我们谁都想赚钱”程铁牛红着脸,又把酒灌下一杯说:“欧复海院长呀,总得先把这窑砖卖出去,先见了回头钱再干不迟呀!” 看欧复海脸色不好,怀强打了个圆场,训铁牛说:“都想赚钱,目的相同,算了铁牛,身子都掉下去了,耳朵也挂不住,明天早上咱们继续打砖坯,不就是出把子力气吗,咱边干边等就是!” 怀强从欧复海嘴里听出个漏洞,卖砖的路子是跟踪赖三亩才知道的,不是欧复海以前保证的他有销路! 现在,怀强当然不能把怀疑说出来,开弓没有回头箭,砖马上烧出来了,只要能卖掉,追究什么路数已没有实际意义了! 欧复海走了以后,怀强叹口气说:“这他妈的当了十几年的支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提副镇长的好事,连考虑老子一下也没有,直接提你个程二杆子,你说,老子该不该憋屈?” “你憋屈?呵呵!”程二杆子蔑视地说道:“你怀强当支书以来,自私自利的事干多少,大家心里都清楚,以前的赖闫王村,出了多少人物,光我们程家围子,去你们那学习取经数不清多少回,你上任后,有过一次吗?你还好意思说憋屈的话?” 怀强的脸拉下来,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偏偏程二杆子跟他不客气,一直爱揭他的短。他还击说:“你又好吗?刚上任非要改种水稻,不是郁股长押着你游街,你还不知道把地折腾成什么样!” “你懂得个屁,我没种成稻子,临边乡的乱山庙镇不是种植成功了,咱们乡有四个大水库,水资源比周围的乡镇丰富多了,只要让我当临河镇镇长,放心,我还要改种水稻!”程二杆子犟脾气上来,标致性的表现是脸红脖子粗,嗓门也大起来,固执地说:“怎么样,怀强,咱打个赌,万一我要是改种成功,我的二小子还没媳妇,把王巧英给我当儿媳妇!” “哼!做你的美梦去吧!”怀强才不希罕跟二杆子结亲,他的闺女已许配欧复海院长,欧复海年轻,上升的空间还有,到时当个县医院院长,他是什么?县医院院长的老丈人! 程二杆子充其量是提上去的土镇长,还一根筋的要去折腾水稻,老祖宗一直种的豆子玉米,多少年的习惯能是说改就改的,啊呸! “怎么,不敢答应啊,胆小鬼!”程二杆子不在搭理怀强,出了程家院子,直接回家! “嘿,他妈的,这半夜点火的活又得我们几人干,明天还得打砖坯,真是没有人疼了!”程旺也一肚子不满,但对于看汤师父第一次点火,抱着一腔好奇!紧紧跟在汤师傅身后。 不知欧复海找谁看的点火时间,定在十一点八分,汤师傅跟着码了一天砖坯,早累得跟狗熊一样,加上酒喝多了,困意像打不退的小鬼子,撑过一波又来一波!眼看着程铁牛爷俩跟怀强都倚着东西睡死,他看还差近一小时才到点,心想睡一会就醒,头一歪,也打起呼噜。 最终是怀强先醒,他睡的地方直对太阳,睁开眼睛就看见汤师傅枕着一捆麦草,嘴巴正一张一合,眼前的窑口还与昨天晚上一样,他回过神来,猜出了怎么回事。敢紧喊醒汤小师傅,不管什么吉时不吉时,先点火为准。 但是,昨晚准备的大公鸡,半夜被黄鼠狼叼走了,怀强气得不行,找来菜刀,划破自己的中指,在炉口滴几滴血,让汤师傅点火,错过昨天晚上最佳时间,是他这个师傅的错,此时,也不敢再挑剔,划根火柴头点上火! 看到点火成功,怀强总算松口气,今天他让程旺找的帮工来上班,怀强大气蛋病累犯了,他不敢去镇上医院,怕欧复海知道。 大气蛋是多么难为情的病啊! 到平县医院,医生说这个病的学名叫疝气,可以手术,连住院要花两百块钱左右! 怀强手里连十块钱都没有。他先拿点消炎药回来。堂堂大队支书,居然没钱看病,说出去没人信不说,肯定被同行骂笨蛋,连捞钱也不会。 大队会计手里有钱,管他是谁的,老子先借来看病,窑火已点燃,要不了几天,砖一烧熟就能卖钱,到时还上即可,他妈的病在谁身上,谁才会知道痛苦! 进大队部才发现,大队部里围着一圈人在吵,怀强打眼一看,是赖三亩一家与闫长生的一家人。自家闹起来了,怀强看着就开心,身上的病感觉好了一层。他先让会计搬张桌子,放在院内的老苦楝树下,自己把自己的座椅拿出,又倒上大半缸子开水,在医院转了大半个上午,一口水还没喝! 场面摆好了,怀强才威严地咳嗽一声,眼光反复地在闰长生的四个叔身上,与赖三亩赖娟爷俩身上来回打量几遍,才转向闫长生四叔说“闫老四,你先说说怎么回事,闹得兴师动众的?” 哼!你赖三亩不是赚钱了吗,在赖闰王村威信越来越高吗,在老子这里不好使,有话先让你憋着,让你的对手先说。背叛我,哼!咱就走着瞧!现在,老子也有砖厂了,点火正烧着呢! 一辈英雄三辈弱,打仗年代,闫家老爷子是黑皮红心的保长,后来为掩护同志牺牲,闫保长五个儿子一个闺女,作为烈士后代,土改时及文革期间,波及较少,养成了他们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闫老四看着赖三亩,不屑地说:“年上菜园那边旱,菜都没长好,这不,趁眼下闲着,我想先打一个手压井预备着,旱时好浇水。” 怀强纳闷地问:“你打井很正常呀,怎么跟赖队长吵上了,莫非赖队长不让你打井?” “那可不是,现在赖家有点臭钱,架子也大起来,什么事都想管!”闫老四愤愤不平地说:“真惹恼了我,把那窑场拿回来,我们闫家的摇钱树,你姓赖的算老几?” 怀强转过头对抽旱烟的赖三亩说“三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打井浇园子这没有错,你是队长不假,也不能乱管啊?” /87/87948/26319217.html 第一百九十三章原来讹人 没等赖三亩说什么,赖娟不乐意了,生气地说“他们把井打在我家长生的地里!” “什么?”怀强回过味来。当初分菜园时,每家二分半,正好多出不倒二分,大家一致认为闫长生没有父母,较为可怜,剩下的不足二分地划给闫长生。闫老四的排名本来在最后,菜地离村路近,鸡呀羊啊什么的经常下路糟塌菜地,既然多送二分地给闰长生,他就建议让闫长生家的菜地排在最后,也就是靠村路的位置,两家自然成为邻居。 弄了半天,怀强还被闫老四耍了,生气地问道“闫老四,你一一你怎么干这样的事?” 闫老四笑道:“怀强啊,咱那菜地收拾的好,满地都种着菜呢!长生那地种的大蒜苗,春节前后不是拔卖了吗?闲在那儿可惜了不是!长生是我侄子,闫家的人,在他地里打井怎么了,肥水设流外人田!” 你…马拉戈壁吧!这个闫老四脸皮还真厚实,跑到人家地里打井,还有一套一套的说辞。但能给赖三亩家添麻烦,怀强心底下无比快乐,他不动声色的说:“都已分家另过,把井打别人地里,起码要先打个招呼,算了,事情已到这地步,把井拆除重新打你地里就行。” 打井时找了八个人打一上午,再拆,那怎么行,弄不好还得一下午。闫老四不想当这个冤大头,他本意也就是先偷偷地在长生地里打上,长生当兵不在家,顶多和赖娟那丫头片子吵上一架,井放在那里不动,旱时去他们菜园子打水浇地,赖娟还能不给用?谁知打上来的是热水,还烫手,那怎么敢浇地,有多少菜也不够烫死的! 因此,他又动了让赖娟赔钱的心思,拿了钱再在自己地里重新打井。他恬不知耻的对怀强说“支书,你看看咱不能死脑筋是不,我家菜地都要打井浇菜,长生那块菜地有四分,差不多比我家大一半,肯定也是要打中不是,井我替侄儿打好了,叫赖娟那丫头赔我二百块钱,我也就不找她们麻烦了,一哈两笑怀强,一哈两笑!” 赖娟也看透四叔的阴谋,嘲笑道:“四叔打得一手好算盘,跑我们长生家打井,还得让我家付你钱,菜地旱时再打我们家井水浇地,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你遇上,你也得问问我赖娟愿不愿意?” 见被说穿,四叔脸都不红地说:“赖娟侄女,你还没过门到我们闫家,还不懂闫家规矩,不尊老爱幼,我不怪你,道理摆在那里,就算四叔打错地方,那井还不是在你地里,话又说回来,你打井能不花钱,现在等于你拿钱打井了。” 怀强半缸子水已喝完,心里急着程家围子那边的窑场,还有大队会计也在,再掺和一会,大队会计跑谁家喝酒,找起来费事,于是和稀泥道:“赖娟侄女,侬我看,连井头加管子再加上找人打,怎么也得百十多块钱,你就拿个一百二十块钱给你四叔,这事算过去了。” 四叔是闫长生的四叔,自己没过门,闹的太过无情肯定会被人指脊梁骨,决定退一步说“支书,看你面子,我同意给点钱,但不是一百二十块,井头加井管两样不到五十,人工二十块使不完,我只赔七十块。” “哎哟哟赖娟侄女,咱们是亲叔爷儿俩,你就这样算计你四叔,我是长辈,让你一点,直接给一百块,多少就这,没得谈了!”四叔努力做出吃亏的样子,痛心疾首的,让人同惰! 赖娟早上卖鱼的钱还在兜内,她取出一个手绢包着的一把钱,点出十张十块的铺在怀强跟前,一言不发的走了。闫老四生怕别人拿走,伸手抢在自己手里,得意地说:“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想跟我斗!” 赖三亩用烟锅敲敲闫老四的头说:“你也知趣些,这是娟丫头让着你的,前天长生来信说,他四叔五姑六叔家还有弟弟妹妹没结婚,如果成家,要尽量多帮些,起码喜礼钱要出五十块!你看看你,还赶不上一个孩子!” “走喽一一”四叔钱已经到手,招呼闺女儿子,三哥一家,小妹的两个孩子离开,小妹也嫁在本村,与闫长生邻居。 看他们走远,赖三亩感慨道:“咱村风气要坏喽,死怀强自私,带动一个村的人不学好,该换个带头人了。” “爹,你才是个队长,就想更换支书,太异想天开了。”赖娟跟着爹朝前走,快到砖厂大门时,荷花喊上来,赖三亩看不上这妮子,把烟袋掖进腰里,自己走进厂内。 荷花当月没来例假,去医院查,是怀孕,本来大姑娘怀孕不是好事,还让计划办的盯上了,估计是医院汇报上去的,当然,计划办的人不知道她是郁以彤的情人,直接来抓人,她慌张的钻进玉米地,没有勇气再回到镇上,给郁以彤说! 计划办那帮人跟特务样,盯上谁都难以漏网,荷花担心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那帮人夜里来堵她,怀孕对她来说是好事,借此可以逼迫郁以彤离婚。 郁以彤是管计划生育的,手下工作人员跟的紧,她还担心是郁以彤授意的,会许,她担心郁以彤只想玩玩她,就没考虑过结婚的事! 荷花在村里人缘浅,赖娟跟杏花好,她就投奔赖娟,赖娟撵她,她就说跟娘吵架了,来赖娟这住两晚! 晚饭荷花也在赖娟家吃的,大锅炖鱼,洋葱烩猪肺两个菜,刚出锅的馒头,十个工人见有个美女和他们一起吃饭,平时的满嘴火车也不跑了,非常安静地吃着!偶尔有呼噜呼噜喝菜汤的声音响起,隔壁吃饭的人一定会提醒他,喂,小点声伙计,有大美女在呢! 赖娟刚放下饭碗,听到厂大门被踹得“咣当”发响,闫长生走时规定,不被邀请的外人是不许进厂的,赖娟开门后自己出去,随后把大门又关上。 踹门的是五婶与小姑,她们气愤地说“一样的亲,凭什么给老四钱打井,我们没有份。先说明,这窑场是闫家的,不是你赖娟的,不给我们钱,明天把闫家的人都弄来,赚钱大家都有份!”∴ 赖娟知道五婶厉害,骂半个庄没人还嘴,五叔跟怀强铁,跟派出所的人也熟络,五叔自己从来不在村里出风头,有事让怀强出面,实在不行就让派出所开警车来,实在不好惹。 不等赖娟说话,小姑推着赖娟说:“死妮子疙瘩真不会处事,要么一家一百打井,要么谁都不给,凭什么偏袒老四?马上也给我们发一百块!” 余辉走后,新升的管事吴昊,砖厂的院墙是芦子板,没有隔音效果,升职后赖黑子来看过,交待他,要带人把砖厂干好,把家也保护好!赖娟外面一被诘问,他已听清,端着半盆鱼汤出来,他瞪着小姑说:“你说话最好中听些,这是我师父的姐,再像刚才那样大咋呼喊叫的,我认识你,我的巴掌不认识你!” 为便于干活,十个人全剃的光头,吴昊一出来,九个兄弟鱼贯跟出,二十双生气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小姑,小姑顿时一惊,吓呆住了! wap. /87/87948/31576740.html 第一百九十四章送车 “真要送我车?”杨新华盯着马克说“要送就多送几辆,我手底下人多。” “五辆?”马克对中国话也懂,说的不是太好,翻译跟着翻译一遍! “行,就是五辆”杨新华对所有的车都不感兴趣,别看他造过三轮造自行车摩托车,他只把他们当成工具,不像赖黑子跟周劲强两人痴迷。 “那我们第三次尽快谈,那一千万不再提了好吗?”马克跟杨新华说话,没有了傲气,他掏出一块手表说“这是我私人送你的,希望你不计较我以前的傲慢!” “冲你今天态度,我可以不提,也可以用一辆车抵一百万,送我五辆车,下次我提五百万”杨新华给他们一个底数! 杨新华可不愿意接受他的礼品,拿人的手短。做手势让马克收回,掏出来的东西在装回去,马克挺尴尬,翻译在他身边耳语一番,马克点点头,终于把手表装回口袋! 送走马克,杨金枝不解的问“你收受汽车,目的是想与他们和解?” “事情总得有个结束,当初我托人去香港问过,这种情况的赔偿约一千万人民币,我要五百万美金,已是香港人估计的四倍,还有什么不满足?而且,我一天不签合同,一天拿不来质量合格证,也就没有生产许可证,摩托车没法卖,钱还是挣来的,花起来痛快”杨新华抱起儿子,也有些不相信地说:“若真把钱拿来,我们直接跳过百万,升为千万元户,还有些不适应。” 杨金枝也不太服气,手指点向平河的脑门说“这小子什么命,不满周岁就是千万小富翁!” 小平河被有规律的轻点脑门,惹得激动,“啊啊”喊着,两手上举,欲伸手去抓杨金枝的手! 晚上,余辉从南方考察回来,给小平河带来一大纸箱吃喝用的,也给杨新华带来一条消息,做洁具地砖类设备,德国的设备是最好的!价格也高的离谱! “嗯一一明天晚上召开高级领导人例会,你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以供表决!” 例会在三轮车厂二楼会议室开的,最早时候是杨新华,陈计兵,郑伟,程秩序!赖黑子议事。后来,赖黑子分别提了自行车厂厂长张全生,和三轮车厂厂长唐新光,又增加两人,建厂时,发现了韩八球和韩三虎,两人不愿单干,非要与赖黑子一样跟杨新华混,杨新华当时成立了基础建设公司,韩八球负责,韩三虎辅助,到郑伟升为房地产开发公司经理,根据需要,又成立了新时代建筑有限公司,以韩三虎为法人代表。 跟着,赖黑子到武汉,请了周劲强造摩托车。等杨新华在八里堡连开两家工厂,会议人数又扩三人,南方请来的家俱厂厂长常贵来,建筑机械制造厂的包盛钱,和准备分开另建的室内外门制造厂的厂长何有价。 这次又加一个陶瓷筹建厂厂长余辉。 杨新华介绍完余辉后,开句玩笑说:“我们的队伍越来越壮大。等到总部建起来,办公室大了,再开例会,大家可以把各自副手也带来,那场面够壮观啊。” 陈计兵带头鼓掌。 这里最激动的当数余辉,以前,他不知道有这一关系存在,弄么多牛逼人物都是一个公司的,他要不是被杨新华发掘出来,一辈子还在烧砖呢! 等掌声停止,杨新华继续说:“过年来,我们几个一直在讨论各人分工问题,近期终于尘埃落定,由陈计兵负责生产方面的事务,赖黑子过问质量与销售工作,郑伟主抓安全问题,程秩序管财务方面的事情。说到底,也就是我在前面折腾,他们四人在后面给我擦屁股!不容易啊!” 大家对擦屁股三个字比喻感觉新鲜,都偷笑,杨新华等他们笑过,集中了精力继续说:“咱们现期生产基地为九连环村与八里堡两个地方,赖黑子为九连环村主管,包盛钱同志为八里堡生产基地主管!” 架子搭好后,杨新华让余辉介绍了购买陶瓷生产线的问题,生产线分国产与进口,外国的设备以德国为最好!同一套设备,进口的价格是国内的三到五倍! 没想到议论的结果,是使用国内的三条生产线,进口一套德国生产线,反正现在市场很大,无论进口或国产都不够卖! 最后一句话给杨新华提个醒,据他所知,现在地板砖与洁具非常好销,与其这么混乱生产,还不如直接建一个国产线的低中档产品工厂,和一个进口生产线的高档品牌厂! 他把想法当众说了,让大家考虑一个星期,下次会议决定! 赖黑子站起来说:“分开建是好事,用户跟据自身能力决定买什么产品,省的用进口线生产的产品质量口杯上去了,买到国产线出的低档产品。但是,这一分开,等于又在八里堡多建一个工厂,请杨老总也考虑考虑九连环村,给我们这边也上一个项目啊!” 包盛钱戏瘧道:“黑子老弟,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呀,论班排辈的话,别看我岁数比你大,你还是公司的前辈呢!” 赖黑子一笑说:“我也不想当真,谁叫把咱俩排在同一个高度呢,都得为各自成绩负责吧。” 包盛钱谦让说:“陶瓷厂赃,烧成品时大烟筒冒着浓烟,还真不适合建在城里,等下次有干净的工厂,建在市里,我保证不与你争!” 周劲强抽空先把赖黑子拽出去,赖黑子不解地问“你要手里有好项目,大胆地说吗,你是咱九连环的人,说出来的项目旁人也抢不去!” “按照八里堡那边工厂的细分方法,等咱们生产许可证拿到手,发动机厂与摩托车厂也可以分开的!”周劲强神秘的说“有个家伙现在用发动机都急疯了,只要有现货就行,不问商标不商标,客人明天就要提货,你看怎么样!” “不要商标?”赖黑子说“有时真让我为难,新库房还得两个月后才能使用,老库房都堆满了,算了,价格不倒的话,明天放五千台,这件事情由我一人负责办理。” 赖黑子开会,欧阳朵也在厂里加班,忙完后出来,看见周劲强赖黑子说完话,上去拽赖黑子的衣角说“我看秩序哥在里面,你去催问问,与我姐的事还有影吗?” 赖黑子挥手让周劲强走掉,朝程秩序喊“程哥,过来一下” 程秩序挤过来问什么事,赖黑子低下头回答“夫人让我问问你对欧阳云有什么看法没,欧阳云天天忙,顾不上私人事情,你知道她对你有想法的!” 沉默良久,程秩序带菁无奈的表情说“你这个赖黑子,那么亲密的事情,我一人能当家,早已订下,我父母亲还有些想法,再拖拖看,如果有可适的,先让欧阳云嫁了吧,我还要等等!” 赖黑子抓住程秩序的手,规劝说“哥,你要努努力,我们朵朵还是小妹,下星期要结婚!” 程秩序懂赖黑子的言下之意,这是个人私事,暂时上不得台面,他现在主管财务,而欧阳云差不多是三个厂的总财务! wap. /87/87948/31576741.html 第一百九十五章哪里弄钱 一百九十五章上哪里弄钱 “你决定要走?”杨书记逼视着手脚有些无处放的史同会,心里涌出无边的悲哀!费了多天的心血,想好了怎么一步步把史同会扶持起来,结果对方来个我不干了。让杨书记又一次孤立无援,他的失望悲凉悲凉地,再一次追问道:“厂里研究决定要准备重用你了,今天提你为车间副主任的书面通知已传到车间,现在,你还要走吗?” ”是的”史同会点头确认,他停薪留职的报告车间批过,还要经厂领导确认。他非得来找杨书记不行! “噢,那些年你给我家买煤球的苦心都白费了。”杨书记还有别的事要做,他把话放在明处,让史同会知道,我巳尽心尽力了,是你自愿放弃的!你不把车间副主任当领导,那是你的事! “杨书记,买煤球是我自愿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里,现在我与朋友开个早餐部,位置在城西那边,近的话,天天请你吃!”史同会早就想好,以开早点铺为借口,不然,厂里知道他下来是造船的,根本不可能批准的不说,很有可能还要后续干涉你。 见史同会铁心要走,杨书记无可奈何,说道:“好吧”拿笔在报告上签名。地球上离开谁都可以照转,你不干,造船厂想当副主任的一抓一大把。 出了造船厂,史同会飞一般骑向康海青住处,他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康海青,明天,他们可以在康家渡口,经营他们的造船厂了! 康海青家少见的插门,他敲了半天,康海青才开门问什么事,史同会说已经办好了停薪离职,明天可以去施工了! “我又不懂,明天你先去吧,该怎弄你看着办!”康海青从兜里掏出八百块钱递给他,你不说一千块钱足够了吗?这是八百,剩下的你贴,这总行吧?” 看架势,康海青根本不想让他进门!不知道康海青怎么回事,说翻脸脸就翻脸,史同会从造船厂带来的兴奋,被兜头浇上一盆冷水,狠狈地回到自己的屋子! 不能管康海青的态度如何了,他是停薪留职的人,是下了大本钱的,康海青不动,他得行动!收拾几件衣服包好,临出门时回头看一眼,靠墙角的渔杆让他想起船厂也临水,而且是大运河,闲着无事时,钓两条鱼上来改善生活。只是渔杆太长,自行车不好带,他灵机一动,把鱼线取下带走,到康渡口村里,砍根细竹竿绑上就能钓鱼。 和康海青一起来,康海青认识很多亲戚,一路打招呼能打到渡口,大表哥三表嫂,五舅六舅二外姥。他单独到承包的造船场地,到处清清冷冷的,几棵老树刚冒出些苞芽。 摆渡的老康头也认出史同会,知道这片荒滩被他包下来做造船厂,想不到摆了二十多年渡船,早来晚去的,除了行人,自己早成为了孤独的老树桩子,竟然会来个邻居! “哎一一小伙子”他喊道“怎么你一个人来,海青呢?” 史同会不想失礼,乱河滩里,老人也是他心安的依仗,他扎好自行车,向老人走去。 渡屋建在高台子上,风吹日晒的,看样子有些年头,屋子前面搭建一个棚子,让来往渡河的人等渡时有个归拢。棚底下支起一块青石板,从厚度与形状上猜,是一块年久无人认领的墓碑。 老康头让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指着石碑上茶壶说“自己喝一一自己倒!” 石板上有三只破边的青瓷大碗,史同会倒了半碗,茶还是热的,冒着丝丝热气,颜色暗红。史同会极少喝茶叶,他定位自己是粗人,拧开水管子接着大口喝。泡茶叶,留着领导饮用吧。 棚子里可以望见身后的行人,和河对面的行人。史同会看见上游驶来一吊船队,凭经验一看就是煤炭,吃水深,沉重的发动机声从水里传来,那些声音向他挥舞着小手,似乎在喊:“快来快来。”史同会感觉他们异常亲切! “今天晚上没地方住吧?呵呵!就住我这屋里吧,屋里铺盖都备着,老头子我儿孙满堂,每天要回家享福,好几年没住这里了。”看得出,老康头是个知足的人。 史同会跟老爷子聊一会,知道康家渡口属于果山镇,隔河对岸是临河镇地界,但临河镇政府离此约六里路,身后果山街离此处有八里路,康家渡的人多是去果山街赶集。 镇上可以买到水泥沙石钢筋一类建筑材料。 天还不太晚,史同会先给老康头告个假,去镇上转一圈,订了沙子水泥和石子,明天他想找人做船台,这些是必须要用的材料。 他回来时候,老康头没走,在等他。 老康头走后,他才感到孤单,到处黑蒙蒙的,风不大,细浪不停拍打河面,有规律地响着“哗啦”声。 史同会没感到害怕,他经历的比这些害怕的事多了去了。他在衔上忙一圈,忘记买吃的了,只好在饿肚子中强迫自己睡着。 早上,老康头按要求给带来六个工人,各人带着铁掀,稿头,连续七天,做好了两个船台,但他身上的钱花光光的了。 根本不像二姨说的,订船的排成队。昨天,他专门垒了一个大门,在门墙上写下了大大的字,康会造船厂。 有时行人会停下来看一眼,胆子大些的还跑到船前询问,但就是没有人来给他订合同送钱!第七天他不得不停工,骑车回平县城找康海青,他妈的,建造船厂还是你康海青个王八犊子提出来的,老子连正式工作都停止不在乎,龟日的儿子,七天了竟然连船厂都不来看一眼! 去早了,早点部还正忙,康海青看见他来,问一声还没吃吧,就给他端来豆汁油条。 史同会吃好,康海青己不在忙乎了,就告诉他说:“没钱了,今天停工!” 康海青说“我给你八百块” 建两个船台,垒一个大门,两间住房,绞关与绳子都还没买,六个工人干七天,三个工人干五天的工资没发,快一千七百块钱没有了,而且我的口袋干净的像水洗!” “你等着”康海青叮嘱他一声,自己进屋去。 上次康海青施救的老头又回来了,他让康海青不放任何人进来的。老头不老,顶多六十岁,上次的伤已痊愈,老头红光满面。他告诉康海青说他姓楚,楚梧棱,河北楚门的第二十二代传人。 对于什么门,多少代传人,康海青不感兴趣,他只是跟着学习几天功夫后,把自己学了几年的功夫看的一文不值了。 康海青敲门进来讲,他和史同会弄的造船厂建一半没钱了,他要出去借钱! “造船厂?在哪里建的?”楚老头非常感兴趣,他给康海青说:“你给史同会说,如果那船厂也算我一股,剩下的钱我出” “那就三股”史同会没有犹豫,直接答应。无论以后能赚多少钱,首要问题是,今天先把厂建起来才行。 下午,史同会骑车带了新买的生活必须品,和楚老头去康渡口。只有两间临时住房,楚老头说“我睡外间,你睡里间。” 盖好房后,史同会就住在里间,外间放的床是给康海青准备的,楚老头放下行李说:“地方是好地方,建的太寒酸了,明天找人建四间两层,院墙不垒可以,至少要用铁丝网围住,大门也要先焊起来,弄得像样些!” “行”从楚老头的口气中,史同会听出了不差钱,心想,只要有钱,把这里建成花园式工厂我都敢! wap. /87/87948/31576742.html 第一百九十六章搬家 第一百九十六章搬家 江波来到陈计兵办公室,放下行李,温情地对陈计兵说“你要当爸爸了。” “那么快?新鲜劲还没过去呢,我是一点也不想忍!”陈计兵离开办公桌,紧紧地抱住了江波! “可能我身体好,地肥,点种就出苗”江波脸色绯红,被陈计兵勒得喘不过气。 “你来得正好,那房子昨天已交付使用,等一会咱上街购些家俱什么的,晚上住那里!” 陈计兵给简副厂长打个招呼,骑车带江波上街,买家俱,洗衣机,电视机。 电视机是提前找过经理的,付钱拉走。到晚上,连窗帘,地毯什么的,都按照江波意思搞定。 “怎么那么快,这都五月份了,再等几天,你都要调走,以后没有人撵我们吧?”江波担心地说:“听说平县这个地方讲究人走茶凉。” 陈计兵示意她拉开身边的抽屉,里面有七本房产证和土地使用证,江波挨个打开,七个人依次是杨新华,郑伟,赖黑子,程秩序,韩八球与韩三虎,剩下那本就是陈计兵! “十七亩地我建了三十栋二层,一栋六层宿舍楼,这个宿舍楼是拿钱买才能住的,每户三万,共六个单元72户,应收216万块,这块地总投入两百万,除去本钱,还略有盈余,看来国家还是有先瞻性的,提前成立房地产开发公司。”陈计兵继续说:“那个开发公司经理该是我的,阴差阳错落到郑伟身上,这次调整我到临河镇任党委书记,镇长还没听说是哪个?” “这升的有些太快了吧,你会当书记不?”江波把本本又塞回抽屉,她喜欢喝一种叫冰雪露的饮料,下午顺带捎回八瓶,她翻出两瓶打开,自己喝一瓶,递给陈计兵一瓶。 “当初我从平河镇青年书记调来酒厂时,也不会当厂长,事实证明,我挽救了一个酒厂,并在几年内把工厂扩大三倍,产值和利润翻到十倍,我要是再干一年,非给他们再上个啤酒分厂不可。”陈计兵的计划没有实现,心里存着遗憾,但上级指示他不能违背的! “那你把上啤酒厂的计划交给简副厂长也行,那家伙也能干点实事吧。”江波说。 陈计兵神秘地一笑,江波立即回过味来,笑着问:“你想把啤酒厂交给杨新华建?” “是啊,好项目为什么不自己留着,非端给别人呢,酒厂既不在我手里,也不是我们集团的,再帮他已没有实际意义,杨新华建的话,赚钱也是我们的。”陈计兵喝一口冰雪露,又粘稠又甜腻,不太喜欢,但是娇夫人递给的,只好忍着喝! “明天赖黑婚礼咱送什么?”江波问。 “傻瓜,那不是现成的房子?” “不行”江波不同意说:“房子几个人都有,不能算作礼物,不然把我开来的轿车送他吧,我托我老娘给买的,花你的钱,才不足十万块钱” “送呗”陈计兵也同意。那辆车是红色的,看着喜庆! 第二天,赖黑子听说送他一辆车,毫不犹豫地把江波抱在怀里,江波赶紧制止说“黑子,轻点轻点,我也怀孕了。” 赖黑子放开她说:“姐,怎么那么快,婚前开始偷吃了吧?” “你以为都是你好吃!”江波伸手去扭赖黑子,赖黑子居然没有躲避开,才相信江波的手法不俗,他戏谑地说:“凭这扭耳朵一招,计兵哥可有受的了。” “滚蛋!”江波松开手的瞬间,又在他屁股上踹上一脚。 二队的喜殡事,赖三亩是大总,轮到自己家,他更是上心,不过看到儿子运来的香烟与酒,整整吓了两跳,农村办事都还是在一毛四分钱一包的联盟上,赖黑子运来清一色的大前门,这种烟要票,鬼知道赖黑子从哪弄到手的,三大箱子。酒是平县大曲,菜的标准按二十五块钱一桌,而赖闫王村正常只有十五六块钱一桌菜,统统破了先例! 这样的标准,要在村里议论好长时间的!赖三亩有些后悔在家办喜事,自家标准太高,别人家的喜殡事怎么办?跟着他家标准走,去哪里弄这许多钱,按平常标准,肯定有人在心里对比,农村就这点破习惯,喜欢攀比。 谭派也来喝喜酒了,他在县城时,找过赖黑子买过几辆自行车,自觉关系不错,骑着自行车一路摇铃进村,荷花趴在闰长生家的门缝里看见,一直认为谭派是以喝喜酒为幌子,实际上是来抓她的!这种念头一出来,她更是怕的要命,不敢开门出闫家。 谭派确实也有这方面的意思,那天卫生院报告说,有个姑娘怀孕了,赖闫王村的,叫王荷花。 谭派把查询荷花们任务交给怀强,怀强正忙着他的窑场,指令计生助理去完成这件事。计生助理每天找借口,一天三趟上门,总是发现不了荷花! 喝完喜酒,谭派没有直接走,而是满村遛达。赶上荷花憋不住上厕所时,让谭派瞅着了,这个姑娘真迷人,谭派非常婉惜,那么漂亮,怎么也守不住自己的腰带呢? 他一个人才不去抓她呢,别回留了后门跑掉,发现了人就不怕了,晚上派人来抓就行。 荷花提裤子时,从树枝密围着的厕所里,似乎看到了谭派的影子,谭派是郁以彤的副手,到底是来抓她的还是来保护她的,荷花不敢赌,不等赖娟回来,偷溜到二队的牲口棚子,牲口早已分给了社员,棚子空着,里面堆有剩下的麦草与玉米秸,荷花不顾脏,捡处麦草厚的地方钻进去,只露出个小脑袋! 两天开了一百二十桌席礼,到正日子下午基本结束,天一稍晚,赖黑子等着试开那辆车,扯着欧阳云,欧阳朵上车跑了!收拾碗筷的活明显干不完,赖三亩让帮忙的村民回家,明天回来接着干! 帮忙的人当然愿意,明天起码还要赚一盒烟,中午一顿饭。办席礼的饭菜剩下不少,笼子里肥汪汪的红烧还有六七碗呢。最关键的,有两瓷缸子折菜,估计帮好忙,赖三亩会让他们带走一碗,回到家,连老人孩子也跟着解一顿馋。 赖娟早早的回到闫长生的老家,她给荷花带了一碗红烧肉,两个馒头,家前园后却找不到荷花,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赖娟被唤醒的时候,已经是夜间三点了,屋里的灯已被拉亮,四男一女站在床头。 那个女人说:“把衣服穿上跟我们走。” “你们谁呀?”赖娟揉着眼睛,不解地问!、 “少废话,快点穿衣服”那个女人凶狠地命令道! 穿衣服比叫脱衣服安全,赖娟穿好下床,刚想习惯性地梳头,被女子喊进来两个男人一边一个架走。走到门口,赖娟才想起,我说这些人怎么进来的,自己昨天晚上给荷花留的门! 反正没做什么亏心事情,赖娟被押上一辆破金杯商务,颠簸着开到医院,到这里干什么?赖娟纳闷地四处打量,另外两个男人早已用胶带把她两只胳膊连身子缠在一起! 嘴巴也被缠上胶布,把她平放在一张平床上,身上盖了一块布,好像抬到另一间屋子里,奇怪的是,她居然听到欧复海的声音,欧复海让他们出去。 欧复海昨晚救治一个急性阑尾炎病人,没有回县城,十点钟又接到谭派安排,明天早上做一例流产手术,他在医院,就没惊动别人,助手褪去赖娟的裤子,赖娟似乎意识到什么,开始挣扎。 欧复海扫一眼女孩的腹部,不像怀孕的样子,心里打个结,抬眼看一下助手,掀开布,看见手虽被胶带缠着,脉门地方还是露着,欧复海伸手搭上,半天,对助手说“快去把谭派喊来,他们可能弄错了,这女人没有身孕!” 谭派不敢相信地进来,掀开头部位置一看,惊叫道:“不是荷花!” 欧复海也看到,“咦”了一声说:“怎么是赖娟一一她真的没结婚,对象当兵在部队。” “他妈的”谭派转身就走,挥手说:“放了她吧。”欧复海随他出来,女助手留下来给赖娟松绑! wap. /87/87948/31588884.html 第一九十七章签字 笫一百九十七章签字 昨天晚上例会,陈计兵提议建造的啤酒厂一致通过,厂址选在九连环村,在议论厂长人选时,却卡了壳,各人的副手都使惯了,舍不得让出,近一段时间又没有发现新人,最后,杨新华只好决定动用工具厂的董强。 一场会议下来,杨新华又一次认识到人材的重要性,散会后立即让赖黑子开着江波送他的桑塔纳,连夜去省会他就读的一所大学,天明,用三十台电脑的代价,订了三十名定向分配生。 在以后的发展中,工厂管理正规化,科技含量,人材储备等事务,杨新华从学校挖人的一招,功不可没。 弄了两天,才把合同弄齐全。学校人材济济,他有几个老师在那里给他撑腰,他仍是谦恭慎谨,连半句大话都不敢说。 忙完该忙的,晚上又挨个老师家坐坐,送点礼物,让老师别忘记他。连夜回来,天明到八里堡。连日奔波,杨新华脸上出现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怎么跑到省会城市去了?”杨金枝不满的说:“你走这两天,董强被烫伤,乡卫生院治不好,转到平县医院了。还有,那个马克等你两天。” 董强意外烫伤,那么啤酒厂筹建工作可能要停止一段时间,杨新华脑子里急速转动,谁还能胜任此项工作呢,他勿然盯上杨金枝说:“就是你吧,孩子有礼芬带着,你去替董强当啤酒厂厂长!” “我一一”杨金枝调皮地一笑说:“本小姐可以帮忙,去筹建啤酒厂,但是,你答应过给我的宾馆还得继续作数!” “那是当然”杨新华信誓旦旦地说:“不仅仅商品街那座七层楼给你,连你看中的隔壁五层也归你,县城二环路去九连环村的四面路口,马上走完批文程序,到时,也给你盖一座更高更大的宾馆。” 许了那么多愿,别人末必相信,但杨金枝是确信不移的。她忍不住,刚抱了杨新华,礼芬来送早餐,一下看见,悄悄地退了回去! 刚刚吃好饭,马克已经过来,两人都带着翻译进了会客室,杨新华泡了四杯茶,挨个推过去。杨新华看出了马克藏起来的着急,反到沉着起来,抿了口茶水,并不开口。 马克说:“另外一个城市出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总部的意思,想让我们先把合同签上。” 事实上,另一家国外汽车公司也看中了中国市场,急着进入,他们打听到d国公司虽然多项工作已落实,唯有一件商标案正在扯皮,他们准备插一杠子。 国内对商标法还不是明朗,如果那家公司插手,他们对商标法重视,做些工作后,很可能让d国的老品牌在中国使用无效,还得另行更名!总公司当然不想看到这种局面,电令马克,全面接受杨新华的条件,五百万美金,八百万美金,只要签下合同就好! 可惜,杨新华没有得到此消息,他只是看出了马克内心的着急,开句玩笑说:“车没有到的情况下,要签可是六百万美元。” 马克试图挣扎一下说:“中国人喜欢八字,五百八十万。” “五百八十万?我要开会研究。”杨新华不知道那条消息,但从马克的还价中,察觉到什么,二十万他也坚决不让。 马克心里冒火,也暗骂杨新华,二十万的情面也不让,你一个人的公司,还开会研究个屁?但马克不愿再等,别说二十万,就是再加两百万,公司也是志在必得的。他装出无奈的样子问道:“杨总的意思是,如果按你说的数目不变,现在可以签合同?” 杨新华也承认马克狡猾,先用数目不变四个字扣住他。但杨新华也没打谱反悔,点头说:“是这样!” 两边拍板决定后,立即各自组织了原先的队伍,选在下午,还是招待所,举行隆重的签字仪式。这是马克坚持的,要仪势感。其实,杨新华明白,马克公司还是怕杨新华反悔或节外生枝。 杨新华与马克互换着在合同签上各自名字!算是仪式的高潮,也是压轴,双方掌声响亮,比刚才县委陈书记讲话,时间更长。 仪式结束后,马克对杨新华陈计兵他们说:“我在呆几天,看到你们的商标全部换掉后,我就去另外一个城市。” 杨新华说:“我不关心你的下站是去哪里,通知你的合作部门,我的质量合格证,生产许可证是不是可以发放了?” “那是当然”拿到合同,马克就是功臣,他此时脸上一副动成名就的样子。告辞说:“24小时,资金到你提供的帐户,五辆我们公司的优质品牌车,正漂泊在海上,相信不久后会到达,如果有机会,我想亲自送到你手上。” 晚上盛大的宴会中,马克左右逢源,一个外国人做的,比杨新华还要主动热情。陈计兵用胳膊肘抵抵杨新华说:“这个家伙,在社交方面有长处,我们不能勿视,企业在咱们手上一天天壮大,接触的场面也是越来越大,我们要向外国人学习自己的不足!” 杨新华表示知道了。中国人讲究财大气粗,理直气壮,归根结底,胆气取决于财力。 他给陈计兵说了董强住院的事,啤酒厂改为杨金枝领头筹建! 陈计兵也是支持。 离开陈计兵信任的目光,他又一次想到刚见面时,木条椅子上写的字,陈计兵是个王八蛋,我现在是在被王八蛋支持的! 拍摄的节目晚上没有播出,主要是陈书记干涉了。他当时在现场,看到马克高大,与之对应的杨新华显得相当渺小,好像阵容不对正。” 杨新华没有刻意去看电视。搬进新房,杨金枝买一台21寸的金星电视。对与杨新华,除了忙,晚上又要招待,电视机只是个摆设。 第二天早上,杨新华给杨金枝交待,天天吃排骨,吃腻了,中午最好换个菜。 礼芬说“昨天磨豆腐的李家一头驴跑出去,被人打断了腿,不能推磨,今天杀驴吃肉,金枝妹订了二十斤,估计这几天要天天吃驴肉了” 杨新华谢了礼芬姐告知,骑车去厂里,农具厂里的干部外调严重,杨新华在农具厂那么久,也发现些人才,芦冬生走后,该提的全提起来了。但能接替厂长的人,还没有发现! 新的供销科长苏金宁,也是从南方调回来的,他跟于明顺时间久,好些合同都是他出面签的,杨新华刚进办公室,苏金宁急匆匆跟进来说“哎呀,急死我了,你要不来,我马上要找上家门,你快看看这份合同,怎么看都不对劲呢?” 杨新华看完,点点头说:“你做的好,这份合同暂不执行,把这个业务员肖传给我喊来。” 找了一圈,苏金宁一个人回来,摇头说:“没有找到,今天根本没上班。” “嗯,找不到说不定就对了。”杨新华说:“可能让肖传钻了空子,你先去派出所报警,说肖传失踪,我去查肖传的档案!” 得知肖传三天前已把挡案借走没还,杨新华确定了心里的怀疑,这个合同应该是个圈套,近七十万块钱的工具发到张家港,货到付款,如果不付款怎么办?跟这家公司也是第一次合作,按厂里现在供不应求的状态,这种合同,除非脑子进水,根本不会有人签! 既然签过合同就失踪,肯定是有预谋的,这个肖传,想来坑我一家伙呀?不供货的话,对方在张家港起诉,还得掏违约金。 撒得一手好网啊,杨新华记得陈计兵的酒厂请过律师顾问,当时感觉多此一举,用的时侯看来非常有必要,反正明天陪杨金枝去县城,得好好向陈计兵讨教这个问题! 听说农具厂报案,季所长开车上门,苏金宁骑车跟在后面,季所长坐到杨新华对面说“豆腐李家杀驴,我知道晚了,到那驴肉已卖光,我听说你家弄了几十斤,中午去你家吃驴肉了,没意见吧?” “没有意见”杨新华给家里打电话,告诉杨金枝,中午有客人去家里吃驴肉。 季所长羡慕地对杨新华说:“你有多少钱啊,家里都装电话了?” 杨新华不愿意与人谈钱的事情,他把话题又引回肖传身上,季所长说:“肖传这个王八蛋,敢这样做,后面肯定有人指使,我给挖出来,杨厂长也给我家装部电话?” “背后指使一一呵呵”杨新华其实在看第二遍合同时,已猜到与芦冬生有关,肖传要不消失,杨新华还需要证明,肖传一消失,事情等于大白于天下,通过肖传不仅查芦冬生容易,合同不执行的后果也可以推在肖传头上! 杨新华还是答应了季所长的条件,跟派出所搞好关系很有必要,二是,通过官方找到肖传,不执行合同的原因也光明正大! “好吧,就给季所家里装电话。”杨新华说:“有电话方便,万一有个什么,找季所那不就一个电话的事儿!” 季所长吃过驴肉后,掰下院中一颗花椒针剔牙,喝茶,告辞前告诉杨新华说:“今夜黑去给你抓肖传那个王八蛋” “抓就抓呗”杨新华没有咐和着送走季所长,他知道肖传不是智障,躺在家里等着公安去找麻烦,估计早已到了张家港,与货主在一起,等着工具厂的货送上门呢? wap. /87/87948/3158888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