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攻略的年级第一(NPH)》 屁股被砸 放学前的最后一节体育课,下课铃刚响起,期末前的最后一次月考成绩单就贴了出来。 谢明灵凑到成绩单旁边时,布告栏前面已经挤满了人,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名,她又是年级第一。 谢明灵垂下眼睛,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笑。 整个暑假都在预习高中知识,恨不得每天能有四十八小时去用题海战术提高成绩,如今看来,这些努力明显没有白费。 ——踏入高一已经快一个学期了,她凭着不懈的努力,把自己的名字永远钉在了排行榜的第一位。 旁边推挤着看成绩的同学早已将目光移来,一通赞叹恭喜谢明灵果然是实力拔群,竟然可以一直雄踞年级榜首宝座。 当然,除了也凑近了布告栏来看成绩的赵嘉怡。 第二名,她又是第二名,一个学期下来,但凡有排名的考试,她都是第二名。 赵嘉怡沉着脸,挽着小姐妹的手,冷冷地看着谢明灵,一副明显受了屈辱的表情。 谢明灵假装瞧不见她投来的不善注视,微微红着脸应付大家的恭维,显得略有一点腼腆羞涩。 赵嘉怡应该是讨厌死自己了吧。 说老实话,年级第二这个名次,在群英荟萃的清河一中其实也已经足够算是特别拔尖的了。 只不过现在谢明灵是一看到“赵嘉怡”这个名字,都已经免不了带上几分得意。 人就是这么怪,从前没有跟赵嘉怡去作比较的时候,她还是依稀有点敬佩这个人的。 总觉得这赵嘉怡不但长得好,性格也好,难得地没摆什么有钱人的架子,一个学期要结束了,都没听过有谁会说她闲话。 就连学校论坛上有那么多的匿名贴,那么多的谩骂诋毁,却也没见谁会吐槽赵嘉怡一句,足见她受欢迎的程度。 但如今,她处处压了赵嘉怡一头,次次考试又都被同学们明里暗里地去作比较,她对赵嘉怡的感觉,也就只剩下畅快了! 天之骄子又怎么样,有钱大小姐又怎么样,一年花费几十万请补习老师又怎么样,学习成绩还不是要受她这个穷鬼压制! 或许从人生的宏观来看,一次月考的失败实在小得不值一提,但一直高居云端的大小姐栽在她这穷鬼手上,想必很不好受吧。 谢明灵奇妙地感受到了一种平衡。 她嘴角微微一牵,挂起一抹温和的笑,应付众人几句,在一片欣羡的目光中款款离开了布告栏。 爽哦!最讨厌有钱人了!凭什么有钱人一切唾手可得!凭什么她想要的东西却永远梦寐难求! 清河一中师资力量堪称绝顶,向来以贵族中学之称而闻名,这里聚集的学生大部分非富即贵。 但比起这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活得像个小乞丐的谢明灵,她的身世就不幸得太多了。 她不仅家里穷得叮当响,爸妈还好吃懒做,天天东家打牌西家串的,好不容易才拉扯着她读完了初中,高中差点儿都读不起。 幸好清河一中为了升学率好看,看上了他们这些贫困生的漂亮分数。 学校特招了他们这一班优秀的贫困生来撑场面,不仅学费全都给予减免,就连生活费都还有奖学金来补。 谢明灵爸妈一见宝贝女儿考进了省城的清河一中,一高兴,更是直接就把家里的几亩田地都给卖了...... 现在家里是什么都没有了,可以说是全家都就指望着她能考上个好大学,回头干出一番事业。 谢明灵拿了爸妈卖地的钱,进了城,自然也不敢有负所望。 她明白自己天赋有限,那就用努力拉近差距,别人学一小时,她就学八个小时、十个小时,总之是拼了命地去用功。 现在的成绩,就是她给出的最好回报。 快元旦了,冷风嗖嗖的,谢明灵在放学独有的交响乐中拢了拢校服外套,独自踩着落叶慢腾腾走向食堂。 吃了饭就应该赶紧回宿舍了,得把各科试卷的错题整理一遍,再预习一下明天要学习的内容,也没多少时间再容自己嘚瑟了。 她绕过操场,走过人声鼎沸的篮球场,篮球场地很大,不少学生在你来我往地追逐,球场旁边围观的人也是乌泱泱的。 谢明灵不免也有些被场上奔跑的汗水与青春所感染,这恣意郁勃的活力,是她天天埋头努力念书早已失去了的。 她在林荫道停了停步,凝目望去,但场上好像忽然就较上劲了...... ——也不知是谁突然投了个球,猛地撞上篮板,竟直直朝林荫道这边斜射而来! 一刹那间,篮球划破空气的尖锐之声近在耳畔,眼看要砸在谢明灵身上了,她只来得及“啊”地惊叫一声,微微侧了一下身。 篮球撞中了她的屁股,闷闷地砸在地上,又弹开了...... 有人飞快向她奔来,带着一身运动过后的蓬勃热意,微微喘息问道,“同学,对不起,你没事吧?” 谢明灵捂着被砸疼的屁股,幽怨地抬起眼睛,看到的就是一个把头发染得绿绿青青的染发怪。 这是什么发色,可真够难看的了...... 她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这人的头发。 那人也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怎么不说话,是有哪里受伤了吗?” 绿毛舔狗 面前的少年十六七岁,眉目漆黑,身高腿长,一头青青绿绿的发色配着一张冷峭的脸。 但谢明灵对他十分眼生,应该并非是来自特招班的同学。 当然,她原本也就没认识几个人,不在年级排行榜前十的学生、对她造不成威胁的学生,一律都不值得她浪费时间去关注。 毕竟都只是花父母的钱来学校玩乐的草包废物而已,哪有什么本事值得她浪费时间。 “没事。”她不太热情地瞥他一眼,转身就走。 不是特招班的贫困生,那就又是有钱人啦! 可恶,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多万恶的有钱人,为什么他们含着金汤勺出生、占尽了这个世界的资源,却还不知珍惜! 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生在贫穷的山坳坳里头,爸妈还那么懒...... 可恶可恶!讨厌死了! 谢明灵心里骂骂咧咧地摸出手机,边走边打开了学校论坛。 她平时唯一的消遣就是看学校论坛,每当学习累了,就打开她破旧的杂牌二手手机,随手点击两个帖子,去看别人骂街。 ——主要就是看别人骂那些有钱人的帖子。 论坛上匿了名的人,什么话都敢说,吐槽的,谩骂的,犯花痴的,还有各种疯狂告白,不一而足。 不过谢明灵从不发帖,从不说话,只有在看到仇富的帖子才会疯狂地点赞。 仿佛只要看别人怨气冲天地骂一骂有钱人,就能把她心中对这个世界的全部不满都发泄出来,非常解压,非常神清气爽。 “诶,同学!你等等!” 那人长腿一迈,两步就追了上来,好声好气地问,“你真的没事吗?可以加个微信吗,回头你要有什么问题,我一定负责。” 他望着谢明灵温柔地笑,但尽管嘴角含着浅浅的笑,看起来极其谦和有礼,却反而给了谢明灵一种违和的紧窒压迫之感。 谢明灵潜意识里莫名地感觉到了危险,不由自主退了一步,有心想说自己并没有微信,但手机又赫然拿在了掌中...... 可真烦人!她还赶着去吃饭呢! 谢明灵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再跟这人浪费时间,这些草包有钱人能对她这穷鬼安什么好心不成? 然而她却也不好发作。 为了维持和善的学霸形象,她不仅不能摆架子撒火,还得面带微笑地扫他的码...... 岂料这染发怪明显比较没有眼色,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加了他的好友,他居然还没完了,竟看着她的微信名字发出一声惊叹。 “你叫,你叫谢明灵?” “天,”他一脸惊喜地抬起头,朝谢明灵扬眉露齿,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谢明灵吗?啊,我知道你!” “......”什么传说,说得谢明灵好像很红的样子。 但不得不承认,这句话令谢明灵的虚荣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嘻嘻,难道“谢明灵”这三个字真的已经传遍清河一中了咩? 谢明灵有点爽,又隐约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她捋了捋额角的碎发,不尴不尬地“嗯”了一声。 “你学习怎么那么厉害啊,我能请教一下吗?” 少年微微勾唇,看向谢明灵的眼神愈发崇拜,“过几日就是期末考试了,我的成绩......明灵,你也教教我好不好?” 瞎叫什么呢,什么明灵,是你叫的么,和你很熟么...... 听得他声音万分热情又略微有些迟疑,谢明灵心里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想要她帮忙补课是吧,就凭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榆木脑袋,帮你补课,她是为了浪费时间么? 但她眼下心情好,面上还是装出一脸平易近人的假模样,矜持地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要去吃饭了。” “好啊好啊,那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好不好?” 少年低眉顺目,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话里说得急切又温柔。 “刚才把你砸疼了吧,明灵,真对不起,你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让我请你吃个晚饭好不好?” 谢明灵有心想要拒绝,但一听请客这话,忽然心思一动...... 清河一中两个食堂,饭菜都非常丰盛,种类也多,哪怕谢明灵已经来了一个学期了,依然看得眼花缭乱。 不过她尽管天天馋得要死,却也没钱多吃,每顿就买一个菜,配一碗大米饭。 虽说爸妈卖田卖地给她凑了一笔钱,她即便是敞开了来吃,也不至于会吃不起。 但她哪敢乱花啊,一毛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毕竟回头要是万一没能读出个什么名堂,好歹还能有钱给爸妈养老呢...... 当然,这也只是以防万一的未雨绸缪。 她坚信自己是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以后那些万恶的有钱人必然都会求着她去工作! 比如,现在不就有万恶的有钱人求着她去吃一口饭么? ****** 嘻嘻好喜欢这个梗,自命不凡的妹妹最可爱,我要坚持写下去,保证日更。 如果你也喜欢,请给我来个珠好不好,单机超级寂寞的55555555 谢谢啦(?ˇ?ˇ?) 自尊受损 一般来说,有人请客,谢明灵都很难舍得断然拒绝...... 但尽管她馋得要死,却也不敢随便乱吃别人的饭,毕竟,有钱人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 谁知道吃了万恶的有钱人一口饭,最后得拿什么去还,她才不会让自己受这个委屈。 而且,与其削尖了脑袋去想办法蹭这一顿饭,倒不如努努力把学习搞好算了,学校到底还是个用成绩说话的地方。 她矜持地婉拒了少年的邀请,匆匆朝食堂奔去,怎知这染发怪一点儿都不识相,偏偏非要没完没了、不依不饶地跟在她身后。 “明灵,你就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吧,好不好?” 少年一脸殷切,可怜兮兮地看着谢明灵,感觉“真挚”这二字都快要从他瞋黑的一双眼珠子里冒出来了。 “......”谢明灵不高兴了,她的时间有多宝贵是不知道吗?有应酬他的这个闲工夫,她都可以刷多少道题了? 果然,就知道这些废物草包不安好心。 她脸上的微笑挂不住了,面色微微下沉,幽幽瞥染发怪一眼,再不耐烦理他,一溜烟地跑了。 路上这么一耽搁,食堂里早已人满为患,等谢明灵排队买了饭,已经再寻不到一张空桌子。 她端着餐盘四下环顾,正踌躇是不是该把饭菜打包回去吃,没想到刚才甩下的那个染发怪竟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明灵,明灵看我这边!” 他立在人群中,一脸激动地向谢明灵招手,就像突然冒头的枝芽一样生机勃勃,声音响彻食堂。 “明灵,快来,坐这,我朋友占了座,快!” “......”救命,这自来熟的草包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嚷嚷! 人群中一头青青绿绿的发色十分醒目,谢明灵感觉都已经不泛有好奇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了...... 真是受不了,丢脸死了,她头一次不想再让自己的名字传遍清河了,都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 可那人还是在跟叫魂一样“明灵、明灵”一个劲地叫,她轻轻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气急败坏,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少年快步迎上前,替谢明灵拉开了椅子,眼中笑意更浓,显得很开心,也笑得很真心,殷勤得都有点怪异了。 “明灵你就吃这么点东西吗,你喜欢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好不好?” 他看着她餐盘里的菜,很心疼一样,说得十分亲热,也不管谢明灵同不同意,“你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吗?告诉我。” “不要!”谢明灵想也不想,立即就拒绝了。 被迫要跟万恶的有钱人一个桌吃饭,她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只巴不得狼吞虎咽,几口把饭吃干净了好起身走人。 她一言不发地把餐盘一放,幽幽坐下,埋头就吃。 尽管只花了两块钱,但买了一份四季豆炒肉片,也算是有荤有素,有滋有味的一餐饭。 可惜谢明灵的拒绝,在万恶的有钱人面前,明显什么都不是。 染发怪就跟要炫耀他多有钱一样,热情得都离谱过分,“明灵,你先在这儿跟我朋友聊一聊、等我一等,我马上就买回来。” “对了,还没给你介绍吧,这是我朋友,李明铮,也是个学霸哦。” 学霸?谢明灵猛地心头一跳,心想简直岂有此理,竟有人胆敢在她面前称作学霸? 不过,李明铮这个名字倒是依稀有点熟悉...... 谢明灵带着几分好奇抬起了眼帘,看到的就是一张生得十分冷清的脸。 饭桌对面的人穿了校服西装,穿戴十分齐整规范、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生生挡去了眉目间的大半凌厉气场。 他微微低着头,尽管冷着一张脸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仿佛天生矜贵,坐在这儿就像一幅画,周边闹哄哄的一切俱成陪衬。 谢明灵愣了愣,有心想要移开目光,却又忍不住凝目上下打量了那人几眼。 瞧她这个反应,倚着椅背的少年目光一暗,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渐渐沉了下去,竟依稀像是带了几分凌厉倨傲,如同某种审视。 但很快,他嘴角一动,又轻轻地笑了,“怎么,明灵你是认识李明铮么?” 哦,李明铮,原来他就是李明铮。 谢明灵当然认识。 高三年级的李明铮如今正是意气风发,倒可以当之无愧地称为清河一中的传说。 他中考以全省状元的名次凌驾清河,高中以来无人堪与比肩,什么校第一市第一、国服强者,但凡有榜的地方抬头必定有他。 而他也可以说是学校论坛的流言蜚语中被提得最多的有钱人了,女的天天说他帅,男的日日骂他装,用词还特别狠。 嘻嘻,骂他的帖子,谢明灵是最爱看了! 李明铮,就是眼前的这么一个人? 谢明灵饭都再顾不上往嘴里扒,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副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对他暗暗打量。 窗外晚霞正红,正是日落时分,斜阳映上眼前这一张白净英俊的脸,确实显得十分好看,只不过看起来也是极其冰冷。 瞧他眉头紧拧,一脸漠不关心的鬼样子,甚至都不愿意抬头看她一眼,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明显是在直白地表现排斥。 可恶,他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穷人是不是? 清高什么呀清高,摆出这么一副谁都入不了他眼的冷漠模样给谁看呀,未免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谢明灵最不喜欢跟这种装模作样的有钱人打交道了,成绩她没有么,实力很悬殊么,当他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么? 哼,回去就立刻给骂他的黑帖点上一百好几十个赞! 染发怪还在旁边不识相地叨叨,“明灵,你怎么会认识李明铮的?他可是高三的啊,那你认识我吗?我叫钟植。” 钟什么植,钟植谁啊,不外乎就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废物二代而已。 “不认识!”谢明灵脆弱的自尊心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几乎瞬间恼羞成怒。 她就像是突然被踩到了自卑的尾巴,鼓起脸颊,直接把餐盘一推,饭也不吃了,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学习要紧,瞧这都浪费多少时间了,她才不稀得多看他一眼! 但椅子划拉地板的刺耳声中,神色冷淡的李明铮却忽然抬起了眼睛,目光穿透镜片,静静凝望谢明灵的背影片刻,慢慢开口。 “我建议你以后别再叫我来看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哪里无聊了?”钟植漫不经心一笑,遥遥目送谢明灵离去,眼底明显充斥了野兽狩猎时的锐意兴味,“多好玩。” 试卷骗炮 谢明灵原以为自己已经脱离“自卑”这种情绪很久了。 虽说她从小到大永远都处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当中,但她独立,好学,比所有同龄的孩子都要努力百倍。 爸妈为她骄傲,在村子里头不管逮着谁了,都会拉着人家吹嘘一顿她的学业,仿佛她就是天下最棒最厉害的小孩。 谢明灵也时常为自己感到自豪。 她始终都怀抱着一种强烈的信念——穷,对她来说都只不过是暂时的,她绝对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但今日李明铮冷硬的姿态就像一种宣告,宣告她依然还会因他人一个简单的无视而破防...... 可恶,凭什么自己这么聪明,这么努力,一干凡夫俗子都已望尘莫及,到头来却还要被万恶的有钱人高高在上地视为蝼蚁! 心情不美丽,看谁都觉得烦,谢明灵沉着脸回了宿舍,心中怒骂苍天不公,就连路边的花花草草都忍不住想要踩上几脚。 好在室友去上晚自习了,宿舍里没有人,她也不必再勉强自己挂起笑容去应付谁。 清河一中的住宿条件十分优越,两个学生住一个屋,减少了平日的许多摩擦矛盾。 学校对于优秀学生也特别优待,并不强制全都去上晚自习,学科内的作业任务完成之后,学生可以自主安排自己的学习计划。 有了这个便利,谢明灵就不怎么去教室晚修了,毕竟在宿舍里练口语听力也能方便许多。 所以还是得要好好学习...... 谢明灵深吸一口气,不允许自己再陷入自厌的情绪之中,迅速打开了VOA广播,边练听力边去洗漱。 不错,与其哀叹自己贫穷,倒不如还是狠狠地辱骂有钱人好了! 哼,状元怎么了,家世背景厉害她几十筹又怎么了,迟早都得被她踩在脚底! 不错!他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幸运才有了个好出身么,不就是赢在起跑线上才甩了别人一大截么,便以为很有出息了么? 等着吧,她终有一日必会将他那张冷硬的脸踩在脚下,到时她举杯,他就得斟酒,她下车,他都必须要为她垫脚! 在心中将李明铮骂了一千八百遍,谢明灵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从“自卑”到“自负”都只需一个刹那...... 她收拾好卫生,拿出划好了题的五三,憋着一口气坐在书桌前,沉下心来奋笔疾书,微信却忽然“叮咚”一声响起。 新加的好友那个钟什么植发来了一条消息,十分言简意赅。 “明灵晚上好,我朋友,就是李明铮,给我拿了两套清北自主招生的数学密卷,但我也看不懂,你可不可以抽空教教我?” 他发了个大哭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可怜,紧接着又拍了一张试卷图片发来。 什么!清北!数学密卷! 谢明灵笔锋一顿,纸上字符拖得老长。 虽说她生活中十分省吃俭用,一毛钱都不肯乱花,但对于买辅导习题之类的学习工具,却是一向都很舍得花钱。 市面上但凡有点儿名气的什么偏难题册,什么压轴专项,什么组合卷,精选卷,她基本都已经刷过了一轮。 只是有些东西确实也不是花钱就能买到,比如,这张数学密卷。 谢明灵拧眉看着聊天界面里的图片,图片里头照出的两道类型题,确实有点新颖,也有点儿难度。 ——李明铮明显就跟那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草包们有所不同,他刷的试卷题目必然也会与众不同。 心尖忽然突兀一跳,如果,如果说,她要是连李明铮都超越了,还何愁不能在清河立足? 想到这种可能,谢明灵很难不心动,当即就给钟植回了消息,“试卷我能不能抄一份?” 等回复的间隙,她认真研究了一阵图片里的两道题,简直越瞧越兴奋,导致再看手中的习题都开始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手机那头的钟植回得倒也是十分爽快,“好啊,当然没问题。” “不过试卷我都放在家里了,要不我到你宿舍楼下接你,一起回去拿怎么样?我家很近的,就在学校后面。” “......”这个提议不免让谢明灵心头掠起一阵古怪疑虑,为什么要去拿,他直接拍全了试卷发给她抄不就行了吗? 哦,她明白了,这染发怪肯定是又想要炫富了是吧,没能在吃饭一事上炫一炫,就干脆来炫耀他家在学校附近有房子是吧! 谢明灵兀自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自己顿悟了,一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可恶,就知道这些惺惺作态的有钱人安不了什么好心! 可惜她如今有求于人,却也不好发作,正暗自不忿间,钟植那头已又来了消息。 “哎,对了,李明铮还给了我两套清北的物理密卷,明灵你需要也抄一份么?” 他说完还发了个微笑的表情,一看就格外地惹人讨厌。 但谢明灵稍显薄弱的两科偏偏就是数学物理了,这还得了,背脊顿时都不由自主挺直了...... 她盯着破旧的手机犹犹豫豫了半天,到底还是抵抗不了清北密卷的诱惑,最终一咬牙,把心一横,拿起外套急匆匆下了楼。 登峰造极 尽管天已擦黑,但谢明灵一头扎下楼,还是一眼就瞧见了一辆高调地停在女生宿舍楼外、线条十分华丽的私家车。 而顶着一头青青绿绿发色的钟植,站在通体漆黑的车边,更是万分显眼。 “明灵,”昏黄的路灯下,他换下了先前的运动服,穿了一件休闲卫衣,单手插兜,临风而立,声音中自带三分笑。 “明灵,这里!” 谢明灵暗暗不爽地横了他一眼,真受不了这草包,他几岁啊,有驾照了吗就开车,要是让他少装逼几次,别是能死吧? 而且他怎会来得这么快?难不成他是早就等在楼下了?那他又怎么知道她必然会答应下楼? 谢明灵皱了皱眉,隐约有些不安,依稀像是嗅到了某种危险气息。 大晚上的,才跟这草包有过一面之缘,连他的朋友圈都还没兴趣翻一翻呢,就上他的车,去他的家,自己未免也是太不理智。 “明灵,来,”石阶之下,钟植已经拉开了车门,朝她招手,“来上车啊,愣着干嘛?” “......”这殷勤体贴得过分古怪了吧,这草包到底是想做什么? 谢明灵心里打了个突,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 这人的五官明明生得十分冷峭,隐约有种凉薄之意,理应就不会是什么好相处的人,至少性情绝不会像表面上这样温和可亲。 但他的眼角眉梢却一直带着和煦的笑,看起来竟像是脾气爽朗,十分好说话的模样,仿佛不论受到怎样的对待都不会气恼。 这表里不一的样子实在是有点违和...... 谢明灵心中存着几分防备,惊疑不定地抬脚走近了两步,与钟植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语气有点不耐,“我不去了。” 她自己原本就十分擅长伪装,自然从来也都习惯了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 但话一出口,感觉自己语气似乎有点生硬,便又放软了声音,“我作业还没写完呢,辛苦你走一趟,把试卷给我送来好么?” 视线相对,她羞涩地对钟植笑了笑,故作郑重地与他虚与委蛇,“回头你学习上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再来寻我。” “啊,”钟植明显微微滞了滞,“这样啊。” 但他拧着眉头,也只愣了一愣,嘴角缓缓牵起,轻轻笑了一声。 “也行啊,不过我马上得出市一趟,明灵你要是不着急,我下周回来就带给你。” “这不,我哥要到隔壁市去参加物理联赛,我准备也跟着去开开眼界,得要去一周了。” 他目光温柔,脸上是忽浅忽深的笑,“我俩原本都要走了,见你说要试卷,我就想着顺便先陪你回家去拿,嗯,你不急吧?” “......”可恶,似乎又被他装到了...... 谢明灵还真挺急的,多做两道题就能多刷掉两个操场的人,她都急得恨不得立刻就能拿来清北密卷仔细研究研究。 打好的腹稿顿时消失无踪,她微微皱眉,一时拿捏不准该怎么办,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开口搭话。 “那明灵你要是不急,我就先走了啊,你看,我哥这特意来接我呢。” 钟植坦然地望着她,仍是一脸含笑模样,“啊,瞧我,又忘记给你介绍了吧,明灵,开车的这是我表哥,赵则书。” 什么,赵则书? 谢明灵瞳孔一震,心想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个赵则书吧...... 她下意识地就探头往驾驶室里望了一眼。 驾驶座上的人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微侧头,迎着谢明灵的目光,淡淡地笑,“晚上好,要搭个便车吗?” 他侧头低眸,手扶方向盘,半张脸被阴影掩去,光影交织之下的五官更显英挺俊美。 “......”谢明灵毫无准备,冷不丁瞧见他的脸,眼中不禁掠过一丝错愕。 ——这不就巧了吗,竟然真的是她入学时遇到的第一个迎新学长、竟然真的是赵嘉怡的大哥,赵则书。 不过,赵则书是钟植的表哥? 谢明灵有点意外,脑海里有灵光闪过,她依稀觉得有点不对,却也没抓住到底是哪里不对,只忍不住又多瞧了赵则书几眼。 ——车厢里淡蓝色的氛围灯照出的一张脸,五官英俊,气质温和,眉梢眼角尽显斯文。 钟植双手插兜,见谢明灵一眼又一眼地朝赵则书打量,微微笑了笑,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怎么,难道明灵也认识我哥吗?” “那正好啊,我哥还给我整理了点物理的专项训练,你要不要跟我哥交流交流?” “听说题目都是他从各地自招卷里挑的,不像那种随便什么题都咣咣装一起的五三,那种五三,有些做了根本就是反效果。” 他嘴角含笑,微觑着眼,语气依稀有点意味深长。 “......”咋地,这么大怨气,是有五三害他落榜了么? 瞧他把赵则书说得这么神气,怎么也没见他去把赵嘉怡的成绩提起来,每回考试还不是得被她这穷鬼压了十好几分! 可别少看十好几分,眼下文理还没分班,各科出类拔萃的神鬼乱斗,她还能以全科第一的成绩碾压年级,这就是绝对的实力! 嘻嘻,这么一想,谢明灵都忍不住又想要赞扬自己了。 ——瞧她多厉害啊,就刷点他们瞧不上的五三,都能把他们压得死死的,这简直就是天资绝顶、世所罕有好嘛! 那,她要是也有什么密卷、什么训练之类的从旁协助辅导,到时把数学拉个满分,岂不是就要登峰造极了? 谢明灵心中一动,当下有了决定,便柔柔地看着钟植,笑得腼腆,“那麻烦你了,我去把试卷复印了就还你好么?” 料想眼前这草包的心智与她还差得远呢,倒也不必担心他能算计了些什么。 哼,不错,他最好老老实实的,才不至于被她踩在脚下碾死! “好啊。”钟植手扶车门,嘴角笑意更深,“来,明灵,请。” 甜美围剿 钟植住的地方离学校确实不远,车子出了校门,赵则书一打方向盘,车轮拐了两个弯,就停在了一座安静的独栋小楼门前。 绿荫葱茏的小楼与谢明灵想象中金碧辉煌、闪闪发亮的气派大别墅有所不同,从外头看去竟是十分低调内敛。 谢明灵隔窗打量了小楼几眼,嘴角一翘,对钟植笑了笑,坐在后排并不动弹。 “那我就在车上等你了,麻烦你把试卷拿来好么?” “好啊。” 钟植这草包永远是答得干脆,却也永远都不会落到实处! “不过,我哥还得去接一个同学,得等他接了同学才能送你回去。” 他手扶车座,也笑了一声,一双长眸微微上挑,“你要不还是先进屋等一会儿吧,我家里也有打印机,你正好顺便复印了。” “......”什么啊,真的假的,事先也没听说还有接同学这一出吧,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在被这草包牵着鼻子走呢? 谢明灵脸色僵了僵,眸光微动,带着几分研判与审视,将目光探进钟植的眼底。 她并不信他说了真话,但他闲闲坐在副驾,眼神不躲不闪,笑吟吟地与她从容对视,满脸真挚坦然的样子却又不似作伪...... 而再看赵则书呢,他一路上基本都没有怎样说话,这会儿微微垂着眼睛,指尖轻扣方向盘,既不看她,也并不言语。 ——路灯倾泄的昏黄幽光根本无法将他面上的神色照亮,只隐隐约约勾勒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黑。 谢明灵再是天赋绝顶,一时也有些摸不准这俩人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 有意思,真有意思,谢明灵忽然来了兴趣,开始有点好奇他们找上自己究竟是想要玩什么游戏。 装出这么一副发自内心想找她补课的样子,事实上演得十分拙劣,她根本就不信好嘛。 但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她虽是不信,却从来也都十分善于迎合别人的舞台! 既已登台,那她就干脆成全他们这段拙劣的剧目又有什么大不了! 说真的,谢明灵都佩服自己,她拥有如此广阔的胸襟,她不成功,谁会成功? 她就该发财好嘛! 谢明灵扬眉一笑,十分干脆地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跟着钟植下车入屋。 然而,她心中的一切疑虑却在看到清北密卷的瞬间,全都烟消云散! 钟植并没有诓骗! 真有数学密卷,且还不止一张,摆在书房桌面上的是整整一沓她从未见过的类型题,十分新颖! 谢明灵激动上前,抓起一张试卷过目一遍,一刹那间,脑海里再装不下其他了,一双乌亮的眼睛中只盛满了着迷。 已经根本就顾不上打量屋内的装修摆设,甚至都忘记了要复印一事,她一屁股坐在钟植殷勤拉开的椅子上,再也起不来了...... 这一晚,实在已是浪费了太多时间,眼看期末考试也没几天了,她得赶紧把数学分数拉满才行,每一分钟都已不容耽搁! 她当即提笔端坐,摊开数张演算纸,徜徉于知识的海洋,彻底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入迷得甚至连钟植殷勤的背后到底藏了些什么算计,她都已经再没有兴趣去探听了。 指针一圈一圈溜走,谢明灵专心解题,纸上演算连贯,步骤清晰,一丝不乱,浑然不觉时间悄然流逝。 直到钟植轻扣门板,端了一盘水果进来。 “明灵,吃点水果歇一歇好吗?” 甜甜的水果清香缓缓渗透鼻腔,引得谢明灵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睛,追逐来源...... “来?”钟植微微一笑,递给她一柄银叉,声音关切,“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只好每样都切了一点,你尝一尝好吗?” “......”尽管谢明灵发誓自己绝不会稀罕去占有钱人的便宜,但不得不说,水果真的太贵了,她也真的,有点馋...... 她犹犹豫豫地瞅瞅钟植,又扭扭捏捏地看一看水晶盘里的各式水果,到底还是硬起头皮放下笔,接过了他手里的小叉子...... 试探地吃了两口,一抬眸,却见钟植靠在桌边,沉默地望着她。 他眉心微簇,目光凝注,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眼中若有所思,十分奇怪。 谢明灵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略有些讪讪地向他递了叉子示意,“你是不是要吃,光看着我干嘛......” 这草包生得高,居高临下立在一侧,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带着侵略与压迫感于身边缓缓盈散,莫名地令她有一点点局促...... 可恶!距离近得如此过分,她感觉自己的耳尖都有点发烫了! 钟植垂下眼皮望着她泛粉的脸,若有所思地打量片刻,忽然嘴角轻轻一扬,有些懒散地低笑了一声,声音温柔至极。 “你吃,不必管我。” 笑什么笑,这草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么一副发自内心欢喜的样子,别是连水果其实都是他炫富的道具吧? 哎,瞧他这逼装的,真受不了,但水果,为什么又这么好吃...... 吃人嘴短,谢明灵有点不爽,又有点羞窘,匆匆横了钟植一眼就低下头,盯着面前的水晶盘,没忍住,又多吃了几口。 家中已是家徒四壁,她平时哪里舍得做出吃水果这么奢侈的事情...... 进城都要半年了,她吃过的水果也就只有苹果而已。 学校外头推车卖的几块钱一兜子的苹果,干干瘪瘪也没多少水分,更不怎么好吃,偶尔吃一个都只是为了补充点维生素。 而钟植端来这盘水灵灵的果子,提子好甜,橙子好甜,草莓好甜,就连叫不出名字的也都好甜,甜得她都开始生气了!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些生下来就拥有金山银山的万恶有钱人家里的水果都这么甜! 这么一想,谢明灵顿时又不高兴了,不悦地把银叉往盘里“咣当”一掷,继续提笔解题,再不多吃一口! 她一定要成为有钱人!她必须要成为有钱人!不错,此事必会达成! “怎么了吗?不吃了?” 钟植一挑眉,也不知从哪取了一杯水,慢慢递至她的面前,“那你要不要喝口水,漱一漱嘴?” 嘴里全是甜味,谢明灵闻言自然是想也不想,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杯子,泄愤一样咕噜咕噜地仰头饮尽。 但不料,水一入喉,她差点儿就没失手摔了杯子......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有钱人家里的水都会是甜滋滋的! “还要!”她绷着脸,咬着牙,忿忿地将水杯往钟植面前重重一撂,冷若冰霜地哼一声,“再给我倒一杯!” 然而钟植不语不动,神色不明地望了她片刻,忽然似笑非笑地幽幽一叹,像是自言自语。 “不行,你不能再喝了。” 村姑露奶 钟植的拒绝落在谢明灵的耳中,她简直都难以置信。 这草包到底是怎样抠门吝啬的一个人,才会连一杯水都不肯多给? 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在瞧她不起,根本就是在故意羞辱? 谢明灵最恨别人瞧她不起,一时心下羞怒,越想越气,握着圆珠笔的手都颤抖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简直快要发疯! ——该死,这些万恶的有钱人就该全都拉去填海! 她哪里能受这样的委屈,只觉得自己遭受了生平奇耻大辱,当即霍然起身,一秒钟都再也待不下去。 但也不知是不是一时起猛了,还是因为心中怒气翻涌的缘故,忽然感觉脑袋有点晕乎乎的,而且似乎依稀还感觉有一点发热。 她惊疑不定地抬手扯了扯外套衣领,发觉颈间果然都已经冒出了一圈虚汗...... 有没有搞错,屋子里的暖气到底是开了多大? 谢明灵看着湿润的掌心,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应该去洗一把脸再走。 她隐下目中愤色,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钟植,“洗手间在哪里,我要洗手。” 然而心里委实怒愤难抑,她问了,也不耐烦等钟植的回答,率先迈开步子,径自出了书房。 其家这会儿她也顾不上去生气,脸上像中了暑一样在持续发热,脑子都已经被热得有点迟钝。 起初也没什么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但慢慢地,感觉就连远处遥遥传来的汽车鸣笛之声,都已在她的耳中变成了嗡鸣的一部分。 大约是做题累着了吧,她想她确实是应该赶紧回去休息了。 钟植也并不言语,目光漫不经心地在她身后逡巡,似乎是温柔解意都懒得装了,扬起的嘴角带着一点冷冷的挑衅与嘲弄。 这药的效果还挺好。 平时看这土包子小村姑整天趾高气扬、颐指气使,一副谁都瞧不上的不可一世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狂些什么。 现在满脸潮红,一身锋芒敛灭,倒是显出了几分无助与脆弱的楚楚之态。 看来往日就是欠了教训。 他恶劣地笑,长腿一抬,就要跟上去,谢明灵落在书桌上的电话却忽然响起。 脚步顿了顿,他一皱眉,伸手拿起了手机。 手机很旧了,闪烁着来电号码的屏幕缺了一角,有点碎,机身也有点弯了。 他垂眸望着掌中的手机,沉默片刻,慢慢划下了接通键,一道焦急的声音当即从听筒里传出。 ——喂,明灵,快11点了,你还不回来吗,要锁门了啊。 热意一阵一阵上涌,汗水一头一脸滚落,谢明灵感觉自己浑身都已经沸腾得快要熟透了。 很热,真的很热,热得她有种一头栽进了无底深渊的错觉,热得她连身上的衣物都觉得已是一层阻碍。 她热得根本就无从思考,只循着本能去扯外套的拉链,结果脑袋发昏,手脚发软,手指无力地扯,怎么扯都难以解开...... 烦,真的很烦,她被热意逼得又烦又急,焦躁地扶着后颈呻吟了一声,只恨不得能立刻泡进冷水里头清醒清醒。 偏偏房子很大,她也不熟悉,走出书房穿过起居厅,随便推开了一扇门,一看,不是洗手间,又推开一扇门,见着了一张床。 骤然看见柔软的床铺,她昏昏沉沉的,还以为自己已经回到宿舍了呢,头昏脑胀地往床上一瘫,再不想动了。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变得迷蒙,她倒在床上,抓住身上的衣服乱扯乱解,恍惚得如同正在经历一场梦境。 但迷迷瞪瞪间,却忽闻耳边传来“啊”的一声惊呼,随即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响起之后,一只手猛地探上了她脸颊。 “我操!谢明灵?” “谢明灵?我没做梦吧,你怎么在这里?你来找我的吗?” 身边似乎有人,谢明灵努力将双眼往那人脸上聚焦。 近在咫尺的轮廓映入雾蒙蒙的眼中,她晃了一下脑袋,慢慢辨认出面前之人似乎是同年级一个叫乔顾的同学。 乔顾,是校长的那个小儿子乔顾吧,她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从前倒也同他见过几面。 可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宿舍里面呢? 脑中燥热昏然,嗡嗡作响,谢明灵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了。 只依稀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带着微微凉意,恰好缓解了脸上的阵阵炙热,凉沁沁的,好舒服啊...... 她当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软手软脚地攀住了那只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再不肯让它走。 “帮我......”她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掌心,失神呢喃,几如轻叹,“快帮我......” “......”乔顾浑身一震,似乎是被她的举动给吓住了,声音都变得有点颤抖,“帮、帮你,我帮你什么啊?” “谢明灵......喂,谢明灵!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说话啊,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脸上热度持续不退,谢明灵比他抖得更厉害...... 尽管她极力想要克制这种颤抖,但药物已经全然打乱了大脑的认知。 她现在只知道贴着乔顾就会得到满足、就会浑身舒坦,她忍不住软绵绵地贴进他怀里拱了拱,又蹭了蹭,怎么做都犹嫌不够。 “谢明灵!你、你是怎么了......” 乔顾大概是吓坏了,微颤的声音里是满是焦急与不解,“你忍一忍,忍一忍啊,我马上叫车带你去医院!” 乔顾说的每个字,谢明灵都听得见,就是落不进脑子里。 她贴在他温热的胸膛里,只觉得身体更热更难耐了,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在他身上胡乱游移,试图摸索出一块清凉之地。 “你......”乔顾颤了颤,发出一声极低的喘息。 “好热!你帮我呀!” 谢明灵心烦意乱,热得几欲疯狂,眼见面前的人还呆呆木木地僵着不动,不由气恼地揪住他脑袋上的一撮短毛胡乱拉扯。 “你快帮我呀!” “你!我......” 乔顾的呼吸明显乱了,低哑的声音已然不甚分明,“可、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 谢明灵哪里还能回话,眼神都已经有些涣散了。 她皱眉轻喘了一声,又抓住乔顾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的拉链处上下滑动,嘤嘤催促。 “热,热,脱掉呀......帮帮我......” “......”手掌下软绵绵的触感传来,乔顾喉咙一紧,一把反握住谢明灵无意识作乱的手,觉得自己的脑子彻底空了。 面对如此盛情邀请,他已经是舍不得再拒绝了...... 这是谢明灵,这是谢明灵啊,是碾压年级无人可挡,是美得能令瑶池生花、重楼飞雪的谢明灵! 开学典礼那一天的惊鸿一瞥,他着迷地看着她代表优秀学子发言,又岂能想到有朝一日她会神色茫然地躺于他的怀中.....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这么清纯的一张脸,犹如泅水的仙子钻进他被窝里,送来一场春色的梦,岂会不消磨他的意志? 乔顾已经说不出再多的言语了,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气息,颤颤巍巍地拉开了谢明灵的校服外套,脱掉了里面的打底衫...... 素色内衣笼罩的一抹白,骤然跃入眼中,杀伤力是十足! 他眼神一暗,喉头发紧,痴痴盯着她雪白的上身,情不自禁喃喃。 “你醒来会不会杀了我......” “乔公子,这是感冒好了?”钟植冷冰冰的声音蓦然从门口响起,“自己先玩上了?” 乔顾猝不及防,大吃一惊,迅速扯过被子将谢明灵半裸的胸口掩盖。 “呵,”钟植看他跟老母鸡护鸡仔一样护着谢明灵,似嘲似笑冷哼一声,毫不避讳地抬脚走了进来,“一起啊。” 他边走边解开裤头系带,森冷的目光盯着只露了个脑袋却还不停嘤嘤嗯嗯的谢明灵,眼中毫无怜惜之意。 “这土包子叫得这么淫荡,肯定多少鸡巴都吃得下,来,喂饱她。” “你放屁!”乔顾侧头,冷冷盯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厉声喝道,“出去!” 俩人视线碰撞,钟植咬了咬牙,冷笑一声,眉目无情,“怎么?你是打算吃独食了?问过我了吗?” 专业吃奶 “无耻!我没你这么想!” 乔顾腾地从床上坐起,脸色阴沉,目光锋利,“你平时怎么玩我不管,但谢明灵就是不行,就是不能动!你听清楚了吗?” 钟植却“嗤”地笑了一声,语气霸道狂妄,“又怎样?我要操这个小村姑,难道你能拦我?” “乔公子,你不是我对手,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自讨没趣。” 他微微挑眉,长眸中带着一丝玩味,像是十分无所谓。 “你乐意看呢,就在这好好看着你的小心肝怎样被我玩,等我玩够了操烂了不要了,倒也不是不能漏出一星半点给你尝尝。” “你!你闭嘴!”乔顾听他嘴里对谢明灵全是污言秽语,气得拳头攥起,就要冲上去跟他动手,却忽觉腰间蓦地一紧—— 他倏然一怔,垂目看去,才发现谢明灵不知几时竟从被窝里伸出了两只手,哆哆嗦嗦地搂住了他的腰...... “热,热呀......你怎么还不帮我......” 谢明灵从身后软绵绵地贴了上来,身上的被子掀开了,她胸脯上的两坨软肉像是带着甜、带着蜜,紧紧地压在了他的背脊...... “!!!”乔顾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气势瞬间垮了...... 他隐忍地喘一口气,飞快地转身又把她塞回了被子里头,低声哄道,“乖,乖一点,别动了啊,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呵,可笑不可笑,”钟植居高临下立在床前,冷眼旁观,神情莫测,长眸中竟也像是有些晦暗之色。 “装什么道貌岸然。” 他轻嘲一句,蓦地伸手,捏起了谢明灵的下颚,扳正她的小脸,徐徐端详。 “土包子还挺贱,老子忙前忙后小心翼翼伺候你一晚上,一转头你却要去吃别人的鸡巴,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贱,嗯?” 他皮笑肉不笑地抬手拍了拍她的脸,笑得有几分咬牙切齿。 “怎样,小贱人,现在是认识钟植了吗,记住我钟植了吗?” 钟植动作粗鲁,语气嘲讽,隐约还带了几分怨气,依稀像是在为谢明灵不认识他而耿耿于怀。 然而谢明灵早已热得就跟在油锅中任烈火煎熬一样,哪里还能听得出他什么言外之意...... 只有下巴被捏疼了,她才无力地挣扎了两下,声音都是软绵绵的,“什么呀......疼,认识谁呀......” “你松开!”乔顾急忙跳下床,一把扯开了钟植的手,用力把他往外推去,“钟植,你别太过分了!出去!”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碰她,我立刻给你妈打电话了!” “......” 乔顾的个头跟钟植差不多高,他出其不意推推搡搡,钟植顿时被推得一趔趄,差点儿没站稳,狼狈地一头栽在地上。 “你他妈有病吧?你以为你还是小学生?天天就知道威胁告家长?” 他一向桀骜不驯浑不吝,从来都是把人生当作游戏,对什么都不认真,也什么都不怕。 除了他的妈妈。 他妈身体不好,又掌管着他的经济命脉,他哪里敢随便招惹。 钟植冷冷盯着乔顾,脸上已是阴云密布,怒意鼎沸,“我还以为就这小贱人脑子不灵光,没想到你也傻逼了?” “你当谁稀罕这小贱人?玩玩就算了,你还来劲了是吧?你以为她是什么好货色?你现在的品味可真是让我不敢恭维!” “闭嘴!你少放屁!我看你眼睛是瞎了!赶紧给我出去!” 乔顾不再听他胡说,嘴角一抿,强硬把他推出房间,“砰”一声甩上房门,又利落地上了锁,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回床边。 “你怎......” 但结果,他刚刚转过身,那一个“样”字都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瞳孔猛地一震,脑中轰然一声巨响,几乎整个人就傻掉了! ——就这么一个晃神的工夫,盖在谢明灵身上的被子已经蹬到了床尾,内衣也禁不住她几下胡乱拉扯,已经推到了胸口上。 她胸前那泛着滢滢白光的一双奶尖,赫然映目而来。 灯辉下,那一双白嫩的奶子,一点一点地泛着粉,就像一按就能滴出水的春笋一样,随着她胡乱的扭动颤颤巍巍地邀人采撷。 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 乔顾痴了,被这一幕激得神魂一下子便入了无法自控的漩涡。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一切都被遗忘了,仿佛只是一瞬之间,天倾地陷,万劫不复。 他的眼中从此只剩下了她白皙的胸脯、晃荡的奶尖,还有那一双带着水雾,倔强而脆弱的乌黑眼睛。 心脏怦怦乱跳,混乱无序,乔顾咽了咽口水,跪倒在床,手指隐忍收紧,在她柔软的胸脯轻轻一按,又迅速地收回了手...... 好软......好嫩......好舒服...... 陌生快感猛然袭来,乔顾差点儿就要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喘了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神色,又在她颤动的奶尖上难耐地摸了两下,激动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也并不想失控至此,但肉贴肉的触碰,欲潮冲袭天灵,让他的手根本也没有办法挪开! 可是,够了,够了......必须够了,他不是钟植,他不是钟植那样的禽兽! 乔顾慌乱地收回手,用力闭了闭眼睛,竭力平复急促的呼吸。 “走、走......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他一鼓作气地将谢明灵扶了起来,又捡起了之前脱落的衣服,准备给她一件件穿上。 哪知谢明灵的身子已经软成了面条,歪歪斜斜地往他颈间一靠,嘴巴竟哼哼唧唧地沿着他颈间脉搏的跳动胡乱啄了一口...... “!!!” 她这无意识的行为登时令乔顾浑身一颤,他禁不住嘶哑地叫了一声,猛然将她一把按到在床,声音中也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谢明灵,我已经在拼命劝自己不要趁机对你下手了,你最好不要再招我!” “啊!” 谢明灵小声地叫了一声,本能地抬手软绵绵地搂住他的脖子,贪恋地窝在他的颈间蹭了蹭,像是恨不得从此都挂在他身上...... “你!”乔顾被她搞得脑袋一片空白,简直快要疯掉了一样,声音哑得可怕! “你!谢明灵你怎么这么坏!怎么一会一个花样!” 谢明灵已经听不懂了,痴痴茫茫地看着他,神色迷离,满目水波,就像是案板上的鱼,毫无抵抗地露出柔软内腹,任他宰割。 乔顾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情动,他已经完全无法再控制自己了! 他彻底失控了,重重喘一口气,急切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死就死了!” “我操你妈!乔顾!你不是要去医院吗!你还在里头做什么!” 门外的钟植就像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还在骂骂咧咧地踹门,“你立刻给老子滚出来!” “行了,钟植。”他身边似乎还有人,劝解之声隐隐约约传来,“有完没完,难看了啊!” “谁不都一样吗,事情办成了就行,走,我陪你去星河玩一玩。” ********* 谢谢投珠的各位,200珠的加更来啦(づ ̄3 ̄)づ╭?~ 舔舔小逼 千载难逢的美梦就在眼前,乔顾早已对外面的动静置若罔闻。 ——这是他的得偿所愿,他谁也不会让,他谁也不会给!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心满意足地圈住谢明灵,像小鸡啄米一样在她脸上不停乱亲。 这条饿久了的野狗,终于见着了肉骨头,他逮着了她就是热烘烘地啃,表情痴迷,呼吸急促。 手掌当然也没闲着,都跟像着魔了一样,急不可耐地擒住她的胸脯,从一只奶子摸到另一只奶子,一通乱揉乱捏,游移不停。 好软,好软,真的好软,弹指可破的肌肤软了满手,摸起来简直让人上瘾...... 不是说家境贫困吗,不是说自幼捡菜叶子吃了上顿没下顿吗,这对挺翘莹润、有着最诱人起伏的奶子到底是怎样发育出来的? 乔顾大为激动地捧着这样柔软的一对奶子,左一下、右一下地不断按压,简直是哪里都想舔一舔,哪里都想亲一亲。 他馋得眼里的邪火都快要冒了出来,别更说胯下的鸡巴,那是早已硬得淌水...... 谢明灵痴滞混沌的,当然也早已没什么反抗之力。 她任他擒住了胸脯,温顺异常地躺在他身下,嘤嘤嗯嗯地哼,极为配合地任他搓圆捏扁...... 这声音甜得仿佛要把人活活缠死,乔顾听了更是一秒都忍不下去了! 他急喘了两声,直起身,利落地脱了自己的衣裤,又几下剥了她剩下的衣物,握住胯下狰狞之物,挤进了她的双腿之间。 高高翘起的阴茎,青筋盘虬,脉络暴突,终于毫无阻隔地顶住了谢明灵身体的入口。 陌生的快慰顿时如同电流一样,沿着脊髓椎管“嘶拉拉”地向四肢百骸乱窜,让乔顾的心跳都乱得构不成节奏! 他头一次尝到这样癫狂的滋味,爽得浑身的筋骨酥透了,牙关都在打颤,瞬间就来不及再去慢慢品尝,慢慢感受了。 他只想侵略,只想获取,只想撕开她身上一切阻碍,只想听到她愈来愈大的呻吟声在他不断的侵犯中臣服! 他情不自禁地挺胯,抵着她湿哒哒的小逼,顶开两片软肉,寻着穴口,挤挤挨挨地探进了半截龟头,试探地往里一顶。 好湿,好热,好滑...... 大概是药物的缘故,谢明灵腿间热液流得汀泞一片,黏腻湿滑,热度惊人。 “好多水......” 乔顾被胯下又暖又热的鲜美触感冲击得神魂尽失,脑子里乱得像有一锅黏糊糊的粥在沸腾,每一分喘息都在流泄着激动。 他恨不能立刻提着鸡巴不管不顾地向谢明灵的深处挺进! 十六岁,正是荷尔蒙作祟的年纪,欲望一旦失去了理智阻挡,就像春天冒芽的野草,噌噌疯长。 道德,对少年人来说,根本不堪一击。 乔顾撑在谢明灵的上方,就像是突然被放出了笼子的洪水猛兽,已经顾不得太多了...... 他将她拢在怀里,急躁地握住她的腰,挺身一撞,一举插进去小半根! 鸡巴勃发,龟头怒张,这猛地一入,简直就像是一柄肉楔子,活生生凿进了谢明灵的血肉之间。 “不.....啊!痛!你!你做什么!好痛!” 谢明灵措手不及地迸出了一声尖叫,痛得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 “不要!”她呜咽一声,吃痛地攀住乔顾的肩膀,用力挠他的背,眼里水汪汪的,“呜......别,不要呜呜......” “......”仓促的碰撞激出焚身的火,乔顾的大脑几乎已被快感完全麻痹,猛然听见她委委屈屈的哭腔,倏地清醒了几分。 “对不起,对不起,”他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体里慢慢退了出去,目光痴迷地细细打量她的脸,“我弄疼你了么?” 下身火辣辣地疼,谢明灵混混沌沌的,也说不出什么话,只知道哇哇地鬼叫,“我死了,我被你弄死了,呜呜......” 她痛不可耐,含泪的眼神哀哀的,快可怜死了。 “没有,没有,对不起,不会死......” 乔顾呼吸沉重,低哑地喘一声,更加用力地将谢明灵搂紧了,整个脸都贴在她脸上乱亲乱拱。 “我错了,我真的忍不住,是我错了......” 他急切地舔吻谢明灵脸上的泪,诚心实意,低眉顺目,就像个虔诚的圣徒,十分爱惜。 “我给你亲亲,我亲亲,一会儿就好......” 他说了就做,当即身体滑下,嘴巴贴在她细白的腿根上,轻轻亲了亲,如同像是在耐心地哄一个发火的小孩儿。 “肿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舌头插穴 未经人事的小穴固然是早已被药物催发,但到底也还是稚嫩。 仅仅只是被乔顾插一插,就已变得又红又肿,张着小口嗷嗷蠕动,看起来凄惨可怜,却又十分稠艳动人。 乔顾心下一动,目光暗了暗,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摸了几下,嘴里喃喃叫着谢明灵的名字,像是自言自语。 “好美,谢明灵,你怎么这么美......” 这么聪明漂亮,这么骄傲脆弱,这么经不得风雨摧折的谢明灵,他得到了。 他得到了谢明灵,他竟然得到了谢明灵。 操!太爽了!怎么可能,谢明灵竟然属于他了! 乔顾没忍住兀自笑了笑,只要一想到她就在他的身下,仅仅只要一想到她就在他的身边,就已令他欲火升腾,兴致昂扬! 那么,如果不能让她尽兴,岂不是他的罪过? 他闭目喘了一口气,忽然嘴巴凑去,猛地一口含住她的小逼,舌头伸出,在阴唇上“哧溜”舔了一下。 想尝一尝,想把她的每一处都想尝一尝,想捅开她的阴道,在她身体里尽情抽插,也想吃掉她淌下的水,用舌头就把她操透。 乔顾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 他伏在谢明灵腿间,嘴巴贴上了红肿的小逼口,衔住两瓣阴唇轻轻吮了吮。 “啊!”犹在哭哭啼啼的谢明灵,几乎是在舌头碰上去的瞬间,就猝不及防地惊叫了一声。 好烫......鼻息透过穴口缝隙喷入阴道之内,仿佛带着某种电流...... 她已经理解不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只像个傻子看坏人一样,惊慌失神地左顾右盼,“什,什么,谁,什么啊......” “别动,乖,别动......” 吃了软软嫩嫩的这一口,乔顾更馋了,馋得简直快要发疯,馋得呼吸都在隐隐作痛。 他一把扣住谢明灵的腿,手指握着她的大腿捏了捏,喘息急得厉害。 “别动啊,我让你高兴好不好?” 他把头埋在她的腿间,咬住她的逼就大吸大吮,湿湿热热的舌头伸长了,在阴唇上一圈圈扫刷吮弄,一点点安抚每一道纹理。 他并不会舔,却舔得认真,舔得细致,也舔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又把她磕疼了。 “啊!啊......” 湿热的舌面实在是比鸡巴温柔得太多了,在疼痛的小逼口扫来扫去,这对谢明灵来说,无疑是一种享受! 舌面与阴唇相接的细痒触感更是令她头皮发麻,簌簌发抖。 好舒服......呜怎么会这样舒服...... 但混沌之中,快意难以诉诸于口,她只能揪紧了身下的床单,遂着本能挺起了腰去追逐他的舌头。 “这个、嗯这个弄弄,你弄呀,快......快弄一弄......” 她满意的叹息,对乔顾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致命的奖赏! 他猛地捧起了小逼,紧紧压在自己脸上,舌头自上而下辗转吮弄,把阴唇舔了个遍,又软软挑开了两片软肉,含住了小阴蒂。 他几乎是把整张脸都抵在小逼上,嘴巴一裹住了阴蒂,就是急切地吸。 完全就跟一条真的野狗一样,亢奋地伸长了舌头,在她的阴蒂上打着圈吸溜,毫无章法地、忘情地、迷醉地、贪婪地吸溜...... 他吸得那么恣意,那么肆无忌惮,吸得嘴边都全是哈喇子,那架势,简直像是恨不得将她整个都撕咬吞下肚去。 “啊!啊.....” 阴蒂被衔进嘴里连吻带嘬地吸,这种恰到好处的力道,给谢明灵带来的是啮咬骨髓与神志的奇异快意! 好舒服.......好喜欢......怎会这样舒服......呜呜......好想要更多...... 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在他嘴里舒服得化掉了,她醺醺然地陷入甜美的眩晕之中,被刺激得不能自抑地喘息。 “喜欢......好喜欢,我要,我还要呀,啊,快点......” “要什么......是要我么?” 乔顾显然因她给出的反馈变得更加兴奋了。 他转动舌头顶开了穴口,把舌头强硬地插进了阴道里头,上下扑腾,越挤越深,狂热得就像个红了眼的痴汉。 “谢明灵,回答我,要我么。” 他带着几分讨好,几许诱哄,还有几丝强自忍耐的饥渴之色,哑声问,“说啊,告诉我,你喜欢我怎样做?” “啊!啊!” 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谢明灵哪还能回什么话,舌头突然侵入的瞬间,一阵袭击而来的狂烈快感就弄得她差点儿没蹦起来。 “啊......快点,啊快......舒服的,好舒服的,你快点弄,好舒服的呀......呜快点弄!” 她嘤嘤哼唧几声,情不自禁地把双腿分得更开了,将亟待抚慰的小逼直直对着乔顾的嘴巴,直白地表现出对快感的追逐之意。 “这么喜欢的吗?你就喜欢被舔是不是......是不是谢明灵?嗯?以后让我天天都给你舔好不好?” 乔顾显而易见地被她弄得有些疯狂了,胯下的鸡巴都已胀得快要炸裂! “你知不知道你里面湿极了,你知不知道你在拼命咬我......” 阴道里头软热的嫩肉牢牢缠住了他的舌头,他疯狂地猛捣几下,满意地看着嘴里的小逼跟坏了一样,哆哆嗦嗦拼命流水。 “好多水......谢明灵你好多水,我都给你舔干净好么......” 也不需要她的回应,他捧着她的小逼一顿狂舔,迷恋地吮去阴道口淌下的透明汁液,吃得如痴如醉,“哧溜”之声不绝于耳。 “嗯......嗯......” 意识模糊的谢明灵,才不管他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她得到了满足,已是神飞天外,只顾乱七八糟地喘,嘤嘤嗯嗯地喷水。 “真的么?真的天天都让我舔么?” 乔顾粗喘一声,猛然起身,单手撑在谢明灵头侧,又扶着鸡巴猴急地挤入她腿间,对准了小逼口。 “那现在......我现在可以操你了么?” 筋脉旋绕的鸡巴,在穴口挨挨蹭蹭,进两分,退半分,拔出又插入,掀起阵阵蓬勃情潮,搞得谢明灵头皮发麻,昏头转向。 她几乎不堪承受地软软叹息,声音中充满了天真懵懂与毫不含蓄,“好舒服,好舒服的......还要、我还要!哼!快给我!” “......”这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嘛...... 乔顾好笑地俯下身,捏了捏她的脸,眼中依稀像有一丝无奈又有一丝意外。 “好,给你给你,我都不知道你这样会撒娇......” 他忽然无比庆幸自己今天因感冒在家睡的这一觉,才得以见到了她的另一面。 “谢明灵,你是吃迷魂汤长大的么?勾得我的魂都没了......” 他轻笑一声,紧紧盯住她的眼睛,握紧了鸡巴顶住穴口试探撞几下,腰胯悍然一挺,猛地就将鸡巴全根喂入! 鸡巴狂暴 忍耐太久的渴望骤然爆发,乔顾一个蛮横贯穿,狰狞肉物以排山倒海的气势骤然挺入,彻底劈开了谢明灵的身体。 这一下入得极深,谢明灵毫无防备,双眼倏地睁大,迸出一声尖锐的惨呼,“啊!” 棱角狰狞的鸡巴不容拒绝地重重插入,凶神恶煞地将她劈成两半,疼痛来得快速而剧烈。 尽管阴道已经被舌头充分开拓,但那东西带着难以想象的热度与硬度,毫不留情地地钉进她的身体里,也绝称不上是好受。 刚刚堆积起的那点儿快感已在一刹那消散殆尽。 谢明灵痛得一口气都险些没提上来,本能地夹紧了双腿,以剧烈的收缩去抵抗他的入侵。 “别,别夹......”乔顾眉头紧皱,咬着牙喘了一声,心满意足地轻叹,“好紧,谢明灵你里头好热,好紧......” 阴道里头热软湿紧,鸡巴一插进去就被一拥而上的穴肉团裹咬紧,含住了那根粗大肉物就紧紧相贴,紧得没有一处空隙。 乔顾低头看了一眼从交合处缓缓滴落的鲜红血液,心神激荡之下腰眼阵阵酸麻,几乎立刻就要交待了! ——真不敢信,真不敢相信他能与她如此紧密结合,如此血肉相连! 这个事实逼得他浑身战栗,就连喘息都在声声打颤。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恍惚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堕入了一片虚空,入目皆是白光,连呼吸都已经不敢过于用力。 “对不起......对不起......” 勃发的快意摧折之下,他微微咬牙,颤栗地喘了两声,紧紧地压着谢明灵,安抚地、讨好地在她脸上乱亲。 “你忍一忍,忍一忍,我这都还没怎么样呢......求你了,忍一忍好么......” 她的阴道里头又暖又软,一操就出水,爽得他俊秀的面容都已经有些扭曲了...... 这种滋味,这种被她紧紧包裹的美妙滋味,他一点儿都舍不得再停下。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 谢明灵这一个连红灯都会等得不耐烦的人,不管是清醒还是失智,都不可能会愿意听别人使唤。 “我痛死了!痛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她揪住乔顾的脸,发狠地揪,指甲都深深掐进了他的脸颊中去,嘴里呜呜哇哇地嚎,“蠢货!废物!废物!你是废物!” “......”不过她这点儿力气,对乔顾来说,顶多也只能算是助兴而已。 或许应该是说,比起插进她身体里的快活,对他来说,什么都已经不值一提了。 “我错了我错了......” 他拿住谢明灵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腰腹猛地一耸,又狠狠顶了她一下,“但你不能不要。” “听到了吗,谢明灵!你不能不要我!” 欲念宣泄,满腔快意汇于胯下,鸡巴进退都爽得让他腰眼发酸,背脊溢汗。 他对她的叫唤已经再无遵从之意,几欲失控地又用力一顶,颤抖地将他的凶悍、他的欲望、他的全部,都一应撞入她的体内! 面对乔顾如此恶劣的行径,眼下傻乎乎的谢明灵除了被动承受,却也没什么办法了...... 身体被他用力撑开,又被全部填满,酸涩与饱胀之感比疼痛都还要令她难以忍耐。 她半张着嘴巴,含泣带泪地喘息,简直就是在引诱别人来犯罪。 “真是绝色......” 乔顾定定地看着她的脸,忽然舔了舔唇,低头在她嘴唇上轻轻亲了亲。 “对不起,我努力不想把感冒传染给你了,但我真的好想亲你。” 他目光炽热,含住她的嘴巴,贪婪地亲了又亲,下身腰腹连耸,鸡巴又是重重几下挺进,狠狠地往里杵了半晌,痛快欲死! “啊啊......你!” 鸡巴一耸一耸,残暴地在阴道里进进出出、一阵乱捅,也不知道是突然捅到了什么地方,谢明灵忽然浑身一抖,失声尖叫。 乔顾倏然一顿,忽然胯下更加用力,抱紧了她对着那一处粗暴地乱插乱顶,凶猛沉重的力度比先前更深、更快、更炽热。 他狂暴地大力抽出,又用力撞进阴道里头疾猛抽插,哪怕层层穴肉绞得再紧,也都妨碍不了他闯进去胡闹! “看着我,谢明灵看着我,好好看着我怎样弄你!” 他满脸是汗,死死将谢明灵按在床上,一遍遍地挺动鸡巴,一下下地撞入她的阴道深处,撞走一切软肉,也撞得她不停摇晃。 爆炸性的力量,不留余地的挺动,带着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情欲,轻而易举地将谢明灵虏获。 她千颤万颤,声息皆促,无力地承受他兴奋的、狂热的、纵情的抽送,很快泣不成泣,喘不成喘,出口尽是濒临崩溃的破音。 但都把她欺负成这样了,乔顾似乎仍不满足,紧紧覆在她身上,胯下深入再深入,将她的每一寸、每一厘都尽兴感受! 强奸自首 谢明灵被自律的生物钟唤醒时,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人打了一顿。 浑身上下都是一片酸疼,仿佛没有一块好地方,仿佛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 她不适地蹙眉,习惯性去摸放在枕头下的手机,但浑浑噩噩摸了半天也没摸着,只好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洁白的天花板,华丽的顶灯晶饰,映入眼帘里的一切,都赫然昭示完全的陌生。 很明显,这压根就不是她的宿舍...... 谢明灵目光虚茫地直直望着头顶上方的一抹白,思考了几秒,觉得自己可能是睁眼的方式不太对...... 她阖上眼睛,决定重来一遍。 “你醒了?”耳边却忽然有人轻笑了一声,“对不起,是我没把持住,有点过了,你身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谢明灵倏然一震,猛地睁大了眼睛! 一张脸随即在眼前骤然放大,“还难受么?要喝水么?” “......”谢明灵眨了眨眼,透过额前凌乱的几缕发丝,对上了乔顾笑意满溢的一双眼睛。 “喝口水吧?你昨晚、昨晚失了好多水......” 他嘴角轻弯,端了杯水,弯腰站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笑,眸色亮得惊人。 水,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确实非常干渴,但谢明灵现在还敢做那种随便喝水的人吗? 双目对视的一刹那,那些零散的画面、破碎的记忆,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在她的脑海中一点一点拼凑,一点一点回放。 她喝了钟植递来的一杯水,随后偏身如焚,热得发晕,一点一点地被人弄得支离破碎...... 脑袋“嗡”了一下,谢明灵不愿再想了。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记起自己身上曾经发生了什么。 但她颤颤掀开被子,不着寸缕的身体青青紫紫,齿印交错,却又赫然在目,光裸呈现。 ——被辱已是事实。 谢明灵眼前黑了黑,瞠目结舌地看了胸脯一眼,又飞快地掩上,一颗心简直都要凉透了...... 她早就知道,她早就应该知道了,有钱人的便宜根本就不能占,哪怕是一杯水,都得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是还在发热么?” 眼见谢明灵眼眸低垂,五官紧皱,半天不言不语,乔顾一拧眉,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十分温柔小意。 “还是说,你是在担心什么......” “别担心,别担心,我都给你清理过了,也、也没弄在你里面......” “不过我想还是吃粒药比较保险,药我也都已经买回来了,你喝口水就可以吃。” 他眼底带笑,自说自话,面上神情异常愉悦。 好啊!这臭虫他倒是敢说!竟连犯罪证据都给清洗干净了! 怪不得谢明灵感觉浑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除了一身酸疼,完全就感受不到什么黏腻污秽...... 那她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了,还怎样去报警,还怎样去让法律对他进行审判与制裁? 可恶!他是真懂完美犯罪!想来这些淫乱的事情平时也没少做吧! 谢明灵气怒攻心,顿时火冒三丈,她捏着被角,一口雪白的牙齿都磨得吱吱作响,简直就快气炸了肺。 她微微侧头,从睫毛底下狠狠地斜了乔顾一眼,只恨不得夺过水杯就往他头上砸个粉碎! 但是乔顾,他就跟瞎了一样,完全就看不懂谢明灵的脸色,犹在一旁喋喋不休。 “对不起,听讲这药挺伤身体的,都怪我第一次没来得及准备好,你放心,以后我都会带套的,你看......” 他指着床头柜示意,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说着说着,竟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唇,笑了一声。 “我买了整整一货架,应该够咱们用一段时间的了......” “......”什么啊,他这是准备要气死谁啊,请问,谁和他是“咱们”?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没羞没臊的垃圾话? 谢明灵瞬间被他这一席不要脸的话气得七窍生烟! 决定了,诛杀乔顾,刻不容缓! 她要弄死他,她一定要弄死他,不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都难解心头之恨! 枉费她从前还看在校长的面子上,平时在论坛上看到他的黑帖都硬生生忍住了要点赞的手,她放弃了多少快乐他知道吗! 他今日竟还敢对她如此胡来,竟敢对她如此折辱,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谢明灵气得在瞬息之间就想了一百几十种折磨乔顾的法子,却忽又听他在耳边轻笑。 “你放心,其实就算你......也没关系,我会负责的,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你信我。” 负责?怎样负责,难不成他是准备去自首了? 谢明灵猛地抬眸,有些稀奇地上下打量他几眼。 ——她是真没想到,这年头居然会有强奸犯主动说要去自首。 哼,算这臭虫还有几分懂事,到底也没白读这么多年的书! 不过这个念头在脑海转了几转,谢明灵一蹙眉,又纠结了,“你......” 见鬼了,她许久没说话,这突然一开口,声音听起来竟是十分干涩枯哑又刺耳,她究竟是用嗓子鬼嚎了些什么! 她气得又咬牙,含怒看向乔顾,“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去坐牢了,难道你爸不会因迁怒而开除我吗?我还怎样去考大学?” “啊?” 乔顾端着一杯水,都还没来得及为她开口说话而感到欣喜,就措手不及地因她话里的意思僵住了,嘴角的笑意都有些凝固。 他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迟疑了片刻,再开口时都明显有些不自信了。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交往......” 什么!谢明灵一听,顿时更为光火! 该死!他竟敢说出如此自不量力的话,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就凭他一只废物臭虫也敢这样胡言乱语,也敢妄想做她的男朋友?他是在想什么美事?他配么?真是大言不惭,好不要脸! 哼,与其说这是对他的惩罚,倒不如说分明就是对她的故意羞辱! 谢明灵气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决心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但结果,她刚微微一动,就猛地引发了下身一阵剧烈的战栗...... 嘶......疼死了!可恶! 贯穿之感 乔顾昨夜也不知究竟是折腾了多狠,一夜下来,谢明灵身体酸疼,痕迹遍布,明显耗了不少体力。 整个人都像是被车轮碾了几个来回,随便微微一动,下身竟依稀还有种被抽插顶送的贯穿之感。 可恶!落在乔顾手里,绝对是谢明灵没有想到的。 这只臭虫勉强也算得上是高一的风云人物,不但生了一副万里挑一的好皮囊,父亲还是清河一中的校长,家境十分优越。 而他这富贵窝里长大的公子哥,比起其他那些只知玩乐的富家子弟,倒也还算争气。 这学期以来,他的学习成绩都一直稳定维持在年级前十,不算辱没了他爹的身份。 前两天听舍友跟同学在寝室闲聊,聊起了他,就听她们聊了足足有一个小时都还没腻。 从他的学习,聊到他的长相,又聊到他的私人生活,最终聊到了男女关系之类的问题上,说他的身边扑了多少多少狂蜂浪蝶。 谢明灵当时坐在一边,都做完好几张卷子了,她们竟还在聊。 她被迫听了几耳朵,心中依稀有些不屑。 乔沧海如果是她爸,她早就进入国家“青苗计划”的选拔了,哪至于像乔顾这么废物只能勉勉强强维持个年级前十。 可惜乔沧海不是。 谢明灵忽然背脊一寒,鸡皮疙瘩窜了满背。 ——对啊,既然她爸都不是乔沧海了,那她还敢瘫在这里东想西想,不去好好学习? 今天周五,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英语周测,而她还不知现在是几点钟了,也不知道自己迟到了没有。 一想起自己无端端浪费了这许多的时间,谢明灵忽然就觉得自己冷静多了...... 失身算什么,考不到第一才值得令人恐惧! 学习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在瘫尸的时候,别的同学都不知道已经刷了多少套卷子。 想一想吧,但凡想一想她期末考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一旦考砸了...... “没事的没事的,明灵你已经很厉害了,不就是考差一次半次嘛,下次加油啊!” “就是就是,谁能一直考第一,也该轮到别人登顶了。” 想一想那些同学到时面上惋惜、假装安慰,实际幸灾乐祸、暗自奋发的嘴脸...... 再想一想赵嘉怡站在布告栏前昂首挺胸,扬眉吐气,接受众人恭维的洗礼...... 而她自己呢,她自己则跟个落水狗一样驼着背,耷拉着脑袋从布告栏前离开,步子都是拖着走的! 不!不要!快住脑! 天啊,这种心酸的场景谢明灵仅仅只是想一想,就已经比要了她的性命都还要来得难受! 她吓得再顾不得其他,当即拥被坐起,举目环顾,四处寻找自己衣服的下落。 谁也别想!谁也别想超越她去登顶!谁也别想从她手中抢走第一名的宝座! 至于乔顾,她尽管气得要死,但现在似乎也不是理会他的好时机。 哼,不要紧,反正要是想整治他,回头办法也多着呢。 尽管她没钱没权,什么都没有,但若以为从此就能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尽情摆布,那他就太小瞧她了。 不过,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她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先离开这儿,之后再从长计议! 可是乔顾见谢明灵爱答不理、一副冷脸,竟然放下水杯,又恬不知耻地巴巴凑上来。 “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大约是谢明灵醒来后,一脸冷若冰霜的态度已经让他认清了现实,他脸上也已不复刚才兴冲冲计划彼此未来的亢奋之色...... 他小心翼翼地挨着床边坐落,慢慢贴近谢明灵,声音里带着点鼻音,竟像有些可怜,也有些无措。 “对不起,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说,你说,我会改的。” “......”谢明灵简直要被他这不要脸的亲昵给震惊到了。 他不会以为和她睡一觉,大家就很熟了吧? “走开!”她一手肘把他顶开,抱着被子往边上挪了挪,又挪了挪,含恨瞪他一眼。 “我衣服呢?你还要我光到什么时候?” 她已经被他给搞出心理阴影了,别瞧他生得一脸纯良端正,心里指不定又在打了什么坏主意呢,自己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衣服?衣服这呢......” 乔顾明显有点黯然,把整齐迭放在床尾的衣服递了过来,小心翼翼问道,“你是要回去了么,还、还能不能走?” 能不能走他不知道?她被搞成什么样,他是不知道吗? 混账东西!何必明知故问! 谢明灵面上神色更差,不悦地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衣服,恶狠狠道,“用你管!” 她也顾不得裸露身体的羞耻,掀开被子就急匆匆地整装穿衣,但结果,刚把内衣扣好,一抬眼又看见乔顾眼中精光直冒...... “看,你再看?” 谢明灵勃然大怒,气得脸都红了,恨不得立刻给他眼睛来上一拳。 死臭虫!总有一天要将他的狗眼睛挖出来,踩在脚下碾碾碾! “......”乔顾喉结重重滚了滚,躲躲闪闪地别开了眼睛,依稀有点面红耳赤。 他别开了脸,像是为了缓解尴尬,神情讷讷地没话找话。 “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也别急着走,先休息好了,落下的功课也不用担心,我都会给你补上。” “不,也不是我,是高三的一个学长,他这段时间拉了个学习小组,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让他都给你好好说说。” 高三学长,高三的学长别是李明铮吧? 谢明灵冷哼一声,迅速穿上衣服裤子。 天天把他吹得那么厉害,那怎么也没见他被选入国家的“青苗计划”,也没见他去为国家的战略需求所服务? 学校保送的名额向来和贫困生都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这班穷鬼来到清河,唯一的作用就是为学校拉高重本率,而不是去占用原有的保送福利。 所以谢明灵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期望着能在高三进入国家“青苗计划”的选拔,到时都不必参加高考,即可扬名立万! 然而“青苗计划”不但设定低分淘汰制,也大致只挑选两类学生。 要么家境优越且成绩过得去,要么就是在学校里成绩特别突出拔尖的。 她的家境那还用提吗,为了这个梦想,也只能拼死学习了。 “你愿意加入小组么?学长真的很厉害,你知道国家“青苗计划”这项目吧,他高三一开学就入围了,过了年就要去集训。” “......”谢明灵拉着校服拉链的手一顿,仿佛依稀听见了风里传来自己牙齿咬碎的声音。 她恨恨地瞪了乔顾的后脑勺一眼。 这种招她妒恨的话,憋着不说,应该也不会死! ********** 谢谢投珠的各位,400珠加更奉上,下一次的加更就在500珠时好吗,谢谢你们,拜托请给我珠子?( ′???` ) 复仇大计 谢明灵是真的气。 她原本就心胸狭隘,从来都见不得别人好过,一听李明铮竟已立在她还没攀上的巅峰,成为了众人头顶高悬的烈日...... 这还得了?这对谢明灵来说,简直比睡醒一觉发现自己失身了还要难以承受! 她当下气得差点儿就要真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凭什么这些万恶的有钱人做什么都要比她来得容易,而她明明天资聪颖,处处机关算尽,偏偏却仍是徒然不可得! 凭什么啊!凭什么她就这么惨!她的命到底差在了哪里!生活平坦顺遂一点就这么难的么! 心中忍不住大骂了老天千百遍,骂到后来都已经想不出什么能够辱骂老天的词汇了...... 乔顾偏偏还要上来找骂。 眼见谢明灵穿好了衣服,他又凑了上来眼巴巴地轻声赔笑,“你饿了吧?吃点东西再走好吗?” 谢明灵心情奇差,理也不理,只面无表情道了句,“滚开。” 说完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哐当”一下把门踢得作响,几步出了房间,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最后在书房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眼角余光看到书桌上,还堆着她写完以及未写完的一摞试卷。 她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抓起一沓试卷就要狠狠地撕个粉碎,但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符,手指一顿,又放下了。 算了,撕试卷又有什么意思,要撕就应该把钟植彻底撕碎! 毕竟,把自己害惨了的不是卷子,而是钟植! 但钟植并不在,三层高的小楼,偌大的一个房子,似乎除了她和乔顾外也没别人在了,到处都没有看到人影。 而看看手机,已经十点多了,也没什么时间给她留下来筹谋报复大计了,怎么样也得先去把周测考了再说。 然而阴魂不散的乔顾,又亦步亦趋地凑了过来。 “怎么回事,屏幕怎么碎了,你这还能用吗?要不我去给你买一个吧?” 但话一出口,他似乎也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话大约会伤害到谢明灵脆弱的小自尊,于是连忙又笑了笑,好脾气地补救。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明明睡觉时还好好的,她甜甜地睡在他的怀中,被子里露出的半张脸,沉静得像落在了最安稳的梦里。 但结果,她眼睛一睁,什么都变了,他被她突如其来的冷淡搅得束手无策,从此说什么也好像都不对了。 乔顾嘴角抿了抿,垂下眼睛,长睫遮去了眼中的阴郁。 谢明灵固然很穷,但也不是买不起一个好手机,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已。 平时根本就没闲工夫与人交际,也没什么人会和她联系,就连爸妈不敢打扰她学习,一周也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彼此的平安。 她白了一眼乔顾,又忍不住想要发火,烦死了,他为什么偏偏要没完没了,到底是还想怎样嘛? 她才不会相信他嘴里说出来的任何鬼话。 但看着他眉目低垂,神色暗沉,如此小心翼翼讨好,谢明灵漆黑的眼珠转了两转,心里忽然有了个绝妙的想法。 她刚才到处瞎走,这只臭虫就一直像蔫了的茄子似的跟在她的身后,瞧他这鬼样子,应该是挺喜欢跟自己睡的吧? 那他究竟是被她的色相所惑,一时性致上头,意乱情迷? 还是说,其实是她的天赋与才华实在过于闪光、实在无法掩盖,哪怕面前的人是校长之子,也早已对她顶礼膜拜? 哼,如果是后者,倒算他的一双狗眼还有那么一点儿作用! 但即便不是,也不要紧,男人这种低等动物,他们的劣根性也早已注定了,只要遇到投怀送抱的,他们就永远拒绝不了。 那么,李明铮呢? 李明铮尽管冷漠,尽管孤高,但难道,他就不是男人了吗? 瞧这几人把李明铮当成神一样看待,如果说她让李明铮爱上自己,然后谗言挑拨他们反目成仇,再看他们痛哭流涕狗咬狗...... 这真是一个绝妙的复仇计划! 嘻嘻,谢明灵垂眼看着手机碎屏中映出的脸,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不错,古有二桃便能杀三士,她这么聪明,这么努力,凭什么就不能杀神? 不错!她谢明灵不管是处于怎样的境地,都绝对要占领上风,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她根本就不必与他们起什么冲突,直接剑走偏锋,就能让他们从内部瓦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不过,这项伟大的计划,又应该怎样开始实施呢? 谢明灵忽然抬起眼睛,挑剔地打量了乔顾几眼,不得不承认,即便是以她的眼光来看,这人也确实是好看的。 尽管他的面目仍未脱离少年人的稚嫩,但脸部线条轮廓就像是造物主用工笔细细描摹而出,优越得都不像凡人。 哼,既勉强能入眼,那给他一个做工具人的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谢明灵轻哼一声,微微放软了点声音,“还发什么愣,不知道叫车送我回学校?” 乔顾猛地抬眸,黯灭的目光骤然如明月皎洁。 ********** 谢明灵:V我两个珠,马上看我复仇大计O(∩_∩)O哈哈~ 喜怒无常 乔顾听了使唤,看起来还挺高兴的,迅速给谢明灵拿了新买的牙刷毛巾,忙前忙后伺候她洗漱,嘴角控制不住一直上扬。 谢明灵这人从来就受不得别人有半点怠慢,乔顾这么殷勤小意,倒是满足了她所有的傲娇与矫情...... 尽管她脸上还是不见半点笑容,但乔顾再递水递早餐时,她还是勉勉强强地吃了几口下肚。 乔顾以为她是消气了,美好的未来又有了盼头,等扶着她一瘸一拐地出了门,临上车时,忍不住捏着她一缕发丝轻轻扯了扯。 “你身上不舒服,中午不要去打饭了,等我给你送过去。” 他嘴唇飞快凑近,贴在她的颈后,心满意足地亲了亲,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你就在教室等我......” 温热的触感,落在谢明灵的颈后,如蜻蜓点水,轻得几乎像是一种幻觉,又轻得像是有微风在谢明灵温柔问候。 但正扶着车门准备上车的谢明灵,眉目一冷,想也不想,抬手一巴掌就挥在了乔顾脸上。 “恶心!谁准你碰我!” 可恶!本来红肿的下身在走路摩擦间就搞得她特别难受,他竟还敢若无其事地给她提这种事! 别是稍微给他点儿好脸色,他便得意忘形,不知自己是谁了吧? “啪”的一个响亮耳光结结实实呼在了乔顾脸上,毫无防备之下,他半边脸都被打偏了...... 寒风中,他缓缓侧回了脸,愕然地直直望着谢明灵,眉眼俱愣了。 他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挨打又不能还手的时刻,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里都是一片完全的空白。 但谢明灵看也不看他一眼,钻进车里“砰”一声甩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 “......”目睹全程的司机,瞅了瞅杀气腾腾的谢明灵,又看了看白着一张脸杵在原地的乔顾,有点迟疑了。 “你朋友......不用上车?” 谢明灵神色冰冷,“他走路,少啰嗦,立刻开车!迟到一分钟我都投诉你!” “......”什么人啊,还讲不讲理了,司机气得油门一踩,当即抛下乔顾,载着她扬长而去。 紧赶慢赶,谢明灵踩着最后一节课的铃声踏进教室,总算没有错过英语周测。 班里也并没有谁因谢明灵旷了几节课而给予太大的关注,反倒是舍友周滢滢在下课的间隙凑来问了一句。 “明灵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信息里说不舒服,让我帮你请假了吗?对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啊?” 哪里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 昨晚的记忆突然以倒叙的方式一点点回流,谢明灵笔尖顿了顿。 “是呢,不小心扭到脚了......” 她浑身疲累,也没什么精神去搭这腔,挂起一抹笑应付了舍友几句,抽出了作业本,沉下心来,笔走游龙。 哼,算那乔顾懂事,还知道给她请了假。 午饭时间,尽管是特优班,教室里也是闹哄哄的。 谢明灵今天对吵闹的容忍性明显降低了,几次不耐烦地停笔,想生气,想发火,却又心知自己绝没有朝同学们撒气的道理。 尽管她一直都在跟自己说无所谓去在乎什么贞洁,那种意外无非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但她很清楚,她健康良好的学习心态,还是被昨晚的事情影响了。 她再是早慧,聪明,自命不凡,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生而已,遇到这种事,心中岂能没有波澜。 但她能跟谁倾诉? 一旦选择了不报警,她所有的震惊、愤怒、后悔,还有委屈,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就连爸妈,说了也不过是徒增他们担忧罢了。 谢明灵盯着桌面发了一会呆,警告自己万万不可颓唐,干脆摸出手机,准备戴上耳机听会儿广播,试图振作。 但结果,刚拿出手机,忽闻“叮咚”一声,微信恰好进了一条消息。 “明灵,我在教学楼的天台等你。” “!!!”钟植!谢明灵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名字,蓦地瞪圆了双目! 她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确定地拿着手机看了又看,但不错,还真就是钟植那磕碜玩意。 她是真没想到钟植竟然还敢跟她联系! 这个罪魁祸首,这个一切罪恶的起源,明明说好给她借卷子,结果却害得她失身于乔顾..... 而出了这样的大事,他竟然还可以做到如此风轻云淡,如此从容自若,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再给她发消息? 他不会是以为她暂时没去寻他的麻烦,是因为她失忆了吧? 谢明灵岂止是怒不可遏,简直就气炸了,当即就要送给钟植一大段“亲切问候”,打字的手都气得按不准键盘上的字母了。 她十几年来为人勤奋谨慎,艰苦节约,最后竟一个不慎就栽在这种不要脸的小人手里,真是倒了大霉! 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但因她骂人的水平实在不高,怎么瞧都觉得反击力度似乎并不够强烈。 但现在即便想去学校论坛向高人拜师,明显也是来不及了...... 她拧着眉头,正想着怎样才能给予钟植最有力的还击,忽觉身侧气息一沉,有人伸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按。 “你吃饭了没有?” “......”清越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谢明灵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看去,差点儿没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阴魂不散的乔顾,竟敢黏到她的班上来了! 他身姿隽挺,五官英俊,直挺挺地站在她身边的走道,惹得相邻女生暗暗留意,频频侧目! 谢明灵是真的有点崩溃,这只死臭虫就怎么甩也甩不掉了是吗?还嫌她不够烦是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恼火,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见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自己,赶紧起身,把他扯出了教室外头。 “你有病啊!你老缠着我干什么!” “......不是,你听我说,”乔顾碰了个钉子,仍是言语温和,眉目淡淡舒展,“我买了海鲜粥,特别鲜,你吃点暖暖胃。” 挨了她一巴掌,乔顾确实挺震惊的。 一直以来,他都当谢明灵是一朵楚楚小白花,从没想过她还会有这么凶悍的一面。 但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已经想通了,他并不在乎谢明灵的态度怎样恶劣,终究是他乘人之危,她有多少怒火,他都理应承受。 他喜欢她的美丽动人、甜蜜娇柔,他也就能接受她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反正无论她怎样出气,他都甘愿奉陪。 但是谢明灵哪里知道乔顾心中所想,不可理喻地横了他一眼,一脸冷淡又烦躁。 “吃吃吃,吃什么吃,你是猪还是狗啊天天就知道吃?饭桶!我看见你就饱了!自己吃个够吧你!” 还是骂人爽,无情地辱骂乔顾一顿,她心里瞬间舒服多了...... 谢明灵哼一声,转身就要回教室去,忽然心思一动,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 她停下脚步,鼓了鼓脸,回头瞪乔顾一眼,语气不善,“还不跟来!” “......”还真就是喜怒无常了。 乔顾轻轻提了一下嘴角,笑了一声,也不问去什么地方,拎着饭盒就跟上了她的脚步。 谢明灵尽管下身不适,不过特优班在三楼,离楼顶天台也就只有一层楼梯的距离。 比起晚上要爬五层楼梯回的宿舍,实在是容易太多了。 她慢腾腾爬上楼梯,推开天台的门,一抬头,果然就看到了钟植那张惹人厌烦的死人脸。 他染黑了一头绿毛,头发剃得极短,低着头,背倚栏杆,嘴里含了支烟,沉默地立在在无人的安静之处,看起来却十分野性。 楼梯口的脚步声响起,他低头猛吸了两口烟,长长吐出一口烟雾,忽然侧目,淡淡看向谢明灵。 青烟袅袅落入空中,于彼此的视野中缓缓迸散,谢明灵不躲不闪,迎着他的目光嘴角一翘,笑盈盈看向乔顾,满脸纯真之色。 “乔顾,你不是想要和我交往么,你现在去把钟植好好揍一顿吧,我就让你做我的男朋友。” 满脸是粥 乔顾和钟植面面相觑几秒,似乎都有点傻眼了。 “怎么?”谢明灵微微抬起下巴,嘴角笑意不减,“乔顾,你怂了吗?” 她生得好,嘴角微微一翘,便已格外夺目,特别招人。 乔顾敛着眉没说话,垂目望了她许久,幽幽暗暗的眼底忽然荡开淡淡的一丝笑,“谢明灵,你可不能反悔。” 谢明灵仿佛已经没有任何道德包袱,轻轻“嗯”了一声,笑盈盈的,“不后悔啊,放学就和你去开房怎样?” “......” 尽管乔顾明知她只是在编瞎话利用自己而已,还是没忍住目光动了动,眯起了眼,“真的?” “多新鲜呀,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话不作数了。” 谢明灵干脆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餐盒,朝一旁的空地扬了扬下巴,示意道,“你不是要我吃饭么,我边吃边等你。” 她声音软软的,像是充满了柔情,还依稀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然而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 “来,开始吧,我就坐那边吃,你最好下手重一点,出点血,我才好下饭呢。” 说完,她还挤了挤眼睛,准备给乔顾抛一个媚眼,然而她实在不谙此道,好好的一个媚眼抛成了白眼...... “......”乔顾微微一哂,观察了片刻她面上的表情,嘴角牵起,笑了一声,“行,就按你说的做吧。” 他双眼定定地注视着谢明灵的眼睛,抬起手,扯松了领带,又解开了校服西装的扣子,脱下外套,扔到了地上。 他想,在谢明灵的眼中,自己求她的样子一定就像条狗一样没出息,仿佛被打被骂被利用都没什么关系,脾气好得过了头。 但她又知不知道呢,如果求不着,他可就不会像一条温顺的狗那么好打发了。 “呵,幼稚。” 相比乔顾身上隐约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站在原地没动的钟植,看起来却十分从容冷静,游刃有余。 “有这个必要吗?这副模样做给谁看?” 他又吸了一口嘴里的烟,吐出一个烟圈,淡淡望向谢明灵。 “谢明灵,我今天来就是给你道歉的,你要是觉得不痛快,你就自己来。” 隔着烟雾,他有些凉凉地笑,“来啊,我给你机会,动手吧。” 清河一中的校服做得不错,白衬衫,黑西装,黑领带,衬得身高腿长的乔顾更是十分挺拔。 谢明灵眼下心情正好,不由凝目欣赏了片刻乔顾一身过人的皮相,钟植的声音忽然跃入耳中,她也只拉长声音“哦”了一声。 她并没有和这小人拌嘴的兴致,但并不妨碍她抬起眼睛,毫不掩饰地向他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了吗?我要这么大发慈悲地理会你?” 然而钟植毫不理会她的嘲讽,眼神撞上她的视线,不闪不避,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要把目光都永恒凝定在她的眼中! 怪怪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在盘算个什么,竟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搞得谢明灵都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不对,她避开视线,看起来不就像是她服输了吗! 谢明灵满心懊丧,猛地又抬起眼睛,将目光狠狠掠向钟植,却意外地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缕一闪而过的促狭与戏谑。 “......”啊!好气!似乎又被他赢了一局! 谢明灵恨恨地咬了咬牙,有心欲待再嘲讽他几句什么,忽闻耳边风声一掠而过,乔顾已是人影一闪,猛然窜出,直扑钟植! “我操!你有病啊!” 钟植觉察猝然袭来的拳风,反应迅捷地矮身避开了,又本能抬起手肘还击,“乔顾!你来真的?我劝你别不自量力!” “废话少说。” 仅仅只是谢明灵与钟植对视的一个工夫,乔顾周身就已泛起了一片寒意。 他猛地扑向钟植,一拳不中,又抬脚往他身上招呼,出手毫不客气,像是恨不能调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给他好看。 钟植躲闪不及,大腿被他踹了两下,大概也是被打得上火了,再不相让地冲上去一把将他扑倒。 俩人都是打惯了架的,肩肘齐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用手、用脚、用拳头专拣对方痛的地方下手,粗暴而血腥地血肉搏杀。 “好!好!做得好!加油乔顾!给他留条小命能爬回家就行了啊!” 好戏终于开场,谢明灵嘴角一翘,兴致勃勃地找了处干净地方坐下来,慢悠悠打开了手里的餐盒。 餐盒里头的海鲜粥加了虾仁、扇贝、蟹肉,还有粉丝,盖子一揭,鲜味渗透味蕾。 粉丝,不对,粥里怎么会有粉丝,别是传说中的鱼翅吧...... 馋虫忽然就上来了,谢明灵忍不住立刻拿勺子吃了一口,还真是十分鲜甜! 尽管清河市是靠山近海,但她这穷鬼平时哪有钱吃得起海鲜,毫不夸张地说这还是人生第一次见到现实里的鱼翅长什么样。 她忍不住吃了一口,一口,又一口,等再抬头看去,发现扭打在一起的俩人已经呼哧喘着气,躺在地上,满脸是血了...... 这就不行了吗?未免太快了吧。 谢明灵压根就还没看爽,嘴巴一撇,忍不住端起餐盒就走近几步,埋怨道,“就结束了?没劲,要叫救护车么?” “......”乔顾手掌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低着头没说话,呼吸声沉重而杂乱。 他的鼻子应该是受伤了,不断有鲜血从鼻孔渗出,滴滴拉拉染红了身上的白衬衫,显得脸色都已经有些发白。 谢明灵觉得自己大概是世上最心狠的人了吧,哪怕看他糊了一脸鼻血,都可以做到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明灵,你存心气我是吧?” 钟植抹了一把染血的脸,也从地上坐了起来,狠声道,“他都快把我鼻梁骨给打断了,你都还没高兴点?” “高兴啊,特别高兴,”谢明灵居高临下点了点头,垂目看向钟植,忽然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对了,你吃过午饭了没?” “......”这问话十分跳脱,钟植意外地愣了愣,下意识地仰起了头,“没,还没。” “哦,”视线相对,谢明灵又对他温柔一笑,“那你好好吃吧。” 她猛地把餐盒里的粥一把倒在他头上,“可鲜了呢。” ********* 谢谢投珠的各位,500珠的加更来啦,下一次加更就在700珠了。 请继续给我珠子好吗,谢谢啦(*  ̄3)(ε ̄ *) 颠倒众生 虾仁蟹肉混着粥水兜头兜脸朝钟植淋下,钟植饶是将脾气伪装得再好,也按不住眸中怒色一闪而过。 但谢明灵根本就不给他发作的机会,餐盒往他脸上一掷,并作任何停留,一溜烟地跑了。 嘻嘻,好爽,她哈哈大笑着奔下了楼梯,跑回了班级,尽管下身还有些疼,但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坐回座位上,再拿出作业本,唰唰下笔,简直如有神助,人家午休的一个钟,她都做完了两套卷子。 幸好她平时不怎么习惯穿西装衬衣配格子裙,常常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运动校服。 固然看起来是十分土气,但这会儿逃命不就正好派上用场了吗!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乐极生悲,没想到,到了下午,报应竟就来得猝不及防。 整个下午,肚子一直隐隐作痛,谢明灵开头还没当回事,只当是刚刚失了身,难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算她倒霉,认了! 但渐渐地,头晕眼花的,身上越来越难受,书本上的字仿佛都变成了会爬的蚂蚁,再也看不清了。 而这些蚂蚁爬啊爬的,慢慢就爬到了她的身上,在她的身体各处游动,搞得她感觉不管哪里都是痒痒的。 她心里不自觉地打鼓,想起生理课上老师常说现在艾滋性病泛滥,心想自己不会是不幸地被乔顾传染什么脏病了吧...... 想想也是,论坛上的人不是都说了吗,那些废物富二代就没一个好东西,常常仗着有几个臭钱,肆无忌惮地开些淫乱派对...... 而乔顾,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谢明灵越想越害怕,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依稀都开始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节体育课,她再也坐不住了,匆匆请了假,爬回宿舍,疯狂洗澡。 然而洗得再干净也没用,她都快要把自己刷下来一层皮了,不但没减轻身上的瘙痒,反而还到处起了一粒一粒的红疙瘩...... 那些红疙瘩又痒又疼,渐渐从四肢开始爬了满身,谢明灵简直是快要疯了,四处一通乱抓乱挠,却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她吓得连忙裹好衣服,打开了电脑,开始疯狂百度各种性病的症状,结果,又越看越像,越查越心惊。 完了,完了,这一个瞬间,她瘫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斜阳一点一点消失,心都凉了。 怎么办,创业未半,中道崩殂,给爸妈的遗言该怎样书写? 好吃懒做的两口子,卖了田卖了地,唯一的女儿还夭折了,这后半生又该怎么度过? 谢明灵想起可怜的爸妈,嘴巴一扁,就要哭了,却就在这时,门锁“咔哒”一声,舍友周滢滢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明灵你在啊?” “咦,你的脸,你的脸怎么肿了......天,你这是过敏了啊?吃错什么了啊?” “......” “你吃药了没?我这有氯雷他定,你要不要吃一颗?” “......”草!好丢脸!好羞耻! 谢明灵红着脸吃了两粒氯雷他定,有气无力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百度了一下海鲜的过敏症状,还真就跟自己一模一样...... 她气得一把就将手机抛在床上。 压根就没吃过海鲜,能怪她不知道自己海鲜过敏么? 不,怪只怪那些有钱人,那些万恶的有钱人不仅心坏人变态,就连食物都跟她犯冲,但凡只要吃一口就得出事! 头晕得看不成书了,心里再着急也没用,谢明灵只能听着听力早早在床上躺下。 但没想到,吃了药,过敏症状也没能缓解下来,到了后半夜,几次上吐下泻,把周滢滢都吓坏了,当场就要送她去医院。 谢明灵身上冷汗涔涔的,吐得都说不出什么话了,一个劲地发抖,眼瞅着都要昏迷的样子了,竟还是坚持着不肯去医院。 说什么又没缺胳膊少腿的,至于去什么医院么,喝点水,熬一熬,可以省下好几百块钱! 周滢滢听了哭笑不得,劝不动,但又怕她拉脱水了到时真出什么事,只好给班主任去了电话。 班主任一听那还得了,当场就通知了值班老师来把谢明灵架出了门。 谢明灵迷迷糊糊地被人架了起来,双脚软得已经站都站不住,歪歪倒倒地往一个宽厚的肩膀上一趴,行走间,几乎失去意识。 等她再回过神,人已经坐在了车上,她掀起泪濛濛的眼睫,映入眼帘的,就是李明铮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灰头土脸 汽车急速穿越夜幕,道路两侧一盏盏街灯次第从窗沿投落,铺陈出李明铮半张冷冽的面孔。 他戴着眼镜,靠在车门边,微低着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镜片后的目光始终投在车外晦暗的夜色之中。 谢明灵吐得脑子有些不清醒,想东西也慢,意外地“啊”了一声,竟鬼使神差地伸手巴住了他的脸,喃喃自语。 “李明铮......李明铮?” 俩人坐在后座,肩挨着肩,原就靠得极近,她软手软脚地去巴他的脸,更像是没了骨头一样歪歪斜斜地依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明铮......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脑袋一片昏聩,谢明灵整个人云里雾里,一看到李明铮这张脸就仿佛像是魂魄离体,做梦一样恍惚。 对,没错,是梦,她在做梦,她纯粹是在做梦...... 她疑心这必然是自己思绪混沌、昏昏沉沉间做的一场梦,否则李明铮大半夜岂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谢明灵忽然狂喜! 狗东西,终于落在她手里了吧,谁编织的幻像梦境当然就是由得谁来做主啦! 虽说她在现实中还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去玩弄李明铮,但在梦里捉弄捉弄,还不是轻轻松松! 谢明灵兴奋得差点就要仰天大笑三声,她真是了不起,试问又有多少人能如此轻松自如地掌控自己的梦境? 五指当即巴住了李明铮的脸,连皮带肉一通乱搓乱捏,乱扯乱拽...... 哼,说啊,还敢不敢跟她清高,还敢不敢跟她冷傲,跟她斗,小心眼镜都给打碎! 掌心下白净英俊的一张脸很快就被搓得微微发红,几乎就要见到红血丝了...... 谢明灵邪恶地翘起嘴角,凑近他的脸,左右看了看,不由心花怒放。 她自然不可能会轻易让他好过。 不过,梦里还给他坐车,自己未免也有点太仁慈了吧! 要不就先让他背着自己去绕操场跑上三圈好了? 指尖触及脸庞的一瞬间,李明铮就僵住了,面上冷薄疏傲的神色依稀都滞了滞。 他不知道谢明灵葫芦里卖什么药,眉头一皱,把滑下鼻梁的银框镜架推上去,才伸手扣住了她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 “......你在干什么?” 他眉头微簇,捉住了她的手,神色冰冷,声音低沉,眼睛里也黑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要你管?”谢明灵歪头搭在他肩上,嘴里瓮声瓮气地嘟嚷了一句,却罕见地并不动气。 面前这人虽然生了一张得天独厚的冷脸,气质也冷,没表情的时候简直能把人冻死。 但他掌心温暖,充满力量,身上也暖融融的,谢明灵被他握住了手,和他肩靠肩挨在一起,感觉还挺舒服的。 “哼,松开!” 她懒洋洋地在他碍事的手背上挥了一下,又反手拿住了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掌心上,两只手合十贴在一起,比对了一下。 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从头发丝到手指甲,都得造物主偏爱,这只精心刻画的手掌白皙修长,骨节匀称,生得极为结实漂亮。 谢明灵垂头,极度挑剔地一根一根打量他的手指,心里又不高兴了,忽然伸手在他掌心上不悦挠了挠。 “脏爪子生这么好看干什么!” 她不爽地撇了撇嘴,又眨眨眼,目光顺着他白净的掌心,朝他脸上瞪去。 但这一眼,不瞪也罢,一瞪之下,她差点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夜幕暗沉,长街掠影,路灯在行驶中倒退,簇簇光影从李明铮冷峻的脸庞滑过,勾勒出的高挺鼻梁、深刻眉目,堪称完美! 而他微微皱着眉头,垂目盯着她的眼睛,镜片后那一双十分幽深的眼睛,深邃冷定,一点多余的神色都没有显露。 他那样不近人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什么都不会放在眼里,仿佛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任何情绪都跟他没多少关系。 谢明灵猛地意识到自己竟有一瞬间为这样的李明铮发怔...... 她怔怔地望着他一双黑阗阗的眼睛,目光恍惚融进了一汪深海里,一动不动的,好半天都不眨一眨。 这么一个瞬间,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 她的脑子,像是在顷刻间就被李明铮给一键清空了,多少刻薄言辞竟都已莫名蒸发...... 周遭的一切声音都依稀像是突然就隔得远了,就连窗外汽车的轰鸣,她也遥遥地听不大真切了。 所以,当前座那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才会显得异常突兀,才会像是惊雷炸起那样震耳欲聋—— “同学,同学!你没事吧?” “不好意思啊同学,老师刚来实习,对附近的医院也不熟悉,着急忙慌的,就拉着明铮来给我带路了,同学你不介意吧?” “......”谢明灵悚然睁大了眼睛,像是突然遭了一记雷劈,一下子从梦境跌落人间...... 她下意识地支起脑袋张惶侧目,目光循着这一道陌生的声音往前座慢慢投去—— 车轮转向,驾驶座上是一位颇为年轻的男教师,他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匆匆扭头与谢明灵仓促对视了一眼。 “同学你怎样了?还难不难受?本想让校医给你看看,不过明铮说还是去趟医院比较好,你别急啊,就到,就到了......” “......”震惊之下,老师的声音仿佛突然间就在耳边放大了百倍千倍,这一下子,谢明灵就算脑袋再昏,也彻底清醒了。 她惊悚地瞪圆了双目,愣愣地看着老师的后脑勺几秒,又艰难地看了看自己依然捏在手中的那一只手,表情猝然碎裂...... ——那一只手,那一只被她紧紧握住的手,来自于李明铮。 世界像是突然从此陷入静止。 此刻,即便是脸皮厚如谢明灵都有点遭不住了...... 面部迅速充血,她就跟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极不自然地“哼”一声,猛地用力甩开了手里紧握的那只爪子。 羞耻得想死,后悔得想死,屁股不由自主地、一点一点地往车门边上挪去,她恨不得马上昏死过去算了! 她鲜少有这么灰头土脸的无措时候,睫毛抖啊抖的,满脸羞愤之色,感觉自己不凡的架子简直都快要端不起来了! 就连屁股都只敢坐了一点点座位,整个人贴在车窗上,假装对车窗很感兴趣,靠着那一面玻璃仔细研究、反复揣摩。 该死,这玻璃长得可真玻璃...... 怒意复起 这个时候,李明铮但凡敢给谢明灵一个奚落的眼神,她大约就得恼羞成怒地跳脚了。 ——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刚才被他那张脸蛊惑后的一刹那心绪。 但意外的是,李明铮竟然也没有说话。 眼见谢明灵脸蛋红扑扑地与他拉开了距离,坐得远远的,意图尽可能地跟他撇清关系,他反而像是有些怔然,安静得古怪。 光影清晰地将他不言不语的平静姿态投射在车窗之上,衬得谢明灵都有点像个无理取闹的反派...... 说实话,谢明灵看着李明铮映于玻璃车窗中的那张脸,差一点就原谅了他之前的无礼,甚至都要开始反思自己的自以为是。 但她靠着车门,很快就被车子颠得头昏眼花,心中怒意复起...... 哼!谁要他来假好心的,他不会以为她现在这样难受,他是脱得了关系吧? 她落到这个境地还不都得怪乔顾投毒么? 而李明铮作为乔顾的朋友,替他受点儿惩罚岂不是合情合理,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不过只是几番捉弄而已,她没使唤他衣不解带、没日没夜地给予照料,就已经算得上是慈悲施恩了! 谢明灵越想越觉得自己做得正确,反思什么呀反思,她还后悔自己下手轻了呢! 特别是在匆匆下车,看过医生之后,瞧见缴费单上面的数字那一刻,她的悔意更是到达了顶峰...... 海鲜过敏引发的急性肠胃炎,医生给开了两天吊瓶,整整好几百块钱的医药费,要是去买海鲜粥都不知道能买多少锅了! 想必光是吃鱼翅都能吃饱了吧! 谢明灵想起自己钱袋子里皱巴巴的几张纸币,她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心都痛得就要滴血。 省吃俭用好几个月,平时多一个菜都不舍得买,到头来却白白费在一口海鲜粥上,她没气得当场吐血都称得上是心脏强大。 关键是送谢明灵来医院的这值班老师,也是个不靠谱的,她不省人事被架出了门,没带手机没带钱,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可他作为堂堂一个老师,竟然也穷得叮当响,好,这就算了,难道他没钱就不知道给她的班主任拨个电话要钱先行垫付吗! 他倒好,竟任由李明铮自行去缴了费,还对着他频频点头哈腰,笑得那么用力,笑得那么奉承,仿佛面对的是什么大领导! 可恶!到底谁才是老师啊!他能不能有点出息! 谢明灵最看不得别人对着那些侥幸投了个好胎的有钱人伏低做小,仿佛是在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普世价值仅为金钱二字创造。 她恨铁不成钢,简直比自己受辱了还要不爽。 勉强想要压住怒火,但一忍再忍,结果她还是没忍住,幽幽谢别了值班老师,请他立刻马上消失! 值班老师见小同学如此懂事客气,坚持不要人陪,倒也乐得清闲,等她输上了液,稍微安置之后也就带着李明铮转身走了。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谢明灵歪在急诊输液室里盯着输液管走了好一会儿神。 四周倒是不怎么寂静孤独,大医院里即便是深夜凌晨都是人来人往的。 今日一团乱麻,谢明灵又折腾了一晚上,十分疲惫,原本也已经提不起力气再去和谁置气。 但一想到自己被迫欠了李明铮好几百块钱又难免心生躁郁。 有他李明铮什么事,当她是交不起医药费么,用得着他来出头耍什么威风么! 哼!什么天才少年,那种人,别看平时瞧着最是冷静,仿佛一秒情绪失控的时候都不会有,但其实最容易变态了好吗! 谢明灵忍不住开始在心里幻想李明铮被青苗计划淘汰,又高考失利,与心仪的学校失之交臂,随后自暴自弃的落魄样子...... 而她自己呢,当然是顺利考上了大学,并且进入了世界五百强,从此鱼跃龙门,荣华富贵加身! 想着想着,谢明灵仿佛真的看到那一天隐约在望,高兴得差点就要笑出了声。 但她冷不丁地一抬眼,见鬼了,李明铮这个变态不知几时竟又清凌凌地立在了她的面前。 他手里拿了两支水,看到谢明灵不可置信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扬了扬眉,神色淡淡。 “这么开心啊?渴了吗?” “......”谢明灵毫无防备对上他的视线,有点迷茫,也有点讪讪地坐直了身子,“怎么是你......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能来?”李明铮直视她的眼睛,眼中神色不明,“不用补点水吗?” 谢明灵一朝被蛇咬,对有钱人给予的吃吃喝喝算是已经彻底死心了,而且打了点滴,补不补水也已无所谓。 不过听他这么一提,感觉嘴巴确实也挺干的,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略一思索,便指着他手里的另一支水示意。 “我要那瓶。” 李明铮一蹙眉,微微垂眸,似是若有所思,漆黑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她嘴巴上,停了几秒,又别开了眼睛,声音仍是淡淡。 “这我喝过的。” 谢明灵当然知道。 他要是没喝过,她还不敢喝呢,谁知道给她的那支水里有没有被投毒,喝他喝过的反而更加安全吧...... 反正、反正他看上去也不像有什么传染病的样子...... 难道,他会嫌弃她有传染病? 哼!好啊!他敢! 谢明灵心里气恼,脸色更是难看,干脆背转身去一口水都不打算喝了。 岂料李明铮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慢慢向她走近了两步,“谢明灵,我是真的没见过比你更喜欢自找不痛快的人。” 他利落地拧开手里喝剩的半瓶水,直接递到了她的嘴边,轻轻笑了一声。 “来,喝吧。” 吻住嘴巴 输液两天,整个周末都毁了,但谢明灵这霉运还不算完,过敏才刚治好,生理期又来了。 这次出血量特别少,两三天就流了干净,她上网查了查,才知道应该是吃了紧急避孕药的原因。 想起那粒药,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乔顾,哼,还说什么想同她交往呢,挨了一顿打而已,都怕得几天没敢出现在她面前了。 什么怂蛋,他幸好也没在眼前,否则能被她把脸都踩进土里。 可恶!他最好这辈子都别再出现! 谢明灵心里骂骂咧咧地往器材室走去。 她为了赶上这几天落下的课业,体育课请了假,体育老师同意是同意了,却非得要她走一趟,去帮同学们搬体育器材。 谢明灵最讨厌做老师的小帮手了。 现在不比小时候,小时候傻乎乎的,但凡被老师随便支使干点活都能傻乐半天。 还记得小学时,正班长,副班长以及学习委员这三位班干部,还可以在自习课上坐在讲台老师的位置上管理班级纪律。 小孩儿仿佛对权利天生着迷,总觉得坐在老师的位置上就高同学一等。 那时候一天一节的自习课,三位班干部能为了坐这个位置谁也不让谁,天天大打出手。 直到三年级的班长谢明灵霸道又不懂事,把班里另外两位同学都给打哭了,学校一怒之下,从此取消了这个活动。 后来谢明灵大了点,也不稀罕做班干部,班干部成天忙得稀里糊涂,老师动不动就叫,而且一去就是半节课,多影响学习。 初二那年新来了一位语文老师,还不清楚状况,看她成绩这么好,却连个课代表都没选上,一时好心让她做了语文课代表。 这还得了,天天收发作业的,得浪费多少时间,这对谢明灵来说简直就是结仇。 她再三推诿,老师还当她是客气呢,等到该收作业时,她一动不动,老师才算是明白了她的不知好歹。 最后搞得那语文老师半个学期都没再跟她说过话。 铅球是真的重,谢明灵抱着半筐铅球,慢腾腾地走了几步,斜刺里却忽地伸来一只手及时拎走了她手里的筐。 手上陡然一轻,谢明灵愣了愣,缓缓侧目。 “明灵,巧啊。” 落日余晖里,钟植单手拎着那筐铅球,对她微微地笑,眼睛狭长。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胸前吊着的另外一只手,缠得像木乃伊,应该是骨折了吧。 活该,谢明灵瞥了他一眼,提步就走。 多花一分精力去理睬这个人都是浪费。 但身后猛地伸来一股巨力扼住了她的一截胳膊,将她重重地拽了过去! 谢明灵毫无准备,大吃一惊,“啊”地一声惊呼,险些摔到在地,却被钟植半揽半抱地拖进一旁的器材室,压在门板后面。 “明灵,这么大火气啊?” 他似笑非笑地揽住她的腰,心情似乎不是很坏。 “你!”门框咔嗒一响,后背磕在门把手上,有点咯人,谢明灵惊魂未定,骇然拍打了几下那只揽在自己腰间的手。 “你做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她本能地撑在门板上,神色警惕地往后缩了缩。 钟植却并不搭话,把她压在门上,盯着她的脸,几乎一瞬不瞬地盯了许久,忽然一低头,将脑袋埋在了她的颈侧。 他像个中毒至深的瘾君子,抱紧了她,一声不吭地在她颈间左闻右嗅,粗热鼻息痒得她脖子直缩。 “神经病!”谢明灵脸上一热,手忙脚乱地挣扎,手臂挥出格挡他的脸,“你干什么!有病啊!” “松手!你赶紧给我松手!你想死是不是!” 她是真的急了,使力去推他的肩膀,结果费了老大的劲儿也没能挣脱他的钳制 湿热的吻反而绵密地从脖子落到脸颊,脸颊很快就被亲得湿哒哒的,她又羞又怒,耳朵红得几欲滴血。 “松开啊!混蛋!我、我警告你别太过分!我要叫人了!” 不料钟植听了,毫不畏惧,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嘴巴微微一凑,猛地就吻住了她的嘴巴。 “”嘴唇相触的一瞬间,谢明灵瞳孔一震,大脑里的齿轮像是突然就卡住了。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手指奸穴 温热气息猛然掠上唇间,俩人皆是一颤,谢明灵浑身一激灵,差点没蹦起来。 但惊呼都还来不及溢出喉咙,钟植的手掌已经迅速扣住了她的后脑,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 “一下,给我亲一下就好,我太想你了,明灵。” 他呼吸战栗,重重覆住她的嘴唇,辗转舔咬,手指在她的发丝间止不住地颤抖,看起来竟像是大为激动。 谢明灵傻眼了,大脑“嗡”的一声,彻底宕机,空茫一片。 她当然也曾在书本中读到过关于亲吻的感觉,但却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个词付诸实际时竟会是这样的滋味。 ——这是穷尽她至今所有学识也无法形容的感受。 原来,就算是惹人厌烦的的钟植,他的嘴巴、他的舌头,也全都是软的,舔她的时候也是会留下一道道温热的痕迹 这感觉十分怪异,她呆滞地任由钟植含住了嘴巴,舔吻许久,直到他的舌尖试探地撬开了她的嘴唇,轻轻吸吮她的舌尖 “!!!”她浑身颤了颤,像是倏然惊醒,猛地侧开脸,用尽全力在他的胳膊上挥了一拳。 “你有病啊!我叫你滚!” 她捂住嘴巴,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唾沫,心头惊魂未定,却又不愿被钟植看出,只强撑起气势厉喝。 “少来恶心我!你是以为我真的不会报警么?” 这神经病到底是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竟压着她做这种出格的事情 高一整个年级现在都在上体育课,校园里头喧哗一片,来来往往全都是人,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来器材室拿东西。 这若是被人瞧见,出了什么差错,后果 后果是什么,谢明灵简直都不敢细想! 但只要能搞谢明灵,钟植压根就不介意挨她多少打骂。 “哦,吓唬我啊?” 他单手把她捂住嘴巴的手腕捉在手里,微微喘了一口气,继续发了癫一样吻向她的嘴。 “那你报啊,明灵是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吧?” 他更加用力地压紧了她,就像吸毒一样沉醉地亲吻她的脸颊、她的嘴巴、她的耳朵,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场。 “你唔!” 黏黏糊糊的吻一个接一个落下,谢明灵简直快要崩溃了。 钟植比她高了许多,把她圈在怀里,她根本就无处可逃。 彼此下身相贴,他的身体仿佛正在爆发一场核聚变,胯下灼热之物时不时擦过谢明灵的腿根,一次更比一次硬挺。 尽管隔着几层衣服,依然滚烫灼人 谢明灵遭受如此冒犯,岂止是气得七窍生烟,她巴着他的脑袋躲了躲,恨不得想一脚踹断他的命根子。 偏偏惊诧过度,头脑又是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反应 “我是怎样?嗯?好明灵,让我尝一尝你的味道吧” 钟植轻轻叹息一声,舌尖徐徐撬开她的牙关,在她的嘴巴里从轻到重、由外至里,一点一点地加深这个吻,久久未肯歇止 “别”谢明灵怎么挣扎都始终避不开他的嘴巴,很快就被亲得晕头转向,浑身轻颤。 她已经不能思考了,浑身轻飘飘的,全部感官都集中在嘴巴里头 钟植的每一下吸吮、他心脏的每一次震颤都她带来了从所未有的体验。 可恶!她很想骂人,然而生理反应根本就不受人控制,只要嘴巴一张,发出的就那些暧昧黏连的喘息 骂也骂不了,谢明灵越想越气不过,急眼了,顿时不管不顾地一把搂住钟植的脖子,张嘴用力咬了他嘴巴一口。 “”嘴唇微痛,钟植胯部猛地颤了颤,克制不住地挺身发出一声低哑的惊喘,“明灵” 这恶心巴拉的声音传入耳中,简直让人头皮发麻,谢明灵面红耳赤的,立刻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就不能不要发出这些恶心的声音吗!” 钟植轻轻一笑,顺势在她掌心中亲了亲,“为什么不能出声?” “好想你,明灵,我好想你,我每天都好想你,想抱你,想亲你,想干你” 他松开了钳制她的手,手指扯开她运动裤的松紧带,从边缘伸了进去,嘴里止不住地喘。 “好想干你,明灵,我天天都好想干你,想得都睡不着,每次自慰都想着你,每次自慰都想射在你脸上。” “你神经病!你闭嘴啊!” 谢明灵哪里听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荤话,瞬间就被他的恶心言辞给弄得眼前发昏,满面羞意,脸热得都有点受不了。 “滚滚滚!”她羞恼地夹紧了腿,一脸谴责之色,“下流!快拿开你的脏爪子!谁要理你!” 但尽管她并不想理会钟植,下身这穴儿却又不争气,他的手指一来拜访,就已经没什么出息地违背主人意愿,热烈欢迎了。 谢明灵顿时羞愤交加,明明刚才还雄心万丈的,想着得要狠狠收拾这神经病。 这才摸了几下啊,她的腰就一下子软了下去,舒服得都瘫在他怀里了。 她、她就这样没用吗,情欲这东西就如此泯灭意志的吗 能不能有点骨气,明明、明明就极其讨厌他的啊! 眼见谢明灵的呼吸都渐渐急促,眼睛里也湿漉漉的,迷蒙一片,哪怕瞪得再大也根本没什么威慑力,只更显得可怜可爱。 钟植无声地笑了笑,手掌贴于她已经微微湿润的穴口缓缓揉捻,来回摩挲片刻,慢慢分开两瓣软肉,塞了一根手指进去。 “明灵” 肖想已久的小逼里头果然又暖又紧,钟植的喘息依稀都粗重了几分,“明灵,让我都射给你好不好?” 他挺胯顶起膨胀的鸡巴抵在谢明灵腿间轻轻撞了一下,嘴巴贴在她的嘴上拼了命地舔,眼神透出彻底失控的饥渴之色。 一起3P 到底谁贱 钻入被窝 骑在身上 喜欢就要 来射满我 没有精液 能屈能伸 含住手指 舔狗摘月 饭后吃逼 鸡巴诱人 晚会彩排 相爱遥远 看他倾倒 晚风幽幽荡荡,吹落一地枯叶,在风口中被拽住了手腕的谢明灵瞪大了眼睛,脸色难看得要死,满是不敢置信。 “我选你个头!” 这个神经病是怎么做到可以这么坦然自若地说出这些无耻的话...... 算了,分析他明显是要比考试难多了,没有例题没有公式,得全靠她瞎猜。 谢明灵拧着眉,语气不善地拍钟植的手,“松开!我劝你最好别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松手听到没有!” “是吗?我以为明灵在看到我的时候就该有这个觉悟了。” 钟植不但不松手,拽着谢明灵手腕的那只手反而更是紧了紧,“你一再地勾引我,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后果吗?” 他声音阴冷,语速缓慢,透着一丝威胁与压力,“谢明灵,我看该是我劝你,我劝你最好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谁勾引你了?” 谢明灵愣了愣,被气得怒目圆睁,却没意识到自己放的狠话说得就像是在撒娇。 “你胡说什么!谁看你了!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好嘛!你赶紧给我松开知道不知道!” “哦,那你是想看谁?怎么,是李明铮吗?” 钟植面上没什么表情,一双漆黑的眼睛却阴沉得仿佛能从中读出万分责备的意味。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可以,乔顾也行,就我不行?” “......” 行什么行!谁都不行,恶不恶心啊! 谢明灵根本就是不想再听到李明铮这个名字,但下意识地,当他的名字一落入耳中,她就忽然侧目往身后的礼堂大门看去...... 不错,毫无意外地,她又撞上了李明铮那一副冷酷又多情的眉目。 真是冤家路窄,李明铮不知几时也已经跟着她的脚步出了礼堂。 昏暮的光影下,他还是那身笔挺的校服打扮。 但尽管只是一身普通的校服西装,他却穿得特别规整正式,仿佛每一寸布料都是按照他的身形定制,衬得他的气势十分冷然。 他一手插在校裤袋里,一手点了支烟,在几步之外的一株玉兰树下,立定了。 那一株玉兰树,正值花期,洁白清丽的玉兰花像是那些一触即破的幻梦,都将在这树下波澜散尽。 礼堂的大门开了又合,音乐从门缝里痴痴地传出,谢明灵的心沉了沉,盯着李明铮手中那抹缥缈的烟雾有些发怔。 他指间烟头星火明灭,几个小小烟圈仿佛顺着冷风在朝她涌来,如同一抹游荡的鬼魅伸出一只无形的鬼手要扼住她的灵魂。 真是明目张胆,在学校就敢这么大喇喇地抽烟,这到底算是什么学生...... 谢明灵有心想要给李明铮一个白眼,可是四目相接,他看着她的眼神也并没什么特别,十分冷静淡定,仿佛一直置身事外。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抽着风中燃烧得很快的那支烟,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纯粹只是无聊在路边站一站而已。 勾引,呵,显而易见,这才能称之为勾引吧,他游刃有余地站在那里,却能轻而易举地把她迷得五迷三道...... 可恶!迷什么迷,再也不要理他了,就算他三跪九叩来求她,她也都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谢明灵!” 头顶枯叶飞旋落下,钟植的目光从李明铮的方向一晃而过,一皱眉,掩去眼中的阴晴不定。 “你要是真的这么喜欢抽烟,我也不是不能免费教学!” “......”胡说八道什么!谁想学了。 听钟植把一句话讲得咬牙切齿,谢明灵咬了咬唇,侧目瞪他。 “你怎么这么多事,哪里都有你,难道你是喜欢我?还是说你是闲得长草?” “......” 钟植猝不及防一怔,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看了她几秒,随后冷嗤一声。 “谢明灵,你以为你是有哪里值得我喜欢?” “你!” 可恶,谢明灵抬腿就踢了他一脚。 “哼,基于你的表现,我想不自恋都不行了知道不知道?” 她这么厉害,被喜欢本来就一点都不稀奇,不限人类花草或猫狗! 钟植挨了一脚,却也并没有迅速反驳。 他神色沉沉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就抬起手,白净的手指在她脸蛋前顿了顿,蓦然就抚上了她的脸颊。 “你喜欢被乔顾捧在手心上爱惜......” 他盯着她的眼睛,手指缓慢地摩挲过她的嘴角与脸颊,语气依稀竟像是有些怅然,“你也喜欢看李明铮为你倾倒......” “好了吧!能不能别提这个人了!” 一听到李明铮这个名字就不由自主地心烦,谢明灵一把挥开了在脸上抚摸的那只手,如同把他从心头彻底挥开。 想起自己曾经与乔顾或李明铮的某些瞬间,她觉得应该展示自己要将他们全然抛开的决心! 不错,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遵循肉体本能随便寻欢作乐又会怎样了吗? 她又咬了咬唇,听见自己的声音恶狠狠地嘟嚷了一句,“哼,我说你还走不走了?” 被拍开了手,掌中只落一抹余温,钟植攥了攥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走?去哪里?” “怎么,不是你给我做选择题的时候了吗?”谢明灵瞪了他一眼,很小声地开口,却说得十分铿锵,“我想做!” “......做什么?” “......我想......你再问就给我滚!” “......谢明灵,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