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梦回(校园1v1)》 吵个架,接个吻 春梦中,理智外(微h磨穴、自慰) 梦醒后,再回味(微h当众湿了内裤、硬了几把 起哄声,断暧昧 闻气味,被表白 怀春心,再入梦 我非我,梦似梦(微h揉胸、指奸 是风动,似心动(微h提枪欲上被中断 洗完澡,打电话 苦经营,甜收获 一回生,二回熟(微h角色扮演、女强迫男、玩 除枷锁,得极乐(微h撸管、伪露出 𝓱𝑒ĩsщu.𝓬õm 做过头,玩脱了(微h 尚清夹紧了臀肌,肉棒被捏在岑有鹭手中,下意识挺胯想要在她手中抽送摩擦,增强射精的快感。 然而岑有鹭的手在他鸡巴上抓得死死的,别说快感了,连高潮都吝于给他,半分怜悯也无。 她捏了捏手中正在疯狂抽搐的东西,“让你射了吗?” “嗬……岑……松开……”尚清眼冒金星,喘着粗气想将她的手拿开。 “别动。”岑有鹭笑着说,“不是要给我当狗吗?乖乖听我的话,好吗,小狗。” 尚清掐着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能将她折断,红着眼喘着粗气一语不发地盯着她,倒像一条真的听不懂话的小狗。 二人交谈之际,那股喷发的精意已经缓缓跌落。 尿道中充斥着逆流的精液,岑有鹭的手又抓得很紧。里面撑外面紧,给了尚清一种憋胀的痛感,连带着里面的尿道都火辣辣地泛起了疼。 他不知道是在犹豫,抑或只是在望着岑有鹭发呆。过了一段时间,才缓缓地松开了手劲,肩膀泄气地下落,连脑袋也跟着一起往下耷拉,看起来委屈极了。 “别玩了,不舒服。”他低低地说,却没再反抗。 岑有鹭心头荡漾,“那你配合我,老师。” 性欲下跌连带着智力回升,尚清隐约明白岑有鹭想玩什么花样了。 “你真是个坏学生。”他微微叹口气,配合地说。 岑有鹭腕骨内侧有一颗小小的红痣,若不是今晚她的手一直在自己面前晃,尚清估计也不会注意。 他盯着那颗痣,抓住岑有鹭的那只手不自觉用指腹去画着圈摩擦红痣。 白皙娇嫩的皮肤被反复碾压之后,以红痣为圆心朝外泛起由深至浅的红晕,就像早春的花被人工开苞一般,在手指的抚弄下缓缓绽放出艳丽的色彩。 尚清摩挲着岑有鹭的痣,看得出神,连胯下的快感都被暂时忽略了。 他和岑有鹭并不亲近,不知道她现实之中是否也有这颗痣。 若没有,为什么梦境会编造这种奇怪又真实的细节;若有…… 他的梦怎么会知道他本人都不清楚的事? 尚清隐约有种奇怪的预感。 但思绪突然被一阵激烈的快感打断。 岑有鹭两手合握,在他的性器上飞速上下套弄,不断露出飞溅的透明淫水。 她瞪了尚清一眼,看起来有点气鼓鼓的,“不许走神!” 她并不知道尚清走神的时候想的也是她的事,当然,尚清也不会告诉她。 岑有鹭上半身压在他裆前,领口本就下滑得有点多,两侧大臂又同时夹着胸,将原本只是正常规模的乳肉衬得饱满圆润,随着撸动的动作半隐半现地晃悠,像一团弹性十足的雪媚娘。 尚清看得眼热,伸出手向她领口探去。 岑有鹭见他视线和动作走向,以为他要摸自己的胸,特意挺了挺上身,将乳头往尚清手里送,好叫自己也爽爽。 谁知尚清只用两根手指十分避险地拎着她的领口,往上扯了扯,半片肌肤都没碰到她。 “在……老师面前要好好穿衣服。”他尽量使自己气息平和,扮演好一个关心学生的老师。 岑有鹭用快速摩擦他的龟头回敬。 大眼睛眨了眨,显得天真无邪,说出口的话却赤裸淫靡得惊人,“那老师在学生面前就可以漏鸡巴吗?” “你想摸的话,老师就给你摸。” 分明是被她掏出来的,尚清却依旧被岑有鹭盯出了几分诱奸学生的背德感。 他心里一揪,头皮都发紧,腰眼一阵发酸,眉头紧紧蹙起,喉管中又开始含糊地泄出呻吟,眼看着又要攀上高潮。 岑有鹭见状,这次直接撒开了手。 她摊开两只手凑到尚清眼前,粉白的手心被他的鸡巴磨得通红,手上全被他分泌的淫水沾满,阳光下泛着透明的光,像掬起了一捧春水。 她撇撇嘴,故作委屈道:“老师,手酸了。” 高潮第二次被故意打断,尚清气得青筋狂跳,一瞬间连骨子里的绅士风度都忘了,只想将人抓过来狠狠打几下屁股泄愤。 “那老师自己来。” 他眼冒凶光,两手抓着岑有鹭往怀里带,用蛮力直接托住她的臀将人抱起来。 “啊!”岑有鹭惊呼一声,吓得连忙环住他的脖颈稳住自己身体,“老师,你……” 尚清焦躁地低头直接堵住她的唇,他就着岑有鹭被自己打湿的裤子疯狂狂摩擦几下阴茎,滚烫粗壮的一根不怀好意地重重撞击在腿心处的布料上。 岑有鹭被他掐着往胯下送,本就动情出水的阴唇很快就被欲求不满的肉棒高速顶弄下产生了强烈快感。 ……玩儿脱了。 岑有鹭混乱地想,下次就该把这个不听话的狗拴起来,不给他丁点儿反抗的机会。 漏端倪,趁人危 早春之际,蠢蠢欲动的可不止青春期荷尔蒙,还有潜伏的病菌。 岑有鹭连续两晚做春梦做得浑身燥热发汗,深夜无意识踢掉被子,感冒着凉也是情理之中。她爸岑仲对她的生活精准管控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她生病的次数少,所以每次生起病来都很严重。 黎允文也想不到就一晚没见这人就能变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社团活动课都没参加,买了岑有鹭最爱吃的那款牛奶面包去她座位上慰问患者。 她摸了摸岑有鹭滚烫的额头,目露忧色,“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 “帮我接点温水吧。”岑有鹭也不跟她客气,事很多地提要求,“先用开水烫一下杯壁,然后接叁分之一冷水、叁分之一开水。” 她咧出一个有气无力的笑,朝黎允文飞吻,“谢谢文宝。” 黎允文笑嘻嘻地接下这个称呼,去她课桌侧边挂的口袋里翻水杯,余光里瞟见两条大长腿堵在了旁边。 她一瞧那昂贵的球鞋就知道来人是谁,以为自己挡到了尚清的路,连忙往岑有鹭的方向挤了挤,给他让条宽敞的道出来。 谁知尚清依旧没动,跟电线杆子一样杵在一旁,一声不吭等着黎允文将岑有鹭贴满了美漫贴纸的白色水杯取出来,这才拦住黎允文。 “额,那个……”他声带发紧,插在裤兜里的手不自觉揪起内层布料,“我也要去接水,顺便帮你接了吧。” 黎允文从没见过这么活雷锋的尚清,一时惊诧,瞧见他手里装满水的黑色水杯,脑子抽了下,脱口而出: “你不是接满水了吗?” 尚清也不知道做好人好事自己为什么心虚,他条件反射地抓紧了水杯,手指骨节在弯曲中更加突出,绷出很尖利的转角。 “昨天接的。”尚清摆出有点不耐烦的表情,“要不要帮?不要我走了。” 她翻找水杯的时间里,岑有鹭又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竟然睡了过去。黎允文见她并未出声反对,也乐得有人帮忙跑腿,连忙将岑有鹭的水杯往尚清手里塞。 “要要要!”她学着班里其他男生那样称呼尚清,“谢谢尚哥。” “嗯。” 尚清很不自然地接过水,僵硬着脚步离去。 黎允文作为这场义务劳动的唯一知情者,笑眯眯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瞧了瞧岑有鹭睡得迷迷糊糊的后脑勺,笑眯了眼。 她就说怎么会有男生讨厌岑有鹭呢,原来走的是小学男生扯女孩辫子这个套路啊。 黎允文独自消化这个惊天秘密,手指敲了敲下巴。啧啧,她要不要告诉岑有鹭呢? 每周二下午最后一节课用于社团活动,班里此刻除了请病假的岑有鹭和不知道为何也请假的尚清之外没别人了。 黎允文联系前后文,当即明白醉翁之意,想了想,掏出手机撤销了向社团负责人发出的请假申请,也跟着出门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将教室留给他们两个。 若是换了别的男人,黎允文肯定不愿意帮忙助攻。没办法,尚清真的很帅,她替姐妹同意这场婚事。 黎允文哼着歌走了,深藏功与名。 - 说来奇怪,岑有鹭睡眠质量一向奇佳,睡着之后一般噪音不会吵醒她,再加上吃过感冒药后头脑昏沉,耳膜上好像覆了厚厚一层雾,外界一切声响都朦朦胧胧,并不真切。 然而隔着一层墙与几米的距离,她在黑沉的睡眠之中竟然精准地捕捉到了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轻轻蹋响地板,也引起她耳膜的微微鼓震,最终来到她课桌旁。 咔哒。 课桌被人轻轻放下了一个硬质物品,从中隐隐传来舒适的热意。 岑有鹭头都不用抬,以为是黎允文帮她接好了水,伸出一只手够向水杯方向,果然抓住了一只正在收回的手。 手的主人一震,突然用力地回握住她,抓得她甚至有点疼。干燥掌心的体温从二人相贴处传来,温度竟然比低烧的岑有鹭还高。 黎允文体温怎么这么烫?岑有鹭晕晕乎乎地闪过一瞬间的疑惑。 可能人难受的时候就会更渴望从信赖的人身上汲取安全感,岑有鹭并未完全清醒,全凭撒娇的本能行动。迷迷糊糊地捏着“黎允文”的食指捏了捏,又挠了挠她的掌心。 “谢谢文宝,爱你。”她软声软气地说。 砰! “黎允文”好像抓着她的手猛地后退了几步,墙边的窗户发生结结实实的一声闷响。 ……你怎么了? 岑有鹭想要问她,然而药效再次上涌,强撑睡意只来得及发出几个囫囵的音节,又昏沉睡过去。 她抓着“黎允文”的那只手渐渐卸下了力,却并没有回到桌面。 尚清靠在窗上,俊脸通红,眼睛吃惊地瞪得很大。 他知道这句话不是说给他的,然而这并不能改变尚清听见这句黏糊糊的话时瞬间冲上脑门的血液。 这一瞬间,他前所未有地嫉妒黎允文。 他咬牙忍住将人按进怀里的冲动,抖着手轻柔地将她的手捧在手心,像古董学家坚定宝物一样对着光看了又看。 然后怕她举高太久手臂发麻,甚至直接牵着她的手蹲在了岑有鹭课桌旁,方便她能自然下垂、血液流通。 蹲在地上的时候他就能将岑有鹭的手举到自己眼前,岑有鹭这只手被他捂得格外暖,仿佛一只受热融化的香膏,被他烘出了几分暖洋洋的香气。 尚清发誓,一开始他只是想仔细闻闻这是什么味道,无形的气息却在冷空气中凝固成了一根细细的绳索,在他脖颈上绕了一圈,像狗绳一样将他套牢,绳索的另一端则在岑有鹭手上。 这根绳索拽着他的脑袋越来越低,直至他的气息与岑有鹭的相互纠缠,若有似无地紧紧相贴。 你这是趁人之危。 他在心里谴责自己,挣扎着挪开头。抓着岑有鹭的手却并没有放开半分,动作谨慎而细致地轻轻摩挲,指纹填满岑有鹭每一寸细腻的肌肤纹理。 像贪财者抚摸金银、赌博者渴求好运,他如此的抚摸着岑有鹭。 不知时间流逝了多久,被他带上的前门猛地被人推开。 林嘉绮刚在社团里当完苦力回来,就见他的好兄弟跟条被人拴在柱子上的看门狗似的蹲在岑有鹭腿旁,手还紧紧牵着。 “你……” “嘘。”尚清理直气壮地瞪他,压低声音说,“她在睡觉。” 林嘉绮点头表示了解,跟着用气声询问:“你在干什么?” “把脉。”尚清严肃地胡说。 送回家,见家长 眼见着同学们将要陆陆续续返回,尚清终于舍得放开岑有鹭的手,将它放回岑有鹭腿上,然后轻轻推醒她,假装自己也是刚刚回来。 “岑有鹭,社团课下课了,别睡了,快回家。”当着林嘉绮的面,他尽量显得自己冷酷,声音却依旧放得很低柔。 “唔嗯……”岑有鹭迷糊的声音从臂弯下传出,听起来还没清醒。 尚清用眼神瞪着一旁吃瓜的林嘉绮,后者两手一摊,嬉皮笑脸地认输:“我滚蛋、我滚蛋。” 见林嘉绮拿上书包离开,尚清这才犹豫着又摇了摇她,岑有鹭跟没骨头似的随着他力度晃,像团果冻。 虽说时机不对,尚清还是被她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萌到了。 反正人没清醒,他胆子也跟着放大了点,两手从岑有鹭肩颈之间的缝隙钻进去,扣住她滚烫绵软的下巴,直接将人从桌子上抬了起来。 岑有鹭被人打搅,眉头似蹙非蹙,嘴嘟得高高的,脑袋的全部重量都放在尚清手心之中,略带一点婴儿肥的脸颊肉被他细长的手指挤得嘟起来,是尚清认识她两年来从未见识过的乖巧模样。 明明是为了叫醒她,尚清声音却又不敢打搅似的放低,语气不自觉带上了点哄劝的意味:“好了,别黏了……快回家。” 岑有鹭终于对他的话做出了反应,短促地嗯了一声。 她十分费劲似的抬头,将自己的脑袋从尚清手中挣开,闭着眼又在座位上迷迷瞪瞪地坐了一会儿。 终于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点理智,这才支起两条软绵绵的腿站起来,眼睛半闭着摸索课桌,准备收拾。 尚清在一旁已经恭候多时,单肩背着自己的黑白运动背包,拎起岑有鹭牛油果绿的绑带书包在她眼前晃了晃。 “作业都给你收里面了,走吧。” 岑有鹭烧得迷迷糊糊的,脑子只够处理外界指令,根本不去思考合理性。 她甚至没有检查一遍书包,就呆呆地哦了一声,像只小背后灵一样乖乖跟在尚清身后。 威利中学的校门是一个欧式石膏拱门,连接着一条宽敞又明亮的小道,夹道种了许多栀子树与橙黄的花。每逢春季,大片油绿中点缀着亮色小花瓣,画面端庄又轻松。 尚清想,所以一定是花的缘故,他走在这条熟悉的道路上才会感到如此愉悦。 他闷头走在岑有鹭前方不远处,落日西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尚清的碎发轮廓投在地面上,像只英俊的海胆。 保安坐在亭里不见人影,下课铃刚响,大多数人都恋恋不舍地结束社团活动,现在路上没有人。 操场上的欢呼声隔着无数道墙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朦朦胧胧听不真切,好像此时只有他们二人被隔绝在烈日下的深海中。 尚清在一片静谧之中悄悄加快了心跳,连鸟雀都刻薄地噤了声,不肯替他打破氛围。 而岑有鹭对此浑然不觉,她一门心思低头看路,每一脚都踩在尚清影子的头顶上,走得认真又幼稚。不小心踏入影子里,越陷越近。 咚。 岑有鹭捂着额头,被尚清坚硬的肩胛骨撞了圈红晕。 “……”尚清叹了口气,头都没回,伸手往后一捞,扯着她的手臂将人从背后拽出来,“到校门口了,你接下来往哪儿走?” 岑有鹭这才抬头,迷茫地扫视一圈,“啊?哦。” 不和病秧子计较,尚清缓缓地吸一口气,“我说,你怎么走。” “我在门口等,我爸的司机会来接我。” 尚清掂了掂手里书包的重量,又看了看岑有鹭一副给个枕头就能立刻躺在地上入睡的神态,想了想,还是决定帮她拎着包等一会儿,把人送上车了再走。 于是他往拱门上一靠,上半身隐在了荫蔽之中,屈起一只脚搭在另一只上面,朝岑有鹭招了招手,招呼她也来躲躲太阳。 “过来。”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话语。 岑有鹭立刻回想起了第二次梦境,就算是梦,也是她所能回忆到的最快乐最甜蜜的记忆。 于是这次她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嘴硬地用“凭什么”顶回去,反而因回忆而感到快乐,甜滋滋地抿着嘴笑起来,颊边两个小梨涡往内凹出阴影。 “嘿嘿。”她笑着朝尚清跌跌撞撞跑过去,挤着他的肩膀和他靠在了一起。 天呐,烧糊涂了居然这么可爱。 尚清面无表情地抬手,捂住靠近岑有鹭的半边脸,不让她看见自己又开始泛红的皮肤。 他说:“你别挤我。” “不要!”岑有鹭扯着有点沙哑的嗓子拒绝,又往他的方向拱了拱,笑着说,“开心。” 坚持住,尚清!他在心里给自己喊口号,不要做世界上第一个被可爱死的人! 他无比庆幸自己今天提前送岑有鹭回家的决定,要是她现在这副傻开心的可爱样儿被别人看见,他是真的能嫉妒到发疯。 幸福地煎熬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来解救他了。 黑色大众滴滴响了两声,岑有鹭眼睛一亮,“啊!到了!” 尚清和她一起走过去,准备好人做到家地把人和书包都塞进去。 谁知黑色车窗咔哒一声,缓缓往下降,露出一个严肃儒雅的中年男人,和岑有鹭五六分相像。 岑仲面带微笑,审视地凝视着尚清,高挺的眉骨在眼窝处挡下一片阴影。 他大多数时间都留下来加班开会,少数时候才会按时下班,和司机一起来接岑有鹭。所以岑有鹭也不知道今天他会来接自己,自然也没给尚清时间做心理建设。 尚清心里咯噔一声,连忙严肃表情,朝男人鞠了一躬,尽力将二人关系解释得清白——虽然本来就清白。 “叔叔好,我是岑有鹭的同学。她在学校的时候突然开始发高烧,班里当时没人,我就先送她出来了。” 岑仲的眼神从他二人之间来回扫视几秒,这才嗯了一声,点头向尚清道谢。 “麻烦你了。” 尚清心里涌出无限心虚。 他听说过岑有鹭父亲的名头,知道自己这种高中生小屁孩儿在政界磨练出的人精面前毫无城府可言。 秉着原则多说多错的原则,尚清摇了摇头,沉默地替岑有鹭拉开车门,把她的书包放在后座。 整个期间,岑仲冷冽的目光都未曾离开尚清身上半分。仿佛只要尚清敢有半分越界之举,他就能立刻把二人拆开,一个扔北极,一个扔南极。 尚清动作利落地关上车门,站在车窗外又朝岑仲鞠了一躬。 “叔叔再见。” 岑仲看向女儿,见她没心没肺地头抵在车门上眯着眼有准备睡觉,没和尚清产生任何眼神接触,这才终于放下点心来,露出一点真心实意的微笑。 “再见。” 留笔迹,换演员 к𝒶ш𝒶уi8.čô𝓂 吃过家庭医生开的强效药,岑有鹭被副作用和高烧弄得实在犯困,吃饭时都差点摔进碗里,于是定了个凌晨叁点的闹钟,决定先睡一觉再起床补作业。 她有一个专门记遗漏知识点的本子,做作业时就将它摆在手边,遇见不确定的知识点也不翻书,先将其记录在笔记本里,等第二天早读时,再统一按着笔记本里的记录来寻找答案,以此巩固记忆。 今晚亦是如此。 岑有鹭在书包里翻找自己的本子,却意外看见一本她从未见过的白色笔记本。泍攵jǐāňɡ在sё𝖕ǒгn⒏cǒℳ襡榢更噺璉載 綪荍蔵棢圵 她很注重物品的品质,就连用的文具也全都出自一个岑有鹭很喜欢的日本文具品牌,因而这个看起来像是在学校超市一块钱一个随便买的本子在满书包日本货里,看上去就十分扎眼。 岑有鹭将它取出,封面处却没看见署名,可见这个本子的主人有多不拘小节。她随手翻开一页,狐疑地查看本子的内容。 因为没有耐心而显得十分飘逸的字体铺满纸面,上下左右各个方向记录了许多杂事:“下午第二节课开会”、“艺术节道具”、“月考进步两名”……诸如此类。 看到这里,岑有鹭已经推断出这个本子的主人。 她和尚清前后桌,今天尚清帮她收拾书包的时候可能随手放错了地方,倒也正常。 想到这是尚清的本子,岑有鹭兴致勃勃地又翻回封面,临时起意,提笔帮他写了个名字。 滚珠笔尖与粗糙的纸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好像有人赤足踏过雪原,簌簌地踩着雪。 岑有鹭回忆着她与尚清之间的种种,一笔一画缓缓填满这个名字,仿佛自己也跟着跋山涉水地认识了他一次。 名字总是会和本人联系在一起,其实尚清这个人也正如“清”字一般,冷冽、纯粹、极致。 写完最后一横,岑有鹭合上笔盖,将本子平举,观赏着“尚清”二字在自己的字迹下的形状。 “我把你的名字写得这么好看,真是你的荣幸。”她满意地朝“尚清”嘀咕。 看了一会儿,可能是受先前几次春梦影响,岑有鹭突然做贼心虚地感觉在他的本子上写他的名字,显得有点诡异的暧昧。 然而签字笔的笔迹擦不掉,于是岑有鹭使出惯常的坏气氛手段补救,换成铅笔,从他的名字下方打了个箭头指出去,傻笑着写了个“狗”字。 像一个幼稚的小学生能想到的侮辱方式。 孤零零一个字犹觉不够,岑有鹭又翻开扉页,准备照着自己床头毛绒小狗的模样给尚清也画一个,却看见了扉页上一连串奇怪的日期记录: 【12.24:怎么会这样?】 【1.21:别想了。】 【2.10:老这样显得很恶心。】 【2.20:又开始了。】 【3.13:越来越过分了,我其实这样希望的吗?】 【3.15:不要沉迷、不要当真。】 【3.16:真是疯了。】 若说本子正页里的笔记只是飘逸,扉页的笔记就称得上凌乱了。横竖歪斜、撇捺无力,看上去像尚清午夜梦回时胡乱记录的东西,排列弯曲,字词大团大团地涂黑,写下的话也意味不明。 好像写下这些句子时,尚清正痛苦地克制着某种翻涌的欲望或思绪。 作为这场自我博弈的旁观者,岑有鹭只是囫囵扫了一眼,大脑深处某种直觉突然滴滴地发出警报。 她以为是自己较高的道德感使自己因窥到他人秘辛而心虚。于是她像只将头埋进沙粒中的鸵鸟,快速合上笔记本,直接塞回书包里,假装自己并没看见这页日期- 岑有鹭将本子放在尚清桌上,“你本子昨天掉我这儿了。” 尚清沉默着接过,顿了顿,有些不自在地问她:“你打开看了吗?” “没有!”岑有鹭立刻否认。 辨认失主的事,能算看吗? 她眼神飘忽,“就,就帮你写了个名字。” 尚清垂眼,看见封皮上岑有鹭认真写下的名字和在一旁用铅笔写下的“狗”字,两相交织,散发出一种胆小的挑衅感。 由着这点联想,他这才哼笑一声。 见岑有鹭态度自然,而自己也谨慎地没写什么明显的句子,似乎放下心来。 他含笑,假装凶狠地看着岑有鹭,用手点了点“狗”字,无声表达对她的谴责,却没有用橡皮擦掉的意思。 这时,教室后门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二人循声回头望去,就见班里一位男同学拄着拐杖进来了。 他在众人关心的眼光中苦笑解释说:“昨晚在家里后院摔的,几个月都得这样了。” 岑有鹭对他表示同情,突然一拍大腿,“坏了!那雅典公爵怎么办?” 《仲夏夜之梦》中有一个戏份不重却不能被删掉的角色:雅典公爵提休斯。他负责在第一幕时对女主赫米娅进行判决,从而拉开整段故事的序幕。 然而这个摔断了腿的同学,扮演的就是雅典公爵。 “额,不好意思哈。”同学显然也忘记了这档事,尴尬提议,“不如换个人吧?” “换谁?”岑有鹭在脑海中疯狂滤过一长串名单。 他们班男同学本来就少,基本都领了戏份,不能顶替雅典公爵的角色。 而剩下没有角色的男生里,一个太矮、一个太胖,都不太符合雅典公爵威严贵族的形象。 ……思来想去,只剩下负责做道具的尚清了。 岑有鹭将眼神投向尚清,她不说话,只是撅嘴皱眉,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用眼神攻击他。 事实证明眼神攻击确实有效,尚清喉结滚了滚,躲开她的眼神,立刻竖起失而复得的笔记本挡在二人之间。 他干巴巴地拒绝:“想都别想,我不演。” 艺术节于尚清而言就是浪费时间的累赘,自然是怎么划水怎么过,否则之前他也不会在班会里提出诗朗诵这种毫无新意的活动了。 让他穿戏服背台词上台演讲,还不如杀了他。 “演嘛、演嘛。”岑有鹭试图挥开他挡在中间的手,尾音做作地拖得七拐八拐,“雅典公爵台词不多的,上次我们打电话你念的那个台词就是那一幕的,你自己也看过,比较熟悉。” “……不。”他的手被岑有鹭抓在手里摇来摇去。 岑有鹭话锋一转,企图用戏服诱惑他,“而且雅典公爵的戏服很华丽的,你长这么好看,穿上肯定帅炸了!” 但尚清的重点歪了。 “你觉得,我长得、长得好看?” 岑有鹭能屈能伸,厚着脸皮狂吹死对头彩虹屁,“好看!英俊!帅气!穿上戏服肯定更帅!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能对你一见钟情哟。” “……” 尚清啪的一下将本子扣在脸上,挡住通红的面颊,别扭的声音闷闷地隔着纸张传出。 “好吧。” —————————————————————— 本章有大量伏笔 偷牵手,别放开 尚清拒绝的意志不坚定,在岑有鹭面前毫无底线地节节败退,最终还是和摔伤腿的男同学互换了任务,被迫加入了剧组大军。 岑有鹭是完美主义者,尚清中途加入并没有得到她的任何优待,反而因为面无表情而经常被骂得狗血淋头。 其他演员们瞧见他俩一个阴沉一个愤怒的表情,仿佛看到第叁次世界大战的开端,纷纷噤若寒蝉。 但尚清却并未如他们所料一般与岑有鹭当场吵起来,他一声不吭地接下她的全部指责,然后继续扮演一个冷酷的公爵。 尚清举起树枝指向王婷,“希波吕特,我用我的剑向你求婚,用威力的侵凌赢得了你的……” “停!”岑有鹭皱眉打断,“你是要结婚了,不是要上战场。剑是用来炫耀武力的东西,不是让你指着她的脖子!” 尚清点头,将树枝下移,指着王婷的肩膀。 岑有鹭无奈扶额。 刚开始他说他对王婷演不出欢欣和爱意,毕竟不是专业演员,能力上的不足她都理解。岑有鹭对他的要求已经降低到不出错地念出台词、完成动作。 尽管如此,他都完成得有些磕磕绊绊。 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挥手让演员下场,“算了算了,先走流程全部拉一遍,第二幕准备。” “尚清过来,看看人家怎么演的!” 被点名的尚清如释重负,立刻将树枝丢到一边,拍拍手上的泥灰,从半人高的舞台上跃下,快步走向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岑有鹭。 艺术节将近,岑有鹭和学生会活动部的人关系不错,拿到了今天这次在活动中心的舞台上提前排练的机会,分外珍惜,因而也格外不好惹。 尚清只参与过有他出场的两幕戏的排练,今天也是第一次看中间的戏份,他迅速调整成最舒服的观影姿势。 他将两条在台上站得有些僵硬的腿伸直,上半身完全往后仰,伸手搭在两边的扶手上。 然后摸到一只有点冰凉的手。 时值傍晚,球形的活动中心本就是为表演设计的,遮光性极强。除了舞台灯照射到的地方之外,观众席可以说是一片漆黑。 他刚才压根就没看见岑有鹭也将手放在上面了。 尚清一僵,刚想把手抽回来,被他握住的小手却快他一步,飞速挣脱,然后在他手背上打了个响亮的巴掌。 岑有鹭脑回路清奇,以为他是来抢扶手的,遂压低声音呵斥他。 “我先放上来的!” 尚清想说我根本没想跟你抢,手却违背他本人的意愿,死死地扣住扶手。 他淡定开口:“现在归我了。” 其实尚清也不想的,他也想照着自己的“追鹭笔记”好好行动,变成一个讨喜的暖男——听说女孩子都吃这套。 但现实是他可能就是骨子里带点贱,平时还好,人前努努力,能克制住自己的行为,尽量顺着岑有鹭。 但只要他们二人独处,他看见岑有鹭柳眉倒竖的怒容就忍不住犯贱,把人逗得跳脚才肯收手。 岑有鹭本来就被他花瓶式演技气得七窍生烟,此刻当然瞬间被激出幼稚的胜负欲。 她整个人都朝尚清的方向转过去,用上吃奶的力气,两手抓住尚清的手腕,拔河似的去拔他的手。 只见尚清结实的小臂肌肉绷紧,手背上青筋鼓起,竟然一只手硬抗住她,纹丝不动地抓在扶手上,焊住了一样。 一招不成,岑有鹭又转换思路。 她摸索着,从尚清的手腕移到指尖,试图以小击大,直接将他的手指从扶手上扣开。 活动中心的光线实在昏暗,尚清又高大,头顶些许散落的灯光尽数被他宽阔的肩膀挡走。 岑有鹭为了看清,不自觉头越来越低,几乎整个上半身都探到尚清的座位上去,呼出的细微气流也悄悄打在他手上。 从舞台上看过去,两人的身影几乎重合在一起,就像情人间浓情蜜意的靠近。 尚清一门心思都用在忍耐岑有鹭带来的钻心痒意上,原本也没注意到这件事。 直到舞台上没有台词的配角频频朝他们这个方向望过来,一向擅长察言观色的尚清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们在看什么。 别有用心的心虚、被人窥视的尴尬与少年心事的甜蜜交织在一起。 尚清迅速在脑海中过滤出各种应对方式,最终选择遗憾地叫停这场有悖于岑有鹭本人意愿的当众亲近。 他学着先前岑有鹭拍他的动作,从岑有鹭的手中闪电般抽出,接着抓住岑有鹭靠近他的那只手一起按在扶手上,免得她继续捣蛋。 尚清拍拍她的肩膀,压着嗓子说:“好了别闹了,排戏呢。” 岑有鹭抬头瞪他,“明明是你先闹的!” “坐好。”尚清隐晦地朝舞台方向递了个眼神,意思是台上的都看着呢。 岑有鹭立刻会意,这才察觉二人方才贴得有多近,她几乎半靠在尚清胸膛上,两人身上的气息交织。 尚清自从上次篮球场以来,每天出门前都会骚包地往身上喷点香水。冷调的草木香到了傍晚已经挥发得差不多了,只余下一点点清新的气息,和岑有鹭薰衣草味的沐浴露混在一起,不知为何竟然融合出如此甜腻的芳香。 叫人光是闻一闻,就能不自觉扬起嘴角。 岑有鹭也察觉到这种暧昧的融合,耳根迅速烧红,像根压到底的弹簧一样迅速弹开,一副此地无银叁百两的模样。 尚清抓着岑有鹭的手没松开,翘了个二郎腿,挡住自己刚才被岑有鹭瞪硬的肉棒。 虽然心里唾弃,但经过多次梦境的洗礼,他对自己的变态程度也有所接受了。 尚清另只手托住腮,用手指按住快控制不住的嘴角,眼睛盯着舞台上吵吵闹闹的剧情放空。 人类艺术史上最杰出的喜剧在他面前上演,尚清却牵着抓着岑有鹭的手,连半分注意力都没分给艺术,牛嚼牡丹地品味着少年人烂俗的心事。 而岑有鹭一时受惊,像只过激僵直的小动物一般一动不动地僵坐在观众席以示清白,脑子里有一个Q版的小人捂着嘴跑来跑去地尖叫“他们看见了!!!怎么办!!!!”。 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还被尚清别有用心地抓在手里。 等好面子的公主终于从尴尬的情绪中缓解出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不觉被尚清得寸进尺地翻了个面,手掌朝上与他十指相扣。 ……这是什么意思? 岑有鹭不知道,也不敢想。 她懵懵地看了眼尚清,见他一脸严肃地观赏着莎士比亚笔下的喜剧,似乎十分入神。 可能是看得太认真忘了松手?岑有鹭怕打扰他学习别人的演技,犹疑着将话语吞回了肚子里,动作轻微地挣了挣。 可尚清将她的手扣得实在紧,干燥温暖的大手贴在她柔软的掌心上,两层肌肤之间闷闷地捂出一点湿意,也不曾松开半分。 粘粘糊糊的,无端生出了点抵死缠绵的痴念。 掌心的温度似乎一路向上蔓延,烫红了她的脸颊,也烫化了她砰砰乱跳的心。 就算在梦中,两人赤裸相对性器相磨的时候,岑有鹭也从未有过如今的情绪。同样剧烈的心跳,以前只是单纯因为兴奋的欲望而跳动,与这次截然不同。 这是什么感觉? 岑有鹭好奇地缓缓伸手按在胸口,感受着绵软胸肉下胸骨传来的快速震动:仿佛有一万只蝴蝶同时在她胸腔内挥舞翅膀,引起一阵情绪的飓风,将她的五脏六腑全都搅碎。 这样的体验是人生头一回,岑有鹭体会着新奇的心情,盯着尚清出了神。 终于,假装正经的人扛不住她的目光,率先破了功。 尚清喉结上下滚动,深吸一口气,像是从虚无中充实了莫大的勇气,突然转头与岑有鹭对上视线。 四周黑暗,眼睛莹亮。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沉默地对视。似乎全世界,他们眼神的飞鸟只有对方这一处落点。 彼时彼刻,舞台上的演员正讲到激情之处。 “请你就像对待你的一条狗一样对待我吧,踢我、打我、冷淡我、不理我,都好,只要容许我跟随着你,虽然我是这么不好。” —————————————————————— 我转变安排了,把do放在下下次梦境里,那次比较重要,下次梦境还是擦边吧(?ì _ í?) 仲夏夜,不入梦 赫米娅与拉山德是一对勇敢而可怜的恋人,他们为了反抗赫米娅与未婚夫迪米特律斯的婚约,一同出走。临行前,赫米娅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的朋友、迪米特律斯的爱慕者海丽娜。 而得不到爱人垂怜的海丽娜将此泄漏给了迪米特律斯,于是一个追随着一个,四个年轻人一同踏入仙境森林。 仙境森林中有一种叫“爱懒花”的魔药,只要滴在眼皮上,就能叫人无法自拔地爱上第一眼看见的生物。 在糊涂仙人的错漏下,拉山德与迪米特律斯被滴上了魔药,同时抛弃赫米娅,爱上了海丽娜,四角恋的形式瞬间逆转,闹出了不少荒谬的笑话。 最终拉山德的魔药被解除,与赫米娅重归于好,而迪米特律斯则与痴情的海丽娜结为夫妻。 在魔药的驱动下,台上的迪米特律斯正狂热地向他先前弃如敝履的海丽娜剖白。 “圣洁的仙子,我要用什么来比并你的秀眼呢,我的爱人?你一举起你那洁白的妙手,被东风吹着的陶洛斯高山上的积雪,就显得像乌鸦那么黯黑了。” 岑有鹭不是第一次看这段戏,却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单侧嘴角勾起,咧出尖利的小虎牙,眼神明灭,看上去颇为嘲弄。 她的手还被牵在尚清手中,心却随着剧情地发展逐渐沉浸进去,几乎都要忘了身旁的尚清。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矫饰过的每一句台词、调整过的每一处细节在舞台上重现。 “在笑什么?”尚清捏了捏她的手指,压低声音问。 岑有鹭说:“迪米特律斯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诘问海丽娜说‘是我引诱你吗’,现在中了魔药,又像条狗一样祈求她的垂怜,太可笑了。” 尚清心中涌出一种莫名的情绪,好像自己正赤条条地站在舞台上上演一出滑稽的爱情喜剧,而岑有鹭坐在台下对他嘲弄地发出刻薄的点评。 他几乎感到坐立不安。 尚清问:“不都是爱情吗,有什么可笑的?” 岑有鹭乜他一眼,似乎奇怪他怎么会提出这个问题,“不过是魔药的影响罢了,那也能叫爱情?如果某天迪米特律斯身上的魔药被解除,他是不是又要立刻抛弃现在正被他甜言蜜语哄骗的海丽娜?” “可爱情也不过就是激素影响的产物而已,和魔药有什么区别?” “好吧,”岑有鹭叹口气,“那如果是你,你会维持魔药和海丽娜共度一生,还是解除魔药继续追求赫米娅?” “……我不会被魔药影响。”尚清说。 他突然端正了坐姿,神情认真得像是宣誓,“灵魂的长久吸引是第叁种爱情,激素也好、魔药也好,不会长久起效的,必须经过灵魂的指引,它们才会源源不断地在失效之后继续补充。” “所以,与其说是被影响而产生爱情,不如说是因为爱情而自主选择沉沦在它们的影响中。” 舞台上的仙人掀开拉山德的眼皮,滴入了爱懒花的解药。 迷途的情郎从难以自控的梦魇之中清醒过来,蓝紫色的梦幻光彩从他身上向四周辐射,竖琴叮咚响彻整个场馆,欢庆着一对被命运之手无情捉弄的情侣的重聚。 尚清漆黑的瞳孔也跟着折射出幽蓝的光,像在黑暗中独自燃起的稀有金属,冰冷却炙热。 “仲夏夜之梦?我绝不会走入那场梦境之中被愚弄,除非爱人在里面等我。” 岑有鹭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半晌,哼笑一声,“祝你成功。” 她拂开了尚清抓她的手。 尚清心里一空,以为她对自己的答案不满,用了更大的力气去将她抓回来。 “你干什么?”岑有鹭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台上,“松开我,该你上台了,‘雅典公爵’。” - 一转眼,就到了艺术节正式登台那天。 身为全剧最尊贵的身份之一,雅典公爵,尚清的戏服堪称华丽。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燕尾礼服,门襟和袖口缝制上了大量花纹繁复的金色蕾丝。黑底银纹的马甲上,金色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将尚清本来就宽阔饱满的胸膛勒得鼓起,掐出了几分成熟男人的线条,禁欲又性感。 白衬衫的卷边从马甲上方伸出来,瞬间削弱了原本冷冽的气质,给他带来几分高贵儒雅,倒真像个漂亮贵族。 当他在卫生间换好衣服之后,返回班级的一路上不停有奇装异服的人朝他频频投来目光。 尚清感觉自己像只动物园的猴子,颇为不自在地松了松勒得他喘不过气的领口,冷着脸加快脚步,准备悄悄从后门进去。 谁知脸上涂了棕色油彩的林嘉绮正被众人追赶到后门处围着嘲笑,尚清一开门,十几双眼睛瞬间转向他。 尚清:“……” 林嘉绮面对好友孔雀开屏似的骚包造型,首先发出怪叫:“卧槽——凭什么他这么帅!” 周围一群人也不停发出“卧槽”的感叹,女生疯狂大方赞美他,男生则捧着心口阴暗地嫉妒扭曲。 正当他被围得不知所措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将他从人堆中拯救出来。 “尚清,过来!” 岑有鹭刚帮主角们画完妆,左手夹着四柄化妆刷,手背上全是口红、眼影、眼线的涂画痕迹,五颜六色地斑驳着。校服凌乱,头发上还可笑地夹着许多用来做发型的铁夹。 可爱。 尚清一遍朝她走去,一边想。 她现在像一个不拘小节的艺术家,专注于自己的作品而暂时忽略自己的样子实在很吸引人。 岑有鹭和穿着精致戏服的尚清一对比,显得乱糟糟的。 然而当尚清在她面前坐下时,他精致的燕尾服却并没有将岑有鹭衬得不堪,他们二人站在一起,就像是艺术家与她的作品。 因为一层天然的从属关系,他的夺目,全都只是她实力的佐证。 岑有鹭坐在课桌上,尚清坐在她面前凳子上,闭上眼仰起头,任由岑有鹭勾起他的下巴打量。 班里同学大半都换上了戏服,有的是规矩的西装,有的却是充满想象力的精灵服饰。 奇装异服对于每天都以校服形态相处的少年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冲击。他们新奇地互相端详彼此,偶尔会发出善意的嘲笑,聚在一起像刚捕到猎的猴群一样,叽叽喳喳地叫个没完。 岑有鹭在这样一个充斥着青春期特有的活力的环境中,安静地凝视着尚清深刻的五官,几乎找不到可以落笔修改的地方。 “好看吗?”尚清突然睁开眼与她对视,明明面上没什么表情,却总叫人感觉他已经快盛不下漫溢的沾沾自喜。 “……哼。”岑有鹭迟疑一瞬,扬起下巴不屑地摇了摇头,“平平无奇。” 尚清一挑眉头,朝她压低上身,漆黑的瞳孔闪过流星似的笑意,晃了岑有鹭的眼。 他说:“可你的眼睛不是这么说的。” —————————————————————— 马上回来,不要走开(^o^)23:00还有一章珠珠加更哦 相信厉害的读者朋友已经看出来了,仲夏夜之梦既揭开了他俩爱情观上的不同,也隐喻了全文,离奇的春梦,何尝不是另一种爱懒花魔药呢? 但正如尚清所说,他的爱情是自由意志的选择,并不是春梦促成的哦!(鹭宝能爱他他就该知足了,别管她是怎么爱上的) 拍合影,见红痣 顾虑到舞台灯光的影响,最终岑有鹭还是决定给尚清打一层修容,以免在强光下变成五官模糊的大饼。 她用刷子蘸取修容,朝尚清眼窝与山根连接处轻扫。 尚清皱起眉抖了下,仰头躲开刷毛,“好痒。” 岑有鹭掐住他不让人乱动,妥协道:“我给你刷重点。” 她手上加了力气,刷毛几乎都要戳进尚清皮肤里了,柔软的刷头在敏感的皮肤上刮过。尚清却还是一边说着痒,一边死命往后躲。 “不要刷子,刷毛太痒了。” 岑有鹭这辈子还没像对待祖宗一样哄过谁,忍了又忍,气得差点把修容刷撅断。 “不许动!”她怒吼,“我用手指给你涂行了吧!” 她果真用指腹去抹修容,捧着尚清的脸又搓又揉,含着怒气粗暴地在他脸上戳来戳去,弄得他浓密的睫毛不停颤动。 这下尚清倒乖了,乖乖被她捧着,脸被搓得通红都一声不吭。 这时,林嘉绮总算打走嘲笑他的人,突然跑上讲台打开投影仪,将摄像头掰开对准教室众人。 他砰砰地拍了两下讲台,大喊一声:“所有目光向我看齐!” 于是众人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穿着各种戏服的同学们叁叁两两散落在教室各处,瞧见黑洞洞的摄像头对准他们,外向的便朝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拉上好友一起做上搞怪的姿势;内向的便用手捂住脸,在画框角落悄悄比耶。 这一天是一年中最受学生期待的艺术节,在这一天里不会有老师管教、没有繁冗的作业、可以尽情沉浸在各式各样的舞台上。 这一年是高二,他们正在完成最后的成长蜕变,却也距离沉重的成人世界尚有一段足以躲懒的距离。 那时的他们朝气蓬勃,没经历过任何打击。 那时的他们还由衷相信未来尚有无限可能。 岑有鹭仍在跟尚清斗智斗勇中,一开始没想理林嘉绮,瞧见众人的反应后才一头雾水地扭头看去,手还捏在尚清脸上没来得及松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她刚转过头露出正面时,林嘉绮按下按钮。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教室里用于投影的并不是幕布,而是一个有半块白板大的显示屏,分辨率比一般的幕布高多了,还有配备的电容笔,机身自己另有一套电脑系统,所有功能早就被充满好奇心的学生们摸得一干二净。 方才所谓的照相,也就是摄像头先投影在显示屏,然后利用显示屏电脑系统中的截屏功能完成的。 就见照片一角,岑有鹭和尚清一高一矮地坐着,气氛亲昵,她两只手不客气地揪住尚清的脸。因为刚转过头,马尾还在脑后飞扬,表情懵懵的,眼神迷茫,没有找到镜头。 而后者却早就发现了摄像头,眼神定定地望着。脸虽然受制于人,姿势却放松舒畅,两手向后撑开,长腿伸直,看起来十分气定神闲,毫无提醒岑有鹭放手的意思。任由他们二人以这个可笑的姿势留存在电脑数据中。 那是他们第一张合照,也是唯一一张- 哪怕已经排练过几十遍,哪怕已经走到了来到了后台,岑有鹭还是强迫症似的不停拷问演员们的台词,生怕出现半分纰漏,特别是她最不放心的尚清。 尚清不知道她怎么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误解,牵住她的手,弯下腰似有若无地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他抬起头,上挑的丹凤眼里充斥着忧郁的爱恋,仿佛一个不能立即与爱人融为一体就要灵魂孤独枯萎的痴情人。 “美丽的小姐,现在我们的婚期已快要临近了,再过四天幸福的日子,新月便将出来;但是唉!这个旧的月亮消逝得多么慢,她耽延了我的希望……” “停!”岑有鹭不解风情地打断,“你这里应该叫希波吕特,或者叫女王也可以,不应该叫小姐——你怎么要表演了还在擅自篡改台词!” 王婷打了个寒颤,“好了有鹭,别计较这个了,你一直念叨搞得我都开始紧张了。” 尚清嗤笑一声。 于是岑有鹭住了嘴,神情严峻地在后台绕来绕去,检查道具是否完好,总之就是闲不下来。 突然,岑有鹭仓鼠似的从道具堆里冒出了一头乱糟糟的脑袋。 “我找到了发泥!”她举着一个小黑罐子,朝离她最近的尚清招了招手,“过来过来,给你抓个发型。” 尚清心想他现在还不够骚吗,面上露出几分无奈,终究还是叹口气,认命地走过去。 他的额发有些长了,顺着重力耷拉下来,挡住一半的眉毛,岑有鹭给他划了个叁七分的发缝,将碎发全部往上抓,露出光洁的额头。 后台没有凳子,为了方便岑有鹭操作,尚清微微叉开腿站着,弯腰低头,整个人的重心都往她那边偏,二人间的距离近得仿佛一抬头就能接吻。 没人说话,岑有鹭也屏住了呼吸。 唯有现在正在表演的钢琴独奏响起,雅马哈黑白琴键跳动,肖邦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缓缓流淌。 那是一首肖邦在1829年写给初恋的情诗,全曲青涩羞赧,音符之间互相掩饰、彼此追逐,充斥着浪漫的试探。 琴体的共鸣犹如蝶翅起飞前蓄力的震颤,作者身处爱恋之中,却已经开始怀念爱情,曲调亦是甜蜜而苦涩。 岑有鹭被这样暧昧的演奏包围,面前是尚清被化妆品雕琢得近乎完美的面容。 他散乱的碎发尽数被岑有鹭打理干净,露出额头的发型使得他的五官更加凛冽,像是一柄脱鞘的利刃,瞬间就能夺走一位怀春少女的心跳。 钢琴声突然加重加快,恰如陷入初恋而不自知的懵懂少年,站在心上人面前面对突然紊乱的心跳不知所措。 岑有鹭受到某种感召,头脑一片空白,穿插在尚清发丝间的手指按住他的头下压,情不自禁地往前踏出一步。 蝴蝶就要起飞。 砰! 她一脚踹在身前的杂物堆上,瞬间重心不稳,就要栽倒。 “小心。”尚清低呵一声,飞速抓住岑有鹭的手腕将她往上提。 岑有鹭在他提溜小猫一般的动作下重新站稳,被他掐住的手腕传来火辣辣的痛意,没忍住嘶了一声。 “疼!” 尚清立刻松手,“啊,抱歉。” 他伸手去揉岑有鹭被他捏红的手腕,眼尾低垂,看上去自责又心疼。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仿佛活见了鬼。 他看见了一颗红痣,一颗在梦中曾经被他发现的红痣,一颗他曾以为是无聊的臆想而如今却意外被证实的红痣。 一瞬间,尚清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他怀疑自己将眼线笔的漏液错看成了痣,谨慎而小心地伸出手指去擦拭。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 恰如曾经的梦中,那颗红痣被手指碾过,颤颤地泛起了如出一辙的红晕。 尚清几乎感觉头晕目眩,他听见咔嚓一声碎响——是谁毁坏了道具,还是他听见了世界崩裂的声音——但紧接着,他又因此感到一阵狂喜。 恰如狂热的赌徒祈祷着掀开最后一张底牌,尚清紧盯岑有鹭,嗓音打颤。 “你……” 话语被打断,舞台前身着天蓝色抹胸礼服的女主持用她轻柔婉转的声音开始报幕。 “接下来,请欣赏由高二13班全体成员为我们带来的舞台剧表演:《仲夏夜之梦》。” 舞台上,暗调情 临上场前,尚清捏了捏岑有鹭的肩膀,俯身在她耳边叮嘱:“别在后台等着,去第一排最右边和黎允文汇合,我找人给你们留了位置。” “别紧张,好好享受你的作品,导演。” 大半个月的努力终将落幕,岑有鹭抓住他的手,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闭了嘴,将人朝舞台上推去,她站在后台笑着朝他挥挥手。 “去吧,我在台下看你们表演。” 王婷站在一旁目睹他二人全程互动,先前尚清私下里来找她商讨过剧本走位的问题,现在一看尚清为此还专门给岑有鹭留了座位,哪里不明白二人的情况。 想起二人之前在班级里吵得不可开交的模样,她感慨万千地说:“真是没想到。” 尚清朝她礼貌地笑笑,“世事无常,请保密。” 那边灯光组的同学已经开始调试射灯,场内一时间闪起光怪陆离的光芒,梦幻迷炫。 岑有鹭还不知道尚清的用意,趁着这段时间摸出后台,依言找到黎允文,在她身边落了座。 突然,全场灯光寂灭,陷入黑暗。 哄闹的观众席意识到戏剧即将上演,不约而同噤了声,所有人擅长脖颈,眺望舞台等待开场。 啪的一声,白灯打在暗红幕布的正中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中伸出,利落地一把掀开幕布,按剑大步走出。 他身形高大,眉目深邃。行走间,布料上的金线暗纹在亮灯的照耀下折射出犹如烈日湖水般的粼粼波光,俊雅得不似人间凡物。 岑有鹭听见后排响起阵阵吸气的声音,快门声不绝于耳。 她在黑暗中勾起了一抹自豪的微笑——帅吗?妆造都是她这位天才导演亲自打造的。 饰演他未婚妻的王婷提着鹅黄长裙紧跟其后,站在了岑有鹭面前。 尚清转身,身体面向王婷,眼神却微微偏移,落在了台下岑有鹭的身上。 演员就位,好戏即将上演,岑有鹭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虽是配角,雅典公爵却承担了《仲夏夜之梦》的开场与结尾的重要戏份,某种程度上来说堪称灵魂人物。 尚清表演得精湛与否,一定程度上影响着观众对整台剧的评价——这也是尚清排练时老挨岑有鹭骂的原因之一。 分明是在担心演出效果,岑有鹭思绪却不受控制地混乱起来,她下意识按在自己的手腕上,学着尚清上台前的姿势用拇指按在红痣上轻轻摩挲。 她一向将生理反应和爱情分得很开,也将梦境和现实分得很开,黎允文无心之言被她当成警示自己的案例悬挂心头:把梦当真的是傻逼。 然而方才在后台时,尚清对她的痣产生的非同寻常的反应却让岑有鹭印象深刻,她甚至开始愚蠢地将现实与梦境联系对比起来,还产生了一个可笑至极的猜测。 尚清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颗他第一次见的痣,为什么会用和梦境同样的动作去摩挲它? 想起这段时间尚清态度的转变,和包里总是会自己盛满水的杯子,岑有鹭缄默地沉思着。 眼睛紧盯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尚清,不断将现实里的他与梦境中那个岑有鹭原本以为只是批了尚清皮的小狗联系在一起。 她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万一尚清也进入了她的梦里呢?或许这不是一场单方面的意淫,而是两厢情愿的亲近呢? 或许有一瞬的喜悦,紧接着岑有鹭却又陷入纠结:那尚清这段时间对她的好只是因为受了春梦的影响吗? 她不能接受这个原因。正如她看不起被魔药操控的爱情。 岑有鹭从来只求最好的,她不要这样充满巧合的东西,这让她感觉自己正在顺从命运的捉弄。 她在窃喜与鄙夷中兀自阴晴不定着。 一切准备就绪,后台工作人员朝台上的演员比了个ok的手势。 尚清望着岑有鹭,排练时总像块木头一样的人面上枯木逢春般奇迹地浮出无比灵动鲜活表情,恰似初恋般的羞赧与热情。 他隔着衣袖托起王婷的小臂,偏头借位吻在自己拇指上。 雅典公爵提休斯——尚清——抬起头,狼一样的眼睛不去看对戏的演员,反而盯着岑有鹭开始说台词。 “美丽的希波吕特……” 思绪被强横地一扫而空,岑有鹭怔愣地回望着他有着神奇吸力的眼眸。 这一刻,暗红的幕布在她眼中变幻成了金碧辉煌的宫殿。她听见脚边潺潺的流水声,那是提休斯为她修建的水塘;她看见远处枝头毛茸茸圆乎乎的雀鸟,那是她与提休斯打猎时捡回的小玩意儿。 她年轻英俊的恋人就站在她面前,忧愁地抱怨着时间之神不曾眷顾这对等待得焦急的爱侣。 提休斯拔出佩剑,空气中传来铿然的剑鸣声,越过面前人的肩头,遥遥直指她的心房。 “我用我的剑向你求婚。” 她张开嘴,无声地颤抖了一下。 仿佛自己的心脏正被恋人挂在剑尖,摇摇欲坠地随着他动作间微小的振幅晃荡着。那颗她早已献给恋人的真心并未得到珍视的对待,它被他的锋芒刺破,胀痛而疯狂地为他跳动。 耳膜轰鸣,岑有鹭的瞳孔在黑暗中猫一样扩散,她浑身僵硬,两条腿下意识绞紧,从小腹深处传来一阵滚烫的麻意。 她湿了。 以往的梦境中她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反应,但岑有鹭清楚,那只是因为受到了性挑逗而起的生理反应,与尚清无关,也与爱情无关。 就算梦中的人面容模糊,她也照样能在对方身上磨出水来。 但这次不同,这是在现实中,尚清与她隔着一个舞台的距离,穿着规矩,连扣子都扣得一丝不苟。 而她隐身在黑暗的观众席,对尚清的正经表演起了羞耻的反应。 那一刻,理智与本能扬旗决斗。她应当高高在上,对命运与肉体发出不屑的嘲笑;还是同流合污,沉溺于肤浅的欢乐? 在她举棋不定之时,荒谬喜剧已然落幕。 全场轰隆的鼓掌声中,尚清与诸位演员鞠躬谢幕。 欢庆的彩带飘下,台下观众吹着口哨,乱七八糟地起哄高呼自己朋友的名字。人声鼎沸中,尚清站在台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岑有鹭。 见她没有反应,那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朝她眨了眨眼睛,用口型问她: 好、看、吗? 管他什么梦境与现实。 岑有鹭突然抛掉了所有的权衡与博弈,前所未有地做出了个冲动的决定。 她今天晚上就要把尚清按在舞台上扒光衣服。 —————————————————————— 尚清会发骚,鹭宝魂会飘。聪明小狗自己就能避掉所有坏结局! 这章是鹭宝感情的重要转折,后面就是她打直球掌握主导权的时刻了。 试道具,戴项圈(微h舔穴 为了今晚的行动,岑有鹭专门换了一条新买的睡裙,米色掐腰直筒,长度堪堪盖过膝盖,款式简单。 经过多次梦境,岑有鹭总结出了一点做梦经验,总的来说就是简单的八个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她当晚睡前最后一刻想的是尚清,才会梦到他。 于是这次,岑有鹭决定来点新花样,试试能不能在梦到他的同时,添加一点新道具进去。 她吸取上次没控制住尚清被他反扑的教训,在网上逛了很久的训犬用具,最后才挑中了一款防爆冲P链。 为防再次因为踢被子而着凉,岑有鹭严严实实地将棉被裹紧,用小狗玩偶压住被角。她两手规规矩矩交迭在小腹上,回忆着尚清今天的公爵打扮,同时幻想着那条P链拴在他脖颈上的模样,沉沉入睡。 尚清已经在梦中的舞台上等了一会儿了,他独自坐在舞台边沿,大腿肌肉将灰黑西装裤撑得饱满,锃亮的皮鞋跟随着动作时不时撞在舞台壁上,空心的木桶结构被敲击出清脆的咚咚声,响彻整个人满为患却又寂静无声的场馆。 他似乎很不理解自己的脖子上怎么会出现一条类似于项圈的东西,皱着眉低头想解开,却笨手笨脚地找不到搭扣,扯着链子转了几圈,将小麦色的脖颈磨出一片脆弱的红痕。 岑有鹭就在此时出现在他身后。 尚清听见身后有响动,警觉回头,瞧见是难得穿裙子的岑有鹭,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艳。 “你来了。”他单手撑在身后,从地上跳起来,飞快跑到她身边,铁链被他拖着在地上划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跑到近前,尚清神情收敛几分。 他将头埋得很低,黑黢黢的瞳孔从上目线看她,夹着殷切与渴望,有几分像他在舞台上扮演雅典公爵时的神情 “我有事想问你……” “嘘。”岑有鹭伸手点上他的嘴唇,手动噤了声。 她今天不是来谈这个的。 岑有鹭捞起连接在铁链另一端的黑色皮环,串在手腕上,然后握住一节铁链,缓缓将它绕在自己手掌上。 这条P链套在狗脖子上的项圈部分四分之叁都是黑色牛皮做的,只有前端的一小截用铁链穿成了环,铁链的另一端串在主人手上。 只要主人稍稍用力扯一下,顺滑的铁链就会立刻绞紧,通过窒息来达到控制狗狗的目的。 正如岑有鹭现在做的这样。 “咳咳……” 项圈勒得越来越紧,尚清脖颈处开始爆起青色的青筋与突突跳动的血管。为了呼吸顺畅,他只能顺着岑有鹭的收紧铁链的动作往下弯腰。 头晕目眩之际,喉管上的桎梏倏的松开。肩头被轻轻推了一下,尚清顺势跌坐在地,双目通红地抬头望向岑有鹭,眼神中满是不解。 岑有鹭朝他甜甜地笑了一下,薄粉的唇边抿出淡淡的梨涡。 尚清瞬间忘记了自己本来要指责她什么。 岑有鹭两腿叉开,几乎以骑的方式跨立在他两肩上,尚清的脑袋就这么被她夹在两腿之间。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表情淡淡的,没什么变化,眼神里的情欲却罕见的浓得能滴出水来。 她摸狗似的在尚清后脖颈刺手的短发茬上撸了两把,然后五指分开,从他茂密的发根间往上梳去,将人摸得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颤,脸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岑有鹭当着他的面缓缓拉起裙摆,轻柔的布料贴着尚清分明的下颌线与高挺的鼻梁划过,激起若有似无的麻痒,宛若情人多情顽皮的挑逗。 呼吸被布料搅得紊乱,尚清眼神逐渐迷离,在裙摆勾过下颌时情不自禁跟着扬起了头,像是最忠实的信徒虔诚地用嘴唇去追寻唯一神明的裙角。 岑有鹭被他的反应逗笑,无声地弯起眉眼,笑得天真无邪,动作却赤裸大胆。 她再次往前一步,直接将被内裤包裹的柔软阴阜抵在尚清饱满的唇上,扣住他的后脑勺往自己胯下按,用他的唇瓣磨了下藏在深处的阴蒂。 “舔。” 神下达指令。 信徒张开了嘴。 尚清隔着内裤一口含上前端的阴阜,他先用舌面大范围地将整片阴户全都舔湿,接着不断用舌尖戳顶饱满柔软的肉缝,带着粗粝的布料插进稚嫩的肉穴里剐蹭敏感的穴壁。 “啊……前,前面也要……” 岑有鹭两手抱住他毛茸茸的脑袋,穴里盈满一池春水,被柔软的舌头搅得不停翻滚。自花穴之中不断传出细微的电打般的麻意,脊背出冒出细细一层薄汗,她舒服得声音都在飘。 尚清正埋头在她两腿间用舌头操她,闻言立刻松开嘴,掀起眼皮不怀好意地看她一眼。 接着,他隔着布料精准地叼住她从阴唇间鼓起的阴蒂,用牙齿轻轻磨了磨,尖利的虎牙试探性地戳了一下。 这是对她使唤自己的报复。 最敏感的肉珠如何受得了这样的亵玩,岑有鹭身下立刻爆出一阵尖锐的快感。她眼底迅速凝起一大片快感的雨雾,泪水将落未落。 她嘴唇大张,似乎想要喘叫,却又像被快感扼住喉咙一般发不出半点声响。 被舌头操开的花穴抽搐两下,喷出一大股腥甜的淫液。内裤布料吸满了尚清的唾液与岑有鹭的淫水,此刻再也兜不住,淫液毫无阻碍地穿过布料,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被尚清尽数用舌头勾进嘴里。 他垂在一旁的两只手握住岑有鹭冰凉的脚腕,用体温捂暖后,一路摸着玉山一样的两条腿边摸边捏地往上攀登,最终手指来到她湿漉漉的腿心处。 尚清安抚地吻了吻岑有鹭抽搐的小腹,食指勾起内裤边,将其拨到一侧,露出中间正痉挛的泉眼。 离开湿热的内裤包裹,尚处在高潮余韵的阴唇被四周冷空气一刮,激动地抖了抖,又从饱满的肉缝之间挤出一滴透明的水珠,摇摇欲坠地挂在穴口上。 “嗯啊……” 岑有鹭眼冒金星地从激烈的快感中清醒过来,两腿从痉挛僵直状态中恢复,登时一个脚软,跌坐下去,被早有准备的尚清抱在怀中。 西装裤下肿得滚烫的肉棒恰好顶在她两瓣软肉的缝隙之间。 尚清托住她柔软的臀肉,暗示性地用鸡巴夹在她的阴唇之间上下磨动几番。他饱满的嘴唇被阴部磨得略微红肿,亮晶晶地泛着淫靡的水光,见岑有鹭目光扫过来,甚至伸出艳红的舌尖舔了舔。 他用那张吃过岑有鹭淫水的嘴问:“宝宝,今天可不可以进来?” —————————————————————— P链图放微博了@不要钱不心疼 不要走开,23:30回来,坏狗下章挨罚咯 训坏狗,试真心(微h踩鸡巴、伪露出 要如何驯服一条总是想着反扑的野狼? 岑有鹭就算将能让他窒息的武器扯在手中,也仍然被他故意挑衅地咬了一口阴蒂,腿心现在还阵阵的抽痛,当即怒不可遏。 “想得美!” 她扯着P链猛地往他身后一拽,尚清得意忘形,已经快忘了脖子上这圈东西的存在了,对此毫无防备,呼吸一滞。 岑有鹭从他怀里站起,腿间湿漉漉的糊得难受,干脆脱下内裤,用边沿干燥的布料擦干净身下,朝着尚清胸膛甩去。 啪的一下,吸饱水的内裤带着重量,从他胸口一路被地心引力牵扯着往下坠,沿途留下点点水痕,最终落在他的胯部,被鼓起的性器顶起。 岑有鹭微微收紧项圈,一脚踩在他在西装裤上绷出一个明显柱状轮廓的肉棒上。 脚下的触感韧弹而滚烫,岑有鹭没忍住轻轻用脚掌新奇地碾了一下,那肉棒立刻变硬、肿大起来。 尚清身体一震,仰头绷起喉结,没忍住从中泄出一声闷哼,“嗯……” 脚下任她踩弄的人白天被她用发泥梳出一个成熟的背头,精致的西装一丝不苟,看上去颇有几分人模人样的高贵禁欲之感。 只有在她脚趾间开始汩汩流水的鸡巴能够证明,在这英俊的人皮之下关着的是一个多么下贱浪荡的灵魂。 尚清浓眉难耐地蹙起,上挑的眼尾又开始泛红,像一朵吸饱雨水的赤霞,若有无情的风轻轻刮过,便能立刻颤抖着从中挤出晶莹的水滴。 “啊……嗯,踩重一点……” 岑有鹭失算了,她原本是想用脚侮辱尚清的,谁知道他虽然性知识不多,却意外地对各种玩法接受良好,甚至迅速从中得了趣,开始发骚求欢。 似乎只要是她带来的感受,他都能宽容地全盘接受。 脑中冒出这个想法,岑有鹭心口一跳,生出一点潮湿的喜悦。 她掩饰地又用脚趾去拨弄他圆润的龟头,不多时,深色的裆部就像失禁一般被疯狂分泌的前列腺液沾湿,一小团黑色的水痕从龟头顶端迅速向外扩散。 岑有鹭抬起脚,脚趾与西装裤之间藕断丝连地牵出了一道暧昧的银丝,弧度恰如他脖颈与岑有鹭手掌间勾连的铁链,每一条都连接着他们、牵扯着彼此。 她指了指尚清胯间高耸的鸡巴,“提休斯,你竟然这么淫荡吗?” 有了先前的经验,尚清立刻明白她又想玩角色扮演了。他腿根微微痉挛着,克制住用性器去追寻岑有鹭脚心的欲望,眼眶被情欲烧出大片血丝。 “不……”他低声说,“我只有一个希波吕特,只对你。” “只对我?”岑有鹭偏头,微笑着指向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那他们是怎么回事?” 这场梦境严格按照岑有鹭的记忆捏造场景,台下众人虽然都没有自主意识,却也依旧在观众席中出现。 他们瞪大眼睛伸长脖颈,上半身微微往前探,仿佛正看到什么精彩片段,表情兴奋而好奇。 尚清之前一直没有把这群背景板当回事,现下被岑有鹭点出,他也跟着偏头望去,就见数不清的眼睛都朝舞台中心望来,似乎众人正在观赏一出淫靡大胆的色情表演。 而他就是聚光灯下的演员,正毫无廉耻地硬着鸡巴在他人脚下获得低贱的快感。 尚清被自己的联想激了一下,浑身毛孔犹如过电般颤栗,心跳羞耻地加速,藏在西装裤下的鸡巴跟着猛地一跳。 他清清嗓子,尽量显得坦荡,眼神却只游移在岑有鹭脖颈处,不敢与她对视。 尚清心虚地飞速捂住裆部,却依旧被岑有鹭发现。 “兴奋了?”她问,“被这么多人看见,你更兴奋了。嘴上说只对我,其实你谁都可以是吗?” “不……” 这有点超出尚清的承受范围了,他隐忍而痛苦地摇了摇头,试图像上次一样喊停,直接跳出困境。 “宝宝,小鹭……别玩儿了。”他从地上跪起来,想要去抓岑有鹭的手,却被她轻松躲过。 岑有鹭说:“把裤子脱了。” 尚清吭哧喘着粗气,腮帮紧咬,大功率的舞台灯聚在他头顶,温度几乎能将他灼烧成灰。 在众目睽睽的舞台上,羞耻心快将他淹没。 就在岑有鹭几乎以为他要恼羞成怒地动手来打自己的时候,他身体内绷着的那股劲儿突然松懈下来。 “你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他盯着她,喃喃地问。 尚清最聪明的地方不在学习,而在洞悉人心上。联系岑有鹭前后梦中的态度反差,他一瞬就明白了她心中症结所在。 他眼皮半阖,头顶的射灯在浓密的睫毛下投出一片密实的阴影,显出一种莫名的悲伤。他们两个似乎都心知肚明对方的身份,曾经最亲密的人却突然较上劲来,谁都不愿意率先低头挑明。 “你一直不相信我,是吗。”尚清讽刺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说过,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没有被任何因素影响。” 硬着鸡巴说这个,真的很没说服力。岑有鹭不吭声,狐疑地看着他。 “其实我很早就……” 尚清瞧见她审视的目光,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梦里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住了嘴。他深吸一口气,下定了某种决心。 抬手利落解开腰间的皮带,将它丢到地上,金属头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发出一种孤注一掷的闷响。 “你可以放心喜欢我,我会向你证明。” 尚清大拇指插进裤腰,勾住内裤边连带着一起脱下来。 因为常年被裤子捂住,他的大腿比其他部位要白一些,肌肉紧绷,没有一丝赘肉。腿间鼓起的鸡巴终于得到解放,从湿漉漉的内裤中弹出,比他本人更热情地在空中雀跃跳动,遥遥朝岑有鹭点头致意。 他踩着裤子踢开,两手有些不自在地挡住粗硕的性器,羞得连整片胸膛都烧红起来,却依旧紧盯着岑有鹭,眼神幽幽地闪着光。 这是锁定猎物的眼神,而他却做出与之完全相反的举动,像只温顺的狗一样收起本能的獠牙,翻出柔软的肚皮。 尚清用宣战的语气说出臣服的话语:“还想做什么,我都配合。” 要如何驯服一条总是想着反扑的野狼? 岑有鹭或许找到了答案:用爱。 忍折磨,要奖励(微h用内裤自慰,窒息颜射 疯狂欲望像一座烧空的雪山。 尚清胸前的纽扣被岑有鹭绷开,露出大半被情欲烧红的胸肌和块垒分明的腹肌,随着呼吸频率缓缓起伏,在空气中蒸腾出一种最纯粹的肉欲与最顶级的雄性荷尔蒙。 啊,又湿了…… 岑有鹭夹了夹腿,湿黏的液体仿佛被大火融化的雪松,澄澈而颓靡。淫液冲出穴口的阻拦,一点一点在她大腿内侧蜿蜒下流。 她身体不自觉发出兴奋的颤抖,发出得寸进尺的命令,“在这里自慰。” 尚清脸瞬间通红,但接着又转为苍白。 他捏着龟头往前走了几步,就要凑到岑有鹭跟前撸给她看,却被岑有鹭拽着P链制止住。 “对着他们。”岑有鹭指了指台下静止的人群,笑得恶劣,“让大家也跟着饱饱眼福。” 尚清头几乎低垂到胸口,以岑有鹭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高高蹙起的眉头和红得滴血的耳尖。 他深呼吸几下,吐出的每一缕空气都带着焦灼的颤抖,眼睛死死盯着脚尖,身体僵硬地转了个方向。 胯下肉红的性器像是长矛一般直直指向观众席,在无数双眼睛的凝视下,尚清腿肌紧绷,几乎算得上是粗暴地握住龟头搓了搓。 他手掌干燥,鸡巴虽然在先前给岑有鹭舔穴时流过不少水,但都尽数被棉质内裤吸走了水分。 现下在毫无润滑也并未情动的前提下撸管,灼热的痛苦远大于快感。 尚清一直在细微地颤抖,痛哼声总在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又被他吞回唇齿间,咀嚼消化、变成黏糊的粗喘,然后经过扩音器传送至全场。 岑有鹭看着这个高大的人几乎快要把自己缩进地缝里了,武装得冷硬的心脏再次揪痛一下。 她又想起前几次她只将尚清当成普通梦境的时候,那张俊朗的脸上似乎总是盈满了热烈纯粹的喜欢。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阴沉地被快感折磨。 她确乎是心软了一瞬。 “用我的内裤润滑吧。”岑有鹭突然说,“去捡起来,小狗。” 她听见这个垂头耷脑的人吸了吸鼻子。 尚清令行禁止地停下了机械的撸动,从堆成一团的衣物中翻出那条几乎湿透的叁角内裤,好奇地用两根手指撑开,凑到鼻尖前闻了闻。 全是他先前舔过的味道。 岑有鹭抖了一下,感觉自己再次湿黏的身下像是被尚清隔空嗅闻了似的,软嫩的阴户上扫过湿乎乎热腾腾的气息,又痒又麻。 她浑身冒起一阵鸡皮疙瘩,想要指责,却又带着一丝呻吟:“你……” 下一秒,尚清被她出声惊醒,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相当变态——更何况内裤的主人此刻就在旁边看着。 尚清顿了一下,迅速将内裤蜷成一团抓在手中,做贼一样背在身后,肉眼可见地尴尬。 “不,我……” “没事,用吧。”岑有鹭踮起脚尖摸了摸他毛乎乎的头顶,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他面前的底线一降再降。 尚清红着脸扭捏半晌,这才迅速而假装并不急切地重新将岑有鹭的内裤展开,用最湿黏的裆部布料试探地裹在他肉棒上。 冰凉而滑腻的触感形成一种非人的诡异感,而这些淫水出自岑有鹭的认知又立刻点燃尚清已经消散的欲望。 光是被岑有鹭的内裤包住,尚清就感觉吸进的空气中都带着强烈的电流,腰眼阵阵发麻。 “唔……嗯……” 他渐渐动了情,单薄的布料被粗暴地操得皱皱巴巴。因为发情而艳红的鸡巴插在浅色内裤里不停摩擦,形成一种清纯被猥亵的视觉冲击。 岑有鹭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她仿佛切割出去一部分灵魂,附着在他手中的布料上。冷眼旁观着自己的欲望与理智在尚清手中被搓揉地发皱,她感同身受地绞紧了花穴,心脏仿佛下坠到腿心处,带动着整片阴部都突突的跳。 尚清时而用内裤裆布顶着他马眼打着圈摩挲,时而将所有布料都绕在青筋虬起的鸡巴上快速上下撸动。 布料与肉棒摩擦出沙沙的的声响,间杂着淫靡的咕唧水声,尚清大声喘息着,小臂肌肉因为用力而鼓起,平坦的小腹也随着撸动的快感而自发地抽搐着收缩。 快感累积到顶,却迟迟无法攀登。 尚清越发急切,喉头滚过难耐的呜咽,他僵硬偏头不看台下,小心翼翼地用偷偷眼神舔舐过岑有鹭每一寸身体。 从她可爱的支立在头顶的碎发,到她脚踝内侧晶莹的水迹。 尚清头脑被情欲烧得昏沉,当他终于迟钝地沿着那水迹的路线一路向上追寻到起点时,他兴奋地心脏狂跳。 “你湿了?”尚清终于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换上了肯定的语气,“宝宝,你看着我湿了。” “……”岑有鹭被他敏锐地窥到了一丝真心,羞恼地猛扯P链,“谁让你看我了!” 她跳下舞台,连拖带拽地将尚清粗暴地带到观众席的右方。 “爱看是吧?去,站在她面前看着撸。” 岑有鹭指着座位上那个被梦境捏造出来的她自己,那位“岑有鹭”正翘着二郎腿单手托腮,一副对面前景象毫无兴趣的模样。 尚清鸡巴顶着内裤,一路被她跌跌撞撞拉到这里,瞧见第二个岑有鹭,硬得像铁一样的物件兴奋地跳动一下,勾起内裤布料在空中晃悠。 他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岑有鹭扯着项圈按进了座位里。 哪怕是梦中的假象,尚清依旧对岑有鹭抱有本能的保护欲。他怕自己压坏“岑有鹭”,匆忙分开双腿,跪在“岑有鹭”身体两侧,一只手撑在她头旁的椅背上稳住身形。 岑有鹭挥散开旁边的一个人影,自己坐了上去。 她看着身旁尚清将“自己”压在身下,鸡巴直挺挺的,而自己却在一旁观看,产生了一种抓奸与偷情交织的刺激感。 岑有鹭偷偷按压阴蒂获得一些快感,她扯了扯P链,催促道:“撸啊,不是说配合我吗?” 尚清几乎连骨缝间都挤出了快感,“岑有鹭”一动不动,乖巧地被他密不透风地圈住。 太近了。 因为姿势带来的高度差,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漂亮脸蛋就在他鸡巴不远处。 似乎只要尚清一个挺身,他硕大的龟头就能插进那张总爱说刻薄话的红唇里,被他撑得满满的。含不住的口水会顺着唇角滑落至下巴,那双总是用来翻他白眼的眼睛会被顶出泪花,像凝满了霜的玻璃。 只要他再卑劣一点。 尚清用上了全部的自制力,将下流的浮想收回。 他克制地望着“岑有鹭”头顶的发旋,撑在椅背上的那只手用力得发白,指节几乎嵌进去,另外一只手裹着已经硬得发痛的肉棒,缓缓撸动起来。 他其实更想闭上眼的,但就算明知是虚拟的“岑有鹭”,他也有点舍不得不看。 “嗯……哈啊……” 尚清十分注意地用内裤去擦拭他从龟头上滴落的前列腺液,但那小片布料早就吸满了他们二人分泌的各种各样的液体,他的动作根本无济于事。 于是尚清一边贴着“岑有鹭”的脸撸,一边还亲眼看着自己鸡巴上的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她漂亮精致的锁骨上,积成一小洼透明淫荡的水滩。 而后者对此无知无觉,意兴阑珊的表情一如既往仿佛对他的蔑视。 “不行。”他皱着眉弓起腰,试图远离,“这个……太刺激了……” “就要这个!” 岑有鹭学着尚清之前玩自己的手法,一边看着他对自己的脸撸,一边兴奋地搓揉阴蒂,声音不自觉被欲望染成甜腻的嗲味。 她正在兴头上,拽着尚清项圈的手原本留有余地,此刻却不管不顾地拼命往下拽,偏要逼他继续撸给自己看。 尚清脖颈一阵致命地发紧,眼前因为缺氧而泛起大片黑点,所有感知都在消散,唯有身下“岑有鹭”的脸如此清晰。 他一边撸着鸡巴,一边还能仔细地数出她脸上睫毛的根数。 手上开始加速,尚清沙哑地叫着她的名字,几乎喘不上气,身下的快感却愈发浓烈。 终于,他感受到一股无名的闪电劈中他的灵魂,电流顺着他僵硬的脊椎猛然四散着炸开。 尚清忍不住浑身颤抖,精囊骤缩,一大股精液从艳红的马眼喷涌而出。 乳白浓稠的液体大半射在了“岑有鹭”的脸颊上,而她还维持着托腮的姿势,像一尊被信徒玷污的无知无觉的神像。 愧疚、兴奋,与生理性泪水交缠着爆发。 尚清抖着手,连忙扯着袖口想将“岑有鹭”擦干净,后者却在被触碰到的一瞬间犹如饱满到极致的泡泡一样砰的消失。 他呆呆地怔愣在原地。 一旁的岑有鹭跟随着他一同攀上精神的高潮,她喘息着拽着铁链将他扯进怀里,抱住尚清的脑袋。 岑有鹭问:“太乖了,给你个奖励,想要什么?” 尚清还没缓过来,一声不吭地收紧手臂,直到快将人勒死。脸埋在她胸前左右蹭了蹭,良久,才带着一点委屈的哭腔说: “那你要多喜欢我一点。” —————————————————————— 23:30还有百收加更。以及,我发四!下一次绝对真do了! 问神佛,求心安 ρǒ18čb.čǒm 本地有一个着名的寺庙,名叫众慈寺。在明朝就已经建成,据说求姻缘和学业非常灵验,千百年来口口相传,香火鼎盛,每逢周末甚至有不少隔壁省份的善男信女驱车前来上香。 尚清当了十七年唯物主义战士,以前还跟林嘉绮嘲笑过这群人的封建迷信,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他也有灰溜溜加入迷信大军的一天。 前一晚尚清做了个非常疯狂的梦,到最后他甚至不记得岑有鹭回答了他什么,就被迫在窒息般的高潮中沉沉退出梦境,一夜酣睡。 第二天一大早,尚清只能匆匆掐软硬了一晚上的性器,套上衣服出门去了。楍文鱂洅pô18𝖒x.⒞ô𝖒襡傢哽薪しíán載 綪ㄐㄡ藏䒽阯 众慈寺地理位置偏僻,只有公交直达。尚清从学校门口的房子里出发,中途得转叁班车。 巴士内空气浑浊,内饰也破破烂烂的,泛着一股酸闷的皮革味,叫人疑心是不是有晕车的乘客曾经在上面大吐特吐过。 向来高碳出行的大少爷哪受过着鸟气,黑色兜帽扣得几乎都要压住眉眼了,脸色黑如锅底,手搭在膝盖上,坐得比当兵的还笔直,除了臀部上那一小块地方,哪儿哪儿都不肯碰大巴。 甚至还打定主意回家就把这件刚买一周的裤子丢掉。 如此挺尸一小时,他差点比唐僧先到西天。 尚清此行的主要目的其实并不是上香,他从轰轰烈烈的抢头香大军中显眼地分离出来,来到了大雄宝殿角落的一个签筒旁。 他举起签筒闭眼默念叁遍自己纠结了许久的问题: 【梦里的岑有鹭是真人吗?】 接着,尚清开始摇晃签筒。 密密麻麻的签条在竹筒中晃动,犹如神明正随意地从纷杂混乱的命运线中拨弄挑动,然后为他挑选了一个最荒谬的。 啪的一声,签条掉落。一旁的解签师傅将其捡起,笑呵呵地从身后满墙的抽屉中找出一个对应的格子,从中拣选出一个解签条,递给尚清。 【第叁百四十五签: 俗世红尘皆如梦,何苦纠结非与同? 镜花水月共照我,抱守真心乃堪破。】 真心、真心,又是真心! 他上哪儿知道什么是真心? 尚清语文成绩并不差,但拿着那张纸条,他像是第一次学中文一样,逐字逐句地拆分理解、反复阅读,生怕自己错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这个年纪烦恼的事无非就是成绩和喜欢的人,一旁的师傅瞧见他这副凝重执着的模样,心里便有了些把握,高深莫测地开口。 “小施主,是来问感情的么?” 尚清:“嗯……差不多吧。” 僧人面色沉重,“我看你面带忧色、眼下青黑,这段时间运势受阻,情路不顺啊。” 他掐指一算,“是不是喜欢的女孩儿不喜欢你?” 尚清:“……差不多吧。” 僧人咧嘴一笑,引他来到偏殿,从乌黑油亮的抽屉中翻出两条红黑相间的编织手绳,绳结处刮了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红棕木牌,刻着一个镀了金的“福”字。 “真是赶巧了,本寺住持最近刚刚开光了一批物件,这对手绳正好就有转运、求姻缘的功能。买回去送给你喜欢的姑娘,有情人一起戴上,地藏王菩萨给你们加持,一定能和和美美、长长久久。” “……” 稀里糊涂的,尚清被这和尚哄走了一千六百八,得到两串造价不超过五毛的手串,和一张破纸。 等他付款离去几分钟后,才发现自己好像当了冤大头。尚清当即回去想找他退款,那和尚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半分踪影。 他几乎将整个寺庙翻遍,最终停在后山上,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 或许信仰之地总归带了几分灵性,后山静僻,草木茂盛,连海棠都开得比别处更盛。 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尚清在半山腰处找了个破败的小亭子休憩一会儿,挨着石凳上的青苔坐下。 远处山水隐隐迢迢,由墨绿开始,被白雾逐渐稀释成浅淡的灰色。清风带着雨雾吹过,从林间鸟雀的啼叫仿佛响铃坠入湖中。 尚清与春景相对而坐,突然很想岑有鹭。 这算真心吗?尚清不明白。 感情方面的问题他还不如林嘉绮了解,他连“喜欢与否”这个问题都用了几年时间搞明白,现在要让他想清楚“真心与否”这种近似于哲学一样的命题,是在太为难他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尚清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 管他真不真心,他就只是想岑有鹭而已,打个电话不犯法。 尚清心里梗着一股勇气,举着手机在亭子里四处打转,终于找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冒失地拨通她的号码。 过了很久,电话那头才被人接通,岑有鹭均匀的呼吸被信号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她似乎还没睡醒,模模糊糊且语气不耐地“嗯”了一声,就没再开口。 尚清将听筒贴在耳朵上,静静地听着她的呼吸声,突然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着,只有清脆的鸟鸣与呼啸的风声证明电话尚未挂断。 一分钟,或许十分钟,岑有鹭才终于有点意识,咕咕哝哝地朝手机撒娇似的抱怨。 “说话,不说挂了。” “我在众慈寺。” “尚清?”岑有鹭这才意识到来电者的身份,她将电话举远确认了备注,又懵逼地贴回来,“你在那儿干嘛,这么冷的天。” 尚清低头,脚尖不停碾着地上湿滑的苔藓,“我去……买了点东西。” “你还信这个呀?”岑有鹭那边传来一点轻笑似的气流声。 尚清耳尖被那声气流挠得有点痒,喉结滚了滚,艰难地说:“买多了,你要吗?给你一个。” 他在心里暗自做下了决定,如果岑有鹭问他那个东西是做什么的,他就立刻挂断电话。 “……”岑有鹭沉默了一会儿,“好呀,后天考试前给我吧。” —————————————————————— 签文和寺庙都是我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情侣款,下赌注 pǒ18мx.𝒸ǒм 过完周末就是月考,岑有鹭结结实实地卷了两天,早把尚清在她神智不清的时候打电话来说的什么开光物抛在脑后了。 当她从抽屉里翻出一条崭新的手绳时,第一反应是又有哪位追求者来当田螺少年了。 岑有鹭撇了撇嘴,握在手中准备丢掉。 “咳咳。”倚在门框上的尚清突然开始咳嗽。 有外班生来找他咨询器材室的事,尚清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只能一边应和着他,一边用余光朝岑有鹭使眼色。 接着,他将手背在身后,悄悄撸起一点左边袖子,露出一小截同款手绳,点了点。 意思是这是我送你的东西,别丢了。 岑有鹭终于记起来这茬,心虚地左右环顾一圈,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这才飞速将手绳串上去。 然后将校服袖子用力往下扯,将其挡得严严实实的。 遮遮掩掩的,有点像偷情,岑有鹭莫名脸热。 她所在的考场从教室后门出去更方便,但岑有鹭收拾好东西之后偏偏故意从前门走,横插进尚清与外班生之间。 尚清这下连演都演不下去了,立刻从门框上弹起来,站直。两人眼神交汇,他眼睛直接粘在她身上,乖乖等着她和自己说话。 反倒是岑有鹭将两人不熟的状态表演得淋漓尽致,面无表情地走过。 擦肩而过之际,岑有鹭用手指悄悄勾了下尚清的手绳,接着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本妏鮜χμ將在𝖕ô18𝔟t.cô𝓂更薪 請箌𝖕ô18𝔟t.cô𝓂繼χú閲讀 就听见那原本侃侃而谈的外班生突然住了嘴,然后惊诧地问:“尚哥,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 岑有鹭暗笑,背着书包加速跑离犯罪现场,徒留尚清气急败坏地说“你看错了”。 两人就这样毫无交流地各自考了叁天试,下午在班上见面的时候竟然出现了恍如隔世之感,明明以前也经常不见面。 为了缓解考试带来的压力,威利中学有一个民间习俗,每次月考完的那个下午不上课,学生们自己坐在班里看电影,这次也不例外。 或许是春天复苏,让这群青春期的孩子也萌生了点蠢蠢欲动,以往偏爱好莱坞动作大片的同学们今天竟然一致通过了黎允文看《怦然心动》的提议。 尚清跟着看了一会儿,对别人的爱情提不起兴趣,干脆往前戳了戳岑有鹭的肩膀。 “干嘛?”岑有鹭翘起椅子腿往后仰,眼睛却还盯在屏幕里男主身上。 刚才男主刚出场的时候,尚清可听到班上不少女生都在犯花痴。 他生出点惴惴不安,嘟囔道:“你回头看我,别看他。” 岑有鹭才不顺着他,“有事说事。” ……好吧,他引不起岑有鹭的注意,但是数学可以。 尚清从课桌里掏出昨天才考过的数学卷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最后一道大题你做出来了吗?” 岑有鹭这才终于回头,用“这种事也值得拿出来问我”的眼神看他。 “当然。” “答案是多少?” 岑有鹭说了个数字,谁知尚清摇摇头,笃定地说:“你做错了。” 这下岑有鹭可不止转过头来这么简单了,她电影都不看了,直接起身,反坐在课椅上狐疑地看着他。 “你确定?” 不是她自负,是尚清的数学成绩确实少有超过岑有鹭的时候。再加上这次的压轴题刻意提高了难度,甚至还用到了大学的部分知识,她是真不相信尚清能比她做得好。 “确定,我做过原题。”尚清难得瞎猫碰上一次死耗子,当即摆弄起来。他抽了张草稿纸,在上面一边写,一边低声讲述自己的解题思路。 班里为了营造电影氛围,吊灯全都关了,连遮光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的。两人为了不影响他人观影体验,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凑越近。 两颗毛茸茸的脑袋挤到一起,连脸上的绒毛都竖立起来想要互相触碰,皮肤软乎乎的发着痒,却又不肯远离。 尚清讲完步骤,见岑有鹭若有所思的模样,啪的一声按下笔头,一挑眉尾朝她勾起一个邪邪的笑。 “怎么样,公主,甘拜下风了?” 岑有鹭脑袋往前一顶,直接硬碰硬地撞上他脑门,像头愤怒的小牛犊。 “我的思路也没问题,答案不一样肯定是因为你算错了!” 尚清揉了揉微红的额头,心脏毫无抵抗力地被她撞得绵软,“不服输?那我们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尚清竖起一根手指,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输的人答应对方一个不违反法律、不违反道德的要求。” 他太了解岑有鹭了,见她犹豫,当即使出激将法,“怎么,不敢玩儿?” “敢,怎么不敢。”岑有鹭立即上钩,“谁不敢谁孙子。” 说话还是这么粗俗。尚清叹了口气,“来,拉钩。” 他朝岑有鹭伸出小指,漂亮的手部线条在显示屏的暖光照射下像某种会发光的魔物,似乎只要轻轻触碰一下,就能让人陷入无法自拔的漩涡之中。 岑有鹭缓缓伸出手,敷衍地勾了一下他的手指。 谁知尚清伸出大拇指朝她晃了晃,竟然提出更加幼稚的要求,“还要盖章呢。” “你几岁啊。”岑有鹭翻了个白眼,将大拇指凑过去贴住他的,“行了吧?” 谁知尚清抵着她的拇指捻了捻指腹,搔出一点轻柔的痒意,接着一个翻腕,将岑有鹭的手直接抓在手中。 岑有鹭一惊,心脏紧张地加速,连忙把手抽回,“你疯了,旁边那么多人呢!” 电影画面转到深夜,男主和爷爷并肩坐在一起谈心,阅尽千帆的老人缓慢说起台词。 “Some of us get dipped in the flat……” 尚清扭头看了眼字幕,他握了握还留有岑有鹭余温的手,一片漆黑中,那双眼睛坚定地燃起火焰。 “我看过这段台词的另外一个翻译版本。” 他一边摩挲着手腕的红绳,一边看着岑有鹭背出台词。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千万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岑有鹭在那两星火焰的炙烤下浑身滚烫地冒出了点热汗,尚清压低的年轻嗓音与老年演员沙哑的声音同时念出台词,奇异地形成一种时空交错之感。 似乎不仅现在的17岁,就算以后的71岁,他也会这么赤诚地爱一个人。 岑有鹭头脑一热,脱口而出:“那你遇到了吗?” “遇到了。”尚清很轻地笑了一下,“她比彩虹还特别,全世界独一无二,我不会认错。” 说反话,误真情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回归到了一种相当平和的状态中,尚清不再试图对岑有鹭做些什么剖白真心的动作,岑有鹭也没再拷问或者撩拨过他。 他们平时坐在座位上闷头刷题,不说话闲聊。在走廊上遇见了也只是互相点头示意,平淡得仿佛真是一对普通的同班同学。 然而他们彼此心知肚明,随着月考成绩发布的时间接近,两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紧张。 仿佛冰川下随着春天临近而逐渐复苏的流水,虽然面上依旧覆着厚厚一层坚冰,底层却早已汹涌地开始流淌冲刷,就等一个冰雪消霁的机会,一举冲破。 出成绩时,岑有鹭正在给黎允文讲题,说得口干舌燥,一掏水杯,发现是空的。 她郁闷地晃了晃杯子,确认是真的一滴都没有了,郁闷道:“什么时候没的,我都没发现。” 后桌的尚清腾的一下站起来,仿佛一条收到指令的家犬,二话不说从她手中接过水杯,出门去替她接水。 自她生病以来,尚清似乎对帮她接水这件事起了很大的兴趣,每次都二话不说就像强盗一样从她手中抢过空杯子,一来二去,岑有鹭也习惯了,使唤起尚清来更是得心应手。 他们二人毫无交流地默契完成水杯交接,将一旁的黎允文看愣了。 正巧此时,学习部成员敲了敲前门,通知道:“单科成绩出来了,可以去科任老师办公室看。” 岑有鹭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人生头一次这么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数学成绩,顺手就拖着黎允文跑去了办公室。 班里其实有饮水机,但是为了烫到事多的少爷小姐们,饮水机一直设定为50摄氏度恒温,完全达不到岑有鹭要求的“三分之一冷水三分之二开水”的矫情要求。 所以尚清一般都去教室外用有开水的饮水机。但今天那个饮水机似乎出了点故障,烧不出开水。 出成绩这会儿班主任们都在开年级大会,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于是他又带着杯子去最近的班主任办公室蹭饮水机。 老师们的办公室在T字型走廊那支出来的一小竖上,班主任办公室在靠近学生班级的外侧,科任老师办公室在走廊尽头。 也就是说,岑有鹭在里面的房间看成绩,尚清在外面的房间给她接水。 开关按下,尚清聚精会神地盯着水面,注视着它缓缓上升。 而门外响起了刚看完成绩的岑有鹭与黎允文的对话。 黎允文说:“148,正好是扣的是最后一道大题的结果分诶,难道真让尚清说中了?” 尚清啪的一下关上出水口,办公室中哗啦的水声消失,静得只能听见他开始加速的心跳声。 砰,砰。 一下又一下,震如擂鼓。 岑有鹭嘴硬道:“也不一定,万一是阅卷老师老眼昏花,看错了呢。” 他站在房间里静静地微笑起来。 这题他确实做过原题,没人比他更有把握,听见岑有鹭明知打赌输了却还要嘴硬的语气,他都觉得万分可爱。 他早就想好了,岑有鹭输了,他就让她跟自己在一起,骗也好、哄也好……总之,他一定要和岑有鹭在一起。 一想到这三个字,尚清深呼吸几次,焦灼地在原地徘徊两下,连一秒钟的等待都显得难以忍受,想拉开门直接出去。 就听见黎允文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会答应尚清这种赌约?就因为这段时间他天天帮你接水,你喜欢上他了?” 尚清按在门把上的手瞬间顿住,他的瞳孔无意识放大,因为心跳过快而产生了细微的耳膜震动。 这个折磨了他或许几天,也或许几年的答案此刻就在一门之隔,他却突然产生了无边的恐惧,甚至想立刻离开门边,堵住双耳。 然而答案还是无情地揭晓,血淋淋、冷冰冰。 岑有鹭骤然提高音量,像是很不能接受这种说法,“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傻子,他给我接两杯水我就爱上了。我之前多讨厌他你不知道吗?” 悬吊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将尚清劈了个对穿。 哦。 他想,这个答案他早该料到,不是吗?他是有多蠢,才会把岑有鹭因为一时快感而产生的亲近当成好感? 尚清指节发白,金属把手被他死死攥在手中,刺骨的寒意从手掌顺着血脉经络一路蔓延到心脏。 那是一种不属于早春的寒意,仿佛来自雪原深处的万年冻冰,无论他怎么捂,都捂不暖。 他不想捂了。 门外的岑有鹭边说边走过办公室,她眼睛飞速左右一扫,见四下无人,这才嘟嘟囔囔地继续补充。 “不过我得承认之前确实是对他带了一点偏见,他这人……还,还行吧。” 见黎允文了然一笑,岑有鹭感觉背心处臊得发烫,“但我绝对不会因为接水这种事看上他!” 这人就是爱正话反说,身为好友,黎允文明白她没说出口的剩下半句是什么——她对他的改观不是因为这些小事,而是因为他本人。 “唉。”黎允文摇头,老母亲似的叹口气,一把揽过岑有鹭,“鹭宝长大咯。” 岑有鹭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没看见尚清,她想,他可能跟自己一样去看数学成绩去了。 她双手托腮,提前做好打算。 做人就得大气,要输得起。她和尚清打的赌如果真的输了,她肯定不会反悔的,就算、就算…… 就算尚清要和她在一起…… 岑有鹭捂住脸,羞涩又倨傲地想,那她也会答应,反正是他求她的。 乱糟糟地东猜西想,外出接水的尚清终于回来了,他面无表情地将水杯放回在岑有鹭的课桌上,一声不吭地坐下。 想着赌约,岑有鹭一时不太好意思看他,透过手指缝隙瞧见自己外出一圈依旧空荡荡的水杯,有些纳罕。 “尚清,你给我接的水呢?”她转头问。 身后那人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瞧着能生吞活剥了她。 “自己接。”尚清沉默半晌,各种刻薄话在脑中打了个转,最终却只是硬邦邦地吐出这三个字。 他真是没救了。 尚清心酸且悲凉的想,岑有鹭拿他当笑话,他居然还在怕自己说的话太难听。 —————————————————————— 别急嗷,看到他俩闹别扭说明真的快在一起了,下章岑有鹭开悟,下下章打直球 得线索,欲破冰 岑有鹭不知道尚清在发什么疯,或许是即将得到就不珍惜,又或许是突然反悔。 但她不是会乖巧受气的类型,尚清敢跟她甩脸色,她就敢十倍百倍地甩回去,反正对尚清摆臭脸这件事她早就很熟练了。 两人互不相让地僵持几天,直到接岑有鹭放学的司机那天有事请假,于是岑有鹭兴奋地拉着黎允文说要一起试试坐公交回家的感觉。 或许是凑巧,那天尚清莫名其妙地拉住了林嘉绮。 “一起回去。”他抚着后脖颈,脸色有些不自然,“天气暖和了,我得回家取一趟衣服,今天不住学校附近。” 林嘉绮看看前方手挽手蹦蹦跳跳的岑有鹭二人,了然一笑。 “诶,岑有鹭!”林嘉绮提高音量喊,被尚清捅了一肘,“正好顺路,一起呗。” 岑有鹭回头,瞧见一旁表情阴沉的尚清,翻了个白眼,刚想拒绝,黎允文却突然开口。 “好啊,一起一起!” 二人脸色都很僵硬,看起来恨不得杀了自己身边的好友,却不约而同沉默着被强行扯到一起,肢体语言远不如表情看上去那么抗拒。 于是岑有鹭和尚清站在最两端,黎允文和林嘉绮两个本就不熟的人被迫夹在中间,还得担起活跃气氛的重责。 还好他俩都是话多开朗的类型,一路上两人一唱一和,等公交车的这段时间也不至于尴尬到空气都凝结成冰。 眼见不远处的公交正在缓缓驶向站台,岑有鹭站着没动,尚清也毫无反应。 林嘉绮左右看了看脸色,面上笑呵呵,心里快把尚清骂得狗血淋头了。 “你们先上。” 黎允文也没经历过这么尴尬的事情,抹了把辛酸泪,忙不迭点头称好,生拉硬拽拖着岑有鹭上车。 她刚出生的时候正值岑仲与政敌斗得最激烈的时刻,为了防止丧心病狂的事情发生,岑仲对岑有鹭的的养育十分细致,从没让她离开自己的监视范围内半步。 后来虽然局势平定,但这样的育儿方式已经形成习惯。从小到大,不是心腹、就是他本人来接岑有鹭放学,放任她像普通同龄人一般独自坐公交还真是头一回。 在场其他人压根儿没料到这里还有个新手需要特别照顾,所以谁也没提醒岑有鹭一个他们认为是常识的重要前提:提前准备好车票钱。 直到公交前门砰的一声打开,站在投币箱面前,微服私访的公主才后知后觉地从前面乘客重复的投币里观察出什么,慌忙从兜里掏钱,拿着一张红色的就要往投币口丢。 就在此时,岑有鹭背后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司机看神经病的目光中将她手中的大钞挡了回去,又往投币箱塞了几张小的。 “帮她给了。”尚清对着司机说,面色不耐,全程没有看向岑有鹭。 岑有鹭瞧见数额差,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一口气顶上胸口。 她头也不回,语气别扭地说:“明天还。” 扭头就往车厢里走。 只听见身后的尚清很明显地嗤了一声,“我可要不起。” 黎允文在车厢末找了个双人空位,岑有鹭正要赶过去与朋友坐在一起,身后却突然窜出一个鬼祟的身影。 “借一步说话。” 林嘉绮笑眯眯地顶着另外三人不善的目光,飞速拉着岑有强行鹭坐在了另一个双人空位上。 尚清莫名其妙被挤在最后,却也没有转向去选择和黎允文坐在一起。反而默默在离岑有鹭二人不远的座位前吊着拉环站定。 红色的车尾灯在他深邃的面容上一闪而过,他始终直直地凝视车窗外飞逝的景色,看起来目不斜视,似乎毫不关心那边的情况。 岑有鹭警惕地看向林嘉绮,预感他不怀好意,“你要干嘛?” 林嘉绮搓了搓手,笑得有些圆滑,他试探地朝岑有鹭说道:“方便问一下你俩在闹什么别扭吗?” 岑有鹭又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的,“这你得问尚大少爷,一天一个样儿。” “哎哟,这你可就误会清子了。”林嘉绮朝岑有鹭递了个“你懂的”的眼神,“他从各方面来说,其实都是一个很坚定的人。” “哦。”岑有鹭不置可否,“坚定地抽风吗?” “别这么说,肯定是有点儿什么误会,把话说开了就好了……”林嘉绮突然扫了尚清一眼,压低声音,“他都等了快两年,不可能这几天突然就变了。” “两年?什么两年?”岑有鹭不解地皱起眉。 林嘉绮夸张地倒吸了口凉气,“嘶,他没跟你说吗?” 岑有鹭一眼看穿他拙劣的演技,心里生了个荒唐的猜测,五脏六腑像是被无形的烟火呛到一样,无法克制地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焦灼。 “别跟我演戏,有话直说。” 林嘉绮被拆穿也不见尴尬,厚脸皮地嘿嘿笑了两声。 “好吧……你知道,他从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吗?” 理智上知道这话多半是林嘉绮为了偏帮兄弟的谎言,但岑有鹭依旧止不住地心跳加速。 “你、你骗鬼呢!” “全都是真话。”林嘉绮举起三指做出对天发誓的模样,“不信你可以去亲自问问尚清,他绝对不会撒谎骗你,问问就知道了。” 只要能开口打破僵局,还愁没有机会重归于好吗? 林嘉绮在心中给尚清点了根蜡,对不住了兄弟,为了爱情,只能先牺牲一下脸面了。 他长得高瘦,眼睛狭长,相貌虽平淡却自有一股风流灵动的气质,俗称:聪明劲儿。这就是为什么他学习成绩不好却被班主任强行任命为学习委员,用陈屿的原话来说就是“看着就像、拿得出手”。 这样一个智力都渗透到外表的人如果满脸诚恳地说些什么,岑有鹭反而并不会相信。 但不得不说林嘉绮实在聪明,虽然并不清楚二人间抵牾的前因后果,却依旧无比精准地盲狙到了岑有鹭完全无法不在意的点上。 这段时间二人关系陷入冰冻,岑有鹭为了控制自己的思绪,避免晚上和尚清白天冷战、梦中相见的尴尬场面,甚至学会了睡前冥想这一招清空思绪的方法。 然而今天林嘉绮短短的一句话却像是在她体内种下了一颗恼人的苍耳,它并不有害,却灵活地随着血液的冲刷在她周身游走,激起断断续续的痒意,轻微又清晰。 叫她无法假装无视,但又不至于因此恼羞成怒。 岑有鹭挣扎许久,终于在入睡前的最后一秒做下决定:去见他一面,把话问清楚。 然而一夜酣眠,她没能梦见尚清。 —————————————————————— 23:00还有补更一章,明天也会再补更一章,补齐请假两天少的更新。 关于男女主初见的情形,以及尚清是怎么从一见钟情变成由爱生恨的,全部都会在正文结束后更在番外里。 以防万一还是提前声明:作者不喜欢配平,不会把林嘉绮和黎允文凑在一起 虚情实,假意真 只是一夜无梦,岑有鹭还能理解为她在睡前做的准备工作还不够。但一连几天,无论她如何放任自己的思绪,尚清却始终无法在梦里出现半分,叫岑有鹭不得不产生点别的猜测。 例如……他们二人之间的梦其实是双向的,必须两人都同时在睡前想着对方才能梦见彼此。 而尚清与现实如出一辙,现在就连做梦都开始躲着她了。 若说一开始,她只是因为一时好奇才决定重新与尚清建立起梦境的连接,但当这个无比符合逻辑的假设被她确认时,岑有鹭骨子里那股和尚清做对的逆反劲儿又上来了。 想躲她?她就偏不让人如意。 岑有鹭决定给尚清来一剂猛药,猛到让他睡前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自己。 她掏出手机给黎允文发消息:【文宝,帮我个忙。】 - 一转眼,来到了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 岑有鹭和黎允文昨晚已经串通好了,两人直接拎着一盘岑有鹭在校门口买的简易飞行棋出门,在操场上找了个荫蔽的角落坐着玩。 这个地方经过岑有鹭的特别考察,既离尚清常去的羽毛球场很近,方便被他看到;又位置偏僻,少有人会从这里路过,减少被路人窥探的风险。 她兴致勃勃地铺好塑料纸做的棋盘,在不远处尚清若有若无的打探目光下,认认真真和黎允文扔骰子玩起来了。 有意放水之下,第一局毫无意外地以岑有鹭的惨败告终。 “进去了!”黎允文开心地放入最后一架飞机。 她的雀斑小圆脸上满是吃瓜的表情,按照约定,眼睛亮晶晶地朝岑有鹭挥手。 “快去快去!” 重头戏即将到来,岑有鹭深吸一口气,遏制住全身上下的兴奋,努力敛起表情,一步步朝一边的羽毛球场走去。 二人动作明显,里面的尚清早就已经无心打球了。 他瞧见黎允文八卦的神情、地上摊着的飞行棋,眼睁睁看着岑有鹭越走越近,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绵软无力,一口气给对面的林嘉绮喂了好几颗吊球,被塑料兄弟无情扣杀。 砰! 砸地的球和球网同时发出响声。 岑有鹭指节泛白地抠在球网上,明知是做戏,却也忍不住死死抠住铁丝。 她尽量表现得满不在乎,对着球场里的尚清道:“喂,你喜欢我吗?” 被迫旁听到的林嘉绮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岑有鹭竟然这么猛,直接刚上来。 尚清小跑着去捡球的动作忽然一顿,跑动中本就活跃的心脏直接颤动出了一个恐怖的速率,四肢却像是骤然被人抽空了血液一样透出瘆人的凉意。 他毫不遮掩地扫了眼一直被他留意的飞行棋,语调下沉,尾音却发颤。 “大冒险?” 整局游戏正是岑有鹭故意做给他看的。 眼见她排练的戏码正在稳步上演,岑有鹭的肾上腺素不受控制地在尚清阴鸷的目光中疯狂分泌,鼻腔中几乎能闻到血腥味,抠在铁丝网上的手指开始颤抖。 那是她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满不在乎的佐证,可惜此时的尚清已经无力察觉。 尽管略有漏洞,岑有鹭也依旧顺畅地按照剧本完成了表情转换。 她露出一点被识破后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耸了耸肩,没有直接回答,说出口的话却无形肯定了尚清的猜测。 “别管是不是,反正我话送到了。” 紧接着,她转身潇洒离去,发尾在铁丝网上轻轻扫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按照她对尚清的了解,从现在开始后的每一秒,尚清都会被她对二人关系的随意态度气得抓心挠肝,忍不住去揣度她方才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晚上临睡前也一定满脑子都是她挥之不去的身影。 事实也正是如此。 尚清的心脏愚蠢地因为她信口就能胡说的戏言剧烈跳动着,大脑却再没有比此刻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她眼中就是个随时随地都能用玩笑话逗弄嘲笑的玩具。 心脏与连接着的肋骨都在抽痛,额头的汗液蜿蜒下行,绕过浓密的睫毛,渗进眼眶里,刺得他整颗眼珠子都火辣辣地疼,泛起了大片红血丝。 尚清僵硬地用护腕吸了吸汗珠,红着眼睛将手中五位数的球拍信手扔在地上。 “走,跟我过去。” 他带着状况外的始作俑者林嘉绮,杀气腾腾地跟在岑有鹭身后,一起来到了飞行棋旁。 岑有鹭给的剧本上没有这段,黎允文仰头看着两个逆着光的高大黑影,表情很懵。 “额,这是什么情况?” 林嘉绮挠头灿灿地笑,心说我还想问你们呢。 尚清答:“很爱玩?加我们两个。” 说完,他也不管岑有鹭同不同意,径直在她对面落座,顺手将一旁傻站着的林嘉绮也扯下来。 坏了,岑有鹭想,把人气过头了,直接打上门来。 事已至此,她只好继续维持着没有心的人设,可有可无地耸耸肩,将骰子递给新加入的林嘉绮。 “那就扔吧。”她说。 第二轮她可没有放水,将林嘉绮的飞机踩回家好几次,成功将人拖成了最终输家。 黎允文幸灾乐祸地笑着问林嘉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之后,尚清脸上的乌云已经浓郁得能挤出狂风暴雨了。 两颗塑料骰子在他青筋爆起的手中被死死捏紧,互相挤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林嘉绮也受到误导,推测先前岑有鹭的惊人话语是出自这里。 他不敢玩这么大,只能叹口气,说道:“真心话。” 黎允文先看了眼尚清,接着转头问林嘉绮道:“你的初恋是谁?” 林嘉绮已经在脑中为自己选好了待会儿找尚清讨要的精神补偿,此刻非常配合。 “幼儿园隔壁班的一个短发女生,具体名字我忘了。” “哇,这么早!”黎允文假装不经意地试探,“那尚清呢?” 林嘉绮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那你就要自己去问他了哦。” 有林嘉绮的铺垫在前,当尚清输掉游戏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大冒险。 黎允文适时闭嘴,将这个机会让给岑有鹭。 岑有鹭心想,这可是你自己凑上来找罪受的,怨不得我。 她指着自己,挑衅似的直勾勾盯着尚清,粉唇开合,宛若塞壬低语。 “向我表白。” 林嘉绮和黎允文倒吸一口凉气,上半身不约而同向后仰,准备躲避这场即将硝烟四起的战争。 “你疯了?”尚清皱眉低喝,不只是胸口,连带着大臂和指尖的血管都开始刺痛起来。 岑有鹭说的话越大胆,就证明她对待自己的态度越无所谓。想他尚清自出生以来也算得上是天之骄子,从未有任何时刻像现在这样,品尝到卑微的滋味。 而他甚至下贱地在痛苦折磨中感受到别样的甜蜜满足,不肯拂袖离去。 “游戏而已,你玩不起?” 岑有鹭撇了撇嘴,用这副玩世不恭的无情模样掩盖心里的紧张。 尚清几乎要被她气得两眼一黑,含恨带怨地长久凝视着岑有鹭,几乎是从牙根里挤出来这血淋淋的三个字。 “……岑有鹭!”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接下来要说“你有种”之类的狠话时,尚清突然像条丧失斗志的败犬一样移开眼神,飞速含混道: “我喜欢你。” 岑有鹭眯起眼睛,抿出两个甜甜的梨涡笑了起来。 没人知道这笑是因为捉弄人得逞,还是单纯因为听到这句话。 可能她把人欺负得太狠,林嘉绮终于有点看不过眼了。第三局的时候一边笑着说抱歉,一边毫不留情地将岑有鹭所有飞机踩回家,让她一直卡在摇骰子出门的阶段,好不凄凉。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岑有鹭也怕真心话,只好硬着头皮选了大冒险。 尚清绷着面瘫脸捏紧了拳,指甲在掌心戳出几个苍白月牙痕迹,本人却因为精神过于紧绷而对此毫无察觉。 他告诉自己,他只是想报复岑有鹭,不是因为其他的妄想。 尚清说:“答应我。” 他打好了岑有鹭拒绝时该如何嘲讽回敬她的腹稿,却见岑有鹭毫无负担地轻巧点头。 “好啊,我们在一起吧。” 这一刻,尚清可悲地感到一阵狂喜。 浮生梦,欢几何 𝖕õ𝖕õy𝒸.𝒸õm 岑有鹭说对了,当晚尚清躺在家里柔软的床垫上,确实满脑子都是她。 法式水晶吊灯在黑暗中折射窗台外透进来的微光,泛出清透细碎的闪,好像岑有鹭在夕阳下琥珀一样的瞳孔。 尚清长叹一声,打断联想,翻身捞起一块枕头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底下,似乎这样就能隔绝住他脑海中那个加了滤镜的画面。 在她答应自己后,尚清并没有如他以往的午夜想象中那样露出狂喜。 怒火烧到顶,他反而咧嘴笑了出来,“岑有鹭,我不是你的玩具。” 那个时候岑有鹭是什么反应呢? 尚清再次陷入回忆,盖在被子下的手悄悄按上鼓噪的胸膛,肋骨震得发麻,胯间异物也跟着激动地翘了起来。 她笑了一下,学着浪荡子的模样朝他吹了个口哨,摇了摇手指。 她说:“今夜好梦,男朋友。” 终于,苦熬了几晚的尚清卸下防备,受到这句话的感召,应邀入梦。 岑有鹭难得比他更先入梦,两腿伸直,上下交迭,依靠在操场旁的一颗粉红桃树上,那是他们白天玩过飞行棋的位置。微风穿过桃花瓣,勾起她的发丝,像是上帝借由无形之手爱抚祂最杰出的作品。 瞧见尚清,她毫不意外,拍了拍身旁的空地,“过来,我有话问你。” 尚清心中警铃大作,仿佛看见了她身后隐藏的陷阱,直觉不对,拔腿想跑。泍呅鮜續jǐāňɡ茬𝓎𝓊sh𝓊w𝓊.bĩz更新 綪箌𝓎𝓊sh𝓊w𝓊.bĩz繼續閲讀 岑有鹭喊他的语气里带上了点命令的语气,“尚清!不准逃!” 眼见那背影只是略微停顿一瞬,接着就又要加速离去,岑有鹭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管不顾地朝他喊道: “你是真人吗?” 她两手在嘴前合拢,做出一个喇叭的形状,清脆的嗓音从中聚拢,凝成无形的重锤穿透肉体的阻隔,重重敲打在胆怯的少年的灵魂上。 “你是不是在现实中喜欢我很久了?” 尚清猛地转身,眼眶红红的。 大约是被岑有鹭先前的话伤得太过,面对她的咄咄逼人的追问,他也只能节节败退,彻底丧失了直面的勇气。 “岑有鹭,你还要玩几次?!” 尚清已经无比后悔今晚睡前一时受了蛊惑,没忍住到梦里来见她。 听闻猫生性残忍,每次捕捉到猎物前都不会立刻将其杀死,反而会在自己掌控范围内重新放给猎物自由,让它们误以为自己有逃走的机会,然后再次将其捕杀。如此反复几次,等猎物遍体鳞伤无法再逃走时,将捕猎游戏玩到餍足的猫才会彻底将其杀死。 他觉得,现在他就是岑有鹭手中的猎物。 漏了喜欢岑有鹭的破绽,被她残忍地死死抓住,或许非要将他玩得颜面尽失心碎一地才肯收手。 他不要……不要喜欢她了。 尚清一拳砸在一旁的树上,手指关节立刻泛起火辣辣的疼。头顶茂密的树叶沙沙的摇晃起来,粉红花雨飘零,落了他满头,那是一种只会在梦里才有的梦幻场景。 瞧他失态,岑有鹭在阴影下微笑起来,唇角勾出笃信的弧度。 “你喜欢我。” 尚清偏头,躲开她的眼神。 “我也是。” 岑有鹭说。 她拎起睡裙裙摆,大步朝他跑过去。刘海被风吹开,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面颊粉嘟嘟的,瞧着比尚清肩头的桃花瓣还要娇嫩几分。 彼时彼刻,她的脸上不再充斥着往常的高傲与不屑,没有那种带上玩味坏笑的单纯恶劣。她只是列起嘴角,两侧梨涡盛满了蜜似的笑得甜蜜。 像一个纯粹陷入热恋的少年。 她临到尚清身前也不肯刹车,直接曲膝,莽撞地蹦到他身上去。 尚清神智出走,身体反应还在,被岑有鹭撞得往后撤了一步,结实的背脊抵在粗粝的树干上,下意识地伸手托住岑有鹭绵软的两瓣臀往上掂了掂。 岑有鹭两腿夹着他精瘦的腰,笑嘻嘻地环住尚清的脖颈,低头用自己的脸颊贴住了他的,像两只小动物蹭蹭取暖。 她没说“接住我”,因为她知道,尚清不会让她摔下去的。 电光火石间,这一切事态在尚清看来似乎发生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方才一拳仿佛打开了平行宇宙的开关,自己则在不知情下瞬间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若非平行宇宙,岑有鹭又怎会扑到他身上说喜欢他呢? 岑有鹭瞧他表情看上去还是阴郁,大约知道尚清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一巴掌按在尚清脸上,拍了拍。 “不许胡思乱想。”她嘟起嘴,刁蛮地命令道,“今天白天我是故意气你的,谁叫你这几天都躲着我,我有话都没办法跟你说。”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尚清低低地说,搂住她的手却没松,甚至掐得更紧了点。 经过经过林嘉绮的提点,与尚清表现出被她狠狠伤害的模样,岑有鹭确信尚清对她产生了一点奇怪的误解,这才导致他对自己的态度陡变。 回想了一下这个转变的节点,岑有鹭敏锐地问道:“出成绩那天发生了什么?” 痛苦的回忆上涌,尚清在她面前连呼吸都微弱了几分,仿佛刚刚上岸的人又被阴魂不散的水鬼拽住脚踝往下拖。 他皱起眉头,睫羽飞速颤动,看起来竟然有几分脆弱。 岑有鹭立刻改口:“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信,你一定对我有一点儿误会。” 她捧起尚清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这些都不重要,明天我会和你全部说清。” “现在,我们有一件更紧急的事要在这里完成。” 尚清盯着她漂亮的桃花眼,浅棕色的瞳孔仿佛埋了一个针对他一个人的黑洞,只要稍微触碰,就能将他的全部灵魂吸入。而他犯贱,明明有了教训,却无论几次都想再次触碰那个危险的地域。 哪怕代价是万劫不复。 “什么事?” 岑有鹭兴奋地舔了舔下唇,一字一顿:“做爱。” 浮生梦,欢几何2(h 尚清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什……” 语音未落,岑有鹭不耐烦地一口叼住他的唇,用行动向他索要欢愉。 比起尚清身上那层随时可能会竖起的冷硬尖刺,他的唇就柔软得多了。 唇纹平整浅淡,唇瓣丰厚绵软。被虎牙恶意戳弄时还会细细地发出颤抖,像是抗拒,又像是猛兽捕猎前兴奋的躯体反应。 岑有鹭咬住它,仿佛叼住了一整朵云层,宽厚而无害。 “唔嗯……”尚清迷茫的表情逐渐被她的啄吻擦去,剑眉低地地压在薄薄的眼皮上方,透出狠意。 他一只手将钳住岑有鹭后腰,将她压在自己身上替她稳住身形。另只手从她在自己身上蹭得高高卷起来的睡裙下摆钻入,粗暴地拢住那团曾经被他带着厚厚爱意吮吸过的软肉。 一层鸡皮疙瘩顺着他大手行进轨迹战栗,岑有鹭感觉灵魂深处被尚清带着电逗弄了一下。 她颤抖着松开他的唇,发出一声甜腻至极的喘息。 “嗯啊……” 尚清听见,立刻又凑上来吻住她。凶狠残暴,不同于以往的温存舔舐。 带了恨的爱是性事中最强的助燃剂,他熊熊燃烧的脑海里或许有一秒钟闪过对岑有鹭的关心,但紧接着,又被空虚到极点的欲望压过。 尚清的手用力揉捏岑有鹭的乳房,在雪白的峰顶上留下独属于他的艳红指痕,像是血迹,又像是梅花,映出一种血腥的怪异美感。 饶是如此,犹觉不够。 曾经被理智爱意压制的本能再次卷土重来,全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都震震地回荡着同一种声音: 杀死她,然后再殉情。 尚清浑身颤抖,大脑分成两半,一边淌着血,一边存着爱。 他撬开岑有鹭无力呻吟的齿关,舌面贪婪地将少女敏感稚嫩的口腔来回刮得发麻。 岑有鹭被他亲得糊涂,含着那不停进出的舌以为是自己的,稀里糊涂地就要往嘴里卷。 尚清将其解读为一种邀请,眼睛几乎血红,咬住岑有鹭已经破皮的下嘴唇狠狠碾了一下。 “还敢勾引我。” 不知如何操作的,尚清迅速扯下胯间的松紧带,湿热粗壮的一根立刻在岑有鹭裙底弹出,啪的一声拍打在她大腿根上,圆润的头部极具暗示性地抵着她湿透的棉质内裤磨了两下。 早就从遮掩中探出头的阴蒂被顶弄,本就四肢绵软的岑有鹭更是阵阵无力,紧张地环住尚清腰背的大腿卸了劲,在重力的作用下,整个人都圈着他往下滑。 原本只是威胁地抵在穴口的鸡巴顶着内裤,顺势破开阴唇无力的阻挡,带着粗粝的布料往里操进了一个龟头的深度。 “唔!” “嗯……” 两人一闷哼一惊喘,无意间嵌入的性器在惊诧之下迅速肿胀、紧缩,死死地绞在一起,仿佛遇见了彼此磁铁的异极。 尚清的龟头被岑有鹭夹得胀痛不已,朝岑有鹭饱满挺翘的臀峰上轻轻扇了一巴掌。 “嘶……放松点。” “啊!”岑有鹭仰头颤抖一下,被硕大龟头撑得发白的穴口颤颤巍巍地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吸吮着尚清的鸡巴。 “不许打我!”她含着生理性泪水凶巴巴地说,“放松不了……” 装得再凶,尚清也不过是个处男。 光是前端的插入就已经爽得让他一阵阵地泛鸡皮疙瘩了,如今不仅要为了男人的尊严忍耐住精意,还要分心解决这位娇气公主留下的烂摊子,忍不住长叹一声。 “……真是祖宗。” 他咬牙死守精关,小臂肌肉绷起,托住岑有鹭的臀,想要将她往上举起,拔出肉棒。 谁知紧缩的穴在粗粝布料的夹击下吸力更甚,穴口竟然像是贪吃一般死死地嵌住龟头末端的冠状沟,强行往外拔只会让两人毫无经验的性器产生一种被钩子从内部往外扯的坠痛之感。 尚清才刚用力一点,岑有鹭一对大眼睛立刻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滚落泪珠。 “疼……”她无力地捶了尚清胸口一下,“你就不能直接进来吗!” 尚清抱着她轻轻掂了掂,像哄孩子一样,语气却还是凶巴巴的。 “你疯了?内裤还在里面夹着的!” 拔不出去、又不肯插进来,岑有鹭刚被顶开的阴道口撑得火辣辣的,深处却开始食髓知味地泛起密密麻麻的饥渴。 色壮怂人胆,两相比较之下,她心一横,憋着一口气直接往下坐。 随着烧火棍似的一根逐渐侵入,粗粝的棉布也刮着软嫩的穴肉一路往里,直到小小一块的布料被崩到极限,岑有鹭的穴内才隔着肉响起次啦的一下裂帛声。 囚龙终于顶破压在头顶的束缚,猛地钻入艳红的肉窟中,两人都被对方烫了个激灵。 比起肉棒上传来的湿滑紧致的快感,尚清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心头涌上的如释重负之感。 他绕了许多弯路,才终于摸到了终点线。 心中柔情激荡,尚清鸡巴埋在她的穴里,用力将岑有鹭揽入怀中,在她毛茸茸的头顶印下一个吻。 表情虔诚,既像祷告,又像还愿。 尚清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各种知识,据他了解,女孩子在床上一般喜欢温柔的风格。 按照回忆,尚清缓缓往外抽出肉棒,准备使出浑身解数好好表现,给岑有鹭带来一场缱绻至极的性爱体验。 谁知怀中那人不识好歹地缩了缩穴,欠扁地问: “怎么不动了,你是不是不行啊?不行早说,我换个人试试。” “……” 尚清气得眼前一黑。 他掐着她的腰,性器大半还埋在岑有鹭体内,也不再拔出,直接就着这个深度将岑有鹭翻了个身。 密布的青筋将她穴壁一周的敏感点刮了个遍,然后操纵着她背对自己,两手扶着桃树塌腰撅屁股。 他早该知道,对付岑有鹭不该用普通招数。 尚清又是一巴掌甩在岑有鹭泛粉的臀尖上,力道不大,带着某种警戒的意味。 他咬牙切齿道:“这是你自找的。” 尚清臀腿肌肉紧绷,鼓出一个圆润饱满的弧度。小腹色情至极地收缩几下,青筋向下蔓延,环绕在阴茎根部的周围。 每一处风景,无不暗示着这具肉体主人强悍的性功能。 尚清两手掐住岑有鹭的腰,大拇指按在她凹陷的腰窝上,一边飞速挺胯往前顶操,一边带动着岑有鹭的屁股向后撞。 每一次操弄都伴随着大片肌肤的碰撞,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啪啪声。 “今天不把你操哭,别想走。” —————————————————————— 不要走开,23:30回来:D 浮生梦,欢几何3(h按在树上操 做爱时,他的一段侵入岑有鹭,并且随着入侵动作的持续,岑有鹭会因他而开始颤抖落泪,身体失控。 从这个角度上看,性爱其实是一场饱含爱意的谋杀。 尚清将自己的性器想象成某种利器,他带着怒火一下又一下地用其捅刺岑有鹭,将她捣得汁液淋漓。 与此同时,他的鸡巴也可以是岑有鹭的专属玩具,是为了让她感到快乐而生的,而他心甘情愿用这个玩具取悦她。 这根东西笔直粗壮,规模恐怖到甚至不需要任何弧度,只用插在穴里直上直下,就能将岑有鹭所有敏感点全都照拂到。 如今他全神贯注用上所有力气提高速度,龟头鼓起的边沿与肉茎上盘桓的青筋快速在穴肉上来回刮擦,仿佛体内每一处敏感点上都被精准地压上一个不断震颤的跳蛋,过激的快感从四面八方传来。 岑有鹭被他从身后顶得不断摇晃,眼前世界一片天旋地转,四肢酸软无力,几乎全靠尚清掐在她腰侧的手维持站姿。 连呻吟都支离破碎。 “唔……你,你不累吗……嗯啊!慢点,手疼。” 公主难伺候,温柔不行,粗暴也不行。她感觉手心被凹凸不平的树皮剐蹭得火辣辣的疼,撒娇似的喊痛,想让尚清操慢点。 谁知那人靠着满身蛮力,故意曲解她的意图,还叫人无法斥责。 尚清两手勾住岑有鹭不断打颤的腿弯,直接将人门户大开地以一个把尿的姿势抱了起来。 为了维持岑有鹭身体的重心,他一口咬在岑有鹭颈侧,两眼在额发投出的阴影下发着光,像头叼住了猎物的饿狼。 身体骤然凌空,原本已经被他操得松软的穴再次紧张地蠕动起来,逼穴深处仿佛隐藏了某种深海动物的吸盘,一边将自己所有敏感之处热情奉上,一边狠狠嘬住他兴奋开合的马眼。 熟悉却更强烈的酥麻感自尾椎升起,岑有鹭难以自抑地身体紧绷,大腿根因为过度紧张而痉挛,她大张着嘴,眼睛被快感冲击得虚焦,眼泪模糊了整个眼眶。 “嗯,要……啊啊啊,要到了!” 穴里几乎被吸成真空,尚清闷哼一声,加快了操干的力道,赶上岑有鹭的快感顶峰。精液连同理智与灵魂,齐齐射向最深处。 “嗯啊,好紧……”尚清眼冒金星,泄出呻吟。 他一边射精,一边加大力气顶操岑有鹭,为彼此延长快感的余韵。淫液混着精液一起,在穴肉与阴茎之间被捣成浓稠的乳白色泡沫,发出淫靡的咕唧水声。 体内敏感点被碾磨得发麻,岑有鹭爽得不断落泪,无人问津的阴蒂肿胀在阴阜上端,兴奋地跳动。 穴里还在颤抖着喷水,岑有鹭不知足地抖着手去揉,“唔……前面也要……” 她手指早就被操得发麻无力,身体也被尚清顶得不断上下耸动,频频找错阴蒂的位置,更不必说揉弄了。 “尚清……嗯啊,摸一下前面……” 身后尚清的鸡巴正颤抖着在她穴里射出最后一汩精液,刚有一点疲软的趋势,听见这声软绵绵的命令,又立刻被她夹得硬邦邦的。 他将性器猛地拔出,淫乱的穴肉紧紧吸附在肉棒四周,饥渴地发出啵的一声。 尚清两只手都用来抱岑有鹭了,他呼吸紊乱,无奈道:“我怎么给你揉?” 眼见浓白的精液将从操得艳红的花穴中漏出,他用再次硬起的鸡巴对准在空气中敞成一个小肉洞的穴,肉刃顶开红肿的阴唇,将自己射出的东西粗暴地顶回岑有鹭身体深处,恨不得能找个东西埋进去。 刚高潮完的肉穴敏感不堪,岑有鹭哆嗦着又吐出一汪淫水,在尚清怀中抗拒地扭来扭去。 “不要了!” 尚清对着她的敏感点狠狠一顶,立竿见影地将人操软在怀中,他偏头去咬她的耳廓。 “不是怀疑我不行吗?让我好好给你证明一下。” 站立的姿势不方便操干,于是他一边前进,一边上下轻轻抛接岑有鹭,带动着她上下套弄自己犹未吃饱的性器。 他带着岑有鹭来到桃树前,将她身前的裙摆扯下来隔绝开阴部与树皮,然后顶弄着将她按在树干上,树皮凸起的一段尖锐正好隔着布料抵在岑有鹭肿胀的阴蒂上。 尚清缓缓在她体内抽送,“你还欠我一个约定,记得吗?” 最敏感的部位被坚硬粗粝的树皮死死顶住,身下绵绵不断地爆发出酸胀感,岑有鹭几乎要被快感的潮水淹过头顶。 她节奏混乱地大口呼吸,眼前发黑,全身开始痉挛,仿佛即将溺毙之人。 尽管她很想开口否认,但尚清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一边顶着她的敏感点缓缓研磨,一边又死死压住她的阴蒂。让她一刻不停地被快感腐蚀神智,却又不肯痛快给她满足。 用高潮在前方吊着她,诱惑她心甘情愿踏入他的阳谋。 “今天兑现承诺吧。” 尚清一口含住岑有鹭软糯的耳垂,濡湿的热气喷在上面,将岑有鹭蒸腾得愈发烫软。 “我要你体内的所有水分,唾液、眼泪、淫水……”他说着,手指顺着她吃着鸡巴的穴口边沿往上走,暗示性地用指尖戳了戳藏在上端的尿道口,“还有尿液。” 岑有鹭浑身一个激灵,心跳骤然加速,羞耻得从脚趾到头皮都开始发麻,含着尚清的肉棒左右摇晃着试图躲开他的手指,结果却是将人夹得呼气更加粗重。 “你变态啊!”岑有鹭怒骂。 “都是你逼的。”尚清恨恨地说,“我也给你我的全部好不好?” 她打了个寒战,道:“我可不要你的尿。” 尚清压上自己的体重,将岑有鹭死死夹在树干与他的胸膛之间,让人喘不过气。他被岑有鹭勾起了压抑许久的疯劲,一时半会收不回去,英俊的眉眼看起来阴测测的。 “你知道你说你讨厌我的时候,我有多恨你吗?” 他表情一转,迷恋地从岑有鹭的耳垂舔到颈侧,最后用牙齿压住她脖颈上的一根血管不断磨吮按压。 连装凶卖狠都忘了,用回了最初的称呼。 “好想把你操死在梦里啊……宝宝。” 不同于床上常见的粗口,尚清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竟然是严肃认真的,似乎真的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是不是只要一出去,你又开始讨厌我了……” 岑有鹭之前玩太过,把人逼疯了,现在自食恶果。 她无奈挽救道:“没有,不是!” 浮生梦,欢几何(h上面哭下面尿 “你保证。” 尚清听上去有些相信了,尾音上扬,像条摇尾巴的狗一样晃着腰胯,肉棒堵在岑有鹭穴内的敏感点上画着圈碾磨。 “唔啊……我保证。”体内酸胀,岑有鹭在他怀中化成一滩水,“你先放我下来……” 尚清没拒绝也没同意,“等会儿。” 不等岑有鹭再说话,他一改先前缓慢的抽送,上半身贴着岑有鹭的后背将人压在树上,只有胯部在疯狂挺动。 岑有鹭像块豆腐似的被前后夹住无法逃脱,身后粗大的阴茎一下一下捣在她体内,狰狞滚烫的一根撑开她泥泞的甬道,带着几乎将她捅碎的力道狠狠冲撞出横飞的汁液,发出咕唧咕唧的黏腻水声。 她被这样凶狠的力道干得上下颠簸,肿胀的阴蒂一刻不停地压在身前树干上摩擦,烫得几乎能将她点燃,传来阵阵饱胀酸麻的快感。 岑有鹭再也无法忍耐狂风骤雨般的操弄,放声喘息起来。 “啊嗯……慢点……你是狗吗?啊!就是那里!!” 两侧肉穴骤然锁紧,在尚清堪比炮机的高速插干之下,岑有鹭再次被送上高潮。 一片迷乱之中,她浑身痉挛着不断喷出一汩汩透明的淫液,甚至隐约感觉小腹里的子宫都下移了几分。 这是从未有过的彻底高潮,岑有鹭眼前发黑,生理性泪水在眼底氤氲,晶亮的眸子罕见的雾蒙蒙,看起来像被欺负得失了神。 高潮的余韵中,岑有鹭软绵绵地被尚清从树干上捞进怀中抱着,后脑勺枕在他结实饱满的胸肌上,一动不动。 过量的快感为她带来了一种被完全喂饱后的餍足,近似于男人的不应期。此时此刻,就算高山在她眼前倾倒,岑有鹭也绝不会抬一下眼皮。 就在她安静融化在尚清怀中之时,一只不怀好意的手来到裙底,划过大腿根,按上了她仍在时不时抽动的阴蒂上。 “你干什么?!”岑有鹭感觉到不妙,勉强聚起一丝力气在他怀中扭动着躲避。 尚清缓慢地抽动两下,故意搅出夸张的水声。 “宝宝好湿,再喷一点好不好……” 岑有鹭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档事,原本就被情欲浸得粉红的脸颊几乎羞得要烧起来,在不要脸这方面,她总归是落后尚清一步的。 “嗯啊……别揉了……哈啊,不会给你……喷的……死了这条心!” 尚清压根不听,憋得通红的鸡巴在她软烂的花穴里进进出出,按在阴蒂上的手指一会儿打着圈摩挲,一会儿又走到下方,用坚硬的指甲盖轻轻刮擦敏感的尿道口,激起一阵尖锐的刺痒。 被岑有鹭流着水骂了之后又辗转回阴蒂上好好伺候她,这坏狗趁人一个走神没注意,就立刻见缝插针地又绕回尿道口,撩拨两下。 如此循环往复,在连绵不绝的快感冲击下,岑有鹭几乎一直处于小高潮中,频繁的快感激起小腹一阵涨意,恍惚间仿佛真的被干出了几分尿意。 她用力收紧身下,试图憋住来势汹汹的尿意,连带着小穴也跟着痉挛,将尚清的性器铰得寸步难行。 “嘶……”腰眼发麻,尚清被紧致的快感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喉头滚动两下,“别吃这么紧。” 从岑有鹭的反应来判断,她大约是真的要潮喷了。 尚清咬牙忍住蓬勃的精意,发了狠地操,手指在她身下揉搓的动作也愈发粗暴。 快感与小腹的涨意交织,渐渐混为一体,涨潮般在岑有鹭的体内不断盈升,从阴道与眼眶里溢出。 “啊……松手、松手!”岑有鹭浑身上下过电一般涌起大片鸡皮疙瘩,音调失控地被声带拉扯得尖锐起来,“快放开!要,要高潮了……嗯啊我憋不住了!!!” 细碎的呻吟全都消失,岑有鹭有一瞬像是被雷劈过一样全身僵直,紧接着开始细细地颤抖,像一块被海浪拍碎的空贝壳。 她的花穴收缩到几乎难以前进半步的程度,箍着尚清的性器不停吸吮,深处喷出的淫水滴滴答答淋在后者不断开合的马眼处。 尚清没捱过这段致命的吸力,闷哼一声尽数射了进去。 最深处的子宫口被滚烫的水柱拍打得发麻,岑有鹭恍惚间能听见自己的身体内部回荡着淅淅沥沥的水声,下身一个泄劲,紧锁的尿道口打开,一大股透明的液体喷洒而出。 尚清拔出射完的鸡巴,勾着她的腿弯,以一种给小孩把尿的姿势将她对准树根。 怀中的少女红得几乎快熟了,红肿圆润的阴蒂下方随着呼吸频率间歇地喷洒出透明液体。 被他凶蛮操开成一个小圆洞的艳红穴口裹不住过量的精液,软绵绵地挤压出汩汩乳白精液,混合着她自己的淫水,一起划过饱满的阴唇与被撞得粉红的臀尖。 三种液体尽数喷洒,这是世界上最淫靡的化肥,催熟了尚清莽撞的爱。 他将岑有鹭按在地上,疯了一样去舔她眼角划过的快感的泪水,咸咸的液体一路划过食道运输到心脏里,泛起一阵几乎令他晕眩的甜蜜。 尚清说到做到,榨干了岑有鹭体内的所有水分,倒是苦了刚开苞就被迫承受如此凶猛的性爱的岑有鹭了,四肢像是被温水泡皱的牛皮纸,软绵绵的。 他操人的时候憋着劲,话不多。此刻一切前尘旧恨伴随着高潮一并冲泻而出,只留下了纯粹的爱意,说话也黏黏糊糊起来。 尚清侧身将岑有鹭面对着自己搂进怀里,年轻的性器再次硬起,这次他却没有那么急切的做爱的想法了,只是将鸡巴插进岑有鹭两腿之间让她夹住,就搂着她规规矩矩一动不动。 “明天我还是你男朋友吗?” 他见岑有鹭还朦朦胧胧地喘着粗气平缓呼吸,吧唧一口亲在她的滚烫发红的脸颊肉上。 “明天是。”岑有鹭累得一动也不想动,“后天就不一定了,得看你表现。” 尚清悄悄笑了一声,伸手呼噜一下岑有鹭的后脑勺,“那刚刚我表现得很怎么样?” “很差,不听话,坏狗。”岑有鹭显然记仇了,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瞪了他一眼。 尚清唔了一声,若有所思道:“那就多来几次,把我教成好狗吧。” 岑有鹭哼哼唧唧,“做梦吧你。” “这不正在做着吗?”尚清轻手轻脚地捧起她的脸,像捧起了一团一触即碎的云,“美梦。” 偷牵手,约谈话 今天是普通的一天,没有地震海啸、丧尸爆发,太阳照常升起,鲸鱼日复一日地跃出水面,是漫长一生三万多天中平平无奇的之一。 今天也是特殊的一天,是尚清与岑有鹭在一起的第一天。 一踏进教室,岑有鹭整个人桃花满面,精神奕奕,连路过的狗都要得到她一句“真会跑”的夸赞。 反倒是盼这一天盼了许久的尚清眼下乌青,整个人都困得有些精神恍惚,一有机会就趴在课桌上补觉。 这节课自习,岑有鹭往后传老师打印的知识点合集,见尚清还趴在那儿,只好给他留了一张,然后越过他先传给后面的同学。 尚清今天穿了件Off-White的黑色箭头毛衣,内搭简单白T。马海毛针织将他硬朗的身体线条裹得圆滑,整个人都毛茸茸的,看上去罕见的柔和。 岑有鹭盯着他头顶发旋看了一阵,发丝胡乱支立,每一根却都精准地戳在她心窝上。 眼见周围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岑有鹭悄悄伸手,将手指插在尚清发丝间隙,胡乱撸了两把。 他发质粗硬,摸上去并不如何舒服,手感倒有些像隔壁邻居家养的那条黑色杜宾,毛发又黑又硬,有些扎手。 或许是听到岑有鹭的腹诽,睡死在课桌上的那人突然动了一下,一只手闪电般捏住岑有鹭的手腕。 “……”尚清终于从臂弯里抬起头来。 因为被摸了头,拽哥脸色看上去有点不爽,从岑有鹭的角度看过去,眉头死死下压,眼神凛冽得不像是刚被闹醒的模样。 瞧见是岑有鹭,尚清风雨欲来的表情骤然一变,眉头松开,双眼像回到家的猛兽一样懒洋洋地眯起。 他含着笑意问:“做什么?宝宝。” 音量没经过刻意控制,坦坦荡荡被他略微沙哑的嗓音念出。幸好此刻教室里全是哗啦哗啦翻卷子的声音,不然他们可能恋爱第一天就要暴露在众人面前。 岑有鹭心口一跳,分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害羞,她往回挣了挣,试图将自己的手腕从尚清手中解救出来。 谁知尚清分毫不让,铁钳似的抓着她,拇指在岑有鹭手腕内侧的红痣上摩挲,擦出一阵鸡皮疙瘩。 “别闹我。”他打了个哈欠,眸光幽深,“昨天晚上……没睡好。” 有些话不能细说,比如简单的“没睡好”三个字可以被拆解为“昨天晚上活生生被自己硬醒怎么都软不下去只好一直撸到闹钟响起射了三发才稍微缓解”。 眼见公共场所中,两人的话题愈发往危险的方向滑去,岑有鹭赶紧打断。 “嘶,你弄疼我了。” 尚清果然松了手劲,低头一看,岑有鹭细白的手腕上晕出一点暧昧红痕,明眼人扫过去就知道,这里曾被谁狠狠攥紧过。 “对不起,给你吹吹。” 他敛低眉眼,捧着岑有鹭的手腕凑到唇边,抬眸凝视着她,无声在红痕范围内印下大片啄吻。 两瓣唇冰冰凉凉的,却在岑有鹭肌肤上燎起大火。 啪嗒。 一旁有人将笔转到岑有鹭脚边,连忙离席过来捡。他只顾着低头看笔,正好与班里两位魔王的私情擦肩而过。 岑有鹭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拼命想把手收回来,却又不敢做出什么大幅度的动作,以免发出声音。 一个躲一个抓,两人便在空中僵持住了。 尚清方才还柔和的眼神又锐利起来了,审视一般打量着岑有鹭,仿佛在猜测她三番两次试图逃避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不喜欢自己,所以不想让别人知道两人的关系。 答案当然并不如他所想。 或许尚清恨不得拿个喇叭昭告全世界他们恋爱了,但岑有鹭在这方面并不是喜欢高调的人,她总觉得在众人面前谈恋爱就像裸奔被视奸一样,带着一种羞耻的尴尬。 看来二人之间的信任问题得尽快解决,岑有鹭想着,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今天放学后去器材室,我有话跟你说。” 尚清眼珠一转,摸了摸裤兜,有些羞赧,“今天吗?是不是太快了……我,我没带那个……” “你想什么呢!”岑有鹭秒懂,腾的烧红了脸,踹了一脚他的小腿。 昨晚梦中被操得洞开的穴口在现实中依旧紧窄,却保留着一丝梦里淫荡的习性,在尚清眼光灼烧下迅速化成一滩水,汩汩地往外溢。 岑有鹭心跳加速地夹紧腿,勉强正色道:“是正事。” 他们两个不正经的关系里哪里还有什么正事? “……你后悔了?”尚清神情一变,看上去只要岑有鹭有个点头的趋势,他马上就能跳楼。 “不是。”岑有鹭不耐烦地哎呀一声,“反正去就是了。” “好的,宝宝。”尚清用书挡住外侧,偏头用脸颊讨好似的蹭了蹭岑有鹭的小臂,“只要你别不要我就行。” 走廊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清脆的鞋跟声,守自习的老师姗姗来迟。 他们二人坐在靠门一二排,这下是不得不松开了,岑有鹭趁着尚清的遮挡,赶忙用另一只手去拂开他。 “在外面别叫宝宝……”她飞快地说。 在门把手被按下的那一瞬间,尚清这才终于松手。岑有鹭迅速转身,手指从他掌心溜走,像一尾灵活的鱼。 尚清只来得及收紧手,调情似的捏了捏她葱白的手指。 老师推开门的刹那,尚清抓住岑有鹭转身回头的最后一刻,缓慢地用口型对她一字一句示意道: 好、的、宝、宝。 老师走进教室,扫视一圈,见所有人都乖乖坐在座位上学习,满意地点了点头。 岑有鹭扭回头,手撑在额头上,脑袋几乎埋进课桌抽屉里。 她用另只手臂挡住爆红的脸颊,假装正经地在纸上写写画画,脑子里全是尚清含笑用嘴型喊宝宝的模样,指尖都被轰隆的心跳震得发麻,写出的每一个公式都歪歪扭扭,字母间黏黏糊糊地混在一起。 完了,她想。 男朋友太骚了,她有点挡不住。 复全盘,通心意 qūÿūsнūwū.cōм 做几套卷子背几本书,终于捱到放学时间,岑有鹭回头给尚清丢了个小纸条。 【你先去,我过十分钟再来,别让其他人知道。】 威利中学对于早恋这个事情管得并不严,老师也普遍年轻开放,没那么多苛刻的规矩,胆子大的甚至敢在校友林里牵手闲逛。 只要别搞出人命来,师生之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持着民不举官不究的和谐。 所以对于岑有鹭搞地下恋情的举动,尚清其实有些不解。 他将小纸条收进笔袋里装好,单肩挎着书包一步三回头,有点委屈地听话先走了。 路上碰见林嘉绮,瞧见尚清走的路不是出校门的那条,他揶揄地笑着撞了撞尚清的肩膀。 “去幽会?” 尚清蔫头耷脑的,“别问了,岑有鹭不让别人知道。” “……”林嘉绮想骂他,又不知从何开口。 岑有鹭一路跟演间谍片似的躲着人群走,全程战战兢兢的,根本没想到前面自家男朋友一句话就把她卖了。 她鬼鬼祟祟地按下器材室的门,还没来得及推开,里面立刻钻出一只大手,一把将她扯了进去。 砰的一声,尚清用手垫住岑有鹭后脑勺,将她按在门板上,宽阔的肩膀死死挡住她的视线,热烘烘的脑袋往她肩颈处拱。 “你干什么?”岑有鹭问,用手顺着他凹进背肌中的脊柱摸了两把,“差点吓到我。” 尚清闷不吭声地一只手揽在她腰后,将人往前拢了下,微凉空气中两具身躯紧贴,互相烘暖彼此。 “解释。”他说。繼χμ閲讀請前彺r𝔦r𝔦wen.čô𝓂 关于梦境的解释、不接受他的解释、耍他和他在一起却不肯公开他的解释…… 一切的一切,长久以来一直笼罩在他心头,凝成沉重得快滴水的乌云。 而尚清只能假装毫不在意地死死抓住面前唯一的答案。 岑有鹭早就将前因后果理顺,无比流畅地背出早就拟好的说辞。 “其实一开始我很讨厌你。” 听见这句话,抱着她的男孩不断收紧的力道一顿,就要松手将她往外推。 岑有鹭反过来一把环住他的腰,将自己埋进他胸前,抬头朝尚清眨巴眼,一转话头。 “但是后来我喜欢上你了。”她语速飞快地补充,“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可能是第一晚,有可能是你帮我拉窗帘那次,也有可能是《仲夏夜之梦》的第一次排练。” “我先喜欢上梦里的你,后来又喜欢上现实里的你。一开始我以为是我将梦境移情到现实里了,所以尝试过克制在现实中对你的感情。” “……但是失败了。” 尚清不说话,呼吸却逐渐加重。 身上的针织毛衣随着胸膛起伏不断挠在岑有鹭下巴上,看着尚清动容的表情,岑有鹭从下巴一路痒到心里。 这就是恋爱吗?她想。 这种感觉像是走在北方的大街上,不小心吸进了一大口柳絮,从喉管到心口全都毛茸茸地发痒。 于是她撕心裂肺地咳,迫切地想要将什么东西从心底最深处咳出,化成滚烫的一滩血送给眼前人。 又痒,又痛。 岑有鹭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却也无法缓解那种从灵魂深处悸动的异样。 “所以我很清楚,两个你我都喜欢……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我抱有一样的心情。” “我……” 尚清皱起眉头,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岑有鹭伸出一根食指按住嘴唇,纤细的骨节在他丰厚的唇肉上按下两个暧昧的凹陷。 “嘘,先听我说完。”岑有鹭不容反驳地抢过话头。 “你也知道,我们俩做的梦……有点激烈。”她尴尬地咳了一声,“你们男的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所以我担心你是因为那些梦才喜欢上我的,我观察了你好一阵。” 这次她早有预料,先于尚清开口辩驳之前捂住他的嘴,彻底堵住他的话头。 “你突然跟我闹别扭的时候,我也一度想过要不要放弃你。” 尚清瞬间瞪大了眼,连扯开岑有鹭的手都急忘了,被她用手掌堵着嘴唔唔着说些什么,勾着她的腰将人死死按在怀里,用行动表达心意。 剧烈的心跳隔着皮肉与衣物,执着地传递给了岑有鹭。 “但是后来林嘉绮跟我说,其实你很早之前就喜欢我了,比我以为的要早得多。” 尚清疯狂点头,上挑的眼型被他可怜巴巴地压成狗狗眼,眼珠湿漉漉的。 岑有鹭被他急切地模样逗笑,踮起脚尖对准他的唇,隔着手掌吻了他一下。 “所以我想,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我们不能因为误会走散。” 尚清伸出舌头舔了下她的手心。 岑有鹭耳根红了,嗔怪地瞪了尚清一眼。 “于是我想在梦里好好问你,但你始终不肯来见我,所以我才在你面前演了一场大冒险,想勾引你来见我。” “虽然看起来很奇怪,但别怀疑我,我就是很在意你才会演得不在意你的。” 她终于松开尚清被捂红的下半张脸,“我的故事说完了,你要讲讲……唔!” 尚清一刻都等不及了,他低头吻住岑有鹭,不断含吮,舌尖长驱直入四处扫荡。 他的唇齿在颤抖,呻吟在颤抖,手臂在颤抖,灵魂也在颤抖。 岑有鹭早料到放开他会是这种下场,才颇具先见之明地挡住尚清一口气说完,要不然就这几句解释他俩得磨磨蹭蹭又亲又抱地说上三个小时。 尚清有些失控了,动作凶狠地几乎要将她嵌进门板里,性器早在听见她亲口说喜欢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冲动地将运动裤顶出一大包,但有时候勃起并不代表性冲动,此刻他一丝淫邪的想法都没有。 不知谁的嘴唇被咬破,血腥气在二人口腔中弥漫,为这份你死我活的爱情添上最佳注脚。 做爱只是肉体的一时冲动,将岑有鹭拆吃入腹、狠狠填进自己全身骨肉的每一处缝隙才是他的永恒欲望。 遇故人,吃飞醋 岑有鹭沉溺于这一吻昏了头,放纵他攫夺自己的氧气,直到呼吸困难,才挣扎着将人推开。 尚清抱着她气息不匀地喘息,顺带翻腕看了眼手上的运动手表。 “现在是北京时间18点13分。”他用舌尖舔了下唇角的伤口,说,“这是我们的初吻,宝宝。” 岑有鹭被他夸张的仪式感搞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攥拳,将尚清的毛衣扯得略微变形。 “你……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她生硬地岔开话题。 尚清沉默了一阵,又紧了紧环住岑有鹭的手,试探着开口,“我……很拿不出手吗?” “怎么会?”岑有鹭捧住他的脸说,“我觉得我眼光还不差。” “那你为什么特别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我有点害羞。” 这个第一次做梦就要求对方给自己看腹肌的女孩终于后知后觉产生了点矜持的娇羞。岑有鹭将头埋进他毛衣里,只露出一个红红的耳尖。 “而且我爸非常反对我早恋,所以我下意识就想把这段关系藏起来。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错。”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岑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岑有鹭看清来电显示,吓了一个激灵,平日里和尚清亲密接触惯了,现在看见她爸的名字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逾矩的事,赶忙从尚清怀中挣扎出来,捂着话筒做贼心虚地接了起来。 “咳……喂,爸爸。” 对面传来岑仲严肃的声音,“放学快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 尚清微微皱起眉,轻手轻脚地将器材室解锁,帮岑有鹭捡起书包。 岑有鹭一边用手势示意他离自己远点别出声,一边与岑仲周旋。 “有道题卡住了,我多想了一会儿,马上就出来。” “什么题。”岑仲声音越来越小,听起来像是把手机递给了在场另一个人,“今天正好你小叶哥哥在,问问他?” 尚清眼神瞬间严肃起来,指了指电话,用眼神质问岑有鹭“小叶哥哥”是谁。 岑有鹭朝他摆手,意思是:放心,这人不是你情敌。 对面窸窸窣窣一阵,接着一个温润清朗的声音传来。 “小鹭,好久不见。” 语调平淡,却不自觉含着三分笑意,光是听这一句,就叫人感觉如沐春风。 什么好久不见,整得跟青梅竹马似的! 那声音一听就像个超级大帅哥,尚清心中警铃大作,无声朝她逼近几步,虎视眈眈地瞪着手机听筒,似乎想就这样隔着信号将“情敌”扼杀在千里之外。 岑有鹭一个头两个大,隔空朝尚清抛了个飞吻过去安抚,一边回复道:“小叶哥哥,你回来啦!” “嗯,提前修完学分就先回国了。”小叶哥哥声音飘飘忽忽的,像是被一根细绳吊在空中,“这几年……你们过得都怎么样?” 都问上近况了,瞧那语气三分关怀三分试探四分怀念,不知道的还以为问旧情人呢! 尚清将牙咬得嘎吱响,捞起岑有鹭另外一只手捏来捏去,勉强泄愤。 岑有鹭压根儿没被他这些小动作打搅到,和人聊得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 “嘿嘿,小叶哥哥是问我呢,还是问月微姐姐呢?” 小叶哥哥闷闷地笑了一下,“你也跟着他们瞎起哄。她今天有活动来不了,现在我们在等你呢。” “好好好,我马上过来啊!”岑有鹭飞快挂断电话,一把拍开尚清蹂躏她的手。 “我发小哥哥留学回来请吃饭呢,先走了啊。”她对着手机屏幕整理自己被尚清弄乱的刘海。 尚清抱臂坐在垫子上,嗤了一声,“去呗,你们青梅竹马的,我还能拦着你?” 岑有鹭白他一眼,“刚刚没听明白吗?人家跟月微姐姐才是一对儿,别乱吃飞醋。” 尚清表情好看了点,他哦了一声,还在摆谱,“不用跟我解释,反正我也不是你的谁……” 岑有鹭轻轻用脚尖踹他一脚,“差不多得了啊。” 尚清嘶了一声,收放自如地止住戏,顺势过来抱住她的大腿,脸颊在岑有鹭白色牛仔裤上蹭了蹭。 “我错了宝宝,你什么时候肯给我个名分啊……” 岑有鹭撸了两把他后脑勺的头发,想了想,说:“一步一步来吧,给我个适应的过程。先从周围朋友开始,再慢慢公开。” “真的?”尚清迅速抬头看她,“别再骗我了。” 他真的很会装蒜,岑有鹭居高临下地从这个看他,本来就显得可怜巴巴的,他还故意提起自己之前被岑有鹭摆了一道的事,试图唤起她的愧疚心。 果不其然,岑有鹭表情瞬间软化。 “不会了。” “那你会像对真正的男朋友那样来对我吗?” “会的。” 岑有鹭说下这句话的时候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她被司机送到一家私人菜馆里,席间频频拿起手机回尚清消息七八次,引得岑仲都看了她一眼。 “学校有什么紧急事务吗?”岑仲问。 “没有。”岑有鹭绷住表情,将手机盖过来,“是我在微博上和人吵架。” 这理由荒诞又可信,岑仲无语一瞬,“……人家于归两年就读完了本科,你还在网上跟人斗气。” 一旁的叶于归见话题引到自己身上,笑着换成公筷给岑仲布了一道菜。 “岑叔叔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小鹭在您的教导下已经非常优秀了,我们这些同辈都被她吓出不少压力,您就让她放松放松,就当是给我们也放个假。” 好话虽假,却依然动听。岑仲叹口气,放岑有鹭一马,转头和叶于归的父亲交谈起来。 岑有鹭朝小叶哥哥感激地眨眨眼,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解锁手机继续看起来。 才几分钟没出现,尚清的消息就排山倒海地扑出来。 狗尚清:【还没吃完吗?】 狗尚清:【你那个小叶哥哥点了多大一桌菜啊?】 狗尚清:【铺张浪费!奢靡成性!】 狗尚清:【怎么不理我了……】 狗尚清:【不是吧……我说他你生气了?】 狗尚清:【岑有鹭!胳膊肘往外拐!说好的拿我当男朋友呢!】 狗尚清:【……还不理我,我是你的玩具吗?兴致来了就玩一下是吧。】 岑有鹭满头黑线,刚想打字跟他解释自己刚才没看手机,对话框那边突然弹出一个红包。 红包标题:【玩一下我】。 被公开,定约会 说来奇怪,自从二人在一起之后,岑有鹭梦见尚清的概率都低了许多。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在睡前故意控制梦的走向,所以问题只会出现在尚清身上。 有次课间聊天的时候岑有鹭无意间提起,尚清沉默了一阵。 “每次梦见你的晚上,我都……咳,睡得不太好。”他咳了一声,眼神飘忽,手不自觉抚上后颈,“特别是在一起的那天。” 尚清红着脸在岑有鹭眼下伸出三指飞快晃了一下。 “我,那个了三次,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听起来又惨又色,岑有鹭秒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脑顺着他的话情不自禁脑补尚清在深夜蒙着被子烦躁地撸怎么也软不下去的鸡巴的模样,情不自禁心跳急促了几分。 “啊!你别笑我!”尚清将脸埋在手掌中,又羞又恼,语气急促,听起来竟然有点像撒娇,“说起来都是你害的。” 青春期的少年睡个午觉都能勃起?,光是讲到这些事情,尚清胯下都已经有些反应了。他伸手借着课桌抽屉的遮挡,将性器往腿间按了下。 “总之为了不猝死,我开始刻意控制做梦的频率了。” 早恋的两个人都悄悄乱了心跳,偏偏彼此互不知情,悸动的心凑在一起你瞒我瞒,假装正经。 尚清说:“我发现只要我们睡觉的时间岔开十分钟以上,不管睡前想了些什么都不会再梦见对方。” 岑有鹭拖长语调哦了一声,“所以之前你就是用这个方法躲我的?” 尚清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个仇,朝岑有鹭伸头过去低声地哄。 “我错了我错了宝宝,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躲你好不好?我一定紧跟公主的步伐,不抛弃不放弃,就算公主不要我我也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好不好?” 他头往左边探,岑有鹭就向右扭;尚清跟着往右看她,岑有鹭又向左转头,总之就是不肯给他一个正脸。 尚清于是转换战场去戳她的腰。 岑有鹭非常怕痒,轻轻碰了下腰侧她都会很敏感地颤抖一下,在尚清精准的骚扰下更是难以招架,过不了多久就嘻嘻哈哈地跟他打闹起来。 尚清一只手并着抓住岑有鹭两只手腕,钳着她往自己这边拉。 他眉眼下压,板着脸唬她:“你再躲,我可动真格的了啊。” 唰! 旁边墙上的窗帘突然被人一把拉开,一个球服板寸少年探头伸进窗户框中,瞧见尚清和岑有鹭两人的姿势愣了下,接着笑呵呵地道: “尚哥,我这周六生日,出去野营,特意过来邀请你一起……” 他瞟了眼迅速从尚清手中挣开的岑有鹭,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但因着和尚清走得近,所以也知晓她的大名,眼见两位向来不对头的人走到一起,他看起来居然反应平平,接受良好。 “岑有鹭,你愿意和尚哥一起来吗?放心,不止你一个女生,好几个哥们儿都带了女朋友。”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以“尚清女朋友”的身份被对待,岑有鹭感觉又生疏又刺激,否认的话说不出口,直接接受又有点奇怪。 公主摆上她对外的面具,微笑着准备模模糊糊地推脱。 就见尚清朝那板寸摆了摆手,“让她考虑会儿,你在这儿杵着吓着人家了。” 板寸嘿嘿一笑,“我消失、我消失,尚哥记得来啊!” 接着,恰如他来时一般迅速,板寸又唰的一下很有公德地将窗帘拉回去,蹬蹬蹬地跑远了。 岑有鹭和尚清沉默地对视一眼,显然,对方才的邀约感到扭捏的不止她一人。 女朋友。 尚清回想起来方才板寸无比自然地将她视为这个身份,手心不自觉发烫,被人认可过的身份就像是走了明路盖了章,先前不论他们二人私底下做过多少出格的事,终归只是二人之间的、过家家一样的兴致。 但这三个字经过别人口中过了一道,就仿佛真金漼了火。 两人兀自甜蜜地沉默着,就听见不远处早已跑远的板寸突然嚎叫一声。 “我操!兄弟!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 显然,板寸先前不是淡定,只是在当事人面前伪装得很好而已。 被抓住的人很懵,“啊?什么?” “尚哥和……”板寸很有良心地在提到岑有鹭的时候压低了声音。 接着又是一声惊天的“我操”,那人显然不敢置信。 “真的假的?!怎么可能?!” 砰的一声,走廊尽头的班主任办公室突然打开。 “你们两个在走廊上怪叫什么?!整个楼层都能听见这些粗鄙之语!滚过来!” 一场插曲结束,两位始作俑者之间粘稠的氛围消失殆尽,两人都藏在窗帘背后乐不可支。 岑有鹭笑得前仰后合,浑身都在颤,尚清单手托腮挡住上翘的嘴角,眼睛弯弯地看着岑有鹭。 被这一打岔,她心中原本的别扭劲也跟着消散,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和同龄人社交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岑有鹭说:“周六我能来就来,不能来你别等我。” 岑仲管得非常严,她偶尔几次单独出去玩都要每半小时给父亲打一次视频报平安,但正好这几天岑仲在外省学习出差,所以岑有鹭也跟着动起了暗渡陈仓的心思。 “好。”尚清捏了捏她的手指,“周六见,女朋友。” 接笨贼,摸腹肌 寸头说是野营,岑有鹭还期待了一下,电视剧里演的野营走的都是人与自然的风格,说不定夜里还能听到狼叫。 前一天晚上她整理装备,发消息问尚清说带两瓶驱蚊水够不够用,结果尚清回她: 【一瓶估计都多了,文治宇那个人说的话你至少得砍一半听。】 一开始岑有鹭没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天真地怀揣期待早早入睡,梦里全都是什么草坪、篝火、帐篷、星空……活脱脱一副人猿泰山的景象。 第二天,她是被电话铃叫醒的。 岑有鹭睡眼朦胧,声音还黏糊着,“……喂?” 对面传来尚清含着笑的声音,像清晨的冷风,轻柔却凛冽。 “早上好公主,今天预计最高气温20摄氏度,最低气温13摄氏度,天气多云。建议穿毛衣,以免着凉。” 岑有鹭以为自己睡过头,错过约定时间,一个激灵,诈尸一样弹起来。 昨晚尚清听说岑仲不在家之后死缠烂打要来她家地址,说要一定在她家楼下接她,过一把正牌男友的瘾。 岑有鹭以为他最多提前约定时间半个小时到,闹钟也设得晚。 她拿开手机,花着眼睛看了看时间——尚清竟然足足提前了两个小时! 岑有鹭哀嚎一声,砰的一下又倒回柔软的床里,“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尚清嘿嘿一笑,“想早点见你,想你想得全身难受,你再不出来给我看一眼我就要撅过去了。” “神经。”岑有鹭红着脸嘟囔着骂他,“等我半小时,我还没洗漱呢。” “我有个更好的提议。”尚清神神秘秘的,“不如你现在到窗台上看一眼?” 他像一只随机给人赐福的小精灵,岑有鹭大清早被他哄得又惊又喜,像是醒来发现院里栽种的花一夜之间全都绽放了一样。 她一掀被子,蹬蹬蹬跑到窗台掀开窗帘。 冰凉的玻璃被她泛着热气的手按出一个白雾边的手印,岑有鹭脑袋探出窗外张望,耳后碎发在空中飘扬,像是高塔里懵懂的莴苣公主向王子垂下自己金丝般柔顺的长发,为他铺上接近自己的长梯。 然而我们的莴苣公主左看右看,愣是没见到王子的半个人影。 “……你人呢?” 要不是对尚清的人品有点信心,她都要觉得他是闲着无聊大早上来消遣她的。 对面尚清也很懵,“啊?你到窗台了吗?” 岑有鹭气笑了,猜测他大约找错了位置,啪的一下重重合上窗户,“描述一下你看见的窗台。” “额……很大很宽,挂着棕色窗帘。” “……我家都是这个装饰。” 尚清尴尬地挠了挠头,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哦!我看见了!还有一盆绿植!” 岑有鹭将家里几个窗台在脑中过了一遍,有绿植的只有岑仲的书房。 “等着。”她说,趿拉着拖鞋就往书房跑。 尚清在电话里呵了呵气,大约是一动不动在冷风里站得有些僵硬了,电话那边又传来几声闷闷的鞋跟响,听起来像是跺了跺脚。 于是岑有鹭加快速度赶到另一个窗台上,果不其然,看见尚清耍帅一样,一脚曲着依靠在一辆黑白吉普牧马人的引擎盖上,看见她的身影,还敢没心没肺地笑着朝她挥手。 这人估计出门前精心选了件衣服跟车搭配,上身穿了件同样是黑白配色的北面冲锋衣,拉链一路拉到最顶上,遮住了尚清小半个下巴。 他就这样将脸窝在立起的领口里朝岑有鹭笑,配合身后威猛的车,整个人看上去又野又乖。 尚清两指按在唇上,遥遥朝岑有鹭飞了个吻。 若岑有鹭真是童话故事里的莴苣公主,尚清也不会是那用言语哄骗她放下头发放自己进去的王子,顶多是个想进来又寻错了路的笨贼,只配傻愣愣地蹲在高塔边上挠墙抓青苔。 岑有鹭想,真的笨死了,还得公主自己凑上去主动将头发放下来。 更该死的是她还心甘情愿。 见到了人,岑有鹭在电话里好说歹说,将尚清劝进车里吹暖气。 “你感冒了可别传染给我。” ——她是这么“劝”的。 或许是今早的乌龙开了个坏头,当岑有鹭收拾好一切拎着包坐进车里,又发现了第二件让她无语的事情。 “xxx小区xx区x栋,这是什么意思?不是野营吗?”岑有鹭指着驾驶室司机手机上挂着的导航目的地问尚清。 尚清朝她的方向挪了半个身位,垂眸看着她说:“文治宇家在隔壁省买的度假房,在森林公园里,独栋别墅带个大院子——我们就在院子里野营。” “啊?这叫野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尚清又往她的方向挪了挪,“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拿到地址的。” “文治宇那个人……”他用食指点了点太阳穴,“特不靠谱,今早要是我不问他,他估计都忘了发地址这件事了。” 永别了,草坪、篝火、帐篷、星空…… 岑有鹭听到想象破灭的声音,整个人的气色都肉眼可见地灰败起来。 “小鹭……小鹭?” 尚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她身边来了,容纳三人有余的后座被他挤成逼仄的集装箱,和岑有鹭肩膀碰肩膀、膝盖碰膝盖。 他伸手盖住岑有鹭放在座椅上的手,瞟了眼后视镜,确定司机没朝他们的方向看后压低声音悄声说道: “你要是想体验真的野营的话,等毕业了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一看见岑有鹭,他就像得了肌肤饥渴症,宛若一条只能靠着汲取他人皮肤上的温度过活的寄生虫。 尚清趁岑有鹭失魂落魄中,将她的手捞进掌心十指相扣。 他觑了觑岑有鹭依旧生无可恋的脸色,提议道:“还是不开心?那我们不去他家了,现在就转头去野营。” 说着,他就要起身去叫司机掉头。 “算了。”岑有鹭将他一把拽回来,说出了那句四字真言,“来都来了。” “但我不高兴,你都得负全责。” 尚清全盘接受,问:“你想我做什么。” 算算日子,也有好几天没做过那种赤裸裸的梦了,岑有鹭一时之间有些想念那种滋味了。 于是她舔了舔嘴角,殷红的舌在尚清目光中一闪而过,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尚清看。 【给我摸摸。】 尚清只扫了一眼,脸就腾的红了,不自觉夹紧了腿,用颤抖的气声问她:“哪儿?” 岑有鹭指了指他的肚子。 ——原来只是想摸腹肌啊。尚清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 “在这儿?”他又问。 岑有鹭点了点头。 尚清如坐针毡地换了好几个坐姿,才终于眼一闭心一横,指节发白地揪住冲锋衣下摆微微撩起,脸上摆着四个大字: 来吧禽兽。 撩起火,装不熟 ρ𝖔18w.viρ 好在尚清先前害怕两人坐在车内尴尬,连了车载蓝牙一直在放些节奏欢快的音乐,此刻那些动次打次的节奏竟成了两人偷偷亲热的最好掩护。 未免岑有鹭挨冻,尚清将车里暖气开得很足。结果岑有鹭没看出什么变化,反而是他被热得不行,小腹硬邦邦的不停烘着热气。 岑有鹭指尖刚触碰上去,像是摸到烈日下被晒得滚烫的棉被。 她的动作轻飘飘的,搔在悸动的肌肤上,轻而易举留下一阵电流似的酥麻。 尚清没忍住颤抖了一下,嘴里泄出一点呻吟。 “唔……”看後續章幯⒐到:𝓽ĩ𝓂ĩxS.©oⅿ 他猛地收声,警惕地朝司机那边瞄了几眼,压低声音道:“重一点,太痒了。” 于是岑有鹭手指大张,按压着在尚清腹肌上描摹了一圈,细腻又坚硬,是与梦境中如出一辙的手感。 薄薄的皮肤还时不时随着她的指尖抓挠而发出无法自抑的、细细的颤抖,仿似岑有鹭隔空在他胃中抓住了一只濒死的蝴蝶。 太痒了。 不仅被岑有鹭抚摸到的地方发痒,他的手心也痒,总觉得空落落的有些无所适从,身体每一寸肌肤都隐秘地咆哮着渴望。 他不是什么擅长忍耐的人,于是尚清一把抽出岑有鹭在他衣服底下作乱的手,将人往怀里扯。 岑有鹭人聪明,什么都学得快,就是总也学不会接吻的时候换气。被亲迷糊的时候总会黏黏糊糊地漏些气音,有时候尚清一个人回想起那些动静都能给自己想硬。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此刻更想吻住岑有鹭。 但此刻车内还有第三人在场,吝啬的尚清并不情愿哪怕漏一丝明珠的余辉给旁人。 他将上衣拉链拉开,一把将岑有鹭裹进去,严严实实地捂好,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珍藏起来不给别人看见。 身下的人肉坐垫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气,外加上岑有鹭本来穿得也有些厚实,一张小脸汗涔涔红彤彤的被尚清衣服上的链齿戳着,实在是谈不上舒服。 于是岑有鹭扭动两下,想从他腿上蹭下去。 为了这次野营,她穿的是布料柔软富有弹性的运动裤,裹在饱满挺翘的臀上,非常柔顺地顺着她原本的曲线流淌,不像那种硬挺的牛仔裤。 这样肉感十足的两瓣臀压在尚清同样柔软的休闲裤上摩擦,不消几秒,原本只是被摸腹肌摸得略有反应的性器立刻彻底抬头,隔着几层布料,存在感十足地散发出不怀好意的热气。 “嘶……别乱动!待会儿收不了场了。”尚清忍得额头青筋绷起。 他重重在岑有鹭臀上捏了一把,感受着丰腴的脂肪从指尖流泻而出的触感,勉强过了把手瘾。 岑有鹭伸手捂住嘴,被尚清捏得也轻轻颤抖起来,漂亮的桃花眼瞪得圆溜溜的,从底部渗出些蒙蒙的雨雾。 “滴,xx地图提醒您,即将到达目的地。” 中控台的导航开始闪烁,司机看了眼最终位置,哼着歌将方向盘打死,顺滑地驶入车库。 高耸的树林在眼前飞速倒退,树色被雨雾洗得更深。窗外景色多看一眼视线都能被冻住,车内气氛却不受影响地继续升温。 岑有鹭故意扭臀,用大腿夹住尚清勃起的鸡巴来来回回蹭了两下,然后在尚清喘着粗气受不了地伸手来抓她按在自己胯上之前迅速弹开,坐到后排另一端去。 她左右晃了晃食指,笑得恶劣,“收不了场的可只有你一个人。” 现在岑有鹭衣着整齐,脸虽然红,却像是被车里空调闷出来的颜色,不容易叫人想歪。 反观尚清,衣衫凌乱,胯间色情又显眼地凸起一大包,眼尾红红的,看上去就是一副刚被糟蹋过的模样。 尚清被她招得牙痒,利落地一把脱下冲锋衣盖在腿上,眼神里凝了钩子似的瞪着岑有鹭。 司机停好车位,识趣地先行下车,把空间留给两位。 岑有鹭惹了人之后立刻变怂,被他看得心虚,反手摸索着扣住车把手。 “你干什么,我跳车了啊。” “我干什么?”尚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按在胯上的手开始缓慢地来回摩擦起来,“我在解决你惹出来的问题。”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岑有鹭,喉结不断滚动,眼神逐渐迷离,从脖根处往上开始潮汐泛起一阵阵的红,手上的动作也愈发大胆起来。 冲锋衣布料硬挺,皱皱巴巴地被他不断撸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清晰地反映出他动作的频率。 看上去,他这是拿自己当成下酒菜了。 向来只有她玩别人的,可没有岑有鹭乖乖被别人玩的份。 于是她倒打一耙,“哎呀,你变态!” 然后迅速将车门拉开一条仅够通行的小缝,火烧屁股般从车里跳下去,将上好的男色锁在车内,哒哒哒地跑远。 人都走了,再暧昧的动作都是多余。 尚清松开按在胯上的手,长舒一口气,将冲锋衣仍在一旁的座椅上,大剌剌地岔开腿透风。 任由腿间的勃起指着空气,他闭上眼缓缓嗅着岑有鹭残余在车内的气息,静静等待性器自己消下去。 板寸文治宇似乎嘴确实严,除了昨天一时激动,没忍住向他与尚清的共同好友分享了这一机密之外,在场受邀的其他人谁都没告诉。 再加上两人在车上胡闹一通,搞得尚清在岑有鹭到场之后半小时才出现,压根儿就不像有关联的样子。 所以众人对他们的印象还停留在“不对付”上。 先到场的岑有鹭已经坐进女孩子堆里,和身边文治宇的女朋友聊起来了。 那个女生叫彭薇薇,带着眼镜,个子小小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 岑有鹭在月考红榜上经常看见她的名字,两人名次缠缠绵绵,没少作为竞争对手出现在各自班主任口中。若是放在武侠小说里,也称得上一句“神交已久”。 瞧见尚清穿着单薄的一件卫衣低头撩开门帘走进来,彭薇薇给岑有鹭递了串口蘑安抚她,同时用一种不赞同的眼光射向文治宇。 大概意思就是:你怎么能把他们两个同时叫来? 而知道真相的文治宇只能眼泪汪汪地看着那串他以为是女朋友烤给自己的口蘑被岑有鹭嗷呜一口吞下,想为自己辩驳还不能开口。 在车上坐久了脖子有些僵,尚清一边揉着后脖颈,一边扫视场上一圈,眼睛定在岑有鹭身上,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不爽起来。 原本气氛和谐的众人纷纷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觑他,生怕他说出类似“有她没我、有我没她”的话让人难做。 然而实际上,尚清心里想的是: 岑有鹭两边怎么都坐了人,那我坐哪儿? 饭桌下,腿蹭腿 误解越来越深,好在场上还有知情人解围。 “清子,这儿。”坐在岑有鹭对面的林嘉绮朝尚清打了个响指,招呼他在自己身旁坐下。 文治宇在小院子里支了个烧烤架,一群人跟《最后的晚餐》似的围着长条形的铁器坐了一圈。林嘉绮坐在岑有鹭对面,留了个斜前方的位置给尚清。 方才两人一前一后进场,让他摸不准他们对这段关系的态度是要公开还是保密,所以给尚清留了个靠近得不明显的位置。 谁知尚清完全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当着众人的面大摇大摆走到林嘉绮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咱俩换换,我坐这儿。”他说。 岑有鹭正在跟彭薇薇聊天,听见对面的动静也没有什么反应,连丝余光都没分给他们,看上去不像是有意见的样子。 于是林嘉绮左看看右看看,还是起身坐到一旁去。 坐不到她旁边,能坐在对面也不错,尚清脸色好看了点。 他上桌前洗了手,也不急着烤串吃,挑拣了个苹果就闷头削起来。 另一旁坐了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往尚清这边看了两眼,朝他搭话:“尚清,听说你和文治宇以前在一个教练手底下学过篮球?” 尚清嗯了一声,没搭话。 他记得清清楚楚,前段时间那个大着胆子跑到班上找岑有鹭表白的男生,背后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亲友团里,就有这个青春痘的身影。 他有点记仇,所以不太想给青春痘好脸色,但青春痘显然尚未发觉自己正在贴冷屁股。 “那不巧了吗,我和文治宇也是在学校打球认识的,有空咱俩切磋两下呗?” “嗯,有空再说。” 尚清沉着气,没断皮地削完整个苹果,又将其细细切成几小瓣,摆到一个干净的瓷碟中,插上小银叉,起身放到对面岑有鹭桌上。 然后在青春痘瞪大的双眼中面色如常地坐回去。 岑有鹭看了眼苹果,撇撇嘴,“我不想吃这个。” “吃点儿,解腻。”尚清扫了眼她被彭薇薇投喂得油光水滑的唇,“还是说非要我喂你才吃?” 彭薇薇的眼睛也跟着瞪大。 两人之间这样的相处早已形成习惯,尚清态度自然,岑有鹭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样是不是显得太亲昵了。 她嘟起嘴不情不愿地叉了一块苹果塞进嘴里,软软的腮帮鼓起一个尖角,随着咀嚼不断移动,最后消失。 吃相可爱又不夸张,像极了毛发蓬松的小松鼠,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也难怪彭薇薇一直给她烤串吃。 只可惜,这本来应该是他做的事。 尚清盯着岑有鹭吃苹果,心里酸溜溜的盘算怎么把彭薇薇的位置抢过来。 这时,一旁的青春痘突然有点阴阳怪气地开口:“哎哟,你什么时候开始当舔狗了?” 男性中有一种很奇怪的群体,当一个人够帅够强的时候,他们会争先恐后地上赶着巴结、恭维,仿佛只要接近一点,自己也能跟着沾这份基因优势。 但一旦被他们发现群体中有人对女性友善时,他们又会立刻敏感地将你驱逐出群体,并且用“舔狗”一词进行嘲讽。仿佛女人在他们心中,就只有当“衣服”被挑选交换的命,谁对“衣服”友善,就是舍弃了作为群体一员的尊严。 很显然,青春痘就是其中之一。 尚清的尊严从来不需要在刻薄对待别人这一行为上寻找,所以他并不能理解青春痘的逻辑,用莫名其妙的眼神乜了后者一眼。 他坦荡答:“个人爱好。” 桌子并不很宽,他们交谈的声音也没有特意掩盖,清晰地传进岑有鹭耳朵里。 公主虽然偶尔骄纵,但也会好好履行公主的职责,必要时刻挺身而出,保护领地子民免受侵扰——虽然某尚姓子民没觉得自己被侵扰到就是了。 于是她扑哧一笑,对青春痘说道:“他是不是舔狗不知道,你看上去倒有点儿像尚清的舔狗。” “你什么意思!”青春痘恼羞成怒。 尚清从一旁抽了张纸,擦拭手指上沾到的水果汁液,表情冷淡而极具压迫性。 “和女生说话要讲礼貌。”他握了下拳,指节发出咔哒的响声,“或者你想和我切磋点儿其他的?” 彭薇薇作为文治宇女朋友,也算得上是这场聚会的半个主人,现在文治宇出门去拿预定的蛋糕外送了,她必须暂时顶起主人的身份,眼见两人气氛逐渐激烈,连忙出来转移注意力打个圆场。 “额,那个,要不要喝点饮料?” 岑有鹭跟着接腔:“好呀,麻烦你了。” 青春痘不敢同时得罪文治宇和尚清,现在有了台阶,也梗着脖子不情不愿地走了下来。 “我也要……谢谢。” 彭薇薇于是离席,去文治宇家的冰吧里给他们翻饮料。 没了聊天的人,正好方便蠢蠢欲动的岑有鹭。 她对刚才尚清的回答很满意,决定给他一点甜头。 脚从文治宇给的一次性拖鞋里退出来,探索着踩到尚清的脚背上,然后往上,脚趾勾开他的裤脚,踩着尚清结实的小腿缓缓上下滑动磨蹭。 对面闷头烤串的人感受到温暖柔软的脚掌触感,肉眼可见地顿住了。 “咳咳。”尚清干咳几声,呛得耳根开始泛红。 见岑有鹭还不收敛,他将还没烤熟的肉串放在一旁,喉结滚动几下,一双大长腿委屈吧啦地往后蜷,试图躲开岑有鹭的脚。 他掏出手机给岑有鹭发消息:【在车里才消下去没多久,还有点儿敏感,别勾我。】 岑有鹭叼着吃空的签串子,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狡诈的小狐狸,颊边梨涡浅浅绽放。 她胆子大起来,将手机话筒放在唇边,眼睛盯着尚清,当着所有人的面录了个语音条过去。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别退嘛。” 尚清反扣在桌面的手机震了两下,他不必点开都知道显示屏上出现了一条什么消息。 这种当着众人面的调情实在刺激,一把火从身体内部被岑有鹭调笑的眼神点燃,烧干了所有理智。 尚清沉着脸色伸手在桌下捞住岑有鹭的脚腕,捏着细细的骨节往上抬,将她的脚放在自己大腿上。 岑有鹭露出台面的上半身甚至因为他的举动往下滑了半截,还好其他人吃的吃聊的聊,没什么人在意她这边的情况。 喉咙发干,尚清回视岑有鹭,解锁手机盲打了一条回复过去。 【好,我不退,你也别退。】 —————————————————————— 23:30还有补更 喝醉酒,带回家 什么意思,看不起谁呢? 岑有鹭撇了撇嘴,刚要有所行动,那边彭薇薇已经拖着一大箱黑瓶饮料过来了。 脚下踩着的尚清大腿肌肉立刻紧张得绷紧,岑有鹭也跟着投鼠忌器,僵在原地不敢乱动了。 彭薇薇开了一瓶递给岑有鹭,说:“没在他家里看见可乐之类的,全是酒。我看这个包装纸上写着coconut milk就拿过来了,你试试,不喜欢就不要,我给你另外叫个外卖。” 岑有鹭一听,当然不愿意麻烦人家,况且深山野岭的叫外卖,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到,于是连声道谢,赶忙接过。 这看着像饮料的东西其实是文治宇姐姐在美国带回来的椰奶风味啤酒,对于不喝酒的人来说度数有些高了,但闻着确是一股椰子糖香气,很有迷惑性。 岑有鹭也被它的气味欺骗,放心地抿了一口尝试一下。 加了酒精的味道自然比市面上常见的椰奶奇特一点,她以前从没喝过这种风味的东西,出于猎奇心理多喝了几口,越喝越上头,人也越喝越晕乎,脸蛋开始变得红彤彤的。 脑袋发晕,岑有鹭就总想踩着什么实心的东西稳住身体,却忘了自己的脚踝还被尚清攥在手里。 只好扭动几下,脚四处试探地踏着寻找落点,脚掌从尚清大腿中部一路往上,直到踩住了某个肉感十足的物件。 这是什么? 岑有鹭抱着瓶子慢半拍地想,脸抵在不知何时被她喝空的瓶口上,挤出一小团粉白软肉。 她颇具探索精神地踩着脚下那团碾了几下,脚下的东西却像有生命一样,热乎乎地顶着她的脚心一路蓬勃生长。 反了天了,顶着她的脚长大都没经过她同意。 岑有鹭不爽地轻轻踹了那东西一下,预备给它一个教训。 谁知尚清却突然触电一般猛颤一下,死死抿住的唇泄出半分呻吟。 “唔……” 为什么踹那东西,尚清会有反应? 岑有鹭张嘴想问尚清,却见对面那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手将她的脚腕捏得生疼,一把将她的脚扯开。 他抿得发白的唇开开合合,似乎在对岑有鹭比着什么嘴型,但岑有鹭眼睛接收到了信号,大脑却不能做出相应的解读。 奇怪。岑有鹭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她好像突然发烧了。 “我回来啦!”文治宇拎着一个黑盒子踹门而入,“我姐给我预约的黑天鹅,那个外送员在我们小区迷路了,折腾了好久。” 他兴冲冲跑到彭薇薇另一侧,砰的一声砸在移动餐桌上,直接拆开外盒,露出了里面两只交颈白天鹅造型的拉糖,雕刻栩栩如生。 彭薇薇哇了一声,刚掏出手机想拍照留念,文治宇就牛嚼牡丹式的翻出蛋糕刀从正中间一刀劈下,仿佛王母在牛郎织女之间挥出一片银河。 “……”彭薇薇对自家男朋友与浪漫无缘的脑子习以为常,翻着白眼又收回了手机。 接下来就是俗套的许愿吹蜡烛环节,为了营造氛围感,彭薇薇还为文治宇关掉了立在小院围墙上的壁灯,一群人围在寿星身边,或真或假地送上祝愿。 森林里本就断断续续的下着雨,天色些许阴沉,再加上关了灯,尚清这才能在光线掩护下按着半勃的性器一步一挪凑到站在外圈的岑有鹭身边。 “你胆子怎么突然这么大?”他压低声音问。 岑有鹭听见身后有声音,眼睛迷蒙地眨了几下,竟然直接东倒西歪地180度转身,脸颊与尚清的胸膛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 她没有抬头,平视着盯着尚清胸前卫衣的挂绳问:“你说什么?” 尚清终于察觉不对,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伸手在岑有鹭眼前晃了晃。 “……岑有鹭?” 岑有鹭语调上扬的嗯了一声,回应他的呼唤。她眉头高高扬起,眼睑却像是无力一般耷拉着大半,活脱脱一副醉鬼模样。 在外面喝醉可不是什么好事,尚清心里有些焦急,抓住她的手臂将人朝人群反方向拽离开来。 “喂,你还清醒吗?” 岑有鹭不答,笑眯眯地就往他怀里钻,跟只有分离焦虑的猫似的。 “你身上冰冰的……嘿嘿,好舒服。” 拜岑有鹭所赐,尚清身上现在只有一件单层卫衣,被山上夹着雨雾的冷风一吹,不冰才怪。 她被酒精烧得全身燥热,抱着尚清就跟救命稻草似的,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黏在人身上,死活不肯松手。 尚清感受到胸前顶着的小团软肉,脸色跟被岑有鹭传染了一样也通红一片。 “你,你先下来,我们回家好不好。”他结结巴巴地扯岑有鹭,动作却不甚坚定。 远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哎哟——好恩爱哟!” 文治宇挠着头一脸傻笑地被围在中央,旁边站着个脸色红得像番茄的彭薇薇,她躲在文治宇身后死死揪住他的袖子,眼睛低垂着要将地板看出个洞来。 “去去去,她害羞。” 文治宇一惯好脾气,被人起哄也并未动怒,将彭薇薇又往身后护了护,挥着手打消他们的调笑。 气氛正热,刚好适合开些有些冒犯性的小玩笑。 青春痘扫视一圈寻找尚清的身影,就看见人群末尾两个紧紧相贴的黑影,当即拖长音调怪叫一声。 “你们看那儿!”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岑有鹭无尾熊似的两只手挂住尚清脖颈,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 真情侣恩爱也不及这二位死对头幽会来得刺激,人群中登时爆发出了更大的一阵八卦的嘘声。 他们不知道岑有鹭的情况,将此当成了二人之间的情难自禁,于是有人朝尚清喊话道: “尚清不厚道啊,白天打情骂俏,晚上暗渡陈仓是吧!我们被你瞒得好苦!” “就是就是,之前老吵架是不是演给我们看的啊。” 青春痘可是见过岑有鹭先前对尚清爱答不理的模样,他刚被尚清驳了面子,此刻充满恶意地藏在人群中起哄,将气氛推向一个足以让尚清下不来台的尴尬场景。 “亲一个!亲一个!” 围观群众受到鼓舞,也开始跟着喊。 这群人喝了彭薇薇无意间拿的酒都有些失控,喊得脸红脖子粗的。 林嘉绮常挂脸上的笑容都淡了几分,掏出手机刚准备给尚清编个他妈给他打电话的借口解围,就见岑有鹭埋在尚清胸前的脑袋动了动。 她含含糊糊地问:“他们在跟我说话吗?” “不用管。”尚清搂住她转了个身,将身后的目光尽数挡在自己背后,难得爆了粗口,“一群傻逼,老子早晚弄那个青春痘一次。” 他微微往下一蹲,托住岑有鹭的大腿根就将人整个抱起,大步走出庭院,同时不忘偏头对里面的文治宇交代,轮廓逆着天光被照得很深邃。 “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下次再聚,我买单。” —————————————————————— 23:30 亲一个亲一个 ro uwe nnp.me 尚清一路跟饲养员奶崽子一样护着怀里的珍稀动物往车库走。 岑有鹭喝醉了比她平时乖巧一点,她贪图尚清身上微凉的体温,双腿紧紧地环在他腰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脸颊贴着尚清颈侧。 随着缓慢的呼吸,一小股湿热的气流也不断冲刷在尚清正在加速跳动的血管上,激起一阵又一阵不停息的鸡皮疙瘩。 等尚清将人抱上车,挨着岑有鹭的那半边身子都麻木了。他一边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边挤着岑有鹭坐了上去。 进了车里,岑有鹭却一反方才在外的疲态,腰杆挺得笔直,两只手搭在膝盖上,眼睛瞪得溜圆。 尚清瞧她小学生一样的坐姿,暗自偷笑,勾了勾岑有鹭的手指,向醉鬼征询意见道:“待会儿送你回家,好不好?” ……回家…… 岑有鹭缓慢地消化完这个词汇,态度坚决地摇头,“不要!回家,会被骂……”夲伩首髮站:wanb enge.cc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看来她潜意识也知道她在外面把自己这样搞成这副模样很不妥,还担心回家会被住家阿姨告状到岑仲那里挨骂,于是决定鸵鸟式的逃避,却也不去想自己夜不归宿照样会被骂。 “不回家你去哪儿?”尚清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森然,“外面有大灰狼,最喜欢吃你这种醉鬼了。” 谁知该醉鬼咧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很不屑的表情,“我才不怕大灰狼。” 喝醉了也不忘逞强,尚清真是被她气笑了。 他拿她完全没辙,于是只能先让司机开车送他们到自己在学校附近独立的那套房子,然后在手机上点了几单醒酒药和白粥送到小区保安那里,打算给人醒了酒之后再送回去。 岑有鹭安安静静在车上端坐了会儿,突然扭头问尚清:“他们在跟我说话吗?” 这车上拢共就三个人,压根儿没人开腔,尚清突然被她这么一问,瞬间以为他们跳转到了灵异频道,汗毛都竖起来了。 “什么?谁?说了什么?”他警惕反问。 岑有鹭清了清嗓子,尖声尖气地模仿道:“‘亲一个!亲一个!’” ……合着这人的反射弧卡壳了,还停留在之前在文治宇家小院里的对话上。 尚清扶额,“他们发酒疯呢,不用管。” “哦……”岑有鹭低下了头,蔫蔫地揪着尚清给她腿上搭的薄毯,“那你想吗?” “……想什么?”尚清盯着她,喉头滚动一下,声音开始变哑。 前排的司机默默将车载音响音量调高。 岑有鹭一把掀开毯子,蹭到尚清腿上,面对他坐着,脑袋左一下右一下,重心不稳地螺旋状往上去够尚清。 天色已深,高速公路的路灯全都点亮,暖黄的光点照在岑有鹭剔透的琥珀色瞳孔中,被高速前进的车辆扯着飞速往后,织成一片流光溢彩的流星群。 尚清被这人造奇观美得头晕目眩,连呼吸都屏住了。 “想……”岑有鹭突然语调一转,又开始尖着嗓子模仿那群人,“‘亲一个!亲一个!’” 她模仿完,立刻在尚清唇上啄了一小口。接着,像是一个玩上头的小鹦鹉一样,叽叽喳喳地开始复读。 “‘亲一个!亲一个!’” 吧唧一下。 “‘亲一个!亲一个!’” 又吧唧一下。 自己起哄自己,岑有鹭算得上是千古第一人。 尚清边笑边亲,全身笑得发抖,含着岑有鹭的唇都有些不稳。 他揽在岑有鹭后腰上的手往下,揉了把岑有鹭的臀,接着轻飘飘地在上面扇了一巴掌,绵软的脂肪与宽大的手掌碰撞出一声闷响。 “好好亲,不许学他们。”尚清轻轻一口咬在岑有鹭饱满的苹果肌上。 “你打我,我不要跟你亲。”岑有鹭嘟起唇,不满地晃了晃屁股,“我要去找别人。” 尚清笑容瞬间消失,狭长的眼睛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别人?”他掐着岑有鹭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你在外面还有别的狗?” “有啊。”岑有鹭满不在乎地说,“尚清。” 尚清悬着的心刚放下一秒,又立刻察觉不对。 “他是尚清,那我是谁?” 岑有鹭眯着眼睛端详了他半晌,恍然大悟道:“嘶——对哦,你是谁啊?” 尚清咬牙切齿:“岑有鹭!你……” 岑有鹭懵懵地打断他:“啊?你是岑有鹭,那我是谁?” 尚清气得眼前一黑。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喝酒了,我一定把你管死。” 在压上岑有鹭的最后一刻,他想的是:下次带岑有鹭出门要用有隔板的商务车。 尚清捞起一旁的冲锋衣挂在前面的座椅头枕上,充当一个临时隔断的作用。 接着手放在岑有鹭的臀上将人往下按,直至两人身体紧紧相贴,粗暴地用自己的嘴唇撞上她的。 除了第一次在梦中,尚清已经很少这样含着怒意强吻过岑有鹭了。 都说男人得到之后就不会珍惜,尚清却恰恰相反。和岑有鹭的关系就像走钢丝,他需要一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断顺着岑有鹭的心意付出才能保证自己勉强通行。 今天趁着岑有鹭喝醉,他也放开了些许本性,一直勉强自己收起獠牙的小狼看见懵懂无知的小羊羔将自己送上门来,有些跃跃欲试。 比起接吻,他更愿意将其称之为啃咬。 当一种情绪过于旺盛,人体就会自动分泌出另一种与之相反的心情进行抵消。 所以每当尚清感觉自己爱岑有鹭爱到能为她去死的同时,他也在渴望着将岑有鹭杀死。 或许是在接吻时一口咬断她的喉管;或许是在床上一下一下用鸡巴将她狠狠操死;甚至或许在世界末日那天绑架岑有鹭,两个人紧紧拥抱着迎接陨石。 他不是一个极端的人,大多数时候,尚清都算得上是心理调节能力极佳。但他怎么也想象不出他与岑有鹭之间的用于缓冲的灰色地带应该长什么模样。 仿佛他们天生就该这样刻骨铭心地在对方生命中留下一抹红痕,用血、或者爱,都可以。 —————————————————————— 写到十万字的时候突然感觉我的叙事比之前进步了点,大家有没有觉得????特别是对话流畅很多 摘星星,闯浴室 尚清原本以为把岑有鹭哄上车已经够麻烦了,没想到将她带下车更折腾人。司机已经离开快十分钟了,两人还在停车场里较劲。 “松手。”尚清说。 “不要!”岑有鹭疯狂摇头,一边更加用力地死死抱住驾驶座的头枕,“你要送我回去挨骂……” “不挨骂,快松手。”尚清一边去掰开她手指头,一边压低声音生怕招来保安将他当成捡尸的色狼报警抓走。 “小祖宗别闹了,你看看,这是我家小区,没送你回家。” 岑有鹭打了个酒嗝,“我也不要去你家……你咬人好疼。” 她在车上被尚清吻破皮的下嘴唇已经开始肿起来了,红嘟嘟的格外诱人。尚清没忍住扫了眼,眸色转深。 他吓唬人似的说:“再不下车,我就在这儿继续咬你了啊。” 岑有鹭哆嗦一下,啪的捂住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迅捷地从他撑着车门的手臂下钻出去,东倒西歪地往前逃跑。 尚清赶忙反锁车门追上她,母鸡似的双臂打开护在她身后,生怕她哪一步没踩稳就左脚绊右脚摔到地上去了。 “左转左转……诶!走反了!” 岑有鹭充耳不闻,闷头往前走,突然顿住脚步。尚清刹车不及,将她搂了个满怀。 “你看……”她乖巧地窝在尚清怀中,仰头望向不远处的路灯,神情专注,“星星。” 岑有鹭大方地问:“你要星星吗,我去给你摘。” 说着,她就挽起袖子,准备在初春的凌晨去爬冰块似的路灯杆子。 “祖宗、祖宗!” 尚清一把按住她的手将人死死禁锢在怀中,一不做二不休,抱起岑有鹭就是一个百米冲刺,连拖带拽地将人塞进屋内。 他哄着岑有鹭:“我家里也有星星,不要外面的。” 物业替他将醒酒的物品放在了门外的走廊里,尚清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怀里还裹了个醉鬼。好不容易折腾着进屋拍开客厅的灯,尚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背心的汗竟然将卫衣浸湿了。 岑有鹭呆呆地站在玄关处,对入目的北欧风格软装和堆积的毛绒玩偶视而不见,眼里就盯着尚清客厅顶上的几何形状的黑框吊灯。 “星星。”她说着,就要走上前去。 她喝了酒,就变得很执着,又和灯泡杠上了。 尚清正蹲在地上,刚替她脱完鞋,还没来得及拿出他新买的女士拖鞋给岑有鹭换上,岑有鹭就直接抬腿绕过他,赤着脚啪嗒啪嗒走向沙发。 在确定关系当晚,尚清一整晚都睡不着,性器在棉被下硬梆梆地杵着,脑子里翩飞地幻想着他与岑有鹭的恋爱日常。 他想,或许有朝一日岑有鹭会来他的这间房子里玩,于是下单了一系列女士日用品;他又想,或许岑有鹭会嫌弃他房子的装修风格太无趣,于是下单了一大批时下女孩子最喜欢的迪士尼玩偶;他最后想,或许、万一、可能……他们会在这里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于是又下单了各式各样的成人用品。 然而今天酒后的突然造访绝非计划之内,以上深夜冲动消费的东西竟然一样也没派上用场,岑有鹭那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对他家的吊灯起了兴趣。 布艺沙发被粉白的脚踩进一个凹陷,岑有鹭水中捞月般伸手去够高高的吊灯,身形摇摇欲坠,看得尚清胆战心惊。 “坐下坐下,我来!” 他大概是顺着岑有鹭习惯了,连发酒疯都下意识依着她。 啪的一声又关上吊灯,尚清拖了个矮凳踩着,直接替她将灯泡给取了下来,一把塞进岑有鹭怀里。 “喏,拿着,你要的星星。” 灯泡刚工作没多久就惨遭昏庸的主人卸磨杀驴,钨丝还残余了最后一抹冷白的光在黑暗里倔强地发光,玻璃泡被照得微微发烫。 岑有鹭捂着玻璃泡笑弯了眼,“星星是热的。” “唔。”尚清挠了两下颈侧,脱离紧急情景之后理智回归,他因为自己竟然陪着岑有鹭这个醉鬼胡闹而陷入一种自我怀疑中。 岑有鹭将灯泡举起,脸贴与其得很近观察,直至最后一丝光芒消失。 她不解地拍了拍灯泡,转头跟尚清撒娇似的抱怨,“星星不亮了。” 客厅里重新陷入黑暗,只有远处阳台微微透出一点小区路灯与其他单元楼的熹微灯光。分明五光十色,却又显得无比单薄苍白。 尚清望着岑有鹭,因为侧着光,她的瞳孔边沿反射出一圈玻璃球似的剔透光芒。 “因为它本来应该在吊灯上工作的,你如果将它取下来,它就不能发光了;你如果想看它发光,就不要取下它。” 光明照不到的地方,会有另一种东西疯狂滋长,代替它填满空旷的房间与胸膛。 尚清的声音很轻,好像话语说出口之后被蓬勃的黑暗挤压浓缩了一番,只余下这么一小团。 他问:“你想怎么做呢?换一个,还是将它放回去。” 岑有鹭歪着脑袋费劲地思索了一下,抱着灯泡坐回沙发,缓缓地摇了摇头,表情有点执拗。 “不换,我只要我这颗星星,它亮不亮都得是我的。” “好。” 尚清弯腰探了下她的额头,见上面是干燥的,便说:“衣服打湿了有点儿冷,我先去洗个澡,你抱着星星乖乖坐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岑有鹭点了点头,伸脚轻轻在尚清硬邦邦的小腿上踢了一脚,催促他快去。 尚清哼笑一声,又揉了揉她的头顶。 岑有鹭不知道反抗,也没了清醒时的形象管理意识,就乖乖顶着被他薅乱的发顶睁大眼睛盯着尚清。 于是尚清没忍住,被可爱得又按着她亲了又亲,磨磨蹭蹭几分钟才从卧室衣柜里翻出换洗的睡衣内裤,冲进浴室准备速度冲一个战斗澡。 出于对岑有鹭本人的不信任,以及对她搞事能力的充分信任,尚清没有反锁浴室门。 他将浴袍挂在顺手的位置,方便他听见外面有任何异动都能第一时间穿戴整齐地冲出去制止岑有鹭。 然而他料到了岑有鹭会搞事,却预估错了方向。 尚清刚把沐浴露打好泡往身上搓,浴室门就突然被打开。 岑有鹭手里还抱着那个灯泡,一脸不满地说:“你还要在里面多久?我一个人在外面好无聊。” 趁情热,许承诺(微h浴室指奸、素股 这房子平时也只有尚清一个人住,浴室的玻璃门没有做任何磨砂处理,也没想到要在外面罩上一层帘子防空气偷窥。 玻璃被热腾腾的水汽熏出薄薄的雾,倒像是给他肩宽腿长的身材笼上了一层欲说还休的纱。 暖黄的浴霸灯下透出一层肉色的轮廓,胯间朦胧的延长轮廓随着主人的转身而在空中上下微微震颤,无一处不色情。 尚清此刻心情有点像被山贼劫色的良家妇女,他一手捂裆,一手死死扣住玻璃门把手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 “岑有鹭!出去!谁让你带着灯泡进来了!” 可惜,醉鬼只听懂了一半。 岑有鹭哦了一声,抱着灯泡走了。 不等尚清松一口气,她又空着手哒哒哒跑回浴室,伸手去拉了拉尚清的玻璃门——没拉动。她皱起眉头,不信邪地又试一次,依旧失败。 “让我进去。你一个人在里面玩水很危险的。”岑有鹭拍着玻璃门说。 砰! 尚清猛地拉开玻璃门,脸色铁青地一把抓住岑有鹭的手腕将人拽进淋浴间。 水温适宜,出水量被他调到了最大,尚清一把扯下花洒头,对准她的胸膛淋了过去。 他洗澡前给岑有鹭开好了暖气,现在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被水打湿之后几乎变成半透明,紧紧贴在鼓起的乳房上,肉色的文胸边缘清晰可见。 水柱急而密,拍打在娇嫩的皮肤上激起一阵阵麻意。 “唔嗯……” 岑有鹭扭动着想要躲开,形状清晰的两团软肉在尚清眼下晃来晃去,他无意窥探,然而余光里一闪而过的春色却死死占据住了大脑的全部。 尚清深呼吸两下,胯间的肉棒今天第无数次勃起,顶在岑有鹭湿透的休闲裤上。 他不想趁人之危,万分艰难地将自己的眼睛从岑有鹭的胸上拔走,艰涩地询问:“淋了睡酒醒了吗?醒了就出去。” 岑有鹭没理他。 她低头望着尚清胯间支出来的笔挺的一根,伸出食指抵住他的龟头往下按了按。 充血肿胀的性器活力十足地又弹了回去,在岑有鹭的注视下咕嘟吐出一点清液,连成一道银丝缓缓往下坠,最后断裂开来,啪的一声落在地板上。 罪证迅速被热水冲走,勾起的情热却不能就此消散。 “岑有鹭,你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尚清被她盯出一层鸡皮疙瘩,咬牙切齿地问。 他将花洒放回固定架上,伸手勾住她腰上的松紧带直接褪下外裤,扔到不远处的洗手台上。 岑有鹭顺从地抬起腿方便他动作,随后赤裸着骨肉匀称的两条腿微微夹紧,将中间的阴部挤出一个饱满的弧度,散发出湿热的腥甜气息。 尚清看着那处他从未在现实生活中见过的秘园,郁积的气倏地就散了。 算了,他想,何必跟醉鬼生气呢。 于是尚清再次帮岑有鹭哄好了自己。 他伸出一指插入岑有鹭腿缝之间,用指腹试探着找到两瓣肉唇之间的空隙,一深一浅地按压起来。 “舒服吗?”他紧紧盯着岑有鹭的表情,声音哑哑地问。 “嗯……” 尚清身上的沐浴露还没来得及清洗完全,摸上去滑溜溜的,岑有鹭扬起脖颈喘息着在他胸肌上抓了一把,只留下了几道红痕。 “嘶,别挠破皮了。” 水声依旧,闷在仅能容纳一人的淋浴间里荡出哗啦哗啦的回响,两个人肉贴肉地挤在一起,却只能听见彼此愈发粗重的喘息。 湿热的水汽蒸桑拿一样将他们的脸捂得通红,大脑缺氧似的发涨。 尚清将她的内裤勾到一边,又插又揉地搅出了许多水,全都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下滴,像是亲手捂化了一块冰。 岑有鹭被他捞起一只腿插穴,重心不稳,于是便向后倚在湿滑的瓷砖上,两手合拢抓住尚清的肉棒缓缓撸动着。 “啊嗯……往左一点……”岑有鹭眯起眼睛,挡住分泌的生理性泪水。 尚清于是遵循她的指令移动手指,找到了一块凸起的硬肉,狠狠地按压在上面,打着圈揉搓。 “好多水……”他说着,喘着粗气用鸡巴在岑有鹭滑腻的手心又顶几下,“是花洒喷的还是你喷的?” 岑有鹭忍不住红了脸,滚烫的肉壁热情地吮着尚清的手指往里卷。 她断断续续道:“花……嗯,花洒。” “是吗。” 尚清用另一只手从岑有鹭的领口钻入,将她罩在奶头前的布料拨开,用指甲盖扣了扣早已动情挺立的乳孔。 “看来是我不够努力,得让你喷得比花洒多才行。” 他将岑有鹭从瓷砖墙上拽起来,按在雾蒙蒙的玻璃上,从她背后贴了上去。 被情欲与热水烘得滚烫的身体突然接触冰凉的硬物,乳肉都被压成两团摊开的肉饼,背后却夹着一个更火热的躯体。 岑有鹭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心底深处漫出一股几近失控的心悸。 尚清用膝盖顶开她再次夹紧的两条腿,一个青筋虬结的肉棍缓缓顶着臀缝插入岑有鹭两腿之间,与她裸露的阴唇紧紧相贴。 “唔!”岑有鹭情不自禁往下坐,恨不得将自己糊在阴部上的所有粘液全都涂满这根性器。 尚清吓了一跳,掐着她的两肋将人往上举。 “别乱动!待会儿不小心插进去了。” 岑有鹭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是火山余烬凝结的,血管中流淌的是滚烫的岩浆,她的内部从未有如此空虚与渴望过。 她色胆包天地说:“套呢,戴套……进来……” “不急,等成年了再说。”尚清心脏都软得往下塌陷一片,忍不住一边揉搓岑有鹭的胸一边快速在她腿间抽插。 其实他准备了安全套,但后来不放心,专门去查过,结果发现避孕套的成功概率只有85%。 他母亲生他的时候差点难产去世,他爸董承业对此一直感到后怕,不仅让他随了母姓,就连青春期的第一堂性教育课,都是关于女性生育困难的详细介绍。 如此耳濡目染之下,在尚清心中,怀孕就等于在鬼门关走上一遭。他不舍得拿岑有鹭的身体去赌这个概率,所以决定等到他成年之后去结扎,两人再安安全全地进行最后一步。 下体相接处被碰撞得不断发出啪啪声,两人不知道是谁分泌出的淫液混成一块,咕叽咕叽地高速摩擦出白沫。 尚清一边操她的外阴,还不忘咬着她的耳朵吹枕边风。 “我后天要去外地一趟,你在学校乖乖等我,别理其他狗。” 岑有鹭阴蒂被他不断用龟头顶着,正爽得眼冒金星,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是嗯嗯啊啊地吟哦着。 尚清手指撬开岑有鹭的齿关,两指夹住她的一段小舌拨弄。 “先别叫了,快答应我。”他停下抽送,诱惑地用肉棒缓缓摩擦岑有鹭被顶肿的阴唇,仿佛只要听见满意的答案就能立刻送她攀上顶峰。 岑有鹭这才从浪潮中稍稍缓过神来,嗓音沙哑地回答: “好,我等你。” 正酣时,乎梦醒(微h “好乖。”尚清叹息一声,吻了吻她的发顶。 他反手将花洒取下,调整圈径让水柱集中,直直对准岑有鹭的阴蒂冲刷拍打。刚刚才兴奋得探出头的肉豆经不起这样高速的刺激,被水柱打得迅速通红肿胀,在阴阜顶上耸起,仿佛明珠出蚌。 “啊!”下体又麻又痛,岑有鹭瞬间腿软,被尚清从身后死死压在墙上才没有滑下去,“拿开……太刺激了。” 尚清没放过她,伸手挤了一泵无香型沐浴露抹在性器上当作润滑,撑开岑有鹭的膝盖,毫无保留地在她腿间快速抽插起来。 “刺激重一点你才去得快,洗久了小心感冒。” 岑有鹭的胸肩都紧贴在玻璃门上,随着尚清一下一下的激烈冲撞而浪花拍岸般上下蹭动,坚硬的乳粒被玻璃无情地来回碾压搓弄,乳晕周围一圈的皮肤都被扯得发痛,泛起被欺负过的红。 尚清一手握住花洒,将其贴在岑有鹭阴蒂上,另一只手托着岑有鹭的下颌将人偏过头来与他接吻。 为了尽快刺激出二人的高潮,他臀肌崩得饱满圆润,竖脊肌将脊椎夹出一个深深的凹陷,粘稠的白沫划过粗长的茎身汇聚在阴囊下方,随着囊袋的来回晃动被甩到地板。 他的性器长于岑有鹭的腿缝,当他挺腰往前刺去时岑有鹭的阴唇会被磨开,含住尚清肉棒的一部分,腿缝前段也会露出一颗圆润的龟头。 从上往下看,就能发现一个通红滴水的球体不断从岑有鹭腿间探出头来。 每当此时,花洒冲刷岑有鹭的水柱也会有一部分拍打在尚清敏感的龟头上,甚至偶尔会正好从他开合的马眼处钻进一点距离。 尚清又麻又爽,全身都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就只能继续加深与岑有鹭的吻勉强发泄无处可去的悸动。 最终,岑有鹭夹着尚清的鸡巴颤抖着泄了出来。淋着她喷出来的淫液,尚清一语不发地加快速度,龟头顶着岑有鹭的阴蒂摩擦着跟着射了出来。 等花洒将地板上浓白的精液全都冲洗干净,尚清扯过浴巾将岑有鹭迅速擦干,用浴袍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将人打横抱起扔到自己床上换成棉被裹着。 他扯了块半干的毛巾勉强将自己擦干净,反正也不是没有赤裸相对过,干脆只套了条黑色的三角内裤就跟着钻进被窝躺在岑有鹭背后。 早上起得早,又连着折腾这么一天就算是铁人也有些疲惫,尚清脑袋刚沾上枕头就感觉到眼皮坠坠,偏偏精神却无比亢奋,恨不能彻夜不眠就盯着枕边的岑有鹭看上这么一宿。 似有所感,背对他侧躺的岑有鹭突然翻了个身,黑暗中圆圆的眸子探照灯一样发着光射向他。 她不说话,尚清就凑过去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吻她,从毛茸茸的鬓角吻到不断颤动的眼皮,再含着她饱满的唇珠吮了吮。 “怎么了?”他的嗓音被浓郁的睡意磨得沙哑,展现出几分独属于成年男人的磁性。 “疼。”岑有鹭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柔软的乳房上,“一直压在玻璃上蹭,不会破皮了吧。” “没有,我看过了。”尚清克制住轻重缓缓地推揉岑有鹭的胸。 他往岑有鹭那边拱了拱,暗示道:“要不然我给你吹吹?” 岑有鹭瞬间翻脸,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流氓!” 她尖尖的下巴窝在被子边上,在尚清心上戳出一个小窝,小酒鬼眼珠一转,又跳到了下个话题。 “你今天这样……”岑有鹭抬手碰了碰尚清浓密的眉毛,“就行。” “嗯?”尚清有点没明白她的意思,跟着扬起下颌用唇去追逐岑有鹭的手腕。 “就像今天这样,自然一点,不用委屈自己什么事都顺着我。” 或许是进门时的醒酒药起了作用,此刻岑有鹭的嗓音听上去酒意已经少了很多。 “之前我试探你的时候是不是吓到你了?我确实喜欢听话的,但也不用那么听话。偶尔……”岑有鹭红着脸在被窝底下扭了扭,“偶尔顺着你的意思做事也可以,你来我往才有意思。” “宝宝……” 岑有鹭只是口头说说,尚清已经感动得快给她卖命了,他下意识继续顺着岑有鹭的想法回答。 “我听你的,以后也自由发挥一点。” 岑有鹭:“……” 这到底算听话了还是没听话。 谈了两三句心,她有点不好意思,小孩子一样开始对着被子拳打脚踢,冷风幽幽地顺着床与棉被的缝隙往里钻。 尚清长臂横过岑有鹭,将人捆住不许乱动。 “老实睡觉,不许再闹了。今天你喝了酒不能吃药,我放了瓶藿香正气水在客厅,明天早上起来喝一瓶预防感冒,听到没有。” 岑有鹭点了点头,盯着天花板发呆,半晌,身边尚清的呼吸已经逐渐放缓了,她突然开口道: “我感觉好不真实,好像现在还在我们两个人的梦里。” 尚清闭着眼,模模糊糊地接话道:“梦一直做下去不醒来,就是现实了。” 岑有鹭转动眼珠看了眼他俊俏的侧脸,轻轻舒了口气。 “但愿吧。” 大约是暖气开太高,岑有鹭在浴室里被折腾了一阵,第二天腰酸背痛地醒来时,两个人背对背割据在大床两边,身上还薄薄地覆了一层汗。 尚清的短发已经被他睡得微微反翘,东一撮西一簇地支立在脑后,看上去少见的有些憨萌。 岑有鹭不想吵醒他,蹑手蹑脚地掀开被角下床去,在烘干机里找到了她的衣服重新套上,又在客厅茶几脚旁的地毯上捡到了自己快没电的手机。 未读消息一大堆,岑有鹭快速清扫小红点,在末尾看见了两条来自原本应该在外地出差的岑仲的消息。 爸:【在哪?】 爸:【岑有鹭,看见这条消息立刻回家。】 岑有鹭耳边真切地响起了“咚”的一声,是她慌乱的心脏狠狠撞在肋骨上的回响,是她飘飘然的美梦轰然坠地的余震。 她面色苍白地蹬上鞋,连跟尚清告别都忘了,在手机上约了个车,匆忙离开温暖的小屋里。 内外温度差太大,寒风一吹,岑有鹭的鼻头立刻被刮得红红的,好像狠狠哭过一场。 清晨薄雾未散,原本应该鲜艳的春天也被笼上一层灰蒙蒙的罩子,全世界都突然褪了色。岑有鹭站在无人的路边等车,一口一口将浓郁的雾气吸进肺腑里,又湿又冷。 死胡同,寻转机 岑有鹭惴惴不安地推开家门,住家阿姨就等在门口,面色忐忑且暗含愧疚地望着她。想来是昨晚不见人,她向岑仲禀报了实情,却没想到岑仲整了这么大一个阵仗,反而害了岑有鹭。 这件事说来也怪不得旁人,只能怪她喝了点酒,色欲熏心,非要赖在尚清房子里却没料理好家里。 于是岑有鹭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宽她的心,一步步踏在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声上往里走。 岑仲知道多少?会是什么反应? 绕过风水隔断,一眼就看见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岑仲,他双手交迭放在大腿上,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滩白花花的文件。 听见响动,岑仲层迭的眼皮掀起,眼神锐利地从镜片下射过来,表情不辩喜怒。 “回来了?”他说着,手上的文件又翻了一页,“给你半小时洗澡换衣服,待会儿白晶晶来带你去医院体检。” 他越平静,岑有鹭就越不安。 无形的乌云已经在天花板上凝聚成形,坠坠地往下跌,挤压着岑有鹭面周空气,丝丝缕缕地抽掉她的呼吸。 “……为什么突然要做体检?”岑有鹭艰涩地问。 “入学体检。”岑仲冷漠地吐出答案。 顺便给她看看有没有在外面厮混出什么疾病——这句话岑仲没说出口。 她进屋的时候关门了吗? 岑有鹭突然跳脱地回忆,否则她为什么会觉得四肢冰凉,好像一直站立在寒冬的狂风之中? “入什么学?” 岑仲将手中的资料放在茶几上,食指朝岑有鹭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她可以拿起来看看。 “我在加拿大给你挑了个新的高中,机票和行李都准备好了,体检完不用回家,白晶晶直接送你去机场。手机我给你换新的,电话卡落地后白晶晶会给你办当地的。” 她开始颤抖起来,骨骼相连处撞得咯吱作响,仿似体内有一头猛兽开始咆哮着顶撞囚禁它的牢笼,头破血流。 “我什么时候同意转学了?” 就在此时,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人推着一大堆行李箱从岑有鹭的房间里出来——正是岑仲提到的白晶晶。 瞧见父女对峙,作为新上岗的生活秘书,这点眼力见白晶晶还是有的。她连忙将头埋到胸口,迅速且安静地推着行李箱往外面等着的车里走去,恨不能当场钻进地缝里以免遭殃。 “你什么意思?!”岑有鹭还是做不到像她爸一样沉住气,看见外人进出她的房间,当场发飙,“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让别人进我房间!” 神仙打架凡人挨骂,白晶晶心里叫苦不迭,又不敢跟大小姐辩驳说我只是个听令行事的打工人,只能闷不吭声一溜烟儿跑离现场。 所有无关人员全都离去,岑仲这才松了点他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架子,他将眼镜摘下,扔到一旁,皱眉回视岑有鹭愤怒的眼睛。 “你和男同学过夜也没经过我的同意。”他说。 这座城市发生的所有事果然都瞒不过他。高悬的铡刀终于落下,咔嚓一声,岑有鹭积蓄起来的火焰立刻断成两半。 “我没有凌晨跑到他家里把你抓起来,已经很顾及你的脸面了。” 摘了眼镜岑有鹭才发现,岑仲眼下青黑一片,看起来像是彻夜未眠。 “我对你很失望,早恋就算了,还敢瞒着我和他出去。”岑仲停顿了一下,像是在遏制怒火,“你今年17都没满,就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敢糊弄我了?” 岑有鹭没吭声,事情已经到了无法转圜的余地,她将还在颤抖的手插进兜里,在三次呼吸间迅速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思考对策。 “一定要转这么远吗?我口语不好。而且我和他就是玩玩儿,我可以当着你的面跟他分手。”她撇了撇嘴,做出满不在乎的神情。 “不行。”岑仲一口回绝。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人,子女几乎就没有不移民的。 加拿大是他在岑有鹭还在读幼儿园时就定下的归宿,只是担心女儿太小,过去学坏。岑仲原本打算等到本科,岑有鹭三观成型之后再送她出去,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岑有鹭在国内竟然已经学坏了。 那还不如干脆顺水推舟提早计划,一石二鸟地让她先适应几年新生活也不错。 “……那,那让我走之前见见黎允文行不行,我想跟她道个别。” 岑仲手指在扶手上敲打两下,单侧嘴角提起,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讥笑。 “岑有鹭,我见过的花招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不要想着让你的朋友替你给你那个……尚清传话。” “你想哪儿去了。”岑有鹭一副被冻到的样子跺了两下腿,掩盖自己紧张到极点产生的不自觉战栗,“她有本物理笔记落我这儿了,上面全是重要考点,我总要还给人家的吧。” 岑仲无动于衷,“我替你转交。” “不!你就让我见她一面吧,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着你的面跟她碰头,不提尚清,就是单纯告别。” 岑仲沉默着打量了她半晌,终于点头。 首先她得忍住愤怒,不能和岑仲对着干,否则激怒他之后被他快马加鞭转移犯人似的严加看管,事情就更加无法转圜;其次她得忍住悲伤,不能让岑仲察觉到尚清在她心中的重要性,才能降低他对尚清的警惕,那么自己暗渡陈仓的计划也就不容易被发现。 各种各样的情绪郁结在胸口,梗得岑有鹭心脏阵阵地抽痛,偏偏她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地对岑仲露出灿烂的笑容,真诚地向他道谢。 “太好了,谢谢爸!” 胃里一阵抽搐着翻江倒海,岑有鹭赶忙起身回到房间里,“那我先去找找她借我的那本笔记在哪儿啊。” 还好岑仲并不关心其他人的成绩,也就无从得知黎允文的物理单科成绩在年级都是数一数二的倒数,又如何有能耐做出能让岑有鹭都去借阅笔记呢? 她随手从书架里抽出一本自己的笔记撕下一页纸,一边乒乒乓乓地用自己的其他本子敲击书柜,营造出一副自己还在找本子的假象,一边开始思索要在这页纸上留些什么信息。 最终,岑有鹭选择留下言简意赅的一句话: 【去加拿大了,不用想我。时差折中,梦里见。】 —————————————————————— 在之前每个岑仲出场的片段里我都有试图体现出他专制封建大家长的性格,希望不会突兀 修栈道,度陈仓 她紧贴着这句话的周围撕出一个窄窄的小纸条,对折几下,塞进书壳透明胶皮的内封里。然后面色如常地拿着这个本子走出房间。 岑仲正好挂掉手里的电话,“找到了?” 岑有鹭点点头。 “我已经联系黎允文家长了,她大概十分钟就到。我们去会客室等吧。” 心里有鬼,岑有鹭几乎将她的所有表情和语言浓缩到最精炼,以防岑仲从中读取到任何会让他灵光一闪说“本子给我检查一下”的信息。 小时候,岑仲在她心里也曾经是无所不能的超人。她母亲早逝,岑仲与岑有鹭两父女相处到现在,他在岑有鹭这个什么都不服的女儿的心里,几乎变成了头号反派的代名词。 没有什么能比岑仲更让岑有鹭感到压迫与束缚的存在了,光是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岑有鹭都感觉窒息。好像她那操心过度的父亲随时会冒出一句“外面的空气不干净”将她赶回家中。 好在岑仲现下似乎真的对她放心了,一个眼神都没觑向岑有鹭,一语不发地在会客室泡他的茶。 倒掉头泡,岑仲给岑有鹭先满了一杯,“喝。” 于是岑有鹭拿起杯子缓慢地抿了几口,一股热流从她的喉管一路往下滑,有了对比,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这么冰。 最顶层的茶叶悬针似的飘在澄澈的茶水中打转,岑有鹭出神地盯着。 或许是心里怀揣了一点最后的期待,又或许是滚烫的茶水行而有效地熨贴了她,岑有鹭全身都开始回暖,上瘾似的一杯接一杯,直到小腹鼓胀。 短时间内喝了太多水,她现在有点想上厕所了。 只是一个笔记本,随身携带进厕所显得紧张兮兮的,反而会让岑仲注意到。于是岑有鹭将本子放在凳子上,用桌面遮掩住,一溜烟跑去厕所。 心里始终惴惴,她用上了此生最快的速度赶回会客室:岑仲依旧低头在打茶沫,她的本子也还在椅面上。 心跳被疾跑微微提速,岑有鹭面色平静地平缓呼吸,走回座位,假装不经意拿起笔记本。 她瞟了眼岑仲,趁后者没注意,疑神疑鬼地飞速掀开笔记本,见她的小纸条还在塑封里夹着,心这才终于放下了。 出于谨慎考虑,岑有鹭悄悄伸手指进去,想将纸条抠出来看看。 岑仲刚好打完茶沫,开口道:“你的笔记本呢?准备好,黎允文已经进小区了。” 岑有鹭猛地将本子合上,举到岑仲面前晃了晃,“在呢。”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黎允文的脚步声。 “鹭宝!”她一个冲刺闪现在门口,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在车里刚哭过一场。 叫黎允文过来也不全是为了尚清,也是真有几分姐妹情深在里面的。 岑有鹭在父亲面前憋住的情绪瞬间爆发,拖着哭腔也喊了一句文宝,冲上去和黎允文两个人执手相看泪眼。 岑仲就在一旁默默喝着茶,时不时抬手看看腕表,终于出声打断了她们二人的对话。 “时间不多了,岑有鹭。” 岑有鹭打了个哭嗝,这才从一旁拿过暗含玄机的本子,递给黎允文。 “文宝……这是你之前借我的笔记,现在就把它还给真正的主人……我走了你可不要放松警惕,笔记一定要时常翻看复习,争取继续进步,说不定你还能打破我的记录。” 黎允文对岑有鹭父亲的脾性和她早恋的事一清二楚,在车里的时候就联系前因后果,将事情大概猜得差不多了,此刻手里被塞了本“自己的”笔记,当下明白岑有鹭的话外之音。 她含着泪将笔记抱进怀里,重重点头。 “鹭宝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看它。” 看见那个在高压之下偷偷反抗的成果被黎允文紧紧搂在怀中,岑有鹭悬着的心此刻才终于放下。 与黎允文最后告别,被岑仲监督着上了车。 直到与这个城市分别的最后一刻,岑有鹭都一直沉默地趴在车窗上,不知疲倦地往外看。 任务完成,她连和岑仲虚与委蛇的精力都没有,摆出一副彻底拒绝和岑仲交流的姿态,将自己完全贴在车门上。 白晶晶率先下车替岑有鹭拎行李,岑仲看了眼连埋怨都不愿意掩饰的女儿,叹了口气。 “很恨我?” “不恨。”岑有鹭说,“你把我丢到国外也挺好的,我很早、很早之前,就想离你远一点了。” 说这话时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淡淡的,没有被刺激出来的愤怒,也没有强装的欢喜,只有无边无际的麻木。 仿佛她今晨吸入的浓雾再次在胃里翻涌,反刍着被她从口中吐出,隔绝在了面部。 从她意识到原来同龄人的周末不是无休止的补课与紧锁的家门时,从她长到现在却还不明白公交车该怎么坐时,从她一直只认识学校与家之间的通路时…… 她就知道自己养在岑仲身边,永久地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远处路灯被灯罩笼住,愚蠢的飞蛾扑了上去,以为自己寻得了生命的目标,没想到却反而被灯罩关在了其中,任它的翅膀如何将铁罩拍打得嗡嗡作响,也无法改变结局。 岑有鹭隔着车窗玻璃,用手指按向飞蛾,或许是想把它们从里拨开,又或许是想直接按死它们给个痛快。 白晶晶在车外打着手势示意岑有鹭下去,车门关上的最后一秒,岑仲突然开口: “你要是好好学习,不搞那些有的没的,就没有今天的事。” 关门的动作一顿,岑有鹭重新拉开车门,弯下腰将头伸进车内,平静地凝视岑仲。 “你今天这么生气,究竟是因为我早恋,还是因为我脱离了你的控制,你自己不清楚吗?爸。” 她不是凭冲动做事,还会离家出走的小孩子,她知道自己想要好好成长就依然离不开岑仲的助力,所以她愿意忍。 一直忍到她能够撞开灯罩自由飞行的那天。 岑有鹭没再给岑仲回话的机会,啪的一声关上车门,单肩背上行李包大步离去。 这是她头一次在岑仲面前没有用装乖装傻来规避掉一些来自大人的唠叨与麻烦。 那双遗传自他亡妻的眼睛不知何时,竟然在岑仲没注意到的角落里独自蜕变,长出了蓬勃的野心与灵魂。 岑仲一语不发地凝视着她的背影,良久,将手揣进了行政夹克的口袋里。 “爸爸是为了你好。”他说。 —————————————————————— 岑仲的正面戏份到此结束,为了提现他的压迫感把我自己压迫得不舒服 不再见,却再见 自那以后,岑有鹭再没梦见过尚清。 她的社交账号被岑仲注销,一切与过去有关的内容也都和旧手机一起消失,再无踪影。好像上帝一时兴起转动了魔方,于是她来到了生活的背面,孤零零地面对陌生的一切。 岑有鹭与黎允文朋友多年,那点读表情的能力还是有的。 就凭小黎走前那个被委以重任的坚定眼神,她一定是明白那个笔记里另有玄机的。岑有鹭又没有将纸条藏在很偏僻的角落里,只要黎允文随手一翻,就能看见。 她对黎允文抱有充分的信任,只要发现了纸条,黎允文没有不将它传达给尚清的理由。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尚清拿到了纸条,却没有选择与自己见面。 第一个月,岑有鹭不肯相信这个答案。 加拿大和中国有13个小时的时差,于是她严格按照“时差折中”的方法,硬生生熬到凌晨四点睡觉,每晚都照常入梦。一个人在梦境无边无际的浓雾里枯等两三个小时,然后被闹钟吵醒。匆忙洗漱之后,睡眼朦胧地继续到学校里睡觉。 因为是转学生,再加上是有色人种,老师们跟她说话都格外小心翼翼,生怕被安上一顶种族歧视或者校园霸凌的帽子,只要跟这些敏感话题沾点儿边,都够他们喝一壶了。 于是他们将这个行为理解为一种旷日持久的“倒时差”,竟然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断断续续地在学校睡了一周。 从此之后,岑有鹭在学校里开始以“那个特别能睡觉的中国女孩”着称,甚至收到了不少teenagers抛来的橄榄枝,寻问她这么狂妄的秘诀。 硬熬一个月后,岑有鹭动摇了。 尚清先前也因为各种原因刻意逃避过与她在梦中相见,所以岑有鹭很清楚那种两人之间依旧冥冥中存在联系,却因为一方抗拒见面而不能建立完整梦境的情况。 就像现在这样,浓郁的白雾笼罩着梦境空间的一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另一个人出现之后,周围才会开始变化出有形的空间。 她在心里思索过千万次,除了尚清不肯见她之外,想不出其他答案。 公主是一个特别好面子的小女孩,被这样连一个解释都没有的分手,已经让她感觉颜面尽失了。 要她专门按照中国时间入睡跑进梦里蹲守尚清追问原因?想都不要想,她死也不会像个怨妇一样死缠烂打地纠缠一个抛弃她的男人。 不过是分手而已,谁没了谁不能活? 岑有鹭在浓雾中放肆地哭过几场,然后当机立断放弃尝试与尚清相见,迅速调整回正常作息,开始好好上学,重新结交新的朋友。 过去的生活像一场烂尾的滑稽戏剧,岑有鹭打落牙齿和血吞,将这笔烂账埋在心里,再不提起。 一晃五年过去,大学已经毕业。 今晚她将从蒙特利尔返回中国一段时间,参加发小的婚礼。和朋友们告别时喝多了些,在出租车里听到车载广播DJ那句勾人愁绪的问话,思绪犹如车窗外的路灯般一闪而过,在她眼底留下长久的白光。 那些恨到刻骨、爱到铭心的回忆,带着老旧的尘土气息再次涌上心头,将岑有鹭呛了个泪眼朦胧。 到乡翻似烂柯人,岑有鹭踏回中国土地的那一瞬间,仿佛大梦初醒。 五年时间,平房变高楼,新人变旧人。日月依旧轮转,世界却早已变成了岑有鹭陌生的模样,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固执地抱守着回忆被留在了过去。 岑有鹭忍不住恶意猜想,这世界变化这么大,说不定尚清也早就结婚生子,身材走样被老婆嫌弃,工作不力被上司开除了呢。 她嘿嘿地阴恻恻笑了两声,心脏因为这种猜想有些酸胀。 一旁的白晶晶莫名其妙看她一眼,摸了摸岑有鹭的额头。 她对接应岑有鹭相关的流程早已熟稔,动作利落地踩在中国时间的深夜,将宿醉头疼的岑有鹭带去酒店,正好方便她倒时差。 岑有鹭头昏,眯着眼睛坐在行李箱上让她推着自己缓缓往前走。 也难为白晶晶一个快三十的人还得在酒店大堂里干这种事,埋着头歪歪扭扭地生疏前进,行李箱的一角不小心撞到一个刚刚退房的女人。 “啊,抱歉。”岑有鹭晕头转向地抱住行李箱拉杆稳住身体,眼睛只能看到女人肋骨高度的位置。 那人似乎赶时间,匆匆留下一句“没事”之后就立即离去。 清脆的高跟鞋往前笃笃了一段距离,却突然顿住。女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转身。 已经载好人的电梯门刚好缓缓合上。 两人隔着窄小的缝隙遥遥对望,却只有一个人将这出插曲放在了心里。 开完房间,岑有鹭速度冲了个澡,就往床上一倒。也不知道是醉意还是酒劲作祟,匆匆就睡了过去。 酒精松开她思维的缰绳,回到故土难免想起故人,尚未消散完全的回忆再次奔涌。 熟悉的浓雾在眼前凝聚,一开始岑有鹭没有在意,独在异国的五年里她也曾面对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但直到浓雾渐渐消散,从中显露出一个有些装修冷淡的房间,岑有鹭才感觉到了某种异样。 “岑有鹭?!” 一个熟悉却陌生的声音响起。 尚清站在客厅正中央,脚边散了一地的杂物,看上去像是被人粗暴地拖拽翻找过。 他看上去身量又高了点,却并没有如岑有鹭揣测那般身材走样。 身体彻底褪去了少年时特有的单薄,整个人结实健壮,肌肉块饱满得恰到好处,透露出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性张力。 尚清头发比先前留长了些,侧分着露出更加深邃的眉眼,漆黑如渊,连一旁灯光都无法擦亮。 但他变化最大的并不是外貌,而是神情。 出声叫住岑有鹭完全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的表情并不如语气里听上去那般惊喜,反而眉眼下压,阴鸷地盯着岑有鹭,眼神如有实质地几乎要将她扎个对穿,献血淋漓地钉在地板上。 —————————————————————— 下章真做,俺不是一个喜欢把误会拉扯很久的作者 抓住人,扔上床 不知道是不是梦境的原因,他二人身处的房间还原封不动维持着分别前夕的布置,岑有鹭站在玄关,有一瞬间恍惚,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时她还天真地喜欢着一个人。 尚清叮啷一声踢开挡道的杂物,朝她快步走来。他个高腿长,家居服也被他阴着脸走出了虎虎生风的气势。 岑有鹭被他发出的动静惊了一下,这才从纷杂的回忆中抽出身来。因为过于戒备,身体肌肉紧缩痉挛,她不可自抑地打着颤,恶狠狠地盯着尚清。 “操,真晦气。”她说。 尚清脚步微微一顿,像是早有所料,表情没什么变化,周身气息却骤然冷了下去。 岑有鹭不等他回击,反手按下门把手,一头扎进门外的浓雾中,强行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她一时大意,竟然和尚清撞了个正着。岑有鹭连声骂着晦气,连睡意都消散,干脆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就这么硬生生熬到天亮才打着哈欠入睡。 与此同时,睡足了一晚的尚清正好起床上班。 他跟着带教老师飞到该市的一个龙头企业做咨询,没想到却在会议室里碰见了一个老熟人。 散会后,王婷婷首先向他打招呼:“尚清,好久不见。” 尚清朝她淡淡笑了下,“好久不见。” 自毕业之后,高中的一切人事物都被他封存到一旁,不敢轻易触碰。只有夜深人静时,想岑有鹭想得厉害,他才会像一个贫穷的小孩掏出珍藏的新年礼物一般,掀起记忆的一角,光是偷偷嗅一点过去发酵出的余韵,他都能餍足又饥渴地继续前行一段。 王婷婷和过去变化很大,摘掉了厚底眼镜,烫了个成熟的大波浪,整个人虽说算不上美艳,至少也和当年那个老实读书的小女孩形象相去甚远。 岑有鹭天生自然卷,过去最羡慕王婷婷那头黑长直,如今这个烫了卷发的班长若是站在她面前,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认出王婷婷,会不会怀念王婷婷以前的发型…… 啊,尚清出神地想,他又在思念岑有鹭了。 王婷婷欲言又止:“尚清,你现在……还在找她吗?” 发散的思绪瞬间聚拢,尚清没有吭声,只是绅士地朝王婷婷露出一个拒绝回答的微笑。 “我……” 王婷婷咬了下唇,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闭嘴,但当年尚清在学校发飙的模样太过可怖,好歹多年同学,作为为数不多的见证者之一,她也希望尚清能至少得到一个答案。 于是王婷婷继续说道:“我昨晚碰到她了。” 尚清瞳孔骤缩,不敢置信道:“……谁?” “岑有鹭。” 尚清呆愣在原地足足有几秒,方才还游刃有余给他们公司做培训的精英一瞬间就变回了不善言辞的愣头青。 王婷婷看了都有些不忍,好端端一个天之骄子,差点被搞疯……岑有鹭当年是怎么狠得下这个心的呢? “她在哪儿?”尚清抖着手去掏西装口袋里的手机,薄薄的小铁块,他夹了好几次都没夹出来。 “隔壁市的希尔顿,我退房出去的时候刚好在大堂撞见她,应该是办理入住,很大概率现在还没退房。” “谢谢。” 他表情麻木地点头,终于将手机掏出来立即叫了个去隔壁市的车,一边操作一边闷头往前走。风吹过他抹了一点发胶的额发,硬邦邦地刺在尚清眼皮上,他眼睛下意识地快速眨动,渗出热泪。 “嘿,Qing,你去哪?”他的华裔带教老师在背后叫他。 尚清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交代,他脚步没停,回头对老师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 “寻仇。”他说- 岑有鹭一觉睡到下午,神清气爽。好不容易回一趟国,她特意画了个精致的香槟小烟熏,换上小香风的套裙,和关月微约了下午茶。 在加拿大当村姑当久了,必须和姐妹一起好好过一把精致名媛的瘾。 她站在电梯里对着反光的电梯门从发型到美甲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穿着,对自己非常满意。 叮—— 楼层停靠,两名员工对她点头示意,随后一起挤了进来。 “大堂那个男的什么来头?一动不动四五个小时了,好吓人啊……” 有八卦?岑有鹭假装欣赏自己的美甲,悄悄竖起耳朵。 “就是就是。长这么帅,结果精神有问题,太可惜了。” 天呐,岑有鹭惋惜地想,真是暴殄天物。 到了L层,岑有鹭前脚刚踏出电梯门,后脚关月微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到哪儿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性感慵懒的嗓音,像一只晒足了太阳的猫。 “别急嘛,我这才刚出酒店呢。”岑有鹭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急的话你干脆直接来酒店找我呀,我的房门24小时为你敞开。”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拿手机的手腕,力度之大,疼得她手机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岑有鹭一个激灵,还以为碰见抢手机的了。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梦魇似的呼唤。 “岑有鹭。” 她身体猛地一震,几乎要以为自己幻听了,心脏瞬间病变似的胀痛起来,像是泡在滚烫的开水里被人用针扎了个千疮百孔。 那人强硬地从她手里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备注,是一个弯月emoji。 很亲密嘛。 他在心底冷笑一声,啪的一声挂断电话,粗暴地拽着岑有鹭往大门的反方向走。 哪怕过了五年,岑有鹭还是一如既往地好面子。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愿意被其他人当作八点档情感剧看热闹,只能一边小幅度地拧动手腕试图挣扎,一边压低声音不间断地输出言语攻击。 “尚清,你有病啊?放开我!” “神经病啊都分手五年了你突然出现来骚扰我干什么?你信不信我报警了!” 以上攻击尚清全都充耳不闻,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打开门,将岑有鹭推进去,砰的一声砸在床上。 柔软的席梦思将人重新弹回空中,岑有鹭精心打理的发型就这样被搞得凌乱起来,长致膝盖的裙边被棉被蹭得卷起,露出小半雪白圆润的大腿。 先前反抗归反抗,出于当年的认知,虽然岑有鹭不愿意承认,但她潜意识里依旧始终尚清不会伤害自己。 但直到尚清冷着脸一语不发地按开皮带扣,单腿跪在她两腿之间,岑有鹭才终于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挣扎着撑起上身,两腿不断踩蹬在雪白的软被上,挣扎出乱花一样的褶皱。 “你干什么?!尚清!这是强奸!” 像被鬼附体了一样的男人终于停下他的动作。 尚清嗤笑一声,“强奸?你今天不是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吗?还是说你随便找个男的都可以,就我不行?” “对,就你不行!” 岑有鹭知道他大约是听到她和关月微的对话误会了,但他们之间又不是什么需要解释彼此私生活的关系,岑有鹭也没有心情跟他好声好气说话,干脆顺着尚清的猜想气急败坏地骂。 “你以为自己鸡巴镶金了我得寡着等你五年?告诉你,我睡过的男人海了去了,个个都比你大比你技术好,你尚清算什么东西!” 尚清面无表情,看上去对她的话没什么反应,但手背上的青筋已经尽数爆起。 他粗暴地一把撕开岑有鹭的裙子,看见她白色底裤中央竟然有一小团深色的水痕。 “还没见到他就湿了?”他彻底误会了,漆黑的眸子泛起血红。 只有岑有鹭知道这些水是因谁而流的,但她面色一红,并不打算承认,反而抬腿一脚踹在尚清胸膛上。 “滚!” 尚清只是晃了晃,然后握住她的脚腕一口咬了上去,与此同时他拉开裤链,放出自己在西装裤里早就顶起一大团的性器,勾开岑有鹭的内裤边连扩张都没做,就直直操了进去。 一滴泪,流不尽(h宫交 这么多年不见,他不仅整个人比之前大号了一圈,似乎连性器都粗了点,至少在岑有鹭的记忆里,她从没像今天这样感觉自己真的要被干死在床上。 身下骤然吃进去这么粗的物件,岑有鹭忍不住白了脸色,猛地攥紧拳,在尚清小臂上留下几道血痕。 “嘶……轻点!” 甬道忍不住一阵阵地痉挛着吞吃,尚清感到身下一阵似痛似爽,肉棒钉在岑有鹭体内几乎寸步难行。 岑有鹭痛呼完才发现自己态度不对,他们之间横亘着五年算不清的烂账,偏偏只要看见尚清本人,她似乎就忍不住将它们全都翻篇,直到翻回初恋那一年。 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于是岑有鹭又夹着尚清的物件往后躲,嘴上有气无力地骂:“五年没见你就学会发疯了是吗。” 尚清在她小腿上用力一咬,留下一圈牙印才松开嘴。他用手掐住岑有鹭高高抬起的那条腿的腿弯往下按,几乎将她的大腿与上半身紧贴。 接着,尚清从上方压向岑有鹭,黑沉的影子密不透风的笼住她,仿佛尚清用自己的血肉打造出了一座为岑有鹭量身定制的囚笼。 她不得自由,他亦如此。 尚清定定地凝视她,“老子他妈早就疯了,岑有鹭。” 他没对她说过脏话,成年后的嗓音被情欲熏得更加喑哑,声带间苦涩的颗粒摩擦,言辞语调陌生得几乎犹如地狱传响。 说话间,岑有鹭的穴已经松弛下来些许,尚清开始试探着缓缓往外抽出,温热的黏膜热情地吸吮着性器表面,被突出的冠状沟顺着往外勾出一小圈艳红的穴肉。 尚清下意识伸手,想去替她揉阴蒂。他伺候岑有鹭惯了,哪怕现在恨意滔天,身体也条件反射地行动着想去取悦她,看她在自己手下化成一滩温热的水、餍足的猫。 大拇指刚按上阴阜部位的小肉粒,却突然顿住,尚清眼中划过一丝暗芒。 他像狗一样舔着她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被她腻烦了就随手丢弃? 尚清收回了手,将岑有鹭的上衣往上推,堆积在她锁骨处,手指轻巧一拨,胸乳便从内衣中跳出。雪白软峰上摇曳着粉红花苞,精疲力竭的登山者并无半分怜惜之心,粗暴地捏住它的茎干揉搓。 山巅震颤,积雪消霁,汇成涓涓细流从谷底流出。 尚清压着人一下下往最深处顶,软包床头也跟着频率一起撞在墙上,发出咚咚的闷响,与床上搅动出的淫靡水声交响,织成情色乐章。 岑有鹭被他操得不断往上,凌乱的乌黑卷发铺散在洁白的软枕上,仿佛美玉有痕。她死死咬住唇,却还是忍不住从中泄出模糊的呻吟,直到她被尚清一个深顶直直撞在床头磕了一下后脑勺,才终于松开唇痛呼了一声。 她嘶嘶地抽着气,还没来得及开口骂,尚清就立刻停下操干的动作,扯了个枕头垫在她脑后,手指穿插在她发间,找到被撞的部位轻轻揉了揉。 行云流水一系列动作做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 岑有鹭刚要说些什么,尚清的手指像是被蛰了一下似的闪电收回。 他抿了抿唇,眼神飘逸眉头下沉,将整根鸡巴猛地往外抽,趁着被他操得洞开的红穴还没合拢,腰臀骤然发力, 绷出两个深深的腰窝就往里狠凿一下。 红肿的两片肉瓣被顶得往里凹陷,噗呲一声就乖顺地吞进了整根狰狞凶器。 尚清的囊袋在岑有鹭臀上拍打出了啪的一声,整根性器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他流水的龟头甚至隐约触碰到了某个紧缩的肉颈,烫得双方都颤抖了一下。 “唔!嗯啊……” 想说的话全都被打断,岑有鹭身体最深处的小口突然被粗暴地顶了一下,两个眼睛都虚焦起来,红唇大张,哆哆嗦嗦地发不出任何声响。 她像一块沙滩边搁浅的小贝壳,难以言喻的酸胀感涨潮般汹涌地席卷而过,将她拆吃入腹,随着海水打转、浮沉。 岑有鹭眼角划过晶莹的泪珠,那是身体里的快感浪潮漫溢而出的证据。 她死死抓住尚清的手,指甲几乎嵌进他肌肤里,浑身痉挛两下,一大股淫水喷涌而出,大半都喷在尚清的高定西装裤上,又湿又热地贴住他紧绷的大腿,勾出一个性感贲张的弧度。 见她高潮,尚清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都说处男秒射,他今天也算是憋着一口气在岑有鹭面前挣回了面子。 岑有鹭阴阜上的小肉豆都肿大一圈从肉瓣中顶了出来,尚清看了看,还是没忍住伸手替她按了上去。 女性没有不应期,于是他一边揉,一边缓缓地继续抽动性器,将岑有鹭的高潮末尾与新的一层快感衔接起来。 尚清还记得先前无意间顶到的肉口,趁着岑有鹭软成一滩出神的时间,退少进多,慢慢往里一点点钻,直到龟头再次感受到一层柔软的阻隔。 他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子宫。那是女性身上最神奇的器官之一,因为它,她们像神明一般被赋予了创造生命的能力,对于所有生命来说,这个地方都宛如圣地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而他今天要做的事,就是狠狠破开这个圣地的大门,用他最肮脏、最下流、最粗鄙的东西从里到外将其彻底亵渎。 尚清眼里燃起疯狂而坚定的火焰,搓揉岑有鹭阴蒂的力道渐渐变大,他也伴随着这股绵长温和的快感缓缓沉腰,龟头轻轻顶在宫口,招呼似的打着圈磨了磨。 快感太甚,岑有鹭闷哼一声,眼泪断了线的珠串似的不断往下流。 即将被彻底开发的心悸蔓延开来,岑有鹭腿根打颤,断断续续地用气声道: “我爽了……你就能滚了……废物,还没……按摩棒好用……” 尚清身体下压,用肩膀接替手的位置顶住她的腿,空出来的手一把捂住岑有鹭的嘴。 有了这一层阻隔,他更加放心地贴近她,两个汗涔涔的额头相抵,湿热的鼻息喷洒在彼此脸上,仿佛两头争锋相对的野兽呲着獠牙僵持,又仿佛只是两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世界的角落里互相舔舐伤口。 尚清的唇贴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在隔空深吻岑有鹭,又好像没有。 “闭嘴。” 他心口堵着,分不出胸膛中激荡的是什么情绪,只知道自己现在当场抛下脸面求岑有鹭重新接受他也有可能,气急攻心在床上干死她也有可能。 任凭岑有鹭如何拳打脚踢,长枪似的肉棒缓缓往里深入,肉蘑菇从窄小的孔洞里艰难钻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久到两人都感觉快要死在对方身上,宫口才妥协一般骤然一松,放任性器的入侵。 尚清顺着惯性又往子宫里操了一点距离,紧缩的小口死死地圈在他的龟头楞下方,将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联合在了一起。 再难分离。 想到那四个字,尚清缓缓眨了下眼睛。 两个人都在气头上,头抵着头也没人愿意闭眼,岑有鹭被他按在身下,清晰的看见有什么东西迅速在他眼里凝结,然后啪的一下砸在自己两侧的外眼角上,被重力拖拽着迅速延伸至鬓角。 她呆呆地望着他,感觉身体被他留在自己脸上的这道水痕割裂开,却没有鲜血流出。 —————————————————————— 尚清哭了我怎么笑得那么高兴呢? 一滴泪,流不尽2(hdt,边通话边做,内射 尚清甩了下头,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起身掐住岑有鹭的腰,就着插入子宫的姿势直接将人翻了个面。 肉棱完全贴合在敏感的宫口上,刮蹭着转了一圈,灼人的酸麻感由内而外沁开,高潮似乎从未离开,岑有鹭风打树叶般颤抖起来。 尚清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将人捞起来与自己身体紧贴,另只手向上摸索着插进她的口中,两根手指撬开岑有鹭的牙关,夹住她湿软的舌玩弄起来。 口腔被迫打开,呻吟也就再难关住。 岑有鹭被快感击溃,眼里朦胧一片,仿佛一只生锈的打气筒,被体内的肉杵干得断断续续漏出气声。 “唔!嗯……哈啊……” 尚清一改先前狂风骤雨似的操干频率,一进一出都放得极为缓慢,却精准地控制着性器每次都能挺进那个被他强行打开的肉颈。 看不见的艳红肉口本不是作为承欢的甬道,如今被龟头不断操弄,已经敏感到了极点,每次被强势地磨蹭,都崩溃似的从子宫内部不断喷出淫水,滴滴答答喷洒在尚清的龟头上,激起一震酥麻。 室内一片水声与肉体拍打的声音,淫靡无边。 “我早就该这么干了……”尚清一边操,一边恨声说,“我就应该在开学典礼的第一天,把你摁在主席台上操了。” 他将岑有鹭往上掂了掂,插在她口中的手勾着岑有鹭抬头,眼前只是灰绿色的软包床头,她眼神发虚,却仿佛在与过去的时空中里台下的无数师生对视。 高一入学时,她以本校初中部第一的成绩直升高中部,被选作新生代表上台讲话,那是尚清第一次见她,却不是她第一次见尚清。 后来回忆时他想,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另有天意,他们这段关系从一开头,就注定了不平等。 前尘种种恍如隔世,记忆却未曾退却。 耳边似乎想起了主持人学姐甜美的声音,与台下轰鸣的掌声,曾经众人或是憧憬或是好奇的眼神再次齐齐向她射来。 那时她意气风发、昂首挺胸,现在却衣衫不整地被一个疯子按在身下狠狠地操进了子宫。 某种象征耻辱的情绪上升,岑有鹭打了个颤,身下的穴绞得更紧了,淫水却淅淅沥沥地往外渗。 她含着尚清的手指用力咬了一口,齿痕发白,却并未见血。 岑有鹭模模糊糊地说:“闭嘴……” 尚清被她的小穴吸得闷哼一声,龟头抵着她敏感点打转。 “紧张什么?你不想被所有人看着挨操吗?”他狠狠捣了两下,两人交合处发出咕唧咕唧的黏稠水声。 “话筒的效果很好,你下面骚得流了这么多水,全校都能听到,他们会怎么想你?” 岑有鹭呜咽一声,两条腿哆嗦着夹紧,试图憋住不争气的淫水。 真是风水轮流转,五年时间,将一个不知道角色扮演的青涩少年调教得骚话都娴熟起来。 尚清手指并在一起,随着操干的频率一起在岑有鹭口中进进出出,津液裹在他手指上,顺着指根往下滴。 “我就应该在那个时候就让全校都知道我们的关系,这样,你走到哪里都逃不开我。” 他越说越恨,低头一口咬在岑有鹭肩头,快速耸动起来。 紧致的肉口一下下刮蹭在尚清龟头上,饶是他憋得小腹青筋爆起,也克制不住蓬勃的精意。汗滴从发丝划过,滴在岑有鹭背上,代替尚清的手指划过她的肌肤。 红血丝几乎爬满眼球,腰眼逐渐发麻,尚清喘着粗气搅弄岑有鹭一片泥泞的身下。 就在最终关头,一道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 岑有鹭被他扔在一旁的手机亮屏,备注为弯月emoji的人再次打了进来。 想起岑有鹭和那人说话时甜蜜的表情和语调,尚清冷哼一声,将手机拿到岑有鹭唇边,替她接通,按下了免提,性器却依然没有拔出,缓缓地在她体内磨蹭。 “……喂?小鹭,你小叶哥哥劈腿了。”对面传来一道女声。 尚清愣了下,绝处逢生般突然生出狂喜——对面是女生,是不是意味着,岑有鹭之前对他提过的“男人”,都是气话? 岑有鹭狠狠瞪着尚清,示意他从自己体内出去。 但尚清将头一埋,继续从她颈侧啃到肩头,假装没看见她的刀人的眼神,一刻都不放过地继续绕着她体内的敏感点磨。 于是岑有鹭只能深吸一口气,尽量稳住声线,“我……嘶,没听说这回事啊。” 这是关月微和岑有鹭定下的暗号,如果岑有鹭回答方才的句子,表示她现在安全。想来是她突然挂断电话引起了关月微的怀疑,等了半天还是不见人出现,这才打电话过来确认情况。 当时叶于归知道这个荒谬的暗号之后,气得三天没让关月微出过房门。 尚清不知道她们两人差点就把自己扭送警察局了,傻兮兮地还压在她身上缓缓抽动,龟头楞刮出不少被捣成白沫的粘液,顺着两人交合处往下淌,濡湿了大片床单。 关月微松了口气,“死丫头吓死我了,不是出酒店了吗怎么还没到?” 她声音大了点,尚清跟着动作也放肆了点,青筋虬起的肉棒狠狠刺入,身下隐隐发出粘稠的水声。 岑有鹭死死咬住唇,整个腰腹都紧张得抽搐了两下。 “路上……唔……被、被狗咬了……” 关月微听她嗓音发颤,以为疼得厉害,“严不严重?在哪个医院?要我和叶子来陪你不?” 尚清也凑到她耳朵边,伸手向下捏住她的阴蒂用力搓揉两下,压着嗓音用气声质问道: “狗?” 耳廓连着头皮一起发麻,身下被快感绞得近乎真空,岑有鹭大脑缺氧,慌慌张张想去抢手机,尚清又将手机举高躲开她。 岑有鹭于是说:“姐,不和你说了……嗯,医生要来了。” 关月微被她哄着稀里糊涂挂断电话。 通话结束的那一秒,尚清将手机扔到一旁,两手掐住岑有鹭的腰,狠狠往里操了两下。 肿胀的龟头一路高歌猛进地破开熟到糜烂的肉壁,撞开早已松软的宫口,青筋跳了两下,马眼怒张,对准最深处直直射入。 尚清粗喘着提醒她:“你不止被狗咬了……嗯啊……还被狗操了,被狗内射了……呼……爽吗?公主。” 滚烫的液柱将子宫壁拍得发麻,岑有鹭被绝顶的快感扼住喉咙,喘不上气,头皮发涨地颤抖着泄了出来,接着两眼一黑,竟然直接被做晕了过去。 —————————————————————— 23:30还有加更 本书内容经过文学加工,生理部分切勿当真。 对说辞,解心结 岑有鹭再次醒来,是在当晚的深夜。 她身上干净舒爽,穿着一套她以前最爱的棉麻材质的睡衣。 床单被套应当是被尚清叫人重新换过,没有半分方才胡闹一通的淫靡味道,只余一点刚从烘干机里被取出的干燥香味。 头顶空调嗡嗡作响,窗帘拉得很严,不漏天光,偶有夜归人的谈话声传来……一切的一切都温暖而封闭。 岑有鹭睁着眼盯着天花板放空,有一瞬间不敢动弹,怕惊破这场美梦。 尚清怕热,没盖被子,侧着身一手搂住她,眉头紧皱,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他的衣服几乎都被两人的液体沾到过,应该是不能要了,所以干脆赤身裸体躺在她身边,半勃的性器顶在她盖着棉被的大腿上。 岑有鹭看得脸热,悄悄往一旁挪远了点,试图躲开他那根玩意儿。 谁知尚清立刻惊醒,他条件反射地收紧手臂将人箍进怀里,然后眼睛才缓缓睁开。 “你去哪儿?”他沉着脸问。 岑有鹭随口说:“上厕所。” 尚清点头,替她掀开被子,围了个浴袍,一路跟在岑有鹭身后来到厕所门口。 “……?”岑有鹭握住把手看看马桶,又看看门神似的挡在门口的尚清,示意他让开。 尚清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我看着。” “你看犯人呢?”岑有鹭踹了他小腿一脚,“走开。” 尚清不情不愿地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岑有鹭关上门。 “我就在门口守着,别耍花招。”他说。 磨砂玻璃门上倒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果真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好像离开岑有鹭三步之外,尚清就会立刻变成一座没有生命的石像,什么也不干,只会眺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岑有鹭望着那剪影,憋红了脸,悄悄将水声控制在最小。 等到岑有鹭洗完手出来,尚清又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扫射岑有鹭,仿佛她跟电影里的特工一样,两手空空地走进厕所都能创造出什么大麻烦出来。 “你没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吧?” 岑有鹭无语,揪住尚清开到腹肌的浴袍领口,隔着一层布料细细地摸着他比之前更加结实的腰腹,将手上的水全都揩在上面。 尚清盯着她的头顶,半晌,开口问道:“又想做了?” 他说着,就要撩开下摆提枪干上,岑有鹭连忙按住他。 “不做。我们谈谈。” “不谈。”尚清转头避开她的视线,表现得非常抗拒,“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岑有鹭只得引导他:“我走之前给你留了个纸条,你收到了吗?” 尚清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他胸膛剧烈起伏两下,虽然没有开口,答案不言自明。 于是岑有鹭尽量心平气和地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有照做?” “我凭什么要照做?”尚清厉声反问,他一把抓住岑有鹭的手腕,“这么多年没见,你除了骂我就是和我撇清关系?我告诉你,岑有鹭,门儿都没有!” “你敢再走一次,我能用一辈子跟你继续耗下去。下次被我找到,可就不是操晕这么简单了。” “你晕过去之后我新买了套房子。”他阴恻恻地说,“谁都不知道在哪儿。” 对,就是这个态度,太奇怪了不是吗? 如果他是主动断开联系的那一方,怎么会在重逢时表现得这么激烈?怎么会第一时间找到她的位置跑到酒店大堂蹲守她四五个小时? ……怎么会哭得那么伤心呢? 想到那滴几乎沁进她肌肤骨肉的泪,岑有鹭忍不住又软了语气,无视他又开始发病的疯话,耐着性子继续刨根问底。 就当是给过去的疑问一个交代,她想。 “我在那张纸条上写的是:去加拿大了,不用想我。时差折中,梦里见。” 岑有鹭踮起脚,偏头去抓尚清又开始泛红的视线,“你为什么没来见我呢?” 尚清皱起眉头,眼里露出不可思议,像是绝望信徒骤然闻见上帝福音,眼前发白。 他嘴唇微不可查地开始打颤,“我拿到的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 噩梦重现,尚清喉结滚动两下,这才艰难地吐出他的答案。 “‘不用想我’。” 现实远比最吊诡的电影骇人,岑有鹭瞪大了双眼,身体瞬间如坠冰窟。她感受到虚空中某种无处不在的控制显形,被空气勒得几乎喘不上气。 尚清也不比她好到哪去,眼珠在发酸的眼眶中嘎吱转动一圈,他试探着问道: “……是黎允文?” 作为唯三的接触者,逻辑上看,她的嫌疑最大。 “不可能。”岑有鹭当即否认。 她相信友情远甚于爱情,于情于理,黎允文都没有恶意拆散他们两个的必要。在过去的五年里,她怀疑过尚清无数次,也从没有怀疑过一次黎允文。 此刻,岑有鹭依旧选择相信自己的眼光与判断。 那破碎而混乱的一天在脑海中重演,岑有鹭以为自己刻意逃避就能遗忘,事实证明她是错的。肢体反应远比记忆牢靠,她尚在绞尽脑汁地回忆,胃就昨日重现般开始阵阵地抽痛。 直到某处细节被她放大。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一道电流从头顶窜到脚跟,岑有鹭宛若溺水之人,猛地抓住尚清的手臂,浑身颤抖着深吸一口气。 “是我爸。”她说。 纸条被她一直小心看管着,只有一次离身。她喝了岑仲泡的茶水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只见纸条依旧在,却没来得及查看内容是否完好,就被岑仲打断。 他了解人心,也了解岑有鹭。如果将岑有鹭压得太死,以她倔强的脾性,出国后天高皇帝远,一定能想办法重新与尚清联系上。 所以他故意漏出破绽,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给岑有鹭自以为能反抗的机会,再亲手将其扼杀。不知情的岑有鹭不会恨他,也不会再对尚清抱有希望。 不愧是能一直在政界稳步上升的人,那点老油条的心机手段,只需分出一滴,用在他们两个活在象牙塔的学生身上,就能轻轻松松将他们二人离间得几乎成仇。 幸有奇迹使他们相遇。 那些执念嗔痴,竟然全都是被人刻意更改的结果。过往记忆崩塌,无数碎片纷扬,凝成了一个岑仲的形状。 她父亲站在记忆深处对她微笑,眼角皱纹深刻。 我都是为你好。 他说。 —————————————————————— 岑仲这老登真够渗人的(抖鸡皮疙瘩 从头来,明天见 伤她的人是生她养她的父亲,哪怕岑有鹭对岑仲心里一直有怨,也一时半会儿不能消化这件事。 她手脚发麻有些站不稳,尚清搂着岑有鹭坐到床沿上休息。 没有出言安慰,他大手在她手臂上来回轻捏,时不时吻吻她的发顶耳尖,用温和而充足的肢体接触向她强调自己的存在。 时间一长,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安抚的动作逐渐变了味,从耳尖啃到耳垂,再游移到颈侧。 尚清用唇轻轻碰了碰岑有鹭的后颈,抬眼观察她,发现她还在低着头揪衣角,一声不吭。 高中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岑有鹭偶尔考试失误——特别是分比他低的时候——就会这样,木着一张脸不哭不闹不说话,自己一个人闷头揪衣角,谁来都不好使。 瞧她这模样,尚清心疼之余,不免又生出几分踏实的窃喜。 昨天的这个时候他还是孤枕冷衾独自入眠,今天竟然就能结结实实地搂住他每晚进到白雾中等了五年的人。 反差太快太大,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一场黄粱。 现在看见这种熟悉的小动作,这颗在春风中飘零已久的心,才终于找到了点可以落脚的实地。 心脏几乎被满溢的欢喜熨成热汽,尚清忍不住又紧了紧圈在岑有鹭腰间的手,低头埋在她颈间,喟叹似的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撩开她的一片头发,在与发根相连的后颈处留下了一点红痕。 岑有鹭终于被这股湿热的刺痛打扰,抽了口冷气,顺手就啪的一声打在尚清手臂上。 “轻点儿!别留痕迹。” 尚清闻言又加重力气吮了吮白皙的皮肤,然后松嘴,赶忙捧起将她的头发往罪证盖过去,然后还埋土似的在上面轻轻拍了两下。 “没留。”他说。 他又往前倾身,下巴搭在岑有鹭锁骨上,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尚清几乎成了岑有鹭专用的人体工程椅。 “那……”他拖长尾音,凸起的喉结抵住岑有鹭肩膀轻轻震动,“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岑有鹭左侧肩胛骨正好戳在尚清心口上,她能明显感受到上面传来的震动在不断加快。 “算……老同学?”她说。 身后人静了一瞬,“你什么意思,岑有鹭!” 尚清上半身从她身上离开,托着她的两腋将人转了个向,面对面地按在自己腿上。 他圈住岑有鹭的后腰断掉她逃跑的后路,气急败坏地低头凑上去,给了她一个小狗鼻子一样的吻,湿漉漉、热乎乎。 两个人又唇舌纠缠了一会儿,良久,尚清这才松开岑有鹭被他咬肿的唇。 他眼睛水洗过一样亮晶晶的,头发上的发胶被洗掉,柔顺地耷拉在眉眼间,投下来的阴影遮住小半部分瞳孔,看起来比她这个才在床上哭过的人还可怜。 “你不打算给我个名分吗?” 他抓着岑有鹭的手往自己领口里探,按在富有弹性的胸肌上,色诱似的带着她的手指往下抓了一把。 “宝宝,这里疼……” 才初入社会,尚清的脸皮就已经被打磨得比之前厚得多了,他像是真的吃痛般不停哼哼唧唧,低头用头顶去蹭岑有鹭。 “找不到你的时候这里就一直疼,现在找到你了你还不肯给我个名分,更疼了……” 他头发又粗又硬,扎得岑有鹭浑身刺挠,“停停停!” 岑有鹭一把将他的脑袋捧起来,正色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我们两个分开了五年,人都会变的,至少应该重新了解一下彼此,再决定要不要复合吧。” 尚清每一根头发丝都耷拉下来了。 “知道了。”他说,“我会重新追你的。” 岑有鹭哑口无言,这好像不是她想传达的意思吧? 这人伸手向后一捞,将自己手机举在岑有鹭眼前晃了晃,语气跟搭讪的小混混似的。 “美女,我能重新加一下你微信吗?” 岑有鹭翻身找手机扫码,一边打备注,一边随口感叹了一句:“你居然用手机壳了,以前不是说只用裸机吗?” “啊。”尚清眼神飘忽一瞬,“人都会变的嘛。” 他脸色一转,突然竖起三指开始做保证,“但我的心一直没变。” 尚清简单地打了一个爱心当备注,又凑过头去看岑有鹭给自己备注。 【狗尚清】。 他脸一下就绿了。 “换一个。”他说,将自己给岑有鹭的备注在她眼前晃了晃,用眼神暗示她。 岑有鹭直接无视,将手机锁屏,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充电。 “睡觉。” 尚清没得逞,蔫头巴脑地跟着爬上床,长臂一伸,又将岑有鹭捞进怀里抱着。 冰凉的被窝很快就被身旁火炉一样的男人烘暖,尚清呼吸声绵长,岑有鹭静静地听着,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宁静过了。 一片祥和中,尚清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 “你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了?” “没有,别多想。” 岑有鹭说,抬手摸了摸他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快睡觉吧,明天我带你去一家我最喜欢的早餐店。” 她就是太喜欢,所以才不得不慎重。 五年时间,真的足以将一个人改变得面目全非。如果贸贸然凭借着刚重逢的激情就复合,等到激情冷却之后,才突然发现对方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接着就是隔阂、争吵,朱砂痣变成蚊子血,凋零的玫瑰枯萎成了一地的鸡毛。 她不希望自己和尚清走到这一步。 但尚清显然不考虑这些,他现在只关心一件天大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改成我这样的备注?” “我以前给你留的就是这个备注,用习惯了。” 尚清不依不饶,“好啊,原来你以前就……” 岑有鹭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他胸肌上,扇出一个皮实的闷响。 “闭嘴,睡觉!” 挨了这一下,尚清体内所有错位的零件都被岑有鹭拍归位了,浑身舒坦。 他听话地闭上嘴,搂着岑有鹭的手又紧了紧,支起上半身在她眼皮和嘴角处各吻了一下。 “明天见。” 尚清低低地在睡前许下一个愿望,并且愿意用一切去兑换。 —————————————————————— 正式进入回收伏笔阶段,全部回收完两位宝宝就能安安稳稳在一起咯(?ˇ?ˇ?) 缓焦虑,旧相识 昨晚运动了一番,再加上时差的原因,岑有鹭结结实实地睡到日上三竿才睁眼。尚清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上半身支起来,用手肘托着腮,就这么撑在一旁静静看她。 她睡相不太好,头发被蹭出静电,一半贴在额头,一半贴在枕面,想来多半不是什么体面的造型。 岑有鹭脸一红,刷的一下用棉被盖在头上,翻过身用后脑勺对着尚清。 “别一直盯着我……” “那可做不到。” 尚清跟着往下滑进被子里,两只手环住她,在岑有鹭肋骨下方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到被她蹭到上面的睡衣衣角。 “昨天晚上我替你扯了好几次衣服。”他说着,又将衣摆往下扯了下去,“最夸张的一次,它直接滑到了你锁骨上。” 天呐,那不就是……什么都能看见吗? 岑有鹭光是想了一下那个场景,瞬间脸红到脖子根,“啊啊啊啊不许说了!” 她翻身一把用枕头将尚清蒙在里面,整个人红彤彤地跳下床,逃进厕所洗漱。 尚清跟屁虫似的贴着她也钻进去,也不管岑有鹭嫌不嫌重,就跟肌肤饥渴症犯了似的,非得把下巴颏搭在她头顶,盯着镜子里的岑有鹭发呆。 “我结扎了。”他突然说。 岑有鹭正在涮嘴里的泡沫,闻言,噗的一声全喷在洗手池里。 “昨天,我不是……了吗。”尚清音量渐小,暗示性地挺胯撞了撞岑有鹭的臀缝,“你别担心怀孕的问题,也不要悄悄去买什么避孕药吃,对身体不好。” “没担心。”岑有鹭用毛巾擦了擦脸,“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吃药调节内分泌,那个也有避孕效果。” 身后占她便宜的人拖长音调哦了一声,弯下腰贴在她耳边,黏糊的试探顺着湿热气息一同喷洒而出。 “那你说的那个是真的吗?” “哪个?” “就是……”尚清一口咬住她的耳廓,惩罚性地用牙齿磨了磨,“比我厉害的男人,什么的。” 岑有鹭心里偷笑,从尚清热乎乎的怀里钻出来,手指刮了刮他的下巴。 “你猜。” 说完,不等气急败坏的尚清反应,就一个箭步冲出房门。 “我回房间换衣服。别跟着我。” 不跟着她是不可能的,尚清慢了一步,就只能被岑有鹭砰的一声狠心关在她自己的房门外。 尚清进不去,只能额头抵在门上,用指尖挠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现在是真的有点不敢放岑有鹭一个人呆着了,总觉得下一秒这人就会突然从自己眼前消失 “宝宝,你还在吗?”他对着门喊。 里面传来回应:“在。” 尚清刚安心没几分钟,又开始焦虑起来。 “真的在吗?不会是在用录音骗我吧。” “真的在!”咔哒一声,穿戴整齐的岑有鹭打开房门,仰头无语地直视尚清,“这里是二十一楼,我哪来上天入地的本领跟你玩消失。” 为了搭配尚清一身黑的卫衣卫裤,她也跟着选了一套黑色皮衣和牛仔裤。 两个人都黑黢黢的,走在一起跟巴黎世家秀场似的,墨镜一戴,活脱脱就是黑道大小姐和她的杀手。 尚清显然也发现了她的小心思,一把将人抱起来亲了亲,眼睛亮晶晶的,“我们果然好配。” 恰有一个推着推车进行客房服务的工作人员从二人身旁走过,瞧见岑有鹭跟一只小黑猫似的被人托着腋下高高举起,捂住嘴偷偷善意地笑了两下,被脸皮薄的公主发现。 “放我下来!”岑有鹭恼羞成怒,两条腿在空中乱蹬——更像一只猫了。 她一边挣扎,一边不自在地骂骂咧咧:“都怪你,老穿黑色干嘛,整得我也跟奔丧似的。” 自重逢以来,尚清表现出严重的分离焦虑实在是让她有些难办,但问题总归还是她引起来的,岑有鹭也只能哄着惯着,尽量从各方位小细节里给足他安全感,希望能起到一点作用。 ——当然,背地里做归做,被尚清当面点出来还是有点难为情。 “好,明天我穿粉色。” 尚清将人放回地上,顺手将她肩上的西太后保龄球包拎在手里,朝她挑了下眉。 “走吧,吃饭去。” 说是早餐,按他们两人出门的时间来看,顶多算得上是brunch。 吃饭的地离酒店不远,岑有鹭干脆领着尚清步行过去,但几年没来,道路两旁连路障都变了颜色。 岑有鹭站在分叉口上,一时之间也有些拿不准。 尚清给她指了个方向,“这边。” “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儿?” “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一带只有高定西装和咖啡店,要吃饭只能去那个方向。” 岑有鹭诧异,“你竟然对这里这么熟。” “我大学就是在这里读的。”尚清说着,用幽怨的眼神瞟了她一眼,“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二人此行目的地的名字简单直白,叫王姐包子,坐落在一片老式居民区里。 街面老旧的青灰砖缝里都渗着经年累月的地沟油,王姐包子却始终维持着一种格格不入的干净,连红棕色的实木桌都被擦得反光,店主显而易见是一个勤快能干的女人。 岑有鹭和尚清进去,找了个角落的长桌刚面对面坐下,在后厨盯工的王姐就立刻拿着小本子笑盈盈地迎了出来。 “二位吃点什么?”王姐问,眼神却在尚清身上迟疑很久,“你……是小尚?” 尚清点头,“王姐,好久不见。” “哎哟!这可真是好久不见了!”王姐爽朗大笑两声,带着油烟味的手在尚清肩头拍了两下,“你小子比之前变了不少,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岑有鹭越听越糊涂,什么叫“变了不少”?明明在自己看来,尚清除了比之前大了一号之外,几乎没什么变化。 两人叙旧了一阵,王姐又盯着岑有鹭看了两眼,眼眶居然有点泛红。 她摇头感叹,“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这餐王姐请了。” 等到王姐回后厨,岑有鹭这才懵懵地咬着筷头问道:“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岑有鹭身旁突然坐下了一个敦实的男人拼桌,于是尚清言简意赅道: “出去和你说。” 男人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原本身位就比常人宽些,裤裆中间像是有针在扎一样,两条腿合不拢,非得在长凳上大剌剌岔开腿坐,把岑有鹭逼得差点贴在墙上。 她还在考虑要不要换座位时,小腿上突然传来一点热烘烘的触感。 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岑有鹭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骂那个男人骚扰,就见坐在对面的尚清朝她眨了眨眼睛。 【我帮你挡着。】 他用口型说。 于是,两个与包子店格格不入的人闷头在角落吃,看起来没有一点交流。 若是有调皮的小孩趴在地上便能发现,桌面之下,两个人的腿紧紧缠绕在一起。 男人的腿以强硬的保护姿态将女人的腿圈在里面,女人时不时贴在男人大腿内侧磨蹭两下,然后被训诫似的夹紧,挤出一点软肉。 牵住手,补回忆 吃完包子,尚清问岑有鹭:“想不想去我大学里逛逛?” 亲戚的婚礼还有几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岑有鹭一口答应下来,跟他一起往本地的大学城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约会的大学情侣,两个人都是刚毕业的年纪,混在其中也不算突兀。 这一带有很长的一片爬山虎墙,茂密的植被几乎覆盖住了整片砖墙,人走过去带起一点微风,尖尖的叶片就海浪一般上下起伏,响起一阵哗啦的的叶涛声。 尚清一边走,一边跟岑有鹭分享她走之后的事。 他说他高三成绩又往上涨了二三十分,高考的时候正常发挥,读了全国top1的金融专业,在校期间卷各种大赛和实习,现在毕业出来在麦肯锡工作。 “你?麦肯锡?”岑有鹭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尚清。 她知道他优秀,但刻板印象作祟,尚清在她眼中还是个会因为作文跑题被拎到办公室骂得狗血淋头的弱智男高中生,她始终不太能将尚清和精英人士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甚至岑有鹭一想到尚清西装革履地跟人聊股票,就有点看见猴子解高数的荒谬之感。 “在麦肯锡你还翘班出来跟我闲逛?” “我请假了,而且……”尚清左右扫了眼,压低声音道,“大中华区总舵是我小叔在执掌。” “……好吧,大少爷。” 尚清将岑有鹭挡在道路内侧,日头渐起,他挺了挺腰杆,用自己的影子罩住岑有鹭。 “你呢,现在在做什么?”他问。 于是岑有鹭又开始讲自己的故事,从她瞒着岑仲申请了温哥华电影学院的电影制作为开头,以她刚刚在蒙特利尔完成职业生涯的第一部微电影结束,中间省略了大量与岑仲博弈的口舌。 “总之,现在我自己喂饱自己,我爸管不了我了。” 五年时光轻轻带过,岑有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啪的一声合掌,语气轻松,像是场记打板一样结束了这段话题。 但她不提,不代表尚清听不出来。 岑仲的控制欲尚清虽然昨天才稍微领略了一点,却早已被他暗中荼毒了五年之久,现在尚清一听到岑有鹭说“我爸”这两个字都忍不住ptsd犯了一般胃部一阵抽痛。 他简直不敢想岑有鹭是如何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和这么恐怖的家长斗智斗勇的。 “辛苦你了……小鹭。” 尚清本来是想叫宝宝的,但床上叫的顺口,不知为何走到大街上竟然有些难以启齿,只能退而去叫这个并不独属于他的称呼。 迎面走来两个手挽手的女生,尚清往岑有鹭方向挪了挪,给她们让道,顺便偷偷用手背蹭了下岑有鹭。 岑有鹭感受到手背的温度,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下,迎上去与躲开两种念头一闪而过,最终她选择按兵不动,假装没有感受到。 她扭开头,专注地去研究爬山虎。 于是尚清胆子大了点,喉结不住滚动,两眼正气凛然地瞪视前方,小拇指却鬼鬼祟祟地略微发着颤,往岑有鹭的方向勾。 岑有鹭刚结束了自己的话题,而尚清一门心思扑在牵手上。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氛围融洽静谧。 随着行走时身体的自然晃动,他们手肘不时与对方撞上,两个人亲昵地贴在一起,似乎连春风都无法从中穿过。 春天的太阳并不如何灼人,尚清本身穿得也薄,光是手指动了两下,背心竟然燥得快闷出火来,细细地渗出一层汗。 先是指尖试探,接着整根手指都得寸进尺地缠了上去,两个人以一种小学生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幼稚手势勾着小指,耳根通红、眼神发虚,却谁也没有扭头去看对方,仿佛在维持一种诡异的平衡。 前一晚才刚内射过,今天勾了勾手指,尚清就只能口干舌燥地将自己人生中犯下的所有罪孽都回忆一遍,企图以此来压制住蠢蠢欲动的裆部。 第一次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至少尚清是靠着一种近乎疯魔的执念从隔壁市一路追过来的。 比起内心的痛苦煎熬,射精时的那点快感几乎都要被岑有鹭骂他的那几句反话淹没了,一点两情相悦的情侣感都没有,他射出来的时候只想流泪。 要让尚清评比,现在这样两个人手牵手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对他的刺激更大——因为这是他肖想了很久的东西。 太阳被二人甩在身后,影子在斜前方拉成长条,两个独立的人影之间,连接着一个小黑球。 地砖反射橙黄的阳光,尚清踩在上面,好像一步一步踏在烤化的蜂蜜上,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甜蜜的温暖。 尚清垂眸看着两人的手合在一起的投影,风声窸窣,他已经很少如此平静了。 岑有鹭消失之后,他在外地想她想得心慌?,紧赶慢赶提前半天回到学校。 从黎允文手中接过那个纸条,读到上面那个被恶意撕去的留言时的下午,风声也如此刻般宁静。 不,或许要更加死寂。 他记得当时自己没什么表情,黎允文却变得惊恐起来。 “这是岑有鹭叫你留给我的?”他缓缓问她。 黎允文脸都吓白了,她没有打开看过,却从尚清的神情里读出了一些与她猜测相反的信息。 她结结巴巴说:“尚清,你别、别冲动……” 他冲动吗?尚清当时不这么认为,他只是继续用一种平静到极致的语调,缓慢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林嘉绮发现不对,赶忙上前将黎允文护到身后,“哥们儿,有什么事私下说,这是在学校。” 尚清站在原地,眼睛越过林嘉绮的肩头,索命厉鬼一般死死缠住黎允文没放,他第三遍重复自己的问题。 直到黎允文点头,尚清这才动了动僵住的腿,走到前面岑有鹭的座位上。 岑有鹭转学得突然,学校甚至没来得及收拾她的东西。 于是尚清闷不吭声从岑有鹭挂在课桌侧边的小包开始收起,每一样物品都无比细致地检查一遍,然后装进自己的包里。 他想,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他要把跟她有关的东西都带回去好好研究。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尚清手上动作继续 脑中仔细地回忆起来。 “……尚清、尚清,松手!” 班主任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揪住尚清的手腕,面色很差。 尚清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被岑有鹭的手工刀划了条几厘米的口子,血顺着手指滴在岑有鹭的包上。 这怎么行?岑有鹭最喜欢这个包了。 他抽回手,低头用自己的衣服去擦,涤纶材质很快就被血渗透进去,他只是徒劳地用衣角越擦越花。 直到这时,看着那团模糊不清的血花,尚清的胸腔才后知后觉地泛起某种辛辣酸涩的汁水。 都这个时候了,岑有鹭还在跟他过不去。 他想。 找答案,约聚餐 尚清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但他的表现形式与岑有鹭截然相反。 当岑有鹭以为自己被甩的时候,她会耸耸肩,假装自己毫不在乎,留给对方一个潇洒的背影,然后悄悄抹眼泪。 尚清则不同,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才会得到这样的对待,所以他会死死拽住对方,讨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 岑有鹭消失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得不到回应的悲伤犹如梅雨时节的水汽,初初面对时尚未察觉。直到某天,印有岑有鹭名字的红榜被揭下,换上一张全新的、没有她的名单。 粘稠的湿气突然返潮,尚清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情绪早在暗处里发了霉。 于是他开始试图将它们擦拭干净。 尚清回到岑有鹭曾经去过的房子里,几乎将那里翻了个底朝天,只找到为数不多几样与岑有鹭有关的东西。 她裹过的浴袍,没来得及喝的药瓶,以及那个被她强行摘下后随手丢在一旁的灯泡。 每天晚上尚清都会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睡觉,怀抱着绝望坐在浓雾之中,等待闹铃再次响起。但那天晚上,他坐在地板上,将岑有鹭留下的东西摆在一起看了很久,彻夜未眠。 月光静谧、鸦雀无言,尚清沉默地在喧嚣心事中做下一个决定:他要去找她,得到一个答案。 于是高考后他向黎允文要来了岑有鹭留给她的笔记本,带着那个本子环游全国。 他盘算着,如果哪天在街上遇见岑有鹭,而她不想理自己,他就有理由将她喊住,然后说: 嗨,好久没见,你有个本子落在我这儿的……哎,对了,你当初怎么突然走了? 在心里排练到这句话的时候,尚清翻了个身。 得到答案之后呢?他反问自己,还想要什么呢? 当时他不愿深思,但如今,答案呼之欲出。 尚清心跳快如擂鼓,他一把抓住岑有鹭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要的不多,光是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我们学校要刷脸进出,我带你混进去。”他对岑有鹭解释。 尚清拉着她跟在一个进校的学生身后,人脸识别系统滴的一声响起,闸机抬起栏杆,尚清护着岑有鹭紧随其后从中穿过,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岑有鹭在国外也时常见流浪汉这样在地铁站逃票,对这种刺激的运动心向往之已久,自己亲身上阵倒是头一次,她有些兴奋,牵着尚清的手紧了紧。 “你怎么这么熟练?”岑有鹭眼睛亮晶晶地问。 尚清说:“大学四年都是这么逃过来的……高三拍证件照的时候我剃了个寸头,后来系统识别不出来。” 他头骨生得漂亮,剃了寸头反而更能凸显出一种粗犷的野性美,环游全国的时候阴沉着一张脸走在路上,半米之内都没人靠近,非常安全。 大一的时候头发长了点,野性也随之收回到了一种不至于骇人的地步,走在路上很招吃这套的小女生喜欢,三天两头被人拦住要微信,或者直接偷拍挂在表白墙上问。 尚清烦不胜烦,后来干脆走到哪里都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几乎成了一种标志,也难怪他光顾了四年的王姐也要试探着才能认出他。 岑有鹭岑有鹭听到这里,乐不可支,“那你的意思是,你大学四年,除了室友,几乎没人看过你全脸?” 就在这时,两人背后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 “……尚清?” 岑有鹭循声回头,就见一个穿着卡其色休闲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迭资料朝他们走来。 看清岑有鹭的脸,那人猛地顿住脚步,活见鬼似的倒吸一口凉气。 “我操!” 他瞪着岑有鹭出神了好一会儿,直到尚清有点不爽地侧身挡住他的视线。 “李恭,别盯着人看。” 叫李恭的男人这才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个箭步冲上前,响亮地在尚清肩头甩了一巴掌。 “我操,你小子太牛逼了!大爷的,我真是佩服你!今儿别走啊,我们407必须聚一顿。” 他几乎是亢奋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死死揽住尚清肩膀不让人溜走,一边飞快按下一串号码拨了过去。 尚清面色无奈,低头跟岑有鹭解释:“我室友,啥都好就是特别热情。今晚可能要聚餐,你想去吗?不想的话我就推了。” 岑有鹭摇了摇头,“没事,能去。” 有外人在,她低头轻轻扭了扭手腕,试图抽回手,尚清却将她抓得严严实实的。 “别怕,他们不会问。”他说。 一旁的李恭跟磕了药之后又发现自己中了彩票似的,两眼发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喂,老王,你猜我今儿看见谁了!” “尚清!这小子又偷鸡摸狗地混进来了,还带了那个谁!” “……啧,怎么不可能,你来看了就知道了!晚上老地方见啊,别说哥们儿没通知你。” 李恭雷厉风行地挂断电话,迫不及待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汗,两手一起跟岑有鹭握了一下,动作堪称恭敬。 “您好您好,我和电话里那个老王都是尚清室友,一起保研的本校。难得见次面,今天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他和岑有鹭第一次见,就算加上室友女朋友的关系也不至于表现得这么热情。光是两人打招呼客套几句话的功夫,李恭的眼睛像是粘在岑有鹭脸上似的,摘都摘不下来。 岑有鹭因为外貌出众,经常会被迫接受男性的各种凝视,对此非常熟悉。他们的视线仿佛地沟油一般糊在身上,油腻且令人反胃。 但李恭的视线显然并不属于这个范畴,他眼睛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干干净净地焊在岑有鹭脸上。除了惊叹之外没有第二种情绪,仿佛山区学生第一次踏入科技馆——原来书上说的这个东西在现实中长这样啊。 尚清见岑有鹭被看得不自在,指着李恭手里的资料提醒道:“老李,你拿的这个是干嘛的?” 李恭本科期间就在学校的宣传部里勤工俭学,天天拿着资料当牛做马,以尚清对他的了解,现在估计也还没摆脱牛马的身份。 果不其然,李恭哎哟一声,这才终于舍得收回目光,带着资料匆匆告别。 他走两步,又回头望岑有鹭一眼,嘴上嘟囔着“真是难得一见”,然后又摇着头走了。 见人走远,岑有鹭一肘子捅在尚清腰上。 “怎么回事?”她咬牙切齿地问,“先是王姐,又是你室友……” 想到某种可能性,岑有鹭牙疼地嘶了一声,“你不会在你们学校发我的寻人启事吧?” “没有。”尚清面色不自然地否认,“晚上他们肯定会告诉你的,我、我不好说……” 尚清顿了一下,眼睛危险地眯起,掐着岑有鹭的下颌将她的嘴捏得嘟起。 他未雨绸缪地警告道:“你知道了不准笑我。” 每一处,都想你 尚清彻底贯彻厚脸皮方针不动摇,好不容易能在大街上牵到岑有鹭的手,连系鞋带都不肯松开,黏黏糊糊地牵着她走过自己曾经生活过四年的地方,每一步都踏在过去的脚印上。 只是曾经他形单影只,如今手中却不再空荡。 走过绿茵场,有人在跑道上锻炼,有人躺在正中的草坪上晒太阳,还有人坐在长凳上大声地背着单词。 一切的景象都与尚清没在校时如出一辙,年华流转,一茬茬的人离开校园,但有一种东西却恒久地被留在了校园之中——人们称之为青春。 “有一次我在操场上夜跑的时候,特别想你。”尚清指了指不远处的砖红跑道,“我们学校晚上经常有音乐社团提着音响表演,那次我夜跑的时候,正好撞见他们搞什么情歌主题。” 一堆有情男女月下对唱的场景显然让他非常嫉妒,时至今日尚清想到这件事的时候表情都不大好看,他眉头下压,牵着岑有鹭的手轻轻晃了晃。 “那天有人表白,我也没注意看成没成功,但我那个时候觉得如果我们没有分开的话,也可以是他们中的一员。” 随着他的描述,岑有鹭仿佛看到一个阴郁少年绕开繁杂人群闷头跑步的场景。 按照尚清的习惯,当时他一定戴着发带吸汗,冰凉月光下的脸本来就没什么温度,被周围人一刺激,神情肯定就更冷了。他大约跑了几圈,实在心烦意乱得呆不下去,猛地刹住脚步,一边喘气一边往回走。 他来的时候安静,走的时候沉默。人群又爆发出一阵青春洋溢的欢呼,但通通被他甩在身后,好像谁都与他无关。 岑有鹭光是想想心脏都一阵揪痛,她说不出软话,只能低头踩了踩尚清的影子。 “怎么不听话,走之前都叫你不要想我了……” 有人唱思念是一种病,尚清表示赞同,并且颇有经验地补充说思念是一种慢性病,还会引起一系列诸如食欲下降、兴趣减退之类的并发症。 它并不致命,却难根治,时时刻刻都有发作的风险。吹了冷风,会发作;晒了太阳,会发作;接触到与思念源相关的一切事物,也都会发作。 尚清轻轻地笑了一下,有些苦涩。 “我也没办法,控制不住。我养成夜跑的习惯,就是想用运动清空大脑,能够一段时间里不去想任何东西,特别是你。”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一幢浅灰色的高级建筑前。 尚清介绍道:“这是我们学校的教学楼,我百分之八十的课程都是在这里面进行的,也是我想你想得最频繁的地方。” 思政类的课程就没有不开小差的,手机对尚清来说没有吸引力,他选择扭头望着窗外的树叶发呆。 然后思绪就像一匹识途的老马,任由中间如何曲折蜿蜒,最终一定会殊途同归地奔向它唯一的终点,岑有鹭身上去。 可以说这幢建筑里的每一间教室、每一张课桌、每一块瓷砖上,都曾被尚清倾吐过不绝的思念,如果岑有鹭敲一敲它的外墙,一定能从细微的震动中分辨出自己的名字,那是尚清用思绪刻下的烙印。 岑有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恍惚间在空旷教室里看见了尚清口中那个被冰封在回忆里的尚清,和他隔着玻璃窗对视了片刻。 风将窗帘托起,涌动如海浪,“尚清”坐在教室后排目光沉静,好像在那里等她很久了。 岑有鹭心口猛地一跳,说不出是心动或是心悸。 尚清一路这么介绍过来,是存了几分故意卖惨博同情的心思的,他困在过去这么多年,在岑有鹭身上讨点利息不过分。 但现在岑有鹭如他所愿地露出了悲伤的神情,尚清却反而有些不是滋味了。 这么多年爱恨交织,就算误会解除,但那些刻在骨髓里的东西瞬间烟消云散也是不可能的。 尚清将过去痛苦的百分之一揭露给岑有鹭听,以为自己看见她心疼悲伤的神情,会有类似于报复得逞的快感。 但其实没有,他很没骨气地舍不得。 分离的利刃刀刀砍在自己身上,他却担心血溅到岑有鹭的裙摆。 于是他将岑有鹭往偏僻的角落里带,趁无人经过,轻轻地环住自己的小祖宗,拍了拍她的肩膀,换成一种痞里痞气的腔调逗她。 “我说错了,其实想你最频繁的地方是在寝室。”尚清缓缓用下巴尖蹭岑有鹭的头顶,语调暧昧,“夜深人静、拉上床帘的时候……嗯……特别想。” 岑有鹭瞬间被他带跑思路,什么心疼、难过,全都烟消云散。 她踮起脚用额头去撞尚清的下巴,“臭流氓!意淫我!” “唔!”尚清捂住受害部位,一只手捏住岑有鹭的脸颊肉摇了摇,“你真下狠手啊?” 岑有鹭眼眶红红的,脸也红红的,阳光下连细小的绒毛都在闪烁橙黄的光芒,仿佛一颗裹了糖的苹果。 尚清看她一眼,什么气都消了,没忍住低头一口咬在被他揪红了的脸颊上,想要尝尝这是颗脆苹果还是面苹果。 ……好吧,这是颗辣苹果。 把人啃生气了,尚清还得自己追在她身后道歉哄人。 “宝宝、宝宝……”尚清一个箭步拉住正在前方暴走的岑有鹭,“我错了我错了。” 岑有鹭怒气冲冲回头瞪他,漂亮的脸蛋上还挂着半圈牙印,看上去又可爱又可怜。尚清嘴角下意识往上勾了勾,立刻被抓包。 “你还敢笑!”她气得一跺脚,猛地甩开尚清拉她的手。 “我错了,我真错了!”尚清赶紧一只手捞住岑有鹭的腰,直接将人拖到怀中箍着,“别生气了,我给你揉揉。” 岑有鹭不吃这套,偏头躲开他的手,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滚开,我讨厌你!” “好好好讨厌我。” 尚清嘴上条件反射地哄着,眼睛在周围扫视一圈,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纯白礼堂试图转移岑有鹭的注意力。 “那个礼堂特别漂亮,想不想进去看看?” 岑有鹭有些迟疑,“门不是锁着的吗?” “翻墙啊。”尚清见有戏,极力推荐道,“背后有个窗户,我带你翻进去,想不想摸黑探险?很刺激哦。” 岑有鹭被岑仲压制久了,本能地对这些离经叛道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她舔了舔唇角,两眼发光。 “好。” —————————————————————— 23:00还会补一章 补礼物,添祝福 熹时礼堂是在某位成功校友的捐赠下新建成的,据说耗资几千万。校方尤其宝贝这个金坨子,平时有什么活动一般都不舍得用,就拿校区里另一个老礼堂凑活,只有到了类似于毕业典礼这种一届人只有一次的重大场合才会开启。 管理礼堂的是某位校领导的亲戚,上了年纪腿脚不好,顶上的一圈窗户够不着,也就懒得折腾,权当透气,没想到便宜了两个小贼。 尚清助跑几步,撑着窗檐就跳进去了,他拖了个上次活动遗留下来的塑料凳垫在窗户下方,又钻出去将岑有鹭先托上去。 这礼堂请了某位国际知名建筑师设计,混凝土墙体,拱形天花板,一侧做了两个条形构成的折角开口。 经过设计师团队的精心计算,光与影会与建筑本体进行交互,投射在做了刻度设计的半圆舞台地板上,形成一个随着时间流逝而自然形成的时钟,旨在提醒青年们韶华易逝,惜取少年时。 岑有鹭跳进来的时候被眼前景象狠狠地震住。 因为是礼堂,所以设计师刻意减少了室内采光,没开灯时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不远处的舞台地板上晶莹地泛着光,静谧的尘埃在光柱中上下浮动,仿佛某种神秘的阵法。 “小心脚下。”尚清打开手机手电筒,牵着她的手一路往舞台摸索过去。 偌大的场馆回荡着他们二人的脚步声,行动时带起的气流使得光线中的微粒加大了运动的幅度,似乎整座建筑正因二人的到来而缓缓苏醒。 “我毕业典礼就是在这里办的。” 尚清拉着岑有鹭,按照他当时拨穗的流程从舞台侧边的台阶上走上中央。 在台下眺望时,礼堂只会让人感觉到一种下意识屏息的神圣。然而台上移步异景,全场座位饱览眼底,来者站在光柱夹点上,仿佛伫立于时间尽头。 当时,尚清也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或许是站位问题,倾洒的天光刺得他眼花,总觉得台下拥挤不堪,却又少了一个席位。 尚清空着一颗心走完全程,忘了自己有没有对着镜头微笑,年迈的校长站在台上,他朝她微微弯腰。 校长温和笑着给尚清拨穗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岑有鹭应该在这里。 在台下、在身边、在眼前……总之,他的世界里需要这样一张脸来填满,否则人声鼎沸,他还是觉得寂寞?。 这些话本来是打算讲给岑有鹭听的,但千万思绪在舌尖滚过一遭,尚清又将它们嚼烂了吞咽回去。 他只微笑着说:“挺热闹的,你的毕业典礼是什么样呢?” “其实,我没来得及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岑有鹭垂下眼,盯着地板上的光指针,“我们之前拍毕业作品租了很多道具,那天早上道具店突然给我打电话,声称我们将道具损坏得很严重,他要求三倍赔偿。” 那天岑有鹭起得很早,想要化个精致的妆作为大学生涯的纪念,接了那通电话就气冲冲打车跑去跟店主吵架去了,眉毛都才化了一边。 她是总导演,道具方面的琐事不归她管。店主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按照先前留的电话打过来。岑有鹭想着毕业典礼是个大事,就没叫上负责道具的人与她一起来面对。 店主祖上是广东的,俗话说老乡见老乡,背面给一枪。他瞧见岑有鹭一个中国小姑娘只身前来谈判,本来只是想讹一把的心膨胀成了抢一把。 他晃着一颗反光的地中海不听岑有鹭的解释,将他的兄弟从唐人街全叫过来,几个彪形大汉围在门口,一副不给钱别想出去的流氓样。 岑有鹭中英混杂着跟他软硬兼施周旋,悄悄报了警。最终在警笛出现的一瞬间,泥鳅一样从两个大汉的中间溜走,奔向胸比她还大的警察叔叔。 临了,不忘回头对店主竖起一根中指,奉上一句她刚学会的“丢雷楼谋”。 等到一切结束,她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高空。别说毕业典礼,就连那些典礼后打炮的人估计都已经进入中场休息环节了。 她错过了典礼、舞会,错过了年幼者的羡慕和年长者的祝福,错过了一个正式的、完整的句号。 岑有鹭站在路边等车,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突然感觉很累,缓缓蹲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擦掉了滑稽的半边眉毛。 她如此向尚清概括自己当时的心情:“就是感觉自己很失败,好像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抓不住,这辈子注定虎头蛇尾。” 尚清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 他开始痛恨之前那个卑劣的自己。光是听岑有鹭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他的心脏都仿佛被人生生剜掉一块似的抽痛。 这样的苦楚,他居然试图让岑有鹭也尝试。 “啊,不用心疼我。”岑有鹭埋在他怀里,语气轻快,“后来我的毕业作品被载入优秀毕业生作品里,以后每年招生的时候都要拿出来骗学弟学妹们。” 岑有鹭窸窸窣窣地在他胸前抬起头,盯着他说,“于是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我抓不住,是有得必有失,有更好的在等我。” “一个毕业典礼换优秀作品,很值啊。” 尚清低低地嗯了一声。 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或许就是她得到了九十九份礼物,而他依旧会惋惜她失去的那一份。 他的公主为什么不能拥有全世界所有的美好呢?尚清想。 “你想再补一场毕业典礼吗?”他问着,再次将岑有鹭引到侧边的台阶上,“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 尚清一边凝视着她,一边退回舞台中央,混凝土建筑开始回荡着他低沉的嗓音。 “This congregation is assembled for the conferring of degrees.” 他假装主持人开场,甚至为了贴合岑有鹭在国外读大学的情况,特意将台词换成了英文。 “Youlu Cen.”他叫她的名字。 岑有鹭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听起来会如此陌生。 她循着尚清的呼唤,再次登上舞台。 礼堂寂静,心声鼓噪。 尚清将指针夹角的位置留给了她,自己站在偏一点的地方,含笑凝视着她从阴影里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岑有鹭停在正中央,光点恰好落在她的脚尖,好似精灵的亲吻。 她煞有介事地朝空无一人的观众席鞠了一躬,然后转头看向尚清,朝他伸出脖颈。 没有学士帽,于是尚清撩起岑有鹭鬓边的一缕碎发,将其挽在岑有鹭耳后。 接着,他捧起岑有鹭的下巴,轻柔地在唇上印了一吻。 斜上角的光柱倾洒在二人头顶,他们好像沐浴在光明的瀑布之下,连睫毛都透明。 “毕业快乐。” “你也是。” —————————————————— 熹时礼堂没有原型,雷同的话纯属巧合,但描写灵感来自安藤忠雄设计的光之教堂,待会儿我会把光之教堂的图放在微博大家一起来欣赏。(我也不知道我一个写po的为什么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下功夫,反正想写就写了) 火锅店,追求者 iyuzhai wu.xy z “哎呀,等了你们好久,总算来了。” 见尚清两人踩着约定的时间点推门而入,李恭和他身旁的高胖男人一齐起身迎接,眼神却都落在他身后的岑有鹭身上。 “王时茂。” 老王跟岑有鹭握了下手,互通姓名。表情比李恭矜持得多,想来是等候的时间里做好了心理建设。 尚清替岑有鹭拉开座椅,两人并排坐在他室友对面,中间隔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铜火锅。 李恭是个话多的,岑有鹭和尚清也不差,三个人聊得有来有回,就只有老王大半时间都在沉默着夹菜,间或偷瞟岑有鹭几眼,然后倒吸一口气。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 yushuw uone.c om 酒过三巡,饱肚七分,李恭终于啪的一声将筷子放下,感叹似的乍舌。 “说实话,我们都没想到还有和你见面的一天。” 要来了要来了! 岑有鹭也跟着放下筷子,上半身往李恭那边探,求知若渴地望着他。 “怎么说?” 李恭扫了眼尚清,见后者埋头专注地给岑有鹭烫毛肚,没有向他投来制止的眼神,便大着胆子开始爆料了。 “这小子刚入学的时候,帅得全校大半女生都打听他。结果他直接去买了个透明手机壳,把和你的合照夹在后面,谁来就举给人家看。” 尚清对外的说辞是他有喜欢的人了,再加上合照,所有人都以为他在跟高中时的女友谈异地恋。 时间一长,他的室友们渐渐觉得不对,按尚清这忠贞不渝的态度,应该在热恋期才对,但他们竟然从来没看见尚清跟“女朋友”聊天、打电话过。 后来李恭实在好奇,仗着两人关系不错,就私下里去问他说你手机壳里的是你女朋友吗。 尚清先是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李恭瞧他黯然神伤的表情,大约明白他这是爱而不得,于是开始出主意:“哥们儿,你这张脸搞暗恋有点儿浪费了,打听打听人家姑娘什么喜好,直接上去追啊。” 尚清叹了口气,把手里看了半天还没翻页的书合上,“她……挺奇怪的,我搞不懂。” “我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哦,她应该不喜欢我。” 李恭看热闹不嫌事大,怂恿他冲一把。 尚清只是摇头,说她突然转学走了,他现在也找不到人。接着,不论李恭如何追问,尚清都不肯开口了。 话说到这里,李恭也搞清楚了,尚清和手机壳里的女孩儿应该是没了下文,只是他走不出来而已。 于是当有人找上李恭帮忙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李恭说附近的艺术馆最近有个什么什么艺术家办展,死缠烂打要尚清陪他一起去看,把人骗过去之后又打电话说自己临时有事来不了,让尚清自己先去看。 尚清看着手里的票,想着来都来了,刚要进去,没想到却在门口看见了一个契而不舍追了他两年的女生。 那一瞬间,他终于发现自己被李恭和女生合伙骗了,表情阴沉得吓人,转头就要走。 “尚清。”女生站在他背后喊他,“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好好告个别,好么?” 他无法拒绝“告别”这个词,于是尚清叹口气,将票收好,和女生隔了半米远,一起走进艺术馆。 两年了,这还是尚清头一次软化他的态度。女生不免猜想,是不是自己的离去刺激了尚清,让尚清发现他心里其实是有自己的? 她眼里闪起希冀的光芒,试探着朝尚清踏出一步。 尚清没看她,正在仰头阅读墙上一幅画的文字介绍。 他指着那画说:“我知道这幅画,她之前跟我提过,说很喜欢这个系列。” 女生的表情僵住了。 尚清对艺术一窍不通,唯一的鉴赏标准就是有没有听岑有鹭提起过。 他没注意身旁女生灰暗下去的眼睛,一路走,一路回忆着岑有鹭曾经在闲聊时透露过的她对这些画的看法,倒也不觉无趣。 直到逛完整个场馆,他才反应过来身旁的女生一路沉默得奇怪,不过尚清并不在意。 “看完了,我走了?”他揣着兜站在出口礼貌询问,实际上脚已经伸出去了。 冬天的风凛冽如刀,女生为了好看,穿得很单薄,站在那里有点发抖。 他看着女生,又想起岑有鹭。 岑有鹭就从来不委屈自己,过冬时在学校里放了块羊毛毯,平时上课的时候就把自己围成一个球,接水打饭都使唤尚清去做,仿佛一个筑了巢的小胖麻雀。 尚清因为这个回忆笑了一下,冰冻了一路的脸色和缓下来。 和岑有鹭的爱惜自己相比,眼前的女生看起来就太可怜了。他今天被耍了一通,心里虽然有气,但对着这么可怜的女生也说不出什么狠话。 于是尚清和颜悦色道:“再见,祝你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女生平静且忧伤地看着他,艰难勾了勾嘴角,维持最后的体面,“你也是。” 尚清点点头,在手上呵了口热气,转身便走了。 爱情吗?尚清想,他已经找到了,只是没能留住而已。 说到这里,老王藏在饭桌下的手都快将李恭掐紫了。 李恭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多言,竟然在岑有鹭面前讲自己撮合尚清和他的追求者的故事。 “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喝多了脑袋昏。”李恭起身敬了岑有鹭一杯,“故事的重点是在后面,尚清回来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差点跟我绝交。” 提起当时盖在寝室天花板上整整一周的低气压,李恭依旧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从那之后,我们都对你特别敬畏。”李恭扫了眼正在给岑有鹭倒可乐的尚清,低眉顺眼的,全无在他们面前要吃人的架势。 商学院渣男概率高,长得丑玩得花的比比皆是,不嫖娼都已经成足以称道的好男人了。尚清这样顶着帅脸守贞的算得上是一大奇观。 经此一役,李恭对岑有鹭好奇到了极点,可以说,全世界第二想与她见面的就是他了。 “真的,有段时间我做噩梦都是你的脸在质问我,为什么把尚清撮合给别人。” 尚清挑了挑眉,“能梦见她你就知足吧。” 他想梦还梦不到呢。 岑有鹭噗嗤一笑,问李恭:“那我不就是你最熟悉的陌生人?” 尚清撇了下嘴角。 李恭在他俩的事上摔了个大跟头,此刻脑子异常活泛,瞬间读懂尚清的微表情,连连摆手。 “不敢不敢,你俩才是最熟悉的。” 尚清放过应激的李恭,在饭桌下勾了勾岑有鹭的手指,俯身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道:“没生气吧?” 也不知道他指的是拿她照片给别人看还是和追求者一起逛艺术馆。 岑有鹭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回酒店再说。” —————————————————————— 掐指一算该开车了 女仆装,戴胸链(h踩鸡、指奸舔穴 因为岑有鹭故弄玄虚的一句话,尚清整个后半截的饭都吃得没什么滋味了。担心或许是有一点,但他还是了解岑有鹭的,他们家公主有气当场就撒了,要是还能笑吟吟地吃着碗里他给她夹的菜,那至少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反正对于现在的尚清来说,只要岑有鹭不消失,和她有关的都谈不上坏事。 所以尚清想了想,管自己这种忍不住心跳加速、浮想联翩的反应叫:期待。 结果果然没叫他失望,晚上回房间的时候,岑有鹭在大堂那里领了份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的闪送递给尚清。 “穿上。”岑有鹭说。 尚清打开口袋往里望了眼,面不改色地用两根手指将一个短得岑有鹭穿都够呛的黑白丝带女仆装拎起来放在一边,又从里面拿出一条结构复杂得跟蜘蛛网一样的银色细链。 他在身上比了比,连开口都没找到,“这个是……?” 岑有鹭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在他卫衣下撑得饱满的胸膛处扫过一圈,“胸链,你要是不会搞的话,就先把衣服穿上,这个我来帮你戴。” 世界好像又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朝着色情的方向跃进了一大步,尚清将房间内的暖气调高,直接站在玄关处撩起卫衣下摆将衣服脱了下来。 他们进来的时候打开了房间内所有灯光,此刻尚清裸着上身沐浴在暖黄的顶光之下,肩颈和手臂上的每一条筋肉都被勾勒得明显,锁骨笼罩在头顶的阴影之下,胸肌却因为格外突出而暴露在光亮之下。 岑有鹭轻轻地吸了口气,腿心开始发麻,她坐在床边翘了个二郎腿,悄悄夹紧。 尚清拎着女仆装转了一圈,拉开背后的拉链套了进去。他骨架本来就大,胸肌和背肌全都充满活力地在岑有鹭仿佛淬了电的眼神中鼓胀起来,背后的布料被撑开了很大一段距离,根本拉不上。 下单时间匆忙,岑有鹭没来得及精挑细选看尺寸,找了家男性情趣服的均码就买了。现在看来,她还是小瞧了尚清这几年的锻炼成果。 尚清将带着铃铛的白丝项圈套在脖子上,然后扶住墙,慢条斯理地弯腰,开始脱裤子。 低胸领口堪堪遮住一半胸膛,随着尚清微微欠身的动作,饱满的胸肌从黑色蝴蝶结上方弹出,中间挤出一道沟壑,岑有鹭目光顺着领口往里,还能看见大半蜷起来的腹肌。 从头到尾,尚清都未曾向岑有鹭投去一次眼神。仿佛只是在进行一种很平常的动作,自然且舒展地将自己的肉体展露在岑有鹭晦涩的目光中。 一切就绪,他食指勾住胸链,朝岑有鹭走去。 叮当、叮当。 颈间的银铃沙哑地被锁骨窝撞响,胸链在空中微微晃荡,随着尚清行进间双腿的交迭不时拍打在他微微绷起的小腿肌肉上。 尚清跪坐在岑有鹭脚下的毛毯上,将胸链放进岑有鹭手中,指尖状似不经意地从她掌心轻轻划过。 他双手撑在岑有鹭两侧的床沿上,姿势隐含着霸道独占的圈禁意味,神情动作却又无比乖顺。尚清朝岑有鹭伸长脖子,挺了挺胸,示意她为自己戴上胸链。 岑有鹭的指尖冰凉,银链也冰凉,雨珠般落在尚清的小麦色肌肤上,激起一小片鸡皮疙瘩。 尚清喉结滚了滚,呼吸开始加粗。 “这是惩罚吗?”他问。 “是奖励,奖励你一直乖乖等着我……”岑有鹭两三下为他戴好胸链,一只脚踢开拖鞋,缓缓踩在尚清蓬松的纱裙正中,“奖励你成为了一个很好的大人。” 尚清如果用很激烈的方式对待他的追求者,岑有鹭并不会觉得甜蜜,只会怀疑他的人品。一个男人对待他不爱的人如果恶劣,那么当他不爱你的时候,你就将变成自己曾经幸灾乐祸过的那个人。 听了李恭的讲述,岑有鹭很喜欢他坚定且温和的拒绝方式,心底对尚清的考量悄悄加了分,这才有了今晚的故事。 尚清闷哼了一声,滚烫的手抓住岑有鹭的脚腕,开始顶胯在岑有鹭脚下慢慢蹭着。他眼睛微微眯起,毫无克制地遵循着快感而泄出沙哑的喘息。 岑有鹭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物件越来越湿、越来越硬。粗粝的布料抵在脚心不断刮蹭,勾起一种湿漉漉的痒意,不自觉打乱了岑有鹭的呼吸节奏。 “只有这点儿奖励……不够。”尚清胯间的纱裙很快被他蹭得翻卷起来,露出底下已经鼓起一大包的黑色子弹头内裤。 他幽黑的双眼燃起了寂寂的火光,“需要男仆用嘴为您服务么?主人。” 尚清永远知道岑有鹭喜欢什么。 “要。” 岑有鹭对这一套毫无招架之力,浑身过电一般窜过一阵酥麻,她急切地脱下裤子,扣住尚清的后脑勺,将人按在自己腿心上。 浅色的底裤中央已经染出一小片水迹,昭示着主人动情的证据,尚清悄悄弯了弯眼睛,虔诚地伸长脖颈,在濡湿处印下一个吻。 接着,他偏头用牙齿咬住内裤的一边,缓缓将其扯开,露出正中已经被露水沾湿的肉红花蕊。 岑有鹭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温和地从外到内舔弄,但尚清却只是包住她的阴阜含吮,然后直接往她已经微微开口的花穴内塞入了两根手指,粗暴地快速抽插起来。 “唔啊!慢点!” 岑有鹭没忍住狠狠颤抖一下,穴内瞬间被饱胀感充斥,仿佛有谁从内而外地撑满了她的整个皮囊,生理性泪水挂在眼眶摇摇欲坠。 尚清早有准备,他一只手按住岑有鹭的胯防止人逃离,埋在岑有鹭穴内的两根手指微微弯起,将甬道撑成一个椭圆形的洞,抵着肉壁里埋藏的硬块开始快速抽插扣弄,眨眼之间,就将这口微润的穴干成了溪流。 他的舌尖绕着岑有鹭的阴蒂不断打转,时而勾弄时而碾压,麻痒与酸爽交织着在岑有鹭体内迸发,强烈推进的快感伴随着不适一同缠绕在岑有鹭四肢百骸中,她一刻都停不下颤抖。 尚清啵的一声吐出被他吸得肿胀水润的阴蒂,小臂肌肉爆起,修长的手指几乎在岑有鹭腿间抽插出了重影,透明淫水被他粗暴地勾出,四溅开来,几乎沾湿了尚清的整条小臂。 他的性器还抵在岑有鹭的脚心处蹭着,涂画一般将岑有鹭的脚全都沾染上他的体液。 食髓知味的穴被勾出饥渴,岑有鹭体内火热,却又倍感空虚。 “嗯啊……不要手指,要、要你进来……”她四肢发软地去扒尚清埋在自己胯间的头。 闻言,尚清没有第一时间爬上床去操她,反而放缓了插穴的速度。 “进去之后……我们是什么关系呢?”他问。 —————————————————————— 心机小狗逼宫 待会还要补一章,尽量赶在23:30发,年底了各种应酬多了起来,更新时间有点波动,私密马赛读者酱T^T 女仆装,戴胸链2(h 学金融果然容易把人性学没,尚清算计来算计去,算计到岑有鹭头上了。今天兜兜转转一大圈,就等着岑有鹭对他最满意的时候趁热打铁吹点枕边风把关系重新确立好。 他也不是非要一个正牌男友的身份,让他做岑有鹭的炮友,甚至是岑有鹭的狗都可以。 只要前缀有“岑有鹭”三个字,他的要求并不多。 岑有鹭呻吟着又往下坐了一点,将他的手指往里吞吃,“你想要什么关系?” 尚清舔了舔唇,语气幽森,“我想要的,你就能给吗?” 要让他做主,他可以现在就提上裤子硬着鸡巴把人带出去扯证,然后签个分分秒秒不许分离的霸王条约,死了之后也必须进一个格子烧,骨灰堆在一起,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将他一颗一颗的挑出来,从岑有鹭身边剥离开。 岑有鹭摇了摇屁股,将尚清的手指从自己湿滑的穴里吐出去,饱满的两瓣蚌肉中间微微开口,隐约可见内里正在蠕动的艳红肉壁,与尚清的指尖牵扯出一道银丝,然后断裂。 尚清坐在地上看着,下意识捻了捻手指,憋在内裤中的性器跳动一下。 岑有鹭一只手指贴着尚清的脖颈钻进他的项圈中,勾着他往床上引。 今天走了不少路,岑有鹭有些累了,她将自己剥得一丝不挂,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将枕头垫在腰后。 岑有鹭朝尚清微微打开双腿,花穴夹在两腿之间若隐若现,晶莹得反射出四周的灯光,晃得尚清几乎头晕目眩。 长发铺散开大半张床面,岑有鹭不着寸缕,却艳得仿似深海里的女妖,她朝迷途的旅人微微一笑,吐出淬毒的咒语。 “那要看你表现了。” 旅人早已为她神魂颠倒。 他爬上床,压在岑有鹭身上,胯下的利刃在她的挑逗下变成取悦岑有鹭的玩具,涨得通红的龟头微微顶开两瓣阴唇,沿着阴部线条上下摩挲着,将岑有鹭腿心里溢出的淫液全都裹在阴茎上。 尚清两只手肘撑在岑有鹭头侧,胸肌因为用力而鼓出一个饱满的弧度,又被细细的银链勒成不同的几块,胸链上的星形装饰戳在乳肉上,形成一个色情的凹陷。 岑有鹭两条腿向上环住尚清的腰,视线可及之处全是宽阔的胸肩,天花板的顶灯被挡得结结实实。 尚清一只手揽住岑有鹭的腰臀往上托,一只手不停按压搓揉着岑有鹭的阴蒂,女仆装不断往上滑,已经变成了一件滑稽的上衣,根本挡不住怒发的性器。 那物件粗壮狰狞,青筋盘旋,笔直地往前竖起,从层迭的裙摆下探出,形成一种性别倒错的色情感, 尚清撩起裙摆,沉腰将自己缓缓送了进去。 “唔……” 岑有鹭刚开苞的花穴吃下这种尺寸的肉棒还是有些费力,她环在尚清后脖上的手下意识用力抓紧,在他的背脊上挠出几道红痕。 “疼吗?”尚清将进入的动作放得更慢,低头问岑有鹭。 岑有鹭眨了眨眼,将再次上涌的生理性泪水憋回去,“不疼,只是很胀。” 她一只手从尚清的后脖往前摸,秉着我不舒服你也别想好过的念头狠狠在他一侧的胸肌上抓了几把,留下一串粉红的指痕,就像小猫的爪印一般。 接着,岑有鹭抓住尚清的胸链往下扯了扯,连带着饱满的胸肌也跟着晃动一下。 她抬起头,将脸朝尚清的方向凑过去,或许是因为带了哭腔,所以声音听上去黏黏糊糊的。 “亲一下就好了……” 尚清深吸了一口气,埋在岑有鹭体内的鸡巴抵在她的肉壁上猛地跳动一下,他伸手掐住岑有鹭的下颌将她再往上托了托,低头堵住她的唇,舌尖灵活地撬开身下人的齿关,勾住岑有鹭的舌缠绵。 “嗯……”良久,尚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岑有鹭,不会换气的笨蛋已经被他亲得露出懵懵的表情了,红唇微张,娇憨地露出一点贝齿,身下的小嘴却还紧紧地吃着他的性器。 尚清没忍住,低头又舔了舔岑有鹭亮晶晶的唇瓣,同时胯下狠狠往里操干一下。 “下次不准你在床上说话。” “啊!” 岑有鹭被操得浑身一抖,红唇大张,被尚清抓准时机又勾出她的舌吮了几口。 身下已经缓过最初的不适感,岑有鹭紧致的穴壁开始好了伤疤忘了痛地收缩绞紧,湿黏的穴肉宛若吸盘,贴在尚清硬得发痛的肉棒上不断嘬吃,吸得他腰眼不住地发麻。 她紧紧夹着尚清细腰的腿开始发颤,“嗯啊……为、为什么……” 尚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将操干的频率放缓,“因为我想温柔一点的,给你留个好印象。” 但他的自制力在岑有鹭面前总是薄弱得仿佛半干的蜡烛,只要她一个眼风吹来,就能立刻扑灭。 岑有鹭不老实地在他胸上又捏又掐,甚至还一口咬在尚清已经被她玩得红肿的乳头上转动着用牙齿碾了碾。 “可是我喜欢你干得凶一点。” 岑有鹭小猫舔奶似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尚清的胸,眼睛眨巴一下,看起来十分无辜,似乎半分坏水也无。 胸口没什么快感,尚清只觉得又痛又痒,但是特殊的地方被岑有鹭吃进嘴里,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哺育岑有鹭的错觉。 如果他真的可以生出岑有鹭,然后将她养大,再操干到死就好了。 这样他们的一生就可以完全交织在一起,岑有鹭无论如何都逃不开。 尚清又开始幻想,操弄的频率也不自觉加快,鸡巴直进直出,不停地往痉挛的穴里灌进分泌的前列腺液,然后再被冠状沟往外刮出,淌在两人交合处被他捣成白沫,黏糊地发出淫靡的水声。 他不懂得什么轻重缓急,他只知道自己是一只饱满到快要喷墨的笔,唯一自救的方法,就是将洋溢的情感与欲望尽数喷洒在身下这张昂贵的纸上。 他要将自己的墨水涂满她的每一寸肌肤,然后在报废的前一秒用笔尖将她戳破。他们两个一起被丢进垃圾桶里,相守着腐烂。 ————————————————————— 女仆装,戴胸链3(h对镜抱操、潮吹 尚清在岑有鹭面前一向没有什么自制力,原本还能克制着速度抽插,听了岑有鹭不知死活的一句之后彻底放飞。 他俯身压在岑有鹭身上,两人紧紧相贴,臀肌紧绷,高速抽插起来,操得岑有鹭眼冒金星,连呻吟都支离破碎。 今晚喝了不少酒,回到酒店时还不觉得,现在被这么大的块头压在身下,岑有鹭愈发觉得小腹饱胀起来,并且随着尚清铁杵似的物件不断捣弄,体内更加酸胀。 “等、等一下……”岑有鹭合腿夹了一下尚清的腰,被情欲熬红的脸上羞意一闪而过,“我想去卫生间。” 尚清按着她又狠狠往里干了一下,这才支起身体拔出性器,在被顶得颤抖的岑有鹭唇上亲了一下。 “好,我抱你去。” 尚清扶着岑有鹭坐起来,从她背后托起她的两个腿弯将岑有鹭的腿大开,高高翘起的阴茎在空中微微抖动,龟头噗呲一声又顶开岑有鹭还没来得及合拢的两瓣阴唇操了进去。 “嗯啊!”岑有鹭下意识仰头颤抖一下,后背抵在尚清胸口上弯成了一轮残月,“不用你抱,我自己……啊,会走。” 尚清充耳不闻,抱着岑有鹭一边操一边朝卫生间走去,甚至不需要他如何顶胯,行走间的自然起伏就够抽插的了。 岑有鹭花穴深处分泌的淫水随着尚清往外抽出的动作被他突出的冠状沟不断往外勾。 没了床单的吸附,身下空荡荡的,源源不绝的透明粘液只能顺着尚清的柱身往下滑,所过之处尽数留下一串晶莹的水迹,仿佛淫靡的精怪为了捕猎人类步下的拙劣陷阱。 不知这家酒店出于何种考虑,一块硕大的镜面正好对着开放式淋浴间,尚清将人带进去,抱着岑有鹭面向那面镜子。 灯光耀眼,镜中的一切清晰明朗、避无可避。岑有鹭只是扫了一眼,就立刻转开头去不肯再看。 “宝宝,还记得我们在梦里第一次做爱吗?”尚清盯着镜子里岑有鹭的眼睛,偏头去咬她的耳朵。 岑有鹭当然记得,那是她自懂事以来第一次失禁,还是被强行操出来的。 羞耻与绝顶的快感往往殊途同归,她嘴上说着不喜欢,多少个夜里梦见这段往事时下身湿漉漉的醒来只有自己知道。 尚清眯起了眼睛,表情肉眼可见的迷恋,“今天也尿给我好不好?” 他一只脚踩在罩了一次性垫圈的马桶圈上承担起岑有鹭大半的重量,给自己腾出一只手,向前去摸岑有鹭从两瓣阴唇中顶起的阴蒂,指腹熟练地覆在上面按压着打圈。 镜中的女人上衣凌乱,两颊赤霞斜飞,她下半身赤裸着被强行面对镜子打开,藏着软肉的腿根、被干得红肿的腿心、乖巧地夹着肉棒不停颤抖的饱满阴唇,还有随着鸡巴抽出偶尔被往外卷出一点的艳红穴肉全都一览无余。 尚清不喜欢从后面操她,就是害怕错过这样的美景。 “嗯……好漂亮……”他粗喘着,掂了掂怀里的岑有鹭,鸡巴也跟着往里滑入一大截,碾着敏感点刮过,“小鹭,扭过头来看看你自己。” 岑有鹭被顶得一颤,咬着牙乱抓,又在尚清大腿上划出几道红痕,“你自己……看就行了,别叫我。” 尚清将头偏向岑有鹭转过去的方向,去吻岑有鹭湿润的眼角和不停颤动的睫毛。 “宝宝,就看一眼,看看你有多漂亮。” 湿漉漉的热气填满岑有鹭的每一个毛孔,她感觉自己仿佛一个吸饱了水的海绵,尚清随便手指一戳都能咕唧一声横溢出许多汁水。 她不肯转头,尚清酒狗一样的又舔又亲,直到烦得她受不了了为止。 岑有鹭忍无可忍地瞪了尚清一眼,缓慢地回头。 高大的男人穿着短小的女仆装,情欲将他的皮肤熏成深粉,领口上的胸链熠熠地反着光,将结实的胸肌衬得更加饱满诱人,宛若挂着露珠的水蜜桃。 他身下肿胀通红的性器从层迭的裙摆下顶起,直白地昭示着狰狞性欲,打破了这份美感,增添了几分猛兽般的野性。 然而,任这野兽如何凶猛,每次动作时,项圈上的铃铛照旧乖巧响动。 尚清在镜中和岑有鹭对上视线,朝她微微一笑,原本按在阴阜上的手指下滑,一左一右按在两瓣阴唇上,对着镜子缓慢分开。 艳红的内阴被他用手指拨开,露出被淫水沾得晶莹的肉粒,还有下方被狰狞的鸡巴强行撑开到极限的穴口。 她的花穴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自行地收缩蠕动着,淫荡地吸吮着尚清顶进去的每一寸肉棒。 被干得舒爽了,就痉挛两下,沿着阴道壁被鸡巴撑开的缝隙往外淌透明的淫液,然后迅速被尚清粗暴地捣成粘稠的白沫,挂在两人交合处。 岑有鹭第一次以这个视角观察自己的小穴,从前二十多年从未觉得特殊的器官今晚仿佛绽放至荼蘼的花苞,在尚清的操干下色情得叫她自己都感觉陌生。 身下的花穴感受到主人的视线,羞赧地缓缓锁紧小口。 肉壁几乎毫无空隙地包裹着阴茎,尚清被箍得呼吸一滞,腰眼发麻,连忙抽身将性器拔了出来。 按在阴唇上的两指又往外撑了点,连带着最里面的小口都被扯开,尚清缓了一口气,再次直直捅了进去。 “你也觉得好看?”尚清用大拇指刮擦着岑有鹭藏在上方的尿口,“我在想,两边一起喷水会不会更好看。” 岑有鹭光是想想那个场景都觉得有点太过刺激了,她撑着尚清的手臂开始左右扭动着试图逃离。 “啊啊啊不许说了!”她羞耻得连脚趾都开始蜷缩,身下的穴口却诚实地汩汩流水。 尚清极有技巧地微微弯曲腰胯改变角度,让肉棒能够更深地捅进去,他一边发狠往里操干,两指捏住岑有鹭的阴蒂上轻轻揪了一下。 身下瞬间爆开一阵酸胀,岑有鹭立刻反应极大地颤抖一下,生理性泪水夺眶而出,“唔嗯!” 趁她瘫软在自己怀中,尚清密集地在岑有鹭耳后、颈侧啄吻,一边加速地顶着岑有鹭体内已经肿硬的敏感点操弄,一边捏捏她的阴蒂,顺便刮擦一下尿道口。 身下的敏感点被尽数照料,岑有鹭从未觉得自己的灵魂如此饱胀过,一片头寻目眩中,下半身在过满的快感冲击下针扎似的发麻。 她好像一罐被尚清粗暴注满的水壶,体内被他烧开的液体晃晃荡荡,不断冲撞着脆弱的瓶口,马上就要喷溅开来。 “啊啊啊啊!!尚清!尚清!” 高潮来临的那一刻,岑有鹭浑身僵直,两眼无神地凝视着镜中为她意乱情迷的男人。下身酸胀难忍,她自己都没察觉喷出了什么液体,只知道高亢地用呻吟缓解快感。 一片空白的大脑想不到词汇,无意识地吟哦着如泣如诉地念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宝宝。” 尚清往岑有鹭痉挛着绞紧的穴内又狠狠操了两下替她延缓快感,然后咬牙猛地将性器抽出,就着上面他自己流出的前列腺液和岑有鹭的淫水润滑,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岑有鹭被他亲自耕耘到盛开的身下撸动。 被彻底操开的穴口暴露在空气之中,抖动着猛地收缩两下,然后从体内最深处猛地喷出一大股透明液体,淅淅沥沥地洒在淋浴间地板上。 紧接着,随着岑有鹭小腹的剧烈收缩,憋到极致的尿口也在某个瞬间骤然一松,一大股水柱冲刷而出,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线。 她酒喝得多,上厕所频繁,失禁的液体完全透明,滴在地上瞬间就和淫水混在一起沿着地板倾斜的角度流向排水口。 尚清因为满足了岑有鹭而感到莫大的精神快感,他喘着气粗暴地搓揉自己的龟头,最终闷哼着抵在岑有鹭阴道口射了出来,浓白的精液涂满了她湿淋淋的花穴。 —————————————————————— 23:30还有补的一章 斗绿茶,男朋友 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参加朋友的婚礼,在这座城市呆了这么多天,岑有鹭都差点要忘记正事。 尚清操得太狠,今早她穿衣服的时候腿根还在颤抖。 昨晚爽归爽,岑有鹭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看见蹲守在自己房间门口的尚清气不打一出来,瞪了他一眼,擦肩而过的时候狠狠在尚清脚上踩了一下。 昨天见面的时候尚清说下次要穿粉色,今天果然兑现了承诺,为了省事只穿黑白灰的人今天罕见地穿着subtrend的嫩粉色小熊卫衣和黑色牛仔裤,头发也没抹发胶,柔顺地耷拉在额头上,整个人都透着股被阳光暴晒过的青春气息。 尚清被岑有鹭踩一脚也不恼,他弯腰拍了拍脚上的灰,屁颠屁颠坠在岑有鹭身后。 “小鹭,等等我。” 他厚着脸皮上去搂了一下岑有鹭的软软的腰吃豆腐,在挨骂之前赶紧松开,顺手从岑有鹭那里接过她的BALENCIAGA黑粉色涂鸦包拎在自己手里。 岑有鹭嘴上说讨厌讨厌,打开行李箱的时候还是照着尚清说的颜色挑起了衣服,今天粉色的宽松牛仔夹克里套了一件黑色吊带,下身黑色短裙和黑色骑士靴,马尾在脑后高高扎起,又甜又酷。 两人不约而同都是上粉下黑的打扮,牌子不一样、款式不一样,但远远瞧过去就是般配。 尚清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好几眼,对此非常满意。 岑有鹭愿意带他去参加自己朋友的婚礼已经够叫他兴奋的了,更别提今天两人穿得还跟情侣装似的,尚清直觉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快被多巴胺冲昏了头脑。 坐上岑有鹭的车的时候血液还在激荡,没忍住趁她低头插安全带的功夫凑过去在岑有鹭脸颊上啃了一下。 岑有鹭还在维持一个人的冷战,气得在尚清胸口打了一下,“你干什么?我的粉底!” 尚清捂着胸口揉了两下,眼睛亮晶晶地发动车子,假装正经地看路,“别打别打,不要干扰司机驾驶。” 岑有鹭抿着唇无语一瞬,不知道这人过了一晚上怎么变成傻子了。 “今天过去要是要人找你喝酒你别答应,你还得清醒着给我干代驾呢。” “好的老板,保证给您安全送到家。”尚清侧头看后视镜,一手换挡,一手转动方向盘开出车库。 阳光照在柏油路上,像是给地面洒满了一层水晶,闪出颗粒状的光芒。每一簇光线里都藏有一个光明小精灵,吹着小号打着鼓,对尚清说恭喜恭喜。 这样亢奋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他们走进婚礼现场为止。 那一桌就剩两个位子,岑有鹭和众人打了个招呼,挨着一个长相阴柔秀气的男生坐下,尚清贴在她另一侧。 一位短发的干练女性眼睛看向尚清,问道:“有鹭,这位是……?” 脸颊上被啃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新仇添旧恨,岑有鹭乜尚清一眼,笑着答道:“代驾。” 他们二人的衣服这么明显,没人会拿她这句俏皮话当真,尚清自然没在意,然而岑有鹭一旁的男生却听了进去。 男生将凳子往岑有鹭方向拖了拖,长着泪痣的桃花眼含情脉脉地扫过去。 “姐姐,我叫Peter,可以认识一下吗?” 声音低沉婉转,尚清一听就知道绝对是夹过的。 这男的胆大包天敢在他面前卖弄风骚勾引岑有鹭,尚清还没有窝囊到会被人当场撬墙角的地步,赶忙趁岑有鹭没开口之前替她回绝了。 “抱歉,她嗓子不舒服。” Peter微微一笑,接招,“怎么会不舒服呢?是不是着凉了,你平时要对姐姐上点心呀。” 岑有鹭绷住笑意,低头喝了口绿茶。 尚清气得青筋狂跳,桌面下的手去抓岑有鹭,“那确实怪我,昨天喊哑的。” Peter眼角的红痣抽动一下。 这场婚礼的前导片是岑有鹭帮忙拍的,彩排的时候都播得好好的,新郎为了效果考虑今天临时换了台更高级的仪器,没想到竟然卡住了。 岑有鹭喝茶的时候接到消息,赶忙起身去后台查看,只能留尚清一个人在原地对付这杯绿茶。 她一走,Peter脸上弧度精准的笑也消失了,冷冷地看向尚清,“哥们儿,没必要搞这么僵吧。大家各凭本事上位,这个圈子就这么大,日后好相见。” 尚清眉头一皱。 天下谁人不爱美色,女人有权有势之后也流行包养青春的男大学生玩玩,他今天打扮得嫩了点,Peter好像推己及人地误会他和岑有鹭的关系了。 岂有此理,真是鸭眼看人低。 尚清现在还跟岑有鹭不清不楚地拉扯着,越是临近胜利,就越是投鼠忌器。在没有岑有鹭明确点头松口之前,他都不敢在她的朋友圈里自称男朋友,害怕惹岑有鹭不高兴。 于是他只能烦躁地将自己餐盘里的毛巾迭来迭去,各种正宫宣言在脑内跑马而过,尚清只能憋屈地选择最没杀伤力的那种。 “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我不是你这种出卖身体的人。” 尚清动作一顿,突然想起两个人关系进展之初,可不就是他在梦里用肉体把岑有鹭伺候高兴换来的吗。 回旋镖扎到自己身上,尚清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Peter嗤笑一声,“天真,关系的维持不靠肉体难道靠爱情啊?我下面可是入了珠的,很少有女人能拒绝。” 尚清指节咔嚓响了一声,这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他肩膀上。 岑有鹭办完事从他身后走过,刚好听了个尾巴,她拉开自己的椅子弯腰坐下,顺手勾起尚清的下巴,两人交换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多谢关心,不过我和我男朋友关系还不错。”她朝Peter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