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蓝而生(校园H)》 他插了进来 陌生人 回国 谈恋爱 别碰我 恶劣的目的 那我可以追你吗 亲 我跟你回家 重新吻上去 我想和你做 你要……脚踏两只船? 学校楼梯间接吻 妥协 好学生……也是会有性需求的(H) 口交·男给女口(H) sℯxiaòsℎu.©òⅿ 房间只有一盏散发着淡黄色的光的灯,门关上了,但窗是半开着的,夜晚的凉风丝丝缕缕地吹进来。 夏蓝有点看不清裴路的眉眼。她身上只剩下内衣裤,而他还是衣衫整齐,夏蓝指尖攀上他的裤腰,不想让自己处于劣势。 指腹擦过他精瘦的腰腹。 夏蓝好像听见他轻哼了一声,裴路似乎比她还要敏感。 胸罩还是妨碍了裴路吻她双乳,于是他凭着本能,伸手到她身后,想解开带扣,可因为从来没解过,不由得显得有些青涩。 他解了几次,还是没能把带扣接下来。夏蓝仿佛被裴路逗笑了,亦或不想因此耽搁时间,别手到后面,越过他的手,很快就解开带扣了。 胸罩松开了。 夏蓝垂下手,肩上的带子滑落,胸罩也掉下了,圆润白皙的双乳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夲伩首髮站:y𝖚Zнáīщх.𝒸òм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她无意识地挺直腰背,乳尖随着动作轻颤了一下,但下一秒就被裴路再次含入湿滑的口中。 夏蓝发出一声呻吟。 “另一边。”她说。 裴路松开她被他含得湿润的乳头,转头含上另一边。 夏蓝拉下裴路的校服裤,手沿着他内裤边缘往下伸,像是有点新鲜地触碰散发着热气和已经硬起来的阴茎,柔软的掌心包裹住了它。 裴路似被夏蓝突如其来的动作刺激到,不自觉地轻咬了一下她。 夏蓝松开了手中轻轻跳动的阴茎,推了他一把:“你丫的,别咬我,再咬一下,我踹你。” 裴路这才松开齿关。 她泛着红色的乳尖潋滟不已。 裴路修长的手指落到夏蓝的腰窝,遵循本心地抚摸过周围的皮肤,再停在往下一点的内裤附近,指尖插进了边缘,往下拉。 内裤褪到大腿间,露出夏蓝覆盖着浅色绒毛的阴户。 他呼吸乱了一拍,耳垂和脖颈悄无声息地漫上情欲的粉色。 夏蓝用手指点了点他俊秀的脸,她却完全没有被人看见裸体的害羞之意,淡淡道:“那个……你尽量别把我弄得太疼,我有点怕疼。” “嗯。” 裴路的裤子也让夏蓝给脱了,现在只剩下白色校服衬衫。 她见他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刚想让他起来到床上去,舒服点。 谁知道他倾身过来,薄唇缓缓贴上她散发着温度的阴户,舌尖轻轻舔过绒毛,再沿着轮廓往里钻,沿着缝隙抵住阴道那里微凸起的阴蒂。 夏蓝倒吸一口气。 她情不自禁夹紧腿,这也导致把裴路的脑袋夹住了,像是不想对方离开自己腿间,让他继续舔弄下去。 没想到裴路居然会给人口。 夏蓝努力平稳呼吸,随口问:“以前跟人做过?”从他给自己脱内衣的生疏和平常的直觉,她以为他还是个雏,但现在不太肯定了。 裴路眼神不知为何幽暗下去,牙齿轻刮过她阴道口,轻微的疼痛中夹带着翻倍的爽感,但夏蓝有点不喜欢他以这种方式回应。 她低骂了一声。 “说话。” 裴路用唇舌摩挲着她脆弱的穴口,也咽了一些透明水液,喉结滚动间显得更性感了。夏蓝看着这样的他,腰莫名有些麻。 他回答了:“没有。” 夏蓝笑了笑:“哦。” 裴路觉得夏蓝够湿了,将她抵在书桌上,用手指确定好阴道口位置,怕看不见时会错捅进尿道口。 而夏蓝以为他想用手给自己舒服一下,于是将腿张得更开。 在她失神那瞬间,裴路由下而上地贯穿她,阴茎穿透过阴道的层层软肉,似很艰难又坚定地一路往前。 夏蓝立马回神。 她还以为就裴路这种人这种性格会回到床上才会进入,不料第一次就玩得那么野,直接在平常读书写字的书桌上长驱直入她的阴道。 裴路一边进入夏蓝,一边低头闻着她艳红的唇瓣。 他知道夏蓝刚刚为什么会问他以前是不是跟别人做过,她可能是在疑惑他为什么第一次就会主动给她口,以为他是有经验。 其实或许是有的。 在很久以前开始,裴路就曾在梦里操干过夏蓝很多很多次了。 情欲(微H) 书桌有点硬,夏蓝的腰被硌到,勉强抬起脚踢了一下裴路的小腿,哼道:“你他妈的,给我回床!” 话音刚落,裴路就把她抱起来了,是以一种面对面地抱姿,走向床时,他们下面没有分开过,反而因为走动加深插入的深度。 这个时候夏蓝才意识到裴路看起来清瘦,但双臂很有劲儿。 她被他放落在床上,下面的被单是纯蓝色,映得她皮肤如玉。 裴路漂亮的脊背弯下,俯身在夏蓝上面,她能听到他低沉和特地压抑过的喘息声,汗水从他肌理流畅的腹部滴落,纷纷砸在她肚皮上。 他的头发并不长,是普通的短发长度,碎发沾了汗,发丝黏成一缕一缕,时而遮掩了他看她的眼神。 夏蓝不由自主地撩开他额间的碎发,喘道:“太快了,慢点。” 裴路正想要轻点。 结果射了。 他被她细窄的甬道吸缩得没法坚持下去,一下子全给了她。 夏蓝还在张大嘴巴呼吸,眼皮覆盖着薄汗,一股温凉的精液射入了她阴道最深处,她自然是有感觉。 空气似乎停滞了几秒,蓦地被夏蓝的笑声打破,她笑得身体颤动,染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晃得人心动:“你这也射得太快了吧。” 她掰着手指数一数,无情嘲笑:“让我想想,有三分钟吗?” 裴路没反驳。 他确实在三分钟内就射了,可看着夏蓝赤裸的身体和正在潺潺流出精液的穴口,阴茎不受控制又微硬了。 “你就一张脸好看,技术不行……这个可以理解,毕竟是第一次?不过你差点就赶上秒射了,好吧,或许也是因为是你第一次的缘故。” 她懒懒地看着他,说道。 夏蓝呼吸恢复正常了,从情欲中清醒过来,她低眼看了看裴路颜色干净的阴茎,用指甲轻轻地点了点龟头,听他难耐轻喘。 “不好看,好丑。” 她点评道。 阴茎肯定不会好看到哪儿去的,因为上面覆盖着体毛,勃起时青筋可能会明显,盘根错节般地萦绕着,若是粗大的话还可能显得狰狞。 裴路回道:“你可以不看。” 依然是没什么情绪——如果忽视他那张清冷中带着欲望的脸。 裴路刚想再次进入夏蓝,像是想证明自己不仅只是能三分钟。她却抬了抬臀部,收起被顶撞时摩擦到生红的腿,坐起来。 “不做了。” 夏蓝伸手到身下,摸了一手精液,滑腻腻的,精液沿着她细长好看的手指掉落在床单上。 她干脆全擦到床单上了:“你家的厕所在哪儿,我要洗澡。” 裴路见夏蓝确实不想做了,也站起来,穿好衣服,带她去厕所。夏蓝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一件他的白T恤,光着身子进了厕所。 没一会儿,厕所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裴路坐在客厅里。 过了十分钟左右,她出来了。 白T恤刚好到夏蓝的大腿根,勉强遮住屁股,胸口前凸起两点,她还没穿内衣,因为内衣裤都扔过在地上,脏了,这里又没有新的。 裴路等夏蓝洗完澡,也进厕所快速地洗了个澡。 等出来,他看见夏蓝坐在小小客厅的沙发上转魔方。 她懒洋洋地坐着,头枕着沙发的左侧,腿搭在沙发的最右侧,腿间的风景若隐若现,仔细一看还能看到柔软且带着刚洗过澡的湿气的绒毛。 而绒毛之下就是他不久前插进去过,待了不到三分钟的小穴、 “洗好了?” 虽是问句,语气却是陈述。 “嗯。”裴路也朝沙发走去。夏蓝收起腿,让他坐,再将头转过来,枕在他腿上,将魔方扔掉,闭上眼睛道:“我今晚在这儿睡。” “……可以。” “抱我回你房间。”夏蓝说。 裴路把她抱起来:“好。” 夏蓝睁开眼看他,忽然说:“你喜欢我。”不再是之前那样的问句,而是肯定句了。 “……” “喜欢。”他没起伏。 “操我一次就喜欢了?” 裴路不吭声了。夏蓝也不在意:“可我不喜欢你,之前说喜欢你是骗你的,因为我跟程野定了赌约。” “哦。”他反应平淡。 她恶作剧般地将手指塞进他微抿着的薄唇:“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可以当你女朋友。” 良久,他眨了眨眼:“嗯。” 夏蓝将指节往里塞得更深:“你大爷的,就会‘哦’‘嗯’这几个词了吗?多说几个字你会死?” “那你想我说什么?” 她抽出手指,湿漉漉的,又蹭在他刚换上的衣服上,好笑道:“我发现你这人还挺逗的。 裴路抱着夏蓝走回房间,先放她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再换掉有精液和属于她的水液的床单,最后才把人抱上床:“困了就睡吧。” 夏蓝爬进裴路的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抱着我睡。” 他抱住了她。 看着她入睡。 夏蓝第一次睡得那么快,很快进入了梦乡,呼吸变得平缓。 裴路低下头,埋首进她的脖颈。 约会 ý𝓊zhaǐw𝓊h.𝓍ýz 早上,夏蓝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今天是周六,不用去上课,她身上还是套着裴路的白T恤,就这样从床上起来,推门出去。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正在院中伸手探衣服干没干的裴路转头看向房间方向。夏蓝长发有些乱地垂在身边,赤脚踩着木板上。 “衣服干了,你可以穿回去。”他昨晚洗澡的时候顺便把夏蓝的衣服都洗干净了。 夏蓝抬步想走向他。 裴路喊住了:“你右下方有一双拖鞋,院子有石头。” 她低头看旁边的鞋子,是一双蓝色的男款拖鞋。很大,一看就是他的。也不矫情,直接套上脚了。 “谢了啊。”看逅χú章櫛僦到:s𝓮xiá𝑜sℋц.©𝑜𝔪 夏蓝来裴路家时穿的是运动鞋,现在还放在他房间里,出来之前没注意,不过目前的情况还是穿拖鞋比较方便一点,无所谓了。 现在是夏天,晾一晚上的衣服很容易干,更别说夏蓝穿的衣服普遍轻薄,布料偏少。 裴路将她的衣服一件件拿下来,走过去递给她。 夏蓝莞尔一笑,坏心思道:“内裤内衣你都给我洗了?” “下次我会经过你同意再洗。” 她这次噗嗤笑出声了:“下次,你还想到下次了呀。”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裴路看似淡定地问。夏蓝略一思索,随口反问:“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帮女朋友洗内衣裤是规定的吗?” 他说:“不是。” 夏蓝抱着自己已经洗干净,还散发着薰衣草洗衣液味道的衣服,抬头看着他:“算了,纠结这个干什么呢,对了,你今天有事吗?” 裴路在周六日一般会在市里的图书馆找资料学习:“没有。” 她一边往房间里,一边道:“中午我们出去玩吧。” “你可以当作是我们的一次约会。”夏蓝又补上一句。程野说无论男女都挺在意这个的,恰好她今天心情好,可以试一下这种事情。 “去哪儿……玩?”他还是很平静,仿佛没什么事能拨动心弦。 夏蓝一走进房间就脱掉T恤,准备换回自己的吊带衣和短裙了。裴路站在她身后,她也视若无睹。 “你放心,不是酒吧。” 她一手拉衣摆,一手拿过手机开机:“我开车带你去海边,你上午要去哪儿不,中午我开车去你在的地方找你就行了。” 程野答应给她的车,她该要了。 “开车?你还没有驾照……”裴路抓住关键词。 夏蓝啧了一声:“别那么古板,没驾照开车的大有人在,怕死就不约了,我又不会逼你。” 他安静了一会儿:“上午我会去一趟市里的图书馆。” 她低头看手机上的消息:“嗯,那中午十二点,我去市里的图书馆找你,你就在大门口等我吧。” “好。” 夏蓝晃了晃手机:“你手机号码多少?到时候方便联系。” 裴路说了一连串号码。 说完,他的手机就响起了。夏蓝按挂断,在联系人一栏备注。 “好了。”她关掉屏幕。 夏蓝穿好衣服往外走:“那我先走了,中午见。”要去找程野拿车才行,这个臭小子,一点都不自觉。 他也往外走:“我送你出去。” 有电话打过来,是夏梁。夏蓝眼也不眨地挂断了,然后向裴路摆摆手:“不用了,又不是不认识路,再说了,你送我到公交站有什么区别。” 裴路依然将她送到公交站,见她上去了再转身离开。 夏蓝坐在靠窗的位置,等车开动后,她才侧头看一眼裴路离开的方向。等到下个月,自己的新鲜劲应该也过了,到时候再提分手吧。 昨晚睡得很好,所以她今天的精神特别充足,打了个电话叫程野给自己送车子出来,顺便到游戏城里玩了半小时。 程野来了。 他还带了另外一个人。 夏蓝一见到对方便黑了脸:“程野,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把他带过来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不想见到他?” 声音很大,游戏城里的一些人疑惑地看过来。 程野张嘴想解释。夏梁上前一步:“不关程野的事,是我要来找你,蓝蓝,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我们要回S市。” “张叔一早就过来了,要接我们去爸爸的生日宴,我见你早上还没有回来,所以才不得不拜托程野。” 夏蓝闭了闭眼:“不去。” 夏梁还想说些什么:“你……” 砰一声,夏蓝将握在手里的手机砸向地面,眼神冷冽:“我说了不去,你是不是聋了?” 手机屏幕瞬间破裂。 程野也不想他们闹得那么难看,和稀泥道:“好了,夏蓝,不是我说,你爸爸真的挺恐怖的,我至今都没忘掉小时候他把你吊起来打的那一幕,你就去吧,不然你爸爸……” “你给我闭嘴。” 夏蓝猛地瞪了他一眼。 程野立刻捂住嘴巴,意识到自己嘴贱了,提起这茬干什么,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说夏蓝爸爸夏长明这套教育方式是从他父亲那里继承过来的。程野当时也觉得很荒谬,既然他小时候都经历过了,知道痛苦,为什么还要加在自己女儿身上。 难道现在还流行打是亲骂是爱这一套?程野理解不了。 夏蓝踩过自己扔在地上的手机,朝程野伸出手:“钥匙。” 程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哈?” 夏蓝冷声:“摩托车钥匙。” 程野忙从兜里掏出来给她:“给你,我加满油了,你昨晚应该见过我车子了,还记得是啥样吧。” “记得。”她走出游戏城。 还扔下一句:“你爱去就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夏梁捡起夏蓝砸烂了的手机,连开机都开不了了。他轻叹了一口气,选择追上去。 * 中午12点30分。 太阳正烈,裴路背着书包站在图书馆门口前等。 街上人来人往,对面车水马龙。他身上逐渐出了些汗,汗珠沿着下颌直线坠落,砸在地上,没几分钟就没了痕迹。 13点。 裴路给夏蓝打了个电话。 没接。 他站在原地固执等,面无表情。 15点。 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没通。裴路转而发了条消息:你在哪儿。 没得到回复。 19点,太阳也下去了,路灯亮起。裴路的影子斜射在街上,不断有行人踩过。一个下午来,他的手机没震动过。 裴路这才缓慢地走向附近的公交站,戴上有英语听力的耳机。 很坏 夏蓝没去夏长明的生日宴,而是进了酒吧里荒度了一下午。 喝到晚上,她把摩托车扔在酒吧门口就搭公交去了裴路的家,喝酒和搭公交的钱都是程野给她垫着的。 在现代社会,没手机寸步难行,再加上夏蓝一般不带现金的。 夏蓝蹲在裴路家等了一会儿,正想翻墙进去,看到了踩着夜色回来的裴路。她扶着墙站起来:“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她好像没什么地方去。 也不想回家。 从酒吧出来,程野问她要去哪儿,要不要像以前那样去他家将就。夏蓝脑海里浮现了裴路家,反正都来过两次了,再过一晚也没事吧。 裴路能闻到她身上的浓重酒味:“你下午去喝酒了?” 她也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到你了?” 他低头打开锁:“今天下午为什么突然去酒吧喝酒?” “想就去了。” 锁打开了,裴路转身看着脸色红润的夏蓝:“我给你打过电话,还发了消息。” 夏蓝揉了揉有些疼的脑门:“啊?是吗,我手机被我摔坏了,所以都没看到。不对,我好像还忘了什么,忘了什么呢……” “你忘了我。”他说。 裴路一开锁就走进去了,但没有立刻关上门。夏蓝脚步虚浮地跟在他身后:“忘了你?对哦,你一下午都在图书馆门口等我?” “嗯。” 她皱眉:“等不到就走人啊,等这么久就干什么?” “你觉得呢?” 夏蓝揉乱长发:“你怎么总是那么喜欢反问啊,烦死了。” 裴路放下书包,很平静地说:“那我不问了。” 她有一些理亏,安静了几秒,忽然直接坐在地板上,仰头望天花板:“裴路,我饿了。” 他走进客厅旁边的厨房,清冷道:“只有面。” “我要。” 听了她的话,裴路开火煮面。 夏蓝看着他在厨房里偶尔走动,缓缓地走过去,双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细瘦的腰腹,脸靠在他背上。 然后,她睡着了。 裴路将夏蓝抱起来,放到房间的床里。她闭着眼睛,脸色还泛着醉酒后产生的淡红,唇瓣抿成条直线。 他俯身,轻轻贴上她唇角,两唇相贴,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裴路心底深处倏地冒出一个阴暗的念头,如果她能一直这么安静、乖巧地待在他身边就好了,可那样的话,她就不是夏蓝了。 他站起来,给夏蓝盖好被子。 * 周一。 一中早上需要举行升旗仪式。 夏蓝站在国旗底下打哈欠,还要听学校领导长篇大论。 等学校领导发表完总结后,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第一节课都被他占了去。这个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只是夏蓝被早上的太阳晒得心躁。 尤其是在看到那些学校领导拿着个麦克风,坐在教学楼一楼的阴凉处讲话,她就更加来气。 有本事跟学生一起晒太阳啊。 垃圾。 夏蓝跟几个女生去小卖部买了冰镇饮料才勉强压下这一团火。 路上经过学校的荣誉榜,女生们八卦地上前看,她兴致缺缺喝着自己的饮料,漫不经心地随意扫一眼。 高一荣誉榜的第一名是并列的。 榜上的二人同分,所以是上次考试的并列第一,分别是高一(6)班的裴路和高一(11)班的顾柠。 她们议论纷纷。 “这次第一名又是裴路,总分那么高,感觉清华北大预定。” “那个高一(11)班叫顾柠的女生也很厉害,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救命!她物理和英语是怎么考的,怎么那么高分?” “我有个姐妹跟顾柠同班!” “我那个姐妹说顾柠长得超级可爱,啧啧啧,裴路也是脸长得好。我真是服了,他们是学霸就算了,颜还那么好,叫我们怎么活?” “不知道下一次分班是按照学习成绩,还是随机打乱呢。” 其中一人忽然担心起这个。 有女生频频看夏蓝,试探道:“夏蓝,你跟裴路……” 夏蓝将空了的饮料瓶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嗯,在一起了。” 女生瞪大眼:“什么?” “你不是在跟程野谈着吗?” 夏蓝耸了耸肩:“我什么时候承认过?”她离开荣誉榜,往教学楼方向走,“先走了。” 上楼梯时,她看到了裴路。他是各科老师喜欢的好学生,课间总是被老师叫来叫去,现在跟着老师下楼,不知是要去哪儿。 他们擦肩而过。 夏蓝勾了一下他的尾指。 老师就在他们身边,她歪着脑袋朝裴路无声地笑了笑。 她是故意的。 很坏。 却又能叫人欲罢不能。 我们去器材室做吧 “裴路,你待会儿到……记住了吗?”老师说完话后,见没人回应,不由得回头看一眼。 夏蓝勾住裴路的手在老师看过来的前一秒松开了,尚留余温。 裴路自然地看向老师,点头道:“我记住了。” “嗯。” 老师没察觉到什么,莫名觉得自己的地中海凉飕飕的,摸了把。 夏蓝纤长的腿大步一迈,几步便迈上楼梯,转弯到二楼。回了教室,她还回想着刚刚的事,笑出了声。 同桌宋丽嘴巴里含着一颗醒神的薄荷糖,正在跟一张数学试卷奋斗着,听见笑声,疑惑瞥了她一眼,还是忍不住问一句:“怎么了?” “没事,就是单纯觉得好笑。” 宋丽:“……” 她咬碎嘴里的薄荷糖,小声嘟囔道:“你这样笑得真好看。” “?” 夏蓝收了笑,伸手到桌子上拿了宋丽给她的薄荷糖,剥了包装纸,放进口中,舌尖轻抵薄荷糖:“什么叫我这样笑得真好看。” 说起来也有缘。 宋丽也是从初三跟夏蓝一个班,直到高一,还一直是同桌,所以她自认为还算了解夏蓝的,平时说话也多几分熟稔:“怎么说呢。” “就是你以前笑得也好看,就是令人……不,是令我感觉你……啊啊啊,不知道怎么说。”宋丽抓狂。 夏蓝也咬碎了薄荷糖。 她拉过宋丽正在做的数学试卷,没再说刚才的话题:“还挺认真,上次在班上考多少名?” 宋丽脸立刻垮了:“呜呜呜,你前面,全班第四十五名。” 班上一共五十人。 夏蓝肯定地拍了拍她肩:“很好,不管怎么说都在我前面嘛。” 她上次恰好全班第四十六名。 宋丽大着胆子扯回自己的试卷:“我在班上排名都那么低了,在级里,哎,不说了。你哥哥,不对,是夏梁刚刚又来找你了,叫我给你一样东西。” 夏蓝不发一言,等她说完。 于是宋丽从桌肚里拿出了一台新手机:“就是这台新手机。” 手机是新出的爆款,拿着很轻。但知道价格的宋丽却只觉得重,刚才写一下试卷就看一下桌肚的手机还在不在,生怕不见了。 这次夏蓝倒是接下了夏梁给的手机:“嗯,谢了。” 宋丽偷偷地呼出一口气。 要知道她多怕夏蓝又因为夏梁的事发脾气,叫她把手机扔掉。收下了就好,不然宋丽恐怕得去找夏梁,将手机还回去,太尴尬了。 上课了。 被老师叫去做事的裴路也回来了。正在望着走廊发呆没事干的夏蓝一眼就看到了。 他似乎没看到她,直接从教室门口进去了,目不斜视坐回位置。 其实夏蓝在盘算着要不要逃课。 宋丽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动声色地提醒:“今天还有一节体育课,上节课考完了仰卧起坐,这次需要考扔铅球。” 好趴,体育老师还挺严格的,无故缺课就通知家长。 其他老师可能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体育老师可不会。夏蓝最讨厌动不动就通知家长那套了,但有时候还是不得不顾忌。 忽然,手机震动了下。 夏蓝发现这台新手机有卡了,能接受到信息,应该夏梁用自己的身份证给她开了张手机卡。 夏梁:今晚,你能回家一趟吗? 还有一条:爸爸昨天很生气,说今晚会抽时间到这里一趟。如果他知道你总是夜不归宿,可能会更生气。算我求求你,你今晚回来吧。 夏蓝面无表情地看完。 没回。 下课铃响了,她拿着烟盒到一楼没什么人的女厕所,想抽根烟。 还没走进女厕所就被人拉住了。 夏蓝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老师抓到了自己想抽烟,一瞬间已经做好被通报批评的准备了,结果一转头看见了裴路的那张脸。 “是你?” 裴路想拿过她手里的烟盒:“抽烟对身体不好。” 夏蓝躲开了,没让他拿走,顺便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直接在女厕所门口能通往高二那栋教学楼的走廊里抽。 她吐出烟雾:“空气里还有细菌呢,那你别呼吸。” 教学楼一楼没教室,两头只有男女厕所,课间通常没人下来,几乎都在同层的厕所解决,所以很安静。 裴路微顿:“你怎么了?” 夏蓝没有说话,突然含了口烟,亲上他,烟雾顺着吻渡过去,呛得裴路皮肤泛起红潮。 “下节课是体育课,等考完试,我们去器材室做吧。 她连续说了两句话。 “你敢吗,裴路。” 听起来好像只为了做才跟他在一起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裴路没回答,咬了她一口。 真真切切地咬。 夏蓝推开他:“你疯了,咬我?”用手指蹭了蹭,还出血珠了,“还咬出血了。” “操!” 她扔掉手中烟,按下他的头,再次亲上去,也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非得把对方也咬出血,报仇似的。 这下子,他们的嘴都被对方咬破了。 ———— 作者有话说:谢谢各位宝贝的珠珠,今天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泪痣(微H) 数步之远,刚和同学去高二级办完事准备从一楼的走廊回高二那栋教学楼的夏梁脚步停下。 他抬眼看着正在接吻的二人,眼疾手快地将身边的同学拉走,低声说:“我觉得有点渴,想去小卖部买瓶水,一起去吧。” 同学:“?” 夏梁平时不是有带保温杯来学校吗,很少去小卖部买东西的。他疑惑虽疑惑,却也没有怎么过问。 夏蓝并未看见他们,感觉到嘴里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皱着眉头松开了牙关,不再咬裴路了:“不是我说,你刚在发什么疯?” 裴路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良久,夏蓝哼了声:“算了,下不为例,反正我也咬回来了。” 过了几秒,她又狡黠地勾唇:“我们两个人的嘴巴同时破了,别人见了会不会知道你这个好学生早恋,还偷吃禁果了呢?” 虽然她早上就跟其他女生说过他们在一起了,但也是少数。 裴路镇静道:“随便。” * 体育课。 学生们照例懒洋洋地先做拉伸运动,然后接着考试。是有人留意到他们唇上的异样,眼神怪怪地偷看他们。 扔铅球所花费的时间很短,课还没上到一半,夏蓝就结束掉考试了,先一步到器材室。裴路没说来还是不来,但是她想来就来了。 器材室有他们之前考仰卧起坐要用的软垫子,夏蓝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摊开一张软垫子就躺下了。 她掏出手机刷了会儿微博。 微博是个评论戾气蛮重的地方。 她有一个没有粉丝的微博号,之前随手拍了张照片发了条微博,结果阴差阳错地上了热门,被人说整容,眼睛太大了,鼻子很高,不像纯天然。 夏蓝只觉得好笑,直接删掉了。 懒得跟他们在网上battle。 却又在某一天发现那一张照片被不少人拿去当头像、约聊。 “……” 不过微博戾气重归戾气重,夏蓝无聊时还是会刷一刷热搜榜的,当个冲浪人,大概人类八卦的心思是与生俱来的。 夏蓝刷着手机,忽地听到器材室的门被人开了又关。 她坐了起来。 裴路走到她面前,夏蓝仰着头看他,用足尖勾了下他的校服裤裤角。她破了一道小口子的唇瓣微动:“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夏蓝放下手机,拉住他的手。 “你锁门了吧……”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裴路吻住了,他的手扣住了她的后腰,慢慢地放倒在软垫子上。 他来前应该洗过一遍手了,手还带着湿意,抚摸过夏蓝大腿时,蹭过一些水,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在他指腹隔着内裤压在她阴唇附近的那一刻,夏蓝小腿肚痉挛几秒,合拢双腿,想了想又道:“别弄脏我的内裤,先脱了。” 散开的裙子还遮住着夏蓝的下面,裴路小心地给她脱下内裤。 夏蓝正愁着要把内裤放哪儿。 然后她就看见他将她的内裤迭好,放进了他校服裤兜里面。 夏蓝啧了一声,打趣道:“你待会儿记得还给我,别把它揣进裤兜里,揣着揣着就拿走了,听说男生会对着女生的内裤给自己撸哎。” 裴路眼角的那颗泪痣似乎因为她这句话变得更红了。 她鬼迷心窍抬手按了一下泪痣。 泪痣和他皮肤的温度一样高。 夏蓝扬起下巴,在上面落下一吻,笑道:“给你降降温。” 裴路呼吸彻底乱了,用吻堵住她还想说话的嘴,指节内抠着她的阴道,引里面生出能润滑的水液。 “等等。” 夏蓝突然想到一件事,待会儿把软垫子弄脏了很难弄干净。 她也不是怕麻烦的人,只是想到以后有人用这张垫子做运动,总感觉奇奇怪怪的。还有,以前不会也有人用垫子做过爱吧。 我去。 夏蓝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发誓以后也不再用学校的软垫了,考试也找别的东西代替它。她马上站起来:“我们还是站着做吧。” 夏蓝的裙摆被裴路塞到了她裤腰上了,现在站着的样子是上半身还套着短袖,下半身是赤条条的。 不对,站着做? 身高好像是个问题。 夏蓝一米七二自然不算矮,但跟裴路的身高还是有差别的。 单纯面对面站着,应该对不上洞。她正思考解决办法,裴路就压下了腰身,声音轻:“我弯腰就好。” ———— 器材室做爱(H上) 尽管裴路弯腰了,夏蓝下面还是有点难完整地吃下他。 网上有一句话说得没错,那就是想做爱就找高中生,他们是最硬的,堪比钻石,这个说法自然是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不是没道理。 因为体育课剩下的时间不多,所以他们要快速地做完一次。 在裴路弯腰的时候,她也尽量地将腰臀往上提了一下。 龟头怼着湿润了的穴口,一点一点地进去,将阴道越撑越大,最后整根没入,囊袋也拍打到她的大腿根,将白嫩的皮肤打红一片。 交合处偶尔有液体滴落,但他们都没有管,而是继续。 反正器材室是水泥地板,还有很多灰尘和无数个出入过器材室的学生的鞋底带进来的沙土。 只要等做完,将灰尘和沙土推过去就完全看不见了,再过不久,这一滩水液渗入里面也会干掉,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来。 这是夏蓝第二次跟裴路做,需要些时间适应一下体内忽然多了一根粗硬的东西,暂时不允许他动。 过了一会儿,下面有点痒了。 像是渴望撞击和纳入。 她动了动腿:“可以了。” 夏蓝刚说完这句话,裴路就动了起来,时而用力地顶撞着,时而放慢节奏,研磨着穴口。 “你他妈的,做爱还有节奏?” 她真是受不了了,有时甚至怀疑裴路是故意这样刺激自己的。 “你喜欢快的?”少年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了。 裴路用问老师问题的语气问她做爱的节奏是要快还是要慢。夏蓝抬眼瞪他,发现他眼神并没有戏谑与揶揄,蓦地愣了几秒。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她深呼一口气,不说话了。 但裴路抽插的速度加快了。夏蓝的手现在有些吃力地扶着他的肩膀,身体被撞得一颤一颤的,两只乳房晃动得最明显,抖得有点疼,不过很快又被他含入口中了。 软滑的口腔像温室般轻柔地包裹住她,她不禁发出舒服的呻吟。 她正眼看裴路。 他没完全脱掉衣服,跟她一样,怕弄脏校服裤,仅仅是脱掉下身的衣物,上身还是整整齐齐的校服衫。 夏蓝的目光毫不掩饰地顺着裴路不经意露出来的腰腹往下看。 实话说,他的身材很好,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肌肉微薄,不夸张,恰到好处。 目光继续下移。 落在他们相连的地方,穴口一张一张地吸纳着裴路的阴茎,像贪吃蛇,吃了一口又一口,将自己撑大。 裴路直起腰,吻住夏蓝,他仿佛很喜欢亲她。 夏蓝既不是很沉沦裴路亲她,也不排斥裴路亲他,于是放任他。 在他探舌头进来时,夏蓝还张开嘴,任由裴路缠着她的舌头,如同得了肌肤饥渴症,缠住了就不放开,似怎么也要不够。 他们的嘴巴都是湿漉漉的,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唇角滴落。 夏蓝有些站不住脚了,不自觉地往后面那一堵墙靠去。 在她即将靠上墙之前,一只宽大修长的手伸到她背后,掌心压着白墙,手背抵住她清瘦的脊背,让她隔着他的手靠着不知道脏不脏的墙。 器材室做爱(H下) ro uwen np.me 少年手背温热,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夏蓝皮肤上,她眼睫微动。 她有了支撑点后,裴路进得更深入,不断地舔舐着她唇上的细小纹路,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她的腰。 黏腻的水声在安静的器材室回荡,如果现在有人靠近门口,或许也能听到里面的一些动静。 夏蓝倒也没多怕被人发现。 或许是因为她的性格是那种随遇则安吧,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 可裴路终究跟她不是同一路人,如果被学校发现他们无视校规,公然挑衅般地在校内早恋,甚至做爱,严重的话可能会被学校退学。 但即使冒着这样的危险,裴路也还是受她的蛊惑,做出这些完全不符合他性格与好学生形象的事。 夏蓝想到这儿,眼神有些复杂。 下体还胀着。 在告诉她,裴路还在她体内。 他听从了她,应了她,肆无忌惮似的在器材室跟她做着爱。 专属于夏蓝的紧致甬道被裴路缓慢又认真地开发着。 少男少女在青春期多多少少都会对性有幻想,就算处于叛逆期,有时候做事显得有些中二的夏蓝也是。 夏蓝第一次接触关于性,是在一本泛黄的小说里。 看着里面暧昧朦胧的描写,下体会产生湿润的感觉,濡湿内裤。 后来,她也跟别人看过片。 夏蓝一直不觉得性有什么说不出口,或者是令人羞耻的事,反而认为它在一定程度上能令人身心愉悦。 她的名声不太好,因为传言她跟很多人上过床,毕竟是整天跟一群混混搅和到一起的女生。 退一步来说,就算她跟过很多人上床,那又怎么样。 这是她的自由不是吗。 夏蓝忽然主动地回吻裴路,少年的喉结很敏感,她低下头,张开红润的唇瓣,牙齿贴上去,咬住。 裴路像是竭力遏制地闷哼一声。夏蓝笑了,继续舔咬着他凸起的喉结,又模仿性交那样,将喉结含入口中,再缓缓地吐出来。 夏蓝纤细的腰身多了一些掐痕。 尽管裴路很克制了,但还是受不住她赐予他的刺激。 小穴几乎是不间断地容纳着充满着少年活力的性器,绒毛被拍打撞击得凌乱地分布在腿间,夏蓝平坦的腹部隐约可见一点陌生轮廓。 裴路每一次沉腰顶撞她,夏蓝的小腿肚都会处于紧绷状态。 穴口收缩再被迫扩张。 她难忍。夲伩首髮站:wanb enge.cc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 于是夏蓝张嘴咬住了他,隔着裴路的校服衫,在上面留下一个牙印和湿痕。她掐住他的手也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肤,狠狠地一划。 裴路的手沿着夏蓝的短袖衣摆进去,再越过用来好好保护双乳的胸罩,精准无比地握住了其中一只。 他们做到下课铃响。 夏蓝小腹收紧,想让他赶紧射。裴路也如她所愿地射了,温凉的体液一股一股地浇灌到她甬道里。 每到男生射的时候,男女都会有一种特殊的爽感,夏蓝被快感麻木了几秒钟的意识,就在这个时候,她似乎听见裴路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 是什么呢。 很小声。 少年刚做完,嗓音沙哑。 他好像说了。 夏蓝,我是真喜欢你。 可她没听清,那句话仿佛一缕风,吹过就没了。 * “蓝蓝?醒醒。到家了。” 车子停到一栋很大却又莫名显得清冷,没多少人情味的中西结合装修别墅外面。而夏蓝坐在车子里,被坐在前面的夏梁喊醒了。 她也从高中的梦醒来。 对哦。 今天她回国了。 自己在回来的路上睡着了,又做梦了。晚上总是睡不着,白天倒是会打瞌睡,夏蓝表情淡淡地揉了揉太阳穴,想开门出去。 夏梁快她一步,下车后立刻走到后座给她开车门。 夏蓝故意从开另一侧的车门,无视他的示好。夏梁神色僵硬了一秒,但很快就恢复如初了。 他改去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拿出夏蓝的行李箱。她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轻轻地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夏蓝随他去,抬步进别墅。 一进去就看到坐在柔软沙发上的二人,夏长明和苏黎。 夏长明在看报纸,苏黎在看电视。他们同样像是早就打听到她今天会回来,没太大的反应,抬头看了她一眼,就叫人坐下。 夏蓝夺过夏梁拎着的行李箱,没说话,想往楼上走。 夏长明放下报纸,冷声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回来招呼都不打一声,要不是我派你哥哥找人去查,你是不是就打算悄悄回国,然后不回家?” 夏梁伸手拉住她:“蓝蓝。” 夏蓝转了下手腕,没能把一个成年男子的手甩开:“放手!” 他没放。 苏黎见此,头疼地扶额。 夏长明板着一张脸,眯着眼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今天回来,因为明天是程家程野那小子的忌日,你一定会回来祭拜他的。” “也好,最近公司也需要和程氏集团合作,我们明天一起去祭拜他,顺便联络一下两家的感情。” 夏蓝忽地转头看他,握紧拳头。 “滚。” 她口中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夏长明怒火中烧,积攒多年的不满瞬间爆发,快步上前,高高地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苏黎迅速站起来,想劝道:“有话好好说……” “啪。” 一声响彻客厅的巴掌。 夏蓝微愣地看向夏梁,他的脸颊红了一大片,原本整齐的头发也凌乱了些,几缕碎发散落在额间。 是他上前替她挡了一巴掌。 即使被打了一巴掌,身穿着正装的夏梁依然站得笔直,只是眼镜被打落了,露出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夏长明拧眉:“你这是干什么?明明就是她欠教训!” 夏梁态度温和且恭敬道:“还请爸爸见谅。您知道的,蓝蓝自小和程野关系好。他去世后,她很难受,所以在忌日来临前的两天心情会不好。” 闻言,夏长明看了夏蓝一眼。 苏黎这时走过来,想仔仔细细地看自己刚从国外回来的女儿。 夏蓝却没看苏黎。 客厅的电视机还开着,里面的声音传出来,她仿佛是捕捉到某个关键词,下意识地看过去。是国际军事新闻频道。 画面出现了记者。 她正在播报新闻:“我现在在叙尼亚东边的一个小城市,拉巴尔亚,昨日这里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恐怖袭击,前不久刚过来援助的维和部队遭到重创……死伤人数正在清算中……” 夏蓝松开了握住的行李箱。 站在她身边的夏梁自然是察觉到了夏蓝的动作:“蓝蓝?” 女生 夏蓝没说话。 她只是安静了几秒就拎起行李箱往楼上走去了。 夏梁刚想追上去,夏长明怒火还没有消掉,气道:“你理她干什么,这些年,她拿你当过哥哥吗?” 听了夏长明的话,夏梁停下脚步,走到他身边安抚他。 “爸爸,您就别和蓝蓝怄气了。”夏梁语气温柔,仿佛有一种抚平怒火的功能。 夏长明看了一眼楼上。 他冷道:“她再这样下去,我哪能指望她做些什么?还是你懂事。还好,这样的话,我死后,公司也能后继有人。” 夏梁缄口不语。 倒是苏黎似乎被夏长明的那句话激到了,也不知是他说的“我死后”,还是他说的“公司也能后继有人”。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蓝蓝现在只是走错路了,我们只要耐心引她回归正途便好,我相信以我们蓝蓝的能力,也是能治理好公司的。” 苏黎若有所指道。 夏梁垂下眼,保持安静。 夏长明听了后也冷静下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夏梁。 昔日的少年已长大成人,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男人的风范,他听他们说话时,始终是尊敬的态度。 可不是亲生的终究不是亲生的。 即使他治理公司的能力再好又怎么样,对夏长明来说都不过是一个用得称手的长期职员罢了。 夏长明心这么想,却摆了摆手,表面对夏梁和颜悦色道:“你刚出差完就去接你妹妹了,现在也累了,吃完饭就上楼休息吧。” “是,爸爸。” 夏梁微微一笑,斯文儒雅,连弧度都恰到好处。 楼上。 夏蓝推开窗,倚在旁边点燃手中的烟,心情莫名躁郁。 她一边抽烟,一边打开微博浏览热搜词条,烟雾从口中吹出,有点妨碍看东西。 不想看了,夏蓝扔下手机。 赶了一天的飞机,很累,她手脚都是酸软的,恨不得立刻倒床就睡,但夏蓝还是先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夏蓝也不打算下楼吃饭,他们见到她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她也是,干脆双方眼不见为净。 房间被人吩咐提早打扫过了。 一尘不染,还散发着淡淡清洗剂的香味,可她不喜欢。 夏蓝把手机调成静音,上了床,拉起被子睡觉。 时间缓缓地过去,她还是十分清醒,明明很累,也有想睡觉的强烈欲望,但就是睡不着,睡不着! 夏蓝狂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起床,倒水,找安眠药,一连串动作很是熟练,仿佛闭着眼睛都能做到。 吃了两片,回去睡了一会儿。 不行。 她又起来,拿着药瓶一次性倒了几片,囫囵咽下去,这次连水都不喝了,直接吞。 吃了好几片安眠药的夏蓝总算睡着了,如愿陷入了深度睡眠。 一晚很快过去了。 大清早,夏梁过来敲门:“蓝蓝,你得起床做准备去程家,和程叔叔、程阿姨一起去祭拜程野。” 房间里没人出声。 夏梁皱起眉头:“蓝蓝?” “蓝蓝?” 他以为里面的人出什么事了,转身想下楼叫阿姨给钥匙开门。 还没等夏梁下楼梯,房门就开了,夏蓝长发凌乱地垂在身前,素面朝天,没什么表情地看他。 她只是看他一眼又转身回房了。 但夏梁知道夏蓝这是听进去他的话了,他只要到楼下等,她不久后就会下楼跟他们一起去程家。 * 拜祭并不复杂。 所以花费的时间也不多,剩余的时间被他们拿去谈生意了,只有夏蓝还站在墓碑面前看着。 夏蓝在墓碑前看了不知道多久,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 她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 夏梁也凝视着墓碑,随后轻声道:“程野他……应该会很高兴你每年都来看他。” 夏蓝不吭声。 于是夏梁也不说话了。 他陪她站着,夏蓝站多久,夏梁就陪他站多久。 夏蓝突然歪头看着他,忽道:“你知不知道夏长明找人立了遗嘱,他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这个不孝女,而你一点东西都没有。” 夏梁似乎压根不在意:“你本就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他立遗嘱把所有财产给你都是应该的。” “夏梁,你真可怜。” 她似嘲非嘲道。 夏梁转过身来面对她:“蓝蓝,我不会跟你争任何东西。” “滚,你这幅虚伪的嘴脸看得我恶心。”夏蓝懒得再看他,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想要夏长明的公司也不是没有办法。” 夏梁笔直地站着。 他淡淡地问:“什么办法。” 夏蓝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说:“像电视剧那样,杀了我呀,要是没了我,夏长明肯定把财产都给你,因为他这种人不可能会拿去捐了。” 夏梁垂眸看她,没说话。 * 夏蓝回国不到一个月,被夏长明逮着去参加各种宴会。 今晚也是。 她穿着一袭烫金色长裙站在角落中,旁若无人地喝酒,再看站在宴会中心的夏梁,他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人,一看便是成熟的商人。 说实话,夏蓝觉得如果再给夏梁十年,他在商界的地位与成就绝对远远地超过夏长明这只老狐狸。 因为夏蓝长得漂亮,即使她找个角落待着,也不断有人过来搭讪。 遇到这种情况,她只说一个字。 “滚。” 反正都是夏长明强迫她过来的,他不要面子,夏蓝也无所谓。 忽然,宴会上那些非富即贵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大门口方向,有几个迟来的人走了进来。 最惹眼的是那穿着一身军装的男人,宽肩长腿。 站在他前面的是一名老人。 老人身边还有一名长相可爱、精致如洋娃娃的女生。 ———— 穿鞋 夏梁看见那名穿着军装的男人的第一眼,目光下意识寻找还在宴会上的夏蓝。 最终他在宴会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中找到了夏蓝。她手随意地端着一杯红酒,化了精致妆容的脸表情看着淡淡的,也正在看着门口方向。 老人以前是在军界混的,年纪大便退了下来。实际上,他在商界也有一定的地位。 那站在他身边的女生是他孙女。 后边的那个男人听说是老人的学生,以前在军校的时候,老人带过他。现在两人还有联系,关系很好,就是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带他来。 看男人还穿着军装的样子,应该是老人临时把人叫过来,对方还没来得及换掉身上的军装。 不过怎么看都一表人才。 既然得老人的赏识,前路肯定无量,走大运了。 这些话是夏蓝听不远处的人说的,她面不改色听着,然后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里面的红酒。 裴路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要是没什么必要,一般不会主动开口说话,老人倒是真心喜欢他,即使清楚他的性格,还是将他介绍给别人。 夏蓝慢慢喝完红酒,随手一放酒杯,转开视线。 回国了啊。她想。 其实夏蓝一直搞不懂裴路为什么总喜欢接任务到国外去。读完军校,出来后明明有更多的选择,他偏偏要再进部队里接那些危险的任务。 她可不是关心他。 只是单纯地好奇。 何况他今天看着是认识在军界里有一定地位的人,如果真想在部队里干出一番事业,也不一定要以身犯险,相信做指挥别人的工作也行。 夏蓝忽然发现她想得有点多了,于是立刻打断。 到晚上12点,宴会才结束。 夏长明和苏黎还有事,所以要先行离开,让夏梁带夏蓝回去。 但夏蓝可没有那么听话,也没有等夏梁,直接扶着裙摆就往外面走。她有一段时间没穿高跟鞋了,今晚穿这么长时间,一双脚疼得厉害。 微微掀起裙摆看了一眼,她看见脚后跟被磨出血了,难怪这么疼,这双是新鞋子。 苏黎给她定制的。 最重要的小了,小了一码。 夏蓝却自虐地继续往前走,夏梁从后面追上来:“蓝蓝。” 她充耳不闻,直到手被人从后面拉住。夏梁顾及周围还有其他人,叫她的声音也不大,现在说话也是:“鞋子是不是不合脚?” “关你屁事。”夏蓝说。 夏梁看了一眼她穿着的高跟鞋:“跟我到车上就把它脱了。” “脱你的头。”夏蓝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往旁边走,“装什么呢。我自己会回去,不用你带我走。” 夏梁低声:“别闹了。” 夏蓝推了他一把:“谁跟你闹了,听不懂我说的话对吧?” 夏梁还想跟上去。 夏蓝头也不回道:“你今晚要是再跟着我,别怪我不客气。你知道的,我以前学过散打,这几年也没荒废,你也不想闹得那么难看吧。” 说到这个份上了,夏梁没有再追上去,只是目送着她离开。 宴会刚结束不久,场外的车子一辆接一辆离开。 渐渐地,还下起了雨。 夏蓝仰头让雨水砸到自己脸上,若是妆容不防水,她现在的脸恐怕变得一塌糊涂。 礼服长裙的裙摆沾满雨水后变得沉重,夏蓝一手扶着裙摆,一手拿着手机,一步一步往马路上走。 走了十分钟左右,夏蓝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身前。 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趋势。 夏蓝脑海放空,什么也不想,走着走着,雨水突然被挡住了。她站住脚,缓慢地抬起眼,先映入眼帘的是被军装包裹着的腿。 握住伞柄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修长,而这只手的主人正是裴路。他很平静地看着她。 裴路一只手拿着伞,另一只手拿着一双粉红色的女性拖鞋。 夏蓝看着他不说话。 裴路也不说,将伞塞进她被雨淋湿的手,再弯下腰。 夏蓝还是不说话,低头看着弯下腰的裴路,只见他用手托起她的脚,将高跟鞋脱下,再把粉红色的拖鞋套上去,动作不疾不徐。 看见这样的他,夏蓝奇怪地想起当年他也曾弯下腰,蹲在她身前,不过当时并不是给她穿鞋,而是凑到她下面,张嘴含住她,喝她的水。 还有一个区别。 当年的他穿着象征着青春的校服,而现在的他身穿军装。 夏蓝在裴路为她穿好拖鞋,依然不吭声,要起身走人的那一刻。她开口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路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停在前面的车。 车门是打开的,后座坐着夏蓝在宴会上见过一面的老人和女生。女生也正往外看,见夏蓝看过来,还抬起手摆了摆,像是打个招呼。 夏蓝明白了。 是这辆车驶过这里,车上的女生看见她,大概是觉得她可怜,然后叫人停车,再叫人送伞给她。 可对方怎么会知道她的脚被高跟鞋磨破了?难道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练就了火眼金睛?哦,也许是看见她走路走得一瘸一瘸。 “这是她的鞋?”夏蓝问。 裴路:“嗯。” “这伞也是她的?” “嗯。” “都是她叫你拿来给我的?因为见我可怜?” “嗯。” 夏蓝笑了笑,对裴路说:“帮我向她说声谢了哈。” 裴路冷淡地扫了她一下。 就在他向前走一步时,夏蓝像个孩子好玩似的抖了抖雨伞上的水滴:“那也是她叫你帮我穿鞋的?” —— 作者有话说:鹅回来了=3= 删除微信 裴路脚步一顿,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的。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夏蓝这句话,头也没回地走了。 夏蓝也不是那种会跟别人客气的人,既然那个女生叫裴路给她送伞和送鞋,那她就收下呗。 反正又不会掉一层皮。 司机等裴路上车后就开车走了。 夏蓝还是慢悠悠走着,这些年她在外面走走停停,把身体锻炼得还不错,不会那么容易生病,况且她不知什么时候起还挺喜欢雨天的。 有些人觉得雨天潮湿粘稠,会弄得人心情不好,但夏蓝就喜欢这种粘稠、潮湿、窒息的感觉。 滴答滴答,雨打过雨伞。 走到累了,夏蓝才拦下一辆出租车,国内还是比较方便的,不用带现金,一台手机走全国。 她上车后用司机给的纸巾擦了擦脸和手,背靠着座椅闭目了一会儿又睁眼看下面。 裙摆被夏蓝拨到一旁,纤瘦白皙的脚踝裸露了出来。 还有那一双粉红色的拖鞋。 拖鞋跟她穿着的礼服格格不入,却又异常的和谐。夏蓝抱臂歪着头靠在座椅上,抬起脚,看了眼鞋码,37码,正好也是她的拖鞋鞋码。 夏蓝不禁回想起那个女生,对方个头很小,穿的高跟鞋看起来应该是小码到需要定制的。 35码以下的脚。 买37码的拖鞋,不会觉得大? 可能穿比较大的拖鞋舒服吧,夏蓝将视线从粉色拖鞋挪开。 拿在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点亮屏幕,看见了夏梁发过来的微信:你现在在哪儿? 夏蓝会回他才怪。 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裴路的微信,一条朋友圈都没有,只有一条杠在上面。 好像是把你屏蔽了或把你删了,对方的朋友圈才会出现这样的杠,不然会显示“朋友仅展示最近叁天或最近一个月或最近半年的朋友圈”。 裴路把她删了? 她都没删他,他凭什么删她? 夏蓝眯了眯眼,一气之下发了个“你去死吧”过去。 虽然知道对方无法再接受到了,她只能得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显示她非对方好友无法成功发消息,但她现在就是想骂人。 结果…… 嗯?发送成功了? 夏蓝愣了几秒,哦,对了,如果一个人从来没发过朋友圈,也只显示一条杠,可谁注册微信十几年了也不发一条朋友圈啊? 他们都是初中就注册微信账号了的,她反应过来想撤回消息。 还没来得及撤回。 对面就回了一条:? 夏蓝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服了自己。前面开着车的司机见她自己打自己,疑惑了几秒,但是他还是选择不多管闲事。 既然裴路都看见了,那撤不撤回也无所谓了。夏蓝打字回他,只有几个字:发错了。 一秒。两秒。叁秒。 几分钟过去了,裴路不再回,这是不会回的意思了。 夏蓝冷不丁嗤笑一声,干脆利落地删掉了他的微信,横竖以后也不会再聊天了,留着微信干什么,还不如直接删掉,眼不见为净。 一个小时后,到了。 她用手机扫码给了钱就下车。 一抬头,夏蓝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她回来的夏梁。他见她浑身湿淋淋的,罕见地皱了下眉。 夏蓝穿的是露肩礼服,凹凸有致的锁骨被雨水冲洗过,看着更白了,纤细腰身被裙带绑着,不盈一握。 她的卷发凌乱地垂在身前,不再滴水了,但礼服吸水,还在滴。 他立刻转身叫阿姨拿毛巾过来。 夏蓝接过阿姨递过来的毛巾,扔掉一路拎回来的高跟鞋,越过夏梁,径直上楼了。 夏梁目光无意落到她穿着的粉红色拖鞋,眼底闪过几分疑惑。 夏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回到房间第一件事依然是反锁门,再拿衣服进浴室洗澡。 * “你认识那个人?”齐琦好奇地问坐在副驾驶座的裴路,司机要先送老人回去,再送裴路,所以路程有点儿远,还没到。 裴路嗯了声。 老人闭目养神。 齐琦点点头,又问:“那双拖鞋,她穿着合脚吗?” 下雨天穿不合适的拖鞋会滑脚,走路有点难,虽然不管怎么说都比磨脚的高跟鞋好一些。 他道:“还好。” 这双拖鞋是齐琦叫裴路过来的时候顺便帮她买的,她说今晚要参加宴会,怕穿高跟鞋太久会疼。 结果感觉还行,这双高跟鞋很合适,穿着舒服,根本不用换。 但买都买了,当然要看看。 刚才她拿出来一看,发现拖鞋鞋码是37,齐琦在给裴路打电话的时候说过要35码的鞋子的。 她佯装抱怨:“我明明叫你买35码的拖鞋,你怎么买37?” 裴路淡然:“听错了。” 齐琦“啊”了一声,认为他不是这么粗心大意的人:“听错了?” 他垂眼:“嗯,听错了。” ———— 你滚过来抱着我睡 齐琦也不追问这个了,反而更想问裴路是不是跟夏蓝很熟,不然怎么会亲自给她穿拖鞋。 “你是不是喜欢人家?”齐琦不怀好意地笑问,“所以才会亲自给她穿鞋子呀。” 坐在她旁边的老人也睁开了眼。 裴路五指轻轻合拢,掌心什么也没有,却仿佛还残存着刚刚触碰过夏蓝看似脆弱又纤白的脚踝。 他转头看车窗外,雨水倾盆而下,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景色,尽管是这样,也依然看着窗外。 齐琦见他不回答,使用激将法:“你不说我当你默认了哦。” 裴路:“她手里拿着东西。” 齐琦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个人当时好像确实没有空出来的手,一手拿着手机和雨伞,一手提着几乎拖地面的裙摆。 不对。 哪里不对呢。 她想到了:“你就不会帮她拿着东西,让她换好鞋子,你再把伞和手机给她吗?” 老人看向裴路。 裴路看过车窗上属于自己的倒影,五指紧握成拳又松开:“刚刚,没想那么多。” 齐琦神经大条地嘲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智商不够的时候。”她抱着老人的手臂撒娇,“爷爷,你说是不是?” 老人笑着嗯了一声。 “不过你那样做很容易缴获女孩子的芳心呀,为什么你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齐琦奇怪道。 裴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目光停在上面的一条信息:“有些事不能强求,强求一般不会有好结果。” 齐琦抿唇,看向坐在副驾驶座的他:“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安静了几秒。 外面的雨声忽然显得更大了,裴路熄灭手机屏幕,说:“没有,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 * 夏蓝洗完澡,拿吹风筒吹头发,她头发太长太多了,在下雨天得用吹风筒,不然很难干。 脚后跟被高跟鞋磨破的伤口碰水后火辣辣地疼,疼得人心烦,夏蓝用脚后跟使劲地往墙根一撞,用另一种疼覆盖这种疼。 都凌晨了,再不睡就要天亮了。 夏蓝一边吹头发,一边看手机。 被她屏蔽的高中班群发了很多消息,夏蓝正好无聊,点进去看了几眼,大致内容是举办同学聚会,问他们来不来。 以前的班长,也就是同学聚会的组织者@群聊里的所有人。 这个群里面的同学都是高二时同过班的,高叁又分过班了,但他们当初同一个班时玩得很好,高二时的班长也喜欢组织这种活动。 夏蓝本来不太想管的,但见有人单独@裴路的时候,不免多看一眼,裴路回人没那么快,以前也没再群里说过话,这次倒是回复了。 但是过了几分钟才回的。 XLES:什么时候? XLES是裴路的微信昵称。班长见他回复了,几乎是秒回:“后天晚上,地址是西路新开的一家酒吧,等等,我发个定位出来。” 定位发到群聊里了。 XLES:后天晚上我有事,暂时不确定能不能去。 班长:没关系,有空就过来。 夏蓝关掉群聊,放下吹风筒,头发半干也不管,直接睡下,可即使她感到很困很困,困到眼皮都疼了,还是跟以前那样完全睡不着。 她立刻下床,拉开抽屉拿出装有安眠药的瓶子。 结果发现没了。 一颗药也没了。 夏蓝看了看时间,凌晨叁点半了,她开门下楼,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连酒杯也没拿,拿完酒就上楼回房,没药就把自己喝醉吧。 喝到后面确实醉了。 不小心按到还亮着的手机,手指不知道误碰到那里,拨通了一个电话,夏蓝一开始还不知道,直到对面发出好听又熟悉的声音。 “夏蓝。” 他只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夏蓝醉到迷迷糊糊的,听到裴路的声音,眼皮还是睁不开,吐字有点不清问:“裴路?” 良久,他才嗯了声。 她以为在做梦:“你过来。” 裴路没说话。 夏蓝又重复一遍:“你过来。” 过了一分钟,他再次开口:“为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为什么到底在问什么。还是单纯问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还叫他过去。 “我……我睡不着。”她无意识嘟囔,呼吸因为喝醉酒后有点重,“你滚过来抱着我睡。” 夏蓝在挪开手的时候按到挂断键了,通话中断。 舌吻? 第二天酒醒的时候,夏蓝看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在发愣,她昨晚给裴路打电话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印象,不过夏蓝记得的也不多,只记得裴路好像叫了她的名字,所以他们昨晚还说了些什么?她敲了敲发疼的脑袋。 不管了。 反正不打都打了,纠结那么多干什么,夏蓝翻身下床洗脸刷牙,不想闷在家里,准备出门。 下到一楼发现阿姨早就做好了早饭,夏梁坐在餐桌前,长长的餐桌上摆放着两份早餐,他显然是等了有一段时间的,还没有动。 见夏蓝下来,夏梁示意她过去坐下:“一起吃吧。” 夏蓝原本不想和他同桌吃饭的,但昨晚喝太多酒,现在肚子有点疼,可能需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于是夏蓝走过去坐下了,现在还是大热天,早餐放到现在还有点温,不需要重新热一遍。 夏梁看向她的脚:“还疼吗?” 夏蓝:“不会死。” 他目光又落到她那双粉色拖鞋上:“你昨晚去哪儿买的?” “别人不要,送我的。”夏蓝咽下口中的煎蛋,又喝了一口牛奶,今天对他的态度不算好也不算差。 夏梁似不太相信:“送你的?” 夏蓝看了他一眼:“不然我还能去抢别人的?” 他倒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是你去买的,昨晚太晚了,这个牌子的鞋子好像只有专柜才有得买,店铺关门,应该买不到,所以才问问。” “都说了是别人不要,送我的。”夏蓝有些不耐烦了,“你是聋了,还是选择性失聪?” 夏梁微顿。 “我记得你很少收别人送的东西。”更别提去用了。 夏蓝放下手中装着牛奶的玻璃杯:“那个人有一点特别。” 夏梁看她:“特别?” 她哂笑:“是特别讨厌的人。” 他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沉默了几秒忽然道:“妈妈给你安排了一场相亲,时间定在后天。” “哦。”夏蓝耸肩。 夏梁看不透她:“你会去?” 夏蓝不太在意:“看我心情吧。她好像也给你安排了一场相亲,我听她打电话,是定在明天?” “嗯。” 她反问:“你会去?” 夏梁也喝了一口牛奶:“这是妈妈安排的,我自然会去。” 夏蓝突然倾身过去,凑到他跟前仔细地看着他这张温润俊朗的脸,他身子下意识地往后倾。 “怎么了?” “好听话的一条狗啊。”夏蓝在旁边抽了几张纸巾擦擦嘴。 夏梁没反驳。 夏蓝吃完就想走人,夏梁仍然坐在原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 到同学聚会那天,夏蓝自己开车到酒吧,下车前看了一眼班群,确认包厢的号码。 昨天裴路在班群里说来不了,所以夏蓝才答应过来的。 她一进包厢就被人围住了。 都是那些以前跟她混过的女的:“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刚高中毕业就出国了,现在回国发展了?” “算是吧。”夏蓝敷衍道。 一群男的推着一个男人挤过来:“夏蓝,我跟你说,他在高中的时候暗恋你,现在都还没结婚呢。” 有一个女的打趣道:“怕不是在等夏蓝回国。” 被推着上前的男人脸有点红。 夏蓝笑着看他,却没说话。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大家都在喝酒聊天,时不时扯上夏蓝,忽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所有人不约而同往门口看。 裴路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简单得很,就算这样也不能掩盖他肩宽腿长,经常在部队训练的人,身体终归是比普通人挺拔。 他还戴了一副眼镜,因为不太喜欢酒吧闪闪发亮的灯光,这副眼镜可以防这些光。 “裴路!” 有人装模作样给裴路行了个礼:“我国的伟大军人!” “滚吧你,瞧你这鬼样。”其他人忍不住踹了说话的人一脚,然后招呼道,“裴路快坐。” 夏蓝喝酒的手停在半空。 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但他来就来吧,难道她还怕他不成?夏蓝叉了一块芒果吃。 不知是谁起的头,叫玩转瓶子游戏,被瓶子指到的人需要在箱子抽一张纸条,去做里面写着的事,不做的惩罚是喝一瓶烈酒。 游戏玩过几轮了。 有人被瓶子指中,往箱子里抽到一张写着“和夏蓝舌吻三分钟”的纸条,也不知是谁写的,居然直接写在场的人的大名,指定人做任务。 其实就是刚才起哄夏蓝的那些男人里的其中一个人写的。 抽中纸条的男人恰好也是被他们说暗恋夏蓝很久的人,他在闪烁的灯光下看了夏蓝一眼。 她依然很自在地吃着水果。 他们推着那个男人上前,激动地怂恿道:“快去啊!” 有女的就不同意了:“你们肚子里都憋着坏水呢,想找死?夏蓝都没说同意,霸王硬上弓?待会儿夏蓝给你们胖揍一顿。” 夏蓝舌尖抵过口里的蓝莓,咬碎,咽下去:“我都可以。” 裴路坐在一旁不说话。 那些人更激动了。 但那个男人还是很不好意思,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拿起一瓶烈酒就往嘴里灌,喝得晕乎乎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又玩了几轮。 这次瓶口转到裴路了。 这可好玩了,他们其实都挺想看裴路会抽到什么的,没想到他也抽出了那张早就放回箱子里的“和夏蓝舌吻三分钟”的纸条,他们发出惊呼。 可不过一秒又平静下来,裴路这种人肯定会选择喝酒的啦。 夏蓝也这么想。 直到看着裴路朝她走过来。 裴路跪坐在夏蓝坐着的沙发两侧,因为她刚刚说过都可以,所以现在并没有躲,或许也有震惊到没能及时做出反应的原因在里面。 他弯下腰,单手取下那双护目的眼镜,左手伸到夏蓝敏感的后颈,握住,那只拿着眼镜的手也抬起,捧住她下巴。他俯身,薄唇贴上去。 夏蓝想说话。 她唇瓣微张,裴路垂下眼睫,舌尖抵进去,勾缠着她还残存着蓝莓的酸甜的舌尖,深入,与她进行游戏中所说的舌吻,寸寸地吻过。 他拇指按在她脸颊上,似轻轻摩挲着,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着属于夏蓝的津液。 这是一场游戏。 裴路告诉自己,却吻得更深了。 裴路他就是有病,夏蓝觉得。 三分钟时间到了。 裴路没有丝毫停顿地起身,夏蓝唇角湿润红润,她抬眼看着走回原来位置坐下的他,却也没露出什么表情,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同学会继续,裴路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夏蓝也出去抽烟。 酒吧外面有形形色色的人,她指间夹着烟,透过朦胧的烟雾眺望着远处。裴路长身玉立,宽肩腰窄,站在路灯下面,一手握着手机。 他长得好这件事,夏蓝一直都知道,她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他穿军装、看她的眼神如在看陌生人的样子。 不过她也不在意。 刚才他分明有机会拒绝那种游戏的,却还是……难道……不会的,他不会对她余情未了。 夏蓝慢慢地抽完这支烟,抿了抿唇,突然发现她这些年忙着到处旅游,没机会找过男朋友,或者说,找不到合心意的男朋友。 人都是这样的。 吃惯了细糠就不想吃糙米。 不得不说裴路是她见过接近完美的人,无论是成绩还是身材。 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比他智商高的人,但长相比不上他,长相比得上他的,智商又不太高的样子,好吧,她不喜欢蠢的。 如果,如果他们没分手,现在会是怎么样呢? 夏蓝嗤笑一声。 她想绝无这个如果,因为她是出了名的没心没肺,哪怕知道裴路当年有多喜欢她,还是说一不二地、毫不留情地把人踹了。 没办法,夏蓝是一个非常非常不喜欢被人约束的人。 裴路就是有一个缺点,占有欲太强。 夏蓝不再想下去,将烟头扔进垃圾桶,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男人,他想向她搭讪。 “一个人?” 她说:“不是。” “交个朋友?” 夏蓝笑了,都多少年了,酒吧搭讪怎么还是这一套,正眼瞥了他一眼,感觉长得还不错。 本来想转身就走的,但她停下了,刚才在酒吧玩游戏和裴路接吻三分钟,她必须得承认,她情动了。 可能是空窗期太久了? 夏蓝唇上的口红被裴路蹭掉了不少,但颜色却比涂了口红更红,她掀起眼皮看眼前这个男人,说出了一些类似于约炮的话。 “交朋友这件事以后再说,先亲过,看有没有感觉?” 男人有些惊喜。 他弯腰过去,距离越来越近,夏蓝也能闻见他身上浓重的香水味,不同于裴路身上清淡的皂香。 她后悔了。 夏蓝刚想转头躲开,就听见不远处响起了一道声音,是手机摔烂的声音,而手机的主人正是裴路,他的手机好像是不小心掉的。 酒吧外面是水泥路,手机砸上去几乎没幸存的。 夏蓝以为裴路的手机是不小心掉的,只有站在他身边的一对情侣知道,那是他直接砸的,刚还在听着电话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蓦地往地上砸。 可下一秒他的情绪又稳定了,情侣面面相觑,觉得太奇怪了,长得这么帅的男人难道有精神病? 裴路没看那对情侣,也没看夏蓝。 他蹲下身将碎掉的手机捡起来,一步一步,走远了。 孤独、冷僻。 站在夏蓝面前的男人还想继续,她猛地一把推开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烦躁,语气不好道:“滚。” 看着裴路渐行渐远的背影,夏蓝倏然想起高中发生过的事。 高二,1月1日,初雪当天。 夏蓝跟一帮猪朋狗友喝醉了酒,所有人在一个房间里睡着了,是裴路亲自找过来叫醒她,要带走她的。 动静闹得有点大,其他人也醒了,开玩笑道:“夏蓝,你别跟我们说你是个夫管严啊?” “滚。” 夏蓝让裴路松开她。 裴路一声不吭,还要将她往外拽,夏蓝昨晚才跟夏长明吵过架,心情差劲到不行,冷下声音:“裴路,我让你放开我!” 他只说了一句:“我找了你一夜。” “然后呢?” 裴路看着她双眼,说了来这里的第二句话:“你说陪我跨年的。” 夏蓝没理他,现在只厌恶他像她爸爸夏长明那样固执和听不进去人话:“我他妈的叫你放开我,你再不放,我们就分手。” 裴路眼睫一颤。 一张白瓷似的脸好像要碎掉了。 夏蓝急火攻心,挣扎的时候甩了他一巴掌,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她自己,她看了一眼自己也泛起红色的掌心,再看他的脸。 “你说得是真的?” 裴路声音极轻。 周围都是认识的人,夏蓝拉不下面子:“不然呢?” “好。” 裴路往外走,夏蓝自然是不会追的,他就这样一个人走到还下着雪的酒吧外面,她原本以为他直接走了,谁知道他站在外面等。 仿佛死活也要等她出来。 后来,夏蓝确实出来了,因为大家酒醒后准备去烧烤。 但她没去烧烤,原因是裴路当天发烧很严重,去了医院,还是高烧不止,他躺在病床上,一张脸很白,却衬得巴掌印更红了。 那晚,他差点死了。 他在用死逼她。 裴路他就是有病,夏蓝觉得。 ————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宝,新年快乐呀。 我忽然很想和你上床 夏蓝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不想再想高中时候的事。 她也没有再回酒吧,沿街叫辆车就要走人,或许,她今晚也不该过来参加什么同学聚会。 时隔多年,早已物是人非了。 无聊至极。 出租车在等红灯时,夏蓝放下车窗往外看,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于是叫司机开门,要在这里下车。 夏蓝见到的熟人叫顾柠,有一年高中,她们同一个班。 关系不亲不近,但是她见到对方总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可能是因为顾柠长了一张娃娃脸。 夏蓝走到顾柠身边,抬手拍一下她的肩:“顾柠?” 顾柠一双眼睛微微睁大。 她也叫出了夏蓝的名字,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软绵绵,叫人听了就想欺负:“你回国了?” 夏蓝点头:“嗯,好久不见。” 顾柠笑:“对呀。” 夏蓝认真审视着顾柠,发现她这么多年来是一点也没变,都二十几岁了还像个高中生一样。 顾柠一看到她,就想起裴路,犹豫几秒:“你……” “我什么?”夏蓝问。 “媳妇儿!”一道男声插了进来,她们不约而同抬头看去。 男人趿拉着一双拖鞋,穿着普通长裤,黑T恤,肌理轮廓分明的肱二头肌在短袖下面很明显。 不修边幅,流里流气,痞气十足,但那张脸倒是十分出挑。 夏蓝惊讶:“你结婚了?” 顾柠红了脸。 她不好意思道:“嗯,他是……是我老公。” 但顾柠没告诉夏蓝的是,陈松还是她读高中,十八岁那年就结婚了的。 夏蓝哦了声。 陈松向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这年头可不兴当电灯泡,夏蓝和顾柠交换了现在的联系方式后,又叫了辆车离开。 顾柠看着她走远,有些失神。 陈松用手到顾柠跟前晃了晃,他啥醋都吃:“媳妇儿,看她干什么,看你男人不好吗?” 顾柠嗔瞪他一眼。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过来接老子媳妇儿回家,媳妇儿,你连续加班这么久,还不许我过来找你了?” 他知道她脸皮薄,弯腰到她耳边说:“再说了,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操你了,你下边不想我啊?今晚,我给你下边舔上几口?” “陈松!” 顾柠捂住他嘴巴。 陈松坏笑:“好了,媳妇儿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顾柠不想理他,自顾自说道:“刚刚那个是我高中同学,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 “啥事?” 她叹气:“可我们医院是要对客人的资料与状况保密的。” 陈松捏了捏顾柠肉乎乎的脸,弯下腰要背她:“那就别管了,他们的事,他们自个儿解决,媳妇儿,上来,我背你回去。” “大街上呢!” “那又怎么样?我背我媳妇儿而已。”陈松无所谓。 * 夏蓝今晚也喝了些酒,感觉有点微醺,前面的司机问她位置时,她随便地说了一个地方。 到下车时,夏蓝看着陌生又带点熟悉的地方,顿时在风中凌乱了几秒,高跟鞋踩着凹凸不平的旧街道,硌得她脚后跟微疼。 怎么…… 怎么来这里了? 梧桐街。 夏蓝凭着记忆往巷子里走,高跟鞋踩地面发出轻轻的哒哒哒声,这里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狗吠声。 她走到一所墙面斑驳掉皮的房屋前,不知道为什么看得略失神,住在旁边的人出来收东西,见到夏蓝,以为她是过来找人的。 “你找人?” 夏蓝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见对方说:“这里没人住了,以前还有位老奶奶和她的孙子的,老奶奶去世后,听说孙子到外地上大学了。” “那孩子上大学时,一放假就会回来住上一阵,但他军校毕业后就不常回来了,大概是要去做什么任务吧。” 裴路的奶奶死了? 一高中毕业就出国,没怎么与国内的人联系的夏蓝并不知道。 她低着头没说话。 女人见夏蓝好像不想理自己的样子,也不讨嫌,收好晾晒在墙边的花生就回去了。 忽然,有一道人影渐行渐近。 夏蓝抬头。 裴路面无表情看着她。 她叫他:“裴路。” 他没吭声,像多年前那样,掏出钥匙,对准生锈了的锁开门。 夏蓝抱着手臂,看他开锁,又叫了一声:“裴路。” 锁开了,裴路还是没应她,抬脚走进去,夏蓝没脸没皮也要跟着进去,他不让,两人在门口僵持。 “为什么来找我?” 他终于同她说话了。 夏蓝摸了摸鼻子,觉得他在月色下真好看,口红晕开了的唇瓣微动:“我……我睡不着。” 他非常冷淡地说:“那你吃安眠药,去看医生。” “不想吃药了。” “所以你就来找我?”裴路抬眼看她,字字像缀了冰,“夏蓝,这件事跟我有关系吗?” 夏蓝踮起脚,吻住了他。 “裴路。” 她说。 “我忽然很想和你上床。” 求你了(H) hehu an3.co m 裴路拉住夏蓝的手,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顿质问:“夏蓝,我裴路是你无聊时的消遣吗?” 夏蓝凝视着他。 “你说呢。” 裴路闭了闭眼:“滚。” 夏蓝用视线描绘他愈发硬朗的五官,微微抿唇,自说自话:“要不,我们就当炮友吧。” 裴路多送她一个字:“你滚。” “算了,你当我脑子抽了吧。”夏蓝又恢复她原本的没心没肺,踩着高跟鞋准备离开这里。 月光拉长他们的身影,裴路像多年前那样看着夏蓝的背影,看她毫无留恋、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她是喜欢自由翱翔的鹰,厌恶束缚。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heh uan2 .c om 可他却是有性格缺陷的。 无法容忍她与他人亲近,也无法容忍她离开自己视线范围内,总是患得患失的人。 他们性格不合,理念不合,天生就不适合在一起,裴路对夏蓝来说就是一个笼子,于是她干脆利落、狠心至极抛弃了他。 以前这样。 现在会这样。 以后也会这样,夏蓝不会因裴路而改变,而裴路也不再能遭受一次被她抛弃,否则,否则……他真怕,他真怕会掐死她。 夏蓝快要走出巷子时,回头看了一眼,裴路还站在他家的院子前,身影修长孤寂。 灯光下,他整张脸陷入阴影中。 所以她看不清裴路的表情。 高中时,他也喜欢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夏蓝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高三那年,当时高考倒计时,全校都处于一种紧张学习的氛围里。 她却依然不学无术,整日整夜堕落,被别人拍到几张跟别的男生勾肩搭背的照片放上学校论坛。 程野以为夏蓝脚踏两只船,直呼她牛逼,实在太敢了。 当天晚上。 裴路抛弃了他的数学试卷,用他握笔的手插入她体内,抠着敏感阴蒂,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增加,将她下体插得满满,堵住了水液。 他白天里能说出流利英语的嘴微张,含住她胸口前的乳粒,舌尖已经能熟练地在上面打转。 他们在窄小的房间里肆意做爱,虫鸣声响,混杂着夏蓝呻吟。 少年阴茎硬且粉。 一点点地沿着夏蓝小穴的缝隙挤入,撑大周围,黏腻的水声翻滚,赤裸的皮肤相贴,汗液滑落,肢体交缠,她背靠着墙,挺着乳房。 他将阴茎插到底,抵住她子宫,略带粗粝的指腹抚摸过她的腰身,挺身抽插,啪啪啪响。 夏蓝却笑。 “学霸很会啊。” 裴路便红了耳垂,阴茎退出穴口,只留龟头在里面,他低头看着他们相连的地方,内心异样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又一插到底。 夏蓝观察着他,恶趣味地伸舌头舔了舔裴路微红的耳垂,他不受控制喘息,仰起脖子,喉结滚动,下颌线条凌厉中透着几分柔和。 她上前,含住了他喉结,吞吐起来,动作色情勾人。 裴路颤抖,瞬间一泄如注。 他劲瘦窄腰的腰腹上薄肌流淌着汗水,顺着下方流去,汇入他们交合的地方,裴路像是受不住了,低头轻轻咬过夏蓝的肩头。 本想用力、狠狠咬一口,最好永远留下属于他的印记,可裴路舍不得让夏蓝疼,只很轻咬了下。 性器很快再次勃起,在仿佛软烂的穴口不知疲倦捣弄。 “你不要再跟他们出去了。” 他说。 她有些不满:“你管太多了。” “求你了。”裴路声音略低哑,撞击得更用力,恨不得把自己都就此撞入夏蓝的身体内。 ———— 他想和她做完一场放纵的爱 夏蓝走到巷子口,脑海里的回忆才渐渐被风吹散,她感觉身体的温度莫名其妙升高了不少,滚烫得吓人,连腰眼也跟着发麻的那种。 她今晚不想回家,打车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上一晚,洗完澡躺到床上那一刻,精神缓慢放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夏蓝还睁着眼望天花板。 由于经常睡不着,夏蓝现在是随身带着安眠药,拧开酒店里准备的瓶装矿泉水,她仰头吞下安眠药,再躺回柔软的床上。 可能是今晚才见过裴路,夏蓝睡着后做起了跟他有关的梦。 她见过几次穿着军装的裴路,合身的军装完美勾勒出他身体的线条弧度起伏,隐藏在腰带下的腰是有劲的公狗腰,肩背清瘦却有薄肌。 而梦中的裴路也穿着军装,皮肤没有以前在高中时候那么白了,他坐在窗前,修长指间夹着一根烟,薄唇含住烟头,烟雾迷离。 果然是梦。 夏蓝印象中的裴路是三好学生,从来没碰过烟。 倚在窗前的男人似感受到梦中的她的注视,也抬眼看过来,他好看的眉眼倒映着她,像一口深井,阴郁却又病态,仿佛与她不死不休。 夏蓝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裴路的军装穿得也不是很端正整齐,衣衫领口的纽扣松开三颗,露出凹凸有致的锁骨,往上是喉结,裤腰也微松,长腿被长裤包裹着。 烟头被他用手掐灭了。 很快,夏蓝看见自己朝裴路走过去,他用另一只手没拿过烟的掀她裙摆,指尖触及她小穴,将入未入,他说话是好听的低音炮。 “你湿了。” 咕噜咕噜,夏蓝感觉下面流的水更多了,淋湿了他与他紧挨着的军装长裤,一片片湿痕。 裴路低头吻过夏蓝鼻尖,唇瓣,弯下腰,舔舐过纤细的天鹅颈,舌尖逗留在精致的锁骨,再往下,将她双乳从红色吊带睡裙捧出来。 像婴儿爱不释手地含吮着母体的乳房,怪诞,荒谬。 乳肉从他指缝溢出来。 色情极了。 尤其是在裴路穿着象征着保家卫国、清正无私的军装时,夏蓝在他给予的欢愉中沉沦,抬手拉下他的裤链,将勃起的粗长阴茎掏出来。 她手指抚弄过裴路的龟头,裴路牙齿刮过夏蓝乳尖,低声地叫她名字。 夏蓝笑。 她恶劣玩弄着裴路敏感的阴茎。 指尖勾过他的龟头后,又顺着阴茎一点点移动,抚摸上他沉甸甸坠在阴茎两侧的囊袋,捏了捏。 裴路轻喘,一张清冷的脸满是情欲带来的潮红,汗液浸湿人鱼线,他腰腹忍不住贴近夏蓝,阴茎在她手中弹跳,想进入。 她很坏。 他一直都知道。 可裴路还是放任自己沉沦,哪怕前方是万劫不复的地狱,他也要与她同坠,灵魂至死纠缠。 夏蓝踩着裴路的脚,让自己高点,再抬细腰,对准洞口,用小穴含住阴茎龟头,让温暖的阴道吃下属于裴路的滚烫又坚硬的阴茎。 裴路穿着军装,操她。 阴茎撑开小穴,操得通红,宛若滴血,又如糜烂到极致的花。 上衣,长裤,都是他们的体液,有他的精液,也有她流出来的水,在他们一起高潮的时候,裴路拉着夏蓝从窗口一跃而下。 他想和她一起死。 裴路恨她欺骗他,恨她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恨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更别说爱过他了,他想和她做完一场放纵的爱,一起死。 梦瞬间醒了。 夏蓝呼吸剧烈地睁开眼。 酒店房间很安静,她仿佛都能听清自己还在加速跳动的心跳声。 变成穷光蛋喽! 夏蓝爬起床喝了半瓶矿泉水才平静下来,她打开酒店房间的窗户,现在是凌晨四点,从十几楼往下看,外面街上的霓虹灯亮个通宵。 窗帘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她的影子也跟着若隐若现。 房间没有开灯,夏蓝借着月光也能看清附近的景物,窗倒映出来的她卷发披散在肩头,一张脸精致又艳丽,极具张扬与攻击性。 现在的她只穿了一件浴袍,领口松开,露出乳沟,腰纤细,被衣带束着,掐得腰间弧度明显,衣摆下的一双长腿白若凝雪。 呼吸恢复正常了。 夏蓝爬上窗台盘腿坐着,点燃一根香烟,一边吸烟,一边将关机了的手机启动,点开屏幕。 有三个人的消息是她会自动忽略的,那就是夏长明、苏黎和夏梁,高中班群里有人@她和裴路,问他们为什么提早回去了也不说一声。 夏蓝是看心情回消息的,这种消息,她是不会回的。 想走就走了,还得跟你们汇报? 她就是这么自我随性的一个人,或许这种性格有缺陷,且不令人讨喜,甚至令人讨厌,可那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活着是为了别人? 想到这里,夏蓝一顿,裴路以前曾说她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无论谁对她好,她也永远不会动容。 夏蓝抿了抿唇。 她或许,是有一点对不住裴路。 可她本来就是这种人,夏蓝将烟头扔到窗台附近地面的垃圾桶里,双手插进发缝里,好像是第一次感觉到内疚是什么滋味。 夏蓝靠在窗台上直到天亮才下去,换回自己的衣服,拿着手机去退房,准备回家收拾东西离开。 裴路的事情可以延后解决,但夏蓝必须先从夏长明家里搬出来。 她不想再在这个地方住了。 相亲? 相他爷爷的亲! 只是没想到夏长明几人都在家。 苏黎依然像以前那样温婉端庄地坐在沙发上,夏长明眼神宛若要杀人似的扫向刚进门的她,而夏梁一如既往站在他身侧。 夏长明额间青筋跳动,声音强压着怒火:“去哪儿了,怎么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 夏梁对夏蓝轻轻摇了摇头。 夏蓝装作视而不见:“我都成年了,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 苏黎叹气。 夏长明又问:“你妈妈今天给你安排了一场相亲,之前你推了几次,这次可不能再推了,对方和你一样,今年刚回国。” 顿了顿,他又补一句:“他以前是在国外有名的大学读博士的,家里有钱,但他是完全靠自己的实力考上去的,跟你不一样。” 夏蓝放声大笑。 夏长明疑惑地看着她。 苏黎也有些怕她这样,站起来问:“蓝蓝,你这是怎么了?” 夏梁闭了闭眼,眼镜遮掩了他的情绪,垂在身侧的手却还是情不自禁渐渐握成拳。 夏蓝:“对啊,你说的人一听就很优秀,跟我不一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们拉扯到一起,夏长明,你是疯了吗?” “哦。” 她又噗哧一笑。 “我明白了。” “是不是他家有钱有势,对你的生意有益,和这个男人的名声好,能压下我恶臭又难听的名声?这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夏蓝抬起眼帘,眼底很冷。 “你这算盘打得真响,可我偏不要,不对,他那么好,你去跟他相亲啊,为什么要我去?” 夏长明立刻站起来,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混账东西!” 夏梁想阻止。 夏蓝却更快一步,抓住夏长明的手,猛地往旁边一扔:“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不就只是给我的出生提供了一颗精子吗?” 苏黎捂住嘴,像是无法相信这么粗俗的话竟然是从自己女儿口中说出来:“蓝蓝,不要再说了。” 夏梁也轻声劝:“你……” 夏蓝直接打断他们:“你以为我想当你女儿,如果有科技能把我塞回去,我一定不冒头。” 夏长明怒不可遏:“真不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都学了些什么粗鄙的东西,我养你花了这么多钱,只求你听话而已,有多少人求之不得。” “那也是别人。” 夏蓝不顾夏梁走过来的阻拦,继续说:“你养我花了多少钱?” “我没记错的话,我自成年就没再用过你一分钱了吧,好,我就当你养我花了三百万,今天我一走出这里就会给你转账!” 她当旅游博主后,接过几个大品牌的广告,也赚了不少钱。 刚好攒有三百万。 虽说要是把这三百万全部给了夏长明,夏蓝就是一个穷光蛋了,但没关系,钱再赚就是。 夏长明大怒,迅速从客厅拔出高尔夫球杆,狠狠地抽过去:“我看你才是疯了!” 高尔夫球杆抽在了夏梁的肩背上,他疼得嘶了一声。 苏黎忙过来拉住自己的丈夫夏长明:“你看你,怎么又动起手来了?快把高尔夫球杆放下。” 夏蓝眉头一皱。 她看向为她挡下高尔夫球杆的夏梁,却对夏长明说:“我他妈当年要是懂法律,高低把你给告了,随随便便把人关起来和打人,还是在我们几岁的时候,你这不是虐待儿女?” 夏长明气到说不出话。 夏梁捂住被抽打到的肩头,目光却还看着夏蓝。 他眼神很复杂。 苏黎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夏蓝忽然看苏黎:“你也不无辜,你看着他这样对我们有阻止过吗?没错,是有,说一两句话,然后就走了,你这样配当妈?” 我们…… 夏梁镜片下的长睫颤动了几下。 她把他也算上了,他还一直以为她对他是无动于衷的。 苏黎眼眶顿时红了,落泪呢喃道:“蓝蓝啊,妈妈我……” “够了,我不想听。” 夏蓝眼风也不再给他们,上楼拿自己的身份证、银行卡和护照下来就走人,在她走到门口时,夏梁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 他唤了她一声:“蓝蓝。” 你,真的要走? 彻彻底底地脱离这个家? 这两句话到了夏梁嘴边,他却迟迟没有问出来。 夏长明扔掉高尔夫球杆:“好啊好啊,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门口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我倒要看看你在外面能活多久!” 夏蓝推开夏梁的手,坚定走了。 * 离开了这个家,夏蓝坐在出租车上就给夏长明的个人账户转账了,夏长明收到她的转账消息,气到把气全撒在了夏梁身上。 这件事,夏蓝是没看见的。 但她也能猜到,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如果夏梁受不住也可以离开那个家,可就要看他舍不舍得了,人各有志,她不会去干预。 夏蓝低头看着手机里的余额,心情有一些复杂。 余额:108人民币。 话说赚钱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入账的,找她宣传的广告费还得等下一个月才能领。 她抬头看出租车的计价器:“麻烦师傅在前边的路口停车。” “好嘞。” 下车后,夏蓝又看了一眼余额。 56人民币。 距离下个月还有十五天,那么她应该怎么样用56块钱度过十五天呢?夏蓝还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又没什么真正的朋友。 跟她玩的那些都是猪朋狗友,唯一一个好的,说得上真心话的程野又在以前死了。 夏蓝忽然听到肚子叫了,得先买点吃的填饱肚子再想别的。 她去买了个面包。 不是那种面包店里新鲜出炉的面包,而是打塑料包装的面包,就是学生时代在学校小卖部常看见的那种两块半一个的那种。 站在天桥边的夏蓝很惹眼。 一身名牌衣裙,身材高挑,五官出色,却拿着一看就比较廉价油腻的面包一口一口地吃着。 今晚去哪儿住呢? 夏蓝吃掉最后一口面包,俯视着从天桥底下驶过的车。 天桥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建筑,一些白领在工作闲暇时间下楼买杯咖啡或者蛋糕吃。 她在人群里看到一个人。 裴路。 他身边站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夏蓝认得还是那晚在宴会上的女生,对方好像在附近工作,无非就是白富美体验生活来打工。 他们也看到她了。 夏蓝一抬头便对上裴路看过来的那双眼睛,他疏离的目光在她拿着的面包塑料袋停顿了一秒。 ———— ——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了的。 夏蓝想转身就走,却被人喊住了,喊住她的人自然不可能会是裴路,是那个女生。 她走过来:“你好呀。” 夏蓝抱臂:“我们认识?” 蒋姜笑了笑,回头看还站在原地的裴路:“你不是认识他?” 夏蓝嗯了声,心不在焉将长发拨到身后,也没看裴路:“高中同学而已,没什么交情。” 蒋姜像是有些惊讶。 “没什么交情?”她仿佛听到不可思议的话,桃花眼睁得大大的,粉色的长裙配上蒋姜这张脸,令夏蓝想到了萝莉这个词。 裴路没离她们多远,其实也能听见她们说话的。 夏蓝点头:“对。” 蒋姜咬唇又看了一眼裴路,怎么可能会没什么交情呢。 下雨天那晚,裴路还亲自拿鞋给夏蓝换上,今天听到她说看见有一个女的长得很像夏蓝,站在她公司对面的那道天桥,他就过来了。 虽然过来的借口是她爷爷有东西要拜托他交给她,但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某人,特地过来看上一眼呢。 诶,他们该不是在闹别扭吧。 看着像。 两个人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还闹这种装不熟的戏码?蒋姜不理解,见夏蓝现在没有想跟她聊下去的欲望,也不好强求。 蒋姜找了个借口先离开,让裴路和夏蓝他们单独相处。 夏蓝清清嗓子问他:“她是你新女朋友?那么大方,放心我跟你单独相处,也不怕我……” “怕你什么?” 裴路反问。 她一噎,看着他不说话了。 裴路:“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也是你说的,我们也没有什么交情,既然这样,要怕你什么?” 夏蓝摊手,浑然不在意:“好吧,算我说错话了,请你不要介意,这样行了吧。” “你为什么会在这?” 裴路声音没有起伏。 夏蓝以为他误会自己抱有对他女朋友的坏心思:“我可不是跟踪你女朋友来的,我就是随便逛逛,没想到那么巧,来到这里而已。” 他只是冷漠地看着她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夏蓝:“……哦。” 相顾无言。 她都能感觉到气氛有几分尴尬了:“那我先走了。” 裴路不吭声。 向来都被人捧着的夏蓝见他自他们重逢来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有点奇怪的烦恼,也有不耐烦。 夏蓝懒得再理他,昨晚难得有的一丁点愧疚之心顿时烟消云散,她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为什么要被别人的情绪牵动呢。 “夏梁给我打过电话。” 裴路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他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儿。” 夏蓝站住了。 夏梁怎么会想到去联系裴路,真是可笑,居然问裴路有关她的下落,难道在他眼中,他们的关系很好?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分手了。 他们以前是上过无数次床的关系,可现在分明毫无关系了。 她回眸,直视着裴路:“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裴路:“他只问我你在哪儿。” 那就是没有说她在家里发生的事,夏蓝倚在天桥的围栏上,像下一秒就要坠落下去,叫人想抓也抓不住:“麻烦你跟他说没见过。” 裴路嗯了声,不再看她。 夏蓝措不及防问:“裴路,你不喜欢我了吧。” 裴路慢慢地转头重新看她,眼神不冷,却也没什么温度,就是平常看普通人那样的眼神。 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夏蓝想自己大概得到答案了,似乎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其实我也知道当年我对你不是那么的地道。” 时而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裴路依然目不斜视。 她轻笑声。 “你长得好,成绩又优秀,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也一定不会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最重要的是,夏蓝真的无法忍受他异于常人的占有欲。 高中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感觉到一股窒息感。 他们的关系逐渐朝病态发展。 他有时看她的眼神很黏腻,如同要把她整个人拆骨入腹,囫囵咽下,被她故意或不经意的行为伤了后,眼底的伤意仿佛能灼烧死人。 好像很惨一样。 可又因为知道她不喜欢他这样,竭力压抑着,有几次压抑到眼尾微微泛红,似要哭了般。 知道他们关系的程野曾经偷偷对夏蓝说,裴路看着像是离开她就活不了一样,调笑说第一次见这样的学霸,爱她入骨了似的。 说完又自嘲说他们才读高中呢,这个年纪懂爱是什么。 可事实上,裴路离开夏蓝分明还是活得好好的。 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了的。 他们两个在天桥上站着,谁也没有先离开,夏蓝发现裴路以前在学校里话就不多,只知道学习,现在好像更沉默寡言了。 裴路此刻也想起了夏蓝当年跟他分手时说的那句话。 ——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了的。 可裴路是例外。 他离了夏蓝是真的活不了。 以后晚上我早点回来跟你睡觉。 yedu7.co m 天桥上有点大风,夏蓝穿着短裙,感觉有点冷,想下去了,况且她还要为今晚住在哪儿打算,没空跟裴路瞎掰:“我走了啊。” 裴路似没听见,没理她。 走向天桥楼梯时,夏蓝的手机突然振动了几下。 掏出来看,发现是以前找她宣传旅游地或者旅游特产的人。 都是解约通知,一开始表明了他们的歉意,最后还是坚定要解约,也就是说她下个月没办法得到当旅游博主的广告费了。 呵。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du6.c om 真行啊,夏长明。 夏蓝都不用动脑子都知道是夏长明的暗箱操作,差点忘记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非要别人服从他的人。 她无意回头一看,发现裴路还站在原地,姿势也没有变过。 夏蓝有一种错觉。 似乎无论她走多远,她走去哪儿,只要回头都能看到裴路,他永远在等她回头,可错觉就是错觉,当不得真,他肯定恨死她了。 夏蓝还是下天桥了。 当晚,她去和以前高中那些猪朋狗友一起喝酒去了。 不是夏蓝叫他们的,而是他们自从知道她回国后就经常在微信约她出来,但她没答应过。 这次正好赶上夏蓝没地去,去酒吧喝酒玩通宵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高中的时候就这么过过了,现在成年了更无所谓,于是去了。 毕竟他们说了,是组头的那个人买单,不差钱,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人,玩得很疯,喝了几轮。 她也是。 夏蓝跟他们玩游戏,到舞台跳舞,喝得那叫面红耳赤。 音乐吵闹,有个女人靠近夏蓝:“夏蓝姐,你还记得我吗?我以前是你隔壁学校的,也跟其他人一起和你出来过几次。” 夏蓝这辈子见过的人可多了,没多少人能在她脑海里留下记忆的,她对瓶喝了一口酒,懒洋洋地倚在吧台上:“不记得。” 她说话向来直接。 不怕别人尴尬,也不怕得罪人。 女人讪讪地笑了:“夏蓝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也正常。” 她走后,又有几个男的过来,吹了声口哨,眼睛紧盯着夏蓝的胸和腿,她穿着吊带和短裙,露出不少皮肤,一双腿分外惹眼。 猪朋狗友之所以称之为猪朋狗友,是因为他们一到关键时候就全跑了,几个男的绕到吧台,围住了她:“美女,喝一杯?” 夏蓝低头笑了。 她本来就长得好,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一双眼睛大而有神,眼尾天生自然上挑,像是会勾人似的,现在笑起来更好看了。 他们见她笑了,以为有戏,问前台拿了一杯威士忌。 然后推到夏蓝前面。 “这是我们请美女喝的。” 夏蓝端起来了,轻轻地摇了摇,再……倒在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头上,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的笑容渐渐消失,然后迅速染上怒火:“你他妈的……” “美女?”夏蓝大笑,“现在还流行这样的搭讪方式?不好意思啊,我不太想喝你给的酒。” 男人又骂:“我操你……” 啪—— 夏蓝给了他一巴掌:“操你个头,你丫的给我滚。” 他们被下了面子可不会善罢甘休,直接上前动手,这个酒吧很乱,鱼龙混杂,监控当摆设,就是干完事了,警察来,他们也逃走了。 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有好心的,小声地跟同伴说:“怎么办,感觉要闹大了,要不要报警?” 砰—— 一只玻璃杯砸到抓住了夏蓝手臂的男人额头上。 她又拎起了摆放在吧台的一瓶酒:“你大爷的,还不放开手?” 最终,夏蓝以一敌三,把他们打趴下了,地面一片狼藉,她像是累了,坐在吧台又喝了一瓶酒。 散打果然管用。 用来对付只有一身蛮力,却不懂打人技巧的男人来说够了,不枉她以前花了一大笔钱去最好的机构找老师学散打,练了那么长时间。 半个小时后,夏蓝还是进了警局,但她已经烂醉如泥。 警察暂时不能放她走。 除非有人过来签字带她走,到时候又回警局处理打人事件,警察问夏蓝有没有可以来的联系人,她没吭声,手机滑出来掉地上,警察捡起来,见屏幕亮着,打开联系人,挑了个备注有名字的人,打过去。 夏蓝坐在警察局的长椅醒酒,还是很醉,恍惚间好像见到了裴路。 因为裴路跟夏蓝没有关系证明,即使能打通电话也不能代表什么,一个女警察让夏蓝看裴路,问他认不认识对方。 夏蓝盯着裴路看了一会儿。 她歪着头。 “认识,他是我男朋友。” 裴路要拉夏蓝起来的手一顿,停在半空没有动作了。 夏蓝却仰起头,亲了亲他抿着的薄唇,再用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埋头到他肩上:“好了好了,以后晚上我早点回来跟你睡觉。” 那是她在高中对他说过的话。 裴路姥姥当时被他母亲接走照顾两个月,让他自己在家,那年暑假,他就是和夏蓝一起度过的,院子到处都是他们的气息。 但夏蓝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乖乖地在一个地方待那么久,总是扔下裴路一个人出去疯玩。 后来见裴路似乎不高兴了,她才敷衍地说了那句话。 今晚,她又说了。 裴路低着头看夏蓝。 心想,她果然是喝得很醉。 我想跟你做爱,很爽。 裴路还是选择将夏蓝带回了自己家,当年的四合院。 回到梧桐街的巷子路口时,夏蓝从出租车下来,连站也站不稳了,裴路弯下腰,蹲在她前面,语气不辨情绪:“上来。” 夏蓝没有第一时间趴到裴路背上,而是用手度量他的肩背,发出感叹声:“哇,你的肩有那么宽,这是网上说的双开门?” “夏蓝。” 裴路又叫了她一声,低低地。 “上来。” 在夜晚尤其清晰,周围有狗吠和其他杂音,但他的声音听着十分清楚,夏蓝打了个酒嗝,趴到裴路背上,脸下意识地蹭了蹭他肩头。 裴路站起来,背着夏蓝往前走。 她醉醺醺道:“驾!” 裴路默默地走着。 虽然现在附近没什么人经过,不用太在意,但夏蓝穿着短裙,所以他托着她大腿的同时还会用手握住她的短裙裙摆,不让风吹起来。 夏蓝抬了抬头,视线是朦胧的,无法聚焦,这是喝多后导致的,她歪着脑袋看着裴路的后脑勺。 “你摸我大腿干什么?” 裴路:“……” 夏蓝:“还用两只手摸?” 他不理她这个醉鬼。 夏蓝张嘴咬住了裴路的耳垂:“你摸我,我咬你。” 耳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夏蓝咬红了,整只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没被夏蓝咬过的另一只耳朵好像也红了,颜色极艳。 “夏蓝。”裴路像是终于忍受不了醉成这样的夏蓝:“你可不可以……清醒点。” 夏蓝松开牙齿。 裴路耳垂还有她咬出来的牙印。 还有她的口水,湿漉漉的,夏蓝趴到她肩头,炙热又带着酒香的气息喷到他脖颈上,裴路托着她大腿的手紧了紧。 夏蓝:“裴路。” 裴路本来不想应她,但觉得如果这次不应她,她可能又会像刚才那样上嘴咬他:“嗯。” “我想跟你上床。” 裴路俊朗的脸微红:“闭嘴。” “我想跟你做爱,很爽。” 裴路简直想把夏蓝扔到巷子里头了:“夏蓝,你给我闭嘴。” 夏蓝笑,冰凉的唇贴上他后颈:“怎么?你跟我做爱不爽吗?不爽的话,怎么每天晚上都想跟我做啊,晚一点回来,你还不乐意。” 她还以为在高中呢。 裴路空不出手,不然肯定黑着张脸,捂住她的嘴巴。 他加快步伐往家里去,否则口无遮拦的她可能会当着其他人的面还说这种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隔壁邻居想出来玩,撞见他们了。 邻居是位上了年纪的大婶,以前见到裴路是会打招呼,今晚见到自然也会打招呼。 “这不是裴路吗?” “赵阿姨。” 裴路托了托夏蓝要往下掉的大腿,也向她问好。 赵大婶目光在他们身上徘徊,一脸八卦到了的表情:“裴路,这是你女朋友?” 之前那晚和今晚夜色太暗了,她没认出夏蓝是以前总跟裴路回家的那位女学生,而裴路跟赵大婶当邻居二十几年了,一眼就能认出。 裴路刚想说话。 夏蓝就仰起头,啵唧一声在裴路的侧脸亲了一口:“没错,我是他女朋友,阿姨你好。” 赵大婶睁大眼,心想现在年轻人真开放,如果她知道他们两个人从高中起就开始做爱了,恐怕更颠覆她传统的观念和对裴路的印象。 毕竟裴路是周围邻居口中的乖孩子,学习的好榜样。 最重要的是,夏蓝对性事其实并不是很热衷,只是想试试,一开始的那几次做爱是她主动的。 但后来都是裴路主动的。 也不能说是裴路主动,是他勾得夏蓝想和他做,他长得太好,身材也好,偶尔不经意做出一些举动就能够让夏蓝想跟他做。 搞得夏蓝后面一跟裴路吵架吵得烦了,就直接把裴路往床上带,用她的身体接纳他,让他闭嘴。 蓝颜祸水说得真没错。 有一段时间,夏蓝都纵欲过度,顶着黑眼圈上学。 被程野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整整一周,他下课后逮住她问,是不是要榨干学霸裴路。 夏蓝:“……” 他大爷的。 分明是她被榨干好不好?没看到裴路上课还很精神吗? 所以裴路后来能去读军校,又当上特种兵是有原因的,体力是当特种兵的重要标准之一。 智商更不用说了。 夏蓝偶尔希望裴路不要那么聪明,每次她撒谎,他都能知道。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侦查力。 仅仅通过几句话就能判断夏蓝是否撒谎,她都服了他。 赵大婶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缠,见夏蓝醉得厉害,赶紧让路给裴路带她回家照顾,心中却道可惜,自己还想介绍侄女给他呢。 不过,裴路兴许看不上她的侄女,赵大婶看着夏蓝露出来的那张脸,啧啧称奇,比她以前老家的村花还要好看,出挑得很。 裴路打开院门带夏蓝进去。 她这会倒是恢复了点力气,熟练地走进裴路的房间。 他把门锁上了再进房。 一进去,就被一样东西砸到脸,还带着专属于夏蓝的味道,是她的胸罩,夏蓝有时候会裸睡,裴路拿下盖到他脸上的胸罩,往里看。 果不其然,夏蓝现在裸着身子躺在了他的床上。 ———— 作者有话说:哦豁,啧啧啧,裴路就是永远被我蓝姐拿捏着。 你们猜猜结局是be还是he 其实我好想虐裴路,看他哭,看他歇斯底里,看他患得患失,看他爱而不得,看他绝望,好吧,我就是变态后妈。 不!我要当亲妈! 知法犯法 裴路走过去想将夏蓝还垂在床边的腿抬起,放到床上。 她不舒服地呓语几声,脚胡乱地蹬了下,足底踩过裴路的肩,最后踩到他的脸,他轻轻皱起眉,拉下她的脚,掌心圈住她脚踝。 夏蓝闭着眼,脸颊微红。 裴路没看她赤裸的身体,而是专注地盯着她这张脸。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看过夏蓝了,自从他们在高中毕业分手后各奔东西,几乎没见过面。 不。 不是几乎。 而是真的没见过面。 在叙尼亚那一面是他们高中毕业分手后见过的第一面。 裴路只能到微博等社交软件上看她实时的照片与视频来窥探她离开他之后的生活,过得恣意快活,仿佛离开他是正确且最好的选择。 夏蓝偶尔会对她那些粉丝直播,喜欢笑就笑,不喜欢笑也不会刻意去讨好粉丝,随性自然。 每逢看见她这个样子,裴路都会生出怨恨和一些阴暗的念头。 他怨夏蓝没心没肺。 他恨夏蓝从来没喜欢过他。 他憎他们两个人中只有他深陷于过往无法自拔。 裴路当特种兵后不能经常拿手机,可一旦结束任务,拿回手机,他都会不受控制地去寻找夏蓝在社交平台上留下来的痕迹。 然后陷入恶性循环。 他见不得她好,又见不得她不好,两种情绪碰撞摩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脑海里会有一个声音蛊惑裴路,杀了她吧,和她一起死,这样他们就能永远不分开了,她也不会去找别人了。 或者,他偷偷把她带走。 用在他当特种兵时学到的反侦察办法,躲过侦查,将她锁起来,锁到一个只有他们的地方。 当警察过来问他认不认识夏蓝时,他能够平静镇定地回答认识,当警察又问他最近见没见过夏蓝时,他如常回答没有见过。 警察认为身为特种兵的他不会糊弄警察,对警察撒谎。 他们不知道的是—— 实际上她赤身裸体躺在他的床上,他们日夜厮磨,抵死缠绵。 可能当时的裴路会想让夏蓝生下孩子,用最传统的方式留下她,可又会想她这种性格的人会为孩子停留驻足吗?答案是不会的。 最重要的是,裴路也接受不了有任何事物,任何人去夺取夏蓝的注意力,哪怕是他们的孩子,所以他也不会让她生孩子,就样子活。 只有他们两个就好。 他知法犯法。 他恶性堕落。 裴路早已死在潮湿粘稠发臭的泥土,他还妄图拉着夏蓝下来。 可最后的最后,裴路还是没有那么做,一切都是他的幻想,清醒过来的他怕自己真的会去伤害夏蓝,于是主动去看了心理医生。 而夏蓝呢。 她依然是开心的时候就多看他几眼,不开心了对他弃如敝屣。 夏蓝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只是想要她,一点点的喜欢而已,可她却总是不肯给他。 窗外虫鸣声传进来,裴路凝视着床上的夏蓝,情难自禁低头在她眉眼,鼻梁,红唇落下一吻,呢喃道:“我是真的想杀了你。” 以后不要再见了 夏蓝迷迷糊糊听到裴路的声音,睁开眼看着他。 裴路似僵住了。 以为她听到了他说的那句话。 下一秒,夏蓝仰头吻他,舌尖自然伸入他口中,与他纠缠,咕哝道:“你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上课呢,班主任的课,我困死了。” 一听就知道没有听见,今晚喝醉酒一直以为回到高中。 接吻的水渍声传遍房间。 裴路托着夏蓝抬起来的脑袋,没有推开她,但也没有主动。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一戳击破的泡沫,裴路看着又闭上眼跟他接吻的夏蓝,爱恨交加。 夏蓝喜欢裴路的味道。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接吻接上瘾,用手圈住他脖颈,吻得更深,夏蓝习惯伸手到裴路身下,想隔着裤子握住他的阴茎。 却被裴路抓住了手,夏蓝哼了几声,掀开眼:“不想做?” 裴路:“你知道我是谁?” 她舔走唇角的津液:“裴路。” 裴路面无表情:“那你记不记得我们已经分手了?” 夏蓝“啊”了一声,脑子好像还没有转过弯来:“我们分手?什么分手?你想和我分手?” 他推开她:“是你。” “哦。” 夏蓝安静了几秒,她好像有点酒醒了,坐起来。 “抱歉。”她说。 裴路撇开脸:“你滚吧。” 夏蓝面不改色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上:“打扰了。” 语气懒散又疏离。 她走向房门:“裴路,今晚的事,谢了,麻烦你了……还有就是,要不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裴路安静到仿佛不存在。 夏蓝也无需他的回应,独来独往,说完就走,向来这样,抽身爽快利落,无论谁都是她的过客而已。 在听见院外传来一道关门声时,裴路才迟缓地眨眨眼,眼尾不知何时泛起红,一滴泪水滑落眼眶。 果然。 果然还是那个夏蓝。 他抬了抬眼,看向院中那棵树,是他们高中时一起种下的,很早之前就不长叶子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应该是要死了。 * 夏蓝住到顾柠家了。 说来也是有缘分,她无处可去,正打算去搞点钱的时候再一次遇到了顾柠,巧到不能再巧,明明一个城市那么大。 顾柠将夏蓝带回家里,说有一间空房间可以让她暂时住下。 陈松,也就是顾柠的那个老公倒是对顾柠言听计从,虽然不是很满意有人打扰他们夫妻之间的二人生活,但也不会反对。 夏蓝坐在客厅里看了一眼摆放在左边的书柜,有很多关于心理方面的书籍和学术研究报告。 桌面还有一份顾柠没来得及收到的客人资料册。 封面写着一所医院名字。 结合书籍资料和医院名字,夏蓝转头看顾柠,有点惊讶问道:“你是心理医生?” 顾柠弯腰收好医院的客人资料册,将它暂时放回到书柜里:“嗯,我现在是一名心理医生。” 夏蓝由衷道:“很厉害。” “谢谢。” 一夸顾柠,她就会脸红。 陈松还是会来事的,找个借口出去了,让她们两个人聊天。 顾柠怕夏蓝无聊,随手打开电视机:“你是知名的旅游博主,更厉害,之前还刷到过你的视频呢。” 夏蓝笑笑没说话。 电视机的声音传出来。 大概内容是又有不少国家发生严重战乱,危及世界和平,违反国际条约,中国外交部明确表示将派遣中国维和部队过去相助。 死了 p o 18c b. c o m 夏蓝将目光从电视机上收回来,因为裴路是特种兵,所以她一见到这种新闻,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总会是他,控制不住的。 顾柠听到这一则新闻也想起了裴路,却没有直接问夏蓝有关裴路的事,而是旁敲侧击问她回国后有没有和以前的同学见过面。 听完,夏蓝噗哧一笑。 “你不是吗?” 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顾柠呆呆地摸了摸鼻子,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被陈松养得跟高中生似的。 “我是说除了我之外的同学。” 夏蓝端起顾柠给她准备的果汁抿了一口:“嗯,见过不少。” “怎么了?”她反问顾柠。 顾柠摇头,欲言又止:“我就是随便问问,没什么。” 夏蓝:“谢谢你今晚收留我,过几天我就会离开的,不会打扰你太久。”她长成这样,又在国外混过一个大学文凭,只要有心找工作,一般来说并不难。夲伩首髮站:p o18ma. c om 顾柠淡笑:“没事的,你可以多住一段时间。” “对了,你家在这个小区,你工作的医院又在市中心附近,你今晚为什么会去离这两个地方那么远的梧桐街?也太巧了。” 夏蓝随口感慨。 顾柠端果汁的手停在半空。 哪里是太巧了,是她在下班后接到裴路的电话,问她有没有空去一趟梧桐街,当作是一次心理诊疗,到时候会给她足够的出诊费用。 裴路也记得顾柠是他们高中的学生,当年和夏蓝同过班,虽然算不上好朋友,但关系也不算差。 这是他选择打电话给她的原因。 顾柠一口答应了。 也没有接收裴路发过来的“私人出诊费用”,其实她当裴路的心理医生也有一段时间了。 可他并未对她真正敞开心扉,所以治疗一直停滞不前。 而顾柠认为关键在于夏蓝。 如果他们对顾柠来说只是陌生的客人,她自然是不会花费太多的心思去干涉他们的私生活。 可毕竟认识,还是尽力而为吧。 顾柠对裴路还能当特种兵这件事是难以置信的,因为他的心理状态是不正常的,按理来说是不能再出国执行特殊任务了。 后来顾柠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当特种兵。 他太聪明,太敏感了,只要他想,那些测试心理状况的试题不过是堆废纸,对待它们,他可以做到对待当年高考那样给出完美答案。 顾柠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夏蓝不明所以。 “你有烦心事?” 顾柠:“夏蓝,你以前是不是和裴路交往过?” 夏蓝讶异顾柠会和她提起裴路,但也不是特别在意有太多人知道这件事,不会遮遮掩掩,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嗯,高中是交往过。”她顿了下,“你也听别人说的?” 顾柠看着她:“算是吧。” 夏蓝点头没再说话。 顾柠像是下定决心要说些什么,夏蓝的电话响了,她见是夏梁的电话本来是和从前一样不想接的,但今晚鬼使神差地接了。 “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她问电话对面。 夏梁沉默几秒:“蓝蓝,裴路是不是住在梧桐街?” 难得从他口中听到裴路的名字,夏蓝慢慢站起来:“你突然问我这个干什么,他住在哪里关你……” “蓝蓝。” 夏梁罕见打断了她说话。 “我有个朋友混军政的,听说今晚梧桐街有一个军人自杀死了,消息暂时被掩盖下来,但好像压不住了,明天可能就会有报道……” 剩下的话,夏蓝没听见。 因为手机掉地上了。 手机隔音很好,顾柠没听到夏梁说了什么,见夏蓝脸色骤变,却也能猜到有不好的事发生。 “发生什么事了?” 夏蓝往外跑:“抱歉,我有点事需要现在出去一趟。” ———— 作者有话说:全文完 ——开玩笑的,当我说疯话。 对不起 夏蓝去到梧桐街时,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还有不少警察守着,附近居民都站在警戒线外看热闹。 她想过去,但被警察拦住了。 他们当然不可能让非警察人员进去,请她离远一点。 但夏蓝莽起来是不管不顾的,越过他们就要跨过警戒线进去。 “你如果再这样,我们会以妨碍警察执行公务带你回警局的。”他们拦了几下后,无奈道。 “让我进去看一眼就好。” 夏蓝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警察还是公事公办说:“抱歉,我们暂时不可以让你过去。” “我想确定一下那个……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她还要继续拉警戒线。 警察也不耐烦了:“抱歉,你现在是不可以过去的。” 夏蓝才不管他们,推开警察握住她的手,见他们再次伸手过来,反手就想给他们来个过肩摔。 却不想有人从背后伸手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夏蓝曲手想撞后面的人的胸膛,却被对方用另一只手轻松握住了手肘,化解了。 她回头:“你他妈想死……” 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了。 夏蓝看着裴路,感觉有点恍惚:“裴路,你怎么会在这?” 裴路松开她的手:“这是我家附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他看向几名警察,“不好意思,妨碍你们了,她是过来找我的。” 警察也不想找事来理,见夏蓝不再坚持要进去,也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让他们离开就行。 夏蓝跟着裴路走到梧桐街对面。 他们两个都保持着安静,好像谁先开口说话就认输了一样。 最终还是裴路先开口。 他问:“你怎么又回来了?”几乎是冷淡到不能再冷淡的语气。 夏蓝仰起头看裴路:“我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 裴路:“我为什么要接?” 其实他出来时根本没带手机。 夏蓝犹如泄气的皮球,扁了下去,呢喃道:“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那个自杀的人是我,你以为我会因为你今晚跟我说的那一句话自杀?夏蓝,我该不该说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裴路难得咄咄逼人道。 夏蓝下意识摇头:“对啊,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想法呢。” 他不说话。 夏蓝看了一眼裴路日渐消瘦的脸颊,五官轮廓更加明显了,线条硬朗,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过了良久,她几不可闻地说了句:“对不起。” 裴路微愣。 他似乎有点不懂她为什么会突然跟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裴路,当年是我先招惹的你,高中毕业也是我甩的你,但我今天才发现,其实、其实无论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 夏蓝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 裴路垂在身侧的手微颤,但没人看见:“我怎么样,是生是死,跟你夏蓝有什么关系?” 夏蓝突然踮起脚,吻住了他。 路灯下,他们的影子一前一后地交迭到了一起。 “裴路。” 她极轻地叫了他一声。 “我真的很对不起你,这世上,你是我唯一对不起的人。” 在来的路上,夏蓝意识到一件事,如果死的那个人真的是裴路,如果裴路真的死了,她会怎么样,她想了很久很久才得到答案。 她会后悔。 后悔说那句他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接吻 裴路被夏蓝措不及防的吻钉在了原地,目光落到她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可他不敢暴露太多情绪。 因为夏蓝这个人太坏了。 她总是肆意践踏他的感情……可偏偏他就是这么犯贱。 他喜欢她。 他爱她。 爱到什么程度呢。 可以全盘接受夏蓝给他的坏,仅有一个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要求,那就是她永远不要离开他。 只要有夏蓝出现的地方,裴路的目光就会不自觉地追随上去。他也想让她的目光停驻在他身上,也想让她喜欢他,想让她爱他。 可这些都不是他能做到的。 他暗地歇斯底里过无数遍,得到的不过是她每次离开的背影。 所以裴路也是恨夏蓝的。 恨她无数次践踏他的心,恨她没把他放在眼里。 但只要夏蓝回头一次,裴路高高筑起的墙轰然崩塌,溃不成军,就像今晚一样,他本该在夏蓝吻上时,干脆利落推开她,让她不要再玩他了。 他却没有。 为什么呢?他问自己。 哦。原来是怕夏蓝连玩都不想玩自己了,他多贱啊。 很多人都知道泡沫美则美,却眨眼消逝,无论做什么也无法留住漂亮的泡沫,只能在它飘过来时好好地欣赏一番,然后看着它消失。 裴路却想抓住,哪怕机会渺茫。 夏蓝还在吻着他。 熟悉的感觉令裴路不受控制地沉沦下来,在清醒与堕落间痛苦徘徊。夏蓝想用舌尖撬开他抿着的齿关,这是发出想和他深吻的信号。 而夏蓝是个没有耐心的人,从来都是,她好像发现裴路不愿意松开齿关,舌尖有离开的倾向。 下一秒,裴路薄唇微张。 又一次,向她臣服了。 夏蓝像个坏女孩似的低声一笑,搂住他的脖颈,将舌尖探进去,灵活地搅动着他。 唾液交缠,舌尖相抵,夏蓝感受着裴路口腔内清新的薄荷气息,吞咽了几下,吻得情动。 男人的喘息声重了些。 夏蓝喜欢听。 裴路喘得很好听,他本身就是低音炮,喘起来令人很有感觉,像是裹了蜜糖,将你含在里面。 吻到一半,裴路似乎恢复了理智,轻轻推开唇瓣鲜红的夏蓝:“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蓝又亲了上去。 她舔掉拉出来的银丝,唇瓣重新与他贴合:“复合吧,裴路,我们试一试复合好不好。” 终于,裴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自高中毕业后再次见面起,无时无刻不在诱导夏蓝进行这个选择,又怕她做出让他绝望的选择。 夏蓝还没亲够,又觉得仰着头有点累,想叫他低头。 没等她叫,裴路便弯下了腰。 跟高中时候一模一样。 高中时候,夏蓝还恶趣味地踩在裴路脚背上,叫他弯腰低头亲她,不然太累了,她就不跟他亲了。 夏蓝见裴路主动弯下腰,唇角微勾起,这么多年了,他这个习惯怎么还没有变,一边想着,她一边张开嘴,让他吻进来。 裴路一反冷淡,狂热又剧烈地侵占着她的口腔。 亲得她腿发软。 夏蓝跳起来,双腿盘到裴路窄瘦、线条肌理的腰上,她难耐地扬起下巴,裴路的吻落在她纤细的天鹅颈上,寸寸掠过,如火般。 情潮如骇浪扑来,夏蓝抱得他更紧了:“想和你做。” 裴路抬头。 “拐进那条小巷子。”她坏笑着说,“在那里跟我做爱。” ———— 作者有话说:下章上肉。 但是呢,以后还是会虐的,因为夏蓝没那么容易改变爱自由、爱玩的性子的,所以他俩还得磨合,下面磨合,性格也要磨合,嗯…… 用力一点 裴路埋首进夏蓝温热的颈窝里,慢慢平复呼吸。 夏蓝夹住裴路的腿往下滑了点,他抬手握住她大腿,固定住,不让她跌下去,却没有答应夏蓝说要去小巷子做爱的要求。 不然怎么说他们天生就是两种人,可还是矛盾组合到一起,夏蓝偶尔可以非常热情奔放,而裴路在某一方面显得有一丝古板和羞涩。 以前也不是没有被夏蓝诱哄着在外面亲热,可现在不合时宜。 原因一是附近刚发生过自杀死人事件,说实话,这个世界每天都会有人死,总不能说别人死了,你就不能随心所欲做爱了。 可发生在身边,又被自己所知,还是会有所在意的。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将他养育成人的姥姥外,裴路在意的只有夏蓝,从前是,现在也是。 但是他不想和她在这种日子做,哪怕他有对她失而复得的激动和迫切地妄图通过性爱来确定她的真实存在,确定她现在就在他身边。 兴许,人为了爱,是会变得胆小的,也会变得迷信。 担心在这种日子做爱是对今晚的死者的不尊敬,哪怕死者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恰好死在附近,他也怕他们的关系会受到诅咒。 裴路就是这样患得患失的人。 否则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变得畸形又诡异,却又总是藕断丝连。 原因二是裴路不想任何人有机会窥见夏蓝情动的模样,爱一个人,首先衍生出来的会是无穷无尽的占有欲,而他更严重。 人很奇怪。 有时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这人是我的,让他们都知道。 有时又恨不得将对方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她,或许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怪诞的占有欲。 梧桐街偏僻的小路路灯下。 裴路轻轻地啄吻着夏蓝,还是既没开口答应或拒绝她到小巷子做爱的要求,他闭着眼,因为怕眼底复杂的情愫倾泻而出。 夏蓝跟裴路认识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裴路这样的行为代表什么意思,就是不会到小巷子跟她做爱。 不过她也随他了。 这些年都是他随着她做事,这一次她随他又不是不行。 今晚想和裴路做爱的原因不是随地发情或单纯的性欲起来了,而是看着他这个人就忽然很想和他做,觉得他还活着真好,想让他更鲜活点。 梧桐街今晚注定不能安静,所以他们到外面住酒店了。 而裴路似乎还没转变过来。 他去到酒店后又渐渐变回之前那样不冷不热了,只有夏蓝问他问题,裴路才会开口说话。 夏蓝就纳闷了,坐在软床上,叫裴路也坐在自己对面,盯着他的眼睛,问:“裴路,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复合?你要是后悔了……” 裴路以唇相堵,将夏蓝压在软床上,吻得她说不出话。 夏蓝双腿交叉地迭在他腰背。 啧。 她有种裴路也挺野的错觉,好吧,就是在床上挺野的。 房间响起热吻的水渍声,裴路看着闭上双眼享受吻的夏蓝看了很久,确认不是幻觉,才闭眼。 有句话说得没错。 爱情里爱得最多的那一方注定要比另一个人爱得更加卑微。 而他裴路恰好是爱得最多的那一方,也就注定了他的下场。 * 阳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洒进来。 夏蓝翻了个身,醒了。 其实她有一种昨晚在做梦的感觉,怕他出事,居然在冲动之下跑去梧桐街找裴路,居然在冲动之下和裴路说复合试一试。 更奇怪的是裴路没有拒绝她。 他虽没说同意或好二字,但他低头回吻了,还亲了很久才和她躺下睡觉,单纯的睡觉,可回吻代表什么?代表的就是沉默的同意啊。 夏蓝坐起来沉思了一会,所以他们现在是复合了吗? 慢着。 裴路这丫的会答应和她复合,不会是学电视剧和小说那样报复她吧,夏蓝脑海里飘过一串串狗血剧情。 很快,夏蓝拍了下脑门。 没想到她的想象力真是丰富。 换作别人还真有可能这样做,裴路这种一分手可以跟你老死不相往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做。 咔哒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夏蓝抬眼看过去。 裴路拎着热乎乎的馄饨和煎饺进来,放在房间里的案几上。 夏蓝迟疑:“裴路?” 他转身看她,只说了句:“起床了,就刷牙洗脸吃早餐吧。” “嗯。” 夏蓝起床刷牙洗脸。 她从厕所出来时看到裴路站在窗前往外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坐在一起吃过早餐了,夏蓝感觉恍如隔世,见裴路表情淡然,咽下一颗肉馅馄饨后,她鬼使神差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 裴路握勺子的手一顿。 夏蓝朝他随性地笑。 她可以对一个人很好,也可以对一个人很坏,任凭心情而为。 就算是裴路告诉自己不要被表象蒙蔽,然后沉沦,可他还是忍不住贪恋夏蓝给予的笑,给予的温暖。 夏蓝吃完早餐,毫不在意地在裴路面前脱下衣服,换好他刚才给她买回来的新裙子,长度及膝盖的裙子,雾蓝色的,露出匀称小腿。 她拿着手机就要往外走。 “我今天约了面试。”昨晚找到的,今天就要她去面试了。 裴路总算主动说了一句话:“你还会回来吗?” 夏蓝一愣,扑哧一笑:“你问的是什么问题,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有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转过头,不再看她。 夏蓝走了几步,又突然去而复返,啵唧一声在裴路脸上亲了一口,还故意留下口水:“祝我面试顺利吧,裴路。” 裴路收拾装馄饨的塑料盒子的手紧了紧,修长的指节微露青筋,低声说:“祝你面试顺利。” 门开了又关。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裴路一人了。 * 接下来几天,夏蓝忙着面试,只在晚上会和裴路见上一面,如果不是夏长明每次都干预夏蓝的面试,她也不会变得这么忙。 周五这一天,夏蓝又外出了。 裴路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夏梁的。 夏梁想约他出来见面,裴路答应了,他们到一家咖啡厅见面。 “你和蓝蓝复合了?”这是夏梁看见裴路后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只有平静。 裴路一言不发。 夏梁温和笑了笑:“你别多想,我没有恶意。” 裴路直视着他。 夏梁慢慢道:“我认识蓝蓝的时间比你长,几岁的时候我们就一起长大,所以我比你们任何人要了解她,她是天生不受束缚的人。” 裴路:“然后呢?” 夏梁敛了笑容:“裴路,她终有一天会再次抛下你的,到那时候,你还能承受得了吗?” 正是因为夏梁在高中期间机缘巧合下见过裴路不为夏蓝见过的另一面,偏执、病态,如腐烂的花,散发出恶臭,所以他才会这么问。 身为夏蓝的……哥哥,他也有义务有责任关心她的私生活。 裴路薄唇动了动。 他说了一句话,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几乎令夏梁以为是幻听。 夏梁听完后,震惊地看着裴路。 他彻底肯定,这个人真是疯了,疯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 晚上。 夏蓝在回裴路家之前喝了点酒,身上有着酒气。 裴路在阳台上收夏蓝的衣服。 她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用脸蹭了蹭,再仰起头在他的后颈细细吻了几下,掌心沿着他衣摆伸进去,摸他多年来练出来的腹肌。 裤腰下是笔直的两条长腿,这几天裴路居家,没怎么外出,穿的都是宽松的居家服。 夏蓝最近太累,太烦了。 她想和裴路做点开心的事。 裴路蓦地转身,将夏蓝抵在洗衣机上面,与她十指紧扣,吻住她涂过鲜红的唇膏的唇瓣,手也伸进她衣服里,握住了她的胸乳。 夏蓝唔着呻吟了几声,张开手抱住他的脖子:“用力一点。” ———— 作者有话说:抱歉,预料错误,字数太多了,下章才能接着吃肉。 做爱(H) 裴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比前几天更加沉默,只安静地亲着夏蓝,她也没留意,只觉得很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干干净净的。 他们亲着亲着,亲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夏蓝躺着,短裙坠落在腿根,吊带也从肩头滑落,露出白中泛淡粉的双肩。 裴路俯身,吻过她脖颈、锁骨,再到她浑圆的乳肉。 男人的手大而宽大,又因为是军人,常年需要训练,掌心不可避免会有茧子,夏蓝一被他握住乳房,就感受到一阵电流窜过身体里。 被人从头到尾亲吻一遍的感觉难以言喻,夏蓝身子微颤,雪白的皮肤在灯光下仿佛打上一层水色,裴路含住她早已挺立的乳尖。 男人口舌温热,舌尖抵过鲜红的乳尖,又放在牙中轻轻摩挲。 夏蓝下体慢慢涌出细流。 因为怕伤到她,裴路一直都是做足前戏才进入她的。 更何况他们已经很久没做过,裴路这次的耐心比高中时更充足,一手掌握着她夏蓝的左乳,口中含吮着她的右乳,另一只手抚过她的腰肢。 腰肢平坦,还有隐约可见的马甲线,夏蓝这几年除了去学习散打,也经常去健身。 裴路慢慢退到夏蓝脚边。 她轻喘了几声,大概是猜到他要做什么,忙用脚抵住他要低下来的宽肩:“我还没洗澡呢,你直接进来就行,不用给我口了。” 裴路充耳不闻,张嘴含住了夏蓝的小穴,将流到穴口的水液也舔去,像是什么琼浆玉露似的吞下去,双手托着她圆润的臀,将舌尖伸进穴道里。 夏蓝属于那种该长肉的地方有肉,胸不小,屁股翘。 被裴路托着屁股口的时候,她的臀肉从裴路细长的手指间溢出来,有点肤色差,她的白很多。 舌尖比阴茎小,柔软。 但却别有一番感觉,因为舌尖灵活,能很好地照顾一些浅的敏感点,夏蓝的阴蒂被裴路含舔得肿大了点,在穴口附近尤其明显。 夏蓝的内裤不知什么时候被扔到了地板上面,蓝色的蕾丝边。 她深呼几口气才能缓解裴路带给自己的刺激,他一边给夏蓝口,一边往穴口伸进一根手指,让她能快速地适应越来越大的尺寸。 过了一会儿,夏蓝下面猛地出水,喷了裴路一脸。 太久没做了。 身体猛地被刺激,居然难得地潮吹了,毕竟女人是比较难潮吹的。 他来不及吞咽,被呛到,整张脸也湿了,带着腥甜气息的水珠沿着他的脸滴下,色情到极致,因为夏蓝知道那都是她下面流出来的水。 夏蓝下面这么湿,是完全可以容纳裴路的了。 他也知道。 所以裴路微微直起身子,扶住夏蓝软绵的腰,将阴茎龟头抵上湿哒哒的穴口,缓缓推进,让软烂似的小穴一下子多了一根不属于它的硕大性器。 在完全进入的那一瞬间,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发出了一声低吟,夏蓝下体又涨又麻,穴肉不受控制地收缩,将体内阴茎吸得更紧更牢。 ———— 下章继续。因为整天需要坐在电脑面前,颈椎病很严重,严重到头晕想吐,今年才22岁的我就体弱多病了,呜呜呜,所以今天写不了太多,短短的。 捆绑play(?) 夏蓝小腿都绷紧了,她抬起腿,一只脚踩在裴路的腰侧,一只脚踩在他肩上,这姿势让阴茎进到前所未有的深度,在小腹撑出弧度。 因为夏蓝腰腹是很瘦的那一类,所以这个轮廓也十分明显。 裴路看着夏蓝有些意乱情迷的脸,情难自禁俯身亲她,夏蓝也正好需要抚慰,感受到他靠过来,看也没看就张开嘴,迎接他的到来。 风吹动客厅的窗帘,夏蓝耳畔却只有裴路压抑的喘息,她抬手抚摸着他漂亮流畅的肩背。 但裴路似乎忍受不了夏蓝这样的挑逗,握住了她的手。 夏蓝笑着凑到他耳边吹气。 她知道裴路的耳朵是他的敏感地带,果不其然,裴路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夏蓝的嘴巴,与此同时,阴茎也在夏蓝的体内慢慢地抽动了。 欲望犹如装水的瓶子底部缺了口,潺潺流出,裴路抽插的频率不由自主地加快,甚至可以称作剧烈,可又始终保持着不伤人的度。 夏蓝身体被裴路撞得摇摇晃晃,垂在沙发的长发也跟着晃荡。 她抱住裴路,在他肩落下一吻。 因为那里有一颗子弹穿过所留下来的疤痕,夏蓝高中那几年和裴路做过无数次的爱,他那时的身体自然还没有子弹印记。 夏蓝咽下由性爱产生的呻吟,低头看着裴路这道疤痕,轻声问他:“当时一定很疼吧。” 裴路一顿。 阴茎的龟头恰好也滑出到穴口,带出夏蓝的水液,点点滴滴洒落在双方的体毛上。 过了几秒,裴路将阴茎重新插回夏蓝的阴道里,疯狂地汲取着她的温度,疯狂地感受着她的紧致,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知道不是梦。 “忘了。” 裴路回答夏蓝。 夏蓝却知道他没说实话,她平时磕磕碰碰都要疼上个大半天,更别说被子弹打过。 她用舌尖轻轻舔过,又用牙齿咬了一口,再上面留下一个不重不轻的牙印,裴路忽然拔出阴茎,将夏蓝整个人翻了个身。 “后入?” 夏蓝有些惊讶裴路突然想变更做爱的姿势,因为通常都是她腻了一个姿势才会让裴路换的,后入他们也试过,但也是她要求的。 今晚是裴路第一次主动选择这个姿势,难道他是不想看着她的做?夏蓝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心情有点不好,可很快也抛之脑后了。 后入的姿势入得很舒服。 夏蓝阴道里的敏感点似乎都被照顾到了,裴路沿着她的后颈吻下来,蝴蝶骨、纤细的脊背,两侧腰窝,臀部,他一一吻过。 渐渐地,夏蓝呼吸变得越来越乱了,看不见裴路的脸和身体,她就会去想象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想象的时候会带来一些脑性高潮,夏蓝的身体因此更敏感。 裴路将夏蓝双手压在沙发上面,用她扎头发的丝带绑了个结,再将她的双腿分开。 他也变坏了,不,也不是的,是他本性就是这样,他一直对她的身体有诸多想法,从喜欢上夏蓝的那一刻就有了。 喜欢一个人,会想占有她的身体,裴路也不能免俗。 夏蓝:“?” 她不可置信:“你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