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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戒指最终还是留在了我这里。

    并非以收下的名义,而是顾之昭拜托我暂时保管——如果有一天,我打算放弃他,不用说出口,把戒指退还回去就好。

    委曲求全成这个样子,我没办法再狠下心说出拒绝的话。

    更何况,顾之昭是我的初恋,年少时的白月光,也是我这些年见过的形形色色的男人里面最合拍的一个,到底还是有些与众不同。

    因为第二天还要去亲戚朋友家走动,顾之昭没有办法留下来陪我。

    目送他发动跑车,行驶过盘山公路的拐角,踪迹再不可寻。

    我握紧棉服口袋中的戒指,丝绒表层之下,坚硬材质硌着指骨,留下浅红的划痕,是特殊印记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如同来时一样,我打开角门,垂头避开花园的监控,轻手轻脚回到了家里。

    还是一片漆黑。

    黑暗有时候传递恐惧、萧索,有时却会给人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我望了一眼卫小米房间的方向,指尖触摸到光滑的楼梯扶手,赤裸着脚掌不欲发出惊扰的响动,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再上一层楼即将抵达我的房间。

    一切理所当然的顺利,顺利到我只顾着反复回想顾之昭的话语,却忘记检查靠近二楼房间的走廊,寒凉如冰的嗓音冷不丁在身侧响起:“你去见谁了?”

    我被吓了一跳,膝盖一软,差点顺着楼梯跌下去,祁岁知用力扣住我的手腕,也不开灯,在厚重墨色中一路将我拉扯回他的房间。

    开门刹那,明亮灯光刺痛久处黑暗的眼睛,我条件反射用手背去遮挡,脚踝在失去视力的几秒之内不小心磕碰到坚硬的门框,引得我发出一声饱含痛楚的低叫:“哥哥,别拉着我走了,好疼……”

    麻木感觉过去后,尖锐闷痛自骨头的撞击点往上,如潮水般席卷了整条小腿。

    我不想过早进去面对祁岁知的狂风暴雨,干脆一屁股坐在他房间的玄关处,即使不算严重的疼痛缓缓褪去,也装模作样不肯起来。

    “很疼吗愿愿?我马上打电话把医生叫来。”

    祁岁知见我受伤,急忙半跪在我面前仔细查看,满肚子的火气也顾不得发了,掏出手机就想打电话给用惯了的家庭医生。

    我总觉得我好像掌握了他的某种弱点。

    这种弱点叫在意,叫关心则乱。

    我用手制止他拨通号码的动作,疼痛之下,心绪越发清醒。

    如果医生一来,又开大门,又点电灯。

    一个祁岁知发现了还好说,要是拉斐尔被吵醒,知道我深夜约会顾之昭的事情,牛皮糖一样的性子肯定闹得人不得安生。

    走廊幽微的风直直灌进我的领口,身后是黑暗,眼前是光明。

    选择哪一边,关乎着我今后和祁岁知将走到何种结局。

    我始终在逃避,逃避他昭然若揭的心思,逃避血缘的禁忌和背德。

    开弓没有回头箭。

    但我不能再以卵击石,和祁岁知对抗到底,又落到被逐出家门的地步。

    想放大他的弱点,再将其彻底掌握在我的手里。

    鬼使神差之间,我借助宽大棉服的阻挡,又摸了摸拉链口袋里的丝绒礼盒。

    从一而终的平静幸福,对我而言,终究是可望不可即的奢侈。

    “大过年的,又这么晚,别麻烦人家了。”

    既然想清楚,趁着祁岁知眸光侧动,心疼神态无法掩藏的关头,我低垂脸颊贴近他笔直的锁骨,呼出的温热气息吹拂在动脉上:“……哥哥揉揉就不疼了。”

    我只想让祁岁知不那么生气,没想到这点小伤歪打正着达到了想要的预期。

    “愿愿——”

    “哥哥不愿意帮我揉吗?”

    我阻断祁岁知的话,继续叫了声哥哥,堵在嗓子里丝丝缕缕流出来的痴缠。

    一双之前搂过别人腰杆的手臂,忍住内心的胆怯,又去环绕他修长的颈项。

    脚踝已经不疼了,与门框撞击的骨骼带着点酥麻和迟钝。

    我见祁岁知低垂眼帘不知在思索什么,生怕他继续哪壶不开提哪壶,便心一横,勾住他泛凉的手指,引导着覆盖在那成片雪白中略显突兀的绯色肌肤上。

    祁岁知触及到发热发胀的部位,如梦初醒的轩了下眉峰,他的动作没什么章法,区别于往日里的温柔,开始是揉搓,逐渐变成了对于我身体的好奇。

    修剪得当的指甲划过脚踝后方凹陷的区域,引起过电似的颤栗——我很怕痒,那是我隐晦的敏感处,粉润脚趾几乎立刻就不堪承受的蜷缩起来。

    我有些难耐,膝盖忍不住往里缩,想要躲开祁岁知的亵玩,嘴唇张合,提醒的声音亦如春雨打湿的柔靡花瓣般发着抖:“哥哥,不是这里……你揉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