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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奥柏伦的带领下,他们一行走到辽阔的净化区,空气中的水汽微微泛着星光,蕴涵着丰沛的光能量,室内无论何时都维持在适宜的温度,仿若天国。即使是全身浸泡在泉水中,也不会因为外头正刮着暴风雪而感到寒冷。

    地面上光洁的大理石反射着天花板上的壁画,宏伟的柱子上雕刻着远古的北境传说和神话故事:天使与恶魔之间的角力、北境最富传奇色彩的布伦达女王和墨瑞王的惺惺相惜、诸神的神像,以及暗界幽冥的景色,皆以最缤纷多彩的形象呈现给每一个进入圣殿的访客。

    「我们来到了净化区。」奥柏伦介绍道,「这或许是和中陆最不一样的部分了,我们的净化区会接待各式各样的访客,为他们洗去身上残留的黑魔法,速度迅速且具有很好的成效。」

    「然而。」他走到中心的瀑布,「在圣殿建造之初,我们仅仅只是靠着祭司的祈祷进行净化,这种做法效率低下,也因此,我们几乎没有和暗界有来往,然而『不交流』同时也代表了暗流涌动的冲突,那段时期的北境和暗界的关系非常恶劣,几乎每一天都有人因为魔族的蛊惑而踏入深渊。」

    奥柏伦遥遥地指向水流倾斜而下的泉眼处,有个光洁漂亮的泉涌石,「但在多年前,有位温柔的精灵途径此处,她留下了来自晨曦森林的泉涌石,引入了来自光殿的泉水分支,身后有了后援,陛下才得以顺利的深入暗界签订和平协议。」

    他接着补充,「北境的祭司——或者说,光魔法师身负重任,我们需要面对人们从暗界带回来的暗灵,也需要担任人民的治疗官,甚至于在死亡以前,我们都得为他祈福,向冥神祷告。而黑魔法师则是陛下在暗界行走的明灯,他们保护陛下在暗界不受伤害。」

    结束了在净化区的交流,他们走到了一个阴暗的房间,那是圣殿中唯一一间没有太多照明的屋子,冷白的大理石标示上用金色描出这间房间的名字——安眠病房。里面有数人躺在床上昏睡,床边都有一个发着微弱蓝光的法阵,身上的伤口已经渐渐转黑剥落,就好像有意识似的在吸取他的生命。

    研习队伍中的法师纷纷皱眉,看向希拉和奥柏伦,等待他们的解答。

    希拉在心中叹息。

    「那是与魔族签订契约后没有履行诺言而产生的反噬。」希拉说,「和魔族立下契约的危险性和未知性,远比暗界的暗灵带来的伤害还严重——他们或许可以从魔族身上获得强悍的能力或无尽的财富,但一旦能量失衡,就连我们也无能为力了,此刻,冥神已经在迎接他们的路上了。」

    「生命的衰亡是冥神来索讨属于他的灵魂,因此我们得款待祂,并且洗净亡者身上的污秽,让他们以初生的形态回归诸神。」奥柏伦终于说,催促道,「好了,我们得离开这个地方了,治疗门诊的祭司们和患者在等着我们。」

    中陆的魔法师们用了一些时间控制自己的情绪,被黑魔法反噬而垂死的病患给予从未见过黑魔法的年轻法师们巨大的冲击。

    他们离开了阴暗的病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希拉在队伍后面,心中不断回想着早些时候和奥柏伦的对话,她站在门边担忧地看着里面的病人,如果这些是诅咒的话,那就得从施咒物开始下手,循线找到施咒者才可以解决。

    但有能力可以降下这么大范围诅咒的人肯定不会轻而易举就被他们逮住狐狸尾巴……

    「他们什么时候被送进来的?」阿诺德说,他指的是病房里垂死的男人。

    「就在前些天,状况非常糟糕,圣医院对此无能为力,只能暂时送来圣殿了。海瑟他们尝试了各种治疗方法都不奏效后,我给他们画了静心阵——他们这才得以安静地好好休息。」希拉回答,想到那个男人被送来时候的惨状,她皱着眉头叹息,「状况非常糟,我猜想他们可能过不了这个春天了。」

    阿诺德看了一会,结论道,「皮肉剥离的速度太快了,这不是因为契约反噬。」

    「是。」希拉无奈地回答,「恐怕是诅咒,但诅咒师能力有限,以往只能一次下一个诅咒,但这次有同样症状的人太多了,下诅咒的恐怕不是一般人,我们怀疑这和魔族有关。。」

    话音刚落,一个昏睡着的男人忽然向空中伸出手,发出沙哑的哭喊声,嘶吼着:「恶魔大人……大人……啊!我的眼睛!」

    希拉赶紧上前,摸上他被黑色的血液染黑的手,发现那个人根本还没清醒,很可能还在昏迷当中。她迅速地画了一个净化法阵,暂时缓解了病人的痛苦。

    直到他终于消停,希拉清洗手上的血污。

    「太危险了。」阿诺德的脸色黯了黯,「你不该搅和进来的。」

    希拉的脸色冷下来,「阿诺德,我是圣殿的祭司,这是我的职责。」

    阿诺德没有和她争辩,转开视线,不再开口。

    阿诺德的沉默令人不安,希拉小声地警告,「我不希望你或者父亲向奥柏伦先生说任何多余的话,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他已经非常地过度保护了。」

    「你想太多了。」阿诺德否认,「我们不会干涉你的工作——而你当然是个成熟的大人。」

    不知道想到什么,希拉微微涨红了脸,做贼心虚的总觉得他话语中带着别样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