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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敢在背后诋毁本公主,本公主挖了她们的舌头。”

    青夏扭头看向这个刁蛮的少女,面露不忍的缓缓摇了摇头,心道难道南楚皇族习惯出傻子,楚离不见得聪明,这丫头竟然还蠢的离谱。再也不想多说什么,今日应付这一堆女人,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只感觉这些虚伪的客道要比和十个彪形大汉动手更加疲劳。轻轻的揉了揉肩膀,对着一旁的香橘说道:“香橘,去准备热水,我要去洗澡。”

    “喂!本公主在和你说话!”没记性的嘉云勃然大怒,噔噔的就冲上前去,去拽青夏的胳膊。

    青夏眉梢一挑,一丝不耐烦顿时袭上心头。这时候,若是在二十一世纪,熟悉她的朋友都会知道这是青夏发怒的前兆,聪明的人都会迅速退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偏偏这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完全忘了刚才人家是怎样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推到一边的,仍旧大呼小叫的冲上前去,厉声说道:“你这个大胆的女人,本公主和你说话你听没听见?”

    眼看嘉云的手就要搭上青夏的肩膀,一团黑气突然袭上青夏的眉心,衣衫华贵、气质高雅的女子迅速回头,手臂好似水蛇一般猛然盘上嘉云,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就将南楚皇朝最最尊贵的嘉云公主重重的摔在华丽的地板之上。

    “啊!”“公主!”“娘娘!”

    无数声惊悚的尖叫声同时响起,嘉云被摔的七荤八素,躺在地上久久爬不起来。青夏居高临下的瞅着这个还没长大的任性少女,淡淡一笑,缓缓的蹲下身子,对着少女喷火的眼睛淡然说道:“如果你父母没有教导你什么叫做礼貌,那就由我来教你。”

    一排宫女迈着小碎步跟在青夏身后,青夏一马当先雍容华贵的向着宽大浴房走去,只留下宽大大殿里气的七窍生烟的嘉云公主,还有一众手忙脚乱的公主仆婢。

    她真的很没耐心来应酬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女孩,同时她也不必对着她小心翼翼的奉承些什么。这个看似庞大的牢笼,实则对她而言没有半点拘束力。她若是想离开,就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离开。而目前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一份潜在的责任感。

    每个人都知道,当今社会挑选特工,首要条件并不是身手智慧、也不是家世青白,而是要有绝对的忠诚和坚定的责任感。青夏不敢说自己有什么绝对的忠诚,但是从责任上来说,她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特工。

    之前原本以为庄父不过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失去亲情人性的封建官僚。但是在见到他之后,青夏对这位被天下人咒骂的老人的观念瞬间改观。也许别人很难理解,但是曾经常年在阿富汗伊拉克潜伏的青夏,却深深明白所谓战争的残酷。

    她曾亲眼看到一轮恐怖袭击轰炸之后,失去父母的饥饿孩子在废墟中吃着烧焦的人肉。她也曾亲眼看到,被炸掉一只腿的花甲老人,背上绑着麻绳在大街上独自爬行,绳子上捆绑着的是他老老小小一家八口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她还曾亲眼目睹,战后失去家园的难民,身上长满了白花花的白蛆。自古以来,争斗就是人类的劣根性,乱世人命如草芥般低贱,连猪狗都不如。那种惨痛的场面,至今还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所以尽管她并没有庄典儒那般看好南楚,看好楚离,可是她还是不忍心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庄典儒一生的心血与梦想在自己的身上断送。

    庄青夏可以离开,可以死,她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她神鬼不知的、不引起任何怀疑的离开南楚皇宫。但是,绝对不是在这个时候。

    绝对不是在齐太子安刚刚从南楚逃脱的这个时候。

    因为,她不想连累那个佝偻的老人。真正的庄青夏可能并不了解他,但是她了解。所以,她更不可以亲手破坏这一切。

    哗哗的水声静静的流淌着,青夏屏退要服侍她的下人,站在水池旁,只是意思意思的把身上擦拭一遍。小腹处的伤口虽然不深,可是仍不能这样贸然的下水。昨晚的行动说起来还是自己轻敌,小瞧了这些古代的战士。自己原本以为楚离不敢对齐安用刑,齐安除了受了自己一刀之外,伤势应该不重,应付三五七人没有关系。就是这样的念头让她吃了这一刀,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若是明刀明枪的打,她可能只能堪堪应付两个铁浮屠侍卫。但是特工的可怕之处,却不在于明面上的身手,他们往往善于隐藏、偷袭、跟踪、使毒、暗杀、易容,只要被他们抓到一个机会,就再无翻身之地。偏巧,青夏就是这样一个人,而更加有利的是,放眼整个天下,除了齐太子安,还没有人知道这一点。而且青夏很有信心的相信,齐安是不会说出去的。

    正想着,一声细微的声音突然从甬道入口的方向传来,青夏眉头一皱,眼内闪过一丝寒芒。

    [初临南楚:第020章:得罪小人]

    脚步声很轻,但是呼吸频率很慢,是个男人。

    难道是楚离?

    青夏眉梢不由得一挑。来人显然小心翼翼,不像当初楚离来时那般随意,莫不是昨夜的行动引起了他的警觉。

    整整一日,外面都没有传来半点齐安逃跑的消息,想必楚离也知道此时正值两军对峙之非常时期,这时齐安逃跑,对南楚军心的打击不可估量。再加上现在齐安当然绝不可能逃离南楚国境,要缉拿他还有一定的把握,若是放出风声去,引得齐国大批救兵前来,就更加得不偿失。

    所以,对于昨夜的搜查,对外只说城中混进了奸细。青夏深明个中缘由,是以整日也未有什么惊慌。

    可是,此刻突然有人悄无声息的摸进澡房,青夏不得不打起精神,若是真的引起楚离的警觉,面对楚宫的几千禁军,青夏还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有逃出生天的把握。

    她低头看了眼小腹上的伤痕,略一皱眉,当机立断的走下水去,将整个身体都浸在水里。一阵麻麻的疼痛感登时袭来,青夏微微闭目,暗暗的却运足耳力,不放过外面任何一声风吹草动的细小动作。

    暗暗数着微微杂乱的脚步声,青夏心中不由得一惊。

    脚步声细碎杂乱,落地沉稳,一听就是练过武之人;呼吸频率大致间隔一致,大约一分钟10次左右,说明来人武艺不弱,不同于正常的普通人,年龄大约都在二十至三十之间;从听到第一个人的声音开始,到最后一个人进入甬道大约是五秒钟,比照来人的身手和年龄,可以判断出来人的人数大概在五人左右;行走时每个人都有单手稍大幅度摆动的习惯,说明来人全部习惯使剑;并且,有趣的是,这一群人当中,有一人主要用胸腔呼吸,呼吸频率稍稍急促,可以判定是女性。

    电光石火间,青夏就已经摸清了来人的大致情况。只是心下却努力盘算着昨晚到底哪里出了错误,按理说,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她一切已经做的万分小心,凡是和她有过直接着面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怎么就会露了马脚呢?

    现在已经来不及再去考虑这些,青夏集中精神,等待着对方出手的那一刻。

    特工间谍守则第二章第一条,不到万不得已的最后一刻,都不能放弃自己的间谍身份。也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没有直接证据,永远都不会主动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这个时候,青夏也没有当先出手,更没有四处躲避,而是保持着一幅美人浴图的样子,靠在水池之中。

    她在打一个赌,赌的是对方只是楚离的一次试探之举,而赌注,就是多年来对自己身手的强大信心。

    “咔”轻微的脚步声在浴房里响起,青夏微闭着眼睛,靠在水池旁边,一幅全身心享受的模样。

    声音缓缓逼近,青夏全身的肌肉在一时充满了爆发力,只待对方稍有半点举动,就后发制人。可是,对方只是缓缓的靠了过来,寂静中只听得到对方越发沉重和畏惧的呼吸声,青夏眉头一皱,他们已经靠的很近,可是却没有半点动作,事情似乎有些离奇。

    然而,就在青夏起了警觉之心的这一刻,一声柔滑的下水之声突然轻轻的响起。声音虽然低不可闻,可是青夏还是在第一时间听到了大概。

    事情不对!

    一丝警觉登时袭上心头,就在这时,一股凉气陡然逼近。青夏猛地睁开双眼,几乎还没看清到底是什么状况,青夏的双手突然本能的在池边撑了一下,瞬间借力腾空而起,跃上池台。一条放在池台旁的棉白长衫凌空飞起,青夏一个侧翻,手脚霎时间好似神迹般的钻到衣衫之中。左手从衣袖中伸出,单手成爪,瞬间向着前方腥凉之物猛然抓去,身躯一个旋转,就在池台上稳稳站住,而这时候,她的右手刚刚好将衣衫的最后一个腰带完好的系了起来。

    从敌方进攻,到青夏跃出水池,穿好衣服,所有的动作只发生一秒钟之内。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迅猛矫捷,青夏面容冷峻,眼神凌厉,左手单手狠狠抓在身前,手中紧握着的,竟是一条小臂粗细斑斓毒蛇!

    看向目瞪口呆站在浴房里的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的一名女性,青夏的双眼缓缓眯起,好似狸猫一般有着诡异的幽光。

    一身粉红宫装的妙龄少女不相信般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看到了仍旧是同一番场景,不由得大惊失色。

    青夏目光登时一寒,嘴角紧紧抿起,手上略一发力。一阵骨骼碎裂之声瞬间响起,那条不断挣扎的斑斓毒蛇霎时一阵抽搐,气绝而亡!

    “圣人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看来我果然犯了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