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恬跟罗茵走到剧组会议室门外，恰好听见王导正在发脾气。
“试镜结果倒是不错，但是凭什么直接要换角色？咱们这部剧可不缺少赞助商，这种靠赞助商进来的，回头在剧组里幺蛾子死多耽误了我的拍摄进度影响了口碑怎么办？”
“这些年这些赞助商也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为了赚钱真的是什么底线都不要了，一开始我就说了，让白鹅影视那边都给我小心点筛选赞助商，我们本来也不缺赞助商，宁缺毋滥懂不懂？那么多只投钱不干涉剧组的赞助商，怎么就偏偏选了这么事多的？”
王志向来是个暴脾气，大家也都懂，但人家能力强，导出来的电视剧的确是部部爆火而且口碑也是极好，所以也只能哄着。
这边要哄着王导，那边还要去哄着赞助商，在中间和稀泥的影视公司的人才是最难受的，但是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好抱怨什么，只想着赶紧把事情处理好。
“王导，也不是我们不给面子，实在是这个人最近风挺大的，赞助商也是觉得，或许加入进来更好呢？”
王志一下子炸了：“我同意了啊！我没同意让她加进来吗？我之前试镜忙得昏天暗地的，还特地匀出时间来看她试镜，的确是各方面都不错，我当场不是也同意了？可是刚才她经纪人说什么？说要换一个角色！他们把我王志的剧组当成是什么啊？随便谁就可以挑挑拣拣的大白菜啊是不是？”
影视公司的人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其实对方现在就在试镜大厅里，本来也可以让人亲自来挨批评，但是赞助商还真就看上了那李楚楚身上的流量，死活要让剧组这边给她那个戏份很多的女配角的角色而不是原来试镜的时候的那个女三号。
其实他也觉得，女三号那个小白花柔弱表妹比较适合李楚楚。
可架不住人家野心大，开口就要戏份最多的女三号皇家公主这个角色。
影视公司的人也是无力吐槽，其实长相什么的也不是不符合，但是这位皇家公主的角色是王志导演亲自试镜定下来的，这会子换人，王志导演当然心底不舒服了。
“导演，要不然你看……就不换人，直接让两个角色对调你看怎么样？”
王志冷笑了一声：“你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说白了不就是欺负他定下的那个公主的角色是个十八线演员可以随便拿捏吗？
王导虽然知道这是娱乐圈里十分常见的事，但是他一直都以为，在自己的剧组里，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
却没有想到今天也是切切实实体会到了无奈的感觉。
“王导，实在也是……你就体谅体谅我们吧。”
王志拧眉，最终还是妥协了。
“行吧行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个女演员要是到时候进组出了什么事，你们就麻溜带着她给我滚蛋！”
“好嘞好嘞，你放心。”那人松了一口气，赶紧退了出去。
王导这时候才看见站在门口的罗茵跟霍恬，眼底总算是多了一点笑意。
“来签约的？”
霍恬点了点头。
罗茵还在为自己刚才听见的话而震惊。
震惊之中也带着一点恐慌。
原来这就是娱乐圈。
她想，一旦是个没权没势没后台的，大概率就只能沦为那个原定公主扮演者的下场。
当然，这还是那位扮演者深入王导的心，所以王导帮着争取了一下，换做其他的导演，恐怕那个公主的扮演者就直接被pass掉了。
太现实，也太可怕了。
霍恬拉了还在发呆的罗茵一把，压低声音问她：“干嘛呢，发什么呆啊，叫你去签合同了。”
罗茵这才回过神来，深呼吸了一口气，露出微笑跟着工作人员走了过去。
王导把霍恬叫到了一边沙发上坐下。
“找到经纪公司了吗？”
显然王导也十分看好霍恬，所以对霍恬未来的发展还蛮在意。
霍恬笑着点点头：“公司大概是要定下了，但是经纪人还没联络好。”
王导来了点兴趣：“哦？你想找谁？”
霍恬道：“王导知道闻风吗？”
王导一愣，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你居然想找闻风？”
霍恬点点头，也没隐瞒，直接道：“我知道闻风身上之前出过一些事，但我喜欢他的风格，我觉得我跟他可以配合默契。”
王导笑了笑：“你有这样的魄力是很好，去试试吧，万一成了呢？”
霍恬应了声，恰好罗茵那边签署好轮到她了，霍恬就跟王导打了声招呼，起身去签署合同。
王志看着霍恬的背影，忽然笑了笑，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很久没有打过的电话过去。
两个人最近一次通话还是在三年前。
“喂。”
闻风的声音听起来更哑了，不是那种抽烟久了自然而然形成的鸭嗓，而是他故意伤害自己而造成的病态鸭嗓。
王志叹息了一声：“还在折磨自己呢？那件事，你还是过不去？”
闻风沉默许久，忽然轻笑了一声：“怎么过去？”
“如果当初是你亲眼看见了那样的事，你过得去吗？”
王志导演摇摇头：“我也过不去，但我不会放弃拍戏。”
闻风没说话。
王志看见霍恬跟罗茵结伴出来了，忍不住说了一句：“我看见了一个好苗子，她说属意你做经纪人，还准备签你们公司，看来是你们公司也过了明路的，你可以留意一下，闻风，四年了，你该走出来了。”
……
“湉湉，我请你吃饭吧？庆祝咱们今日签约成功！”
罗茵挽着霍恬的手臂出了电梯，掏出手机兴冲冲地说。
霍恬点了点头：“好啊。”
罗茵报了几个餐厅的名字，说起了里面的特色菜，霍恬思考了一下，正要答话，两个人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尖利的叫声：“霍恬？”
“你是霍恬吗？！”
霍恬跟罗茵都愣住了，罗茵看了霍恬一眼，还没说话，霍恬忽然被人拉住手臂，被人撕扯着转过了身。
对上李楚楚那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神，原本眸底满是阴云的霍恬忽然缓缓勾唇笑了。
李楚楚，还是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