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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叫作老四的男人有些心虚道:“娘的,二哥,这个小子嘲哥几个,老子就想给他点颜色……”

    “就这个小白脸?也有这胆子?”那男人拽起叶韶安的头发,半晌哈哈笑了起来,“老四行啊,这可逮着条大鱼。”

    “知道这是谁吗?叶氏企业的少东家,哈哈哈哈!”那男人大笑道,“我看那群死条子还敢不敢折腾!你们继续清点人数,这小子老子带走了。”

    那人反拧住叶韶安的胳膊,冷笑道:“叶小少爷,我可对不住了。”

    语毕,拎着叶韶安就往前走,叶韶安踉踉跄跄地从后面跟着,好几次都磕到了,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秋言煜把这一切都看在角落,那磕在桌椅上的声音刺激的他眼睛都红了,他的小玫瑰吃痛地皱眉,但是一对上他,他的小玫瑰就自发舒展了眉头,露出一个略带安抚的温柔笑颜。

    秋言煜心脏钝钝地痛,与刚刚的痛楚如出一辙,却又有“质”般的不同。

    ——伤了小玫瑰的人,都该死!!

    出了叶韶安这个事,那两个绑匪也没心思再折腾秋言煜,只是把人反手摁在了地上,秋言煜微微垂头,遮住了眼眸里嗜血的红光。

    ——伤了安安的人,统统,都得死!

    血腥的暴虐在心头蔓延,空气里缓缓传来腥臊的味道,几个绑匪一愣,很快就哈哈大笑起来,那个被吓尿了裤子的小男孩也被揪了出来,被他们当做玩意一般戏耍玩弄,

    男孩的母亲看见这一幕发出一声悲泣,这边肆意玩乐的声音明显把那边那几个男人吸引了过来,刚刚拖走叶韶安的男人又掐着叶韶安把他拖了回来,他似乎与叶家有仇,又似乎仅仅只是仇富,几个明显穿着较好的人都被他折腾了一番,而叶韶安确实其中最被折腾的那一个。

    他身体本来就虚弱,此时脸色白的如同透明,一滴滴冷汗从额角流下,顺着侧脸一路流下来,他的眉头皱的更深,神色之间也有几分痛苦,秋言煜熟悉叶韶安,他的小玫瑰一贯嚣张又高傲,如果不是痛到极致,怎么会表现出来?

    孩子的尖叫哭吟与男孩母亲的悲泣声在这里回旋,终于,在又两个男人凑过来的时候,对那个男孩的虐玩戏耍更上了一层,拧着叶韶安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倒是对这项活动性质缺缺,只从旁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一个男人将那个孩子踢向拧着叶韶安的男人,大笑道:“二哥,给你看看什么叫人肉沙包。”

    那男孩被踢得哀嚎,那位母亲终于无法忍受,大叫一声就冲了上去,想要抢回自己的孩子,那几个男人正在兴头上,一个人想也不想就拿起枪,叶韶安趁着拧着自己的男人毫无防备,突然倒吸一口气抓住时机突然重重地撞了过去,那个拧着叶韶安的男人猛地撞向自己的持枪的同伴,伴随着一声枪声,一枪直接开偏了射在了枪上,刹那间响起满室的尖叫声!

    叶韶安的突然袭击让现场露出了一个很大的漏洞,秋言煜的保镖们也在瞬间行动,那个被称为“二哥”的男人瞬间被制住,一把枪牢牢地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在外面待命的保镖也通过保镖们随身携带的监听设备知道了火锅店内的动静,警察也早就在外面待命,秋言煜的保镖早就与警察展开合作,此时趁着时机猛地破窗而入,另一方向这边走廊走过来的几个人瞬间被反压!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一边是“大哥”“二哥”等人被制住,一边是包围圈渐趋形成,谈判高手还在大声保证着什么,眼看他们似乎马上失败,唯二的两个同伴也都有退却的样子,一个男人怒喝道:“——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为了威慑,他还直接开了一枪,因为神智混乱,他自己都不知道朝哪里开了枪。

    叶韶安骤然扑向秋言煜,他闷哼一声,背部突然炸开了一朵花,他对着秋言煜微笑,无声地吐出几个字:“——我保护你啊。”

    “小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

    秋言煜:

    他曾经用命去保护姜文柏;

    刚刚他用命去保护一对母子;

    现在他用命去保护自己;

    现在,他倒在这里,对他说,“小傻瓜。”

    “我保护你啊。”

    大家要不要猜一猜安安的打算呢23333333

    友情提示,这一次安安的主要打算,是隐藏任务哟23333

    第31章 玫瑰有毒

    秋言煜几乎要疯了!

    第二次、第二次他的小玫瑰倒在他的面前而他毫无办法!

    子弹在小玫瑰身后炸开了一个血色的花, 鲜红的血像流水一般疯狂涌出,秋言煜徒劳地用手摁住叶韶安的后背, 他的脸孔与叶韶安的一般惨白, 他满目慌张地看着叶韶安,张嘴缺一个字节都吐不出来,最恐惧最绝望的记忆在脑海内翻江倒海,他的小玫瑰无力地张开唇角,失去血色的唇角缓缓吐出两个字,

    ——“别怕。”

    他怎么可能不怕?!

    恐惧宛若病毒一般在四肢百骸蹿流,那种恐惧让秋言煜冷得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的手指被血液染红, 他徒劳地扒开叶韶安的眼皮,

    ——不要闭上眼睛!

    ——不要闭上眼睛!

    ——不要睡!

    ——安安!不要睡!!

    绝望的呐喊在体内反复循环, 他手指的鲜血染到叶韶安的眉眼之上, 叶韶安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如果不是背后疯狂涌出的血液提醒着秋言煜,他甚至以为他的小玫瑰只是睡着了。

    那么安静, 那么乖巧, 就像他所希望的一般,他的小玫瑰安安稳稳地躺在他的怀里, 在他触手能及的地方, 他低下头就能品尝小玫瑰甜美的唇,他的小玫瑰并不会拒绝他,就像他所希望的那般;

    秋言煜慌乱地吻上叶韶安的唇角,

    怎么可以这么凉?怎么可以这么冷?

    他的小玫瑰怎么会这么冷?

    秋言煜徒劳地把叶韶安紧紧搂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鲜艳的红色染上他的衣衫,他衣服上脸上手上都是叶韶安的血,有人用力扒开他,有人奋力在他耳边大声喊叫着什么,他统统都听不见,只有在有人想要从他怀里抢下小玫瑰的时候,他才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般奋力挣扎!

    有人想要与他抢小玫瑰!

    不可以!

    不可以!!

    他徒劳地吻着小玫瑰的唇角、吻着小玫瑰的五官,他尝到了血液的味道,惶恐一点点袭击着他的心脏,前世的记忆一一涌现,疯狂流涌的血液,数不清的嘈杂声音,最后他们将他的小玫瑰夺走,那鲜活的眉眼最后统统化作一个墓碑!

    ——不可以!不可以!谁也不可以抢走他的小玫瑰!

    ——那是他的爱人!是他的小玫瑰!是他的安安!

    ——不可以!不可以!谁也不可以抢走他!

    秋言煜愤怒地与一个想要抢走小玫瑰的人厮打起来,他的衣服上全是血,半边脸上也都是血,愤怒让他的面孔微微扭曲,那模样看起来简直不像一个人!

    ——“你想要让他死吗?!”

    ——“放开他!放开他!他还活着!不要耽误治疗!”

    ——“你想要害死他吗?!”

    是谁在他身边愤怒地大喊?是谁在与他争夺他的恋人?秋言煜的大脑什么都没有,他紧紧地把叶韶安护在怀里,脸颊碰着叶韶安的脸颊,神色惶恐而绝望。

    那无疑是让人心酸的一目。

    所有人都渐渐往后退去,一个温和的声音在秋言煜身边响起,“你的恋人还没有死,他需要治疗,你可以陪他一起去。”

    “但是如果不再治疗,你的恋人可能就没救了。”

    “你也不希望他变成一座墓碑,是不是?”

    “墓碑”是秋言煜最熟悉最恐惧的记忆。

    这两个字成功地换回秋言煜的神智,他声音又哑又抖,像刚学会说话的孩童一般颤颤,“……不……”

    “请把他放在担架上,很快就好,”

    “相信你的恋人,他也不愿意离开你不是吗?”那个声音平和地陈述,反而让秋言煜慢慢平静了下来,“他豁出命去救你,怎么会愿意离开你呢?”

    “他的求生欲望那么强,一定不会有事的。”

    “相信他,相信他好吗?”

    秋言煜的手一点一点地放松下来。

    那个声音温和地陈述道:“想想,你的恋人是不是对你许下了许多诺言?他一定不会放弃对你的承诺的,对不对?”

    “相信你的恋人,相信他给你的承诺。”

    秋言煜终于放下了叶韶安。

    叶韶安被火速抬上了急救车,秋言煜更是寸步不离,生怕他的小玫瑰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一座墓碑。

    心脏撕心裂肺地痛,麻木又绝望,当秋言煜的视线茫茫地转过周围围观的人的时候,有一些感性的小女孩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个人以命去救他的爱人。

    他的爱人目睹他的伤情宛若疯了。

    所有的声音都离他远去,他的脑海里也没有任何别的东西,秋言煜聚精会神地看着叶韶安,他不敢上前去打扰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们,即使毫无意识,他也知道那群人在拯救他的小玫瑰;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那双手上满是鲜红的血液,那是叶韶安的血,是他的小玫瑰的血;

    心脏痛的几乎窒息。

    秋言煜睁着眼睛看着这一切,仿佛要把这一切深深地记在脑海中。

    他终于明白,他最怕的,最恨的,不是安安移情别恋,不是安安更爱姜文柏,不是安安不爱自己,不是安安会抛弃自己,更不是安安背叛自己;

    他最怕的,最恨的,从来都只有一个;

    ——安安的死。

    他的爱人啊,会流出许许多多的血,那鲜血可以染红他的整个世界,紧接着,他的爱人就会变成一座墓碑,从此再也不会让他看见;

    他再也看不见他的小玫瑰。

    茫茫世界,都只有一个墓碑陪伴着他。

    他想要让他的小玫瑰永远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躺在他身边,只是因为他希望他的小玫瑰可以永远永远活着陪着他,

    他不能容忍他的小玫瑰再一次变成墓碑。

    那比天塌了更让他绝望。

    他的小玫瑰,他的恋人,他的安安,是他的一切,他所有的光和热,希望与未来,统统来自于这个人,

    曾经见到小玫瑰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是有心跳的;

    与小玫瑰相处,他才知道他是有未来的;

    他可以容忍一切,背叛也好,移情别恋也好,更爱姜文柏也好,哪怕自己只是一块踏脚石,只是小玫瑰寂寞时候的安抚,都可以,都无所谓;

    只要小玫瑰活着,只要小玫瑰活着,一切都可以容忍;

    只有叶韶安死了,只要他的小玫瑰死了,一切才都变得不可容忍。

    安安……

    他的指尖微颤,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无声地念道:“——求你,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