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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阿德里安没有在宫内,贴身的侍卫安南也并不知道他的去向,只说了他在见了阿拉斯王之后便不知所终。

    「可能阿诺德殿下知道他去了哪儿。」见希拉失望地离开,安南追了上来说道,「他们刚刚一直在一块,如果是阿诺德殿下的话,一定会知道的。」

    听见了阿诺德名字,希拉停下脚步,低下脑袋盯着白色的鞋尖,心中闪过他冷淡的脸,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如果要她形容的话,她会说他如冰凋的雕像,即使有完美无暇的容貌,但也同样的让人无法靠近——更别说在「那件事」之后,她更是不曾再单独与他见面。

    踌躇再叁后,转过去对他礼貌地笑了笑,然后拒绝了他的提议。

    听到了希拉的拒绝,安南有些讶异,「如果殿下要去见他,阿诺德殿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希拉沉默了半晌,「不,安南,他不会。」

    「我说错了什么吗?阿诺德殿下他如果……」安南紧张地说,对上希拉警告的眼神,他遵从了生存本能,「我只是……不,我不会再多嘴了。」

    希拉很清楚安南的个性,他还只是个正直青春期的男孩,不久前才刚刚经历了人生的巨大变故,和兄弟安斯一起被阿诺德救了回来,在那之后,他对阿诺德的敬仰如同信仰,不可动摇。

    她对他笑了笑,打算缓和气氛,「上次我送给你的水晶阵用的还习惯吗?」

    安南没想到她会关心起这么一件小事,俊俏稚嫩的脸颊微微涨红,就连站姿也不由自主地形成了敬军礼,「不敢劳烦希拉殿下,水晶阵帮助非常大,我冥想的效率快了一倍,就连阿德里安殿下也说成效极佳。」

    「真稀奇,阿德里安可不常夸人。」希拉笑。

    「在我看来,阿德里安殿下不吝啬与赞美,殿下总说您是他的骄傲,是北境最纯净坚定的女神。」安南双眼发亮地说,他说出口的话让希拉心虚不已,但安南并没有发现她涨红的双颊,继续说道,「虽然阿诺德殿下向来吝啬言语,但是他确实心系着殿下的……」

    安南小心翼翼的表情让希拉有些愧疚,她承认自己确实有些反应过度——她将之归究于心虚和紧张,她不想见到阿诺德,但是在宫中,她很难决定自己是否能成功避开与他的正面交锋。

    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不想见到他,还是期待见到他。

    「过几天就能见到了。」希拉淡淡地说,「既然阿德里安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安南不知道这位迷人的公主究竟为什么在面对两位兄长是会有如此极端的反应,她彷佛眼中只看得见阿德里安殿下——这其实情有可原,毕竟希拉和阿德里安是双生子。

    在北境,双生子之间存在着某种连接,他们是彼此的光与影,矗立在对立面的同时也是彼此生命中的一半,称之为半身。

    人们总说阿德里安是太阳神的化身,那希拉就是传承月神冠冕的代言人——这也是为什么希拉会褪下公主的桂冠,披上纯白的祭司袍,离开宫中进入圣殿。

    她甚至主持了阿德里安的成人礼——当天同时也是她自己的成人礼。安南记得非常清楚,那是一场足以写进历史中,被传颂千年的伟大神迹。

    希拉就像是夜间穿行的影子一样,在光芒万丈的阿德里安身后,默默地支撑着他——如同日与夜。

    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留在宫中也没有意思,希拉拒绝了安南的护送,拉起兜帽再次离去。

    她走过长长的廊道,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阿德里安的宫中除了安南负责饮食起居之外,便只有负责清扫的老侍女偶尔出没。

    洛瓦家的人本来就是冰原上四处征战的冰狼,如果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打理,那在战场上的归宿只有死亡。

    即使接管了北境联邦的王城卡尔特,奢华享乐的日子并没有随之而来。

    父亲交付给王子们的训练更加刻苦残忍,但父亲彷彿已经遗忘了她似的,他对她没有期待,也没有要求,任由她想做什么都可以,然而这种放任让希拉痛苦难受。甚至在她说要离开宫中到圣殿去,父亲也没有任何劝阻。

    走过以前她居住的湖畔宫殿,厚重的白色窗帘垂下,在这严寒的北境,可以遮挡寒风的侵扰——但此刻还未到冬天,她这才想起她离开的时候正值北境的寒冬,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丝毫没有改变,她离开之后父亲没有让人整理她的住处,一切保留原样,时间彷彿定格在了多年前的那个早上。

    「希拉?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