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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顾鼎山和项静云一声招呼都没打, 说来就来了。

    这一回,老俩口是回京市定居的。

    即便早就知道公婆要回来,但他们冷不丁这么出现, 还是给了楚婉一个惊喜。两个小朋友见到爷爷奶奶,小脸上立马挂了笑容, 跑着去找姑姑和姑父,兴奋地喊他们过来。

    顾鼎山的嘴角终于绷不住了, 不自觉上扬了些。这大半辈子过去了,顾老爷子还从来没有这么受欢迎过呢。

    年轻时, 顾鼎山对谁都没个好脸色, 尤其是对自己的一双儿女, 要多严厉就有多严厉。小时候的顾骁和顾莹与现在一样,都不听话,再加上他俩不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的, 一回大院,父亲还诸多要求, 兄妹俩哪愿意接受呢。

    那会儿隔壁屋的孙旅长就笑,说顾鼎山和项静云这俩孩子不亲人, 等将来长大了, 他们可享不了儿孙福。

    可现在呢?

    顾鼎山真想给老战友打个电话, 好好显摆显摆!

    这会儿, 顾鼎山在儿子家里,身边两个小家伙问长问短,儿媳妇和闺女打算去买菜, 儿子和女婿看起来稍稍没这么热情, 但也过得去。

    顾老爷子左手揉了揉岁岁的脑袋, 右手掐了掐安年的脸蛋, 关心了一下俩孩子的学业,之后就和顾骁以及齐远航聊起来。

    顾老爷子抬起眼皮子,锐利的眸光扫向顾骁:“听说你升副团长了?”

    岁岁把头点得像小鸡叨米:“是呀,副团长,好厉害呀。”

    “爷爷,你也知道了吗?”安年也点头如捣蒜,“我们爸爸是顾副团长了。”

    两个小家伙并不清楚这“顾副团长”的概念,只知道在家属院里,谁见到他们家人,都要好好恭喜一番。这就意味着,成为顾副团长,是一件了不起的好事!

    “是。”顾骁说,“公告刚下来。”

    顾鼎山睨了儿子一眼。

    还以为他会开心得忘乎所以呢,没想到见着还挺平静,就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对此势在必得似的。

    “不错。”老爷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只是一句不错而已,再多的就没有了,不管是年轻时,还是如今上了年纪,顾鼎山都不太说夸奖的话。

    但只有他自己心里头清楚,此时此刻,他有多为儿子骄傲。二十九岁的副团长,比他老子那会儿还要有本事呢!

    齐远航杵在一旁,看看顾鼎山,又看看顾骁,原本还等着老爷子夸几句,可谁知道,这话题到此居然就终结了。

    一时之间,齐远航的神色也变得严肃。

    亲儿子成了副团长,也就只是一句“不错”而已,他这当女婿的正营长了,是不是什么可提的?

    齐远航自己没提,但到了晚上吃饭时,顾莹帮他提了一嘴。

    下午刚到的时候,项静云陪着闺女儿媳去买菜,现在在场了,自然是喜上眉梢。

    顾鼎山满脸都写着六个大字——没什么大不了。

    可这一晚,他忍不住喝了些酒,配着儿媳妇做的好菜,慢慢地,话匣子打开。

    “咱们家就是不一样,要司令有司令,要团长有团长,要营长还有营长……”

    “爸,你是退休的司令了。”顾骁无情补充。

    顾鼎山瞄他一眼,像是没听见似的:“还有快要升护士长的闺女、大学生儿媳妇、上小学都能连跳几级的小孙子……”

    几个年轻人被夸上天,茫然对视。

    还从没见过老爷子飘成这样呢!

    喝了点酒,把他的心里话都灌出来了。

    大家的耳畔飘着一声声夸奖,也跟着飘起来。

    就只有岁岁,眼巴巴地盯着爷爷瞧。

    “岁岁也好,懂事又聪明。”顾鼎山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小团子歪了歪脑袋,并不太买账。

    这会儿,孩子小小的肩膀上扛了重重的压力。

    等上学之后,她也要变成一个优秀的小朋友,也要被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

    另一边,楚月和祁俊伟坐在饭桌前,谁都没有说话。

    她没想到,他们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如今已经是八零年了,可即便在八十年代的今天,也没几个人轻易提离婚的。离婚多丢脸啊,两年前袁欧欧提出和蔡团长离婚时,震惊了整个大院的人,长达一两个月,大家伙儿都在说着这事。当时的楚月和大部分军属们一样,觉得袁欧欧离婚了,这辈子也就毁了,甚至还曾沾沾自喜,认为对照组不愧是对照组,自己把自己作死。

    可谁知道,两年过去了,如今要办离婚的,成了她和祁俊伟。

    楚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和原剧情中一样,她处对象、结婚、生子,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原剧情中,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祁俊伟都会宠她爱她,而现在,他俩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真的要离婚吗?楚月不敢想象离婚之后,自己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袁欧欧好歹没生过孩子,而且还考上了大学,将来毕业是能分配到工作的……

    楚月尝试过了,大学并不是这么容易考的,她考过两回,也失败了两回,已经不敢再抱有这样的奢望。她没有工作,也没有钱,唯一能做的,大概就只有个体户。

    想到这里,楚月的心跳不这么快了。

    原剧情中,在八十年代,政策会逐渐放开,倒买倒卖不再被视为投机倒把,许多在后世开着豪车住着豪宅的人,都是在这会儿起家的。

    “你确定吗?”楚月转而看向祁俊伟,问道。

    祁俊伟点头:“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这一个晚上,夫妻俩开诚布公地谈了谈。

    这些年,在他们身上发生了太多事,这个家充斥着埋怨与争吵,使得原有的爱意与深情都被消耗殆尽。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论分开之后彼此的生活。

    “你可以回北城,考一所大学,或是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份工作。”

    “小月,你上过高中,也聪明,只要你自己想明白,能把日子过好的。”

    楚月许久没听见他这么喊自己,心中有些唏嘘。

    她垂着眼帘:“你希望我能把日子过好?”

    “当然,你是奇奇的母亲。”祁俊伟说。

    曾经祁俊伟认为孩子被父母呵护着长大,就会拥有美好的童年,可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母亲对孩子的影响太大了,就拿楚月来说,他刚认识她时,她活泼开朗、闪闪发光,可后来,生活的重担压下,她和郑松萍越来越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的一般。

    祁俊伟希望楚月能过得好,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感情,只是因为,她是奇奇的妈妈,永远都是。

    “奇奇?”楚月皱眉,“离婚之后,我没法带着这孩子。”

    “把奇奇留给我。”祁俊伟说。

    他压根就没想过把孩子留给她,否则就不会想着转文职了。幸好楚月没打算跟他抢孩子,毕竟争抢起来,孩子无论如何总会受到伤害的。

    “真的?”楚月抬起眼,松了一口气。

    祁俊伟“嗯”一声,抱起奇奇,去打了水,给孩子擦一把脸。

    被爸爸抱在怀中的奇奇非常乖巧,爸爸给他擦脸,他便仰着小脸蛋配合,丝毫不躲闪。

    温热的毛巾被拿开之后,这小不点的脸蛋白白嫩嫩,还红扑扑的,双眸清澈明亮。

    “你照顾得确实比我好。”楚月说,“那就这样吧,明天去离婚。”

    ……

    楚月这些年过得再糟糕都好,始终是残存了几分傲气的。

    因此,在祁俊伟提出离婚时,她没有挽留,也没有掉眼泪。从踏进这家属院的那一天起,她嫉妒过、委屈过、被人嘲讽怒骂过,如今要走了,总不能再这么狼狈。

    结婚和离婚都是一念之间的事,从民政大厅出来,他俩就再不是夫妻了。

    曾经一见面就腻腻歪歪,并且彼此欣赏的两个人,在短短几年之后,竟成了陌生人。

    除了领导,这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回大院收拾行李时,楚月的动作很轻,安安静静的,只想尽快离开,别再遭人指指点点。

    她的行李并不多,连箱子都装不满,衣服大多是从前的,新买的,就只有那一双皮鞋而已。

    楚月蹲在箱子面前,双手握着皮鞋,郑重其事地放进箱子里,还用衣服包着,怕把皮鞋的鞋面给刮坏了。

    望着她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祁俊伟有一瞬间的失神。

    其实,这些年,楚月过得也不容易。处对象时,她的性子真诚可爱,虽然娇滴滴,什么都不会干,但因为天不怕地不怕的率真模样,总是惹得他心动。可后来到底怎么了?说不清是因为她的家事,还是因为什么,楚月像变了个人,而他也给不了她想要的风光体面,于是最终走到这一步。

    楚月问道:“奇奇呢?”

    “岁岁带着他,在大院里玩。”祁俊伟说,“要不我去把他抱回来……”

    “不用了。”楚月说,“反正他也不想听我说话,一见到我开口,就要捂耳朵。”

    她语带讥讽,说不清讽刺的是奇奇,还是她自己。

    离开这家时,楚月没有和祁俊伟道别。

    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把她送出门。经过楚婉家时,她往里看了一眼,见到楚婉也在收拾行李袋。楚婉也要走,不过和她不一样,楚婉只是简单带几件衣服回学校,等过两个月,甚至要放暑假,可以安心和爱人、孩子待在一起。

    楚月就这么远远地看着楚婉,直到她从家里走出来。

    鬼使神差一般,楚月主动找她说话:“我要走了。”

    楚婉抬起眼,看见她手中提着的行李:“你们离婚了?”

    “以后不会再见到我,小婉,你是不是开心了?”楚月仰着下巴,唇角带着几分笑意,语气稀松平常,喊“小婉”时,甚至和从前没什么差别。

    走到这一步,楚月没什么可说的,唯独在楚婉面前,却有了很强烈的倾诉欲。

    “小时候,爸妈给我买了一个布娃娃,我妈叮嘱了好几遍,说别让你玩。可是我不忍心,每回到了晚上,只有咱们俩在房间里时,就把布娃娃塞给你,让你抱着。”

    “上初中时,我们俩不在同一个班。那会儿你被后座的男同学欺负,我提着书包就去找他,书包往他身上砸。”

    “听说你要下乡的时候,我哭了,问我妈,要不把制钉厂的工作跟人换一换,我不当正式工了,咱俩都当临时工,都留在城里。”

    楚月提起往事,眼眶竟有些红了。

    这些天,她总是回想那一切,回想她们姐妹俩的关系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僵。

    “那时候才七八岁吧,每当你在夜里悄悄把娃娃交给我时,我都像得到珍宝似的,抱在怀里不舍得松开。我觉得你对我真好,这么漂亮的娃娃,怎么舍得让我玩呢?”楚婉说,“但是后来,娃娃坏了,是你自己弄坏的。我心疼这个娃娃,还劝你别难过,可你一转头,向郑松萍告状,说是我弄坏的。郑松萍狠狠打了我一顿,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