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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时衍轻皱了下眉,看着这个熟悉的木盒,深邃的眸底划过一丝波澜。

    “当初你姑姑生孩子的时候还从你母亲要过几样首饰,可是她没给,她说了,这些是要给她儿媳妇留着的。”萧老爷子说到这里笑笑,将盒子推过去,“外面的传言我多少也听到一些,既然要订婚了,这些东西你就拿回去吧。”

    唐时衍从十三岁以后,就没有见过她母亲了,如今再看到属于他母亲的东西,听到萧老爷子再提到他的母亲,心里虽然有触动,但是并没有前些年那么强烈了。

    包括对眼前这个人的情绪。

    他吩咐李助理将东西拿下去,垂眸摸了摸青花瓷杯的把手,开口道:“现在可以说我的事情了?”

    “嗯?”萧老爷子喝了口茶,好奇的看着他说:“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

    唐时衍笑:“我记得萧家好像有这么一项家规,说为人子孙者,不得忤逆长辈,不得作奸犯科,不得逼良为娼,子孙经商者,不得偷奸耍滑,不得鸡鸣狗盗,不得残害…”

    “你到底想说什么。”萧老爷子突然打断了他,脸色变了变,“你还在记仇?”

    萧家经商,有家规也是上几代沿用的,到了他们这几辈基本就没人会用了,唐时衍会知道,还是因为当年他不听话,手黑的很,在蕉城连连闯祸,唐家人制不住他,反而是萧老爷子发了狠,拿出家规当说辞,把十六岁的唐时衍关到祠堂里,扒了裤子打板子。

    这事很少有人知道,大概也就是从那之后,这对外祖孙的关系开始变的水火不容,再后来唐时衍就被唐老爷子扔到了部队。

    锻炼了几年后,唐老爷子还试图缓和过他们的关系,可哪成想,唐时衍又无意得知,当年他的父母会选择那天回国,就是萧老爷子命令的,其中似乎还有些别的曲折,但不等他都弄清楚,又发生了些别的事情,总之,日积月累的,唐时衍与萧家,就成了眼前这种关系。

    “我知道他躲你这来了。”

    唐时衍停止了回忆,看了萧老爷子一眼,悠悠开口道:“这就是你亲自培养的接班人?畏畏缩缩,做错了事不敢承担?”

    “谁不敢承担!”楼上突然传来一嗓子,萧老爷子狠狠的叹了口气,“你们这是闹什么。”

    萧晗已经从楼上走下来了,看的出应该刚睡醒,凌乱的发顶还支棱着几根不老实的毛发,他打了个哈欠,本想朝唐时衍走过去,但是转念想了想,还是老实的凑到了萧老爷子的旁边。

    “表哥,你这一大早的不去公司,也不来看爷爷,专门来讽刺我的?”

    萧晗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现在是中午。”唐时衍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

    萧晗下意识的往萧老爷子身边躲了躲。

    老爷子白他一眼,然后推开他,质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又惹祸了,有这功夫贫嘴,还不向你表哥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

    唐时衍的嗓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慵懒,他在屋内转了一圈,停在了窗口的一个三层实木花架上,伸手敲了敲,确定是檀木并且很薄后,抬手抽出来一块板子。

    萧晗顿时大惊失色,连带着萧老爷子也沉不住气了,站起来道,“时衍,你想做什么。”

    “我当初不过是砸了几家玻璃,就被您打了二十板子关了一个月,如今这个小子私下贩卖违禁品不说,还竟做些偷鸡摸狗的小手段,您说要怎么处理?”

    萧老脸色尴尬:“这怎么能一样!”

    “什么?你还被打过板子?”萧晗在在一旁忍不住哈哈大笑,大概是这件事让他太震惊意外了,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看看现在的唐时衍又忍不住脑补了下少年时期的唐时衍顶着一张高冷的脸被打板子的模样。

    哈哈哈哈。

    他实在控制不住。

    萧老爷子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身边这个蠢货了,你以为他让你知道这件事是让你乐的?

    唐时衍砰的将木板子扔到桌子上,抬脚朝萧晗走过去。

    “若按家规处置,应该不少五十个。”

    这话是在询问萧老爷子。

    “你们能不能不逗我,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来的家规,还打板子。”萧晗原本没想当回事的,但抬头对上唐时衍那像裹了冰的目光,他立即脊背一凉,反应过来他是认真的,抬脚就朝门外跑过去。

    李助理站在门口,张开胳膊拦住了人。

    萧晗:“…”

    暗骂了一声,“操”,扭过头对唐时衍道:“我承认我是做了一些事,可哪样都没成功啊,再说,就算成功了,你还应该感谢我才对,你喜欢谁不要,偏偏喜欢一个脑子有。”

    萧晗话没说完,唐时衍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虽然退伍三年了,可是身手并没有减退,萧晗挣扎半天不是他的对手,嗷嗷喊疼一时忘了自己要说出来的话。

    啪叽一声,萧晗只觉得下面一凉,被人推倒在地上。

    “时衍!够了!”萧老爷子护在萧晗说:“如今情况不同,小晗都二十多了,成年了你再这么打板子他还要怎么做人,他要是做错了什么,我让他给你认错。”

    “我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表哥。”萧晗边说边在地上滚了两圈,青白着脸要将自己的裤子提上。

    唐时衍倒是不着急,手在那块板子上摩挲了两下,“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既然老爷子心疼,那么就交给外人处置吧,昨天弘川酒吧搜出的违禁品大概有二百克,这个量,不管他知不知情,作为管理者都会被判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这四个字还没说完,就见刚刚还不忍的萧老爷子抢先夺过花架板子。

    抬脚就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萧晗一脚踹趴下,“我亲自打!”

    “孽障!你究竟在外面都做了什么!”

    唐时衍什么为人萧老清楚的很,只要他说出来那就是确有其事!

    他们萧家可是正经商家,怎么可能做那种生意。

    “啊—我没有啊,啪。”

    “你最近都和谁混在一起!”萧老努力给他找借口,可某人却咬牙一根筋。

    “就我自己—,没,没有别人!”

    毫不留情的木板啪啪的拍在人体肉最多的部位,发出一声比一声清脆的声响,唐时衍坐回椅子上,慢悠悠的为自己添了一杯热茶。