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跟野兽的区别，从来在于理性跟野性。
楚宓跟赢烬说了这些事情，面对这远古蛮荒又难免多了几分压抑。
世道要乱了。
她可以有预感，当这干旱在持续下去，旱灾席卷的地方会更加广阔。
所有人将会面对做人还是做兽的选择。
人活着兽也是活着。
到时候九州部落该何去何从？
……
“别担心，我们部落就算对上那些人，也不会输的。”赢烬看出楚宓担心的神色，揉了揉楚宓的小脑袋。
楚宓懂他在安抚自己，“你说干旱还要持续多久。”
“不清楚。”赢烬觉得这事情得看老天爷连忙，“无论多久，我们部落都不会有事情的。”
为了避免遇到刚才的人，楚宓跟赢烬打算离开。
正要走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群人，是刚才楚宓他们放了的人。
“你们还不走吗？”楚宓露出惊讶的目光。
赢烬手中的木刺对着下面的人，“怎么想抢我们的马匹。”
因为干旱野兽也越来越少了，他们可以狩猎到的食物也没有几个。
唯一还有猎物的地方，都是在别人的狩猎范围，贸然进入是要受到惩罚的。
“你们可以收留我们吗？”领头人带着几分期待。“我们愿意做你们的奴隶。”
他们早已经无处可去，如果想活下去，做奴隶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比起被吃掉，奴隶是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赢烬打量着下面的人，“我没有兴趣，要一些连干活都没办法做的奴隶。”
九州部落也不是做慈善的，他们没有兴趣要一些没有用的废物。
眼前这些人瘦弱无力，带回去还得耗费心血养一段时间。
……
几个人一听到这话，目光就凶狠了，看向楚宓几个人的目光带着恶意。
楚宓意识到这些人的打算，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他们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赢烬没有恐惧，楚宓虽然惊讶他们的无耻，却也理解人性这东西经不起考验。
“宓，看着一旦没有食物，人会一瞬间变得不如畜生，畜生不会在你对它有恩的情况下，还对你露出獠牙来。”
赢烬是告诉楚宓人心的恶。
在人靠近的一瞬间，赢烬手中的木刺就贯穿了其中一个人。
那些人惊恐的看着地上的尸体，惊恐地瘫倒在地上。
一瞬间他们就明白，就算所有人全盛时期，也不是赢烬的对手。
……
赢烬也没有心思大开杀戒，带着楚宓骑马离开。
楚宓余光看到那些凶狠的人，将尸体被拖走的表情，她有不好的预感。
伸出手紧紧的抱着赢烬。
赢烬以为楚宓刚才被吓坏了，用手轻抚她的脑袋，“别怕，我在这里……”
……
八洲部落到九州部落路不远。
经过的地方，无一不是干枯的草地上。
风卷起了尘土，干旱下树木渐渐枯萎了。
有一些部落本来占据水源优势，还可以看到一些树木，可别的地盘早已经是干枯一片。
两个人骑马走了一段距离，才看到一条小河，河流的水跟水沟里头的水流差不多。
楚宓看不远处有好多逃荒的野人，蹲坐在不远处喝水。
有人为了这水源开始大打出手。
那些人里头几个孩子被捆绑，周围的人面容冷漠。
他们争执了起来，其中一个人咬了咬牙，起身把不远处，用藤蔓捆绑在一起的孩子，其中一个提起来。
被提着的孩子发出哭喊，惊恐的叫着，其中一个女人上去抱着孩子，“求求你放过这孩子……”
“滚开。”男人一脚踹了过去，将女人给踹倒在地上，脱掉衣服就要往不远处的火堆里头丢去。
楚宓她怎么也看不下去了，“住手。”
赢烬看了看楚宓，冷声开口，“这孩子多少食物换？
男人看了看自己手中提着的两三岁的女孩，“一头羊。”
“你觉得她值一头羊吗？”赢烬神色冷漠，“这应该是你的女儿吧。”
男人沉默了一下，有一群人看着男人。
“我说你给我快点，我们饿死了……前几天是我家的孩子。”不远处有一个女人大声叫着。
楚宓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头火气也上来。
她想骂人，却也明白这事情交给赢烬处理更加好。
远古的世界，法律都没有出现的时代，谈人性太可笑了。
……
“比起这些孩子，我猜测你们更加想要正常的食物。”赢烬声音清冷，“毕竟你们也不想留下噩梦。”
那些人沉默了，他们也狠心，却又何尝不是夜里头真的梦到过那些孩子，“你可以给多少食物换？”
无论赢烬拿孩子去干什么？眼不见为净。
此刻孩子在他们眼中，更加多是食物，跟可以换取食物的东西。
五六个孩子麻木都被捆绑，他们都好几天没有吃东西，因为这样干净。
赢烬马背上架着一些食物，指着那几个孩子，“都是我的。”
……
几个人跑过来看着，马背上有的是好些野兽的大腿肉。
这些食物换取几个孩子绰绰有余。
至于食物一开始都是楚宓存空间的，刚才偷偷放马背后面。
那些人眯着眼睛，看楚宓跟赢烬显然是在打坏主意。
楚宓手中有一块石头，砸了过去，“孩子归我们了。”
那些人看赢烬的模样，也明白不好惹，就把那些肉给收下。
孩子丢给楚宓赢烬，楚宓看了看这孩子。
把孩子放在箩筐跟马背上，六个孩子被直接带着离开。
要现代她是严重超载了。
……
找到休息的地方后，楚宓低着头咬着嘴唇。
“赢烬，对不起……”楚宓紧紧的握拳，“我不应该管闲事的。”
楚宓她明白这世道自己救不了太多的孩子。
太多类似这样的事情在发生，可她看到那孩子要被丢火堆。
她心肠还没有硬到可以见死不救。
“宓，不要跟我道歉，我们以后避开人群走。”赢烬给楚宓擦拭着眼泪。
楚宓点了点头，“嗯，我们避开人群走。”
眼不见为净，看到了又没办法不管。
……
几个孩子蹲在地上，乖巧又胆小的模样，让人心中发酸。
楚宓把空间的马车拿出来，马车楚宓从来都留着。
将孩子放在马车上，孩子空洞的目光没有变化。
不哭不闹的模样更加让人心痛。
干枯的脸颊几乎皮包骨头，怪不得那些人肯换。
楚宓把吃的拿出来，是柔软的包子，几个人看着包子开始狂吃了。
楚宓看几个人吃的快，连忙给了水。
几个孩子看着水，小心翼翼试探去摸，等发现楚宓没有反应，才开始喝。
……
吃东西的时候，他们都在小心翼翼看着楚宓，只要她有一点举动。
几个孩子就跟惊弓之鸟一般惊恐不敢乱来。
楚宓也不好安抚，现在外面太危险，还是早点回部落再说。
接下来的路，赢烬避开人群。他心肠冷硬，是跟楚宓接受不同的教育，没有觉得楚宓的心肠柔软有错。
如果人性都没有，就不是自己喜欢的楚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