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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欢迎,我愿亲自教授。”

    “我是真心想学习。”

    “我没有怀疑呀。”他笑了。

    在另一间屋子内,丁太太看着窗外,喃喃说:“他终于去了。”

    丁先生莫名奇妙,“谁?去了何处?”

    “恒光,他在七号。”

    丁先生一楞,七号寓所,不正属于美丽多事的彭祖琪吗?他张大嘴巴,不堪羡慕:“他怎么进得去?”

    “随便找一个借口,一进那屋,三十分钟没有出来,叫他别去,一定要去。”太有办法了。

    “坏女人总是比较吸引。”

    不把别人说得坏,丁太太就不能突出自身贤良,她是比她美,可是她邪恶。

    “恒光用什么借口?”

    丁太太霍地转过头来,“你想学?”悻悻然。

    丁先生连忙说:“我?我有妻有儿,已过了季节,恒光高大英俊,才有机会。”

    丁太太这才沉默。

    丁先生暗暗吁出一口气。

    他佯装看报纸,但是心中忍不住产生遐思,邵恒光这小子,真不简单,唉,他这时在做什么?

    邵恒光在参观女主人的书房。

    “真没想到你家计算机设施这样先进。”

    “一年换一套就差不多了。”祖琪说。

    “旧型号有否折现?”

    祖琪也很熟悉行情,过气时装都可以三折出售,但是旧计算机不值一文。同他姐夫的想象有点出入,他们的谈话内容,像两个老同学,十分舒服。

    “你几时有空来敝公司参观?”

    “不会妨碍你工作吧?”

    “你来了就知道我们气氛很随和,公司不计时,算的是贡献,有人一天上班三小时,也有人做十八小时,心血相等。”打工世界,真是蛮可怕的。

    祖琪并没有与邻居约定时间。邵恒光回到姐姐家中,受到一顿斥责。

    “彭家男宾络绎不绝,还会少了你不成,红色跑车去了,来部黑的,白的走了,又轮到你?”

    “她很友善可爱。”邵恒光说。

    “你不是她前夫,你当然那样讲。”

    “前夫,她结过婚?”邵恒光意外。

    “嘿,连人家的历史都不知道,贸贸然,胆粗粗,就上门去。”

    邵恒光笑说:“我念的是科学,姐,讲究求证。”

    “她已有孩子。”

    “姐,你也有一子一女。”

    “我怎么同,我有丈夫。”丁太太甚为骄傲,她守妇道,她是好女人。

    “有丈夫或无,生孩子与否,都是人家的私事,一种个人选择。”

    “可怜的孩子唷。”

    “你不是那孩子,你怎么知道他的苦乐。”邵恒光有心与姐姐抬杠。

    “做你的子女又很幸福吗?你思想那样偏激,心胸如此狭窄,是一件好事吗?”丁伟观听完这话,不禁大笑起来。

    丁太太铁青着脸,悻悻然说:“好人难做。”她回楼上去。

    过一刻,丁伟观问小舅子:“七号的间格,与我们这里完全一样吧。”

    “全部相同。”

    “装修怎样?”

    邵恒光一怔,姐夫竟这样好奇。

    他故意这样答:“黑色天花板,金漆墙壁,到处是玻璃、水晶、羽毛、织锦、薄纱,灯光幽暗,音乐曼妙,美酒、水果随处放着,半裸的女侍……”

    他姐夫知道他调侃他,也站起离开起居室。

    这小子可恶,他想。回到寝室,刚来得及听到妻子喃喃说:“忠言逆耳,良药苦口。”

    丁太太年纪并不大,可是脸色很黄,表情刻板,对,一点风情都没有,他叹口气,更衣。

    真的吗?真的像恒光形容那样吗?水晶缨络叮叮作响,灯下坐着一个美人,眼波像潮汐,叫人晕眩……丁伟观又叹口气。

    第二天一早,恒光刚想出门,姐姐电话来了,“一早去什么地方?”

    他答:“上班。”

    “我答应过爸妈照顾你。”

    “谢谢姐姐,我已经二十六岁。”

    “我知你能干,可是,你要当心陷阱。”

    “是,是。”他唯唯诺诺。

    回到公司,他亲自设计一个简单的动画绘制课程,忙碌整个上午,然后,他打电话给彭祖琪。

    祖琪声音磁性,她轻轻诉说:“昨夜不住打喷嚏,可能是感冒。”

    也可能是整夜被人念住名字的缘故。

    “可以来上课吗?”

    “啊,求之不得呢,什么时间?”

    “一星期两次,周三及周五上午十至十二时。”

    “刚刚好,吃完中饭,可去接放学。”

    邵恒光放心了,没想到她这样乐意,他有点飘飘然,喜悦得在办公室兜圈子。他的双臂举到半空,停顿,凝住,他发呆。

    他不小了,从前,他也恋爱过,那是一个小小美女,叫他伤心,说起她,至今脸色还会变得苦涩。现在,那种爱慕的喜悦又出现了,这次,也得不到家人的赞同,这次,是他的家人。

    坐在酒吧里闲谈,一班男同事也牵涉到这个题目:“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喜欢没良心的美女?”

    “她们真是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