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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箫郎君盲目翻过几间房顶,并没有探出什么端倪,心中忽然转念,想道:“何不引南玲出来一问,也许可以知道!”

    这主意一打定,陡地跳下院子里,捡下一袋子小石块,沿着两院栉比房顶,一边向前奔闯,一边投石问路,卜卜声中,已经进入内院,倒也怪道,怎地不见南玲出现?

    其实南玲所住正是这个院子里,她和宜君只隔一房,房中还有秋娘,秋娘因是个寻常女子,旅途困顿,一倒头便已酣睡如死,那里听得到玉箫郎君投石之声。

    可是南玲乃武林高手,像这般投石问路的伎俩,她怎会不觉察,是早已听到了,只缘她也忒聪明些,本来她初时尚想赶上房顶,看看什么人来踩踏,后来一转念。自忖:“必是炎哥哥捣的鬼,且别管他,说不定他又瞧上人家什么内眷啦,真作孽。要不是他也不要紧,天下高手,岂有投石问路之事,那不笑死人了!”

    索性不去理会,装做听而不闻。玉箫郎君那袋石头快要掷完了,仍引不出南玲来,心中焦躁,在房顶呆了一会,无奈只好到处轻轻低呼:“玲妹妹,玲妹妹,你的炎哥哥在房顶,快快出来相会!”

    南玲心中暗自好笑,银牙一咬,想起旧日在破庙中光景来,越想越是酸气横溢,醋劲冲天,越发不去理他。

    玉箫郎君心中诧然,但他也非傻子,像他这般往还频频,又投石又呼唤,用的又是内功真元的传音入密功夫,料南玲不会听不到的,只见他浓眉一扬,冷冷一笑,寻思道:“好贱人,你竟敢来戏弄我,唤你不出,激你出来便是!”

    他竟用起激将法来,俗语道:请将不如激将,玉箫郎君倒也乖巧。他竟在屋上,振嗓大呼:“宜君妹妹,炎哥哥来,快快亮灯厮会!”

    南玲心中早有计较,这计较并非今晚听了玉箫郎君如此无赖,方琢磨出来。而是在两个月前,破庙中,见他与秋娘亲热情景,已然定下来了。

    她轻轻地推着秋娘,秋娘好梦方酣,乍给惊醒,心问何事,南玲在她耳畔轻轻响着:“你听,是什么在叫唤?”

    秋娘尖起耳朵一听,失声骂道:“原来是那冤家,又妄想吃天鹅肉来啦!”

    南玲说道:“你知道就好,且休管他,看他狂到什么地方去?”

    仍是沉着应付,不动声息,但玉箫郎君这声声叫,却叫出乱子来啦!

    因他声大而洪,一振嗓,直震得嗡嗡作响,虽引不出南玲,却已惊醒一人,此人便是与南玲宿处只一墙之隔的举人公大小姐宜君。

    宜君房中还有一人,她并非独睡,是由她的母氏陪着睡觉。举人公虚有善名,为人也是好色,一共娶下五房太太,宜君生母排行第三,年纪只在三十才过,乃是得娘半老的妇人,而且,长得艳色迫人,可惜已失去举人公的宠爱,才会陪着幼女而眠。

    那妇人乍被惊醒,立刻亮起灯火来,她的心中滋疑,际此更深人悄的当儿,房上怎会有人声声喊着自己女儿名字?正惊异间,窗前白影一飘,一个极其秀逸,俊朗的少年书生已然影绰绰地站立在她面前。

    那书生也似有些错愕,他料不到穿房入内,所见的竟是一个妇人,而不是那什么宜君小姐,要是宜君,谅必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子!

    然而,他两眸才转,忽地亮了起来,那妇人年纪并不很大,不过三十甫出头,但却十分骚荡,眉梢眼角,春意盎然,他竟也因此动了失诸桑榆,收诸东隅的淫邪心念来。

    那眼波,那俏脸,多诱人,多可怕啊!

    妇人才与玉箫郎君打个照面已然给引得楞住了。这也难怪,看模样举人公少说也在耳顺之年,似此衰翁,怎能惬那狼虎年华妇人之意呢?

    玉箫郎君眼睛一转才过,立刻温柔一揖,抱歉道:“娘子,叨扰了!”

    妇人盈盈一笑,百媚顿生,裣衽道:“相公好说了,不知相公夤夜抵此,有何见教?”

    显然妇人已经给玉箫郎君这份魔力所弄得神迷意乱,夤夜穿房越居,安有好的道儿?玉箫郎君略一怔神,笑吟吟道:“在下正是今天路过贵地,蒙员外老伯见爱相招,留宿府上的人,只缘在下有两个妹子,寄栖内宅,半夜思念,特来厮会而已!”

    越说越胡涂,妇人却因在情迷意乱之中,倒不觉察玉箫郎君语无伦次。“啊!”了一声,说道:“相公原来就是那老不死的佳宾,失敬,失敬!”

    说着,柔情万种,骚媚刻骨,忙着引领玉箫郎君在房中坐地。

    玉箫郎君一双眸子,贼忒忒地四处溜动,目光一落到床上,淫邪之色,顷刻泛上脸际,心中大喜起来。

    原来床上坐着的是一个绝色少女,秀眉斜飞入鬓,秋水为神玉为骨,脸似初开百合,眼如半宵星辰。

    “她,她莫非就是那宜君小姐?”平箫郎君心下不断在打转:“这回可注定我郎君艳福无边了,哈哈!就一箭双雕也复何妨!”

    这贼子眼见心谋,竟想淫人妻女,床上那少女初时给玉箫郎君突如其来惊得楞了,嗣听她的娘和对方谈话,才知来人乃是爹爹今天招待的贵客,这才敢偷眼向玉箫郎君望去。

    谁知不望犹可,一望也跟着她娘一般着迷了。

    “世人竟有如斯美男子?他,他莫非潘安再世,天人下降!”宜君心中打滚,直如小鹿乱撞,不知是喜是惊的滋味!

    这其间,玉箫郎君也已瞧清楚宜君了。故意吃惊地问:“娘子,请问这位姑娘是谁?”

    妇人笑答:“她是小女宜君,正是刚才相公在屋上频频呼叫的人!”

    玉箫郎君稍微一怔神,佯作诧异之色问:“谁呼叫令媛名字?”

    妇人暗自吃了一惊,掠一掠青丝,作回忆之状,喃喃道:“我方才在酣睡朦胧中,明明听得有人在呼小女之名,莫非是因梦幻所致?”

    玉箫郎君笑道:“在下既未与令媛会过一面,更不知令媛芳名,从何呼起!”

    妇人想了一想,颔首道:“我也觉得奇怪!”陡然间,她想起一事,问玉箫郎君道:“相公夤夜穿窗到我房里,想来必非常人啦!”

    玉箫郎君得意一笑道:“实不相瞒,我辈乃游方侠客,偶经贵地,幸亏你家是积善之家,否则,嘿嘿!鸡犬不留啦!”

    语已,傲睨自得,他竟言出恫吓,软硬兼施了!

    玉箫郎君一边说着话,一边身子往那婆娘紧紧挪去,一对眸子,不断在她母女脸上溜动,直如催眠。她母女二人,给玉箫郎君这双眸子所放射出来的光芒,深深吸住,她俩六神无主,方寸已乱。

    这时,玉箫郎君这贼子,已打定了歹毒念头,先坏妇人的名节,再夺稚女贞操,危机已迫眉睫,顷刻之间,便要演成伦理惨变的大悲剧啦!

    那妇人如醉如痴,任由玉箫郎君摆布,只闻娇喘细细,只见流霞飞颊,眼泛春意,却不听她开口说话!

    玉箫郎君索性也不说话,一把搂住妇人,轻呵细抚,那妇人也自投怀送抱,辗转娇喘,看来玉箫郎君要一逞兽欲,乃在指顾间事了。

    猛地里,隔房传来声声清笑,更有人在房外擂门如捣。

    玉箫郎君与妇人各吃一惊,一惊之下,妇人已然清醒过来,忙一把推开玉箫郎君,颤声低呼:“相公,这事使不得!”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喝道:“谁?”

    隔房南玲的声音已然响着:“你这薄情贼子,敢私通人家妻室!”

    门外却是一个苍老声音,叫道:“阿三,君儿,快快开门,待我捉那采花淫贼!”

    接着,人声喧腾起来,分明举人公已经集合一府家丁,合力来捕捉玉箫郎君了。

    玉箫郎君心中恨道:“我来此人不知鬼不觉,员外怎会知道,必定是南玲那个贱人暗中通传出去的!”

    他随着哼了一声,叫道:“南玲,你叫什么,有本领的就过房来,和郎君较量较量,在隔房大呼小叫,吃什么干醋!”

    陡地左袖一扬,哗喇喇地一声便向房中一张云石妆台拂去,那妆台乃是寻常之物,怎禁受得住这贼子那一拂,登时碎了数段坍在地下。

    他显了这一手,可把宜君母女吓住了,妇人正想说话,玉箫郎君已抢先说了。只见他一拂过后,呵呵的笑了一阵,又挪进前去,搂起了妇人亲了一口,轻声道:“别管外面事,他们奈何不了郎君!”

    这贼人恃技淫行,色胆包天,纵使东窗事发,他也要巧取豪夺,强耍硬来!

    此时妇人已如梦初觉,那里肯就范,死力挣扎,但那里能挣得脱,就如在虎爪下的羔羊,嘶声呼救!

    宜君这时也瞧出不对劲来,帮着叫喊,她那清脆悦耳银铃般嗓子,又勾引起那贼子的淫念啦!

    玉箫郎君蓦地一转念,忽地并指如戟,便向妇人脉道戳去,只闻一声闷哼,妇人已是颓然倒地不起,给那贼子点中穴道了!

    他一转身,便已发出袖招,宜君和他相距本来不远,陡觉身前一股劲风袭到,要闪已是不及,那股劲风也怪,打了一个旋转,便将她直卷进玉箫郎君的怀里了。

    那贼子俯下首去,深深地亲了宜君一下,然后便褪裳递衣,要施轻薄。

    宜君猝逢强暴,直吓得花容失色,连喊声也叫不来,只好听其摆布。

    玉箫郎君恫吓道:“你若不乖乖听郎君的话,我教你和那妆台一般,粉身碎骨。嘿,至少也如你娘,倒地不起!”

    宜君一听提起她娘,不由痛哭起来,哀然叫道:“呜呜!我娘莫非命已殒了?”

    玉箫郎君狞笑道:“哭什么,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