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的速度终究快不过大炮。
十颗巨大的火球并排而落，所到之处，一切皆成灰烬。
有些燕兵身处大军的后方，离城门较远，却也被红衣大炮的余威震伤。
不是不能逃，而是被威力巨大的火球吓的动弹不得。
映雪公主英姿飒爽地站在沐城城楼上，嘴角含笑地看着这一切。
就好像是在永春城最顶级的戏馆欣赏着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燕军伤亡的如此惨烈，她当然高兴。
可更能让她高兴的，自然是慕容辰那个畜生能在她眼前头破血流、灰飞烟灭。
只可惜，辰王为了便于观察战况，每次都会走在大军的最后方。
这一次也不例外。
当他发现楚兵有诈时，立刻下令撤退。
自己也迅速向后方撤离。
然而红衣大炮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惊雷马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辰王还是被震到了胸腔。
“噗！”
他按住胸膛，喷出一口鲜血，随即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殿下！”
飞石铁甲作为近身亲卫，同时惊叫了一声。
两人慌忙下马，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慕容辰，拼命向边城大营逃去。
映雪公主看到辰王吐血，冷厉的眼中立刻迸发出希翼的神彩。
太好了！
那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畜生也有今天！
如果他能因此重伤不治，流血而亡，那才叫一个痛快！
她神采奕奕的双眸，冷冷地望着四处逃窜的燕军，唇角微微向上一扬。
在夜色中高举白嫩嫩的小手，朱唇轻启。
一字一顿地呼喊道：“犯我家国者诛，扰我百姓者杀！”
原本柔弱怯懦的楚兵已在两场巨大的胜利中重拾了军中好儿郎的自信。
他们放开了嗓子，像是想将以往受到的燕兵羞辱全部释放出来一般。
跟着映雪公主一起，高声嘶吼：“犯我家国者诛，扰我百姓者杀！”
“犯我家国者诛，扰我百姓者杀！”
“犯我家国者诛，扰我百姓者杀！”
“犯我家国者诛，扰我百姓者杀！”
声震十余里！
辰王逃回边城时，已是清晨。
日头渐渐从东边升起，随着光线越来越足，燕军的狼狈也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慕容辰的面前。
去时大军浩浩荡荡数万人，归来时所剩不过三四千人。
在他记忆里，还从没有过一场战争，损伤如此之巨。
断了胳膊、见了血的，哀嚎声声。
断了腿被人用战马驮回来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即使有些兵将没有受伤，也是垂头丧气、萎靡不振，彻底失去了生气。
与当初去楚国城下耀武扬威的模样，截然相反。
慕容辰叹了口气，翻身下马。
“殿下！”
飞石惊叫了一声，慌忙下马去抚。
“小心您的伤。”
慕容辰挥臂弹开了他的手，斩钉截铁道:“本王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
飞石铁甲以及其他身在附近的燕国兵将都呆住了。
慕容辰舔了舔咬破的嘴唇，想起城楼上的那个恶毒小公主，眸中浮现出一抹极深的恨意。
冷声道：“今晚楚国公主定来劫营，务必做足准备！”
一直战无不胜，在战场上横行惯了的燕国兵将们，听到“楚国公主”几个字，竟然不自觉地各自在心底升出一丝寒意。
是的，他们能征惯战、百战沙场。
他们的双目曾见过无数鲜血，他们的双脚也踏过无数尸身。
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
朝夕相处的兄弟，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血肉模糊，随后灰飞烟灭。
三万多人的军队，半个时辰都不到，竟然只剩下三四千个活口。
这哪里是在对战，分明是在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